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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然后了?”
“你们是如何逼疯肃王世子,让他不管不顾欺君犯上?”
刘云林气若游丝,趴在地上继续道:
“……在肃王世子确定凶手是当今圣上后,因为锁龙蛊喜寒惧暑,夏日尤为凶戾,万蚁噬心之苦会影响人的神志,变得癫狂易怒。燕王便决定夏天动手……
“……本来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只是肃王世子太过冲动,在太极殿前和北齐使臣拼命,把自己弄的卧床不起,所有布局差点因此竹篮打水……
……好在肃王世子体格健朗,很快又有所恢复。燕王怕出岔子,不敢再拖延,便找了刚进京的寇猛出手试探,只是肃王世子护卫严密,未曾得逞……
……之后刘平阳和韩忠瑜,怂恿长安年轻子弟上门挑战,肃王世子应战,才确定肃王世子恢复……
……为了确定肃王世子锁龙蛊的情况,刘太尉在四月底,派了一名死士箭射宁玉合,肃王世子当场暴怒吐血毒发……
……时机已到,刘平阳进宫面圣,建议举行一场比武选武魁,并把比武放在城外望江台……
……为了彻底激怒肃王世子,五月一当天,我把陈仓的一个猎户引到了肃王世子护卫近前,当年渭河伏击之时,刘太尉曾另派了一对人,故意从那猎户藏身的地方经过,踩中捕兽夹停留,并交谈了几句,说是圣上派他们出来暗杀肃王世子,格杀勿论……
……猎户是真的,肃王世子必然相信圣上对他有必杀之心,只是这还不至于让肃王世子铤而走险……
……肃王世子的母妃病逝,入京后对陆夫人视作至亲,长安城人尽皆知。五月八当天,肃王世子和陆夫人结伴前往望江台,燕王派了圣上的死士丁,在路上埋伏,明面上刺杀肃王世子,实则目标是陆夫人……
……肃王世子救人心切,不管不顾救人,虽然救下了陆夫人,锁龙蛊却难以抑制,加上天气燥热,怒急攻心之下当场就疯了,冲到了望江台……”
说道这里,全场已经嘈杂声不断,错愕、释然、震惊皆有。
许不令从出秦州到今天做的所有事,好像都联系到了一起。
本是满门忠烈、不忘国恩的将门虎子,刚刚踏出封地,便进入了宋玉等人布下的死局之中,一步步循循善诱,让其跌入陷阱,把矛头对准了龙椅上的天子。
设身处地试想一下,本来武艺通神未来可期,却被中下锁龙蛊日夜受万蚁噬心之苦。为大玥尽忠三代,没有犯任何过错,却发现凶手是他舍命为其尽忠的皇帝,油尽灯枯无路可走之时,连至亲都被殃及池鱼。
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肃王世子不疯才奇怪。
不过哪怕此时,肃王世子仍然没有反宋氏的意思,走投无路站在望江台下,也只是说‘天子无道’,要以许家满门性命给大玥换个明君。
如果宋暨真是这种为了屠戮功勋无所不用其极之辈,那确实该换了。
大玥朝廷的功勋世家可不止许烈一个,唇亡齿寒的道理大部分朝臣都懂。
念及此处,群臣对许不令在望江台的所作所为,忽然可以理解了。
只是被奸贼利用的可怜人,罪不在肃王世子。
好在宋暨没死,尚未铸成大错,不然就没法收场了。
随着刘云林说完了原委,太极殿安静下来,抬眼望向龙椅前的宋玉和刘、韩二人,目光满是怒火。
一直以来,宋玉都被称之为‘当代真君子’,却没想到为了篡位,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儿。
兄弟相残弑君也罢,把满门忠烈的许家逼反,将整个天下拖入战火,这安的是什么心?
宋暨摇头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弟弟:
“宋玉,朕对你的信任无以复加,若不是望江台遇刺,刘云林调开了老贾,朕还真没想到,你竟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来谋划朕和大玥的国之栋梁。你实在是……唉……”
痛心疾首,无语凝噎。
宋玉浑身颤抖,已经被人把底抖了出来,根本无力再辩驳,因为这些事儿,本就是他干的!
“我……我没办法!”
宋玉沉默片刻后,忽然歇斯底里怒吼了一身,双目血红,看向了自己的兄长和满朝文武。
“当年,我放弃皇位,把皇位让给你,便是把你当兄长,当亲兄弟!
可你?我本该就藩幽州,早已和崔家的嫡女有书信来往!
你选皇后,也曾多次和你谏言,让你选别人,把崔小姐留下!
我答应过崔小婉,她不会入宫当皇后。
可是我最终食言,因为你,因为崔家,背信弃义在前,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不义在先,又岂能怪我不仁,你是皇帝,我没办法,我忍!
但你们把崔小婉接进宫,不过几年就思虑成疾而死,你们根本就没把她,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以为我贪恋这个皇位?
我从头到尾都不在乎这个皇帝,我就是想报仇,我就是想杀你!我就是想给你和崔家一个教训,让你们血债血偿!”
咆哮声震彻金殿,宋玉近乎疯魔般的怒吼,给自己找最后一个‘为情所困’的借口和遮羞布。
百官群情激奋,呵斥怒骂声不断。
宋暨坐在金殿中央,看着至此还在狡辩的弟弟,眼中带着深深的失望,想了想,抬起手来。
贾公公附身扶着宋暨的胳膊,起身走向了金殿上方。
踏踏踏——
轻微的脚步声,刹那间压下了太极殿中的喧哗。
宋玉话语戛然而止,满眼通红,咬牙看着走过来的兄长,却没有什么惧意:
“你杀了我又如何,至少九泉之下,我对得起小婉,总好过你这薄情寡义之人!”
“宋玉!”
宋暨缓步走上太极,来到龙椅旁边,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沉默片刻,凑到宋玉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
便在这句话后,宋玉身体猛的一震,眼中带着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往后推开几步:
“不可能,不可能……你……”
宋暨蹙眉看着已经失魂落魄的弟弟,轻轻抬手: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但路得自己走,我不会干涉。这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
宋玉眼睛瞪成铜铃,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从刚才的愤慨,转为了错愕与难堪,退出几步后,便摔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往后缩,颤声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岂会……不可能!不可能!……”
吼身沙哑,歇斯底里,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朝臣自然不敢问宋暨说了什么,只是瞧见宋玉脸上的羞愧和难堪,便晓得肯定是一句驳斥宋玉一切遮羞布的话,让他无地自容难以面对,才会如此。
宋暨在龙椅上重新坐下,轻叹了口气,微微抬手:
“毕竟一母同胞,你能手足相残,朕干不出这等事……送燕王回国子监,修筑高墙,终生不准踏出半步。”
“圣上英明!”
朝臣连忙躬身,让发蒙的御林军把陷入疯魔的宋玉拖了下去。





世子很凶 第九十七章 痛心疾首,谋定天下。
群魔乱舞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午夜。
皇城中灯火通明,巍峨的太极大殿,重新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上朝时的庄严与肃穆,毕竟此时此刻,有了个可以依仗的主心骨。
宋暨坐在龙椅上,扫视神色各异的群臣,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平阳和韩忠瑜,声音威严而震怒:
“怂恿燕王篡位,诱骗肃王世子弑君,差点把整个天下拖入泥潭,可谓是罪大恶极,当诛九族。来人,把此二贼褪去官袍,传首九边,以儆效尤。”
“圣上!圣上!圣上息怒!”
太尉刘平阳和韩忠瑜,当即颤抖起来,跪着往前爬去,却不知该如何给自己辩解。
满朝文武冷眼旁观,哪怕是曾经的同僚旧友,此时也是眼中带着怒意恨意。
踏踏踏——
步履响声接连不断,内卫冲了进来,把两个哀嚎的武官拖了出去,而狼卫和御林军几乎同一时刻,冲进了刘、韩两家的府门。
随着‘篡位’之事平息,宋暨重新坐镇大局,满朝文武都暗暗松了口气,此时又想起来已经出秦州朝长安来的肃王。
肃王既然带重兵出了秦州,那肯定就是造反了,虽然许不令是被诱骗的,但造反旗号打起来,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还是非常棘手。
总不能因为是误会,肃王造反的事儿就算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要还让肃王坐镇西凉,皇帝放心朝臣都不放心。
群臣沉默了片刻,御史大夫崔怀禄,上前一步正想开口。萧楚杨率先站出来,抢了他的话:
“圣上,肃王已经携大军出秦州,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请圣上速速诏六王入京勤王,平息肃王叛乱。”
崔怀禄深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
“臣附议。”
余下百官自然也是附议,等着皇帝做出批示。
宋暨坐在龙椅上,脸色带着几分哀色,沉默片刻后:
“燕王和刘、韩二人,合谋诱骗肃王世子,世子年幼,又身中毒蛊走投无路,虽犯下大错,但并非出自本意。其在太极宫前舍命为国尽忠,朕也看在眼里……
……因此,朕不怪许不令,也不该怪他!”
“呼……”
满朝文武都松了口气,有皇帝这句话,许不令就不用杀了,只要不杀许不令,就有的谈。
萧楚杨再次抬手,朗声道:“肃王已经带兵出秦州,即便事出有因,也不可不罚!”
崔怀禄今天被抢了一天的话,眉头紧蹙,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
他崔家和宋暨谋划这么多年,便是为了今天把刘、韩这些军阀世家拔掉,给肃王一脉来一刀狠的,顺便把萧、陆等等尾大不掉的门阀给削几层皮。
按照崔家本来的谋划,宋暨‘身死’后肃王造反,长安能主持大局的只有宋玉,百官都是明眼人,必然不选年幼的皇子而拥立宋玉,到时候自然是萧楚杨、刘平阳带头,他崔家只要力保皇子,等宋暨‘复活’,萧家当场就得玩儿完。
可萧楚杨今天的表现,先是统帅百官号令六王,寸步不让要灭许家振国威,而后,又忠烈力保宋暨的皇子,拼着抄家灭族的风险不允许宋玉上位,活脱脱一副托孤之臣的态度。
这些事本该是崔怀禄做的,全被萧楚杨抢了。
可萧楚杨本就是当朝宰相,积威深重,有这个魄力和手腕也不奇怪。
崔怀禄犹豫了片刻,也只得点点头:
“臣附议!”
萧楚杨在国难之时的表现,天子宋暨自然也在暗处看在眼里,此时此刻自然欣慰,甚至有点感动。
毕竟宋暨如果今天真死了,没有萧楚杨和崔怀禄力保皇子,宋玉必然上位,他这一脉会死绝。
而萧楚杨和崔怀禄只要不松口,宋玉就当不了皇帝,坐在龙椅上也是个光杆司令,号令不了群臣。
宋暨本来有换相的心思,可看到萧楚杨今天的表现,即便让宋暨换相,他也不会换了。
有这么个忠心耿耿又手腕强硬的宰相站在朝堂上主持大局,总比扶持一个见风使舵的傀儡宰相上来要好,淮南萧氏影响力再大,也没手握重兵的肃王许家威胁大,用人不疑嘛。
宋暨看了萧楚杨一眼,轻轻抬手:
“今日,萧、崔两位爱卿受苦了。”
萧楚杨得了妹妹萧绮的指点,此时自然面色严肃,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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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圣上速速定下如何处置肃王,等西凉军抵达千阳关接敌,再让郭忠显部截击便来不及了。”
宋暨看着满朝文武,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许家满门忠烈,许老将军当年,为大玥开了这万里山河,孝宗皇帝曾言‘与许家同享万世富贵’,朕一直铭记于心,天下百姓至今仍记得当年许老将军纵横沙场的荣光。如今天下未平,肃王一脉,也一直是朕的左膀右臂……
……而肃王许悠,当年在京城,和朕是情同手足兄弟,一起读书,一起喝酒,虽然二十年未见,朕至今仍然把他当亲兄弟,也一直信任他,对他没有半点提防……
……许不令赤子之心天地可鉴,被燕王诱骗,错在朕,朕没有教好弟弟、管好臣子,不怪许不令,更不怪肃王!”
“圣上英明!”
群臣连忙附议。
萧楚杨此时再开口道:“许不令事出有因,被燕王蒙骗,圣上宽宏大量宽恕许不令,实乃英明之举。但肃王已经带兵出了秦州朝长安而来,此举与造反无异,不可不罚呀!”
“臣附议!”
满朝文武都是躬身,符合萧楚杨的话。
宋暨抬手揉了揉额头,露出几分不忍:
“肃王与朕情同手足,一直性格冲动,心中肯定没有反意,只是救子心切,才出此下策。许不令被歹人陷害,已经身负重伤油尽灯枯,是朕对不起他们父子,把许不令送回肃州,让其退兵吧。”
“圣上不可!”
“圣上!”
朝臣见宋暨如此宽宏大量明事理,反而是有些急了。
许不令弑君事出有因,可以被宽恕,但肃王为了救儿子造反,怎么可能既往不咎。
手握重兵的藩王,因为儿子杀皇帝,带着兵马造反救儿子,若是就这么算了,其他藩王有学有样还得了?
不过,把许家满门抄斩也不可能,肃王都已经造反了,根本就没法满门抄斩,但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得想一个折中的处罚,既让肃王接受老实退兵回封地,朝廷脸面也过得去。
崔怀禄这次反应很快,趁着萧楚杨还没想好处罚的方法,连忙上前一步,把酝酿多年的谋划说了出来:
“依臣看来,肃王救子心切不假,但挥大军出秦州向长安而来也是事实。若是不罚,难以安百官和天下百姓之心。不过念在许家满门忠烈,圣上可削去秦、渭二州,让肃王把辖境收缩到兰州一带稍作惩戒即可,再把肃王世子送回肃州,也能展现圣上的宽宏大量,肃王必会感激。”
宋暨面露不忍,犹豫了许久,才如同‘挥泪斩马谡’般,发出一声长叹:
“罢了,修书一封,给肃王送去吧!”
“圣上英明!”
崔怀禄连忙躬身,转头给殿旁等候的太监使了个颜色,示意赶快把这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往陈仓,免得真打起来不好收场。
百官也是松了口气,这个处罚恰到好处,把儿子送回去保留爵位,肃王显然不会再同归于尽,见好就收了。
而朝廷也能把想了六十年的秦、渭二州拿回来……
念及此处,不少官吏浑身震了下,忽然就回过味来,有些难以置信。
这次的事儿,怎么想来想去,最大的赢家反而是被捅了一刀的圣上……
大玥的将门世家经过这次的篡位,恐怕要被打压惨了,将门世家中最大的刘、韩两家被连根拔起,空出很多职位给寒门将领,这好像是宋暨继位以来一直想干的事儿……
千阳关距离长安三百里,秦州距离长安六百里,一直都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把千阳关和秦、渭二州拿回来,肃王的封地边境就到兰州去了,距离长安一千里,其中还有八道险关,再也不用担心许家十天破长安了……
这算计……
群臣反应过来后,皆是震撼的无以复加。
宋暨从头到尾好像什么都没做,收官之时,却把好处占完了,还得了‘贤明之君’的诺大威望,顺便把将门和肃王一脉都给削了一遍,若不是萧楚杨表现好,恐怕也得挨一刀。
群臣虽然不敢相信是上面的天子在幕后操盘,但常言谁获利最大,幕后黑手就是谁。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宋暨直接把朝堂清洗干净了,孝宗皇帝遗留的潜在威胁都给拔了,这么一顿名正言顺的大刀阔斧,说宋暨不知情,傻子都不相信。
但篡位的是宋玉,杀皇帝的是许不令,造反的肃王。
宋暨好像从始至终确实都没做过什么……
不对!
朝臣忽然想起来望江台上,从头到尾没怎么说话,最后被一剑穿心的‘宋暨’。
那个身着龙袍的宋暨肯定死透了,不可能被救活。
而现在龙椅上的宋暨虽然脸色苍白,但完全不像是胸口被开了个窟窿的样子。
那是个替身!
好一个‘一桃杀双士’!
宋暨确实没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
宋玉落下关键子后,宋暨只是派了个替身让宋玉杀,便把宋玉、刘、韩、肃王全炸了出来。
之后现身稳定乱局,灭刘韩宋玉,削去肃王部分封地,不仅名正言顺,还让人觉得仁慈,说不得肃王还得感激涕零。
这手腕!
群臣都是垂手躬身,听着那到脚步声消失在金殿上,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惧怕。
一个君主心术强横至此,当臣子的如何不怕!




世子很凶 第九十八章 剑佩相鸣屠大龙
“虎——”
“虎——”
“虎——”
三百里外群山之下,震天的呼唤声响彻城头。
群山外的旷野上尸骸遍地,无主的马匹在满是残肢的泥地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手中抱着弓箭的黑甲军士,从尸体上拔出羽箭捡起刀柄,扔到小车上,遇见还在哀嚎的败军之将便补上一刀。
雄壮的关隘城墙下堆满了尸体,城墙插着床子弩枪杆似的箭,有些人还被弩箭直接钉在了城墙上,长梯和攻城车堆放的满地都是,不少还被猛火油点燃冒着黑烟。
厮杀一整晚的西凉军,在关隘后的小镇上搜寻的酒肉吃食,顺便把四处躲藏的敌军逃兵抓出来,拖到关隘下方砍掉脑袋,在关隘的正前方对其了一个‘京观’。
一万余颗头颅堆出来的京观,足有十丈高,身着黑甲的西凉军,不时提着几个血淋淋的脑袋,从无数头颅上踩上去,把头颅放在顶端。
晨曦之下,大地成了一片血海,刺鼻的血腥味远在十几里外都能闻到。
关隘上方的旗帜被砍断,换成了肃王的黑色王旗。
身着蟒袍的白发男子,孤零零坐在城门楼的顶端,手中拿着个茶青色的酒葫芦,看着前方那座刚刚堆起来的京观,眼神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
“王爷,京城来信了!”
城门楼下,军师岳九楼飞身上了屋顶,站在许悠身旁,把装着圣旨的纸筒递给他,同时转眼望向后方的群山:
“王爷,咱们是不是打的太快了,本以为至少三天才能破关,没想到一晚上就破了,守军好像没多少。”
“没人不挺好,让屠千楚继续打,打到有人为止。”
许悠放下酒葫芦,打开了刚刚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纸筒,打开扫了一眼,轻轻点头:
“圣上视本王如手足兄弟……弑君罪不在令儿……削去秦、渭二州……”
许悠站起身来,仔细打量刚送来的圣旨:
“令儿算的还真准,圣上果然是想削本王的藩,下刀不多不少刚刚好,本王想反都师出无名开不了口。”
岳九楼走到跟前扫了圣旨几眼:
“当今圣上绝非庸人,这一手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确实狠辣。”
“亏得本王当年还把他当兄弟,呸—”
肃王许悠暗骂了一句,跳下了城门楼,偏头看了眼城外的京观,便进入了城门楼内的帅帐,在书案上摊开纸张,稍微酝酿了下:
“老岳,这么写,圣上会不会一刀把令儿砍了?”
岳九楼站在跟前,仔细琢磨了下:
“砍了正好,王爷师出有名,再打天下就名正言顺了。”
许悠提笔酝酿了会儿,便开始在宣纸上痛心疾首,写下一行行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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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是三天后。
陈仓至长安,三百里三道关隘二十万大玥西军,几乎都没有合眼。
郭忠显日夜站在镇虎关的城头上,等待着千阳关重新打开,西凉铁骑势如潮水冲过来的场景。
也曾派了不少斥候越过千阳关查看肃王的行军动向,只可惜过了千阳关基本上就是肃王的底盘,斥候有去无回,走到哪儿了根本探查不到,只能日夜严防死守,等着和西凉铁骑接敌的那天。
而长安城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许不令被从天牢里押出来,放在皇城附近的一座宅院里救治,因为许不令事先服了阻塞气血的毒药,加上锁龙蛊还在,目前正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装死。
御林军雷厉风行,把刘韩两家直接抄家,砍了刘平阳和韩忠瑜的脑袋,把朝野上下的武官都给清洗了一遍,有参与篡位的人全部斩首,几乎杀的血流成河。
这原本是震动朝野大事儿,可此时朝野已经被震的发蒙,根本不敢去关心两个将门世家的死活。都是目不转睛的望着西北,生怕郭忠显一触即溃,肃王的王旗忽然就出现在了长安城外。
连宋暨也是天天坐在太极殿中等待着肃王的回信,虽然料定肃王有退路不会同归于尽,但没收到确切消息前,还是有点惶惶不安。
便是在这种所有人坐立不安的气氛中,城外的避暑山庄发生了一件事儿。
在避暑山庄静养的太后,得知宋玉和宋暨兄弟相残的事情后,悲哀愤慨,觉得没有教育好子嗣,愧对于先帝,留下绝笔后,直接就在避暑山庄自尽,一把火把避暑山庄都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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