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陆夫人半信半疑,目光扫过桌案,又看向了上面的两个酒坛:“这酒不错,在孙家铺子买的?”
明知故问,包裹酒坛的丝绸是江南进贡的,只有皇家能使用,怎么可能是在孙家铺子买的。
许不令自然没有上当,老老实实的回答:“昨夜太后邀我进宫吃饭,太后临行前送的。”
陆夫人‘哦~’了一声:“昨晚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啦?”
许不令心思急转,含笑道:“就太后和几个宫女,菜炒的一般,还没陆姨做的好吃……”
陆夫人抿嘴笑了下,抬手将一个酒坛拿过来闻了闻,声音柔婉:
“送这么好的酒,太后想来和你聊的很开心吧?”
许不令挽着头发,无奈摇头:“太后问我会不会写诗,有陆姨的交代在前,我自是不会写,只吃饭不说话……”
陆夫人微微眯眼:“当年太后进宫,一共就备了三坛好酒,一坛被萧庭拿去糟蹋了。剩下的两坛酒都给了你,你什么都没说的话,可真够大方的。”
许不令微微蹙眉:“是嘛?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不过昨晚我确实什么都没说,临走前太后非要给,我推脱不掉,便收下了。唉……说好了不会作诗,结果闹出这事儿,这两坛酒得找个时间还回去……”
“凭什么?”
陆夫人听见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当年我成婚的时候,都没见她送这个,送都送了,一点魄力没有,还当什么长辈。”
许不令脸色一僵:“我说了不会写诗词,这酒受之有愧……”
“既然受之有愧,昨晚为什么要收下?”
“……”
许不令无言以对,酒虫作祟,他确实不会写诗词才坦然收下,谁知道松玉芙转手就把他卖了。
陆夫人见许不令说不出话来,淡淡哼了一声:“太后又不会喝酒,藏着也是浪费。你收都收了,再还回去岂不是坐实了你骗她,再者骗就骗了,她还能把你怎么滴……”
许不令脸色一苦:“要是太后找上我……”
“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想办法,反正酒不准还回去,实在没办法,躲着太后便是,她又没法派人抓你进宫……等两年后你顺利离京,她就无可奈何了。”
“……两年……”
“怎么?你还想往宫里跑,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不成?”
“没有,一帮子深闺怨妇,跟母狼似的,进去就浑身不自在……”
“怎么能这般说太后的不是……和我聊聊就行了,可莫要对外人说……”
“……嗯。”
你来我往,闲话家常。
陆夫人的脸色慢慢恢复了往日模样,盘好头发后,在桌子旁坐下。
月奴和丫鬟端着各色菜肴进屋放在桌上后,便出去关上了门窗,避免寒气透进屋里。
许不令确实有点饿了,取了两只酒杯放在桌上,也没心疼太后藏了十年的佳酿,直接开封给陆夫人斟满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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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平日不怎么喝酒,不过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难免有些心绪不宁,加上这酒的来历不凡,便也没有拒绝。
酒液清凉如泉,浓郁酒香便如风韵美人,沁人心脾。
陆夫人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断玉烧入口很柔,待入腹后才能感觉出那股烧刀子般的烈劲儿,直透四肢百骸。
“呜—”
陆夫人咽的有些急了,袖子掩住嘴唇,脸颊很快便染上了红晕。娥眉紧蹙,呼吸了两口,显然呛的有些难受。
许不令肯定不敢取笑,忙夹了一筷子冬笋,送到陆夫人唇边:“这酒烈,我都扛不住,吃口菜压一压。”
陆夫人双眸水雾蒙蒙,看了看面前的筷子,左右瞄了眼,四下无人后,才张口含住了冬笋,细嚼慢咽。
许不令重新斟满了酒杯,便自顾自的大口喝酒吃菜。
陆夫人吃相很斯文,目光始终放在许不令身上,偶尔也会夹两筷子菜放到许不令碗里。
夜色渐深,一大桌子菜肴逐渐被许不令消灭干净。
陆夫人不胜酒力,又怕许不令一个人独饮无趣,前后喝了好几杯。
断玉烧不是寻常低度米酒,后劲儿极大,等陆夫人察觉之时,已经晕晕乎乎扛不住了,不声不响的便趴在了桌上,双颊酡红,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许不令吃饱后放下碗筷,偏头打量几眼,抬手晃了晃陆夫人的肩膀:
“陆姨?……”
“……嗯……”
若有若无的轻喃,没有醒来,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许不令摇头笑了下,俯身胳膊穿过陆夫人的腿弯,一首托着后背,微微用力,便将陆夫人横抱了起来。裙摆撒下,绣鞋晃晃荡荡。
“呜——”
陆夫人靠在许不令胳膊上,似醒非醒,半眯着眸子瞄了一眼,见是许不令后,又闭上了,手儿抓着许不令了衣襟,又睡了过去。
软玉在怀,许不令下意识掂量了下,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看不出胖,这抱起来才能感觉出有点份量。
许不令轻手轻脚的走到幔帐之前,把陆夫人平躺着放下,半蹲着握住绣着花瓣的宫鞋轻柔取了下来,又拉下了白色布袜。
“嗯~”
陆夫人没有苏醒,不过细腻洁白的脚背明显的弓了下,稍稍屈膝,似是想把脚缩回裙摆下。
许不令如法炮制,把另一只绣鞋取了下来,整齐的放在地上。起身把手伸到了袄裙的系带旁,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手顿在了半空。
“……”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熟睡毫无戒备的陆姨,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纠结。
稍微沉默片刻,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
许不令心虚的收回手,在自己脸上轻拍了下:“失心疯啊……”然后拉开被褥,把陆夫人盖的严严实实,腋好被褥,快步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丫鬟收走了餐具,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幔帐之间,陆夫人幽幽醒了过来,翻了个身,面向里侧,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摊开了怀里的一张宣纸,打量着上面的字迹,看的十分出神……
世子很凶 第八十一章 出名的苦恼
翌日清晨,初升的太阳洒在诺大府邸的角角落落。
许不令起床洗漱后,来到后宅的主卧。陆夫人不知何时已经回了萧家,屋子里整整齐齐,床上的被褥换了新的,连床单也换了,屋子里仔细打扫过,还点了熏香驱散气味。
许不令有些莫名其妙,他屋里一向干净,陆夫人又不是第一次在他床上过夜,以前最多把床叠整齐,这次怎么从里到外都给换了?
某非……
许不令想到了什么,微微挑眉,眼中透出几分古怪。
不过陆夫人长年寡居,又是年纪正好,晚上喝了酒,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也没什么奇怪的。
许不令对此自是装纯当做不知道,收拾完行头后,便前往国子监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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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为了照顾李家的感受,没有当场收回禁足的处罚。许不令对此自然没有意见。这几天势必有很多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出去乱跑被人注意,可能把祝满枝、宁清夜都给拉下水,还可能被太后逮住,老老实实在国子监呆着是最好的选择。
吹了声口哨,在府上散养的追风马咬着缰绳自顾自跑了过来。
许不令翻身上马直接出了大门,入眼的场景却把他吓了一跳。
“许世子!”
“小王爷!”
“好俊哦~!”
“今日龙吟阁有场棋局,许世子有没有空……”
肃王府外的两尊石狮子前,几十个官家小姐站在门口,花枝招展俏丽可人,萝莉御姐贵妇伪娘皆有,把王府大门围的严严实实。
老萧喜滋滋的杵着拐杖看戏,王府护卫死死拦在石狮子前面,却也不敢硬把这些姑奶奶轰走。
魁寿街王侯扎堆,平头百姓很难进来,这些人大多是王侯公卿的孙女千金,寻常人哪里敢管。而能和肃王结为亲家,魁首街没有不乐意的,各家也没派人把自家掌上明珠叫回去。
于是乎,这些待字闺中被几首诗词迷的神魂颠倒的姑娘家家,就直接杀过来了。
许不令白衣烈马站在台阶上,只是扫了一眼便晓得不是对手,调转马首生平第一次背面向敌,从后门跑出了肃王府。
兜兜转转来到国子监,遇见的则是另一幅场景,太学生在廊台亭榭间三三两两聚集,你一句我一句探讨着诗词的妙处,偶然瞧见许不令经过,便神色微喜的往过跑,老远便抬手作揖打招呼。
许不令只觉得头皮发麻,闪身就上了围墙,几个起落来到了文曲苑。
好在长安城中还是有块太平地,文曲苑中皆是王公贵子,大多不学无术还自视甚高,‘文人相轻’的缘故,反而没外面那么激动。
萧庭还在学舍中大放厥词,说什么“圣上有失公允,我那首《我的宰相爹爹》连松夫子都赞许,圣上却没提定然是忘了,赌局不算数不算数……”之类的。
带领早读的松玉芙似乎对昨天的事儿耿耿于怀,瞧见他便低头跑到了一边,连声招呼都没打。
许不令总算是松了口气,自顾自来到了钟鼓楼,开始认认真真的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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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庆殿发生的事儿,在士子阶级之间广为流传,却难以涉及到所有人。
长安城照常运转,连李天戮死了都没多少人注意,更何况一个小小狼卫。
崇仁坊缉侦司附近的房舍之间,尖锐唢呐声在深街幽巷中回荡,几个年轻人披麻戴孝,十几个狼卫熟人抬着棺木出城,有道士在院子里做法事,火盆里一张张纸钱化为了青烟徐徐。
祝满枝眼圈红红的,女儿家又力气小的缘故,不让她抬棺,便只能按着腰刀跟在出殡的队伍后面送上一程。
祝满枝才来京城没多久,朋友不多,以前便一直跟着刘猴儿王大壮在街上摸鱼,交情不算很深,但雪原上的一战,刘猴儿和王大壮都是为了护着兄弟悍不畏死,彼此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
如今刘猴儿死了,王大壮重伤腿瘸了,虽然许世子报了血仇,还让护卫送来了一大笔银钱,由她的手转交给了刘猴儿和王大壮,事儿也算过去了,可她心里如何能就此放下。
祝满枝小时候,她爹就常说一句话‘入了江湖便没有回头路,哪有什么快意恩仇。’
以前祝满枝还不太明白,现在倒是明白了些——仇是报不完的,恩情也是还不完的,杀个人或者给笔银子顶多让自己心里好受些,死去的亲友永远活不过来。
祝满枝跟着队伍走走停停,在城外的墓地停下,看着棺木下葬。这片墓地是朝廷划过缉侦司的,在英烈冢附近,里面埋的狼卫足有上千人,能埋在这里,对狼卫来说也算个体面的归宿,总比江湖人曝尸荒野强。
祝满枝料理完后事,便回了缉侦司,知晓许不令短时间内不会过来,她也没有再去酒铺附近等。
因为承庆殿的事儿,缉侦司上下都知道了她和萧庭、许不令认识,不过狼卫长年在京城走动,认识几个王公贵子并不稀奇,祝满枝也只是说碰巧遇上,白捡了个大功劳,因为不是负责监察王侯的暗桩,倒也没引起多大反应,顶多觉得她运气好罢了。
祝满枝形单影只没有队友,但职位在身也不可能闲着,便来到缉捕房看看有没有小差事,或者给她安排的巡街送信的活儿。
中午时分,缉侦司的狼卫大都出去了,衙门里人很少。
祝满枝走过衙门内的甬道,迎面便瞧见副使刘云林往过来,背着手面向威严,似乎没注意她这小狼卫。
官职高低的缘故,祝满枝连忙抬手抱拳行礼:
“参见刘副使。”
刘云林偏过头来,似是才发现祝满枝,点头示意后,便继续行走,只是走出几步,又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诶!你等等。”
祝满枝正准备继续前行,闻声回过头来重新站好:
“副使有何吩咐?”
世子很凶 第八十二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刘云林背着手走了回来,轻轻叹了口气:“你叫祝满枝是吧?刚进天字营,本官差点没想起来……今天可有差事在身?”
祝满枝眨了眨眼睛,抬手道:“并无差事在身,副使可是有要事交给卑职去办?”
“也不是什么要事……”
刘云林背着手叹了口气:“前几日王监察过来打招呼,说是十年前一名狼卫的抚恤银子数额不对……唉!我缉侦司岂会贪死去兄弟的抚恤银,也不知谁告的黑状,闹到了御史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说不清楚,你既然没事,就去案牍库翻翻,好像叫林阳,昭鸿二年春天死的,案牍库应当有记录。”
“诺!”
祝满枝正愁无事可做,当下自然领命,快步跑去了案牍库。
案牍库占地极大,多年下来储存的各类卷宗不下数十万,为了腾地方,除开个别极其恶劣的血案要案,余者暂时无用的案卷全部封存进箱子里,等哪天遇上了再翻出来查阅。而狼卫随手携带的‘无常薄’,记载了狼卫办案的经历,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也封存在案牍库中。
祝满枝来到案牍库后方的大库房,上千口箱子整齐堆放在其中,上面都贴着封条写着时间种类,旁边放着灭火的物件。
狼卫发放抚恤银子是按照功劳算的,最先找的肯定是记载过往履历的无常薄。堆放无常薄的箱子倒是很好找,可十年下来,狼卫都换了几茬,十年前‘铁鹰猎鹿’又死伤无数,光是箱子都有几十个,堆起来和小山一样。
“我的天……”
祝满枝一阵头疼,暗道:怪不得刘副使愁眉苦脸,这还不得翻到明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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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差事接下来,再苦也得干,总不能让上司换个人。
祝满枝深深吸了口气,便撸起袖子,爬上了堆积如山的箱子,一个个的查看,然后抱下来放在一边。
箱子里塞满的书籍,可一点都不轻。
祝满枝很快便汗流浃背,胸脯起伏不定,衣襟上满是灰尘,再搬开二十多个箱子后,总算从最底层找到了‘昭鸿二年春’的箱子。
祝满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把箱子抱到光线好一点的地方,扫了扫上面的灰尘,揭开封条打开箱子。
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制式册子,封皮上是隶属部门和姓名。在狼卫任职,不可能一辈子只用一本册子,写满了就换下一本,每个人都有好多本码放在一起。
祝满枝擦干净手后,一本本的拿起来查看姓名,不是便放在一边,有些册子上还带着血迹或者灼烧痕迹,显然是从尸体上翻出来的。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终于在箱子中间发现了‘天巧营林阳’的册子,只有两本,说明在职时间不长就死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繁琐了,得把生平履历总结下来,干了什么事立了多少功劳。
祝满枝找来了纸张笔墨,坐在桌前翻开册子,一页一页的查看记录。
从册子的记载来看,这个林阳前辈也是从巡街做起,破了几庄不大不小的案子,然后进入天字营,和大部分狼卫的履历差不多,没有出奇之处。
祝满枝把衙门盖章确认的案卷抄录下来,一写就从中午写到了黄昏。
饿得饥肠辘辘之时,祝满枝总算翻到了最后一页,正准备松口气伸个懒腰,余光却在满篇字迹之间发现了一行记录:
昭鸿二年正月初八,自长安押送锁龙蛊前往幽州,临行时与内库掌事贾易核对,无异样。
祝满枝浑身猛的一震,眼睛挣得圆圆的,连忙将册子拿起来查看,确定上面写的是‘锁龙蛊’后,才露出几分惊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祝满枝没想到在甲子库都没找到的线索,竟然能从死去狼卫的记录中发现。
想到许世子得知这个消息的高兴模样,祝满枝激动的小脸儿通红,恨不得现在就起身跑去找许不令告知这个消息。
好在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祝满枝知道这‘漏网之鱼’牵连有多大,左右打量几眼见库房里无人后,才小心翼翼翻看册子。
只可惜册子上记载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这个,按着狼卫执行任务的习惯,押送东西出发前核对,送达后必然还要核对盖章,上面只写了出发没写送达,说明途中出了岔子。
祝满枝一阵失望,只有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很难看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
她拿起毛笔在舌尖上舔了舔,从宣纸上撕下一溜小纸条,一字不落的把记载抄在了纸条上,然后卷起来拉开衣襟,把纸卷儿塞进肚兜里面夹住。
低头看了看,又晃了晃,还站起来跳了跳。
确定不会掉下来后,祝满枝才收起了册子原模原样放好。
接下来祝满枝便再无疲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顺藤摸瓜找到了存放狼卫死伤情况的案卷,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寻找,直至晚上案牍库快要锁门了,才找到林阳身死之时的记载。
只可惜,狼卫肯定不能写自己怎么死的,殉职记录的卷宗由衙门里的主薄核实后书写,明显事后动了手脚。
案卷上只是寥寥写着一行:天巧营林阳,昭鸿二年正月初八运送器物前往幽州唐家堡,途中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经查无异。
祝满枝满眼失望,不过她也明白此事牵连有多大,缉侦司可是当今圣上的耳目,能把‘锁龙蛊’的出处线索在案牍库中抹的干干净净,连甲子库都找不到,诸多主官却默不作声,那背后是谁就不用猜了。
祝满枝将这些明显篡改过的东西记录下来,便不动声色的拿着一大摞纸张出了案牍库,将这些东西交给衙门主薄复命后,便下班回家,直至夜深人静之时,才无声无息的从窗口翻了出去,潜入长安城的夜色之中……
世子很凶 第八十三章 浑身是胆松玉芙
年关将近,长安城乌云遮天,北风扫过万千楼宇,一场大雪再次落了下来。
许不令放下敲钟的雕龙撞柱,在钟鼓楼边缘的小案旁坐下,研墨执笔,抄了半篇《学记》,便又将笔丢到旁边,百无聊赖之下,看着眼前的巍峨长安发呆。
说是禁足,其实也没人看守,想出去随时都可以,不过短时间内,许不令可没有出去浪的心思。
外面风头正盛,到处都在传唱几首诗词,国子监外还有一帮子花痴小姐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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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宫里的太后娘娘显然发火了,每天都会让宫女过来邀请许不令进宫一叙,连萧庭都被使唤过来请人。
萧庭过来的时候欲哭无泪,差点就跪下了,哀声道:“许不令,我叫你叔,你就去趟宫里吧。姑姑她疯啦,在宫里支了口大锅,我还以为要杀猪,结果姑姑说请不动你,就把我炖了……我才十八啊……”
许不令听见后满脸黑线,更加不敢出门了,以天子禁足为由霸占了钟鼓楼,说啥都不离开,炖萧庭关他屁事,炖了就炖了。
至于大玥的天子,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许不令入京是以求学的名义,天子从未说过把藩王世子当人质,也没说过不让许不令离京,即便真的有所谋划,也不可能因为几首诗词一惊一乍,若是天子的想法这么好判断,陆夫人也不用让许不令想方设法藏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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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大雪纷飞中,轻微的脚步声自钟鼓楼内响起,惊醒了蹙眉思索的许不令。
回头看去,楼阁的门后,身着袄裙的松玉芙悄悄探出脑袋,鬼鬼祟祟的瞄了一眼。
雪比较大的缘故,松玉芙身上的火红披风上落了些积雪,双手放在腰后似乎藏着东西,青稚的小脸儿冻的红扑扑的,瞧见他回头后,又连忙缩了回去,继而便是‘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
许不令本就闲的发慌,这几天松玉芙也躲着不过来,一直没机会解心头之恨,岂能放松玉芙离开,当即冷声道:
“站住!”
“……哦~”
柔软的回应响起。
松玉芙磨磨蹭蹭的走出钟鼓楼,双眸左右乱看,就是不敢和许不令的目光接触,慢吞吞的走到了小案旁边。
许不令手撑膝盖坐姿懒散,挑眉打量着面前的青涩美人:“怎么?过来继续和我讲道理?”
松玉芙站直了几分,想了想,又软了下去,小声嘀咕:“和你这种粗人,讲不清道理。”
许不令双眸微冷,抬手就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妹拉过来打一顿屁股。
松玉芙上次吃了大亏,好几天都隐隐作痛,岂会不长记性。连忙慌慌张张的退开几步,把藏在身后的食盒拿出来护在胸口,焦急地:“君子动口不动手,许世子千金之躯,岂能对我一介女流动粗……”
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样。
许不令打量一眼食盒,略显意外,收回了手轻笑道:“原来是过来赔礼道歉,早说嘛……”
松玉芙脸上一红,抿了抿嘴,倒是没有否认:
“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我确实有错,给许世子惹了麻烦自是要道歉的……我炖了一点粥,你吃了,就不能和我一般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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