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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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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一早上都在想这些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安,方才盯着松玉芙,也有怀疑的心思,不过看这女娃的柔弱身板,也干不出让许不令起不来床的事儿,此时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更加疑惑许不令去哪儿了……
松玉芙有些紧张,看出陆夫人有些担忧,勾了勾耳畔的发丝,轻声道:
“许世子武艺高强、位高权重、才思敏捷,应当是办正事儿去了,夫人不要担心。”
松玉芙知道许不令‘藏拙’的事儿,陆夫人是自己人,便是实话实说了。
可陆夫人和松玉芙不熟,当下自然不会点头,而是幽幽叹了一声:
“不令自幼便呆头呆脑,空有一身蛮力罢了,能有什么正事儿。”
松玉芙眨了眨眼睛。她知道陆夫人管的严,许不令经常躲着陆夫人。在她看来,许不令是个明事理的真君子,完全没必要寸步不离的盯着。
或许是这些话在心中藏了很久了吧,松玉芙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许世子虽然……嗯……有些鲁莽,但生在王侯之家,礼仪规矩还是懂的。其实……其实夫人不需要对许世子这么严厉。”
“嗯?!”
陆夫人听见这话,风娇水媚的身段儿坐直了几分,桌案下的手儿下意识捏紧了裙摆——这是嫌我管的宽咯?不令都没这样说过我……
“矫枉过正,往往会适得其反。”
松玉芙又不会读心术,自是不会明白面前的贵夫人心中所想,认真道:
“夫人逼太紧,许世子会受不了的。”
这算是在教别人如何相夫教子。
陆夫人可是世家大族出生,一辈子都在学这个,被一个晚辈教导,自是有几分不乐意:
“松姑娘,你怎么知道不令会受不了?难不成他还和你抱怨过?”
一个回答,足以定许不令生死。
好在松玉芙情商还没有低到那一步,岂会在背后挑拨别人的关系,只是微微颔首一笑:
“许世子敬爱陆夫人,才会逆来顺受从不反驳,嗯……我也管过许世子,结果被收拾了一顿,脾气可大了……我觉得许世子,应该是不喜欢被人管着……”
这话就说的很舒服了,陆夫人眼底的神色缓和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
“我是他姨,他自是敬我爱我……堂堂肃王世子,有点脾气理所当然,松姑娘日后可要当心,不令自幼脾气不好,才十八岁手上就有百余条人命,能敬而远之最好,可万万莫要惹恼了他……”
松玉芙也不想招惹许不令,可她没办法啊!
“……我晓得,若是以后有冒犯世子的地方,还请夫人劝劝世子。”
“嗯。不令从来只听我的话,松姑娘若是有难处,大可来找我……不过姑娘最好还是敬而远之,莫要招惹他……”
“那是自然,谢夫人了……”
三言两语下来,彼此之间的气氛,竟然就这么皆大欢喜起来……





世子很凶 第六十九章 许不令的鸿门宴
日头渐升,歌舞跳了两轮,有资格赴宴的高官勋爵也到了承庆殿,宫女端着一盘盘精美点心菜肴穿行,各家官吏多是左右闲谈,笑看两帮官吏唇枪舌战,偶尔引经据典太过隐晦生涩,还有老学究抚恤讲解,惹来一众恍然大悟的称赞声。
央央中土,万里疆域,屹立在世界之巅近千年,文武之繁盛远传至塞外异族,直至最后商道通达之地无不通雅言,每年都有弹丸之地的国主派使臣过来求称臣册封,实打实的万邦来朝。
当然,这个万邦共主的荣誉,不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中土改朝换代三次,皆是皇帝失了民心所致,而非异族入侵。甲子被肃王许烈平推的大齐,带着一帮子丧家之犬,还能把漠北蛮族推的干干净净鸠占鹊巢,强横至此,塞外异族能不怕嘛。
正是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大玥历代国君对自身的要求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专门养了一帮子别的不干专门挑错的言官在跟前。
而作为中土王朝的百姓,数百年下来也诞生了尚武的情节,只会写文章那不叫才俊,文能提笔武能提刀那才叫才俊。
在场朝臣虽分文武,但真比起君子六艺中的骑射,武将还真不一定比得过萧楚杨这些世家门阀培养出来的国之栋梁。
也正是因此,向来稳重的宋暨忽然因为三首诗大宴群臣,才惹来了臣子的疑惑不解。
所谓‘良才’,指栋梁之才。
诗词歌赋终究是小道,闲时消遣陶冶心境尚可,却难当大用。人之才华当用在定国安邦之上,写几首诗词算什么良才,也配把文武百官请过来洗耳恭听?
当然,在场的宾客也不全关注这个的,大部分官职较低的臣子,还是抱着过来吃顿饭回去和同僚吹嘘的小心思。
承庆殿的角落处,雕着瑞兽的巨大圆柱后面,几排桌案排开,一帮子高不成低不就的官吏坐在这里,伸长脖子注视着朝堂巨擘的动静,这些可都是回家后吹嘘的资本,到时候来句‘本官和萧相一起吃饭的时候,萧相说……’云云,想想就气派。
这些人中,属京辅都尉公孙明最为专注,和儿子公孙禄一起正襟危坐,聆听着前方朝堂大员交谈,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虽然隔着极远还有柱子挡住半张脸,但挡不住公孙父子参与其中的热情。
公孙禄在大业坊算是个人物,到了承庆殿却是连屁都算不上,此时还有的紧张,小声道:“爹,兵部侍郎在那边,咱们要不要过去敬杯酒?”
公孙明脸色一沉:“给老子老实点,圣上还没落坐谁敢碰杯子,待会记住了,前面的大人举杯咱们就举杯,大人们笑咱们就笑,其他时候敢动一下,打断你三条腿……”
公孙禄点了点头,琢磨了下:“听说昨晚城外发生了件案子……”
“闭嘴,什么案子有陪圣上吃饭重要?……快起身,贾公公出来了……”
——
“圣上驾到!”
浑厚的公鸭嗓传遍承庆殿,一袭红袍的贾公公手持拂尘缓步从侧殿中走了出来。
满场男女宾客同时收声,站起来行礼迎接。
宋暨大步从侧殿走了出来,在上方的案几后就坐,未等贾公公开口,便抬起手来:
“行了,今日宴客无须行礼,都坐下吧。”
“谢圣上!”
数百宾客重新落座,诺大的宫殿鸦雀无声,萧楚杨等人举目望向上方,等着宋暨的话语。
并非朝会,宋暨表情比较随和,看着大殿下方,开口道:
“今日宴客,一来是年关将至,蜀地虽然大旱两年,但蜀地在蜀王治下资储充沛,又有肃王自秦州调运粮食解燃眉之急,前些天蜀地降雪,想来已经无碍……”
诸多朝臣缓缓点头,这个理由还差不多。
坐在王侯公卿之间的蜀王世子,此时微微躬身,而六个藩王世子旁边还有一张空位,是给谁准备的自不用说。
长安城显贵众多,总有几个请假缺席的,宋暨也不可能挨个注意,继续说道:
“二来,昨晚翻阅城中送上来的诗稿,得诗词三首,似一人所写,皆是百年难遇的佳作。朕阅之感慨甚多,彻夜难眠,本想传其进宫一叙,结果诗稿上未留姓名,特此把诸爱卿叫来,帮朕看看是何人所写。”
“……”
满场宾客一愣,仔细回味,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就这?
看到三首好诗,连是谁写的都不知道,就称其为‘良才’,还把文武百官叫来帮忙找人?
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缉侦司一帮子鹰犬是吃干饭的?
大殿中响起了些许窃窃私语,显然有人觉得太过抬举了那写诗的人。
萧楚杨长年伴随天子左右出谋划策,对宋暨的性格有所了解,一句话便猜到宋暨的大概意图。
大玥一向重视寒门,吸纳隐士才俊为朝廷所用本就是好事,萧楚杨、陆承安等人自是不会唱反调,都是微微点头。
可在场的言官却没宰相的眼力劲儿,齐星涵作为言官领袖,先帝口中的‘齐老匹夫’,此时岂能跟着点头,当即便起身拱手:
“圣上,诗词闲时陶冶心境尚可,却难当大用,写的再好也配不上‘良才’二字……”
齐星涵说这话可是很有资格的,当年他一篇《长安赋》冠绝京城,单论诗词歌赋的造诣,在场数百宾客有几人敢在他面前聒噪?
但齐星涵为官一辈子都没敢自称才子,入仕后严于律己,也从不拿此事吹嘘,因为他除了写文章,剩下的才能就是吹毛求疵,根本算不得能力,胆子大罢了。
国子监一帮子老学究,都是扶须点头看向上方,想看宋暨怎么回应。
宋暨听完齐星涵的长篇大论后,抬手示意了下:
“齐公对诗词的造诣有目共睹,自是比朕更能分辨其中妙处与不足,不如先看一看这三首诗词,再说当不当的起‘良才’二字。”
贾公公捧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张诗稿,缓慢走下了台阶。
而文武百官也被天子的话吸引,皆是翘首以盼。
毕竟宋暨可不是庸君,谈笑风生底气这么足,可不像是没把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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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齐星涵刚刚还说诗词小道不值一提,看完后就哑口无言来个‘良才’,这写诗的人还不得被捧到天上去!?
群臣心思急转间,坐在女宾之中的松玉芙,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看向裙摆,都快急哭了……




世子很凶 第七十章 炫技般的诗才
百官齐聚的承庆殿针落可闻,连旁边的乐师都停下了动作,安静等待着。
贾公公捧着托盘,脚步轻盈的走下台阶,来到齐星涵的跟前,双手递出。
齐星涵眼皮跳了下,忽然感觉自己中了天子的激将法,不过身为言官加上文人骨子里的傲气,话说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他就不信还有人能三首诗把他震的哑口无言。
无数人的目光中,齐星涵抬手拿起托盘中的诗稿,认真打量起来。
“……”
大殿中的宾客情绪被调动,都是有些焦急的等着,连陆夫人都微微扬起熟美的脸颊望向前方,俏丽容颜在群芳之间一枝独秀,便如在百花中绽放的一朵艳丽牡丹。
松玉芙则截然相反,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脯里。
萧楚杨等本事比较大的,则是观察齐星涵的脸色,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基本上都能把结果猜个大概。
而让诸多将相没想到的是,一向古板较真的齐星涵,脸色有点超乎寻常的精彩。
齐星涵拿着薄薄一张诗稿,起先带着几分审视,便如同审视晚辈学子的答卷一般。
只是很快齐星涵就愣了一下,还微微眯眼探头,明显有些意外。
接下来,就是摸着胡子,嘴中无声念叨,时而点头。
约莫看了片刻后,齐星涵还偷偷抬起眼角瞄了天子一眼,带着几分疑惑。
齐星涵一直品鉴不说话,在场宾客等了半天,都是有些急了,开始窃窃私语。
宋暨见时候差不多,面带微笑,轻声询问:“齐公,这三首诗词,如何?”
这声‘齐公’,明显带着调侃的意思。
生为言官,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若是为了脸面巧言令色,那就不叫‘齐老匹夫’了。
齐星涵面沉如水,双手拿着诗稿看了半天,才轻咳了一声,稍微酝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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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三首诗词……确实当得起‘才华横溢’,日后也必然名垂千秋。不过诗词写的好,和为官治国……”
“哗——”
话还没说完,大殿中便嘈杂声四起,连不动如山的萧楚杨都微微眯眼。
脾气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倔的齐星涵,竟然真就硬着头皮改了口,而且评价比当今圣上还高,连‘名垂千古’都给用上了。
这得是什么样的诗词,才能让齐星涵认怂还倒吹?
霎时间旁边的言官同僚都开始伸脖子打量,想看看那诗稿上写的什么东西。
宋暨抬手打断了齐星涵的话语,轻笑道:“齐公,先谈诗词,人还没找到,无法评价其才学。而且‘名垂千秋’用词过重,不能一言定论,你把这三首诗词念上一遍,让诸位爱卿品鉴一二。”
齐星涵一头撞进宋暨的局里当了黑脸,此时还能说什么,拿起诗稿酝酿了下,便开始诗朗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话一出口,满场嘈杂便安静下来,皆是眼前一亮。
齐星涵是垂暮之年的老头,念这首词韵味十足,悲戚之意动人心弦,其中悼念亡妻的心绪,可谓是字字泣血。
满场女客,本就容易伤春悲秋,‘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光是联想到那画面,便是鼻子一酸。
而年轻时也曾‘共许白头’的老臣子,听见此词不由回想起年少时与发妻秉烛夜谈的场面。
松柏青寒门出生发妻早逝,孤身带着独女走到今天,何尝不怀念当年寒窗苦读时的相濡以沫。
人都有七情六欲,王侯将相也一样,谁心里没个牵挂的人。
一首词念完,大殿中再无声响,只剩下回味。
大殿中安静了很久,国子监一名老夫子才开口打破了平静:
“好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亡妻能有此等情谊者,绝非心术不正之辈,修身齐家想来是做到了。”
评价人而非词句,这个评价很到位,毕竟当场说词的好坏,都没这个本事,估计得回去研究好多天才敢下定论。
众人皆是点头,看向齐星涵,期待下一首。
齐星涵酝酿了下,继续道: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短短几句念完,引起的反响并没有上一首高。
倒不是互有高低,而是能坐在承庆殿受天子宴请的,不可能有这般境遇,即便是寒门,至少也是登榜进士,放在过江之鲫的学子之间都算是天之骄子了。
众人回味了一番,只能从写景的方面入手大加赞许,至于抒情不好评价。
不过短短两首诗词,已经足以让文武百官另眼相待,这诗才确实配得上‘才华横溢’四字。众人心目中也有了个模糊的形象:
约莫就是个花甲之年、发妻已故,大器晚成的年迈游子,有满腹才学却无处安身。
这确实是高人常见的模样。
众人有了这个印象,不禁更加期待第三首诗词,想从中分析出更多的信息,来确定这个人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是个满肚子牢骚的酸儒。
而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齐星涵接下来气势浑然一变,朗声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词句铿锵有力,便如垂暮之年的沙尘老将,在陋室中回忆纵横天下的过往。
情绪突然的转变,竟然让大殿中的宾客愣了片刻,才露出惊讶!
这是一个人写的?
从‘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的悲戚,到‘断肠人在天涯’的苍凉,忽然就转成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豪气。
这哪是写诗,这他娘的叫炫技!
特别是那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不就是说自己满腹才学不得志,想入仕帮君王治理天下嘛。估计还有自己虽然年老,但壮志未减的意思。
大殿中皆是哗然之声,在场的朝堂重臣都带着几分错愕,完全没想到有人毛遂自荐,能自荐到这种程度。
关键是这三首诗词无可挑剔,他们还没话说。难不成郁郁不得志,还不准人家写两首诗词诉说当前处境了?
可这三首诗词,怎么看都是在炫技,一个人的经历怎么可能这般丰富,心境变化还这么大。
满场讶然之中,松柏青琢磨了下,总觉得那句‘醉里挑灯看剑’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便开口道:
“圣上,这三首诗词真的由一人所写?可否给微臣观摩一二。”




世子很凶 第七十一章 来了来了!
宋暨让人成名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自然就是把人找出来。
若那写诗之人有真才实学,大玥得一栋梁之材。若只是个绣花枕头闹了笑话,权当是千金买马骨,给天下寒门学子做个姿态——只要有本事,朕不介意让满朝文武以国士之礼相迎!
见松柏青开口,宋暨自然顺势道:
“诗稿是松先生送上来的,朕还没找你询问,你倒是先开了口,也罢,你瞧上一瞧,这三首诗词是何人所写。”
我送上去的?
松柏青满眼迷茫,略微思索,看向了极远处的宝贝闺女。
松玉芙眼观鼻、鼻观心,乖巧的坐在妇人之间。
松柏青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起身从齐星涵手中接过诗稿,众目睽睽之下打眼一瞧,脸色便是一僵。
字迹娟秀婉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不就是自个宝贝闺女的字迹!
松柏青少有的露出了错愕神色,看着纸张半天没有回神。
坐在前面的文武朝臣,眼神可没有一个差的,当即便看出了松柏青的神色古怪,
宋暨笑容平和,缓声道:“松夫子,可看出这三首诗词,是何人所写?”
松柏青抬头看了看女宾的方向,松玉芙哪里敢抬头,当下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嗯……这笔迹……是……”
“圣上!!!圣上!!!”
松柏青话还没说完,金殿中忽然响起哭喊声,悲愤至极。
突如其来的惨呼,把沉浸在诗词中满怀期待的文武百官吓的一哆嗦,连宋暨都被惊了下,蹙眉抬头望向声音来源。
诺大金殿内,几百人同时转头看去,却见坐在武官之间的忠勇候李宝义,脸色涨红流泪满面,连滚带爬的从席间冲了出来,直接在大殿中央跪下了。
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是李宝义偏房所生的儿子,此时也是满脸愤怒挂着泪水,却不敢吱声,只是默默站在太监宫女的后面,
“圣上!你要为微臣做主啊!我李家满门忠烈,世代为大玥抛头颅洒热血,从无二心,祖父更是为孝宗皇帝挡住敌贼身中乱箭而死,连尸首都没找回来……”
哭喊声字字泣血,翻的却是老黄历。
在场三公九卿知晓李家的根底,除了最后一句是真的,其他都存疑。
宋暨皱了皱眉头,知晓李家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抬了抬手:
“李宝义,有话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失态?”
“圣上!”
李宝义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哀声道:“圣上!犬子李天戮,年仅十八,虽有顽劣之处,却也是受小人诱骗,已经受了陛下处罚。可昨夜……昨夜犬子竟然被人割头颅,还扔在了我李家大门外,实在是……丧尽天良……啊——”
泣不成声,号啕大哭。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满场惊呼声骤起,所有人都错愕望向李宝义,特别是魁寿街的王侯将相,都有些难以置信。
李天戮是李宝义的嫡次子,自幼在魁寿街长大,背地里不知道,但在魁寿街肯定懂事守礼,逢人便叫‘叔伯’,几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在场还有不少豪门公子,平时都和李天戮称兄道弟,耳熟能详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人割了脑袋?
这也罢,可割了李天戮的脑袋,还扔在李家大门口,就太过分了。
天子脚下,这何止是丧尽天良!这简直是残暴成性,目无王法,不把当今天子放在眼里。
先不管缘由,这个做法已经让大殿内群情激愤。
缉侦司的人今日没受宴请,中尉府负责长安城防,主官率先站了出来,怒声道:
“岂有此理,堂堂天子脚下,大玥国都,竟有贼人放肆到这一步,当我大玥无人不成!是谁这么放肆?!”
“是啊!谁这么大胆子……”
不少人应和。
在众人猜测中,能干出这种事的,估计是江湖上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游侠儿,脑子正常的都不敢这么放肆。
此事一出,江湖必然又要迎来一场大清洗,毕竟这实在是太狂了。
堂堂世袭罔替的侯爷,在满朝王侯公卿的家门口行凶,这是震慑朝廷显摆个人武力?
连上方的宋暨听到这话,都是脸色震怒,猛的一拍桌案:“何人行凶?”
李宝义泣不成声,跪在地上,哭喊道:
“是肃王世子,圣上你要给微臣做主啊!!”
“……”
话语一出,满场肃然一静。
中尉府主官满面怒容一僵,犹豫了下,连忙坐了回去。
诸多群情激愤的官吏,都是齐齐闭嘴,只剩下几个言官还在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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