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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如果是用脑子的话当然是前者,但是她直觉就是后者。所以一时间她看着娄氏没有作声。
娄氏瞪了她几眼:“你啊,算了,我也不说你。说起来你我两人也算不得好姐妹,一个男人两个妻,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心无芥蒂。”
“从前呢我也有些心思,用了些手段,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了。我呢,也在这里给你赔个礼。”她说着话站起来深施一礼:“这话说出来心里就是亮堂。”
淑沅脸上的笑渐渐收了起来:“的确你我不算好姐妹,但是我们也不是仇人;看两府的老太太就知道了——其它人我容不得,但是你却不是容得容不得的事情,而是愧疚。”
虽然不是她让娄氏由妻变妾,但是事情总因她而起,所以看到娄氏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所以,前些日子不止是娄氏避着她,她也下意识的在避着娄氏。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相信你不会真得害我,就像你也信得过我一样。”
娄氏笑着摇头,低下头看向桌上的茶盏:“没有什么事儿。”她见淑沅不相信,取了茶在手里喝了两口:“如果说有事儿,那就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管怎么说你我总要说开的,倒不如由我来。”
淑沅仔细看看她,总感觉她有什么瞒着自己,但是娄氏不说她也不能相逼:“有什么说开不说开的,那些个名份也不过是虚的,你在我这里还和从前一样。”
话是如此说,但事实两人心里都有数儿。就连淑沅也清楚,异地而处的话,她也不会不介怀的:名份,终究不是虚的。
“以后,你的孩儿就是我的孩儿。”她能允诺娄氏的也只有这一件。
娄氏闻言抬起头来看向淑沅,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头去:“你这人,说你多少次你总也改不了,总是心太软!”
淑沅笑了笑:“没有法子。不说这些了,想吃点什么,我让她们去准备,晚上咱们好好的吃顿饭。”
“你,不要和爷再堵气了,男人的心其实也是软的,真伤了怕是比我们女人还要痛;你如此不理不睬的,到最后怕是便宜了旁人。”娄氏没有接淑沅的话,反而提起了金承业来。
淑沅避开了娄氏的目光:“不还是有你呢?这些日子爷一是迷了心窍,二来我想可能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爷不会薄待了你的,放心吧。”这话说着真得有些别扭。
如果她和娄氏不是共侍一夫,那么相劝的话要说起来更为顺口顺耳,可是现在她说出来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像是要把自己夫婿推到人家怀里似的。
但,那也是娄氏应得的,因为金承业本来也是她的夫婿。
娄氏摇了摇头,重新转回头看向手中的杯子:“嫂子,”她顿了顿:“我还是叫你嫂子顺口,虽然你年岁比我还小些,可是叫了几年真得习惯了。”
“说话的时候你啊我的真得不习惯。嫂子,你说爷的心里真得有我吗?”她的声音轻了起来,轻的就好像那杯子里冒出来的水汽,也飘了起来,那样袅袅的升腾而起,然后模糊了人的眼睛。
淑沅被问得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作答才好:因为她也不知道金承业的心里待娄氏倒底如何,此事也只有金承业能答啊。
还有,她也不好胡乱作答,因为她不是金承业答出来的话并不能给娄氏任何的承诺。而娄氏此时定是心中很不安,很需要一个承诺。
娄氏长长的一叹,那声叹息随着水汽升腾而起,在她和淑沅之间盘旋一番就落在了两人的心底。
“我想,是没有的。”她的声音更轻了:“嫂子,我比你进门晚,所以一开始就知道爷还是有另外一个妻室的;也知道在律法上来说,我嫁进来不管有没有三媒六聘也只是妾。”
“可是那个秋天,金黄色的阳光、金黄色的树叶,把爷好像也弄成了金黄色一般,就那么在院子里一站,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到了我的心里。”
“父母来问我的时候,我、我也就没有反对。大红花轿抬我进门的时候,我真得只有高兴。”
“可是直到真过起了日子,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好像并不够,就算有那个秋天里的金黄色的一天也远远不够。于是,我在独自一人的晚上就会落泪,泪水流着流着我就会睡过去。”





齐妻 220.第220章 大喜
娄氏的声音越发的轻了,落在淑沅的耳中是那么飘渺,仿佛是无根一般被人听到就会散到那不知名的地方去,再也不会回来。
淑沅的眼眶泛红,眼中已经有了泪水。她已经忘了前尘往事,可是娄氏的话却让她生出了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那是娄氏,那也是她。
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娄氏,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娄氏,因此最终只是看着娄氏静静的等她说下去。
淑沅想,让娄氏说出来也好,有一些伤痛说出来后或许就能好一些,或者就能结疤。
娄氏没有看淑沅,依然只是看着杯中那袅袅升起的水汽:“在每天流着泪入睡的日子里,我总能在梦中再看到那一年那一天的金黄色。”
“那金黄的颜色很暖非常的暖,就好像是幸福,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便重新有了力量,能起床能面对一切,能再次充满着希望。”
“再到后来,金黄色在梦中给我的暖意已经不是那么多了,我不再能睡到天亮,而是早早的就能醒过来,在静静的、冷冷的黑暗中看着帐顶,等着鸡啼等着天明。”
“在那些黑暗的等待中,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和爷的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只要是我和爷的孩子——我就不会总感觉不够暖。”
她说到这里看向淑沅:“现在,我已经不再梦到那金黄的一天,而我依然没有孩子。请过大夫来看,大夫说我身子无碍,只是时候未到。”
“嘿,时候未到。”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我从来没有死心,直到你大病以后醒过来,我才一天一天的看清楚,就像我梦中的金黄色也一天一天的褪去。”
“爷的心里,没有我。我恨过我也恼过我也用尽了心机,因为我认为是你夺走了爷的心;可是直到前些日子,我在梦中再次看到了金黄色,就像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一样。”
“只是,它不再温暖。我醒来后忽然间就懂了,从前我们两人都不在爷的心里,对爷而言我们就是他的妻,他就是我们的夫婿,要传宗接代、要一起过日子相伴到老。如此而已。”
淑沅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多,爷没有去看你,你才会胡思乱想的。过了这段时候,爷肯定会去看你的。”
看来她要好好的和金承业谈一谈了,总不能一直把娄氏晾到旁边:不管有多尴尬,娄氏也是他金承业的责任。
娄氏笑了,微微一笑,在她的脸上忽然就绽出了光芒,让她的人猛得变得好俊俏:是淑沅从来没有在娄氏身上发现的漂亮。
“爷其实是看过我的,也同我深谈过了,说对不住我,以后会好好的待我;如果我有什么怨气,或是我家里人有什么怨气,都可以来的,爷不会生我的气。”
她长长的叹口气:“他说,那是他欠我的,就算是跪倒在地赔罪,也不能补偿我一二。”
淑沅看着她更不明白她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说说心里话?那为什么是今天呢。
娄氏伸手握住了淑沅的手,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如此的亲密:“嫂子,谢谢你。你真得是个好人,心太软了些,但是我喜欢你。”
淑沅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又在说些什么,你我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顿了顿她认真的看着娄氏:“你倒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
“没什么,只是感觉也好些日子了,如今这府里也没有其它的事情,所以想过来和嫂子说说话儿。有些事情总要了结的,是不是?从前你是我的嫂子,如今不是了,说说话也算了结过去吧。”
娄氏说完一笑,然后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虽然是我们从前约好的事情——有个人,从前在我们金家当过差被打发出去了,跟着主家去了南边。”
“主家犯了事儿,家道中落后其子孙带着所余不多的家业回到祖地安家。虽然不在这城中,不过在城外也不是太远。”
“那人原本在府里的时候叫蝉儿,如今她已经嫁人了,新主家的人都唤她小陈氏。”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听人说她在我们府中伺候的人是少奶奶。”
淑沅听得眉头一挑:“少奶奶?”
娄氏点点头:“原本也不会知道的。因为那家人日子艰难,无法过活只能再发卖最后那些伺候的人,正好我们家要用人,那小陈氏便被人带到了我母亲面前。”
“原本也没有什么,是我母亲见她有点缩手缩脚的不想要,说她没有在大户人家待过,怕是不懂规矩之类的。小陈氏一急才说出了她原在金家伺候过,再问却不肯多说了。”
娄氏说到这里笑着摇头:“小陈氏不知道我曾也是金家的少奶奶。人呢,我让母亲买下了,不过并没有留在府中而是打发到庄子上去;她嫁的人很老实。”
淑沅沉吟了一会儿:“谢谢你。”
“不用谢。你我妯娌一场,就算是我的谢礼吧。只是以后不能如此心软了,这府里也不像从前那么简单,人一多人心就难说了。”娄氏说到这里伸个懒腰:“那人,明儿就给你带过来吧。”
淑沅点了点头,看看娄氏想问问她知道金承业从前娶过一妻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有什么还是直接问金承业吧,夫妻二人如果相疑这日子才真得没法过了。
娄氏接下来不再说这些,也不再提米姨娘等人,说了些闲话吃过晚饭走时还给淑沅留下了一些衣物:是给淑沅腹中孩子的。
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娄氏男女都准备好了,每样都有六件取大顺的意思。
衣物做得极好,巴掌大的东西针脚细密不说,绣功更是看出是用尽心思。看得淑沅连叹好几声,引得云雾细问:原来淑沅自问自家准备的都不如娄氏给的好呢。
娄氏肯定有事,但是她从头到尾就是没有说,反而弄得淑沅心里沉甸甸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越发的不好了,原来还是半阴半晴的,今天干脆就不见了阳光,阴沉沉的让人心头更为不舒服起来。
淑沅今天起来就感觉身上累的很,不知道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还是说真得着了风。
云雾不敢轻忽,又是打发人报给老太太知道,又是着人去请大夫,忙乱了一早上,用早饭的时候便有些晚了。
娄氏打发人过来,见淑沅不太舒服便没有说什么,她人只是过来看了看淑沅,也没有提那个小陈氏的事情。
淑沅吃过早饭也没有感觉好些,便想再躺一会儿,却没有想到吕氏来了。淑沅本不想见她,她却说刚刚大夫要走时到她那里去过了,如今是过来请示淑沅——她要服药,可是帐房那边不给银子。
“你要服什么药?”上下打量了一番吕氏,淑沅实在看不出来吕氏哪里不好。
吕氏的脸色很红润,精神也极好,那笑意几乎要在脸上飞出来了: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生病了。
“少奶奶,是安胎的药。”她插手半蹲了蹲:“正要让少奶奶知道,刚刚大夫给我诊过脉,说我有喜了;只是身子有些虚,需要补一补。”
吕氏说完抬头看向淑沅。她是故意前来报喜的,就是要让淑沅第一个知道她有喜了:就连老太太和金承业那里,她都是打发丫头们过去的。
淑沅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吕氏,错愕万分的道:“你、你有喜了?!”震惊,震惊无比,淑沅的声音都高了三分。
吕氏看到淑沅的反应她更开心了:“是,少奶奶。大夫说我身子有些虚,需要好好的补一补。其实我倒没有什么,补不补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可是我肚中的孩子却是金家血脉,不能不在意些了。”
“您说是不是,少奶奶?可是帐房那边不给银子,连药也抓不了呢。我又身无长物,只能前来求少奶奶了。”
吕氏也没有想到云氏给的药如此管用,自己居然真得有喜了。
淑沅看着她,直直的看了她半晌后,才缓缓的躺下挥了挥手:“云雾,打发人去帐房说一声,吕姨娘的补品定要上好的才成。”她的声音有点古怪。
吕氏听了出来,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几句,知道淑沅对她有喜的事情不高兴:但又能如何?她怀的可是金家的血脉,哼。
“这么大喜的事情,你有没有让人给爷送信?”淑沅的目光落在吕氏的脸上,古怪的让吕氏后心有点发凉。
吕氏自然不肯示弱:“有的,少奶奶。连老太太那里我也打发人送了信,三位夫人处也打发人去报喜了。”她有喜了当然要让人都知道
淑沅点了点头:“那就好。你下去吧,好好的养胎。”
吕氏看到淑沅无精打采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当然不想立时就走:“少奶奶,我会好好的养胎,为了爷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齐妻 221.第221章 小瞧了我
吕氏是特意来气淑沅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打发走了。不说她恨淑沅要死,如今她有了喜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淑沅如果能小产那才最好不过呢。
表哥的孩子当然要由她来生养,其它人凭什么为表哥诞下子孙?沐淑沅更不配了。
沐淑沅现在不开心还不算什么,如果真能气她个半死,气得她小产来个一尸两命那才是老天开了眼呢。
“少奶奶,爷昨天还说如果我能生个一儿半女,定会是最像爷的。”她说到这里看向淑沅:“爷还说,如果是男孩儿,他定要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淑沅支起头来看着吕氏:“你说这些想做什么?想要看我着恼还是想看我生气?那个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却是不稀罕的。”
“来人,把她赶了出去。”淑沅没有心思再陪吕氏了,直接让人用扫帚把吕氏打发走。
她歪在**上看着帐顶喃喃的道:“她居然有喜了,居然会有喜。”反反复复说的都只有这么一句话。
银针自外面进来,脸上居然有细微的汗水:“少奶奶,娄家来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和娄姨娘有些争执,在娄姨娘院子外吵了起来。”
淑沅叹口气翻过身来:“娄府的人?那你们应该相劝嘛,相信也没有什么,不过也就是家人间的小误会罢了。”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是娄氏昨天来过后,总让她心里有点放不下。
“婢子也想劝来着,可是那边不让人靠近,而娄姨娘好像都要哭了。婢子想,可能老太太和夫人那边也应该得到消息了。”银针是跑回来报信的。
她也不知道娄氏和娘家人的争执是否和自家主子有关,但是昨天娄氏才来过,所以她想还是快点让少奶奶知道为好。
淑沅闻言不得不坐了起来:“那我要去看看了。对了,二夫人今天可又出府了?”银针是去汪氏那里,定是回来的路上看到娄氏和家里人起了争执。
“一早就出府了,还是去听讲道了。”银针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叹气:“真不知道二夫人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相信那些骗人的把戏。”
淑沅的眉头挑起,她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汪氏会不会有意要避开自己?昨天自己去的事情,丫头肯定会说的,可是今儿汪氏还是一早就出府了。
或者,汪氏避开自己在府外做的事情不是听道,可能是有其它的事情,为得不想让自己知道?
淑沅想到这里,叫了云雾过来叮嘱了一几句,便叫来暖暖一起赶去娄氏那边:十一今天不在府中,一大早便被王妃请走了;因为有孙九等人跟着,十一特意把暖暖留了下来。
淑沅倒底身子重了,就算再着紧也走不快,到的时候赵氏和孙氏都在,而老太太那边也打发人过来瞧。
淑沅过去请安才知道赵氏和孙氏是碰巧遇上了,她们原本是想去园子里走走的,不想正好看到娄氏和人拉扯,她们才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娄氏看到淑沅后脸上的惊慌更甚:“夫人,少奶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和家兄有点小误会,已经没有什么了。”
她一面说还一面看向自己的兄长,一脸的祈求。
娄家大爷却不理会自家妹子的哀求,就要上前答话却被娄氏死死的拉住,急的他跺脚道:“我不上前见礼便不能说话了吗?”
娄氏闻言看看淑沅再转头看看自家兄长,知道自家兄长性子的她牙一咬双膝点击跪倒了:“兄长,千不看万不看你也就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吧。”
娄大爷更为气恼,双手去拉娄氏:“你这是做什么,我与家里人哪一个不是为你好?可是你呢,你、你真是,让我说你说什么好?”
“你如此相护是为了什么,他们又是如何待你的?由妻变妾,他们可曾给你过交待?!你给我起来,今天我定要和他们说个清楚。”
他把妹妹拎起来,不管妹妹的哀求直直看向赵氏:“大夫人请了。我娄家虽然不如金家多矣,但是我娄家的人也不是能轻侮的。由妻变妾,你们不会真认为由金承业到我们家请罪一番就可以了吧?”
“如果不是我这傻妹妹一再相拦,我们娄家人早就寻到你们门上,定要让你们给个交待了。”他倒底是心疼妹妹,一面说一面扶好妹妹:“你不要再哭了,我也是为你好。”
“你也是有娘家有兄长的人,今天就要让金家的人知道。”他说完看向赵氏:“大夫人如何说?”
赵氏没有想到娄氏和兄长相争的是这件事情,如果早知道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过来的;如今被人问到脸上,她向来又不是个有主意的,一时间自然是答不出什么来。
孙氏咳了两声,她是真得在咳,自从三老爷回来后,她便生病卧床;如今虽然已经能起身了,可是身子却越发是一日不如一日。
“此事当然是我们的不是。”孙氏的声音虚弱的很,声音也就响亮不起来,听上去倒真得很几分心虚:“原不是我们想要的,没有想过事情闹大,正好王爷和公主都在,实在是……”
非他们金家能做主了。
娄家当然知道此事,但知道是一回事儿,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好好的女儿给了金家当妾,就算是贵妾又如何?让他们娄氏一府以后如何见人?
这还倒罢了,主要是以后他们娄家的儿女要结亲家,怕是没有好人家愿意了:谁会愿意自贱身份呢?
他娄家同意娄氏为妾的话,自然在金家就低了一头:要知道娄氏可是嫡女,不是庶女。如果是庶女也就没有什么了,他们娄家顶多也就是不高兴,却不会如此的恼怒。
淑沅此时的目光没有落在娄大爷身上,她看的人是娄氏:“你、你——”她看一眼娄大爷又瞧瞧赵氏和孙氏:“咱们到那边说几句话,可好?”
她终于知道娄氏昨天是为何而来了。
娄大爷闻言冷下脸来:“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或者我们兄妹陪少奶奶到一旁去说也可以——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要借我妹妹而封我们娄家的口吗?!”
他也是真得恼了:“原本说好今天和你们金家说个清楚的,不知道你们金家给我妹妹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她又改了主意,说什么少奶奶身子不适,定要再晚几日。”
“今儿你们金家有事儿,明儿你们少奶奶不适,可是我娄家的名声呢,我们娄家上下的脸面呢?!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赵氏和孙氏还有淑沅如今再不明白,她们就是在装傻了;一直娄府也没有什么动静,金承业和娄氏去陪罪,虽然没有见到娄家的长辈,但是娄家也没有把金承业如何。
淑沅和金家的人是有点疑惑,但是事情是一桩接一桩,他们也就没有去细想:没事岂不是更好?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娄氏的原因,是娄氏在阻止。
淑沅长长的叹口气,对着娄氏郑重施了一礼:“难为你了,真得难为了你。”要道谢的话都显得太过虚假,因为娄氏所为岂能一句道谢就可以揭过的?
见到淑沅如此娄家大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点,却还是无法原谅金家上下。
“我们进屋里去说吧,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淑沅又对娄大爷行了一礼。她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一再的施礼已经呼吸不畅。
就算娄大爷有再大火气也不能为难淑沅,只能哼了一声转身向妹妹的院子走去,心下却对淑沅生出极大的戒心来:怪不得妹妹会如此,原来此人的手段如此高明。
他恼火的就是,如果金家真有诚意,在他说明来意后金家人应该先把金承业找来才对。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人提起,所以他才会认为淑沅在用手段。
“快去请你们爷前来,就说娄家舅兄来了。”淑沅并没有马上跟进去,反而吩咐身后的云雾快去请金承业过来。
娄氏的事情当然也不是金承业能做主的,但不管是由金家的哪位长辈做主,金承业是肯定要来的,并且也只能由他向娄大爷郑重赔罪才能显出金家的诚意来。
娄氏错后一步等淑沅,她的兄长由两位夫人相陪进了院内;见淑沅看过来,她带着歉意道:“知道嫂子你今天不舒服,原本想请兄长过两天再来的。唉,我家兄长的性子急,嫂子你保重身子要紧。”
她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情淑沅可以不必管了,免得再累到动了胎气什么的。
淑沅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来:“你真得想——”
娄氏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涌出泪水来:“嫂子,换作是你会如何?如果不是府里事多,嫂子又身怀六甲,我都不会等到今天的。”
“该说的昨天都已经和嫂子说清楚了,此事和嫂子无关的,不是因为嫂子。”她反手握了握淑沅的手:“我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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