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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吹过胡杨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焉画
怎么办?怎么办?离圆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李琴反复斟酌之后,决定出逃。就是死在出逃的路上也认了,若是嫁给那个傻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6章 李琴出逃
往哪里逃呢?李琴住的村子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只有一条小路是通往山外的。如果走小路,需要走上一整天,时间长不说,关键是这小路可以通马车,如果梁家发现了立刻备马上套,很快就会追上她的。
小路不行,那就就必须要翻山越岭走出去。可这大山野兽挺多的,时有黑熊、狼等猛兽出没。平时在村子里,也经常会听到狼嚎。别说个小姑娘,大男人一般也不敢独自翻山。何况这山路李琴从来没走过,只是知道哥嫂家房后山坡那有一条上山的路,哥哥曾经从那里上山打猎。
怎么办?梁家圆房的日子已经定了,再不走都来不及了。李琴略加思考,决定走山路,这样,即使他们追上来也不怕,茂密的森林足够她躲藏。至于野兽,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
说走就走,不能犹豫了。那天,李琴早早就起来了,清早她做饭的时侯,特意多烙了几个大饼。她找出一个空瓶子灌上水,将大饼和水瓶放在洗菜的篮子里,往河边走去。梁家人以为她是洗菜去,没太在意。李琴回头看看没有人跟踪,撒腿就往后山跑,一口气跑到山脚下。
她望见了哥哥的家,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一阵难受。不管怎样,这个远房哥哥是李琴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她在心里说:哥哥嫂嫂,李琴走了,你们好好过,别总打架了!
默默告别了哥嫂,李琴义无反顾地朝山上快步走去。
这座山是长白山的余脉,山高林密,山岭相连,植被疯长,鸟兽横行。林深处有片原始森林,林木密集得即使是在艳阳高照的晴朗天,人行走在其中也是阴晴不辨,因为高大密集的层层叠叠的树木已将所有的光全部遮挡。
在里边你见不到一线天和一缕阳光,只闻各种鸟兽虫叫。若是单人行走,没人不觉得瘆得慌,就是没有野兽出现,人也会惊魂不定。对这些李琴这个山里姑娘不会完全不知晓,但她别无选择,她必须勇敢地去闯,当然也是冒险地去闯,她是有心里准备的。
李琴沿着一条上山的小路急速走着。深秋时节的落叶不时被风吹落着,发出噗噗的响声。
小路越来越不清晰,说明已经很少有人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很可能是没有路的,需要自己辨别方向行走。
李琴停了下来。回头看看,没有人跟上来;往前望去,眼前林海茫茫,看不到山的顶部。她明白绝不能走错了方向,那样她会迷路的。
她不会辨别方向,她只知道要翻过山去,山那边是个小城。那要翻山就一定要往高处攀登。就这样,她一边走一边瞭望,没有路就在草棵里穿行,荒草荆棘缠身,她就找个木棍边清理边行走。
终于,她望到了山顶!高兴的她泪水簌簌地流。她这时觉得饿了,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从筐里拿出饼子就着那瓶水吃了起来。
李琴吃着吃着一抬头,猛然发现一条大狗垂着尾巴慢悠悠地向她走来了。不对!这大山里哪有狗啊?不好,是狼!没错,一定是狼!李琴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整个人僵在那里,嘴里还含着饼子。
那条狼是奔着李琴来的,她在距李琴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两条前腿支地,两条后退放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李琴,好半天这李琴才缓过神来。
她记得哥哥经常打猎,曾和嫂子说过,如果上山打猎时遇见狼,人可千万不能跑。最好的办法是你停止一切活动,坐下来不动,叫狼捉摸不定你的能量,等它走开了你再离开。
只好这样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从命吧。李琴悄悄地把嘴里的那块饼子吐到手心里,她怕自己嚼东西狼会馋,这李琴人小心眼还不少。
一两个时辰过去了,这条狼还没走,吓得李琴不敢看它,闭上眼睛在心里念叨:快走吧,快走吧,求你了快点走吧,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可这狼就是不走。或许它看明白了这是个容易对付的猎物?或许它那刻确实饥饿,横竖就是不走……
时间过去很久了,那狼还在那与李琴对峙。李琴眼见就坚持不住了,身体发飘,眼睛发虚。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一定坚持!一定坚持!为了克服恐惧,她就数数,数到一百,再数回来,闭着眼睛数,反反复复地数……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琴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那狼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她四处望望,没有狼的踪迹,才慢慢站了起来。这时候太阳已转西了。必须抓紧赶路,天黑之前走不出去就麻烦了。
李琴振作起来继续赶路。因为已经看到了山顶,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不知不觉中她加快了步伐。大约又走了两个时辰,李琴终于爬到了山顶。但她期待的小城并没有出现,她的眼前是又一座更高的山峰。李琴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7章 绝处逢生
李琴不急不缓地叙述着,莫志刚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仿佛看见了在那深山老林里,一个孱弱的小女孩正在无助地几近绝望地艰难行走着,她在为那个小女孩担忧着,不知不觉中竟忘记了这故事的主人翁是谁……
他忧虑地问李琴:“后来怎样了,走出去了吗?”
话一出口,把个李琴乐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走不出去能站在你面前吗?哈哈!”
“哦,看我,竟忘了你讲述的是你自己的事了,那后来你是怎么走出去的?”莫志刚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到眼前出现的是又一座大山的那一刻,我那个失望啊,也可以说是绝望。因为如果天黑前走不出去,我基本也就出不去了,你想想,在这森山密林里,被野兽和黑暗恐惧所包围的我,存活的可能性有多大?所以我一想到是否还能走出去时,精神立时就紧张得不得了,因为那时天色已晚了,也就是说危险正在一步步向我靠近。”
“但还好,很快我就镇静下来了,我清醒地意识到,我必须往前走,别无选择,没有退路!”
“我选了一块好走一点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走下这个山坡,不!应该说是滚下了山坡。然后又不顾一切地去攀登前面的山峰。在丛林里穿梭的我,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几乎耗尽一切体能。最终我顽强地登上了前面的那座山峰。”
“当我摇摇晃晃地站在了山的脊梁,隐约看到了远处山下的民宅的时候,我哭了。至今我还记得那苦咸的泪水,在我的伤痕累累的脸颊上流淌时的灼疼的滋味。”
“这给了我很大的鼓舞,顿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我迅速地往山下走去,为了争取时间,我疯狂地在穿行,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荆棘刮坏了。当时就是一个念头,走出去!不管如何一定要走出去!”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吃那么大的苦……不过你也够坚强,接着说吧。”莫志刚感慨地说。
“我跌跌撞撞地不停地走,可就是到不了山底。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我这个急啊!而且前面还要穿过那片茂密的森林,这个傍晚时分的光线,那里边一定是漆黑一团,迷路了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的心脏在急剧地跳动,我一害怕就这样。”
“是不好办啊,真是急死人……你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莫志刚担忧着。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我幸运地遇见两个在山里烧炭的人。他们是父子俩,当时他们从我侧面走过来,吓了我一大跳,怎么可能有人?不会是土匪吧?听说山里以前出现过土匪。他们看见我也很是吃惊,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吓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像个女鬼。”
李琴说的轻松,莫志刚却听得沉重。
“我告诉他们我就住在山下,是和家人走散了,我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那父子俩正好是下山送碳的,他们问我家住在哪里?我朝山下指,告诉他们我就住在山下。‘那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条道’那父子俩说。他们是常年在山里烧炭谋生的,经常往返这条路,对这条路很熟悉,就这样他们把我带到了山下。
“到了山下,谢别了那父子俩,我继续往前走。我想找个避风的角落,把衣服换一下。我离开梁家时悄悄带了一套衣服。现在是黑天,别人看不清我,天亮了就我这样,会吓着人的。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头晕,天旋地转,口渴得厉害,我看到街边有个房间还没熄灯,便支撑着去敲门想讨口水喝。门是虚掩着的,我一推就开了。恍惚记得屋里有几个人在桌前办公,有个女的站起来可能要和我说话,可我却一头栽倒地下,人事不省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倒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和你现在差不多,不,比你严重,胳膊上、腿上都缠着纱布。一个笑容可掬的大姐姐坐在我的床前,亲切的对我说:小妹妹,你醒了,别动,你身上的伤很多,动会疼的。一会吃点饭,然后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她叫一个大哥哥到食堂给我打的粥饭,我又渴又饿,三下两下地就吃光了,她们不知道我怎么个情况,没敢再叫我吃。”
“小妹妹,我们是人民政府的干部,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受的伤,你家在什么地方。她又一次问我。一提到家,我这心里就难受,加之我这时候的伤口疼痛的也厉害,便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他们确实是刚刚成立的我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当年八·一五“日本帝国主义宣告无条件投降,9月中旬,我党领导的冀热辽军区十六军分区部队便进驻了本溪。10月中旬,先后成立本溪市、本溪县民主政府。我是十月末与他们意外相逢的。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后,知道我无家可归,看我还认识几个字,正好东北局准备筹划建立东北公学,校址设于本溪。便叫我到那里去学习。那个东北公学就是现在的东北大学的前身”
“哦,你要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么说,你是这学校的元老了,我得叫你学姐了。”莫志刚打趣地说。
“哪里呀,你听我说啊。人民政府成立还不到半年,国民党军队便大举进攻解放区,1946年5月占据本溪市区,成立了国民党本溪湖市政府及本溪县政府,我们学校是在1946年3月就被迫开始转移了,先转至安东(现丹东市)后,继而转移经通化、梅河口、吉林,于4月26日到达长春,不长时间又开始往北撤,46年夏天撤到佳木斯,才算安定下来。”
“那我是47年入学的,我俩怎么会是一个班?”
“转移东奔西走的,学的东西不系统,我年龄也小,便向领导申请重新选择专业,和你们这届一起从头学起,就这样我们成了同班同学。”
“哦,这看来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是啊,我历尽艰辛千里迢迢东奔西走来到这里遇见你,你说这缘分,它不是一般的缘分啊!”李琴俏皮地说。
“是啊,是啊。”志刚随口附和着。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8章 小刘捎信
刘凯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当天晚上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他来到医院看望老乡志刚。看看这个倒霉的老乡有什么托付的,顺便给他带些他爱吃的槽子糕。
见到志刚的时候,志刚刚刚吃过饭,他是在医院订的病号饭,当天晚上吃的是鸡蛋面。见到了刘凯带来了自己喜欢吃的槽子糕,就忙不迭地又吃了两个。
刘凯看着志刚的腿说:你看你的腿,也动不了,用不用我传信叫嫂子过来照顾你?志刚连连摆手,说千万不可叫她们知道,她走不开,孩子那么小,离不开。刘凯说,那你这样谁照顾你呀?志刚说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叫护士的。刘凯说那也不方便啊,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不然,我先不回去了,等你好一点我再走。志刚急了:那可不行,你走你的,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我能行。
两人都不做声了。过一会,小刘开口了:“我是觉得你和嫂子孩子有一年没见面了,你现在的情况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叫嫂子带孩子过来,可以一边看孩子一边照顾你,这样既解决了你的护理问题,你又可以看到你的宝贝儿子了,两全齐美的事,你何乐而不为啊。”
一番话说完,志刚眼角已湿润,他何尝不想见到她们啊!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她们啊!可是,哎……
莫志刚沉吟片刻,然后他对小刘说:“你看这样吧,你回去就麻烦你先到我家里看看,如果能脱离开,你就叫张媛带孩子过来。你就说我想孩子了,学校这边有临时任务脱离不开,回不去了,叫她带孩子过来。千万别说我腿受伤的事,以免家里惦记,如果脱离不开,你千万别提。”小刘答应了志刚,又陪他呆一会才踌躇着走开。
刘凯回到安广县的家里,脚跟还没站稳,就急着奔往志刚家里。一进门便听见持续的咳嗽声,再往里屋走,看到了志刚生病的母亲。老人气管不好,可没想到却在夏天犯病了,还挺严重的。
看见小刘进来,老人想打招呼,可却引发了又一阵的咳嗽。老人是半卧着的,身后用被子倚着。小刘赶紧扶住老人,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老人的后背。
张媛领着儿子买菜回来了,见到小刘高兴地打招呼,片刻又失望地望向小刘,似乎在问:志刚呢,不会又不回来了吧?志刚母亲也投来期盼的目光。小刘面对这婆媳二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转身看见志刚的儿子中奇,一把拉过来,照着小脸蛋亲了一口。
孩子都18个月了,能说简单的词语了:“叔叔好!”孩子乖乖地问好。“好,好啊,中奇好乖啊,好可爱的孩子!”“想爸吗?”“想。”“哪想?”“这想。”小中奇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好乖!”刘凯照着他地小脸蛋又亲了一口。
这时候志刚的母亲咳嗽止住了。她问小刘,志刚呢,志刚怎么没回来?小刘知道这种情况张媛肯定是走不了了,便拐弯抹角地试探着说什么学校有活动啊,说志刚表现好,积极上进等等,最后又不得不说出最关键也是最令婆媳俩失望的话语:志刚这个假期回不来了。
说完后,小刘眼睛不敢直视老人,他抱起小中奇,拿出志刚托他买的点心和罐头,亲了一下小中奇的额头,起身要告辞。只见老人脸憋得通红,想说什么结果被咳嗽声代替。张媛低头不语。小刘就停下又解释了一番。说什么志刚他们的宣传队要在假期里到基层演出,他又是那里的骨干,确实离不开啦,志刚也很想家,说了寒假无论如何会回来的等等。
张媛看婆婆着急,便安慰她说:妈,您别急,志刚若能走开,她一定会回来的,他回不来,说明他在那很受重视,是好事。其实,再等几个月寒假就到了,那时候您就能见到您儿子了不是。老太太用手指着张媛说,我啊是心疼你啊,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小刘怕影响老人休息,急忙告辞走开了。
刘凯是个热情仗义的青年,从志刚家离开,他心里一直不好受,他知道这当母亲的思念儿子的滋味,也理解张媛母子期盼重逢的心情,他准备提前几天赶回学校,看看志刚恢复得怎样,如有可能,自己陪志刚回趟家,能叫他们一家人短暂地相聚片刻也行啊。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9章 兄妹相称
同学们都走了,昔日里喧嚣热闹的宿舍楼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李琴站在空荡荡的寝室里,望向窗外,那是学校的小操场。放假以前那里散步的,跑步的,打篮球的同学一波接着一波,现在空无一人。
李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寂。她想干点什么打发一下时间,便拿起拖把想先收拾一下室内的卫生,到了水池前拧开水龙头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莫志刚,对了,他的换洗衣服他自己洗不了,他身边是需要人照顾的,他的家人不会这么快地赶过来。想到这里,她关闭了水龙头,锁上房门,直奔医院而去。
莫志刚倒在病床上,心里想着刘凯应该到家了。由此又联想到儿子应该有一岁半了,应该会叫爸爸了,不知道长成啥样了?小时候的样子白白净净文文静静,谁都说像爸爸。想到这里,他又拿出儿子的照片反复看:小家伙,来爸爸亲一口,莫志刚对着照片亲了一口,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他想起中奇小时候,哭闹的时候,他抱着他唱歌他就不哭了,还记得他睡觉时的笑,几个月的孩子睡梦中竟然能笑出声来。还有张媛这一年来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当初要不是她鼓励他支持他,他也许不会很快下决心到这里读书。
这是个识大体的女人,是个好妻子,也是个有主见的女人。结婚几年,两人还很少红过脸,过得是平平淡淡的百姓生活。她很爱干净,家里从来都打理都得干干净净,利利整整。做为女人她优点很多,无可挑剔,作为妻子,她也是好妻子。尤其叫外人看来,贤惠能干会持家。
可莫志刚却总觉得在她的身上还有种说不清楚的什么东西,叫你有时候无法和她把距离拉的更近,或许她骨子里的一种傲气?反正有时候你会觉得她是不可侵犯的。她不吵不闹看似顺从却是那样的不怒自威,是一种从内到外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她懂礼数,很孝顺,虽出身大户人家,却没有一点娇气。总之这是个有教养的女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这人生、这爱情、这感情,古往今来有几个能说得清的?这人生不可能一尘不染,没有一点杂质,就像水清则无鱼。这做人啊,也是不要太完美,要有一点点好,也要有一点点坏,有一点点懂事,也有一点点混迹,这样可能才会更有魅力,更韵味悠长?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总结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呢?
在莫志刚看来,张媛就是个几近完美的人。莫志刚对他的感情敬重多于爱,感激多于喜欢,夫妻生活,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很少泛起涟漪。有人说这样的夫妻更长久,而一开始就充满激情爱得死去活来的,往往是曲未终人已散,最初的爱越像火焰就越容易被风熄灭。平淡、平凡等于持久。
不知为什么,这时候的莫志刚眼前忽然又出现了李琴的那双忧郁的眼睛,这是个叫人看上去便会顿生怜悯的女孩,如果说张媛的强势是天生就有的,那李琴的弱势肯定是后天形成的,是在成长阶段备受压抑所为。想到这里,志刚为李琴的不幸身世感叹。
“哎,干嘛呢,我的同学哥!”想到李琴李琴就到,蹑手蹑脚走到志刚身边的李琴,打断了他的回忆。
“哦,是李琴妹妹,不好好在宿舍休息,过来干什么?”莫志刚说。
说完两人都有一点点的惊讶,怎么就兄妹相称了?而且称呼的那么自然,还是不约而同地相互呼应。
“我没有什么亲人,以后你就做我哥哥吧,我看你又成熟又稳重,我就把你当哥哥了,你不会拒绝我吧。”李琴说着脸上泛起红晕。
“怎会呢,我父母生我们哥四个,没有女孩,我正好没有妹妹呢,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遇到难处找哥哥就是了!”莫志刚说。
见志刚这样说,李琴高兴地直点头,然后弯腰拿起床铺下的脸盆,将志刚的换洗衣服往脸盆里一放。莫志刚知道她要干什么,赶忙阻拦,直说不行不行。可李琴一边往外走一边顽皮地说:谁叫你是我哥哥了,给哥哥洗衣服不应该吗?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10章 补课
李琴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哼着小曲,衣服在搓衣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搓洗冲涮,几件衣服一会就洗完了。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扭着腰肢晾晒着衣服。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只要和莫志刚在一起,她就觉得很放松很快乐,她愿意把什么都说给他听,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晾晒完衣服,李琴回到病房。莫志刚轻声地和他说,自己的家人很快就要到了,你不用整天为我忙活,你那么年轻,趁这个假期学点什么吧,然后问了她有什么打算。
李琴想了一想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想学点什么,可是不知道学点什么好。另外,我一直觉得我的专业课程还没有学好,是不是趁这个假期巩固一下专业课?”
莫志刚点了点头:“也是的,一个假期学别的也学不到什么,那你看看哪科差一些啊?”
李琴不好意思地说:“是数学,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讲的我根本听不懂,拉的太远了。”
莫志刚想了想:“那样吧,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给你补一补。你再过来的时候,把第一册的数学书带来,咱们从头开始好吗?”
李琴听后诡异地一笑,转过身就从书包里把书拿了出来。莫志刚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哦,原来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原来李琴在第一次到医院探视志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今天莫志刚这么一问,她就势就说出来了,现在感觉到的是无比的轻松。
以前数学课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叫她喘不过气来。上个学期,莫志刚也给他补习过,她觉得他讲的比老师讲的清楚,她能听懂,他也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反复讲,直到她听懂为止。
“既然你带来了,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莫志刚接过李琴递过来的书。
李琴搬过来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又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很认真的样子。
莫志刚并不急着讲课,而是给她讲了许多学习数学的方法,他告诉她数学的基础很重要,不能留疑点,不懂的地方要马上弄明白,要不然后边没法学。他还告诉她要多做题,各种类型的题都要做。要让自己的精力高度集中,不能开小差。要使大脑兴奋,思维敏捷,能够进入最佳状态,上课时要紧跟老师的思路等等。最后说,我每天也是要给你留作业的,你回去做,解不明白的题我再给你讲解,直到弄明白为止。咱们共同努力,希望这个假期你在数学方面会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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