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听起来是个老头,不过要是有许世子一半俊朗,就是大我三十岁也嫁了……”
“对了,上次龙吟诗会,许世子是不是也写了首诗词?”
“许世子没承认,说是买的……唉!人无完人,许世子武艺通神貌若天仙,若再文采绝世,还让不让其他男子活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听在许不令耳朵里是莫名其妙。
“诗词,什么诗词?”
许不令开口询问了一句,还没得到答复,就瞧见松柏青站起了身,手中拿着一张诗稿,走到大殿中央开口道:
“诗稿上的字迹,嗯……是小女松玉芙的。不过,并非出小女所作,只是抄录的一份儿。”
“哦?!”
满场宾客顿时来了兴致,目光转向了女宾之中的松姑娘。
宋暨点头轻笑:“从何处抄录?”
被女儿坑了的松柏青,双手拿着诗稿,酝酿少许,还是转眼望向了闺女:
“玉芙,你从何处抄录的这三首诗?圣上面前,勿要诳言”
众目睽睽,满朝王侯将相的注视,压力可不小。
松玉芙文静小脸通红,柔柔弱弱站起身来,紧紧攥着裙角,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陆夫人还没从方才的‘打击’中缓过来,瞧见旁边的松玉芙起身,心尖儿又是一颤,连安慰都忘了,有些坐立不安。
这不会是令儿写的吧?!
松柏青瞧见女儿发愣,沉声道:“直言即可。”
身为国子监的大祭酒,在场王侯子弟全是松柏青的门生,语气自然而然带着几分严厉。
宋暨打量几眼,以为松玉芙害羞腼腆,开口道:
“玉芙,在坐皆是长辈,不必如此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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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都发话了,再不开口显然有些没礼数。
松玉芙紧紧捏着裙角,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死咬着嘴唇,眼圈儿渐渐红了。她答应不把这事儿透漏出去,如今犯了大错失信,哪里肯开口。
“松姑娘,快说啊……”
“是啊,害羞个什么……”
夫人小姐们开始催促,当然也不乏嫉妒之辈的怪异目光。
嘀嗒——
众目睽睽几声催促之后,松玉芙鼻子一酸,双肩微微颤抖,泪珠儿顿时就下来了,也不抬头就那么站着。
“哭个什么,圣上问你话了……”
“难不成是松姑娘情郎写的……”
“别瞎说……”
窃窃私语不断,一双双目光越发严肃,带着几分不喜。
松玉芙死死咬着下唇,不想哭的,可眼泪儿就是止不住,委屈是委屈了点儿,可被所有人骂一顿,总好过失信与人……
时间过得很慢,宋暨的表情从温和渐渐变成了蹙眉,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么不听话的姑娘。
松柏青眉头紧蹙,正想开口再催一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不让她说,她不敢开口,不用问了。”
声音清朗,隐隐带着一丝无奈。
众人注意力都在松玉芙身上,声音出现的很突兀,都是一愣。
回头看去,却见方才大出风头的肃王世子,再次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殿正中,摊开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哗————”
诺大的承庆殿直接炸锅。
不少官吏的茶杯打翻在地上,连宋暨都错愕了片刻,微微偏头似乎在琢磨‘这什么情况?’。
萧楚杨等三公九卿,长年不动如山,此时都被惊到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许不令。
圣上兴师动众大宴群臣表演个‘千金买马骨’,势造好了你跑出来打岔,赚了一身‘刚正不阿’的清名。
这也罢,完事后继续‘千金买马骨’,你又想跳出来当千里马?
本就诸侯嫡子、武艺通神、风华绝代、品行出众,再来个文采绝世,你想上天不成?
好事全让你占完了?
承庆殿一阵喧哗,敲鼓鸣钟的乐师都忘了调子,傻愣愣的看着大殿中央有些耀眼的肃王世子。
松玉芙浑身微颤,抿着嘴偷偷瞄了许不令一眼,双眸中带着深深的歉意,还有几分如释重负——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不能怪我哈……
许不令想死的心都有了,先不说陆姨,现在太后估计都能把他活吃了,他昨晚还信誓旦旦保证不会作诗的,这要是被太后知道……
可已经被亲爱的‘女朋友’推到风口浪尖,许不令除了随机应变,也没其他办法,总不能强行装傻充愣。
“没错,你们猜对了,松玉芙这三首诗词,是从我这儿抄去的……嗯,我也是才知道这事儿,没想到圣上摆出这么大排场……受宠若惊。”
许不令表情平淡,带着几分微笑,对宋暨抬手一礼。
“哇——”
此言一出,在坐的女宾惊叫声一片,刹那间为之倾倒。
连在坐见多了大风大浪的文武朝臣,都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不是没见过一骑绝尘的年轻人,长安城作为帝都,最不缺就是天才。
天之骄子也不是没有,但这么虎的还是有史以来头一个。
论武艺许不令能从长安一路碾压到边关,论文采还能从边关再碾回长安。
大玥举国上下没一个能打的,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让你活到而立之年还得了?!
公孙明反应最快,‘啪啪啪—’拍手,朗声夸赞:
“许世子德才兼备,实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啦!”
啪啪啪——
就公孙明一个人拍手,公孙禄跟着拍了两下,发觉气氛不对,又讪讪停了下来,拉了老爹袖子一把。
许不令干笑了下,抬手示意:“公孙都尉谬赞,当不起当不起……”
宋暨一改往日的沉稳庄重,手肘撑着龙椅扶手摩挲下巴,微微蹙眉:
“不令,这三首诗词,是你所写?”
许不令急忙摇头:“不是。”
“呼……”
诺大的承庆殿中,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要真是许不令写的,在场做学问的夫子得改叫许不令先生了。
不过没多久,所有人又把心提了起来。
好像上次在龙吟阁,那首《风住尘香花已尽》,许不令也说不是自己写的,可这玩意不是许不令写的,还能是谁写的?长安城找不出第二个啊!
齐星涵再次站起身来,眼中有些恼火,直接学许不令的模样摊开手:
“难不成又是世子抄的?还不知道从哪儿抄的?圣上可在这儿坐着,世子要是随口胡诌,可是欺君之罪……”
世子很凶 第七十六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齐星涵话语阴阳怪气,竟然带着点嫉妒的意思。
毕竟这么有才还这么装,实在是太欺负人。
面对众人的质疑,许不令轻笑了下,想了想:
“嗯……悼亡词是父王所写,我幼时偶然瞧见,记下了。”
“是嘛?”
众人半信半疑,对这个答案倒不是很意外。
当年肃王许悠在京城虽然吊儿郎当,可回西凉后就开始励精图治,对肃王妃也确实情根深种,肃王妃病逝后写出这首词不是没可能,文人总会有几次神来之笔嘛。
宋暨听见这个说法,点了点头:“当年在京城,朕还与肃王、王妃一起把酒言欢,不曾想一晃就是十余年没见了,朕……实在亏待了肃王。”
许不令微微躬身感谢天子的关心,至于‘亏待’,指的是‘铁鹰猎鹿’期间的事儿,牵扯的东西太多,也不好说谁亏待谁。
诸多宾客回味了会儿,便暂且信了这个说法,毕竟肃王许悠的阅历、文采、人物都比较符合,而许不令还未娶妻,显然没这阅历的。
齐星涵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哪《破阵子》,又是何人所写?”
这个问题就简单了。
许不令想也没想,便开口道:“我祖父许烈晚年所写,我在书房乱翻时偶然发现……”
“嗡——”
话没说完,满场嘈杂声四起,众人皆是目光怪异。
连宋暨都愣了下,靠在龙椅上,欲言又止。
齐星涵更是是火冒三丈,一副‘你逗我’的表情——天下间谁不知道许老将军屠户出身,当将军之后才学的识字写字,起初还让副将读天子的调令。
许烈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入长安后才厚待文人,去国子监下马解刀以示尊重。
你说许烈写诗?还写这首《江城子》?
滑天下之大稽!
齐星涵一挥袖子,怒声道:“怎么可能……”
许不令脸色一沉,冷声道:“我祖父戎马一生,一直重视文人,即便入肃州封王,也日日不改‘马策悬书’的习惯,老来写首词追忆过往,有什么不可能?”
“……”
全场一时语塞。
许烈的名字,哪怕是北齐、南越也没有人不服,以许烈的本事,能从屠户做到统帅一百二十万兵马的大将军,自学成才作首词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人杰便是人杰,不可能换条路就不会走了。
而且即便许烈没这水平,你能光明正大的说许烈没文化?
大玥的万里山河可是许烈一人给打下来的,当今天子提许烈都得尊称许老将军,在场哪个敢说许烈是大字不识的蛮子?
齐星涵憋了半天,还真不敢妄加指责许老将军的文化水平,当下稍微琢磨:
“嗯……许老将军戎马一生,已经平了天下,词中这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应当是壮志未酬的意思……”
许不令目光严肃,转而望向文武百官:“父王自幼教导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北齐、南越尚在,数万万百姓尚在敌国之手’。尔等岂能居与安逸之地,笑谈天下已平?”
这话就太重了。
满场顿时收声,脸色严肃起来。
连龙椅上的宋暨都是正襟危坐,目光严肃。
大玥在弹丸之地屈辱百年,至今那口‘不忘钟’还挂在国子监,为的便是叮嘱后人不要忘了国弱人微时的屈辱。
敌国尚在便笑谈天下已平,确实有违祖辈教诲。
齐星涵也反应过来,连忙躬身对着天子一礼:
“老臣失言,望圣上重罚。”
宋暨能说什么,如今这首词不是许烈写的,也得是许烈写的,当下抬了抬手:
“肃王一脉世代镇守边关,不令没有忘记祖训,朕心甚慰。不过‘平天下’不能挂在嘴边上,还需诸位爱卿各司其职,共图霸业。”
“诺!”
大殿中齐齐躬身回应。
场面寂静了片刻,这首词自然就被揭了过去。
齐星涵以头铁出名,自然没有认怂的意思,拿着诗稿继续道:
“那这首‘枯藤老树昏鸦……’,又是何人所写?”
众人目光再次投到许不令身上。
你接着编?再来个在外流浪多年的亲戚给我看看?
许不令张了张嘴,许家一共就父子两人,根本找不到外人了。他琢磨半天,只能摊开手道:
“嗯……去年入京遇伏,中了锁龙蛊,我……在护卫的教导下,随手写的。”
“……”
全场一片寂静,反应过来后,便是惊呼声雷动。
“果然是许世子写的……”
“总算是承认了……”
……
齐星涵满眼激动,一副‘编不出来了吧?小屁孩还敢在老夫面前装不通文墨?我呸!你就是才子!你骗不了老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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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暨摇头笑了两声,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味。
在场官家小姐皆是花痴模样,若不是在宫里,非得尖叫两声捧场。
齐星涵从来就是得理不饶人,一副今天不把许不令捧成才子不罢休的架势,又继续道:
“那《风住尘香花已尽》……”
在场诸多宾客才想起还有这一首,连忙满眼期盼的望向许不令。
一首五言小诗,措辞简练朗朗上口,可以说是在护卫指引下的神来之笔,这首长词可不是随便能指引出来的。
这要是解释不出来,‘名满长安’的名头,你不接也得接。
许不令面对满场崇拜的目光,只觉得脑袋瓜嗡嗡的,是真找不到借口了。
好在看客中还是有心疼许不令的。急得不停跺小脚的陆夫人,瞧见许不令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再闹下去会出大事,连忙起身道:
“诸位,《风住尘香花已尽》是我教他写的,堂堂肃王世子,又在我萧家寄养,通点文墨何奇之有?不令身中奇毒,不能心浮气躁,你们莫要在问了!”
许不令如蒙大赦,顺势便身体晃了几下,强行动气,脸色很快就青了,摇摇晃晃就倒了下去:
“呃~头好晕~”
“呀——”
“快快,扶着许世子!”
“传御医!”
承庆殿霎时间变的乱糟糟,方才的大戏也暂且停下,御医跑过来将‘昏厥’的许不令抬下去医治。
不少花痴般的小姐夫人,还起身跑到跟前,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嘘寒问暖,竟然还有人直接改口叫‘许大才子’。
许不令闭着眼睛装死,只觉得生无可恋。
陆夫人说教他写的,便是半推半就承认了两首诗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名声恐怕很难再洗干净了。
武艺通神、文采绝世、貌比天仙、德才兼备,神仙也不过如此!
藏拙藏成他这样,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还不如不藏,至少他真的不会写诗。
也不知在坐的文武百官是个什么想法,只能期望天子不要多疑,若是被注意上,他恐怕真的得在长安养老了……
世子很凶 第七十七章 风起!
承庆殿上的两场大戏,势必短时间内席卷长安,入京城一年一直默默无闻的肃王世子许不令,用实际行动向长安城的所有人演示了男人可以优秀到什么地步,即便只是半推半就的承认了一部分,‘文能提笔、武能安邦’的名声,恐怕也很难摆脱了。
宴会散去之后,无论王侯将相还是小姐夫人,出宫门时都在谈论着今天的一幕幕,评价李家一事的有,讨论三首诗词的有,惊叹非人武艺的有,甚至还有垂涎许不令相貌的。
若是换做一般的王公贵子或者寒门书生,这便是一步登天的大好契机,门阀下嫁、朝廷重用,想不飞黄腾达都难。可偏偏许不令本身就在天上,再往上爬,就越界了。因此,这番诺大名声不是一般的烫手。
时过正午。
宋暨走过皇城内的千步廊,宴会上喝了些酒,面色呈微醺之态,双眼却清明深邃,看着廊外的异木奇石。
贾公公缓步跟随在身手,拂尘搭在臂弯,此时还在回味着方才承庆殿的事儿:
“老奴在宫里呆了一甲子,江湖上的天骄、庙堂上的俊才,又或者市井间的神童,看的是太多了。本以为苍天之下,凡人始终是凡人,再天资卓绝也离不开后天培养,这肃王世子,倒是让老奴开了次眼界……”
宋暨负手缓步行走,摇头轻笑:“大玥万里疆域、英杰倍出,纵观史册,每隔不久总会出现几个常理难以揣摩的天之骄子,不足为奇。”
贾公公点了点头:“理儿是这个道儿……不过,缉侦司的人长年在西凉呆着,军伍之中也不乏眼线。许世子从小到大皆的履历皆有记载,生性桀骜、做事鲁莽,也就去年入京途中患病又遭刺杀,才低调了些,嗯……莫非是气盛之时吃了大亏,就此洗心革面?”
宋暨在千步廊中站立,蹙眉思索了片刻:
“本就出生名门,大起大落之下改善心性不无可能。不过许不令还是太稚嫩,藏拙都能藏的漏洞百出,无半点心机城府,远不及他爹当年……”
贾公公琢磨了下:“那倒也是,习武至大成重在藏锋,许世子如今锋芒毕现,确实嫩了些……不过,许世子的天资确实世间罕见,假以时日未尝不能超过许老将军。圣上,该如何应对?”
宋暨略微沉默,便轻挥龙袍袖摆,淡然道:
“世事如棋,人皆棋子。能跳出棋盘者不过两三人,余者任其翻江倒海,朕覆手即可平之,何须刻意应对?”
贾公公微微俯首,不再多言。
————
主仆闲谈之间,千步廊的尽头,一对宫女快步走了过来,瞧见宋暨站在廊中,皆是停步欠身行礼。
太后走在前方,脚步略显匆忙,艳若芙蓉的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恼火,低着头走路有些分神,似乎还在碎碎念着什么“小骗子、小滑头,让我逮住你,就把你……”之内的。
旁边的巧娥见势不妙,悄悄了太后的袖子一下。
太后这才回过神,停下了脚步。
太后是先帝的嫡妻,哪怕是先帝前皇后的子女,也得认其为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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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暨见状正衣冠,抬手行了一礼:
“母后。”
“圣上免礼。”
太后做出端庄稳重的模样抬手虚扶,见宋暨面带疑惑,轻咳一声,想了想:
“方才听闻承庆殿中,肃王世子晕了过去,本宫身为长辈当过去探望一二才是。”
宋暨点了头,含笑道:“母后有心了,方才御医看过,无大碍,许不令已经苏醒回了王府。”
太后听见这话,眼中闪过几分恼火,可也不好再多说,颔首示意,便转身带着宫女不情不愿的回了永乐宫……脚步有点重……
————
另一侧,国子监深处的宅院。
冬日暖阳洒在枝叶落尽的桃花林内,一幅幅画卷从屋里取了出来,挂在干枯的桃枝上凉晒,避免受了潮。
画卷有近百幅,皆是临摹徐丹青那副墨宝的画作,细节处略有不同,可无论神韵和意境,都比徐丹青的原作差了几分,不过放在市井间,也算是罕见的佳作了。
燕王宋玉身着儒生袍子,在桃林中的香案上点了三炷香,之后便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的画卷默然不语。
踏踏——
脚步声自庭院外响起。
缉侦司副使刘云林,挑着两箩筐宣纸,快步走到桃林中央放下,躬身道:
“王爷。”
宋玉目光一直停留在画卷上,声音和煦:
“云林,今日承庆殿的事儿,你可听说了?”
刘云林恭敬点头:“听说了,肃王世子一鸣惊人,不仅破了几庄案子,还作了几首诗词。现在城里的达官显贵都在谈这事儿,风声已经快传到市井间了。”
宋玉一声轻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好词,这个许不令,倒是让我看走眼了。”
刘云林点了点头,凑近几分,轻声道:
“今天承欢殿上,公孙明说白马庄一案,肃王世子也在场。那上次王爷交代的事儿就明朗了。
地狗营刚来的狼卫祝满枝,短短一月之内跻身天字营,便是因为私盐案、白马庄案立下大功。某原以为是运气好,先后撞上了萧公子和许世子。
现在看来,是许世子在背后运作,把祝满枝抬进天字营,从而进入案牍库打探锁龙蛊的消息。甲子库被潜入当日,祝满枝确实在案牍库内,这颗‘暗子’想来是祝满枝无误了。”
宋玉点了点头,轻笑了下:“找出来就好。”
刘云林稍微琢磨了下:“那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许不令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着急搜寻锁龙蛊的消息,我这当叔叔的,能帮自然要帮上一把……”
宋玉笑容温和,勾了勾手指。
刘云林凑到跟前仔细聆听,稍许过后,轻轻点头。
“去吧。”
“诺。”
刘云林抬手一礼,便搬出了竹篓中的宣纸,挑起扁担快步离去。
宋玉思索了片刻,才站起身把厚厚的一沓宣纸放在了画案上,研墨执笔,看着面前的女子画像,重新描绘起来……
世子很凶 第七十八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稍早之前。
许不令被一帮子御医抬进了侧殿,乱七八糟一顿急救,总算是‘虚弱’的醒过来了。
富丽堂皇的房间中只有几个御医,过来嘘寒问暖的王公贵妇都被轰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不听话的小公主趴在窗户外色咪咪偷看。而一向心疼许不令的陆夫人却少有的没过来,连派丫鬟过来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许不令心中一沉,暗暗叹了句‘吾命休矣’,便驱开御医,想乘着陆夫人还没发火,先上门负荆请罪。若是等陆夫人找上门,那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许不令坐起身来,正准备不告而别,侧殿外便有一名宫女脚步匆匆跑了过来,是太后的贴身丫鬟巧娥,走到门口便欠身一礼:
“小王爷,太后请您去长乐宫一叙。”
得,来的还真快!
许不令哪里敢去长乐宫。昨天烛光晚餐的时候,许不令还信誓旦旦的和太后保证不会作诗,现在就成了‘文采绝世’的大才子,这要是进了太后的地盘,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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