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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鸣岐山
“哼!”
尽管弘晴举止有礼,也无甚过激的言语,可在诚德帝看来,弘晴的强硬几乎就已是到了蛮横的地步,心中的火气自不免便大起了,只是怒归怒,诚德帝却是当着没胆子胡乱发泄出来,哪怕弘晴都已离开了大殿,诚德帝依旧不敢有甚过分之言行,也就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了事。
“皇阿玛息怒,且不知大哥所奏之章程究竟是怎生回事?”
诚德帝这等怒气勃发的样子一出,众阿们的眼神立马便尽皆热切了起来,显见都已看到了趁机下蛆的大好机会,只不过大多数阿哥都有所顾忌,并不想急着跳出来当出头鸟,然则四阿哥慎郡王弘景却显然无甚顾虑,但见其朝着诚德帝一躬身,已是昂然地出言询问了一句道。
“嗯……”
诚德帝尽管正值火头上,但却还是不敢对弘晴的本章随意置评,更别说呵斥了的,也就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一扬手,示意侍候在侧的李德全将弘晴的折子转给了弘景。
“荒谬绝伦,满纸铜臭,此章程断不可行!”
弘景满脸恭谦之色地从李德全手中接过了折子,飞快地翻阅了一番,当即便暴跳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便猛拍着面前的几子,一派义愤填膺状地便怒叱了一番。
“四弟慎言,莫忘了此乃御前。”
弘景这等咆哮之言一出,几位阿哥的脸色当即便精彩了起来,都想知晓那章程到底是怎生回事,不过么,大多数阿哥还是不想急着就此事表态,也就只是好奇地看着热闹,唯有三阿哥弘曦却是居心叵测地从旁呵斥了一句道。
“皇阿玛恕罪,是儿臣失礼了,然,儿臣也是被大哥的昏庸气晕了头,这才……”
三阿哥不呵斥这么一嗓子的话,弘景还真就不好将戏往下演了去,有了三阿哥这声假意的呵斥,弘景也就有了借题发挥的台阶,但见其假作满脸羞愧状地告了声罪,而后么,便已是毫不客气地将“昏庸”的大帽子往弘晴的头上扣了过去。
“哼,四弟说得没错,大哥那人嚣张跋扈,刚愎自用,生就一个不顾大体之性子!”
这么些年来,二阿哥弘晟可是没少吃弘晴的亏,心中对弘晴的恨意已是深到了极处,这一见四阿哥出面声讨弘晴,当即便来了精神,也不等四阿哥将话说完,便已是愤愤然地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皇阿玛,儿臣以为二哥所言虽是有些过了,可却也是实情,长此以往,朝纲不宁也!”
二阿哥话音刚落,五阿哥弘暹立马很是配合地接上了口,摆出了一副要与诸位哥哥们同进退之架势。
“五哥这话说得对,朝廷大事岂能如此擅专,儿臣以为此风断不可长!”
在座的阿哥虽只有六位,可个中却无一人与弘晴交好的,有了四阿哥的当头炮,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贬损着弘晴,这不,五阿哥话音刚落,七阿哥弘易又跟着高声嚷嚷了一嗓子。
“嗯……,此事待大朝之时再行议决好了,李德全,传朕旨意,将弘晴所奏之本章转军机处,明章发了。”
诚德帝尽管心胸不算开阔,但却绝非愚钝之辈,纵使是在火头上,也断然不会因着众阿哥们的群起声讨便晕了头,没旁的,自打跟弘晴对立以来,他诚德帝还真就不曾赢过一回,早就已是被打怕了的,自是不打算再无谓地跟弘晴交手过招,任凭一众阿哥们如何挑唆,他也不肯上当,但听其不置可否地闷吭了一声,一压手,止住了众阿哥们的瞎嚷嚷,不动声色地便下了旨意。
“喳!”
听着一众阿哥们在那儿摇唇鼓舌地怂恿诚德帝与弘晴开战,李德全心中当真是忐忑得紧,待得见诚德帝不曾上当,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自不敢稍有迁延,紧赶着躬身应了诺,疾步行下了前墀,将四阿哥随手丢在几子上的那本折子收了起来,二话不说地便出了大殿,自去军机处办理相关事宜不提。
“此章程可行与否,且留待大朝时议决好了,朕累了,尔等且都道乏罢。”
挨揍的次数多了,人自然也就学乖了,诚德帝这回可是铁了心不想再直接与弘晴死扛了的,不过么,这并不意味着诚德帝就会让弘晴轻松过了关去,但见其饶有深意地环视了一众儿子们,意有所指地吭哧了一声。
“皇阿玛圣明,儿臣等告退。”
一众阿哥们都不傻,又怎会听不出诚德帝话里的潜台词,脸色立马尽皆精彩了起来,只是诚德帝的逐客令已下,众人也自不敢多啰唣,也就只能是齐齐行了个礼,就此退出了大殿,各自找心腹手下商议行止去了……
“属下参见王爷!”
劳动力短缺一事干系重大,尽管已有了周全的计划,可弘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出了皇宫之后,便去了工部衙门,与诸般官员们就章程之相关安排紧急磋商了一番,会议从午前一直开到了黄昏,待得回到了自家府上,天都已是擦黑了,只是听得门房管事禀称曹燕山来了,弘晴也自顾不得用膳,一路便赶到了内院书房,方才刚转过门口处的屏风,听得响动的曹燕山已是忙不迭地抢到了近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老曹不必多礼,坐下说罢。”
曹燕山轻易不会出动,一旦出动,那一准是有大事发生,对此,弘晴自是心中有数得很,不过么,却也并未急着发问,而是和煦地虚抬了下手,客气了一句之后,又与陈老夫子打了个招呼,而后方才走到上首的文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
“启禀王爷,宫中内线传来消息,今日晌午,王爷离开皇城之后,四阿哥当庭发作……,另,据查,四阿哥已传下了命令,让其门下准备动本弹劾王爷,并已与二、三两位阿哥私下沟通,意图串联。”
曹燕山向来行事干脆,卜一落了座,立马便将所探知的消息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重点着落在弘晴离开乾清宫之后所发生的那群起攻击的那一幕上,尽管其口才算不得大佳,可大体上却是将诸阿哥们的表现都一一点明了出来。
嗯哼,老爹这回算是学聪明了,有趣!
弘晴静静地听着曹燕山的描述,心底里却是飞快地盘算了起来,瞬息间便已猜透了诚德帝的算计之所在,无非是打算鼓动一众阿哥们向他弘晴发难,而诚德帝自己却是退居幕后,以仲裁者的面目出现,玩上一把偏袒的把戏罢了,对此,弘晴自是早有预料,也并不反感,没旁的,若说打击诚德帝弘晴或许还有些顾虑,可要说到对付一众阿哥们么,弘晴却是断然不会有甚手软的。
“老曹辛苦了,且传本王之令,继续严密监视四阿哥,无本王之令,切不可轻举妄动,另,着即将刑部近来之阴晦勾当整理出来,本王要用。”
尽管心中已是有了算计,不过么,弘晴却并不急着说出口来,待得曹燕山禀报一毕,也就仅仅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属下遵命。”
弘晴既是有令,曹燕山自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就此退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九龙夺嫡 第1009章 一摁到底(一)
“王爷可是已有了打算了么?”
曹燕山去后,始终默默不语的陈老夫子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1≮,w≮ww.≦om
“呵,徒儿就知道瞒不过师尊,既是有人要挑头闹事,那就别怪徒儿心狠了。”
只一听陈老夫子的问法,弘晴立马便知陈老夫子已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却也并不以为意,笑呵呵地便给出了答案,不过么,却并未详细解释具体之行事步奏,此无他,概因弘晴很清楚的是——以陈老夫子之睿智,用不着细说,他也能算到个中之关窍。
“嗯,注意分寸便好。”
这一听弘晴说得如此之坚决,陈老夫子也自不好再劝,也就仅仅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句了事,只是眼神里却是微微透着股别样的意味。
“师尊放心,徒儿自会警醒,断不会有所差池的。”
陈老夫子的回应虽是平淡,可弘晴却是能敏锐地察觉到这等平淡背后隐藏着的担忧,只不过弘晴却并不打算退让,也就没再多言解释,仅仅只是温和地一笑了之……
“先生,让您久等了,今儿个老四请客,学生也是不得已,只得去应酬上一回,累先生在此久候,实学生之过也,还请先生恕罪则个。”
天都已是彻底黑透了,然则陆纯彦却并不曾去休息,兀自盘腿端坐在几子前,手捧着本厚厚的折子,就着昏黄的灯火,正自看得入神,却听一阵颇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中,一身酒气的三阿哥已是晃晃悠悠地从屏风处转了出来,但见其脚步漂浮地行到了陆纯彦的身前,一拱手,满脸歉意地扯了一句道。
“三爷且请坐罢。”
陆纯彦微有些洁癖,自不免被三阿哥身上的酒气冲得眉头微皱,不过么,倒也没多说些甚子,也就只是不咸不淡地点头致意了一下。
“喲,先生看的可是老大那厮的折子,呵,老大那家伙就喜欢标新立异,得,这回好了,老四可是铁了心要跟老大弄上一场,今儿个便是召我等前去商议的,说是要一体而为,给老大来上个狠的。”
三阿哥大步行到了几子前,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陆纯彦的对面,一抖手,弹开了手中拽着的折扇,一边煞是潇洒地摇着,一边嘻嘻哈哈地瞎扯着。
“嗯,三爷打算如何做了去?”
陆纯彦并未对三阿哥的话语加以评述,而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
“不瞒先生,学生以为此事成算不大,了不得也就只能恶心一下老大罢了,要想成事,怕是难了,也就老四想出头想疯了,他爱如何便如何好了,学生可不想跟着瞎折腾,姑且看着也就是了,嘿,不止学生是这么个想法,想来老二、老六几个也不例外,老四今儿个的客怕是白请了。”
三阿哥这大半年来,靠着陆纯彦的暗中绸缪,早已将八爷所遗留下来的势力尽收囊中,不仅如此,还在其所管的户部里拉拢了一大帮的心腹手下,羽翼虽已是渐丰,只是自忖还不是弘晴的对手,自是不愿急着跟弘晴来上个硬碰硬的,再说了,他与四阿哥原本就不是一路人,自不愿帮着其出头,这会儿听得陆纯彦见问,嬉笑间便好生讥讽了四阿哥一把。
“三爷能这么想便好,四阿哥自以为猜到了圣意,殊不知死之将至矣!”
三阿哥话音方才刚落,陆纯彦的脸色陡然便是一肃,声线阴冷地便给出了个令人惊悸不已的判断。
“啊,这……”
三阿哥虽是料定四阿哥必然不能成事,却万万没想到四阿哥的抗争居然会惹来弘晴的狠手,当场就被震得个七晕八素,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三爷不信么?也罢,姑且等着看好了,下一大朝之际,便是四阿哥倒台之时,谁若是跟着其瞎折腾,那一准得跟着吃挂落。”
陆纯彦压根儿就没在意三阿哥的惊诧,阴冷地一笑,给出了个更进一步的断言,顿时便令三阿哥忍不住便打了个寒颤。
“先生,当不致于罢,老大那厮……”
三阿哥虽是惊诧于陆纯彦的判断,但却并不完全信服,毕竟这些年来,弘晴一直都很低调,哪怕诚德帝几番下黑手,弘晴也都忍了下来,并未以武力来行逼宫之事,正因为此,三阿哥心底里自不免以为陆纯彦所言未免有些个太过耸人听闻了些。
“嘿,三爷莫非以为仁亲王是甚善人不成,那可是只猛虎,不动则已,一动便要吃人,三爷若是忘了这一条,早晚命丧其手!”
这一见三阿哥如此反应,陆纯彦的嘴角边立马露出了丝讥讽的笑意,毫不客气地便给了三阿哥一记当头棒喝。
“先生教训得是,学生知晓该如何做了,且就让老四自己去找死也好。”
听得陆纯彦这般说法,三阿哥自不敢再提出甚质疑之言,好在他原本就没打算跟四阿哥联手,倒也不致于有甚心理障碍可言,很是恭谨地便认了错。
“知晓么?三爷若是真知晓,便不会说出这等话来了。”
三阿哥的认错态度倒是端正得很,可显然并不是陆纯彦想要的结果,这不,其话音方才刚落,陆纯彦便已是毫不客气地又讥讽了其一句道。
“先生,您之意是……”
陆纯彦这么一说,三阿哥当即便被绕糊涂了——先前陆纯彦可是说过了,谁跟着四阿哥闹事,都难免受牵连,那袖手旁观也就是了,总不能跑去帮着弘晴罢,那也未免太扯淡了些。
“三爷可曾发现今儿个陛下的态度有些不对味么?”
陆纯彦并未直言解释,而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
“唔……,是有些奇怪,皇阿玛明明甚是不喜老大那份章程,却并无一言以反对,唯言语间暗示我等兄弟起而抗争,莫非……”
三阿哥并非愚笨之辈,经得陆纯彦这么一提醒,他立马便察觉到了些蹊跷,只是并不敢全然肯定,言语间自不免也就颇显保守了些。
“三爷说对了,圣心变矣,其忌惮仁亲王之立场虽不曾有所更易,然,所欲采取之手段却已是截然不同往日矣,此无他,仁亲王太过强势,陛下恐其行玄武门旧事,故,不愿再与之正面冲突,转而利用诸方势力加以牵制,至于他自己么,不过是想当一拉偏架之仲裁罢了,却也无甚稀奇可言。”
陆纯彦这回倒是没再卖甚关子,虽不曾给三阿哥甚具体的建议,可言语间却已是明白无误地点出了诚德帝立场转变的根由之所在。
“不错,当是如此,若非先生道破,学生兀自蒙在鼓里矣,既如此,倒是有可利用处,只是……”
听得陆纯彦这般说法,三阿哥当即便起了渔利之心,只是话到了嘴边,突然间又想起先前陆纯彦给出的论断,自不免担心自己也会落得个如四阿哥般的下场,话说到了半截,便就此打住了。
“三爷无须顾虑太多,且先让四阿哥去打头阵,待得其倒了台,便是三爷动手之时,成败无所谓,只消陛下能看到三爷的心便可。”
三阿哥这等吞吞吐吐的样子一出,陆纯彦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不过么,并未急着解释个中缘由,而是先行给出了个建议。
“嗯……,行倒是行,只是老大那厮若是再下狠手,那……”
三阿哥如今虽已是有了不小的势力,可总体来说,比之弘晴还差得尚远,自是巴望着能从诚德帝处得到些实际的支持,只是要他直接去跟弘晴死扛么,三阿哥的底气还真不是太足。
“三爷过虑了,仁亲王之所以会拿四阿哥来作法,不过是打算杀鸡儆猴罢了,却也无甚稀奇可言,但消不被其吓住,万事大有可为哉,所谓可一不可再,便是这么个理儿,除非仁亲王愿背负无穷之骂名,否则的话,他是断然不敢接连对诸阿哥们下狠手的,而这,便是三爷可利用之处。”
不等三阿哥将话说完,陆纯彦已是一压手,神情淡然地便将形势细细地分析了一番,顿时便听得三阿哥精神大振不已。
“先生所言甚是,学生受教矣,只是具体该如何行事,学生尚无头绪,不知先生可有何教我者?”
三阿哥虽已是定下了插手其事的决心,可要说该如何阻击弘晴么,却是找不到甚可行之策,哪怕他靠着宫中的内线之帮助,早早便已将弘晴所提交之章程副本搞到了手中,也大体上看了一遍,可凭其才学,却是无法从中找出甚可供攻击的靶子,这会儿也就只能是将指望着落在陆纯彦的身上。
“此事不急,且先让四阿哥去打个先锋,我等再随机应变也不迟。”
自打午后拿到了章程之后,陆纯彦已是足足研究了两个多时辰,试图从中找出些可攻击之把柄,所得虽不能说没有,却也少得可怜,实不足以掀起一场强劲之攻势,对此,陆纯彦也自头疼得很,当然了,这话,他却是不会说出口来的,也就只是含糊其辞地给出了个答案。
“那好,姑且先就如此也罢。”
这一见陆纯彦不想细说,三阿哥也自不好再往下追问个不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便即就此应承了下来。




九龙夺嫡 第一千零八章 一摁到底(二)
“先生,如何了?”
夜已是微微有些深了,偌大的雍亲王府已是沉浸在一片的漆黑之中,唯有内院书房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一身白袍的邬思道盘‘腿’端坐在几子前,手捧着本厚厚的折子,就着烛台边,细细地翻阅着,时不时地还在一旁的白纸上写写画画地计算着,眉宇间满是凝重之‘色’,这都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也没见其有甚言语,端坐在侧的四爷虽等得心焦不已,却也不敢出言打断邬思道的思忖,也就只能是无奈地等着,直到见邬思道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四爷这才赶忙出言问了一句道。。更新好快。
“仁亲王果然大才,若不论道德文章,光就此章程本身而论,瑕疵虽有,却少,权责利皆细定分明,环环相扣,确是可行之策。”
尽管四爷问得含糊,可邬思道却是清楚四爷想问的是甚,无非是想知道这么份章程里是否有可供攻击之破绽罢了,对此,邬思道也只能是遗憾地给出了个说明。
“嗯……”
四爷算是个实干之人,又曾管过户部,对实务自是不陌生,早先翻阅章程之际,便已知此章程结构严谨,难以从中找出甚大的‘毛’病来,至少他本人是办不到的,也就指望着邬思道能有个说头,可这会儿一听邬思道也是这么个判断,四爷的心气立马便低落了下去,也无甚言语,仅仅只是闷哼了一声了事。
“呵,王爷莫非真打算跟着四阿哥一道闹腾上一场么?”
四爷是不吭气了,可邬思道却并未就此作罢论,但见其轻笑了一声,语带戏谑之意味地便调侃了四爷一句道。
“这……”
四爷原先无疑是有着这等想法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通过内线去将弘晴所上之章程副本找来研究,可眼下么,既是找不到甚可动猛烈攻势的把柄,四爷参与其中的心也就淡了去,只是不甘之心还是有的,可这一见邬思道问得蹊跷,四爷的心不由地便是一突,迟疑着不敢作出个明确的表态。
“王爷若是真这般想,那就离倒霉不远了。”
四爷这等迟疑的态度一出,邬思道嘴角边的讥讽笑意立马便更浓了几分,毫不客气地便给了四爷一记当头‘棒’喝。
“嗯?先生之意是……”
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四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搞不懂邬思道此言何意,不得不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应是已注意到了,陛下之立场已然转变,在仁亲王的绝对强势面前,陛下已不打算再做出甚强硬打压之蠢事,若非如此,今日他也不会对仁亲王的章程不置一词,此无他,陛下不过是打算当一拉偏架之仲裁罢了,如此明显之做派,但消不是瞎子,都能看得个通透,以仁亲王之大才,又怎可能会被‘蒙’在鼓里,王爷以为然否?”
邬思道神情淡然地笑了笑,言语平和地先行分析了一下总体之时局变化。
“嗯,先生所言甚是,若非如此,四阿哥也不会表现得如此之活跃,此不过是打算投机邀宠罢了,应不致令弘晴小儿大动干戈罢?”
四爷原就是个‘精’明人,虽不曾亲身参与今早的那场议事,可听过了二阿哥的转述之后,心中其实已是有了个明确的判断,也正是因为此,他才想着看能否也跟着投机上一把,至于说会因此倒霉么,四爷却是不曾去考虑过,对邬思道的论断,自也就不是太信服。
“王爷可是以为仁亲王前几回都不曾下狠手,此番亦然如此么?嘿,若真是这般想法,王爷离败亡也就不远了,别忘了猛虎终归是猛虎,哪怕趴在窝里不动弹,那也断不会改了吃人之本‘性’,前几回之所以不动,那是因出手的人是今上,仁亲王心有顾忌,至于此番么,既是今上要当一偏心之仲裁,为震慑诸方故,仁亲王下狠手乃是必然之事矣。”
邬思道‘阴’冷地一笑,直言无忌地便点破了此番弘晴必然会下狠手之关窍所在。
“原来如此,也罢,小王姑且坐观便好。”
听得邬思道这般分析,四爷的心气立马便消了去,左右他此番也只是想着敲敲边鼓而已,有一枣、没一枣,都差不了太多,就算放弃了,四爷也不觉得有甚太大的遗憾。
“坐观?呵呵,如此掌权的大好良机,王爷岂可坐观了事!”
四爷丧气的话语方才一出,邬思道立马便抚掌笑了起来,给出了个令四爷惊喜‘交’加的论断。
“这……”
自打康熙末年,老爷子收权之后,四爷便没了差使,而诚德帝登基以来,更是不遗余力地排挤一众兄弟们,到了如今,四爷已然是闲王一个,手里无权,在朝廷中说话也就毫无分量,哪怕弘历得以复出,四爷的境遇也无甚太大的改变,对此,素有雄心的四爷自是不满得很,早有心要寻机再次掌权,可惜一直没能抓到机会,此际一听邬思道这般说法,‘精’神立马便是一振,但却并不敢相信机遇会在眼前,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王爷可是不信么?”
邬思道显然是打击四爷上了瘾了,哪怕四爷失态若此,他也浑然不以为意,笑嘻嘻地便问了一句道。
“小王愚钝,还请先生指点‘迷’津则个。”
只要能抓住复出的机会,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四爷也不会有甚含糊的,至于邬思道的戏谑与调侃么,这么多年下来,四爷早就习以为常了的,却也并不放在心上。
“呵,很简单,只消在朝议时帮着仁亲王一把,便足可成事矣!”
邬思道显然很是满意四爷这等谦逊的态度,也没再卖甚关子,笑呵呵地便出言提点了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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