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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疏影
不知不觉间,围在杨澜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站立在场中的人也越来越少,摔倒在地翻滚着叫疼的人却越来越多。一开始,那些家伙心里面还念着十两纹银,没有注意到这些,然而,当惨叫声越来越多,呼喝声越来越少后,他们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这情况,手脚也就渐渐慢了下来,人们不再争先恐后向前冲去,都恨不得身边地同伴去打头阵。
大家都这样想,于是,没多久,场面就冷清了下来,一干人围着杨澜,却不敢主动上前动手,当杨澜向前时,一些人竟然开始往后退缩。
一时间,人人胆寒。
至于客光先等人,很不幸地成为了被人遗忘的一群,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杀气腾腾,威风八面地书生便是先前那个满脸是笑,温和可亲的书生吗?
有的人不时抬起手来,擦拭自己的眼睛,莫非是看花了眼?
杨澜停下脚步,拿着哨棒,顺手把半跪在地上惨嚎的一个家伙拉过来,用哨棒的一头轻轻敲着他地脑袋,那人不敢反抗,像死狗一样耷拉着脑袋,任由杨澜为所欲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
“你们这群人渣啊!为什么就是不肯坐下来,好好地讲讲道理呢?看来,还是缺乏家教啊!俗话说得好,黄荆棍下出好人,这么一来,小的时候你们也就是被打少了,今儿个,我就代替你们的老父母教训教训你们,教你们学一个乖,明白万事都要讲道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这个至理名言。”
杨澜一边有节奏地用哨棒敲着某人的脑袋,一边环顾当场,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语气摇头晃脑地说出了那番话。
金毛狮听在耳内,肺几乎都气炸了!
可惜他作为振威武馆的馆主,却只会几下三脚猫功夫,武馆只是噱头,用来召集地痞流氓的借口,在这个演武场内,真正的高手另有其人,那人是他背后的主使派来协助他地,原本,他还想靠着自己地力量办成这件事,不过,看来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严师傅!劳烦您了!”
他朝旁边的一个五短身材地中年人拱了拱手,那个中年人微微颔首,神情凝重地走了出来,来到了杨澜的面前,相距五步左右。
一阵风从他们中间掠过,落叶,尘埃,细沙,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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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四十五章 讲道理的威力
严师傅整了整衣襟,将衣衫下摆扎在腰间,接下来,把哨棒斜靠在身上,一只脚提起,盘在另一只腿的小腿上,然后,举起双手,虚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向杨澜行了个武者的拱手礼,沉声说道。
“在下山西严正中,未请教”
教字出口,他抬起头,正想问杨澜高姓大名,然而,就在他抬头之际,一团黑影向他迎面砸来,夹杂着凛冽的寒风。
“哎呀!”
声音脱口而出,原本的想说的话强行咽下了肚,转而换成了一声惨呼。
严正中躲闪不及,被杨澜当头一棒击中面门,若是用上全部的力道,这一棒,严正中不死都要重伤昏厥,然而,不知道杨澜是故意手下留情,还是因为他追求速度,减缓了力道,这一棒只是打得严正中一个踉跄,眼前金星乱冒,从额头到鼻梁,直直地烙下了一条可怕的红痕。
下意识地举起哨棒,头昏眼花的严正中朝前撩去,这一棒漫无目的,自然挥了空,同时,他的下肋又被击中了一下,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呼,他向一旁跌跌撞撞地扑去,等他稳定好身形后,又被杨澜一棒击中。
在旁边人的眼中,那个严正中就像是个大陀螺,杨澜手中的哨棒则是鞭子,每一下,必不落空,总会抽到严正中身上,让他随着棍棒的方向翩翩起舞,不时,严正中嘴里还发出让人心慌的惨呼声。
“请教?教什么教?先教而后请?先请而后教?”
杨澜一边用哨棒抽着严正中,一边像念经一般嘴里念念有词,那声音钻入严正中的耳朵,就像夏日里数千只苍蝇在他耳边飞舞,嗡嗡作响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不讲武者道义!
太过分了!
严正中满脑子都是愤慨和委屈。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呢?还是个饱读圣贤书地书生。不能够这样啊!大家要讲规矩才行啊!就算是动手。也该先喊一二三啊!怎么能招呼都不打就开干呢?这是那些蛮夷才能干得出地事情啊!
一个人。不能无耻成这样啊!
这句话在严正中脑海中翻腾。若不是。他被杨澜揍得鼻青脸肿。天昏地暗。这话早就脱口而出了。现在。因为忙着挨揍。没有时间表达他地愤慨啊!
于是。他更加愤慨了!
什么章法。什么招式。什么动静之间。什么节奏。严正中统统不要了。他挥动着手中地哨棒。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力地挥舞着。前后左右。上上下下。舞得是密不透风。一边挥舞哨棒。他一边呼呼地喘着粗气。面色铁青。双眼茫然。状似疯癫。
不管是金毛狮地人,还是客光先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场景。怎么看,也像是在观看一场猴戏,严正中是猴子,杨澜则是那耍猴的人。
冷静!
严正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老者的形象,那是他地授业恩师,师傅常常教导他,在临阵对敌之际,一定要保持头脑的冷静,若是不然。便会被别人玩弄于指掌之间。这一会,就在他发疯癫狂的时候。他的师傅站出来了,扳着一张终年不变的扑克脸,厉声指责他,要他冷静。
冷静!我冷静你妈!
严正中大声喘着粗气,用力挥舞哨棒,似乎这样就能把师傅赶出脑海,似乎这样,就能免遭那个无耻之人的蹂躏!
然而,实际情况是什么呢?
不管严正中将哨棒舞得有多急,不管他的招式有多精美,不管他速度有多快,杨澜地手中的哨棒总能找到空隙,从中而入,抽到严正中身上,这棍棒的力量还是老样子,只是把严正中抽得生疼,却不致于让他有什么严重到危急生命的伤势。
面对严正中的反击,杨澜却丝毫无损,不管严正中每一次挥棒的力量有多大,若是打不到人身上,又有何意义呢?
“左边!”
杨澜挥动哨棒,嘴里念念有词。
“砰!”
严正中的左肩挨了一棒,杨澜叫左边,他偏要去挡自身的右边,于是,实打实地中了一棒。
“都说了是左边,你非要挡右边,你这人,为什么就是,就是不听话呢?”
“啊!”
严正中发出一声怒吼,将哨棒当做长枪,猛地朝杨澜捣去,这一下,自然也是落空了。
对严正中来说,身体的痛苦算不了什么!从杨澜嘴里钻出来的话语才是他最为痛恨地!和身体相比,心灵上所受到的荼毒才是足以让人疯狂的!
“右边!”
又是一声轻呼,虽然不想听,但是却由不得严正中,这会儿,他没有时间去弄点东西来将耳朵堵上。
“砰!”
严正中地左肩挨了一棒,这一次,他选择相信了杨澜的提醒,提着哨棒去挡自己的右边,然而,杨澜偏偏打的是他的右边,于是,左肩又实打实地中了一棒。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谁?我是你的敌人啊!敌人地话你都相信,难道你师傅在教你习武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兵不厌诈的道理!你师傅要是没有告诉你,那就是你师傅蠢,你师傅要是告诉过你,那就是你蠢”
在后世,杨澜看过一部大话西游的电影,觉得电影中的唐僧很有爱,或许是因为自己平时沉默寡言,所以,他喜欢那个里嗦总是有不少话说的唐僧,最欣赏在唐僧那不着边际的东拉西扯下,别人痛不欲生的表情,看了许多次,每一次都笑得前仰后合。
只要是人,不管经过多么残酷的训练和洗脑,他仍然会有着自己地情感,只是平时被压抑得厉害而已,有时候,这些情感会通过某些奇怪地途径发泄出来,在后世,杨澜排遣自己压力的途径就是看电影,让灵魂一时间沉溺在那荒诞不经地世界中,获取片刻的放松。
因为想起了那部电影,杨澜很有兴致当一回唐僧,故而,在和严正中的交手中,特地戏耍对方,唧唧歪歪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废话。
这个杀伤力是巨大的,不仅严正中惨遭荼毒,旁边的那些人同样逃不过去,一个个像痴呆儿般茫然地盯着杨澜,无非敌我,皆是如此。
“啊!”
严正中终于忍受不了啦,彻底暴走,他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哨棒远远地抛了出去,然后,双手抱头,猛地蹲在地上,大声喊道。
“王八蛋,我不活了,你打死我算了!”
说罢,抱头呜咽痛哭起来。
这一下,旁观的人更是呆若木鸡,一个个张着大嘴,眼神呆滞。
这也太强大了吧!
杨澜停下了手,将哨棒当拐杖支着,他望了望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我早说过,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你们看,讲道理还是可行的嘛!我和这位严师傅讲了这么久的道理,他不是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所以说,有争执不可怕,只要能讲道理就是了,打过来,打过去的多没有意思,和谐啊!我们大明朝需要的是和谐!”
说罢,他转而望向金毛狮,单手倒提哨棒,缓缓向他行去。
“这位黄毛兄,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不待杨澜走近,仍然站立着没有被他打倒的那些家伙纷纷躲避,就像杨澜是恶鬼一般,这时候,不管金毛狮如何催促,甚至加大了赏银的额度,那些人依然不为所动,在他们心目中,对面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上!”
眼看尘埃落定,这个时候不跳出来捡果子更待何时?客光先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随他一起,前去痛打落水狗。
当这些家伙冲上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瞧了杨澜一眼,见杨澜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大声高气,得意洋洋地向金毛狮及其手下冲了过去。
杨澜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金毛狮这样的小角色他并未放在眼中,他的目标另有其人。
就算是在和那些家伙厮杀,杨澜仍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能感觉到有人藏在后院左侧的一间屋子内,通过打开了一丝缝隙的窗户偷偷地观望着外面,当他将那个愚蠢如猪的严师傅打翻在地之后,那目光消失了。
金毛狮带人来巧夺天工捣乱,幕后一定有主使者,这个躲在一旁偷窥的家伙多半就是那个主使者,甚至,杨澜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断不能让他就这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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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四十六章 圣教子弟
罗家胜猫着腰,沿着墙角往前急行,风从前头掠过,带来了墙边树丛的呼喊声,呜呜,仿佛在哭泣一般。
离开这里!
快点离开这里!
罗家胜记得振威武馆有一个后门,就在这段院墙,只是,不知道是在树丛那头,还是在树丛这头,这树丛还真是讨厌,面积虽然不大,却藤蔓丛生,行来甚是艰难,让他心急如焚。
罗家胜今年三十岁,身份为郑国泰府上的五管家,为其打理京城的一干生意,一向深得郑国泰信任,前段时间,因为他经营的家具店生意下滑,他决定前来挖巧夺天工的葛明辉师傅,不想却碰了个大钉子,巧夺天工换了个主人,一个十足的愣头青,打乱了他的计划。
仗着国舅爷郑国泰的声威,生意场上的罗家胜巧取豪夺,无所不为,一向占尽便宜,自然,不会甘心吃这个亏,不过,他也并非鲁莽的人,既然,巧夺天工换了主人,在展开行动前,他决定先把这个新店主的底细打探清楚。
那天那个带着保镖的小公子后来一直没有出现,罗家胜无从了解他的身份,不过从对方的气度可以看出来,必定是某位大臣,或是某个勋贵府邸中的少爷。
如非万不得已,罗家胜不会去和对方作对,毕竟,郑国泰虽然财雄势大,在这京城,也有他得罪不起的人,若是罗家胜惹了麻烦,他才不会出面来保护罗家胜这样的棋子。
后来,朱由校不再出现在巧夺天工,罗家胜长长松了一口长气。他认为对方只是激于一时义愤,才站出来说话而已,并非他真的具有多么强烈的正义感。这些公子哥,玩心正重。现在,恐怕有别的好玩的玩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不再前来。
至于杨澜地底细,很容易就能打探清楚,虽然,杨澜是参加今科会试的举子,也算是上等之人,在平民百姓眼中的确尊贵异常,然而。在见惯了达官贵人地罗家胜,他却算不了什么!
一个外地的举子,不知天高地厚,强行出头,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既然无法从巧夺天工那里把葛明辉挖来。那么。把这家店子弄垮就是了。这也是一样地效果。
一向以来。振威武馆地金毛狮都为罗家胜做这样地事情。因为这些家伙捣乱而关门结业地店铺比比皆是。
凡是罗家胜认为威胁到自家生意地店铺。若是没有什么强大地背景。基本上都会遇见金毛狮等无赖汉地骚扰。背后地始作俑者正是罗家胜。郑国泰在京城地产业便是如此兴旺起来地。
对付换了新东家地巧夺天工。罗家胜也决定用这种办法得知杨澜雇了一个地痞混混帮他看店后。而且那混混背后地人正是和金毛狮相互看不过眼地另一批无赖汉地头目客光先。罗家胜特意为金毛狮出谋划策。故意将侯国光打伤。然后引客光先自动踏入陷阱。
为此。他还特意将郑府地护院师傅严正中请了出来。让他特意来对付据说力大如牛地客光先。
罗家胜没有料到杨澜会亲自前来。同样。他也万万猜不到杨澜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地高手。百来个壮汉手持棍棒围攻他。不仅无法伤他分毫。反而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落花流水。
这也太夸张了吧?
莫非对方是长坂坡前在千军万马中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转世,一样是英俊地小白脸。一样武艺高强。
当罗家胜瞧见自己心中的王牌严正中严师傅竟然被杨澜一阵暴打弄哭之后。他彻底胆寒了,立刻悄悄离开容身的小屋。从事先选定的逃跑路径溜走了,至于金毛狮和严师傅,以及金毛狮的那些手下,他管他们去死!
人嘛,只要能顾着自己就行了,这是罗家胜生存在世的不二之道。
绕过一颗槐树,眼前豁然开朗,罗家胜地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他瞧见了那扇院门,那是他求生的通道,那扇门在他眼前,远比一个正徐徐解衣的天姿国色的美女更有魅力。
罗家胜嘎嘎笑着,得意之极,他疾步冲向那扇院门,就像守财奴向一个装满雪花银的大箱子奔去一般急切。
院门是锁着的,不过,那锁头已经非常老旧了,罗家胜上前拉扯了一下,当然,光凭他自己,用手是无法将锁头拉断的,目光在四下寻觅,他眼睛一亮,在墙角发现了一块板砖。
无坚不摧,唯有板砖!
罗家胜面露喜色,紧赶两步,拾起那块板砖,然后重新来到院门前,举起板砖,用力向锁头砸去。
第一下砸偏了,他慌忙再次将板砖举起来,第二下砸中了锁头,只是,这一下还不足以将锁头砸开,他朝地上呸了一口,吸了吸鼻子,高举板砖,然而,这一下,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有人在他身后说话。
“很难吗?要不要我帮你!”
杨澜出现在罗家胜的后面,无声无息,就像一直就站在那里一般,他脸上带着微笑,单手持棒,哨棒的一端搁在罗家胜地肩头上。
“这位兄台,我们是不是见过面?要不,请阁下转过来,让鄙人仔细瞧瞧如何?”
话音落下,搁在罗家胜肩头地棒头往下一沉,罗家胜双腿一软,一不小心,差点跌倒,就在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地时候,棒头上传来的力道又是一松,他踉跄了一下,随后站定。
胸腔里面就像有什么堵住一般,沉甸甸的,罗家胜只觉得呼吸困难,每一下呼吸都是那么的艰难,先是双腿,双手。然后全身都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他哆嗦着,慢慢转过身。
“哟!那次阁下就说我们要再次见面。阁下真有先见之明,如今,我们不是就见面了!”
杨澜笑着说道,收回搁在罗家胜肩头的哨棒,用棒头在罗家胜的胸口点了点,罗家胜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靠在身后的木质院门上。
面对着杨澜。罗家胜脸上同样浮现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就像被嫖客暴打一顿还不得不媚笑承欢的妓女。
“杨公子!近来可好?”
他强作镇定,向杨澜拱拱手,打了个招呼,就像是在大街上偶遇一般。
杨澜把哨棒收回,拿在手中,就像拿着一把折扇一般轻巧,他笑着望着罗家胜说道。
“看来。阁下对杨某人很是挂念啊!承情,承情!不知阁下能否告诉鄙人高姓大名?作为朋友,若是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晓。这可不礼貌啊!”
罗家胜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脑海里不停地想着如何脱身,他抱拳说道。
“好说!好说!贱姓罗,双名家胜。”
“罗家胜?”
杨澜轻轻念了念罗家胜地姓名,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记得你是郑国泰郑大人府中的管事。为何姓罗,而不是姓郑呢?”
罗家胜沉默了片刻,确认这个问题不存在什么圈套后,他出声答道。
“小地并非郑家的家生奴才,也没有将自己卖身给郑家,我只是为郑大人做事情而已,虽然,按理还是该改姓为郑,不过郑国泰大人慈悲为怀。没有强行让小的改名。仍然让小弟保留原来的姓氏。”
杨澜沉吟片刻,说道。
“这么说来。郑国泰大人还是一个好心肠的大人啊!”
罗家胜点点头。
“郑国泰大人对我们这些小的们也还不错,的确如公子所说,是个好心肠地人!”
“是吗?”
杨澜似笑非笑地盯着罗家胜。
“这么说来,这次也是郑大人派你来的?”
“不!”
罗家胜慌忙摆手,矢口否认,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事情牵扯到郑国泰身上,谁又晓得对方有没有设下什么圈套,只是,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振威武馆内,莫非是来打酱油?
“说吧,你干嘛怂恿那个黄毛来砸我的店,莫非郑大人和你罗管事就是容不下一家巧夺天工?区区一间家具店而已,值得如此费心劳神吗?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没有!绝对没有什么蹊跷!”
罗家胜一边摇头,一边摆手,面色惊惶,他猛地跪倒在杨澜面前,连连叩首,大声哭喊起来。
“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一切全是小的过错,不该贪心,不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胡作非为,只是,郑国泰大人并非像小的刚才说的那样心慈手软,宽宏大度,帮郑大人做事容不得你有半点差错啊!小的为郑大人管理京城的几间店铺,赚到钱是分内事,若是赚不到钱,小的便要挨打受骂,这不是人过地日子啊!”
呜咽了两下,罗家胜继续说道。
“本来,小的管理的一间家具店生意还行,然而,巧夺天工挖走了许多客源,那间家具店地生意每况愈下,郑国泰大人对此分外震怒,若是小的没有办法挽回这个局面,结果不言而喻,郑府,每个月都会打死一两个不听话的下人啊!小的不想死,这才出此下策,希望能搞垮巧夺天工,把客人都拉回来!”
说罢,罗家胜用力地磕着头,脑袋在泥地上相撞,砰砰作响。
“公子,看在小的如此可怜的份上,放小地一马吧,小的必定为你效犬马之劳!”
“哈哈!”
杨澜大笑起来,将手中的哨棒丢到一旁,他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就像开了一个极其好玩的玩笑一般。
“罗管事,我的罗家胜管事,你还是起来吧!让你看看,我手中拿的是什么?”
罗家胜抬起头来,擦了擦泪眼婆娑的眼,仔细地盯着杨澜手中拿着的物事,那是一块涂着黑漆地令牌,令牌地四角刻画着莲花一般的图像。
“哦!”
罗家胜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地神色,他指着满脸带笑的杨澜,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不知不觉就站起身来。
“原来阁下也是圣教子弟!不知在哪位菩萨座下效劳!”
罗家胜向杨澜行来,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停下脚步,笑容在脸上凝集,变得僵硬无比,在他前面,杨澜已经收起了一瞬之前的笑容,而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里面,充满了讥诮。
“啊!”
罗家胜惊呼一声,面色转而变得惨白。
他指着杨澜,手指不停地颤抖,勉强从嘴里吐出几个音调,却很难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不需要听他说什么了,只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有多害怕了!
杨澜手中的这块令牌来自死去的徐福,当初,罗家胜在巧夺天工店子内逼迫祝富贵的时候,杨澜和朱由校恰逢其会,阻止了罗家胜。当时,在罗家胜的腰间便别着这样一块令牌,当然,他这令牌并非明明白白地摆在腰间,而是藏在腰带里面,这并不是他不谨慎,要怪就怪杨澜的眼睛毒辣,些许的细枝末节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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