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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老王爷轻轻的转身看向钱氏,但是却没有开口对她说一句话,反而问金承业道::“此人,是哪个?”
十一也皱起眉头来:“哪里来的疯妇胡言乱语挑拨天家亲情,本宫怎么不知道有刺杀一事。”
王府世子使人刺杀一事,王爷和王妃或是王府的任何人开口,都不能说服人的;唯有公主殿下开口,才能让人明了事情的“真相”。
事实如何,在皇家人的眼中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人们如何认定“事实”。只要人们认为的事实,是他们想要的那一个,那便可以了。
金承业看着钱氏皱起眉头来:“此人嘛——”他没有干脆的回答,好像极为难的模样。
淑沅叹口气接过来:“王爷容禀,此人的身份臣等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原本我们府上有个在家祠中当差的仆妇,但是今天观她所言所为,臣等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本那个人。”
这话,便巧妙了。
钱氏却狠狠的呸了一声,对于王爷的不理会她没有在意,反正她的用意就是留下王爷一行人,如今她做到了。
“你们倒想推个干净,但是王爷最清楚你们的用心。公主殿下年幼被你们利用,连王爷你们都敢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得?”
“谋逆,嘿,那也不算什么大事了吧?”钱氏不理会赵四爷那杀人的目光,依然中气十足的大叫:“王爷,金家就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想要利用王爷的岂是一点?”
“往日他们不过是巧言骗了公主,又利用公主骗了王爷。现在,他们居然还安着如此险恶的用心,想让王爷替他们担下这天大的干系!”
“王爷英明,您一定……”她无非就是想说服王爷,但是王妃抬起眼瞅了瞅她,就让她浑身一冷,后面的话因为不小心咬住舌头而中断了。
王妃的目光冰冷异常。
钱氏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冰冷来,但是却让她冷到了心里,感觉自己的小命已经被捏在了王妃的手上,只要王妃微一用力她就会在世上消失。
王妃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同她说一句话。对于王爷和王妃来说,钱氏算什么东西?
不管钱氏说了什么,只要王爷和王妃不予理会,就能让人多出几种的猜测来:钱氏认为王爷会开口问她,那当真是太过天真了。
接了她的话,岂不就是等同于心虚?一个小人物罢了,就像一只老虎怎么可能会去真得在意一只小虫子在叫什么?
就算小虫子叫的再大声,说的话再惊人,老虎只要不在意它,其它的动物们自然也就不会太过看重那只虫子。
如果老虎在意了,才当真会让那只虫子引起众多动物的注意来,且不只是眼前的动物——相同的道理,所以王爷才没有理会过钱氏。
赵四爷的心凉了,他感觉脖子后面有点疼痛,就像是有把刀子在不断的、来回的割着他的肉般:离身首异处当真不远了。
钱氏就是个妇人家,再聪明也不过如此,要害死她自己也就罢了,还要连累于他。眼下,他也没有其它法子,唯一的办法只有在死路上闯出一线生机来。
“王爷,是小民向官府告发金家北府的。”他开口抢在了钱氏的前面,不再让钱氏继续开口:“钱氏就在金家北府之中,他们府中的事情钱氏都知道。”
“就是因此金家的人才会向我们动手,想要杀人灭口,求王爷为小民主持公道,求王爷救命。”
他的话没有牵扯半句王爷和金家所谓的秘密,就事论事只提官府围了金家的情况,如此才能让王爷正视他们,也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
王爷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赵四爷:“你告发的?”
“是,王爷。”赵四爷听不出王爷话中的意味儿,心里是七上八下——皇家人说好听点儿那是心机难测,说难听点儿那就是喜怒无常啊。
天知道王爷此时会如何想,赵四爷是没有半点的把握。
王爷往回走:“哦,你不开口本王还就真得走过去了。”他走回亭中自有人安座,等到他坐下才看向钱氏:“你和他,是一起的?”
钱氏连头以头触地:“是,王爷。请王爷为民妇做主,请王爷为民做主!金家实在是罪大恶极,王爷定要为民除害啊。”
王爷闻言用指拂了拂胡须,看向淑沅似笑非笑的道:“沐将军,你说呢?”
再次没有了人弄出来半丝声响,只有那弱弱的风吹过——那风都不想引起人的注意来,低柔的在王爷的脚下吹过,连王爷的袍角都没有掀起来,只是吹掉了王爷鞋面上少少的尘土。
公子哥们低垂着头,可是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那湿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他们现在真得很想自己能忽然间消失。
钱氏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们肯定也听到了;至于真与假——那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们要如何让王爷明白且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就今天的事情泄露一点口风?
不能直接对王爷表明心迹:王爷啊,打死我们也不会对人说的,就算是父母妻儿我们也不会对他们提一个字——那不就等于对王爷说,喂,你们王府刺杀公主的事儿,我们可是相信的啊。
找死啊,纯粹是找死。不管是他们直说还是间接的说,或者是暗示,只要流露出他们绝会提一个字的意思,那他们肯定会让王爷惦记上的。
你说,让王爷天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那不是就是该死。
但是,如果他们不向王爷做个保证,就这样离开的话,王爷会放心吗?除非是王府真得没有刺杀过公主——但这事儿是真是假也只有王府的人知道啊。
刺杀公主这么大的事儿能说笑嘛,无凭无据的话钱氏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乱说?就算王府真得没有那个心刺杀,可能是有什么引起了钱氏的误会来,那王爷会如何看待此事?
王爷如果把此事放在了心上,那他们就会被王爷放在心上;如果、如果刺杀的事儿是真的,嘿嘿,那王爷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忘了他们的。
这事儿,公子哥们是思前想后,最后发现:无法可破!真是要亲娘给的性命啊,他们除了恨透了钱氏外,也只能再加上一个赵四爷和方氏。
其它的人,嘿,过了今天金家的人能安然无恙的话,金家人不记恨他们的话,他们就要拜谢神佛了,还敢去恨人家?
如果金家自今天起就不见了,那他们也只盼着不去同金家人做伴一起去见阎罗王就好,恨那是恨不起了。
公子哥当中有那胆小的,忽然间就跪倒在地上,全身抖个不停,一脑门的汗水滚落下来:那扑通一声把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好在跪倒的人胆子实在是小,跪下是跪下了,想要救饶可是嘴巴硬是张不开,说不出哪怕是一个字来。
十一狠狠的瞪了过来,因为她被吓得不轻,心差点就要自嗓子眼跳出来了:你说正是静到不行的时候,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来,是想吓死本宫吗?
她这一瞪眼,那跪在地上的人真接瘫了,更不用说开口了——如果此时十一开口斥他几句,怕他会直接吓晕过去。
这下子公子哥们的脸色更白了,又跪下了几人,却无一人敢说话;他们真得弄不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但显然公主殿下不愿意听他们说话——公子哥们误会了。
淑沅抬起头来看向王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目光就像平日一样无惧无畏的迎上了王爷的目光。
她没有开口,因为她猛然间被王爷一问根本不知道答什么: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脸色都白了几分。
腰,更酸痛了。
王爷只是问了一句话,但是她和金承业等人都听得明白,王爷的心思活了!
老王爷,真得存心要借此把世子洗个彻底干净。
王爷不是钱氏,钱氏的所想浅薄的很,可是王爷真得存心,就算有十一在怕是也无力回天!
金家,真得要完了吗?而她的孩儿真得无法看一眼这个世界,无法快快乐乐的长大吗?淑沅的手,握的死死的,但攥住的除了一把冷汗外什么也没有。





齐妻 296.第296章 最狠还是天家人
众人屏息静立,其实在等的都是淑沅的回答。
赵四爷和钱氏等人,当然是巴不得淑沅一句话就应了他们的心思;不过,现在王爷能如此开口,已经让钱氏等人喜出望外。
尤其是钱氏。她就知道王爷心有不甘,她就知道王爷肯定也恼了金家,尤其是恼了淑沅。在她给王爷搭了一座桥后,王爷没有道理不过桥去找沐淑沅的麻烦。
诸公子哥却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他们最想的无非就是能一切烟消云散:所有的事情都不了了之,大家欢喜做个揖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过他们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因此他们的脸色最为难看:不管金家少奶奶如何回答,也不可能解了他们的困境。
金承业不能让妻子去独自面对,因此他抬脚上前想代妻子开口,却被王爷淡淡的看了一眼:“本王问的人是她。”
算计王爷的人是十一和淑沅。十一是皇家的人,算是老王爷的自己人自然也就算了;淑沅却不是皇家人,如今王爷想要“算帐”,那欠债的人不可能只是淑沅一个。
但在王爷的眼中、心中最大的债主非淑沅莫属。金家人当然不会放过,只是眼下先要收拾淑沅罢了。
金承业闻言心头焦急更甚,不但没有退后一步反而再上前一步,再侧一步把淑沅挡在了他的身后。
他直起身来看向老王爷,一双眼睛能流露多少种情绪?怕是现在的金承业都不清楚他的目光里倒底包含着些什么。
老王爷眯起了眼睛来。他看清楚了金承业的目光,那里面有担忧、有伤感、有悔意,自然也没有少了惧意。
“你,怕?”他再次开口是因为感觉很有意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让他感觉到有意思,为此老王爷不介意多说几句话。
金承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后很爽快的点头:“怕,怎么能不怕?”面对老王爷,面对皇家怎么可能不怕?
他的身后站着的不止是他的妻子,还有他的母亲等至亲长辈,还有叔伯兄弟们,每一个都是一条鲜活的性命:在老王爷面前,再多的鲜活性命也不过是一条虫子罢了。
被老王爷捏在手里的虫子,根本没有退路。
“已经没有可选,所以才站出来做个英雄?”老王爷的眼睛又眯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淑沅:“你们小俩口商量什么,不妨用嘴巴,用手不是太费时间了吗?”
“本王想,你们现在的时间不多啊,浪费不起的。”他看到了淑沅和金承业的小动作——他们在用手指在对方的掌心里写着什么。
不过他点出这一点来并不是为了追究,他感兴趣的还是金承业的怕:“你不站出来的话,可能不会死呢。”
金承业再次吸气,因为实在是怕,那压在他肩膀上的重担,让他感觉自己快被压扁了。
“怕,也要站出来。哪怕是死,做为夫婿、做为家主,做为男丁,我都应该死在前面。”他说完看着王爷,眼中的惧色依然没有散去:“怕也只是因为王爷的威仪。”
淑沅上前一步和金承业并肩而立:“就是如此。臣等在王爷面前岂会不怕?但却不是心虚,这是不同的怕,还请王爷明鉴。”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金承业和淑沅的话就有了变化。
虽然那变化很细微,可是王爷和王妃都听了出来;他们看着小夫妻没有作声,反而又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赵四爷和钱氏等人。
钱氏没有听出淑沅夫妻话中的变化来,却对淑沅的话嗤之以鼻:“你以为这么几句话就可以掩饰了吗?你们不怕,我可是听出你们怕的要死。”
“现在就让王爷做主,就让王爷彻查,到时候你们金家做的事情肯定逃不过王爷英明的双眼——金家,气数尽了。”
她很高兴,应该是太高兴了。王爷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对金家人不怀好意,在她听来那就是赤裸裸的恶意啊:王爷恶了金家,那便会为她做主的。
淑沅没有看钱氏,声音有些颤,显然是真得吓到了:“王爷,臣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被人传成这样,但此事绝对同我们金家无关,还请王爷明查。”
夫妻同心,此时金承业岂会让淑沅一人面对?他接着淑沅的话说下去:“世子明明是查出有海外贼子有逆心,为了保护公主殿下,才会使人捉拿。”
“却没有想到逆贼居然想在那个时候害公主,幸得世子英勇,再加上我们府上的三老爷尽忠,才使得逆贼不能得逞而被击毙。”
“王爷说事情还有不明之处,叮嘱我们不要声张;所以我们府上没有人多嘴,却不知道事情为何到了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嘴中,就成了世子刺杀公主殿下!”
金承业说到这里,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淑沅一扯,连忙扶着淑沅一起跪倒在地上:“我们谨守王爷的吩咐,绝对没有对人提起半个字,这等妄言同我们金家绝对无关啊,王爷!”
夫妻一跪,金家三位夫人都跪了下去,不管是听懂的还是没有听懂的,都跟着小夫妻喊道:“和我们金家无关啊,王爷明鉴。”
钱老太爷咳了两声,他就站在金家族长身边,此时金家族长跪了,他不知道他是站着好呢还是跟着一起跪下去,一时间犯起难来。
王爷没有作声,王妃也没有作声。他们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有点古怪,但是还算平静。
倒是十一大叫道:“就是,就是,如果不是王叔救本宫,本宫就遭了贼子的毒手!幸得王叔英勇神武,也幸得金家知道什么叫做忠字,本宫才能平安无事。”
她说是那便是,因为遇刺的人是她。
钱氏就是说下老天来,不管说的事情有多真,只要十一开口说那是假的,那钱氏的话便只能是假的,而且还假的不能再假了。
淑沅说完话等了半晌后也不见王爷开口,便抬头看了一眼王爷,却不想和王爷的目光碰了一个正着。
两人谁也没有避开,但谁也没有开口,就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霎间两人就用眼神交换了过了几句话。
——王爷啊,臣可不敢要胁您,从来没有这个心,这不,您看世子成了救公主殿下的功臣,而且还是捉到海外细作的人,您的脸上也有光啊。
——哼,哼,哼。
老王爷没有给淑沅半点回应,那目光里倒是有着不信任,以及对淑沅毫不掩饰的不喜。
淑沅低下了头。此时她不必开口,老王爷如果不接受她的这一套说辞,那就是说老王爷铁了心要和金家过不去。
不过,她是有六分的把握,老王爷肯定不会如了钱氏的心思:钱氏的话虽然不算太全面,但也算是叫破了秘密。
而淑沅和金承业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说辞,虽然不是那么的严谨,但还是有些说服力的,更是解了王爷的尴尬,还送了王府一个天大的功劳。
还有一位公主殿下在,十一虽然年岁不算大,但是她却极有主意且对皇帝有着可以如其心意的本事:老王爷也不想因为金家而开罪这位公主殿下的。
叔叔和侄儿加一起,在皇帝那里也不如自己一个心爱的女儿重啊。这一点儿,老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
当然了,如此说金家少不得还有点麻烦:比如说,公主殿下在他们金家遇刺,他们金家当然要请罪;还有,他们金家居然住进一个他国的细作来,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也要有个交待的。
但,总比一府的人都没有了性命要强太多了。匆忙之间,淑沅和金承业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可以救人救己。
钱氏在听到淑沅的话后就要大叫,可是王爷的目光让她张不开嘴了:她知道事情要坏,可是王爷那目光让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敢开口王爷现在就让人砍掉她的头。
赵四爷急的上火,但是和钱氏一样,他知道此时开口的下场是什么;而他比钱氏的心情好上那么一点儿:王爷没有立时开口应承下沐淑沅的话,那就表示事情还有可为之处。
最主要的是,等他和钱氏能开口的时候,要拿出什么打动王爷。肯定要比沐淑沅和金承业所言对王爷更为有利才成,再像钱氏那样半要胁的话,真就是自寻死路了。
此时,他不由又瞪钱氏一眼,因为不是钱氏非要如此做,又怎么会眼下的困境?遇到其它的坎都好说,但是在王爷这里他们遇上那不叫坎,那分明就是一座大山啊!
翻过去?对于一只小虫子来说,要怎么翻得过去一座山。
他就算对自己再打气,心中也无比清楚,他的本事只能够应付坎的,应付不了老王爷那座山。
老王爷不开口,老王妃看向了钱氏:“你倒底是何人,为何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可是有人支使于你?!”
她的话一出,变了脸色的何止是淑沅等金家人,还有赵四爷和钱氏——比狠,还有谁能狠得过是天家人的王府一家?!




齐妻 297.第297章 父母心
钱氏想借王爷的手报仇,把金氏一族连根拔起:因此,她才会豁了出去。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王府的人想法与她有点不同。
王妃开口了,王爷依然没有任何表示,那就是说王妃的话得到了王爷的支持:他们夫妻认可了钱氏一半的想法——现在倒真是除掉金家一解后患的好时机。
王府不想被人要胁,被人要胁过他们也不会当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定会让要胁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王爷和王妃此时都在看淑沅,虽然再没有只言片语,但是他们的意思淑沅懂,金家的人也懂:这就是要胁王爷的代价。
且王爷和王妃还一脸认为淑沅或是金家人早应该知道,早就应该料到的模样。
王妃不同意钱氏想法的一半便是,她不会放过钱氏。
要胁王府的人王妃不想放过,那利用王府的人她就会放过了吗?且还在人前敢叫破那个秘密,这种事情岂能让它再发生?
最好让人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的方法,就是让人在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后得到应用的责罚。
王妃要钱氏和赵四爷等人填命:我帮你们除掉金家人可以,但你们却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金家人要死,钱氏等人一样要死。
天家人的狠,就如赵四爷先前所说那样,不是钱氏这样一个妇人可以了解的;只是现在知道了又如何,还可以再反悔吗?
要改变王爷王妃的心思很难,因为无法弥补钱氏刚刚的所为;至于悔意,那根本不能改变什么,钱氏再悔也无法抹去她做过的事情。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王妃等了半晌好像是失去了耐心,转头看向了钱氏,脸色与语气都冷起来。
钱氏看着王妃的脸色,心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所思所想无非就是如何能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此时赵四爷的命与方氏的命,都没有在她的心头;她现在只想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什么能重过自己的性命。
“支使?”她喃喃的吐出两个字来,就好像在重复王妃的话般,其实这是一种试探。
如果王妃真得有意想让她多说点什么,她完全可以依照王妃的话去做,但她需要王妃给她一个保证。
王妃看着她淡淡的道:“你为何会胡说八道,为何对世子进行污蔑?你一介仆妇同王府、同世子都无怨无仇的,没有原因要那么做才对。”
“但是你做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如此做。如果你能说出实情来,还可以落个全尸。”王妃的保证同样的直接——要活是不成的。
凭钱氏的所为,她是绝不可能放过钱氏的,不然的话王府成什么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打王府的主意!
尤其是在她和王爷都已经老去的时候,儿子却愚笨的可以,她怎么能放任别人对王府的谋算。
一星半点都不可以。只有让人明白了这一点,她的儿子才有可能守好王府那份家业。
做为一个母亲,能保儿子哪怕多一天,她都会尽力去做的。
钱氏流露出了绝望,看着王妃的眼睛半晌没有作声;她没有依仗,如果真得按照王妃的话去做都不能活命,她为什么要让王妃如了意?!
王妃其实并不需要她的话,这一点还真就是钱氏高看了自己;在王妃和王爷那里,他们夫妻说那是黑的,大半的情形下那便只能是黑的。
如果有人能证实最好,没有人能证实也并非没有法子。
“沐将军,我想你是不是能给我和王爷解惑?”她看向了淑沅,眼睛微微的眯起,目光如同针一般刺进了淑沅的眼底。
钱氏对王妃来说连只虫子也不算,让钱氏死都不必她来开口,而钱氏死了也就死了,错杀了又如何?
她王妃可是天家人,错杀个把人也不过是被皇帝斥责几句罢了,连责罚都不会有。
但是淑沅不同。淑沅是皇帝亲封的将军,还很得十一这位公主的青眼,如果没有借口就杀之,对王妃来说绝对是个麻烦。
因此,她对钱氏开口其实针对的人是淑沅,她在意的人始终是淑沅;哪怕她同钱氏说了话,钱氏也并没有入她的眼,更无法让她放在心上。
转个头,王妃对钱氏的印像怕是只记的有个在金家想要害金家的妇人,无名也无姓,至于来历王妃根本就没有兴趣知道。
钱氏错就错在太看重自己了,认为她有和王府对话的本钱;因此而死的话,钱氏死的并不算冤,害死她的人就是她自己。
淑沅看着王妃的眼睛,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王妃时的情形,忽然间发现在自始至终,她就没有真得看清楚过王妃这个人。
王妃还是一头的银发,王妃还是那样的一张脸,可是淑沅的心里生出来的是无尽的陌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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