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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你在这儿等着,其他交给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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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条人命见了阎王,后街之上所有勾栏赌坊都关了门,十余名御林军先行赶到,两队狼卫也到了酒楼外,其中一队腰上挂着狼头铜牌,天字营的狼卫。
御林军之间,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刚刚从龙吟阁内赶来,仪表堂堂,乃是都尉府的副都尉公孙禄。
公孙禄的父亲公孙明官拜京辅都尉,掌京师盗贼之事,放在京城是绝对的达官显贵。
此时公孙禄脸色阴沉,怒气冲冲走过巷子,立刻有统领跑过来,沉声道:
“大人,贼子就在福满楼中,冲进去还是?”
公孙禄微微眯眼,迟疑少许,沉声道:
“酒楼是一位贵人的产业,兄弟们进去必然翻的乱七八糟,围住守株待兔。”
“诺。”
两句话之间,来到了福来楼外。
酒楼外躺着两具尸体,御林军统领被拖到了屋檐下,天字营三名狼卫围在跟前,按住伤口查看,沉声道:
“武当的白蛇吐信,浑身无伤仅脖子上有一线剑痕,一剑封喉,这功夫没十年练不出来。”
打手的尸体摆在旁边,另一个狼卫撕开了衣衫看着胸口瘀血之处,又看向撞烂的门板和台阶的裂痕:
“八极拳的起手式,用的却是膝撞,似乎是弹腿门的虎登山,扭断脖子的是鹰爪门的擒鹤手,所学十分驳杂,不像是上次那名刺客,但武艺相差无几……”
公孙禄听见这番交谈,脸上的怒容变成了谨慎。
天字营狼卫皆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能作出这么高的评价,酒楼里的贼人,恐怕不是他能对付的。
念及此处,公孙禄脚步慢了几分,站在了几名天字营狼卫的后方,朗声呵斥:
“大胆贼子,速速束手就擒……”
御林军和狼卫都知道斤两,没人直接往进冲,而是手持兵刃,在门外严阵以待,等着弓弩手调过来。
踏踏……
脚步声很快从酒楼内响起,外面的兵甲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火把时而爆出的‘啪啪’声。
酒楼中没有灯火,直到人影走到门口,才能看清贼人的长相:
一袭溅血白袍,腰间挂着酒葫芦,左手提着长剑,容貌俊逸不凡,似是那落入凡间的谪仙人。
男人长的这般祸国殃民,若是见过不可能忘记。
公孙禄微微眯眼,在京城的王公贵子之中回忆了一圈儿,却没有半点印象,便脸色微沉:
“你是何人,为何当街行凶杀我御林军统领?”
许不令将手中的麻袋丢出,私盐撒在青石地砖上,如同盖上了一层白雪。
六名狼卫皆是微微眯眼,其中一人蹲下身,捻起一点打量:
“是盐,不用惊慌。”
公孙禄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下,负手而立,左右看了看:
“拿下。”
“诺!”
两名御林军好手当即持刀上前,其他人则用套索、渔网等侧面包抄。
许不令微微蹙眉,将长剑杵着地上,双手扶着剑柄,打量人群后的公孙禄:
“你不问问这些盐从哪儿来的,就直接动手?”
“一间酒楼,一袋盐有什么稀奇的,拿下,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公孙禄大手一挥,诸多御林军持刀逼近。
许不令点了点头,把剑靠在廊柱上,两手空空走下台阶。
御林军瞧见这架势松了口气,正准备放下刀上前绑人,后方的天字营狼卫却是脸色微变:
“小心——”
话音未落。
许不令一身白袍猎猎,身如猎豹奇袭,一个大步便跨到了两名御林军身前,双肘骤然发力,砸在了御林军腰间的鱼鳞甲上。
嘭——
甲片崩裂。
两名御林军尚来不及反应,便倒飞出去砸在后方同伴身上。
天字营三名狼卫见状如临大敌,提着兵器便栖身上前,替换了不禁打的御林军。
三名狼卫左右包抄,盾刀、钩镰枪、雁翎刀,彼此配合,直接就压了上去。
许不令击退两人后未停步,双腿微曲猛踏地面,身形便往前弹出。
嘭——
一个膝撞,砸在了圆盾正中。
持刀盾的狼卫尚来不及用刀劈砍,便被盾牌撞在胸口,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用刀点主地面才止住退势。
旁边持枪狼卫乘机抬枪直刺取中门,却被许不令单手握住枪杆再难存进。
持枪狼卫正欲收枪,不曾想一股大力传来,直接连人带枪给拉了过去,继而便是一击迅猛至极的贴山靠撞在胸口。
八极拳的杀招‘贴山靠’,以威力巨大著称,中者非死即残。
持枪狼卫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沙包直接飞出两丈有余,撞入了一家妓坊的窗户,吓得里面尖叫连连。
许不令手持长枪,顺势挑开雁翎刀,点在了最后一名狼卫的咽喉上。
枪锋戛然而止。
持雁翎刀的狼卫脸色煞白,举着刀浑身僵硬。
已经预料到这贼人武艺惊人,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种地步。
天字营狼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寻常江湖客根本躲不过三人围捕。
这白衣公子赤手空拳迎战,若是持兵刃,三人恐怕已经暴死当场。
这武艺高的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狼卫低头看了看喉咙上的枪尖,小心翼翼后退一步,放下刀,然后退到了旁边:
“好功夫。”
天字营狼卫眨眼全灭,剩下的人自不用说,小心翼翼往后退去。
公孙禄如临大敌。
许不令将钩镰枪插在地上,眼神平淡,偏头指了指地面:
“后面一仓库的私盐,带人进去封了。”
公孙禄面色微凝,蹙眉盯着许不令,握刀的手时紧时而松。
三名天字营狼卫听到这个眉头一皱,贩卖私盐可是重罪,一仓库的私盐……
狼卫对视几眼,一人便往酒楼里走。
公孙禄见状双目微沉,急声开口:
“他想乘机逃遁,不要中计……”
啪——
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抽在了公孙禄脸上。
公孙禄察觉时抬手拔刀,不曾想被许不令一脚踢在刀柄上,官刀脱手钉入了后面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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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光打在脸上,公孙禄一个趔趄,头上的玉簪飞出去,长发披散下来。
诸多御林军一愣,持着官刀想上前救驾,却又不敢去送死。
公孙禄脸上一个醒目巴掌印,眼中凶光暴起,抬手便是一拳轰出,却被许不令掐住了手腕,继而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公孙禄吐出一口血沫,脸色铁青,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嘛?家父……”
许不令又是一巴掌抽下去:
“你知道我爹是谁嘛?”
三巴掌下去,公孙禄脸颊肿胀,双眸充满血丝,呼吸急促,盯着许不令的双眼,嘴角渗血,强行咽了回去,没敢再说话。
狼卫和诸多御林军,围在跟前进退两难,主官都被人擒住了,挡不住肯定没法放狠话,一时间只能围着。
局面僵持了片刻。
巷子里传来的踏踏声,公孙禄偏头看去,他爹京辅都尉公孙明,带着不少御林军持着弓弩赶到了。
公孙禄稍微松了口气,眼中显出几分傲意,冷声道:
“你好大的胆子……”
啪——
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抽在脸上。
公孙禄摔在地面,闷哼了一声,眼神满是怨毒,却是再不敢说话了。
于此同时,赶过来的公孙明遥遥便怒声大呵:
“大胆贼子,竟敢……敢……感谢世子殿下代为管教犬子……”





世子很凶 第四章 跋扈失败
大业坊后街之上,京辅都尉公孙明带着几十号御林军,快步跑到福满楼前,瞧见儿子被人抽大耳刮子,心中是怒火中烧。
只是一句话刚开口,便瞧见站在街上的白衣公子有点眼熟。
男人长这么俊朗,只要见过必然留下印象。
公孙明官拜京辅都尉,去年许不令遇伏入京,曾带着御林军远远见过一面,此时略一打量便认出来了。
公孙明知道这位小王爷为人低调很少出门,以至于京城很少人瞧见过。
但人家低调,可不意味着好得罪。
坐镇西凉的肃王许悠什么身份?大玥唯一的实权异姓王,为大玥镇守边关。当年在京城读书,和当朝天子都称兄道弟。堂堂肃王世子,冒犯皇室的事儿或许不敢干,但在京城杀俩寻常人,你能咋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公孙明瞧见儿子被打,便暗道不妙,急急跑到跟前,俯首躬身:
“下官公孙明,参见世子殿下!”
因为闹出了命案,后街上的百姓基本上都跑光了,只剩下一帮子御林军和狼卫。
听见公孙大人这句话,所有御林军都反应过来,连忙收刀躬身行礼。
虽然不清楚是哪位世子,但只有王爵嫡长子能称世子,大玥朝一共就七个,六个姓宋,一个姓许,反正不是他们这群大头兵能招惹的。
公孙禄怨毒的眼神微微一僵,叫委屈的话连同血沫一起咽了回去,爬起来躬身道:
“小人有眼无珠……”
啪——
公孙明抬手就是一巴掌,便把儿子给抽地上了,从御林军手里拔出官刀,便怒声道:
“逆子!竟敢冒犯许世子,今天我便清理门户……”
许不令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抬手制止的意思。
公孙明举着刀,哪里敢真往亲儿子身上砍,见许不令连句场面话都不说,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旁边的狼卫和御林军不是瞎子,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公孙明:
“公孙大人息怒,今日都是误会……”
公孙明自然顺势被‘夺’了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公孙禄几眼,悲声道:“犬子有眼无珠,还望许世子海涵……”说着看向躺在旁边的两句尸体:
“听闻许世子中了毒蛊,一身武艺十不存一,这……”
听见这话,众人才想起这一茬。
许不令去年在渭河遇刺中了锁龙蛊,正常人中了此毒,浑身气血阻塞手脚无力,十成力气只能使出一成,连走路都困难,与废人无异。
许不令方才杀人的场面,可半点没有废人的样子。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许不令皱了皱眉头:
“我以前以一挡千,现在以一挡百,有问题?”
“……?”
全场默然。
解释倒是没问题,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这骆驼也太大了些!
公孙明半信半疑,不可能上去给许不令检查身体,只能转而道:
“嗯……不知许世子今日如何与御林军起的冲突?天子脚下当街杀御林军,恐怕不好和圣上交代……”
许不令伸出双臂,挑了挑眉毛:“公孙大人若是为难,按律抓我回去秋后问斩即可。”
公孙明脸色一僵,他哪儿有这胆子!圣上不开口,他自作主张把肃王独子扣了,边军哗变怎么办?肃王借机造反怎么办?
公孙明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躬身道:“世子殿下,您莫要为难下官啦。杀御林军的事儿你给句话,下官也好向上面禀报不是。”
许不令这才收回双手,声音平淡:“喝多了出来逛逛,瞧见这御林军欺负姑娘,顺手杀了。”
随着死去统领过来的两名御林军,也上前禀报了原委,确实是这统领当街殴打狼卫,许不令出手阻拦,引发的冲突。
公孙明听完前因后果,脸色不太好看,想了想:
“世子殿下,您报个名号即可,若是这小统领听见您的名字,肯定不敢拔刀冒犯……”
许不令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我要不是肃王世子,他今天就能拔刀把我砍杀当场?”
公孙明脸色微僵。大玥纪法森严,‘侠以武犯禁’是重罪,闹事被御林军打杀的人不在少数。按方才的情况看,若真是个寻常江湖浪子阻挠执法,确实会被御林军打杀。
可即便御林军有错,也不是您仗着身份杀人的理由啊!
当然,公孙明也没傻到和藩王世子讲道理,当下点头道:
“世子所言有理,此事下官会如实禀报,圣上定会明察秋毫,公正定夺。”
许不令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后街,撂下一句:“方才我瞧见这间酒楼后面有一仓库私盐,功劳给你们啦。”
公孙明能说什么?缉侦司的狼卫都在旁边,根本遮掩不住,当下只能抬手恭送:
“谢世子殿下。”
福满楼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木。
女捕快祝满枝,满眼不可思议的旁观着这一切。
她刚到京城不久,这几天一直在福满楼外的茶摊上盯梢,顺便听那满嘴荤话的说书先生讲故事,对‘许不令’这个名字很是了解。
什么‘欺男霸女’‘逼良为妻’‘好已婚妇人’云云。
许不令在她脑海中的形象,就是个无恶不作的色胚纨绔。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上许不令,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虽然嚣张狠辣了些,可在她眼里,许不令杀人杀的名正言顺。
武艺通神、风华绝代、嫉恶如仇、人狠话不多……
年仅十六岁的祝满枝站在福满楼的门口,望着那个手持酒葫芦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个印象,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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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这小姑娘肯定记住你了,等禁足出来,我安排好一场偶遇,你随便来两句情话,事情就成了一半……”
坊街之上,老萧走在许不令身旁,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许不令方才运动量过大,体内寒毒发作,不停的灌酒压下万蚁??噬心之苦,不过与结果比起来,这点痛苦还是值得。
今天当街杀人,明天早上肯定有雪花般的弹劾折子飞到皇帝的书桌上。
皇帝肯定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儿把他怎么滴,但为了安抚御史言官,口头处罚再禁足半个月是免不了的。
想到能清净个把月,许不令松了口气,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祝满枝的事儿慢慢来。今天出来兴风作浪一会,得多管一段儿时间,免得陆姨又催着我出去闯祸……嗯……去请一帮子说书先生,大肆宣扬我今天当街行凶的事儿,断章取义,最好夸张一点,比如:
震惊!肃王世子竟然当街干出这事儿……
男默女泪,长安城到底怎么了……
勾栏妓坊半夜传来惊叫,世子殿下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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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藏拙自污,说白了就是把自己名声搞臭,以‘见识短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形象示人,做的这点不难,难得是让人相信,让皇宫里那位相信。
老萧听见许不令口若悬河的讲解,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世子殿下果然心思缜密,这些胡编乱造传出去,过几天肯定惹来民愤,陆夫人想来也会欣慰。”
“那是自然……”
说话之间,主仆二人渐行渐远。
而另一侧,大业坊一间医馆的房间之中,公孙禄躺在病榻上,脸几乎肿成了猪头,艰难开口:“爹,今天的事儿怎么办?”
公孙明脸色阴沉,背着手来回渡步:
“福满楼是虎台街朱满龙的产业,朱满龙一向对为父有所孝敬,本该照拂一二。可今天他两个徒弟被杀,铺子被抄,是不巧撞上了肃王世子,只能怪他不走运,怪不得我等。”
公孙禄轻轻点头:“私盐一事牵扯甚大,今天缉侦司的狼卫在场,强行压的话,必然被缉侦司这群疯狗咬一口,该怎么交代?”
“还能怎么交代,弃车保帅。”
公孙明背着手停下脚步,轻声一叹:“给朱满龙递个话,让他拿几个脑袋出来顶上,明天带人一抓,这事儿就算过去啦。”
公孙禄点了点头,又轻轻哼了一声:“若非碰巧撞上了许不令,岂会压不住……堂堂藩王世子,目无法纪当街杀人,还杀的是依律办事的御林军,爹爹若不乘机参他一本,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公孙明眉头一皱:“你恨有什么用?能把许不令咬一口?在京城做官,谁没被王侯子弟恶心过,都照你这个想法,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当街宰了。”
公孙禄听见这话,便知道今天这顿大耳刮子白挨了,有些恼火:
“许不令碰巧撞上了狼卫办案,出手相助无可厚非,但隐瞒身份借机杀人的事儿也属实,如实禀报都够他喝一壶,还能为他遮掩不成?”
公孙明蹙眉渡步,思索了片刻:“为官者,不能计较一时之得失,为父如实禀报最多让许不令禁足几天,彼此却结了仇……许不令是肃王独子,日后必然继承王位,有一线香火情在,日后总能用上……”
“爹爹的意思是?”
“嗯……就说福满楼贩卖私盐的案子,是许世子闲逛碰巧遇见给缉侦司提供的消息,本不想出面,奈何狼卫办事不利被人刁难,才不得不现身帮狼卫解围……”
“啊?!这……这么一来,破获私盐大案功劳不全成许不令的了,许不令若是不承认……”
公孙明眉头一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等名满长安的好事,许世子肯定不承认,这叫谦虚,他心里面自然会记得为父的好……
……在京城当官,得长眼色……”
于是乎……




世子很凶 第五章 震惊!世子殿下竟然……
震惊!肃王世子许不令,竟然信手破获私盐大案!
男默女泪!长安城到底怎么了?刑部案件,竟然需要堂堂藩王世子亲自出手!
勾栏妓坊半夜传出惊叫!原来是许世子在扫黑除恶!
……
翌日清晨,铺天盖地的赞颂之语从大业坊的勾栏酒肆之间传出。
昨夜后街上的一场命案,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在有心人的循循善诱下,把话题重点引到了御林军出了颗老鼠屎、肃王世子仗义执言之上,顺便冲淡私盐一事的热度,可谓一举三得。
许不令刚刚起床便听见护卫的汇报,满眼都是茫然。
昨天他还默默无闻,琢磨今天去国子监被夫子责问该怎么飞扬跋扈。
结果一觉醒来,给他来个‘长安有个许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
他一个父辈功高盖主的藩王世子,跑到天子脚下来秉公执法,是说当今天子眼瞎,脚底下的事儿还得肃王去管?
就算管也得光明正大的管啊,藏在背后偷偷指使狼卫去调查,是什么意思?觉得亲自出面会引起天子忌惮,才刻意藏在幕后运作,不图虚名只为还长安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年仅十八,便有此等城府与心智,真是……
真是嫌他死的不够快!
许不令心中涌起无名之火,快步走出后宅,迎面便遇上了刚赶回来的老萧,他沉声道:“老萧,你收了黑钱还是中了美人计?这放的是什么鬼消息?”
老萧家丁小帽歪歪斜斜,杵着拐杖满眼无奈:“小王爷,这真不能怪我。昨夜我连夜派人放消息,说书先生的话本还没对好,勾栏酒肆之间的风声就起来了。动作这么快,肯定是官家在背后推波助澜,根本压不住。”
许不令揉了揉额头,略微思索了下:“算了,不理会就是,只要不承认,便没法坐实我的好名声。这是谁在背后奉承我?”
老萧琢磨了下,颇为感慨:“估计是公孙明父子,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这份心意实在感人肺腑。”
许不令微微一愣,继而咬牙切齿:“我确实挺感动!”
舆论已经形成,他总不能跑出去解释“我没有惩奸除恶,我是在仗势欺人”,傻子也不可能做这事儿。当下他也只能先放在一边冷处理,出门前往国子监。
老萧跟在后面,开口道:“对了,陆夫人已经听到了消息,让你过去一趟。”
陆夫人叫许不令过去,必然是问许不令装纨绔子弟为什么装成了明察秋毫的许青天。
关键私盐的消息还真是老萧为了收买祝满枝故意放的,陆夫人不许许不令私自行事,这一去,没个两天说教肯定回不来。
许不令思索了下,只能抬手道:“和陆姨解释一下,就说我昨晚真喝醉才杀的人,临近月考功课紧张,过些日子再去探望她。”
老萧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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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浑厚钟声扩散,东方亮起晨光,巍峨长安,在寒风中如画卷般徐徐展开,高楼林立,如梦似幻。
骏马在国子监的下马碑前停下,许不令翻身下马,徒步走向国子监的大门。
穿廊过栋,国子监内楼宇林立,朗朗读书少如潮。
皇室、藩王、门阀、将相的子弟都在国子监求学,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许不令不想和这些产生太多交集,这一年大多都是独来独往与这些人划清界限。
在国子监求学的学子,对大业坊发生的事儿自然有所耳闻,瞧见许不令过来后,青石长街上的不少太学生都露出敬佩,抬手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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