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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
许不令吸了口气,以袖遮面想快步走过去。
只可惜萧庭眼睛尖,还是发现了过道中小跑而过的罪魁祸首,顿时激动起来,怒吼道:
“许不令,你他娘总算肯露面了,你咋不去死!叔我今天不和你势不两立,我就不姓萧……”
许不令轻咳一声,绕是杀伐果断的性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冲后面的宫女抬了抬手:
“这是做甚,快把萧公子放下来,伤着怎么办。”
后面体态庞大的宫女,操着一口蜀地口音,啧啧嘴道:
“哎哟~世子殿哈,这些柴好不容易抱过来,太后不让放,放了就把我煮咯……”
“许不令,你他娘还不救我,我是你叔,陆夫人的小叔子,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
许不令有些受不了,路过一个摔破的花盆时,脚尖轻踢,一块碎瓷便飞旋而出,带着破风声划过了大鼎旁的木台,绳索应声而断。
萧庭如蒙大赦,火急火燎的从台子上跳下来就往宫外跑,还不忘回头喊一声:“姑姑,是许不令放的我,不是我自己跑的,要发火找许不令……”说话之间就没影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许不令满眼错愕,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晚几天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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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的主厅大门紧闭,内外都是鸦雀无声。
许不令走到门前,宫女便小心翼翼的跑了下去,生怕正在气头上的太后迁怒与人。
许不令整理衣冠做出温文儒雅的模样,抬手敲了敲雕花木门。
咚咚——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靠在软塌上嗑瓜子的太后闻声坐起来,把装果壳的托盘踢进了软榻下面,揉了揉绝美的眸子,直至眼圈发红才罢手。
“你给本宫滚进来!”
带着几分颤音的娇斥从正厅里响起。
房门外的许不令听得头皮发麻,吸了口气露出温和笑容,抬手推开了大门。
吱呀——
金碧辉煌的正厅内很清冷,几个花瓶倒在地上,陈设也是乱七八糟,显然是暴力摧残后的样子。
侧方软榻上,太后坐在上面,目光似是要杀人,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原本华丽的凤裙换成了白色的素裙,不施粉黛披头散发,和饱受折磨失去一切的可怜妇人般失魂落魄,一把金剪刀握在太后手中,剪刀尖儿正对着门口。
许不令瞧见这一幕,只觉得脑壳疼,还有些隐隐的愧疚之感。略微沉默了下,还是缓步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晚辈礼:
“太后。”
“你……”
太后身子微微颤抖,紧咬银牙瞪了许不令很久,才颤声道:
“把门关上。”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的回身关上了大门,然后就听见了‘踏踏踏—’的脚步声,直直朝着他冲了过来。
许不令暗暗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抬起手,做出害怕模样:
“太后,你冷静点,令儿知错。”
太后脸色悲愤难掩,持着剪刀指向许不令,声音有些哽咽:
“你……你这孽障,你可知你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迫不得已,还请太后见谅。”
“迫不得已?呵呵……”
太后噙着泪,睫毛微微颤抖盯着许不令:“我是太后,一国之母,若是先帝泉下有知……”说到这里,太后悲从心起,抬手就把剪刀刺向脖子,一副失了清白要殉节的模样。
许不令一急,忙的用双指夹住金剪刀,认真赔罪:“太后,令儿知错,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那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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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奋力抽动剪刀,只是半点功夫不会,哪里拿的回来,只能咬牙切齿道:
“哪你为何躲着我?我叫你进宫你为何不过来?”
许不令面露愧疚之色:“有愧与太后,实在无颜登门。”
太后轻轻点头,压抑着怒火伸出洁白手掌:“好,本宫当你是迫不得已……把肚兜还给本宫!”
许不令很干脆的摇头:
“不给。”
“……?!”





世子很凶 第六十二章 不情之请
不给?
太后愣了下,继而便是真的怒火中烧,脸色涨红的瞪着许不令:
“你放肆,你拿着我的亵衣想做甚?还准备威胁我不成?你……你好大的胆子……我就是死……”
说道这里,太后想起周围没人,还真怕许不令色胆包天,拿她的肚兜威胁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荷花藏鲤’只有太后皇后能穿,若是被许不令捅出去,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以她的身份,恐怕会被骂几千年‘淫后’之类的,想想就不让人不寒而栗。
念及此处,太后后悔把宫女都赶走了,为了自保又要夺剪刀。
许不令轻而易举把剪刀夺过来,抬手又行了个礼,声音温和:
“太后,我这次过来,一是为上次的事儿道歉,二是有个问题想问太后。”
太后眼神一冷:“你休要唬我,先把肚兜还给本宫,否则什么事都免谈。”
许不令笑容平和:“今日有要事要询问太后,进宫仓促忘带了。”
太后抿了抿嘴,见许不令一副不回答就不给的模样,忍了片刻,只等冷冷哼了一声:
“说。”
许不令稍微酝酿了下,脸色严肃了几分,认真道:
“甲子前平百越,在战后恢复民生时,曾剿灭了百越大部分邪派势力,而锁龙蛊的源头也出自百越……”
话说一半,太后的神色便已经变了,恼火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你什么意思,怀疑那时候朝廷取了锁龙蛊,然后现在对你下毒?笑话……我看你是魔障了……”
许不令见太后恢复了正常模样,便提着礼盒走到软榻旁的椅子上坐下。
太后在原地站了片刻,因为锁龙蛊一案牵扯甚大,引起七王逐鹿都有可能,基本上谁卷进去谁死。太后虽然恼火与许不令的无礼,可也不敢怠慢此事,缓步走到软榻旁正襟危坐,冷声道:
“你身上中的锁龙蛊出自江湖,不是朝廷下的,你莫要乱猜伤了彼此情分。”
许不令态度还算温和,不过话语很直接:“原本我也以为锁龙蛊出自江湖势力,和朝廷无关。但前些天发现一些证据,指明的方向不太对……”
“什么证据?”
“这我肯定不能告诉太后的,万一证据是错的,岂不是坏了父王与圣上、萧氏的情分,过来找太后,也是想让太后帮忙查一查,确定证据的真伪。”
太后眉头紧蹙,她自然晓得被许不令证实毒是天子下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许家和宋氏基本上只能存一个,说不定整个天下都会被拉下水。
“你要确认什么?”
许不令思索了下:“当年平百越,是我祖父许烈挂帅,军中上下无二心才能攻无不克。若是那时候得了锁龙蛊交给朝廷,我许家不可能不知道,朝廷也不可能用锁龙蛊对我下手。”
太后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孝宗皇帝下御令清剿天下间的邪门歪道,许老将军忠贞不二绝不会抗命徇私,孝宗皇帝是名垂千秋明君,也不可能私藏锁龙蛊这种脏东西。”
许不令对这话很是赞同:“正是因此,我和父王以前从未怀疑到这方面,只以为锁龙蛊出自江湖方士,还派人跑去南越搜寻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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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前几天,我意外得知了个消息。锁龙蛊出自一个叫‘百虫谷’的小势力,因为藏在山中,甲子前大军过境并未殃及。战后恢复民生的时候,才带兵剿灭屠戮一空,百虫谷也烧的一干二净,锁龙蛊就此失传……”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
许不令微微蹙眉:“当时负责战后恢复民生清剿上野匪患的,是军师萧颖,也就是太后的祖父,而清剿百虫谷也正是萧老带兵去的。”
太后一愣,继而怒火中烧,冷声道:“你怀疑是我萧家私藏了锁龙蛊对你下毒?你……”
许不令抬起手来:“我没有怀疑淮南萧氏,萧氏与我许家互不干涉,对我动手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朝廷的意思,也不可能下令萧氏对我动手,这种屠戮功勋后代的事儿,萧陆许三家站在一起的,对许家动了手,也迟早把刀对准萧家。”
太后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此事牵扯甚大,我萧家就不可能卷进去。”
许不令叹了口气:“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萧家藏有锁龙蛊的嫌疑最大。甲子前平百越,全军上下对我祖父唯命是从,能瞒着军中所有眼线私藏锁龙蛊的,只有几个出身门阀大族的官吏,因为这些人我祖父管不住,萧老的资历甚至比我祖父还高一些。”
太后稍微沉默,仔细斟酌片刻:“我萧家确实有这个能力,但那是一甲子之前。我祖父即便算无遗策,也不可能算到一甲子之后对你下手,那时候许老将军还是孑然一身,连个夫人都没有……”
许不令摇了摇头:“萧老虽然算无遗策,但藏下锁龙蛊不一定非要算计谁。淮南萧家精善奇门八卦,对各种奇巧物件本就感兴趣。以萧家的一贯作风,遇上锁龙蛊这种世间罕见的奇物,舍不得失传与世,保留下来也正常,淮南萧家藏了多少史上失传的东西,太后想必比我清楚。”
“……”
太后眨了眨眼睛,慢慢靠在了软塌上,仔细思索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我萧家确实会收藏些奇巧物件,但……但我在淮南长大,也曾进宝库看过几次,都是些赏玩之物,未曾听说过有锁龙蛊。若真有,也不可能对你下毒……”
“太后应当知道锁龙蛊的厉害,命不久矣,就当我病急乱投医。锁龙蛊出自萧家的可能性很大,但萧家不可能对我下毒,唯一的可能,就是中间出了差错导致锁龙蛊易手。此事恐怕只有萧相清楚,还请太后帮我问上一问。”
太后抿了抿嘴:“这事儿我怎么问……反正毒不可能是我萧家下的,和我们没关系……”
许不令叹了口气,把礼盒放在了太后的身边,轻声道:
“刀架在脖子上,我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上次确实是意外。为了查锁龙蛊皇宫都冒死闯了,萧家也是一样,我要是死在萧家府上,事儿可就更麻烦了。”
“你—”
这算是威胁了,太后吸了口气,看了许不令几眼,可也无话可说。毕竟许不令确实走投无路,将死之人干出什么事儿都不稀奇……肚兜可还在人家手上了……
“我……本宫帮你问一下吧……你不要着急做傻事……”
“谢太后……”
“下次进宫肚兜记得带上……”
“呵呵……”




世子很凶 第六十三章 江山如画
时间临近二月,春尚未来,满城杨柳已经显出了几分绿意。
中午时分,许不令走出宫门,翻身上马前往大业坊的孙家铺子。
因为没进宫前太后火气很大,不说膳食,连茶水都没有一口。不过一番交心攀谈,总算是说服了太后悄悄帮他问话,至于会是个什么结果,目前看来只能等了。
说起来,从宁清夜听到那个荒谬的解毒法子后,再次见到太后总觉得怪怪的,嗯……老联想到太后翻白眼的场景……
不过八字没一撇,也不好往哪方面深入想。
许不令摇了摇头,打消心里面青春期荷尔蒙带来的悸动,轻‘驾’一声,快马加鞭来到大业坊的青石小巷。
孙家铺子里永远坐着几个酒客,孙老头一如既往的在几个大酒缸前面兜兜转转,打酒端菜,和酒客说着南来北往的事儿。
“掌柜的,来壶酒。”
“好嘞……哎哟,公子来啦,好久不见了。”
“年关有点忙,没时间过来。”
孙掌柜笑呵呵从许不令手中接过朱红色的酒葫芦,用酒勺打着清亮的酒液:
“要不是天天有仆人过来打酒,小老儿还以为公子戒了这口。”
“孙掌柜的酒,喝了怕是没人能戒掉。”
孙掌柜有些自得的点了点头,略微琢磨,又叹了口气:“前几天便有个江湖客,快死了还撑着过来要了一口,小老儿也不知是该不该高兴。”
许不令听说过此类的事儿,略微琢磨了下,摇头轻笑:“一碗酒出门,一碗酒上路,怎么说也算把路走完了,总比死在穷乡僻壤连点盼头都没有强,在我看来该高兴。”
孙掌柜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许不令牵着马匹等待稍许,心念一动,忽的又想起陆夫人把他灌翻了的断玉烧,开口询问:
“对了孙掌柜,年关前,家中有人来买了两壶烈酒,味道虽然不咋滴,不过比断玉烧还烈,着实少见,您这儿还有没?”
孙掌柜摇头笑了下:“那就不算酒,只剩烈了,喝起来没啥滋味。铺子里倒是剩下些,原本用来腌肉的,公子若是不嫌弃,拿去喝便是。”
“能把我喝趴下的酒很少见,自是不嫌弃。”
“那行。”
片刻后,孙掌柜拿着个小酒壶出来,递给许不令:“唉,这人一般都是喝了好的忘了差的,公子倒是反着来。”
“我这人念旧,习惯了。”
许不令打开酒塞子闻了闻,冲鼻子的酒味扑面而来,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牵着马匹离开了巷子。
孙掌柜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看着一人一马远去的背影,琢磨片刻,嘀咕了一句:“念旧好啊,就怕见了新的忘了旧的……”
话刚说完,酒肆的栏杆外,便有一道温和嗓音回应:
“身为男儿,喜新厌旧理所当然,就怕见不着新的。”
孙掌柜一愣,抬起头看了眼,酒肆外面,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中年书生,面向儒雅,四十来岁下颚蓄须,手上持着一把黑色油纸伞,站在酒肆的栏杆外探头打量。
孙掌柜仔细辨认了下,眼中露出几分意外:“小徐,你不是封笔退江湖在终南山养老吗?怎么又回来了?”
徐丹青油纸伞负与身后,无奈一笑:“前几天宫里那位送了我一支笔,我这不接吧,估计得直接埋在终南山,只能出来再跑一趟江湖……以前咋不知道你还藏在其他酒,给我也来一口。”
孙掌柜如同见到老友般呵呵一笑,又取了一壶酒走出来,上下打量几眼:
“酒后误事,你这娃儿喝醉了便疯疯癫癫,要不是你酒后闯进崔家的桃花林,人家好端端一姑娘说不定娃儿都能出来打酒了……”
徐丹青轻轻摇头:“人有旦夕祸福,当年谁知道。十来年没动笔,开始是心高气傲封笔,现在是不敢画了……可不画不行啦。”
孙掌柜用毛巾擦干净手,唏嘘道:“你们师兄弟几个,也就松夫子聪明,知道入了江湖就回不了头,一开始就走了仕途,看看人家现在混的,国子监大祭酒,管他皇子世子见了都得叫先生。”
“家师的几个学生,也就他成器,没法比。”
徐丹青单手挑开酒塞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眉头便皱了起来:
“方才那后生什么口味,这也喝的下去……”
孙掌柜撇撇嘴:“人各有所爱,不想喝就别糟蹋,用来腌肉也比倒了强。”
徐丹青打量酒壶片刻,想想还是笑了下:“总得试试,酒如佳人,原本光看美人皮囊,其实现在想来,姿色一般的女子中,也有万里无一的佳人。”
“哟~十来年不见口味重了,你可莫要画个昭鸿八丑出来,太伤人……”
“我可还想多活几年,没这胆子……”
“呵呵……”
————
另一侧。
许不令骑着小跑过街坊,来到清幽巷弄里的小院。
虽然已经从老八口中得知了宁清夜离开的消息,许不令还是过来看了一眼。
推开老旧院门,院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墙角下面抽了几枚嫩绿的新芽,水井用簸箕盖着,屋檐下的酒坛摆在很醒目的位置,每一坛酒便代表宁清夜去铺子里寻了他一次。
许不令挑挑眉毛,走到屋檐下打量几眼,摞在最上方的酒坛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移开酒壶拿起折叠的纸张,几行清秀的字迹便印入眼帘:
许公子,离开的仓促,忘记和你说了一件事,若是解毒的法子有用,你欠钟离楚楚一条命,以后记得找她道个谢。
这些酒扔了可惜,便宜你了。
最后,祝满枝是我的知己,若是敢欺负她,你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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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
许不令蹙着眉毛,看了看一堆酒壶,摇头嘀咕了一句:
“不死不休怎么永别,逻辑有问题啊……”
话虽这么说,许不令却还是笑了下,若解毒的法子真有用,别说欠那碧眼姑娘一条命,以身相许都可以。
至于祝满枝,小满枝那么可爱,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了……




世子很凶 第六十四章 不传之秘
翌日黄昏时分,太后的车辇轻装简行出了宫城,以探亲为由回到了娘家。
魁首街正中的萧家大宅,地处陆家的正对面,和陆家一样只是给入京的家族子弟暂住的地方,严格来说不算正儿八经的宰相府。
太后在两尊石狮子前下了马车,带着随行宫女进入府门,身份的缘故,哪怕是原本该叫叔伯的家族长辈也得出来行礼迎接。
不过太后的宝贝侄子萧庭,此时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全府上下都找不到人。
太后这次过来自然不是找萧庭出气的,和当家主妇客套几句后,便来到了后方的住宅,宰相萧楚杨的住处。
萧家横贯三朝世代拜相,地位超然与世不假,但并没有像商贾王侯那般穷奢极欲,家教极严的缘故,甚至有点简朴。府上没有乱七八糟的山海奇珍,学堂、书楼、住处一抛开,便不剩下什么游览的地方了。
萧楚杨的官品一直让人挑不出毛病,十几岁便有了些名声,因为是嫡次子的缘故,和其他萧家子弟一样外放为官,从底层开始慢慢往上爬。
起初萧楚杨只是岭南附近一个小地方的县令,穷山恶水连马都跑不了,萧楚杨便徒步在县里的崇山峻岭中兜兜转转,会医术的缘故,随身还背着个小药箱给缺医少药的贫苦百姓治病。
萧家子弟很多,姓萧的就更多了,萧楚杨当县令期间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背景,连起直属上级都不知晓这个赤脚县令,竟然是淮南萧氏的嫡子。
后来萧楚杨的父亲和长兄相继得了顽疾,才把萧楚杨从外地叫回来,入京直接就当了宰相,一直到今天。
萧楚杨居住的院落只有发妻和两个老仆人,大部分房间都空着,剩下的房间便是各种书籍、卷宗,天色渐黑的缘故,只有书房亮着一盏灯火。
太后是萧楚杨最小的妹妹,对院落很熟,让随行宫女在外面等着后,便独自进入院落之中,在书房外敲了敲门。
“二哥?”
很快,身着儒衫的萧楚杨打开了房门,先是按规矩抬手一礼:“参见太后。”之后便转身走了回去,在宽大书桌后坐下,拿起看到一半的卷宗,眉毛都没抬:
“怎么又回来了?宫里呆不住?”
常言‘长兄为父’,太后与萧楚杨年龄相差悬殊,作为妹妹自然是有点怕的。此时姿态端正的进入书房把门关上,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犹豫片刻:
“我就回来看看……嗯,前些日子圣上好像要定个十武魁,武人本就势大,各路藩王和将门皆手掌重兵……”
“个人勇武,无关大局。十武魁无非安抚市井习武之人罢了,整天在暗地里私斗,为了搏个名声什么事儿都敢做,倒不如给个名头让他们去争。”
“哦……”
太后点了点头,稍微琢磨了下,轻笑道:“许不令武艺不错,能不能排进去?”
萧楚杨平淡道:“贾公公挺欣赏许不令,本想把其排在第十。不过藩王之子与江湖汉争抢有失身份,直接定下也让武人不服。许不令若是有此意,让他自己去争即可。”
太后面带微笑,做出回想模样:“许不令中了锁龙蛊,武艺十不存一,想要争十武魁有点难,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把毒解了……对了,我记得甲子前平百越,是祖父带兵剿灭的那些山寨匪寨,锁龙蛊世间罕见,祖父当时有没有留下一些?”
说完太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萧楚杨的脸色。
只是让太后没想到的是,萧楚杨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把书籍翻过一页,随口道:
“当时留了一只,在淮南放着,毒虫罢了,没搜罗到制蛊的方法,留之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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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满眼错愕,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略显疑惑的道:
“嗯……许不令中了毒,朝廷也一直在查锁龙蛊,不会和我萧家有关吧?”
萧楚杨摇了摇头:“原本只是养在家中,爹还在的时候,江湖上匪患横行,为防折损太多人手,暗中动用过几次。直至昭鸿二年春,朝廷铁鹰猎鹿,高手倾巢而出仍然奈何不了祝绸山。幽州的崔家与我萧家是世交,当年和祖父同为军师,知道这件事,便跑来向我借锁龙蛊,碍于情面,当时我手书一封让你姐姐把锁龙蛊交与了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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