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许不令在家待到了正月初七,把身体调养好了后,便又开始准备进宫寻找锁龙蛊出处的计划。
这次进宫基本上就是背水一战了,直接暗中面见皇帝,想方设法问出锁龙蛊的解毒之法。能全身而退最好,若是不能必然暴露身份,皇帝或许不会杀他,但凭借武力威胁御驾的行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连肃王都会被牵连受到处罚。
可许不令身中锁龙蛊时日无多,与干等着无法预料的危险相比,直接撕破脸皮闹到两军对垒反而是条活路,横竖都是一刀,这一刀至少能承受,总比被钝刀子割肉磨死强。
进宫找皇帝麻烦,肯定不能再从长乐宫走,若是失败打草惊蛇,事后怀疑名单之中肯定有他,他恰巧在宫里的话都不用查了,所以还得弄个不在场证明。
于是正月初七这天,许不令好生打扮了一番,骑着追风马出了肃王府,直接便来到了松柏青在长安城的居所。
松柏青发妻病逝后,一直都住在国子监,但年关时分国子监停课,松柏青便带着松玉芙回到了曾经寒窗苦读的竹籍街,父女二人守着老院过年。
竹籍街距离国子监并不远,整条街周围的胡同里都住着进京赶考的书生。大玥万里疆域,进京科考的学子犹如过江之鲫,交通不发达的缘故,跋山涉水来到长安都得一年半载,因此多半都是在长安城住下,年复一年的考,直到高中或者心灰意冷才离去。
许不令纵马疾驰来到竹籍街的一条胡同里,挨家挨户看去,还没有找到松柏青的门牌,便瞧见了远处一栋院子外,身着冬裙的俏丽女子,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碎碎念念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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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太阳洒在老旧院落之中,驱散了正月里的寒冷。
几件洗好的裙子挂在窗户下的晾衣绳上,晚上要待客的鸡鸭鱼肉准备好了挂在厨房外,院子里干干净净,清扫的一尘不染。
过年辞旧迎新,松玉芙换了身新裙子,月白小袄朱红褶裙,银色珠钗插在发髻间,上面刻着一只喜鹊,虽然是市井女儿家常见的打扮,放在自幼家教熏陶极好的松玉芙身上,却多了几分灵气和文雅,端是一朵刚刚长成的小家碧玉。
因为松柏青出门访友去了,松玉芙一个人在家无事可做,便搬了个小板凳放在了院门外,规规矩矩的坐着晒太阳。双膝上放着本诗集,不过好像也没心思看,而是捏着个小布偶,揉来揉去嘀咕着:
“……色胚……把簪子还给我……不然我就打你了哈……”
崭新的小布偶也不知是从哪儿买的,上面贴了个小纸条,写着‘许不令’。
嗯……下降头?
松玉芙认真折腾的小布偶,眸子里全是解气的模样,每当有行人经过,又连忙把诗书捧起来,文文静静的念几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等人走了又开始重复。
踏踏——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松玉芙连忙把布娃娃放在腿上,抱着诗书开始念经,还勾勾发丝,做出很认真的模样。只是很快,她便发现怀中一空,布偶被人抽走了。
“诶~!”
松玉芙顿时急了,忙的抬起头来,却瞧见身着白衣的许不令,牵着高头大马站在面前,面如霜雪不喜不怒,打量着手中布偶。
“呀——”
松玉芙吓的三魂去了七魄,小脸儿顿时煞白,继而想起了什么,又脸色涨红,抿着嘴弱弱低下头,在小板凳上转了个身,似乎想寻找周围认识的邻居。
可惜,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沐浴在阳光下的许不令。
“给我下降头,你好毒的心肠。”
“没……没有……”
松玉芙急急忙忙抬头,满眼都是柔弱的模样,小声嘀咕:“许世子,我……我闹着玩,没给你扎针……你别往心里去,把布偶还给我……”
说着想伸手去拿,许不令把手一抬便够不到了,只能缩了回去,站起身来靠在门框上,满眼紧张和窘迫。
许不令打量几眼饱受摧残的布偶,转手便挂在了马鞍旁:
“陪我出去逛逛。”
“去……去哪儿?”
“迎春楼,今晚上不回来了。”
“啊?”
松玉芙脸蹭的红了,手儿蜷在胸口,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年轻男女出去逛逛街自然没什么,她也不好拒绝。但晚上不回来了怎么行,孤男寡女在外面呆一晚上,她就是什么都不懂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再者迎春楼可是青楼,她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家,岂能去哪种地方……
许不令微微皱眉:“别磨叽。”
“我不去。”
松玉芙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瞪了许不令一眼,便准备跑回院里把门关上,只可惜她那慢吞吞的动作,哪里比得过身手矫捷的许不令。
许不令一脚踩在另一边的门槛上挡住退路:“松姑娘,今天你不听话跟我走,上次在钟鼓楼亲我的事儿,明天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吊儿郎当的语气和做派,简直和长安城的纨绔子弟一模一样。
松玉芙又羞又气,双手放在腰间,略显气闷的道:
“许世子,您千金之躯,岂能如此放浪?再者你占了便宜,还……还威胁我……”
“我占什么便宜?”
许不令摊开手满眼莫名:“你强行亲我,反过来变成我占你便宜,凭什么?你比我长的漂亮不成?”
松玉芙眨了眨眼睛,稍微琢磨了下,好像还真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我……我是女儿家……你是男人……”
“男人又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男人就能被无良小姐随意占便宜?”
“哎呀~许世子,你……你怎么这样……”
松玉芙有苦说不出,在原地垫了垫脚尖,恼火道:“就当我占你便宜好了,我道歉,不过……真的不能和你出去过夜……”说道最后声若蚊吟,几乎听不见了。
许不令眼神平淡:“道歉有什么用?要么我亲你一下咱们两清,要么陪我去迎春楼逛逛,你自己选。”
松玉芙小脸通红,拨浪鼓似的摇头,显然一个都不想选。
许不令见状也不多说,抬手就捏住了松姑娘的下巴,俯身准备来个亲密接触。
松玉芙被抵在门框上踮起脚尖,看着许不令的脸颊越来越近,脑袋顿时懵了,急忙用手捂住小嘴,闷声道:
“住嘴……我……我陪你去就是啦……你不许欺负我……”
许不令这才满意,松开手走向巷子外面:
“放心,我不喜欢青瓜蛋子。”
“嗯?”
松玉芙显然没听懂,不过也不敢问,老老实实的跑回去写了张纸条放在桌上,又跑到铜镜前稍微打扮了下,才不情不愿的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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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第二十九章 宫里宫外
皇城大内。
宋氏的家宴刚刚散去,嫔妃公主各自回了寝殿,几个年幼的皇子在嬷嬷的陪伴下,听着大玥天子的教诲。
太后盛装打扮坐在首位,虽然年纪与位置相比太年轻了,不过那份端庄的气度无可挑剔,认真尽着当长辈的责任,时而哄哄尚在呀呀学语的皇子,宋暨说到关键之处,她也会微微点头。
几个皇子尚且年幼,最大的也不过四五岁,都是嫔妃美人所生,母妃出生不好并非嫡出,放在世家大族中,庶出子基本上是没有地位可言的,和父亲同桌都是奢望。而宋暨对几个小皇子却是很认真,不偏袒不冷落,认认真真尽着一个父亲的职责。
常言人无完人,但能者往往能把自身瑕疵缩减到最小。便如同宋暨,无论是身为帝王还是父亲,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即便是为人夫,对待已故的嫡妻也是情根深种,让人不得不心生敬佩之情。
太后因为年龄的缘故,虽和宋暨以母子相称,但日常接触并不是很多,这种该把主导权让给天子的时刻,自然不会凭借身份随意打搅插话,只是安静的在旁边当个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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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等待宋暨教导完皇子,一场家宴便彻底结束。虽然时至年关,宋暨却从未有一天放下朝政,除开年三十在后宫呆了一晚上,其余时间依旧在御书房。
太后对此早已经习惯,也不好劝说,目送宋暨和贾公公离开之后,才让宫女将几个小皇子送回母妃的寝殿,她则带着巧娥回长乐宫。
步辇摇摇晃晃,穿过巍峨宫阙之间的红墙甬道。
太后斜斜靠在雕花步辇之上,目光投向旁边很高的宫墙,隔着宫墙,依稀还能听到墙外面的马蹄奔跑、走卒吆喝、舞龙舞狮的动静,离得极远,好似是另一个世界。
巧娥跟在步辇旁边行走,瞧见太后一直望着宫墙,似乎有心事,便开口道:
“太后,若是在宫里呆的烦闷,婢子安排一下,择日出宫去逛逛?”
太后眉宇间显出几分慵懒,自宫墙上收回了目光,撑着脸颊幽幽叹了一声:“本是笼中雀,出去放个风又能如何,早就习惯了。”
巧娥犹豫了片刻,忽然凑在太后跟前,柔声道:“婢子见许世子过来的时候,太后挺开心的,要不要把许世子请过来坐坐?”
太后眨了眨美眸,稍微迟疑了下,才摇头叹了口气:“大过年的,红鸾可舍不得她的宝贝旮瘩,我去请肯定要不来,等过了元宵再说吧……”
“那萧二少爷?”
“萧庭那蠢货,过年光顾着在外面胡吃海喝,连拜个年都不肯,搭理他做甚……”
“哦……”
巧娥见此,也不好在多说,轻叹一声,陪着孤苦伶仃的太后回了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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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年关,长安城市井之间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远超这个世界任何其他地方。
长安城最热闹的要属大业坊,大业坊最热闹的要属状元街,至于状元街最热闹的地方,白天是龙吟阁,到了晚上,则无人能盖过迎春楼了。
所谓‘京城四害’并非徒有虚名,龙吟阁内消遣之地颇多,里里外外透着一个‘雅’字,被称之为‘进门千金之子,出门两袖清风’,没点社会地位都不敢进去。
而迎春楼是青楼,长年在状元街晃荡的好事之徒,也给对标了一句‘进门百战豪侠,出门粉面桃花’,意思自然就是进去的时候孔武有力,出门的时候和娘炮似的站都站不稳。
当然了,这些都是江湖市井之间的戏言,青楼光靠着皮肉生意很难成为和龙吟阁并列的销金窑,楼里的主力还是色艺双绝的清倌儿。
下午时分,许不令牵着马来到了距离龙吟阁不远的迎春楼外,三层高楼花团锦簇,莺莺燕燕倚在窗口招呼熟悉的客人。楼外车马如龙,无数非富即贵的公子称兄道弟进入其中,偶尔有名气大的才子或者侠士到场,还有姑娘跑出来亲自迎接,惹来满场的艳羡眼神。
许不令过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来了迎春楼,自然不会低调,身后这匹‘追风踏雪’已经足够惹眼,有些见识的江湖客发现后,顿时都把眼珠子从姑娘们的身上移开,转到了雄健易于寻常的战马之上。
追风马与成年男子等肩高,放在楼外其他的马匹一对比,其他马儿和野驴没什么区别,一万匹漠北良驹里面才出一匹,比迎春楼的姑娘稀有太多,这等座驾自然是浪迹天涯的江湖客梦寐以求的。
诸多江湖客连许不令都懒得打量,上下打量几眼便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当今圣上那匹‘玉龙’?”
“好像是的……”
旁边见过世面的王公贵子,则是略显轻蔑的嘲笑了一声:“当今圣上的‘玉龙’尾巴是白的,这匹追风马尾巴是黑的,明显是肃王世子的坐骑……”
说到这里,那名贵公子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坐的是个脸色通红的文静姑娘,再往旁边看去,才发现冷着脸气质出尘的许不令。
“哎哟~见过小王爷,在下一时失察还没注意到,小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听到这句话,熙熙攘攘的人群总算知道谁来了,连忙在楼外分开一条道路,略显诚惶诚恐的看着许不令。
众目睽睽之下,松玉芙脸儿和火烧似的,强行做出镇定的模样,跟在许不令后面进了青楼……
世子很凶 第三十章 迎春楼
迎春楼内琴音缭绕,许不令来这里,是因为迎春楼今晚选花魁,好多姑娘一起比拼琴艺,估计要热闹一晚上。
此时大厅中莺莺燕燕团聚,已经有姑娘在台上唱着‘风住尘香花已尽’助兴,堂下和四方雅间坐了不少人,不乏文曲苑中熟识的王公贵子。
许不令懒得和这群人客套,老萧早已经订好了房间,直接就上了二楼。
松玉芙从小到大第一次来青楼,其表情可想而知,紧紧跟在许不令身后,脸颊几乎埋到了胸脯里,生怕抬眼就看到什么伤风败俗的场面,走路都是看着许不令脚后跟。
“许……许世子,我们去别处逛吧,这里不好玩……”
“老实点,今晚你哪儿都不许去。”
“……”
松玉芙又羞又急,想跑又不敢,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许不令后面往楼上走。
楼内客人很多,许不令上楼之时,恰好遇见两个江湖客往下走,为首是个身材清瘦的中年人,双手白皙气势沉稳,明显是走内家路数的高手。后面一个则是铁塔般的壮汉,五指关节粗大,从手上老茧来看因该使的是枪棒功夫,气势同样不俗。
狭路相逢,许不令自然不可能给人让路,俩江湖客瞧见来人是个文弱公子,也没有避让的意思。
若是没意外,肯定有人被抬着出去。
好在跟在后面的青楼管事眼尖,知道要出事,连忙上前打圆场开口介绍:“小王爷,这两位江南而来的野道人吴忧和铁枪薛义,刚过来拜访我们东家,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吴忧和薛义没想到这公子是个王爷的儿子,江湖人自然惹不起,顺着话便赶紧抬手行了个江湖礼:“草民见过小王爷!”
许不令微微蹙眉,两个没听说过的杂鱼,自是提不起他的兴趣,摆摆手让他们滚蛋后,便来到了二楼的雅间内。
松玉芙慢慢吞吞的跟着进了房间,想了想,又乖乖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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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和鸣,笙歌繁盛。
嘈嘈杂杂的喧哗和欢笑从外面不停传来,装饰精美的房间内软榻、茶具、棋台、屏风等等器具应有尽有,用料不下于肃王府中的家具,靠近大厅一侧有珠帘遮挡,靠在珠帘后的软榻上可以俯视大厅中的形形色色,下方却看不到上面;看软榻的造型和位置,躺在上面的贵客怀里应该还能躺个美人,连摆放茶具、果盘的位置都恰到好处。
松玉芙从没来过这地方,背靠着门板不肯挪步,小心翼翼的盯着随时可能兽性大发撕她衣裳的许不令。
许不令可没有兴致搭理她,把屏风拉过来挡在了房门之前,又从软榻下面掏出了一个黑色包裹。
房间是老萧定下的,暗中已经把要用的东西放在了这里。打开包裹,里面是夜行衣等物件,旁边还放着一摞银票。
松玉芙瞧见这个,顿时疑惑起来,迈着小碎步走到桌子跟前,低头打量几眼:
“许世子,你……你不是来听曲的?”
许不令抬起眼帘瞄了她一眼:
“怎么?想和我搂着一起听曲儿?”
“啐—”
松玉芙略显恼火,看着许不令收拾东西:
“你晚上准备偷偷跑出去?”
包裹里放着夜行衣,很明显的事儿。
许不令见时间还早,在桌子旁边坐下,随意道:
“晚上要出去逛逛,今天的事儿你不许和任何人透漏,敢说出一个字,明天你就会从女孩变成女人。”
松玉芙略显不解:“我本来就是女人呀……”
“出了阁才叫女人,没出阁的叫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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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在松玉芙身上打量几眼,微微眯眼:
“而且还没名份,只能到王府当丫鬟,整天给我端茶倒水、暖床叠被……”
“你放心好啦,我肯定……”
许不令抬起手来制止松玉芙的话语:
“你别说这话,你一说我就不放心了。反正今晚上不准出差错,不然我们一起去地下当鸳鸯,下辈子你来当小王爷,我来祸害你。”
松玉芙听见这话愣了下,继而‘噗—’轻笑了声:
“这多不好意思……”
“???”
许不令深深吸了口气,从包裹里取出来一沓银票,放到她面前:
“没和你开玩笑。待会儿曲目开始后,你看哪个姑娘顺眼就打赏,谁敢叫价你就压人家一两银子,直到在场没人打赏比你多为止。当然,要报我的名字,不能让人知道我走了,明白没?”
松玉芙小手拿起厚厚一沓银票,稍微数了下,就连忙惶恐的放下了:
“这么多银子,够把这条街买下来了,我……我不要……”
“又不是给你的,你要什么要?”
松玉芙抿了抿嘴,还是有点犹豫:“那……我花光了,你不会骂我吧?”
许不令轻笑一声:“你要能花光,算你本事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事后我不但不追究,还把簪子还给你。”
松玉芙眼前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把这些银子花干净。”
这话明显搞错了重点。
许不令张了张嘴,也没法和这脑袋里全是浆糊的学妹多说,只得点头。
房间中安静下来,松玉芙乖巧的坐在桌前,放下心理负担后,此时也对青楼有点好奇,探头在窗边打量下面的景色,时而皱皱眉嘀咕几句:
“原来陈公子这么放浪……王公子笑得好下流……”
许不令懒得搭理,靠在软塌上静气凝神,把身体状态调理到最好,待暮鼓响起之时,便起身在屏风后面换上夜行衣。
松玉芙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脸儿顿时红了,闭着眼睛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了很久之后,屋里动静消失,她才回过头来——许不令已经消失在房中,桌上只剩下一叠银票。
松玉芙稍稍松了口气,许不令一走,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左右打量几眼,便带着几分好奇走到软榻旁,和大少爷似的靠在软榻上,左右扭动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群纨绔子弟,真会享受……”
松玉芙舒舒服服的靠在软榻上,和少奶奶似的拿起银票数了数,想起许不令交代的话,又有些迟疑。
她自幼被爹爹教导勤俭持家,大手大脚的花银子肯定心疼,作为读书人,银子要花在正道上,追名逐利是不对的……
该怎么在青楼把银子花在正道上呢……
松玉芙思索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世子很凶 第三十一章 掌上江湖(14/84)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华灯如海,街坊如棋盘格路,一座座建筑坐落其间。
朱雀大街尽头的巍峨皇城比所有建筑高出一截,遥遥看去如一面不可跨越的高墙,隐隐可见其内宫殿的穹顶,在月光下显出些许轮廓。
许不令身着夜行衣,全速飞驰过房舍与坊墙,如同一道黑影般快速逼近皇城。
皇城很大,四面十六道宫门,每道门必然有高人坐镇,狼卫在外秘卫在内,加上明面上的五卫禁卫军,从内到外把皇城围成了铁桶阵,想要从外面进去难比登天。
不过许不令不是领兵逼宫,禁卫军自然不用正面应对,避开防守严密之处即可。长乐宫许不令上次已经踩过点,有高手但不多,大部分地方都空着。
夜幕降临,宫门尚未关闭,此时的防卫集中在城门处。许不令来到了永昌坊和皇城毗邻的街道外,遥遥便靠的大队的禁卫军手持强弓劲弩,提着灯笼沿着城墙来回巡视。
许不令屏息凝气,在原地安静等待了片刻,直至城墙上下巡视的禁卫军远离尚未折返之时,猛然动身,穿过宽阔的长街来到城墙下,袖中滑出两把匕首,刺入墙砖之间的缝隙,身体借力便往上爬了上去,壁虎游墙般眨眼便到了墙垛下,侧耳倾听没有动静后,才翻身跃上了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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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太极宫后方的御书房亮着一盏青灯,两个红袍太监手持拂尘站在门口,正前方是太极殿,遥遥可见宫殿顶端上的几只瑞兽。
从朱雀门到承天门是外城,禁卫军驻扎在其中,入了承天门后,则是百步一秘卫,从承天门到御书房外,星罗棋布般布满整个太极宫。
无论是大玥还是前朝大齐,历史上都发生过江湖悍勇或死士潜入宫城的事儿,只可惜太极宫墙高三丈五,自朱雀门至御书房近六千余步,从没人能成功闯过千步,也就是说连承天门都没进,更别说太极宫后方的后宫了。
夜深人静,随着鼓声响起,长安城的一道道城门相继关闭,宫城内安静下来,与墙外繁华的都城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御书房内,宋暨站在崔皇后的画像前,点燃了三炷香插在了香案上,抬头凝视画卷,脸色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
贾公公端着一壶清茶走了进来,放在了桌案上,开口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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