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梧桐疏影
见到死去的徐福身上的这块令牌后,杨澜立刻将它和罗家胜联系起来,今天,拿出来诈了罗家胜一下,果不其然,罗家胜上了这个大当。
真相拆穿之后,罗家胜仰天向后倒去,强烈的恐惧摧垮了他的神智,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此昏了过去。
“哼!”
杨澜冷笑了一声,就算罗家胜昏迷过去了,也只能躲过一时,终究躲不过一世,杨澜觉得自己网到了一条大鱼。
圣教子弟?
圣教?邪教吧?
既然是邪教人员,他们依托在郑国泰这样的权贵之家中,必定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若是能搞清楚这邪教的底细,现在虽然不知道能做什么,未来,或许会派上用场吧?应该有这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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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四十七章 高中
门大开,院子里挤满了人,热闹异常。
几个身着号衣的衙差手持黄榜笑逐颜开地在说着什么,不一会,杨庆上前来,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那几个人,将他们打发了出去,衙差手中的黄榜则留了下来,供奉在中院大厅的香案上。
杨庆点上了三炷香,香气缭绕,弥漫在香案前。
小女孩微微在院子里奔来跑去,她身着淡黄色的绣花衫子,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让人一见,心情愉悦。
舒小婉身着淡青色的裙裳,恬静地坐在院子里,身下乃是巧夺天工最新设计出来还未曾外卖的藤椅,她望着坐在对面石桌边的杨澜,眼波流转,宛若皓月。
“会试第五名,还好吧!”
杨澜笑了笑,这三场考下来之后,他有个感觉,这次会试多半成了,不过,没有想到名次会这般高,据说魏好古和袁崇焕虽然也都榜上有名,名次却都排在后面,险些便名落孙山。
收了笑容,杨澜望向一侧闷闷不乐的范进,这一次,范进落榜了,毕竟,运气这东西,不可能随时随地伴随着他,数千举子,录取率又如此之低,原本就算不得出类拔萃的范进自然榜上无名。
整个院子,也只有范进一人郁郁寡欢,更让他痛苦的是,他还要强颜欢笑,为杨澜进士及第感到高兴,这种刻意表现出来的喜悦可要了他的老命,虽然,一开始他就设想若自己落第该如何坦然处之,然而,当真落第了,却发现自己远比设想中的要失落。
“砰砰!”
外面的院子。杨凌和张落放起了炮仗,声音入耳,范进的身子抖了一抖。他看着望向他的杨澜,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文山兄。有何打算?”
杨澜举起石桌上地茶碗。轻轻啖了一口。然后放下。舒小婉无声地将茶碗端了过去。提起茶壶。露出纤纤皓腕。为他续上水。再放了回来。杨澜向她温柔地笑了笑。两人眼神交错。凝滞一瞬。默默转开。
如此温情地一幕。范进并没有看见。他抬头望着头顶地蓝天。嘴里喃喃自语。
“打算?还能怎样打算?”
此刻。他地心依然被失落和悲伤所纠缠。一片茫然。根本不晓得该做什么?说到打算。还真没有什么打算!
等三年。然后再次赴考?
他已经五十出头了,三年过后,更是老了三岁,就算中了进士,又能如何?莫非还能做什么大官不成?多半被吏部打发到某个闲职当一个小官吏。就此度过余生,大明朝官员地俸禄如此之低,若是没有权力,也就没有门路来钱,这样的官,不做也罢!何况,能否进士及第,还未可知啊!也许,三年。又三年。就此蹉跎了岁月,一直到牙齿掉了。腿脚不灵便了,依然金榜无名。
这条路走不通,那么,就此离开京城,回到肃宁当一个小乡绅,收拢一些农户做门下奴仆,过温饱不愁的闲暇生活?
可是,他不甘心啊!
随着杨澜,范进也算见识了不少大人物,开阔了眼界,让他觉得自己这五十年的人生,并没有白活,若是让他就此返乡,转而和那些乡野村夫打交道,颇有些让他无所适从。
“看来,文山兄没有什么打算,这样吧,我有两条路,文山兄斟酌一下,看选择哪条路为好。”
杨澜手放在茶碗上,望着范进轻声说道。
“还请老弟赐教!”
范进向杨澜拱拱手,他的眼睛亮了亮,脸上的颓丧减少了些许,和杨澜相处一段时间后,范进养成了一个很坏的习惯,变得不爱动脑子了,基本上,杨澜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第一条路最简单,文山兄在京城待几天后,便回肃宁老家,有了举人身份后,生活也不再像当初那般穷困潦倒,文山兄可以闭门苦读,三年之后,再来京师参加大比,到时卷土重来,结果亦未可知!”
杨澜地声音娓娓传来,范进边听边颔首,待杨澜停下来,他急急说道。
“老弟,愚兄想听听第二条路怎么走?”
杨澜笑了笑。
“小弟不才,侥幸得以高中,日后多半会出任官职,说起来,小的年岁不大,很多事情都不是太懂,需要有人在身旁协助处理事务,如果文山兄不嫌弃的话,便留在小弟身边,帮忙提点,过段时间将家人与小弟的家人一道接来,我们两兄弟继续这份情谊,何如?”
幕僚?
师爷吧?
范进暗自寻思。
之所以五十岁才中秀才,举人,并非范进蠢得无可救药,最主要是他年轻的时候迷恋杂学,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不喜八股,故而没有好好钻研。当家境每况愈下,现实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杂学,继而勤研八股时,他的年岁已经很大了,脑子变得僵化了,因此,虽然屡次参加科考,却屡屡不中。
不过,因为年轻时候研究杂学的原因,什么文案工作,算数筹划,这些都难不倒他,说起来,也真是做师爷的料!
师爷就师爷,虽然名声不好听,不过,若能做杨澜的师爷,说不定比进士及第后当什么芝麻官还要更有前途。
没有考虑多久,范进便点了点头,选择了留在杨澜身边,下了这个决定后,他心中地失落感消失了不少,虽然,人还是有些萎靡不振,却也不像刚才那样痛不欲生了!
杨澜之所以将范进留在身边,并非因为范进有多么了不得的大才,只是因为他对这个人已经知根知底了,留在身边的人,必定是亲信,他希望能完全控制对方。
不管是前生还是后世,背叛这种剧情总是在上演,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杨澜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成为这出戏中地倒霉角色。
对于范进能做什么事情,杨澜的期望并不高,虽然,范进为人有些迂腐,有些不知变通,不过,处理一些琐事还是没有问题,如此,杨澜便已经非常满意了!
解决了范进的事情,让他不再那么郁闷之后,院子里的气氛终于真正愉悦起来,空气随风飘着的是炮仗的火药味儿,虽然有些刺鼻,不过,这味儿同样沁人心脾,让人兴高采烈。
申时三刻,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杨澜地住所。
肃宁老乡,今科同样榜上有名的魏好古来访,这一次,他的名字再一次在杨澜之后,和在保定府的时候一样,在他脸上,你丝毫也看不出嫉恨之色,有的只是热切的道贺和恭喜。
他这次上门,并非特意前来道贺,而是邀约杨澜晚上随他一起去拜访这次大比的主考官,他们这些新贵的座师大学士韩广。
这是应有之道,杨澜自然点头应是,两人约好时辰之后,魏好古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虽然,魏好古能够控制脸上的表情,不会轻易露出心中所思所想,然而,这样做其实也是蛮累地,不仅脸部地皮肤控制起来累,更是要耗费大量心神,所以,若是能少做一些表面功夫,他自然不会故意给自己找罪受。
魏好古走后,舒小婉从内室行了出来,刚才魏好古前来拜访时,为了避嫌,她离开了院子,躲进了屋内,一直在屋子中悄悄观察魏好古。
犹豫了片刻,舒小婉对杨澜说道。
“公子,这魏好古不是简单的角色,你对他要多加小心!”
在这之前,舒小婉已经把她父亲和魏家地恩怨告诉了杨澜,并且连魏好古自幼和她相识,以及魏家曾向她家提亲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因为从小和魏好古相识,虽然,两家闹翻了后就没有见过面了,以舒小婉的冰雪聪明,还是能从小时候与魏好古相处的琐事中,瞧出魏好古的为人性格来。她将自己的这种推断,也告诉了杨澜,杨澜当时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此刻,舒小婉见到杨澜和魏好古仍然来往密切,于是,忍不住提醒了杨澜一下。
一个强势的男人,其实不喜欢女人过于多嘴,所以,舒小婉在提醒杨澜前,还是犹豫了一下。
杨澜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不虞,他笑着望着舒小婉,轻声说道。
“小婉,我晓得了,我会注意的!”
“嗯!”
舒小婉轻轻点了点头,平视着杨澜,仿佛要瞧进他的心中去。
“我相信你!”
之后,两人一时无言,相对而坐,饮茶的饮茶,发呆的发呆,偶尔视线相逢,便发出会心的微笑,气氛甚是和谐,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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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四十八章 孝感动天孙之獬
金榜挂出来之后,这些汇聚京城的数千举子自然喜忧不同。
有的兴高采烈,忙着杀鸡酬神,鞭炮声震天响,唯恐他人不知;有的则一脸愁云惨雾,躲在被窝中埋头痛哭,更甚一些当着所有人便长街当哭,寻死觅活之人也不在少数,这几日,顺天府的衙差都取消了休假,人人上阵,加紧了巡逻,防止的就是那些落榜举子过于悲愤而去自尽。
不过,总的说来,京城的主旋律还是和谐的,振奋的,榜上有名的举子虽然只是少部分,但是,他们的兴奋和愉悦更胜一筹,京师的大部分市民交口相传的都是那些新贵们的事迹,至于落榜的那些失败者,不值一提。
魏好古,袁崇焕和杨澜等人之所以决定在晚间去拜访座师大学士韩广,乃是出自江日彩大人的建议。
魏好古的父亲与韩广是旧识,两家有过来往;袁崇焕也是官宦人家,他的祖父也曾和韩广有数面之缘,当初,袁崇焕来京师的时候,曾在江日彩大人的带领下拜访过韩广,韩广对他的印象颇佳;说起来,这三人中,只有杨澜和韩广未曾见过面,不过,在韩广还没有进入贡院担任主考官之前,礼部左侍郎夏新权夏大人曾在他面前提到过杨澜这个十八岁的解元,言多赞赏,因此,韩广对杨澜也有印象。
因为三人都和韩广有渊源,选择在晚饭之前去拜访也就不算什么唐突之举了,就算韩广把他们三人留下来共进晚膳,也是应有之举。
若是在其他时间去拜访韩广多有不妥。
这几日,那些榜上有名的举子都会前去拜访座师韩广,韩府多半人来客往,拥挤不堪,若是到得韩府的时间不合适。说不定要在门房那里等上老长一段时间,若是仗着和韩广的关系抢在其他等候的举子之前求见,又会引起公愤。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在江日彩大人的建议下,他们三人选择了在晚膳前去拜访韩广。
说是三人,其实到达韩府时,乃是四人,在他们这个队伍中。多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书生。
杨澜,袁崇焕,魏好古三人走在一起,甚是引人注目。
杨澜年纪最小。才十八岁。虽然没有潘安之色。五官倒还清秀。再加上他举止之间。有着一种独特地节奏和韵律。故而。也算是出色之人;至于。魏好古。二十出头地年纪。面貌英俊。待人接物。自有世家子弟地风范。因此。也算出色;袁崇焕。年龄最大。三十多岁。正当盛年。阔鼻口方。龙行虎步。儒雅中透着一丝凛然。所以。仅从外貌来看。他也是难得地英才。
和这三人比起来。仅从给人地第一印象来比较。那个新加入地家伙并不落一点下风。
他长着一张略微有些狭长地脸。高耸地鼻梁。微微下凹地眼眶。剑眉入鬓。下颌三缕黑亮地胡须。从大明朝地审美观念来看。他地形象最佳。乃是少有地美男子。这四人若是在大街上行走。让那些女子来观望。必定是后来那人获得最多地留意。
那人是山东淄川人。姓孙。名之獬。字龙拂。万历四十三年举子。也参加了今科地会试。不过。和杨澜。魏好古。袁崇焕等人不同。这一科。他并未考中。
既然他并未考中。为什么还和杨澜等人前来拜访韩广呢?
孙之獬在万历四十三年中了举人之后。立刻参加了次年地会试。那时。他也是名落孙山。孙家运用了一些关系。让孙之獬留在了京师。进入国子监读书。大学士韩广在国子监曾经兼任过教职。当过孙之獬地老师。在这四个人中。唯有孙之獬才是韩广真正教过地学生。
孙之獬外貌不俗,同时,他性情也不错,善解人意,能言善辩,学业也排在前列,故而,深得韩广喜爱,时常招他到府上提点他的功课,只是,孙之獬的时运不济,虽然,这一科是韩广做主考官,他依然摆脱不了落榜的命运。
袁崇焕和孙之獬有一些交情,袁崇焕曾经来京师游学,当时,他一个在国子监读书地朋友给他和孙之獬做了介绍,两人颇为相得,成为了朋友。
知道袁崇焕要来拜访座师韩广,孙之獬晓得之后,便跟了过来,虽然,这科他落榜了,不过,孙之獬不认为自己会永远这样。在他还未进士及第之前,和袁崇焕这些榜上有名的新贵打好交道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四人在傍晚时分来到了韩府门前。
他们低估了举子们想要拜访座师的热情,在韩府地门房内,还有一两批举子在等候着想要面见韩广韩大人。
孙之獬因为常来韩府,他家境不错,自己又特别会为人处事,每次前来韩府,没有少用银钱打赏韩府的下人,那门房从他手中也得过不少赏钱,因此,他一瞧见孙之獬,脸上便露出了笑意,要知道,在面对那些求见的举子时,他可是一直扳着一张脸的。
“孙公子,您老人家来了,要不到二进的厅子候着,等老爷见了先前那批人之后,阿福就带您老人家和这几位朋友进去!”
孙之獬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正要点头应许,这时,袁崇焕,魏好古和杨澜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瞄了那些面露不忿之色的举子一眼,袁崇焕向前一步,对那门房说道。
“这位小哥无须多劳,我等按照顺序等候即是,等这几位仁兄拜访了座师韩大人之后,我等再求见。”
“哦!”
那门子脸上露出诧异地神色,微微带着失望,没好气地说道。
“既然老爷们愿意等,那就等呗!”
孙之獬脸上重新泛起笑容,他并没有将拿出来的碎银收回去,而是仍然放在了那个门子手上。
“阿福,许久未来了。这点碎银,拿去买酒!”
“多谢孙公子!多谢!”
原以为要不会到手的赏银并未落空,门子喜笑颜开。张罗着让杨澜等人坐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茶壶,几个茶碗,让大家先饮茶候着,连先前等候的那些人都有份。
落座后,孙之獬面带愧色地瞧了瞧袁崇焕。朝他点了点头。
所谓官场,其实就是人际关系,孙之獬平时自以为自己的人际关系不错,在国子监,上得到了老师们的赞赏,下得到了同学们的欢迎,他还以为可以凭借这番本事,日后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
然而,在今天这件事情上,他才发现自己需要学习地还有很多。若不是袁崇焕阻止了他,这一会,他就把先前候着那群人得罪了。要知道,这些人虽然只是会试过关,还未参加殿试,也不曾为官,然而,谁又能断定。在这些人中间,二十年过后,不会出现一位首辅大人,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未来的首辅大人,立志在官场上厮混地他又有何前途可言?
步步小心啊!
要想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最好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到这点啊!
孙之獬坐下后,手放在下颌那缕漂亮地胡须上,微微摩挲,想着自己的心事。检讨自己地行为。圣人有云,吾当三省其身啊!
孙之獬想得出神。一不小心,竟然扯断了一根胡须,下颌传来的刺痛将他惊醒,他低着头,瞧着手中那根断须,神情有些痛苦。
“怎么啦?”
坐在一侧的袁崇焕关切地望着他,杨澜,魏好古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脸上浮现出一丝挤出来的微笑,孙之獬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小心翼翼地将那根断须放入锦囊之中,然后,贴身将锦囊收好。
“龙拂贤弟,你这是?”
袁崇焕诧异地望着孙之獬,很难理解孙之獬地行为。
孙之獬抬起头,神情凛然地说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袁兄,小弟的身体并不属于自己,乃是属于父母所有,就算是断发残须,手脚指甲,也不能轻易舍弃啊!必定好好收藏,日后,返家禀告父母,将这断发残须等物埋在祠堂之前,来日,小弟若是魂归地府,再将这些物事放入馆中与吾合葬!”
孙之獬说得是正义凛然,听的人则心思各异,有的赞赏,有的不屑,有的冷笑,不过,每个人脸上露出的都是深以为然的表情,一脸钦佩。
强大!
太强大了!
杨澜心中暗暗发笑,只凭今天孙之獬的这番表现,杨澜可以断定,日后孙之獬就算不能成为内阁大臣,至少也会在六部大员中占一席之地,若是到了标榜以孝治国的大清朝,或许会更为了不起吧?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玉带地年轻人骑着大马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韩府门前,那人翻身下马,踏入韩府,门子阿福忙迎了过去。
那人朝左右努了努嘴,一个随从跑了过来,丢下一锭大约半两的银子在地上,那随从傲慢地说道。
“接住了,方公子有赏!”
那个锦衣公子冷冷地瞄了一眼在门房里等候的众人,随后,转过头,径自往前行去,门子阿福弯腰捡起那锭银子,忙放入怀中,他并没有出面阻拦那人。
“哼!”
孙之獬冷哼了一声,面色难看。
“这位是?”
一位举子出言问道。
孙之獬神色难看,语带不忿地说道。
“此人乃首辅大人方从哲地大人的侄子,国子监学生,自幼有着神童称号的方仲永,他十八岁中举,今年二十一岁,今科会试第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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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明 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四十九章 美男子冯伯衡
那个公子的确是方从哲的侄子,不过,却不叫什么方仲永,方仲永是王安石写的一篇杂文(伤仲永)中的主人公,是少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典型,孙之獬之所以用仲永来称呼那人,其实有讥讽的意思。
那公子单名一个文字,天资聪颖,七岁便能吟诗,颇有初唐骆宾王的神韵,甚是得到方从哲喜爱。
方文也不辜负方从哲的期待,万历四十三年,年仅十八岁的方文考中了举人,虽然没有杨澜变态,一举夺得北直隶头名解元,却也算是名列前茅,之所以没有中解元,其中另有因由,主考官是浙党成员,和方从哲交往甚密,识得方文的文风,当时为了避嫌,这才没有取他为头名解元。
万历四十四年的会试,方文并没有参加,他的伯父方从哲认为方文年少成名,锋芒过盛,若是不经过一番阅历,贸然进入官场,反而不美。当他在位的时候也许还没有什么,若是他下了台,这个侄子恐怕就要遇到一些阻滞了,若是不能升官,在底层原地踏步那还是好的,一不小心,甚至可能遭到弹劾,获罪下狱,情况好一些被流放琼崖,情况不妙,很有可能身首异处。
所以,方从哲没有让方文次年春天参加会试,而是让他进了国子监读书,另外,也让他帮自己整理书房,以身作则,教方文官场之道。
然而,人这东西,本性难移啊!
在方从哲面前,方文能够保持谦虚,方从哲交代给他办的事情,无不办得井井有条,让方从哲挑不出一点错。有着过目不忘能力的他在学业上也进步神速,不多会。那些国子监的大儒们都不敢自称是他的师傅,于是,这样一个从小被人称赞。做任何事情都不费吹灰之力的家伙,他的性情又怎样谦和起来呢?
平时,在国子监内,那些学生都知道他是首辅大人的侄子,对他是又敬又畏,有那么一小撮人甚至围着他鞍前马后,以他马首是瞻。于是,这更养成了他高傲地性格。虽然,他自己并不在这样认为,然而,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一个目空一切,却有着真本事的狂徒。
就算迎面对他笑脸相迎,其实,这些人心中都在咒骂他,没有几个人愿意真心与他为友。
似乎。他也不需要什么朋友。
孙之獬和方文在国子监也时常见面,毕竟,都是同科举人。且同在一个学堂读书,然而,就在刚才,方文明明看到了孙之獬在门房内,却没有出声向他打招呼,而是径自行了进去。
于是。孙之獬这才呼他为方仲永。其中不无泄恨之意。
了解了方文地身份。那些举子皆噤口不言。若是没有金榜题名。这会到也可以发扬一下狂生精神。就这事笑骂一番。然而。现在都已经是快要进入官场地人了。方文地伯父方从哲大权独揽。浙党当权。这些家伙也不是什么愣头青了。自然不愿口出恶言。当心日后被人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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