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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杨映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点了点头,算是吃下了这个暗亏。
黑衣汉子迟疑了下,又道:“那小王爷,让杨公撤了南山港的人手,不许在收银子,这……”
杨映雄眉头紧蹙,显然有些恼火。
师爷思索了下,赔笑道:“肃王世子过来赴吴王的寿宴,若是起了矛盾,吴王恐怕会不高兴……要不,先停几天,等那煞星走了再说?”
杨映雄沉默了片刻,将茶杯拍在桌子上,沉声道:
“罢了,给他个面子,停几天。”
师爷和黑衣汉子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赔笑点头,退了下去……
————
秦淮河文德桥的南岸,白墙青瓦之间,许不令和陆夫人并肩而行,穿过高墙之间的巷子。
萧绮还没从许不令杀人如麻的场景中缓过来,下船后就去了萧家在金陵的府邸处理事务,许不令觉得萧绮能抗住,也没有去安慰,轻装简行跟着陆夫人回了文德桥。
文德桥南岸的巷子很有江南水乡的风格,不是很宽,两侧白墙上的飞檐探出少许,偶尔走过的门口,可以瞧见地上蹲着两个很小的石狮子,大门上方多半嵌着石质匾额,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小家子气,和长安那种朱漆大门、辽阔长街截然不同。
若不是陆夫人介绍,许不令很难想象这些门户里有多少传承数百年的大小家族,祖上没点说法的好像都不好意思住在这里。
陆夫人幼年便在这片儿长大,此时眸子里明显有些触景生情,见巷子里没有外人打搅,被许不令扶着胳膊也不避讳,不停的指着周边的物件:
“看到那口井没有,小时候捉迷藏,我经常往里面躲,下面有个梯子,是以前打仗的时候藏身的地方。后来就被我爹打了一顿……我和你娘就是在那里遇上的,当时她牵着马找陆家的门,还奇怪堂堂金陵陆氏,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许不令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没说出来,只是跟着陆夫人走走看看。
金陵陆氏在‘萧陆崔王李’中排第二,家族规模不比萧家小,城外大半田地都是陆家的。不过陆家不像萧家涉猎广泛,主要走仕途,偏偏九卿之一的陆承安又不得圣宠,以至于近些年有些消沉,家中子弟大多在各地求学做官,留在金陵的人没有萧家那么多。
随着陆夫人走到巷子中央,便瞧见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妇人站在门口,容貌依稀能看出陆夫人的些许影子,笑盈盈的道:
“红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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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陆夫人连忙把手抽开,对着多年未见的娘亲弯身行了一礼。
许不令也连忙行了一礼,犹豫了下,才开口打招呼:“见过伯母。”
这个称呼显然不太对劲,陆夫人蹙眉想了下,却又一时不知道该叫啥。总不能把她娘叫奶奶,那样也太老气了些。
陆夫人的娘亲对称呼并不介意,招呼了两句后,便领着两人进入府中。
能走到这个位置的顶流贵族,家风一般都无可挑剔,勤俭持家是基本,陆家和萧家一样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府邸很深,过了小门后便是各个院子之间的巷道,偶尔可以听到小孩的说话声,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安静了。
许不令也看不出这栋宅子有多大,不过走了半天没到底,想来不比萧家祖宅小多少,只是建筑风格看起来有些小。
随着陆夫人一起来到了萧家的客厅,陆家现任的家主不在,出来接待的是陆夫人的兄长,说起来算是许不令未来的大舅哥,不过许不令是没胆子这么叫,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安静聆听。
陆夫人很想念家乡,但她现在毕竟是萧家的媳妇,算是客人,除了陪着娘亲说了会儿心里话,其他时候还是保持着礼节规矩。
直到天色渐晚,陆夫人聊完了长安的琐事之后,才带着许不令回到了她幼年长大的闺房……





世子很凶 第二十九章 故地重游
月上枝头,深宅大院内偶尔可见走动的丫鬟和几个陆家未出阁的小姑娘,遇上了便会羞怯的叫一声‘姑姑’,然后躲回了院子里,从门后偷偷看着俊美的白衣公子经过。
陆夫人幼年居住的闺房在陆家后宅,住的全是未出阁的姑娘,一年到头都不能出去几次。倒不是因为理学的影响,金陵陆氏的嫡女,未来最差嫁的也是同等规模的世家大族,当皇后都有可能,为了名誉考虑,肯定不能让自家小姐和野丫头一样跑去街上疯,要出去也得长辈带着,从小注意气度仪表。
陆夫人带着许不令来到一间院落前,推开小门,映入眼帘的是装饰精巧的绣楼,院子里干干净净,显然时常有人过来收拾,靠近后巷的院墙下种着一颗桂花树,旁边还有个秋千。
重游故地,陆夫人双眸中显出些许恍惚,走进院落里环视一圈儿,轻声道:“感觉变小了,以前觉得这间院子好大……”
许不令走在身后,看着陆夫人在院子里转圈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下。
皎洁月色下,光线不算昏暗,身着墨绿长裙的陆夫人亭亭立在院中,冬夜微凉,呼吸间胸脯起伏,红唇张合呼出淡淡的雾气,桃腮带着些许嫣红,修长睫毛下的双眸微微扬起,看向面前的绣楼,风韵怡人的侧脸十分动人。双手依旧叠在腰间,不过身上再无往日的端庄气质,幼年的调皮性子也没有恢复,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
许不令本来在打量院子,此时眼睛不自觉的就停在了陆夫人的侧脸上,又往下移动,顺着雪白脖颈移向了某些不该看的地方……
“我从记事起就住在这里,每天不让我出门,我就想方设法的往出跑……”
陆夫人全无察觉,带着许不令在院子里行走,给许不令讲解的同时,也在回忆往昔。言语间走到围墙下,左右看了看,从老桂树后面拿出来了梯子,靠在围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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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梯子是我让月奴从别处偷偷拿来的,当时让月奴在下面扶着梯子,我爬到院墙上往外看,结果我爹刚好从巷子里经过,瞧见后训了我一声。月奴听见声响掉头就跑了,把我留在梯子上不敢下去,眼睁睁看着我娘跑过来,把我逮个正着……”
想起幼年调皮捣蛋的光景,陆夫人抿嘴笑了下,手扶着梯子往上爬。
梯子不大,小女孩爬着玩尚可,陆夫人已经成年,身上的资本也很足,加之性子婉柔不经常运动,爬梯子还有些吃力,腿儿颤颤巍巍的。
许不令见状上前,抬手扶住了梯子:“陆姨放心即可,掉下来我接着。”
“怎么会掉下来,我爬过好多次……”
陆夫人常年待在闺房里,显然很久没做这种爬上爬下的事儿了,慢悠悠的爬到了梯子顶端,手扶着围墙,朝高墙外看去,目光扫过不见尽头的深宅大院,以及极远处的秦淮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不令手扶着梯子,仰头看向上方的陆夫人,彼此高度差的缘故,能看到的自然只有绣鞋和裙底。穿着薄裤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不过这角度明显有点不合适。
“咳—”
许不令轻咳了一声,偏开目光望向别处,表情略显古怪。
陆夫人被咳嗽声惊动,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这才想起已经不是几岁小姑娘了,下面的也不是月奴而是许不令。她心中微慌,忙的想收紧裙避免得走了光,结果双手离开院墙没站稳,直接“呀——”的一声从梯子上面掉了下来。
许不令有些好笑,张开双臂稳稳当当接住手忙脚乱的陆夫人:“果不其然,掉下来了。”
陆夫人脸色有点发白,缓过来后又脸色微红,从许不令的胳膊上挣脱下来,拍了拍裙子:“没站稳……”说着看向旁边的秋千,看模样是想去回忆童年,却又担心弄坏了。
许不令走到秋千架子下,抬手握住麻绳试了试,很结实,便微笑道:“陆姨,过来。”
陆夫人左右瞄了眼,没有侄女丫鬟偷看,才缓步走到秋千跟前坐下,双手握着秋千绳,尝试性的晃了几下。
咯吱——
许久未曾动过的秋千发出轻微响声,裙摆和绣鞋在空中摇摇晃晃,依稀还能看出当年在这里生活的影子。
许不令轻轻推着陆姨,回忆了下:“肃州的花海里也有个秋千,放在小木屋里,不过我小时候好像没玩过……”
“你娘来金陵的时候,很喜欢这个秋千,当时就说过以后回家了也要弄一个……记得当时家里不让我晚上出去乱跑,我就求着你娘帮忙,让她从院墙那边翻过来,把我抱出去。当时特别羡慕,也想学飞檐走壁的功夫,只可惜最后还是没学成……从你娘去肃州后,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一晃就到现在了……”
陆夫人说道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留在长安嫁入萧家之后,虽然没过什么苦日子,但她和湘儿一样,未来的路一目了然,除了把余生熬完便再无其他事可做。
想念小时候居住的这间院子,也想念那个带着她四处逛的大姐姐,可过去了便已经过去了,想念也没用。就在她生活渐渐失去色彩如一潭死水的时候,许不令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陆夫人近乎寸步不离的粘着许不令,因为除了照顾好许不令,她的生活里便再无其他事可做,一切感情都寄托在了许不令身上,连自身的想法和愿望,都在常年寡居中早就消磨干净了。
此时再次坐在秋千上,回想起幼年天真无邪又‘志向高远’的自己,陆夫人才惊觉自己的变化有多大,几乎完全是两个人了……
许不令见陆夫人沉默下来,低头看着裙摆绣鞋,情绪似乎不太好,柔声道:
“陆姨才二十多岁,还是年轻小姑娘,现在伤春悲秋太早了。”
陆夫人幽幽叹了一声,抬眼望向前方的绣楼,轻声道:
“令儿,我以后该做什么呀?”




世子很凶 第三十章 叫我红鸾吧
从许不令抵达长安开始,陆夫人的全部心思就是照顾好许不令,回肃州的时候许不令身体不好,她名正言顺的跟了过去。
按照离开时的想法,陆夫人应该是等许不令身体好了再回长安,可不知不觉的,竟然绕了这么大一圈儿跑回了江南,如果不出意外,还得把萧绮带着回到肃州。
陆夫人毕竟是陆家的闺女,萧家的媳妇,和许家没关系。想等着许不令完婚之后再回婆家,可她知道自己到时候也走不了,许不令不会让她走,她心里也不想再过那种孤零零守寡的日子了,更何况湘儿都没了,连个说话的闺蜜都没有,回去了也熬不了多久。
“以后做什么……”
许不令听见这话,思索了下:“侧妃?”
陆夫人眉头一皱,回头瞪了下眸子:“别瞎说。”
“那正妃?”
陆夫人眨了眨眸子,稍显不好意思:“萧绮怎么办?”
!!
许不令眼神有点无辜,没敢接话。
陆夫人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轻咳了一声,回过头去:“嗯……我就开个玩笑,不是想做正妃,我都嫁过人了,不合礼法……对了,要不我给你儿子当奶娘,这样留在肃州就有事做了,你以后公务繁忙的,总得有人照顾小孩,满枝那群丫头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是得我来……”
许不令扶着陆夫人的肩膀摇摇晃晃,目光顺着肩头往下,瞧了瞧比满枝还壮观些的衣襟,轻声道:
“当奶娘自然可以,不过奶娘得生过孩子才能喂奶……陆姨你怕是不行。”
陆夫人才想起这茬,低头瞄了一眼,眼神略显失落:
“也对,这可麻烦了,白长这么大个……咳—”
??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仔细回味了下,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陆夫人表情稍显古怪,也找不到话题了,坐在秋千上晃荡,做出沉思模样,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
许不令扶着陆夫人的肩膀,身前暗香袭人,犹豫了片刻,凑到陆夫人耳边,轻声道:
“我听湘儿说,她和钟离玖玖打听过,好像多按摩一下,就可以了……”
呼吸吹拂在耳畔,陆夫人稍稍缩了缩脖子,双眸左右瞄了下,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
“真……真的?你可别唬我,哪有这种说法……不过钟离姑娘医术高超,有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也有可能……”
“真的。”
许不令信誓旦旦点头,手滑到了腰间,环住了陆夫人:“要不我教教陆姨?”
陆夫人呼吸重了几分,坐在秋千上,轻咬下唇:“算了吧……我回去问湘儿……我……”
“反正又没外人,闲着也是闲着……”
许不令笑容亲和,握住陆夫人的手,微微用力拉了上去,摁在了衣襟上。
“呜—”
陆夫人在秋千上坐不稳,又没法用手扶着,被迫靠在了许不令怀里,脸色赤红,低着头吞吞吐吐道:
“令儿,算了……我就说说……呜—……”
“我没安坏心思,只是教陆姨……”
“叫……叫我红鸾吧……”
月明星稀,宅院寂寂。
清幽小院内,秋千在桂树旁微微摇晃,身着墨绿长裙的美艳女子,眉目含春,雾水盈盈,不知用了多大的胆量和力气,才说出这五个字。
叫我红鸾吧……
其中意思是什么,不言自明。
许不令手上动作顿住,眼中中显出几分意外,偏头看着她火红的侧脸,稍微酝酿了下,才用很温柔的声音叫了一声:
“红鸾。”
“嗯……”
陆红鸾紧紧攥着手,明显可以感觉到身子在发抖,目光不停的看向周围,强忍了许久,才微不可觉的轻轻往许不令怀里靠了少许。
许不令嘴角含笑,搂紧了几分,认真道:“叫红鸾感觉怪怪的,你是我姨……”
“……”
陆红鸾表情一僵,继而眼神显出几分恼火,一胳臂肘锤在许不令腰间:“你……你有病呀?”说着便要起身脱离怀抱。
许不令没有松开手,柔声安慰:“开个玩笑,别生气,我继续教你……”
“你放开我,我……我不学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什么歪主意,湘儿吃过好多次亏,全告诉我了,没和你说罢了……”
“是嘛?湘儿私下里说我什么?我回去收拾她……”
“她……她说你很猛……故意气我,你不能老惯着她,她才和你多久,我照顾了你多久,你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做得,她根本就不会女红,上次绣了条白手绢,绣的乱七八糟……”
陆红鸾明显已经心如小鹿,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慢吞吞从怀里拿出湘儿送给她的白手绢,给许不令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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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我回去好好收拾她,收拾到你满意为止……”
“别说是我指使的,湘儿可记仇了,肯定想方设法折腾我……呜……”
正说着话,嘴被许不令堵住了。
陆红鸾可能是嫁人之后第一次胆子这么大,坐在自己曾经的小天地里,靠着早已经托付身心的男子,没有再躲避,还略显生涩的回应了下。
许不令眼角含笑,动作十分温柔。
不过短短瞬间,陆红鸾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神朦朦胧胧带着水雾,看着近在咫尺有些看不清的俊美脸颊,慢慢闭上了双眸。
秋千没有在晃动,只剩下清冷的风儿吹拂着老桂树,世界安静的仿佛只有两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着白衣的俊美公子,弯身如同往日一样,抱起了身段儿出彩的风韵女人,缓步走向了旁边的闺房。
只可惜陆红鸾性子保守,胆儿再大也不敢在娘家和男人乱来,浑浑噩噩发觉接触了被褥和枕头,睁开了双眸,脸色涨红呼吸急促,轻轻推了下:
“好了,别过火了……家里人知道我们在这儿,总不能明天早上再出去……”
许不令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硬来,靠在身边搂着她,微笑道:“那就躺一会儿。”
“嗯……”
陆红鸾小声回应了下,将额头贴在许不令的胸口,紧张却又无比珍惜的享受着,这以前从来不敢奢望的片刻温存。
唯一影响气氛的,可能就是得时不时拍一下许不令的贼手……




世子很凶 第三十一章 洪山水寨
相较于金陵城的笙歌如梦、纸醉金迷,两百里外的洪山湖一带,则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场面。
猎猎寒风吹拂着湖边水寨的幡子,几个手持兵刃的岗哨,裹紧身上的兽皮袄子,举着火把在高处巡视。水寨中灯火通明,临时搭建的房舍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三五成群的水匪坐在火堆旁吃着酒肉,水面上方的木笼里则关着几个华服公子,脸色煞白不敢吱声。前往水寨的要道上还插着木桩,上面挂着几个官兵的人皮,已经风干了很久。
水寨被当地百姓称之为洪山水寨,并非刚刚出现,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头。起初是个荒废的小渔村,十年前宋暨铁鹰猎鹿,逼反了无数底子不干净的江湖人,落草为寇躲藏在渔村里,性质和刀客张锭遇上的那个破烂山寨差不多,而类似的逃犯聚集地,大玥几乎遍地皆是,为了躲避官府追查,多半不显山露水惹事。
洪山水寨前些年还算太平,寨主孙乾本身武艺过人,在江湖上有些名头,聚集了一帮子流寇,仗着洪山湖天险做些绑票、劫道的买卖,给钱就不撕票,倒还没有闹得人心惶惶。
之所以演变成这样上千水匪聚集的大型匪寨,其中原因比较复杂。
六十年前孝宗皇帝破长安后,大齐皇室逃亡漠北,南越在崇山峻岭之中苟延残喘。距离平天下只有一步之遥了,大将军许烈和孝宗皇帝自然都想一鼓作气横扫八荒六合。
但打仗太伤国力,三国近十年乱战下来,人口锐减遍地荒芜,壮丁拉来打仗死的差不多,诸多将领官吏功成名就,士兵也厌倦的刀口舔血,根本打不下去了。
孝宗皇帝见此只能收兵休养生息,将六个儿子分封到各地为诸侯开始战后重建工作,因为敌国威胁尚在,让许烈带兵出千阳关收复西域,并钳制北齐左翼。
这一收兵,孝宗皇帝至死都在忙着恢复民生,而大将军许烈也没能完成挂帅北伐的心愿。北齐则缓了一口气,在漠北荒原站稳了脚跟。
先帝登基后,一辈子也在忙着整顿内里,用了两代人的时间,把大玥恢复到了往日的盛世光景。等到有能力北伐的时候,许烈已经过逝,大玥占据了整个中原疆域,漠北又是蛮夷之地,打下来没有意义,大半将门和门阀世家都不想打了,先帝自然也没挑起战火。
但大玥和北齐从始至终都没停战,北齐也不可能永远窝在漠北蛮荒吃土,迟早会挥军南下把先辈丢掉的东西拿回来。
先帝临终弥留之际才立下太子,便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
宋玉和宋暨都被先帝当做继承人培养,宋暨文韬武略俱在,但野心太大,只要让他继位,很可能把整个天下拉进战火泥潭。
宋玉方方面面都不如宋暨,但中庸也算优点,只要宋玉继承大统,就不会主动冒险动兵、削藩等等,老老实实当个守成之君,足以把太平盛世再拖个几十年。
先帝守了一辈子家业,肯定是想继续守,但北齐经过两代人的卧薪尝胆,早已经不是曾经的丧家之犬;西北的肃王一脉则发展成了一颗肿瘤,甚至有了十天打到长安城的能力。让宋玉上了位,若是许不令长大后也是枭雄之姿,再让其发展一代人,关中道可能就改姓许了。
为此先帝临终之际,还是把皇位给了宋暨。而宋暨接手的,表面是一个太平盛世,实则是已经积蓄了数十年压力,即将喷发的火山。
宋暨上位后,便开始想方设法打压已经膨胀到一定程度的将门世家,大兴科举重用寒门削减门阀的影响力,建立了缉侦司庞大的情报网绕过现有官僚体系了解消息等等,目的就是为了在北齐起兵的时候,手底下的人能言听计从。
不过针对许不令的削藩举动失败后,局势已经开始朝不可控发展了,而且几十年遗留下来的隐患并不止于此。
因为北齐国力节节攀升,大玥皇帝不可能裁军,南北两边的绵长战线上常年陈列重兵,军饷加上战马、军械、粮草等等,消耗是天文数字,这就导致了百姓头上的苛捐杂税很多,大头都集中在富甲天下的江南和天府之国蜀地,这俩没有外敌不用蓄养重兵。
去年蜀地大旱蜀王求援,宋暨让附近的肃王从秦州筹集粮食而不是从关中道调运,便是因为没了蜀地,其他地方满负荷运转,已经很难挤出来油水了。
而今年秋天连续下了十几天的大雨,江南睦州等地又遭了洪灾,百姓颗粒无收,根本就交不出岁赋。
面对巨大的窟窿,吴王连上书请求减免税赋的折子都没往长安送,因为宋暨不可能答应,想方设法都得筹银子。
在闹灾荒的时候不赈灾还强征重税,效果可想而知。
本就遭了灾荒的百姓,为了躲避重税只能离家远遁往其他地方逃,产生大批流民,其中又有不少人铤而走险烧杀劫掠,吓的更多人四处逃窜,这也是淮南等地流民的来源。
而洪山水寨,便是在这些年间收纳流亡匪寇,逐渐壮大起来的,特别是今年,人数暴增了好几倍。为了养活这么多人,绑票、劫掠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把洪山湖一带搅的乌烟瘴气,根本没有百姓敢逗留,官兵来搅了几次无果后,便成了现在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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