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啊?”
太后眼中露出几分严肃:“难不成是崔家下的毒?”
萧楚杨轻叹了一声:“祝绸山伏法后,把锁龙蛊运回来的路上遭了意外,死士和锁龙蛊音讯全无,至今没有消息。”
太后闻言一急:“那这事儿为什么连我都不知晓?许不令中的锁龙蛊若是出自我萧家,不提前解释清楚的话……”
萧楚杨合上书本,摇了摇头:“破百越时将士伤亡惨重,孝宗皇帝下御令清剿此类毒物,祖父擅自留下等同于违抗军令,被外人得知必然毁了祖父一生贤名。
而且锁龙蛊并非只有我萧家有,锁龙蛊丢失之前江湖上发生过几次中蛊而死的案子,必然还有养蛊的法子。许不令中的锁龙蛊是哪一只难以定论,提前说出来损了祖父贤名不说,还凭白招惹是非。
其次祖父和爹研究了半辈子,我萧家的那只锁龙蛊无药可解,若许不令中的真是我萧家的锁龙蛊,不死也是个废人,即便坦白也会被迁怒,你让为兄如何坦白?”
太后心中一沉,犹豫了片刻,询问道:“可知是谁劫的锁龙蛊?”
萧楚杨微微蹙眉,手指轻敲桌案,看了眼皇城的方向,又摇了摇头:
“如果许不令中的是萧家那只,牵扯恐怕很大,我也看不透局势……此事不要外传,有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最后被圣上或者许家查出来……”
“毒不是我萧家所下,即便最后把我萧家也拉下水,我自有应对之法,静观其变即可。”
“哦……”
太后点了点头,只要毒不是萧家下的就好,聊了两句家常后,便起身告辞出了书房……
世子很凶 第六十五章 最美不过灯前目(盟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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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暗流涌动的朝堂,长安城的市井最近要平静的多。
仁义堂的事儿对许不令来说不算什么,但带来的余波对长安城内的江湖客却难以承受。
原本虎台街便处于灰色地带,做事有些分寸,朝廷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密谋刺杀藩王世子事儿就太大了,在李家受到惩处的同时,一场大清洗便随之而来,连仁义堂都给封了。
作为此次事件联络人的陈四爷得益于许不令的暗中帮扶,只罚没了些金银便以不知情为由撇清了关系。
但江湖客都谨小慎微,正在风头上自是不敢再做生意,长乐街上人头攒动,往日江湖客络绎不绝的巷子却清冷下来,客栈门口的灯也熄了。
月上枝头的时候,‘踏踏—’脚步声在巷子里响起,穿着一身道袍的女人,头上戴着纬帽,缓步走到了客栈门口。
酒楼外看门的打手,离着远远便抬起手驱赶:
“打烊了,最近客栈重新拾掇,不开门,别的地方也不开门。”
长安城百万人口很大,向陈四爷这样的黑白两道衔接枢纽自然不止一个,不过虎台街的乱子发生后,整个长安城的地下几乎都停摆,江湖客自然也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想干点大事儿也没机会。
道姑在门前停下脚步,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银锭,微微俯身行了个拱手礼:
“贫道入京不办事,只是寻人,还请壮士代为通报一声。”
声音柔婉让人如沐春风,平平淡淡一句话,便能让人自发产生亲近感。
打手抱着胳膊略显犹豫,上下打量几眼。只是寻人的话,倒也不算大事,迟疑少许,还是进入客栈里,上楼通报了一声。
片刻后,客栈的门便打开了一扇。
道姑带着维帽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陈设有些暴发户的感觉,金银珠玉到处都是,临街的墙壁应当是重新修补过,漆料颜色有差异,看起来像是以前被撞破了个大洞。
身材高大的陈四爷,转着玉扳指坐在柴海前沏茶,脸色不算太好,瞧见道姑走过来后,抬手抱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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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现在进京,来的可不是时候。”
道姑微微颔首一礼,在茶海对面的小凳上坐下:“寻人罢了,不招惹是非。”
“呵呵……”陈四爷摇头一叹:“江湖人出来闯荡,哪有不招惹是非的,要是安安分分寻人,直接找官府即可,来我这这儿做甚。”
道姑不可置否,沉默少许后,开口道:“年前的时候,可有一位姑娘来找过陈四爷?个儿比我高些,应当也是蒙着脸,打听过缉侦司主官张翔的消息。”
陈四爷动作一顿——前行日子仁义堂的事儿,便是因为肃王世子要保宁清夜,才对他稍加照拂。江湖人有命挣银子,还得有命花银子才行,这消息明显属于不能说的。
念及此处,陈四爷呵呵笑了下,放下茶壶摇了摇头:
“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打听完消息后便不知所踪,道长去别处打听吧。”
“不知所踪……”
道姑轻声呢喃一句后,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便放下银锭起身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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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华灯初上,长乐宫檐角的宫灯在有了几分春意的夜风中摇摇晃晃。深宫人烟稀少的缘故,各房的宫女基本天黑就睡下了。
寝殿的浴房中,太后和巧娥一起躺在方圆近丈的诺大白玉水池中,丝丝缕缕的水雾弥漫各处,火红的花瓣飘在水面上,随着肢体动作带起飘来荡去。
巧娥侧躺坐水池中,认真服侍着太后沐浴,不时还探过太后肩头看一眼,又低头看看,眼中露出几分羡慕神色。
“太后,您晚上要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您看看陆夫人,一天到晚绣花养花,精气神都要好许多。”
“哼!她就操心个许不令,自然没什么好忧心的。”
太后长发盘在头上,心不在焉的撩着水花,眉宇间带着三分愁色。
晚上从萧家回宫后,她便有点心绪不宁,一直在回想着与兄长的对话。
锁龙蛊出自萧家可是个大麻烦,虽说不能把萧家怎么样,但祖辈的清名不能因为一句话毁了。而且祖辈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为防失传保留奇珍之物合情合理,只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萧相说锁龙蛊无药可解,这个消息告诉许不令的话,许不令必然失魂落魄,要是迁怒与她或者萧家,就出大麻烦了。
不过现在许不令已经查到了些许线索指向萧家,她不说也会自己去查,到时候再问出来,便解释不清为何隐瞒……
思前想后,太后还是觉得该和许不令讲清楚,这样基本许不令再没心没肺,应该也不会拿她出气,做些个破罐子破摔的事儿……
念及此处,太后稍微收了心思,幽幽的叹了口气。
巧娥擦拭着光洁脊背腰身,想了想,有些疑惑的看向旁边盛放衣物的托盘,里面摆着一件碧绿色的荷花藏鲤。
“太后,那条金鲤鱼怎么不见了?婢子换洗的时候找不到,还以为丢了,问宫女也都不知道,若是被宫女私自偷了可是大事儿……”
太后自然不好解释贴身的肚兜去了哪里,只是随口道:
“不小心弄脏扔了,不用给府库报备。”
“哦……”
巧娥自是不好说什么,扶着太后从浴池里起身,用毛巾擦干净水珠。
太后穿上了绿色的普通荷花藏鲤和薄裤,因为马上就寝的缘故,没有穿戴繁琐衣饰,直接将一件毛茸茸的毯子裹在了身上,便回到了寝殿后的睡房。
“下去歇息吧,明天给肃王府送个帖子,让许不令下午过来。”
“哦,好。”
巧娥欠声一礼,便提着灯笼走向了侧面的房舍。
宽敞的睡房内,琳琅满目的奇巧物件在烛光下闪着微光。
太后回身关上了房门后,便解开了毯子,转身走向凤床。
只是刚刚走出几步,便瞧见昏黄灯光下,身着墨色长袍的公子站在多宝架前,观赏着上面的物件,一双桃花眼在灯光映衬下,带着三分妖魅很是勾人。
嗒——
白色软毯掉在了地上……
世子很凶 第六十六章 我想……
四周寂静无声,琳琅满目的睡房内,一灯如豆,散发着温和的微光。
许不令身着黑色金边公子袍,上有流云纹路,一根金簪插在发冠之间,特地打扮的俊逸不凡。
听到关门的动静,许不令酝酿出一个温和而不失优雅的笑容,转过身准备抬手行个晚辈礼。哪想到抬眼瞧去,便发现太后身上的白色毯子滑下,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刚刚沐浴过的缘故,太后长发披散在肩头,翠绿的荷花藏鲤崩的很紧,略显宽松的藕色薄裤包裹着葫芦般的腰腿,身上还带着几分水嘟嘟的味道。
“嘶——”
许不令倒抽一口凉气,急急忙忙转过身,想想又觉得不大对,迅速转回来想捂住太后的嘴。
而太后进入房间后,忽然瞧见许不令站在她屋里,自然是茫然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脸色蹭的涨红,继而雪白,刚想开口尖叫又想起巧娥没走远,反应很快的用手死死捂住了嘴。
“呜……”
瞧见许不令猴急的跑过来,太后吓的花容失色,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在许不令走出几步,见太后心智沉稳没有大喊大叫,又转了回去背对着,尴尬的抬手行了个礼:
“嘘……嗯,太后,我……”
太后哪里有心情听许不令废话,蹲下手忙脚乱的把毯子捡起来包在身上,然后便是‘踏踏踏—’赤脚踩着地毯跑到桌子旁,从刻刀之间拿出了一把小刀,犹豫了下,咬牙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许不令听见动静,高高抬起双手:“太后,别冲动,我入宫频次不能太高,才偷偷过来,绝无歹意……”
太后手上持着裁纸金刀,眸子里的恼火紧张不加掩饰:“你滚,再敢胆大妄为,本宫喊人了!”不过转念一想,许不令肯定认为她不敢惊动宫女才如此胆大妄为,于是又加了一句:
“我死你给看!”
约莫就是‘我死也不便宜你这孽障’的意思。
许不令上次已经瞧见过太后没穿衣裳的模样,心情还算平静,眼睛扫过多宝架上的铜器,从倒影中看到太后把自己包严实后,才慢慢转过身来,笑容亲和:
“我绝无冒犯太后的意思,只是今天知道太后回了萧家,心中难耐,才跑过来问问情况。”
见许不令转过来,太后一急,把毯子裹紧了几分,和毛毛虫似的靠在桌子上,冷着脸怒目而视:
“你转过去,不然……”
说着又把小刀架在脖子上。
许不令略显无奈,左右看去,直接走进了屏风后面,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太后等待片刻,确定许不令没有兽性大发的意思后,才小碎步跑到凤床跟前。
本想把衣服穿上,可她身为太后,衣食住行都是宫女伺候的,衣服都是每天清晨宫女拿过来穿戴,根本没有在满是奇巧物件的房间里放换洗衣裳。
太后脸色红的发紫,紧紧裹着毯子,深呼吸几次,只得先压下乱如麻的心绪:
“你先回去,明天我叫你进宫再告诉你。”
“来都来了,事情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
太后又没法叫人来把许不令撵出去,想了想,只得走到软榻旁坐下,强行摆出成熟妇人该有的端庄气度,正毯危坐:
“问过了,但事情你不许传出去,我是帮你,不是害你,也不能发火。”
许不令站在屏风后,柔声道:
“太后直说便是,我知道和萧家无关,即便无药可解,也不会迁怒与太后和萧氏。”
太后紧紧裹着毯子,稍稍平心静气,仔细整理语言后,才认真道:
“甲子前平百越,我祖父确实暗中藏下了一只锁龙蛊,多年来都存放在淮南的家中。直至十年前剿杀剑圣祝绸山,幽州那边借用锁龙蛊,事后折返之时丢了,至今查无音讯……
……十年前是谁劫的锁龙蛊尚未可知,护卫私自带着东西跑了也不无可能,你不能妄加猜忌……
……还有,世上的锁龙蛊不知一只,我萧家的那只无药可解,你若是中了,就没救了……你也可能是中了别的锁龙蛊,短时间内,还是稍安勿躁让朝廷去追查比较好……”
许不令眉头紧蹙,听着太后耐心说完,摩挲着手指稍微梳理了下,忽然觉得不对劲。
“十年前杀祝绸山,是从淮南萧家运走了锁龙蛊?”
“萧相手书一封让取走的,谁也没想到会丢……”
“……”
许不令皱了皱眉——他千辛万苦打探来的消息,是十年前从皇帝私库中取走的锁龙蛊,有狼卫的尸体和太监贾易一条命担保,怎么看也不像是假消息。
若尸体和贾易的人证物证都是假的,那说明这个局布的很大,背后的人物手眼通天,从一开始就在把他往宫里引……
念及此处,许不令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他被困在长安,不能走又没死,目的是什么了。
首先中了无药可解的锁龙蛊,基本不死最后也会成为废人,靠着药物吊命随时可能暴毙,难以分心励精图治发展军政。
所以下手的人,肯定是抱着不让肃王一脉继续壮大的意思。
而往宫里引……
宫里面有谁自不用说。
许不令偏头看了看太极宫的方向。
就目前来看,要么真的是‘有藩王图谋大统’,把他当成了棋子。
要么就是‘朝廷密谋削藩’,需要个借口,从而把他当成了棋子。
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目前尚未可知。
不过无论如何,他身上的蛊毒和死去狼卫是一样的,而死去狼卫身上的锁龙蛊,必然出自十年前萧家的那只。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不管是谁在背后谋划,所有一切都建立在锁龙蛊之上。
把毒一解,安心在长安城读书,读个十年八年就是不死,管他幕后是谁用什么计策,又能把他怎么滴?
只要没了头上这把刀,不用为随时暴毙而担忧,任何招数他都可以不接,甚至反客为主!
念及此处,绕是许不令清冷沉稳的性子,也显出几分激动。稍微琢磨片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缓步走向坐在软塌上心绪不宁的太后。
长安城中萧家的嫡系血脉,除了男人……好像就只有太后了……
阴阳相合……
翻白眼……
踏踏—
轻微脚步声,唤醒了蹙眉思索的熟美佳人。
太后正在胡思乱想,抬起眼帘瞧见许不令走出来,表情顿时恼怒,抱紧身上的毯子,娇斥道:
“你想做什么?给本宫回去!”
“我想……”
世子很凶 第六十七章 秉烛夜谈
暖和宽敞的睡房中,佳人侧坐与软榻,看着缓步走过来的黑衣公子,眼神有点慌,却强自镇定,做出几分长辈的严肃气度。
许不令走到软榻跟前,虽然心中有意,但他又不是人渣败类,总不能硬上。那样即便解了毒,太后出了事儿被发现,他还是得死,而且心里的坎迈不过去。
“我想……”
许不令略微琢磨,表情自然的在软榻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我想给太后道个歉,前些日子为锁龙蛊的消息困扰,走投无路之下确实有所冲动……冒犯太后绝非我本意,但太后要将心比心,人之将死,有时候真的迫于无奈……”
声音颇具磁性,本就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歉意望着太后,这份随和儒雅的气度,陆夫人反正是扛不住。
太后愣了下,瞧见许不令气质突变,说话这么客气,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声音也下意识柔和了些:
“嗯……本宫念你年幼无知,又事出有因,以前的事儿便不计较了……把肚兜还给我,回去吧,以后不许在夜闯皇宫。”
许不令呵呵一笑,端起小案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
“今夜进宫轻装简行,不方便带随身物件,还请太后见谅,下次一定。”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哗哗的水花声。
太后把自己裹成毛毛虫似的坐在榻上,只觉浑身不自在。若是换在平时幽居深宫,和许不令聊上一整天其实也没啥,但现在……
太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有些恼火的蹙眉:
“那就赶快回去,下次进宫把东西带过来。”
许不令自然听不懂这逐客的话,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抿了口,看向四周琳琅满目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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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喜欢这些东西?”
“……”
太后吸了口气,想撵人又怕把许不令惹毛了,只能沉声道:
“你到底还想说什么?”
许不令旋转着茶杯,略微酝酿了下:“经常陪着陆姨,知道独居不易。反正大晚上的没事,嗯……陪着太后聊聊天,太后晚上不是睡不着嘛。”
太后听到这个,淡淡哼了一声,想抬手去拿茶杯,又想起手臂光溜溜的,连忙收了回来。
“就你这冲动的性子,能和你聊什么?上次……你可知哪种事情,对女人家意味着什么?换成其他女子早就投井了……当然,本宫也想投井的,但我不是软弱的女子,不给你个教训,白白死了咽不下这口气……现在你道歉了,事出有因,便当做没发生过……”
许不令耐心聆听完,含笑点头:“迫不得已而为之,太后能体谅我就好。其实我觉得太后这样的性格很好,常言巾帼不让须眉,让女儿家殉节本就是有背人道,岂能把男人的错误,最后归咎与受害的女子头上。”
太后略显意外,想了想:“你倒是懂事,本来就不公平,女儿家受了欺辱,不殉节便一辈子遭人白眼,嫁都嫁不出去。而那些犯错的王侯子弟,却得不到重罚……你继承王位后,可要注意这些事,帝王一句话,放在平民百姓身上就是一座大山,除了承受没半点法子反抗,要将心比心。”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谢太后教诲,嗯……太后一个人住在长乐宫十年,应该很寂寞吧?”
色心昭然若揭。
不过太后并没有领会这句话的意思,抬眼看了下周围的多宝架,脸颊上显出了淡然之色:
“早就习惯了,其实也不是很寂寞,以前呆在淮南的时候,也没有出过几次远门,和丫鬟一起荡秋千放纸鸢,不知不觉就大了……”
许不令微微点头,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人都是群居动物,一个女人锁在深宫守寡十年,岂能不寂寞。
太后虽然感觉有点怪异,可许不令表情认真的倾听,肚子里有些话便憋不住,犹豫稍许,继续说道:
“嗯……对了,我萧家在江湖客的嘴里不是号称‘无所不能’嘛,经常有江湖上的游侠儿跑到萧家的庄子拜会,求这求那。曾经还有个附近的佃户跑过来,提着一只不下蛋的母鸡,认死理非得问怎么才能下蛋……”
许不令靠在椅子上,做出非常感兴趣的模样:“然后?”
太后抿嘴笑了下:“还能怎么办,我萧家又不是神仙,岂能什么都会。不过当时有几个长辈到萧家做客,拿‘无所不能’这句话开玩笑。我大侄子……也就是红鸾的相公,就把母鸡带回去,认认真真研究的个把月,用了好多药材,硬生生把母鸡不下蛋的毛病给治好了,虽然有点划不来,可是解气……唉~可惜医者不能自医……”
许不令轻轻叹息了一声:“萧大公子的事儿我听说过,从小便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先帝曾言其才智不下于‘国士无双’的萧老,如果身体健朗,拜相的可能就是萧大公子了。”
太后眼中显出几分哀色,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人各有命,只能怪老天爷不向着我萧家……不说这了,说点开心的。我待字闺中的时候,有次徐丹青路过淮南……”
说到这里,太后眉头一皱,忽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坐直身体,冷冷的看向许不令。
“……”
好不容易培养的一点气氛荡然无存,本来再伤感一些,就能上手安慰然后翻白眼的……
许不令脸色一僵,心思急转:“嗯……太后的那幅画,我很喜欢。但太后知道陆姨的脾气,当年运气不好遇上徐丹青的时候才十岁出头,长大又遇不到徐丹青了,对宣和八魁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我收了太后的画视如珍宝,陆姨知晓后肯定有些不平衡,便送给陆姨了,并非觉得一般。”
“是吗?”
太后半信半疑,抬手去拿茶杯,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又连忙收了回去,淡淡哼了一声:
“红鸾就是那脾气,酸这酸那儿,什么都有和我比一比。不过说起来,红鸾长的不差,至少比八魁中垫底的那几个好看。”
许不令摇头轻笑:“能倾国倾城者,必然有过人之处,孰强孰弱其实很难定论,每个人的喜好观感不同,结论自然也就不同……”
太后听着许不令侃侃而谈,眨了眨绝美的眸子,忽然凑进了几分:
“不令,那你觉得,本宫和你陆姨谁好看一些?”
“!!”
世子很凶 第六十八章 乖~
“呃……”
许不令打死也没想到太后会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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