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吹过胡杨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焉画
刘贵枝悲愤到极点,有时候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家,这哪里是家啊,这分明就是地狱。
可看到孩子,她的心就软了下来,自己不能有闪失啊,孩子怎么办,孩子离开我,还不得叫那个混蛋折腾死,为了孩子,我也要好好活着啊。
那男人经常在家里施暴,刘贵枝经常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孩子也变得越来越懦弱胆小、敏感。
为了孩子,她不能再忍了,原先主要考虑怕自己父母上火,才忍了那么多年啊!可现在,父母已经先后病故了,她父母是去年离世的。再加上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她决定离婚。
颇费一番周折,她终于离开了了那个地狱一样的家,为离婚,她道出了孩子的身世,孩子自然就归了他。“
“哎呀,太不幸啦!”姜医生感叹。
“哎,是啊!”李医生也扼腕痛惜。
刘贵枝的孩子转到了五道湾小学读书。
由于前段时间父母闹离婚,这个孩子的学习受到了影响,课程跟不上。
刘贵枝很着急,有人叫她去找老莫帮助补习,因为此前老莫帮助过别的孩子补课,效果很好。
傍晚时分,刘贵枝带着儿子来到铁匠铺的门前,望着莫志刚屋里桔黄色的灯光,她的心不由自主怦怦跳动起来。
一别十年啊,他还会记得我吗,他还能认出我吗,他会帮我吗?
她犹豫着,紧张着,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勇气敲响那扇门。
算了,还是找别人吧,她打了退堂鼓。
他拉着儿子的手要离开,儿子却死死地站在那里不动地。
“妈妈,为什么要走?”儿子不解地问她。
“哦,你莫大爷……他不在家。”她含混地编造理由。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家,你还没有敲门呢?”儿子说完径直往门口走去。他有补习的愿望,前几天生病的时候他又耽误两节课。
刘贵枝慌忙去阻拦,可是晚了,儿子已经敲响了那扇门。
门被打开了,莫志刚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母女。
“哦,你们找谁啊?”莫志刚果然没有认出她。
刘贵枝没有吭声,眼睛里瞬间灌满泪水。
“你是莫大爷吗?”孩子问道。
不知是孩子说错了,还是莫志刚没听清,反正莫志刚听到这个孩子在问“你是我大爷吗?”
莫志刚顿感惊讶,难道是小弟的孩子?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70章 不是一个人过年啦
莫志刚早已和家里断了联系,那时候小弟还没有结婚。也许就是小弟的孩子?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的我在这里啊?
他上前拉起刘贵枝孩子的手,亲切地问:“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我姓刘,我叫刘高兴。”
为了叫孩子在这个沉闷的家庭里活得开心,刘贵枝他们给孩子起名叫高兴,离婚后刘贵枝将姓氏改为了刘姓。
哦,这么说不是小弟的孩子,那他们是谁呢?莫志刚疑惑不解。
“我是莫志刚,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莫志刚问道。
“我们就住在这里,我叫刘高兴,我妈叫刘贵枝。”高兴抢着回答。
刘贵枝?是刘贵枝的孩子?莫志刚惊愕地望向刘贵枝。
刘贵枝转过身去,用手捂住嘴巴,努力不叫自己哭出声来。
看来是她,那身材的轮廓像她,莫志刚打量着刘贵枝。
莫志刚请他们到屋里说话“哦,进屋,快进屋!高兴,快扶你妈妈进屋说话!”
从刘贵枝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莫志刚大致知道了她的遭遇。他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用什么话语安慰她更合适。
“过去的,就叫他过去吧,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开始你全新的生活,忘掉过去,好好活着,把孩子抚养好!人都说有子万事足啊。你看你这大儿子多好啊!高兴多懂事啊!为了孩子,好好活着。”莫志刚语重心长地劝说她。
刘贵枝点点头。她始终在低着头说话,她不敢抬头看他。他是她年轻时候的偶像,她暗恋他多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只要想起他,她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真的不想叫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若不是高兴补课,她真想一直回避他。
“高兴补课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每天晚上吃过饭就叫他过来找我。哦,高兴,你的课本带来了吗?”莫志刚问道。
“带来了。”高兴麻利地拿出课本。
“哦,讲到那里啦?”莫志刚接过课本翻看。
刘贵枝悄悄来到了屋外边,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冬天寒冷的夜晚,村路上静悄悄的,没有行人。刘贵枝就徘徊在这里。
可以不用掩饰啦,让泪水肆意流淌吧!
她扶住一颗树干,呜呜地哭起来。
多少年来,咽下去的眼泪都可以汇成河了,她已习惯了忍。
她对谁宣泄啊?和丈夫早已吵够了,她又没有什么可以倾诉的人。父母那边不能,这边没有亲人,所以只好忍,打掉牙都要咽下去。
她在哭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为什么?为什么这倒霉的事都叫自己摊上啦?这十年,这十年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人生有几个十年啊!
她的父母也是在这期间先后过世的。他的父亲干活的时候突发脑出血,两天功夫就走了。她的母亲一股急火得了肝部恶性肿瘤,几个月也走了,抛下了孤零零的她。打那时候开始,她是真真正正地无依无靠了。
身心疲惫的她,这时候太需要有个臂膀靠一靠了,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样子,目前的境况,哪会有可靠的肩头让你靠啊。
所以,她想明白了,只有靠自己来给儿子撑起一片天了。劳动中她比任何人都多付出,为的是能评上一等的工分,家里鶏下的蛋,她都舍不得吃,攒起来到矿上偷偷卖给那些挣工资的人。这还要提心吊胆,被发现了要按投机倒把治理。
劳累加上营养不良,在无声地摧残她的身体,她已经明显地未老先衰了,不到四十岁的人,面部已经有很多皱纹了。
每当她拿起镜子,看到镜子里那个黑瘦疲惫的自己的时候,她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哎,老啦,老啦!丑死啦,丑死啦!没个看啦!
遭遇太多不幸,她的心已死。她感觉到自己对一切都很淡然了,麻木了。可没想到,见到莫志刚的那一刻,她的心竟然狂跳不止。那时候,她说不出一句话,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就是想哭,想靠在他的肩头上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看样子他还是一个人过?哎,也够可怜的,他也不容易啊!哎,这人啊,活着可真是不容易啊!刘贵枝感叹。
高兴补完课,刘贵枝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他谢过莫志刚,领着高兴离开了铁匠铺。
望着刘贵枝远去的身影,莫志刚的眼前浮现起十年前的画面。
夏日的田野,一望无际的绿色中,一抹淡淡的粉红跳跃闪烁……那是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姑娘,她身姿婀娜,两条油黑的大辫子搭在胸前背后。
河边的柳树下,那个粉红色悄然滑过,留下的是那香气诱人的午餐和沉甸甸的情意。
同样是在河边的柳树下,那个粉红色面带羞涩,可她的眸子热情火辣。她在大胆地表白,她在勇敢地追求爱情。
她,遭到了回绝。可怜的她含泪默然离去。夕阳下,那抹粉红慢慢消失在绿色的尽头。
多么善良姑娘啊,老天怎忍心叫她遭此厄运。
对不起啦,贵枝,如果当初我不回绝你,你一定不会是今天的样子。可我,我的的政治身份怎可以奢望爱情,你嫁给我是会受到拖累的。我,怎忍心拖累你啊?
哎,莫志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鉴于莫志刚的表现,大队向公社递交了摘帽申请,准备给他摘帽,如果能批下来,他们准备安排他到大队的小学任教。
大队的高书记在力主这件事,他是个很睿智的农村基层领导干部,因为自己只读到初中毕业,他很羡慕有知识的人,很爱惜人才。
这件事对于莫志刚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无异于获得新生。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在没有批下来之前,这件事情是不能对外宣布的,这是组织原则。
邻居杀年猪,送给刘贵枝娘俩一块五花肉,刘贵枝准备好好包一顿酸菜馅的饺子,好久没粘荤腥了。
她要多包一些,叫高兴给莫志刚送去一些。这多天,莫志刚天天在给高兴辅导作业,高兴已经磕磕绊绊地跟上了老师讲课的进度。刘贵枝很感谢莫志刚对她们的帮助。
她叫高兴早一点过去,要赶在他吃饭之前送过去。
那一天,莫志刚收工直接到了大队的小卖店,他要购置一些日用品。回来的时候,他看到高兴哆哆嗦嗦地站在他铁匠铺的小屋前,手里提着东西。
“哎呀,高兴,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等多久了?看你冻得,快进屋!”。莫志刚心疼的急忙去开门。
高兴进到屋里把装饺子的饭盒放到莫志刚的小炕桌上。
“我妈包的酸菜馅的饺子,叫我给你送过来,她说早一点过来,来晚了,你就吃过饭了。莫大爷,你快吃吧,可好吃了。”高兴搓着冻红的双手笑眯眯地说着。
一股暖流从莫志刚的心底流过。多少年了,有谁会这样的关心自己呢?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啊!
“哦,谢谢你妈妈啊,我最爱吃酸菜馅的饺子啦!”他坐到了炕桌前:“高兴你也坐,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莫大爷,一会就凉了。”高兴打开装饺子的饭盒。
莫志刚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口里,“啊,真香啊!好吃,好吃啊!”
吃着、吃着,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起沈阳的那个家了。想起自己午夜加班之后,顶着风雪回来的时候,张媛给他端上刚煮好的热腾腾的酸菜馅饺子的画面;想起张媛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吃饺子的情景。她知道他爱吃酸菜馅的饺子,再忙,她都会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包一次。
如今,这温馨的家没有啦,张媛也另嫁了他人,曾经美好的一切,已经随风逝去。
想起沈阳的家,他就又想起中奇。
可怜的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了,爸爸没能去看你,你不要怪爸爸啊,爸爸现在是身不由己啊!
孩子,等爸爸自由了,爸爸会立刻去看你。爸爸会给你带去你喜欢的玩具,爸爸会陪你好好玩一会。
我想啊,你妈妈也一定没有去看你,这你不要怪她,她一直以为爸爸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妈妈她并不知道我的处境,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去看你。
中奇啊,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你好生安息吧,我的好孩子。
1971年的春节到了,知青们都回城过年去了。
美花和小杜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初三就赶回来了。
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也是莫志刚最郁闷的日子。一个人的春节怎么过都没有年味,他无法使自己高兴起来。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沉寂了几天的村里的广播喇叭响起来了。
“美花回来了,呵,美花回来了!”他终于高兴起来。他披上大衣来到外边。
“社员同志们,过年好!五道湾大队,无产阶级宣传站,本站现在开始第三次播音……”广播喇叭里传来美花亲切的声音。
听到这亲切而熟悉的声音,莫志刚热泪盈眶,啊,啊,我不是一个人过年,我不是一个人过年啊!今年过年,有我的女儿美花陪着我啊!
他走到高音喇叭近前,他是想听得更清晰一些。
他忽然想起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屋子里是非常冷的,她们刚刚回来,需要生炉子取暖,她们一定没有劈柴。
他回到屋子里,找到一个作废了的铁桶,将自己用的劈柴挑了一些装进去,又放了几块引火用的油毡纸和干枯的细树枝。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71章 正义的呼声
他把这些东西悄悄放到了大队部的门口,这样,她们一开门就可以看得到。
美花和小杜是下午稍晚些时候回来的,来不及休息,美花就开始准备播音了。已经有五天没有正式播音了。
小杜在四下里找柴火,屋里太冷,需要把炉子生起来。
她发现了门口铁桶里的劈柴。谁放的?小杜四处望去,没有人影。
这一定是送给我们的。哦,这人想得也真周到啊,连引火用的都准备好了。也许美花知道是谁送来的,先用吧,小杜寻思着。
小杜生起了炉子,屋子里顿时暖和起来。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可知青们都在家过年呢,青年点并没有开火,只好先对付一下了。
小杜见美花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便先准备着。
她把从家里带来的几张油饼拿了出来,还有一罐头瓶子的炸酱。此刻,她需要先烧点开水。
她发现水桶里没有水了,便寻思着,上老莫那舀一点吧,顺便要点他腌的咸菜,他的咸菜做得确实好吃。
因为住的近,她还是习惯欺负莫志刚,尽管美花反对。
她敲响了莫志刚的房门,并应声走进去。
小杜一进门便趾高气扬地教训莫志刚:“莫志刚,我是小杜,过年了,我来提醒你,要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争取早日摘帽。”
因为小杜每次去要咸菜时侯都先这样训话,所以莫志刚还没等她开口要呢,就指着咸菜坛子说:“喏,又新腌制了一些,你多拿一些,回去和美花两个人吃吧。”
“美花是你叫的吗?叫小李,以后要叫小李,记住了吗?以后要叫小李!”小杜呵斥莫志刚。
“哦,哦,知道了……你们还需要什么?”莫志刚问道。
“没有水了,灌壶水!”小杜盛气凌人般把水壶递给莫志刚。
莫志刚灌好了水递给小杜:“以后需要什么就过来拿吧。”
小杜没有回话,高傲不屑地走出房间。
莫志刚没有生气,比较之下,今年的年过得算是最开心的了。
正月初五这天,刘贵枝在家里包“破五”的饺子。
刘贵枝还是照样多包了一些,她要带上高兴去看看莫志刚,感谢他帮助高兴辅导课程。
她刻意地打扮了一下,给高兴也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过年了,丽丽整整去串门,也是对人家的尊重。目前的刘贵枝已经逐渐走出了阴霾。
娘俩高高兴兴地走到了铁匠铺的小屋前,刘贵枝去敲门。
突然,一只大手用力握住她敲门的手,一记耳光迅雷不及掩耳般打在刘贵枝面带喜悦的脸上。刘贵枝手里的饭盒瞬间扣在地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散落在地上。
“你个臭****,果然闲不住,又来勾引谁来啦?”刘贵枝离婚的丈夫王春生天上降下来的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王春生咬牙切齿痛骂,刘贵枝蹲在地下捂着嘴巴。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击懵了,半天缓不过神来。
“你干什么打我妈妈?你为什么打我妈妈?”高兴哭着扑上来。
王春生一挥手将高兴推开:“小孽种,你等着,一会连你一起收拾。”他边说边挥起拳头。
刘贵枝看他要对儿子下手了,顾不上疼痛,拼命扑上来,她死死地拽住王春生的手,并要张口咬下去:“高兴快跑,快跑……你个混蛋,今天我和你拼了。”
王春生挣脱开来将刘贵枝打倒在地,并骑在她的身上,拳头雨点般地挥舞着,刘贵枝本能地用手护着头。
“住手!”随着一声怒吼,莫志刚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他老鹰抓小鸡一般提起王春生,然后用力甩出去,王春生重重地摔在地下。
王春生踉跄地爬起来:“你,你是谁,你敢打我?”
莫志刚两手掐着腰:“打的就是你,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人,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打我呀。”
“哈,哈哈!我明白啦,那饺子是送给你的,对吧?哼,一对狗男女!”王春生阴阳怪气地骂着。
莫志刚冷笑着:“果然一混蛋啊!我说那混蛋啊,你最好嘴巴干净点,你给我听好了!你们离婚了,刘贵枝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她就是犯法也有国家法律制裁,用不着你管!相反,你打人就是犯法,打坏了,就是伤害罪!混蛋,听懂了吗?”
“可也用不着你管!”王春生反击着。
“这看什么情况,如果你再敢打她、骚扰她,再敢出口不逊,我就一定会管,谁叫我们是街坊了。”莫志刚豪不示弱。
“不服,是不是?那就过来比试比试。”莫志刚随即举起拳头晃动着。
王春生怎敢和莫志刚比试,莫志刚天天扛大锹抡大搞的,看似瘦弱,实则结实着呢,刚才那一招他已有所领教。
怎么办?打是打不过,可也不能这么狼狈地走开呀,能请神不能送神的,多叫人笑话啊,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这时周围已经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他索性一屁股坐地下,像泼妇一样哭嚎起来。
“我的天老爷啊,大家给评评理吧……”
有人喊来了二楞媳妇。
王春生看她的姨娘过来了,便抓住他姨的手哭嚎:“我的姨啊,你可坑死我啦,你给我介绍的是什么对象啊?这么多年,她就没有一天真心和我过日子啊!哦,哦,狗改不了****,这才离婚几天啊,她又在这里偷汉子了,他还叫那个野汉子打我……”王春生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莫志刚。
听到王春生在诬陷莫志刚,刘贵枝愤怒了:“王春生,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汉子?今天当着大伙的面,你给说说清楚,不拿出证据,我到法院告你诬陷!”
刘贵枝被打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她一直用手捂着。
王春生嘿嘿冷笑着,“嘿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心虚了吧,你说你们没有关系,那你凭什么给他送饺子啊?”
王春生今天是到二楞媳妇他姨家串门来的,往回走的时候,顺便瞄一眼刘贵枝的家,赶巧刘贵枝打扮的利利索索领着孩子走出来。
哼,臭****!看来这是离婚心情不错啊?在家里的时候,从来都不打扮,现在打扮成这样,一定是给谁看的!看来这是外边有人了,没准离婚前就有了呢。
想到这里,他的火腾地就串起来了。一想到自己还抚养了那么多年她和别人野合生的孩子,现在竟然还被她一脚踹开,就觉得窝囊。
他尾随在她们后边,看到她们娘俩有说有笑的,这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加上今天又喝了不少闷酒,在刘贵枝敲响莫志刚屋门的当口,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动了手。
二楞媳妇并不知道这中间的过节,她觉得她的外甥一定是太委屈,才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丢人现眼的。
只见她劈头盖脸地数落起刘贵枝:“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刘贵枝,我以前对你不错啊?你竟然恩将仇报,还指使老莫打我外甥!哎呀呀,当初我怎么瞎了眼竟把你介绍给我外甥?你和老莫看来就是一直都没断啊,这才回来几天就给送饺子?怪不得铁了心要离婚呢,原来这边一直在等着呢!”
二楞媳妇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引起了围观的个别村民的哗然。
她们指着刘贵枝议论:“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来离婚是外边有人了,那还整天装的可怜巴巴干什么?”
刘贵枝气得浑身颤抖,想说什么,竟委屈得什么也说不出了。只见她哇的一声哭起来,儿子高兴也跟着妈妈一起流眼泪。
莫志刚那个气啊,还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他真想和他们好好理论理论,可自己已经被卷进了是非之地,自己说话搞不好还要把事情弄糟。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当口,他发现美花也在场。
只见美花走到刘贵枝跟前对她说“不要理会他们,别气坏了身子叫别人看笑话。”接着她走到二楞媳妇跟前。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这事怪不得刘姨啊,是你外甥先动手打人的,而且是往死里打。他骑在刘姨的身上打,若不是老莫发现及时,给拉开了,今天没准就闹出人命了。”
美花接着弯腰去捡撒落在地上的饺子,然后她对二楞媳妇说:“这饺子其实是刘姨送给我的,那天我在卫生所里遇见了刘姨,说我最爱吃饺子了,遗憾的是家离得远,今年”破五“的饺子吃不着喽。想必刘姨记住了,给我送来了。结果我刚好不在,刘姨是看门上锁了,才送到隔壁老莫那的,可能是叫老莫转送给我的吧。你们误会了,你们叫刘姨受委屈了。”
美花一番花之后,二楞媳妇低头不语。
刘贵枝没想到美花会为自己解围,她止住了哭泣,泪眼婆娑地看着美花。
莫志刚受到了感动。看来,这孩子是很有正义感的啊!好孩子,爸爸谢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为我们担了责。爸爸高兴啊!爸爸看到了你的成长。
“别听她瞎说,弄了半天,全是你们的理了,他打人怎么还打对啦?”王春生不甘心地跳了起来,用手指着莫志刚。
“他怎么打你了,你的伤在哪里?还有刘贵枝,你过来,也让大家看看你的伤!”一个粗门大嗓的声音传过来,大家楞住了:高书记?高书记来了。
“打了就是打了,看什么伤?有什么可看的?你是谁?多管闲事!”王春生不屑一顾。
“今天这个‘闲事’我还真管了,因为刘贵枝现在是我们五道湾大队的社员。”高学文高书记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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