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许不令知道太后必然听说了他‘锁龙蛊毒发难以忍受’的消息,才会冒着被萧大小姐发现的风险,叫他进宫解毒,这份心意着实让人暖暖的。
彼此好多天不见,许不令心里也挺想念太后宝宝,而且有些事情得安排一下,确实得进宫一趟,当下轻声道:
“太后也是关心我,直接回绝不太好,挑个阴天凉快的时候进宫去看看吧……”
陆夫人微微眯眼,轻轻扭了下,却又不好说什么,把瓶子收起来,想要起身。
许不令心中有些好笑,偏过头:
“陆姨,还没到点了?”
“到个什么点,你都能进宫探望太后,有本事找太后给你推拿去,我呀~反正学的不好,你又不喜欢,心里嫌弃……”
说着说着就委屈起来了,撑着软榻起身,又气不过想抬手打许不令一下,结果没在软榻上站稳,直接就“呀—”的一声往地上倒去。
许不令无可奈何,转身抬手一捞便把陆夫人拉了回来:
“好啦好啦,探望太后一下罢了,她不就气你了几回嘛,上次把画送给陆姨,你不也气她了好几天……”
陆夫人被许不令搂着腰扶住,稍微整理了下耳畔的发丝,察觉姿势怪怪的,便推开许不令的手:“哼~反正我管不住你,你自己看着办便是……”然后有些不开心的提起食盒走出了房门。
许不令微微摊开手,早就习惯了,也不担心陆夫人回去生闷气。
起身穿好衣服后,许不令看了看远处的皇城,本想趁着夜色进宫看看,又怕萧大小姐和太后宝宝玩变形记,想想还是老实按照约定的时间进宫,免得出岔子。
陆夫人走后不久,护卫中的老七便跑了进来,说了老萧在茶摊上听到的消息。
许不令知道‘鱼钩’来了,当下也没有迟疑,稍微乔装打扮后,便出了房门准备去看看。
只是刚走出门,宁玉合就从厢房的窗户上探出头,眼神十分怪异,看着房顶上的宝贝徒弟:
“令儿,你……又去办事?”
许不令这次问心无愧:“出去办点别的,师父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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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合微笑了下,轻轻颔首,便消失在了窗口。
许不令也没有在意,孤身一人隐入夜色之中,如同千街百坊之间的一道幽魂,无声无息的滑过了半个长安城,来到了四夷馆附近的一座妓坊内。
四夷馆所在的光德坊,居住着天南海北汇聚而来的异乡人,大多是外族,从西域甚至更远的地方过来,坊内派系、宗教极为混杂,连朝廷都理不清,向来是长安城最容易浑水摸鱼的地方。而光德坊内的勾栏妓坊,也有自己的特色,比如黑珍珠、大洋马什么的。
番邦异族向来被视为蛮夷,这些地方一般都是客人过来尝个新鲜,论消费远比不上大业坊,也算是物美价廉。
许不令在妓坊内无声无息穿行,找到了老萧所说的房间。
房间里满是酒气,猎户身上盖着毯子缩在墙角,带着醉意的脸上眼神窘迫。
老萧杵着拐杖坐在跟前,抬手指了指刚进来的许不令:“这位,可是缉侦司的大人,把那天的事儿老实交代一遍,也就把你放了。不然,要么罚银五千两,要么去天牢蹲着,让你婆娘来京城领人。你今天可是白的、黑的都尝了,让你婆娘知道……”
猎户满眼无奈,摊开手道:“老先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莫要害我……”
老萧从怀里掏出个木牌子:“老夫是狼卫,法不容情,你自己看着办。”
许不令蹙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不好打岔,当下背着手,一副狼卫做派。
猎户看着老萧手里的狼卫令牌,稍微犹豫了下:“我……我真是不小心撞见,绝对没掺和这事儿,两位大人可莫要冤枉好人。”
老萧点头:“老实交代清楚,就没事了,你婆娘娃儿可还在屋里等着你回去。”
猎户拉着毯子,眼神有些纠结,迟疑许久,才轻声道:
“……当时我在石头缝里听着,那两个带头的给人治伤,其中一个说‘小心一些,这边有猎户布置的陷阱,莫要让人察觉。若是走漏风声,不好和圣上交代’”
许不令眉头一皱,在猎户面前蹲下,仔细盯着他的双眼:“继续说。“
“……我寻思着,圣上不就是皇帝老爷,事情肯定大,趴在那儿不敢动,当时另一个人说‘务必当场格杀,在此地动手可以栽在秦州匪寇身上,等过了陈仓便不好下手了。”
许不令点了点头——这两句话,足以证明是当今天子对他下的手,而且是下死手格杀勿论。
“那些人用什么兵器?”
“被夹住那个用朴刀,两个带头的都带着大枪,黑色的。”
许不令站起身来,眉头紧蹙,稍微回想了下。可惜他记忆混乱不清,除了厮杀和脚下的瓶子什么都记不清了。
老萧抬起拐杖在猎户脖子上轻敲了下,略微琢磨:
“当时为首的两名刺客,确实是用长枪,还有个腿脚不太灵活的,被小王爷第一时间格杀……此人的话不是假的,方才仔细考验过,不像是谍子死士,可能是真意外瞧见了。”
许不令蹙眉沉思了片刻:“他看到的估计是真的……现在我应该是锁龙蛊毒发时日无多,每时每刻都受着万蚁噬心之苦,恰好又查明幕后凶手是圣上,对我有必杀之心……我该怎么办?”
老萧吸了口气:“找不到锁龙蛊解药,绝境之下无路可走,只能等死,凶手就在附近,还能如何?”
“皇城进不去,父王尚在,想报仇也无可奈何,只能隐忍不发。”
“恰好过几天圣上出宫,观摩唐蛟和司徒岳明比武,小王爷是当代青魁,可以到场。”
“当天再刺激我一下,让我发狂难以自持,跑去杀了天子。”
说道这里,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孤身一人在长安,已经走投无路必死无疑,还能有什么事情让我发狂不顾一切?”
老萧回想了下:
“陆夫人。”
许不令眼神一冷,脚下的地方发出咔了脆响,崩裂出几条纹路。
老萧叹了口气,杵着拐杖走向门口:
“那就是陆夫人了,我这就去盯着,确保万无一失。”
许不令吸了口气,看了看皇城方向,人影无声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世子很凶 第八十一章 令儿竟然……
夜风清幽,为炎炎夏日带来了难得的一丝凉爽。
后宅庭院的凉亭中挂着个小灯笼,祝满枝四仰八叉的躺在竹席上,脑袋枕着蒲团,睡梦中睫毛微颤,脸颊上带着几分笑意。
宁玉合坐在旁边的蒲团上,手中拿着一根树枝,闭目凝神听着周边动静。
嗡嗡嗡~~~~
啪—
树枝凌空扫过,烦人的蚊子当即四分五裂。
宁玉合慢条斯理的收起树枝,继续等待下一只蚊子。
深宅大院里的生活,本就是这么枯燥,不过这份枯燥,对于市井乡野之间日夜劳作的百姓,或者时时刻刻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来说,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宁玉合等了片刻,周边没有了蚊子的动静,睁开了双眸,偏头望向了黑洞洞的主屋。
许不令已经出去有一回儿了,现在想必正和太后……
宁玉合哪怕已经出家当了道姑,想起自己徒弟和高高在上的太后现在的模样,脸上还是一红,觉得十分别扭,有点为虎作伥的感觉。
不过令儿是个真君子,肯定不是贪图的太后的美色,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儿……
宁玉合轻轻吸了口气,打消那些有坏道心的念头,稍微琢磨,又想起了上次遇到伏击的事儿。
那舍身忘己的一跃,至今还回荡在脑海。
宁玉合哪怕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自己确实很感动,两次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出家,若是没有收为徒弟,恐怕她真的会从此死心塌地的喜欢上那个男人,武艺高强、风华绝代、温文儒雅、侠义心肠,她凭什么不喜欢呢。
现在只能说可惜吧,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生不逢时怨不得谁。如今成为师徒也挺好,至少彼此还是最亲近的人。
不过……
宁玉合轻轻蹙眉,望向许不令的屋子,有些纠结。
上次情急之下,用肚兜给许不令包扎,事后被打岔,忘记取回来,等反应过来后,再去要就不好意思了。
她这几天仔细观察,没发现许不令丢了肚兜,也没见许不令把肚兜还回来。
可能令儿也是不好意思吧……
宁玉合也只能这般做想,肚兜总不能一直放在徒弟手上,可该怎么拿回来呢……令儿是不是等着我偷偷拿回去……
想到这里,宁玉合觉得大有可能,双方都不好开口,她暗中偷偷拿回去,许不令发现后便明白了,彼此心照不宣。
至于不打招呼跑进别人房间,这个倒是没什么,满枝天天拿着扫帚打扫,令儿的屋子也打扫过,令儿也没有说满枝,还挺高兴来着……
宁玉合又不是去偷东西,自然问心无愧,稍微思索了下,便从庭院角落拿了个鸡毛掸子,走进了许不令的睡房。
许不令的睡房陈设很简单,除开必要的几样家具,就只剩下柜子里的衣服,满满当当全是陆姨亲手缝制的。
宁玉合拿着鸡毛毯子到处清扫,稍微找了两圈儿,柜子里放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没有肚兜的踪影。
瞧见一大堆胭脂水粉,宁玉合也不奇怪,她经常瞧见许不令送陆夫人和满枝胭脂水粉,还送过她,只是小礼物罢了,没什么可在意的。
睡房没找到,宁玉合便来到了隔壁的书房,书房陈设更加简单,就两个兵器架和一张书桌,一目了然。
宁玉合前后打量了一圈儿,书桌的笔筒上靠着个布娃娃,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咦~?”
宁玉合有点疑惑,按理说应该放在她很容易发现的地方才对,怎么可能藏得找不到,也没见令儿扔了,莫非偷偷扔了或者带在身上?
念及此处,宁玉合温婉的脸颊便红了下,暗暗啐了一口,心想:怎么可能,令儿随身带着她的肚兜作甚,当手帕也不合适呀……
漫无目的清扫了几次后,宁玉合思索了下,忽然想起祝满枝还在家里,会不会是怕满枝看到了误会?
满枝武艺差劲的很,不想让她看到,那……
宁玉合抬眼望向了房梁,房梁高两丈左右,满枝肯定够不着,搭梯子也没处靠的。
飒——
衣袍破风声响起。
宁玉合踩在墙上接力,身体轻盈如风拔地而起,单手扣住了房梁抬眼一瞧。
果不其然!
房梁上面放着个木匣子,看形状是放玉佩、玉簪之类物件的,不是很大,上面没有灰尘,应该是最近才动过。
宁玉合把匣子拿起来落回地面,走到书桌前打开,却见匣子里面装的东西挺多——一根玉簪,她送的平安无事牌,一张纸条,一张宣纸,还有……几块五颜六色的布料?
宁玉合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几块叠在一起的布料很眼熟,像是女子的肚兜。
!
宁玉合眸子里显出异样神色,睫毛轻颤,犹豫稍许,先拿起了那张小纸条:
‘许公子,离开的仓促,忘记和你说了一件事,若是解毒的法子有用,你欠钟离楚楚一条命,以后记得找她道个谢。
这些酒扔了可惜,便宜你了。
最后,祝满枝是我的知己,若是敢欺负她,你我不死不休。
永别。’
宁清夜的笔迹。
宁玉合眨了眨眼睛,这短短的几句话看起来,清夜好像很生气,似乎要和令儿绝交,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稍微沉默片刻,宁玉合放下纸条,拿起了一块布料,打开一看——是一块白手帕。
宁玉合悄悄松了口气,可马上又发现,白手帕上面有几点梅花,好像是血迹。
!!
宁玉合顿时回过神来,急忙把手帕丢进了匣子里,呼吸起伏,脸色涨红。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什么了,肯定是太后的……
稍微缓了片刻,宁玉合抿着嘴,拿起另一块布团看了看——金灿灿的两条鲤鱼。
“荷花藏鲤……”
瞧见了方才的手帕,再看到这件肚兜,宁玉合反倒不奇怪了,打量几眼后便放下,拿起了另一件——还是肚兜,不过上面绣的是牡丹花。
宁玉合轻轻蹙眉,仔细想了下,好像在陆夫人身上见过类似的……
!!!
宁玉合满眼错愕,有些难以置信!
令儿竟然和陆夫人也……
不过震惊了片刻,宁玉合又微微蹙眉——她其实从陆夫人的言谈举止中,看得出陆夫人喜欢令儿,令儿对陆夫人更是无微不至。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又没有什么血缘,只是口头叫一声‘姨’。其实真要改嫁,也算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儿,不该奇怪的……
稍微吸了口气,宁玉合拿起最后一块小布团儿,心里无数次祈求‘不要不要……’,可残酷的现实,还是把她的梦境击碎了。
看着白色肚兜上面的莲花图案,宁玉合眼神再也压抑不住,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失望和痛心。许不令守正君子的形象,在心目中一瞬间崩碎。
宁玉合呼吸急促,死死捏着自己的肚兜,疯狂的寻找着借口,哪怕很牵强……
不好还给她,又没地方放,所以和心爱女子的物件放在了一起……
无事牌不也在这里吗,只是存放私人物件的地方罢了……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
宁玉合抿了抿嘴,稍稍放松了些,放下肚兜,把目光移向了最后一张宣纸。
“……”
房屋里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响起了纸张展开的声响。
之后便彻底寂静下来,连呼吸似乎都没有了……
世子很凶 第八十二章 你对为师做了什么?(盟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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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满城已经寂寂无声。
许不令回到王府后宅,脑子依旧思索着方才的事儿。
按照他的推算,现在幕后之人已经松开了弓弦,下一次便是搅动整个天下的滔天巨浪。
这种关键时刻,一丝一毫的误判都会改变整个大局,让无数人丧生与浩劫之下,其中便包括他、肃王、他身边所有人,乃至于整个天下。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把剑,忽然出现在了许不令的喉头。
后宅庭院里没有灯火,安静的仿佛无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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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刚刚进屋关上房门,便发现房门的旁边站着个人,手持青锋长剑,指在他的喉咙上。
他听到了呼吸声,知道宁玉合在屋里,以为宁玉合有事等他,对宁玉合没有防备,所以此时还有点措不及防。
“师父,你……”
“别叫我师父!”
屋子里没有灯火,只有朦胧星光带来微弱的光芒。
宁玉合泪如雨下,原本挑不出丝毫瑕疵的动人脸颊,此时只有心痛和失望,睫毛和嘴角忍不住的颤抖,握住剑的手也在颤抖,那双原本温润如水的双眸,满是难以置信。
许不令顿时僵住,微微抬手,宁玉合便把剑离近了几分:
“你不许动!”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笑容,坦然站在剑刃前,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父,怎么了?”
“不许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宁玉合声音吐字不清,死死捏着剑柄,几乎歇斯底里。
许不令有些慌,看了看脖子上的剑尖:
“呃……到底怎么了?”
宁玉合呼吸急促:“你……你就是个败类,我看错你了,你就不是正人君子,你眼里没有半点王法,你……”说道最后,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许不令有些茫然:“我没说自己是正人君子,我是肃王世子,定王法的人……到底怎么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宁玉合强行压抑泪水,却压不住眼中的失望和羞愤。
许不令思索了下,轻声道:“救了师父两次……好像也没做什么其他的。”
宁玉合见他还要抵赖,从怀里把肚兜掏出来,丢在许不令脸上:
“你怎么解释?”
许不令接住肚兜,打量一眼,微微挑眉:
“你给我的,我收起来,有什么问题?”
“……”
宁玉合呼吸了几口气,抿了抿嘴,又从怀里拿出宣纸,展开宣纸,露出上面画着的飞凤展翼图案:
“这个?你从哪儿知晓的这个?”
许不令无言以对。他初见宁玉合,确实是抱着救人的目的,并没有亵渎宁玉合,甚至连乱动都没有,只是下意识扫了几眼。可这话说出去,宁玉合显然不会相信。
宁玉合见许不令不说话,把剑尖抵近了几分,声音颤抖:
“你从哪儿看到的?”
许不令张了张嘴,抬手想把剑夺下了。
“你不许动!”
宁玉合眼神带着深深的悲戚,声音沙哑:“我那么相信你,觉得你是个好人,是个真君子,收你当徒弟……你……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
许不令微微蹙眉,他连方才那个猎户都没杀,一直以来也没亏待过别人,最多就是占了女孩子一点小便宜,大部分还是对方主动的,又没说始乱终弃,怎么说的他和人渣一样。
“我怎么了?”
“你……”
宁玉合见他还死不承认,情绪再也支撑不住,泪如雨下见,直接把剑丢了,抬手拉开轻薄道袍的系带,露出雪白脖颈,似乎是想把衣服脱下来。
许不令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捉住了她的双手:
“师父,你做什么?”
宁玉合奋力挣扎,泪如雨下:“你看呀,你不是喜欢看吗?你都画下来了,你都已经看过了,怪不得你叫我‘白道长’,你……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徒弟,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当时是救你,你中了毒针,我找毒针才脱的衣服,难不成看着你死?守宫砂还在,又没对你做什么!”
宁玉合呼吸起伏,连连摇头,语无伦次:
“你承认了,你就是看了……”
许不令有些无可奈何:“我就是看了,怕你受不了才不告诉,你若是觉得我坏了你清白,我娶你就是了。”
“……”
宁玉合愣了下,没想到许不令会冒出这句话,她摇了摇头,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我是你师父!”
许不令摊开手:“你当时不是呀。”
宁玉合死死盯着许不令,眼圈儿哭的发红,呼吸起伏间,抬手就是一巴掌,可惜被许不令捉住了。
许不令一把将她拉到跟前,居高临下带着几分恼火:
“你讲点道理呀,没拜师之前,救你是那么救,拜师之后要救你,还是那么救,你总不能让我闭着眼睛找毒针……我受伤师父用肚兜给我包扎,也没什么歪心思,一样的道理……”
没什么歪心思……
宁玉合眼神乱了下,继而又用失望的盯着许不令: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怪你,甚至……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个倒是真有点心虚,他当时刚亲了宁清夜……
“你是不是也对清夜做了什么?”
“……”
宁玉合瞧见许不令的眼神,便知道了原委,心中最后的一丝念想也彻底掐断了。她可以还俗,但师徒名分大于天,更不能不顾念视如己出的清夜。
“你已经和清夜……为什么还要对我……”
“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小宁师父……再说知道也得那么救,总不能为了点男女之防看着你死……”
“……”
宁玉合紧紧咬着银牙,死死盯了很久,终是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抬手推了许不令一下:
“好,我不怪你。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清夜……从今以后,你也不许来见我……”
话落,捡起长剑跑出房门。
许不令有些无奈,跟在后面劝说:“师父,都一起这么久了,除开救你那次有些不妥,其他时候我可从来没愧对你……”
“都说了我不怪你,欠你两条命,要不要我还给你!”
宁玉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凄楚:“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许不令顿住脚步,微微摊开手:“好吧,我不说了,师父你先冷静几天,等想通了咱们再继续聊。”
宁玉合吸了几口气,心理落差太大,一时半会肯定想不通,想通了也不可能和许不令发生什么,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转身便走。
两个人的吵闹,吵醒了祝满枝,此时披着衣服,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打量:
“大宁姐,许公子,你们怎么吵架了?”
宁玉合想起了什么,走进屋里取来已经准备好的包裹,出门时把祝满枝直接抱了起来,跃上了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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