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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屈打成招只会枉害性命。“

    隆公公冷笑道:

    “杜大人说得好像自己从来不用板子似的。再说了,我就算把一两个人屈打成招难道我会把所有人都屈打成招?画押过的口供杜大人可以自己看,他们的供词可以相互佐证。“

    杜畿道:

    “如此仓促我怕有人有冤难诉,若真是妖贼渗透京城,台城内外互相勾连,那也应该等我这边审问清楚牢里犯人之后再做定论,此时定做妖寇为乱太过仓促!“

    隆公公冷笑道:

    “杜大人要审审谁去?是审沉船里的尸体还是去审死在刀下的那个司礼监行走?你哥安排在河岸两边的官军差役是最后的目击证人,他们都死绝了杜大人还有何人可问?“

    隆公公一提到杜畿立刻堵住了杜京的嘴,杜畿愤愤的望着隆公公真是又恨又怕,杜京已经酿成大错,谁人知道今天殿中会商讨出一个什么结果,更没人知道杜京会是什么下场。或许杜畿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他一定十分珍惜自己的兄长,否则他不可能被隆公公拿住。

    隆公公意味深长的看着杜畿,他体会着掌控权柄生杀予夺的快感。权力的滋味之所以让人流连忘返乃是因为它掌握着生死,那是世间万物最基本也是最极端的两种状态,当权力向世人展示死的那一面时,天下肃杀;当权力向世人展示生的那一面是,甘之若饴。老练的掌权者总是能让人体会戏剧性的生死转变,那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能够很好的驯服那些骨头硬还不听话的人。

    隆公公就是这样的弄权高手,他按照设想的那样勾起了杜畿的恐惧,现在是时候施展他安抚人心的手断了,之见隆公公微微笑道:

    “杜大人执掌京兆这些年来的政绩朝野有目共睹,若说杜大人审不出详情,问不出缘由,那我是不信的。但杜大人也要明白,皇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查出有人威胁圣驾那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将其铲除,这样才能保护皇上,保住我大正的天!我这口供已经有了,纵使有人喊冤,可比起皇上来,他们的冤情不值一提。再说葱河两岸死了那么多官军,都是被这些吃里扒外的妖贼所害,他们能有什么冤?杀了他们都只是便宜了他们。只是人死不得复生,那些死于妖贼枪炮的忠臣们朝廷除了厚葬,别无其他恩赐可给了!”

    听到这里无论是兰子义还是章鸣岳亦或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出了隆公公的弦外之音,杜畿更是难掩兴奋之情。果然隆公公接着说道:

    “功高莫过救驾,杜京杜千户前天晚上勒兵严守,防患于未然,虽有损失,但妖贼却被杜千户剿灭。我以为应当褒赏杜千户才对。”

    杜畿进入上殿本事抱着必死的觉悟来的,他打算拿自己的命换下自己大哥的命。杜畿没想到的是自己大哥惹出大火害死这么多人之后居然毫发无损,还有机会领到封赏,人生的转折来的还真就那么突然。

    章鸣岳对隆公公这种叼买人心的手段嗤之以鼻,可隆公公开出来的条件偏又让章鸣岳非常满意,他也只得说道:

    “若是危害到了皇上安,用些雷霆手段也并不过分。杜千户既然挂着千户的衔,那要赏他最好是赏武勋,依我之见就封杜千户做轻车都尉,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隆公公闻言拱手向鱼公公道:

    “鱼老哥,您执掌御马监,武勋的事您最清楚,您以为首辅大人的意见如何?”

    鱼公公不置可否的说道:

    “你都把事情定了才跟我客气,这种客气有什么意思?圣人说得好,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没什么意见可有。”

    隆公公闻言点点头,然后他对章鸣岳道:

    “鱼老哥都同意了,那就请军机处票拟上奏章吧。”

    章鸣岳捋着胡子说道:

    “奏章我会上的,不过在上奏章前我还有一事要在这里提。那日乱起之前曾有鸿胪寺塞外贡生醉酒乱事,也不知与危害皇上的事情有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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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虚而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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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章鸣岳便转头看向兰子义,他道:

    “卫侯,据京兆府推官禀报,昨日是你将那些质子、贡生领出大牢的,今天人也,当着皇上的面,可否请卫侯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样的场面兰子义遇到也不止一回了,他早已不是刚入京时的嫩雏,现在的兰子义已经是久经历练的老手了。兰子义闻言先是露出会心一笑,然后他跨前半步先向皇上作揖,然后才向着章鸣岳他们解释道:

    “我听说君明臣贤,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人生在世必以忠孝仁义为纲,礼义廉耻为本,若是忘本舍纲,人便没有了立于天地间的根基。”

    章鸣岳被兰子义的话逗笑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兰子义,扯圆了嘴用最夸张的语气问兰子义道:

    “卫侯说的好啊,好个忘本舍纲。既然卫侯知道忘本舍纲乃为人大忌,那卫侯为何要徇私枉法把那些贡生从大牢里提出来?我可是听说前天晚上带头闹事的是卫侯的把兄弟铁木辛哥。”

    兰子义笑道:

    “首辅大人,我可没有徇私枉法,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维护我大正的公道人心。”

    阶上鱼公公闻言适时的问道:

    “怎么个维护大正公道人心?卫侯仔细说来与皇上听听。”

    兰子义拱手对鱼公公道:

    “公公,我大正天朝上国,怀抚四方靠的是霸王之术,过去数十年中大正军队横扫四方,剿灭戎狄,今年年初更有大军北征讨平喏喏,尽显霸道,只是刚则易折,只知用武则天下虽平而人心不附,故而才有圣人之道,礼乐教化之用,此乃王道。北方草原上,民风粗狂,好使酒用性,动辄酒后滋事,此乃陋俗,朝廷召质子入京,为的是用中土礼仪感化外夷,这也是章首辅极力倡议质子入京的原因。可现在稍出乱子首辅大人便要以暴制暴,这如何能安抚得了草原人心?铁木辛哥是我安达不假,也正因为他是我安达我才要救他于水火以尽兄弟之情!”

    兰子义这番诡辩可是把理歪到了姥姥家去,但偏偏他又占着这份理,朝廷招来部落子就是为了面子,要是现在因为一些小过就对他们处以重罚,那朝廷不仅赚不到面子还要把里子陪进去,那可就陪到家了。

    刚才还哂笑兰子义的章鸣岳现在终于笑不出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半年过去了,立在章鸣岳眼前的这个少年终于有资格给他带来压力。

    章鸣岳刚才贸然出口已让自己陷入被动,这时他自然不方便再开口,在章鸣岳一旁的杜畿立刻顶上前去,他道:

    “兄弟小情岂能妨害国法?”

    兰子义转身再次强调道:

    “国法乃为国人所制,化外之人当以德怀之以刑畏之,之前已有台城卫捉拿步落稽等人展示刑罚,现在正是以德怀之的时候。我与铁木辛哥关系密切我自知无法避嫌,可即便无法避嫌我也要把他捞出来,因为我这么做为的是大正的脸面!”

    杜畿盯着兰子义,用力摩挲着上下牙床,他不想继续和兰子义在这些虚无缥缈的所谓面子上争长短,于是他改为向御榻方向抱拳道:

    “皇上!臣之所以追问铁木辛哥,不是因为臣不顾朝廷颜面,而是因为铁木辛哥那晚行事蹊跷,臣不得不查。”

    见杜畿向皇上进言,鱼公公回头看了眼纱帐中的皇上。流苏帐中暖光涟涟,皇上虽然说不出话却也转头向外似在仔细倾听,见鱼公公望来皇上略作颔首,于是鱼公公对杜畿说道:

    “杜大人请讲讲如何蹊跷。”

    杜畿得到允许便对着皇上又做一揖,他接着说道:

    “据那日巡街捕快所讲,当日他们本是在追赶街上妖人,结果突然被冲出来的草原子拦截,最终没能抓到那些为乱京城的妖人。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凭我杜畿多年断案的经验,这其中必有蹊跷。”

    站在御榻另一侧的隆公公闻言呵呵笑道:

    “杜大人,你在府县为政一向为百姓称颂,百姓们都说你是天下难得的父母官,可这天下难道有凭自己怀疑就断下的案子?杜大人切莫说笑。”

    杜畿道:

    “前天晚上先有人装神弄鬼,假阴兵借道之由行诽谤太子之事,后有葱河炮舰攻城之乱,巡夜的队伍就是在捉拿那些阴兵的时候被铁木辛哥带人冲断的,而他们被抓之后卫侯却连审问的时间都不留给我就将人提走,这当中难道没有蹊跷么?”

    兰子义道:

    “杜大人,这事你昨天追上我时不都已经提过了吗?你手下一府两县大牢都被塞满了,两县吏员每日觉也不睡连续审问都审不完犯人,你何来时间审问我安达?我时亲自去京兆府大牢提人的,那里环境有多恶劣我知道的最清楚,我安达他们好歹也是朝廷的客人,难道就要把客人关在那种地方受罪?这是待客的道理吗?”

    杜畿道:

    “如果卫侯嫌京兆府大牢拥挤我可以将人换到刑部大牢乃至换到御史台里去,总之不能随便放人。”

    兰子义道:

    “我只是把铁木辛哥领出大牢让他别遭罪,又不是他们送出大正让他们出逃,他们人现在就在鸿胪寺,杜大人想问随时都能去问,何必纠结这种闲事?我昨天去领人时便说的清楚,那些被打伤的差役我愿挨个赔偿,挨个登门道歉,京兆府要罚没的银子昨天下午我便派人送到衙门去了,杜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阶上鱼公公也说道:

    “我说杜大人,你刚才提及阴兵借道和葱河炮舰有关,可前天晚上葱河炮击的事情你的兄长杜京亲自经历过,那些船上的暴徒用的都是火器,我打捞上来的沉船也见到里面器械精良,而你说那些阴兵是在被你的衙役追赶,试问如果阴兵就是炮击你的暴徒,那他们被你追赶的时候为何不用火器还击,偏要让铁木辛哥出来拦路?又为何铁木辛哥只拦你们追人却不拦截你们围攻船队?杜大人这事情解释不通啊。”

    杜畿道:

    “正是因为有这些疑点所以才要仔细审问铁木辛哥等人。”

    隆公公说道:

    “不是审问,是询问。卫侯说的清楚,铁木辛哥他们是大正的客人,又没犯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如何能去审问呢?而且杜大人刚才提到诽谤太子的事情,正好我这也有鱼老哥送来给皇上看的妖言,我也想好好问问太子殿下和这事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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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五章 冷枪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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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隆公公提到太子的时候,纱帐中的皇上忽然长叹了一声,重重流苏遮蔽了皇上的身形却无法遮挡人的视线,殿中诸人清楚的看到皇上伸出手似有指点。坐在凳子上的三名军机大臣连同兰子义和杜畿见状立刻起身跪地,站在皇上脚下的隆公公面向皇上恭敬地敛手侍立,可他没有走近纱帐询问皇上的请求,唯有鱼公公掀开了御榻的流苏,上前跪地搀扶住皇上的手问道:

    “皇上,老奴在此,您有何吩咐?”

    皇上口不能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他努力将手指向阶下,同时转动眼珠看向杜畿。鱼公公立刻问道:

    “皇上是想问清楚太子殿下和前晚京城妖人的事情?”

    皇上闻言颔首,之后便将手放下,鱼公公当即叩首,然后退出帐外。等伺候皇上的小太监将御榻的流苏帐整理好后鱼公公已经再次趾高气昂的君临众臣面前,得以面见天尊,亲得口敕,鱼公公的虚荣和权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试问天下有谁敢忤逆皇上?

    鱼公公先是放缓语气温和的对殿中跪着的众臣说道:

    “诸位大人快起身,皇上可没有让诸位大人跪着回话的意思。”

    待几人起来坐会凳子上后鱼公公才问杜畿道:

    “杜大人,你来说说看朔日当晚的妖人与太子有何干系吧。”

    殿中诸大臣是太子党,谁会把这盆脏水往太子身上泼?但杜畿刚才失言已经将皇上连同两个太监头子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太子身上,他必须尽快了解这个话题,于是他干脆利索的答道:

    “我不知那些妖人与太子有何关系,我也不认为有关系。”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话头一开其实杜畿想了结就能结了的?就算杜畿刚才没有说漏嘴隆公公也会把太子的事情提出来,今天召众人上殿本就是为了把这劫难加到太子头上去,所以隆公公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只听隆公公道:

    “可我看那阴兵张贴的榜文却与太子有着莫大的关系。榜文写的明明白白,正是因为太子失德所以才惹来中秋流民之乱。”

    听到这里坐在殿中的章鸣岳开口了,他道:

    “我没看出太子哪里失德。”

    隆公公道:

    “太子目无圣上,未得诏书便私自率领百官游街,失德如此还有什么可疑惑的?”

    章鸣岳道:

    “若太子殿下替皇上抚慰百姓也叫失德,那德王干出的那些勾当又做何讲?坊间盛传德王**无度,王府之中常有奴婢莫名其妙的失踪,良家妇女被德王侮辱亦非一家两家,这些事情不算失德,太子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却算失德,这是什么道理?”

    隆公公听闻章鸣岳攻击德王,脸上略显愠色,但他并没有发作,他依旧以之前的语气娓娓说道:

    “一事归一事,我们现在说的是太子,不是德王。杜大人不信阴兵借道的事情,可我却觉得这是天象示警,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无论前晚游街的是人是鬼,这么多榜文出现在京城只说明太子丢失民心。”

    章鸣岳并未急着回应隆公公对太子的指责,他继续将矛头对准德王,他先说道: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无论太子还是德王都是皇室宗亲,他们关系的乃是皇室脸面,皇室的脸面就是我大正的脸面。德王暴虐如此,京城谣言四起,我以为若需讨论太子必得先把德王讨论清楚,毕竟德王只是藩王,藩王受损只伤枝节,不及根本,妄动太子才是动摇国本之举。”

    谁知章鸣岳话还没完纱帐内的皇上就有动作了,这次皇上可不像刚才那样温润,他伸手推开纱帐就低吼起来。殿中诸人见状哪个还敢放肆?所有人当即便跪倒在地,扣头谢罪,唯有章鸣岳不忿,在凳子上坐了好一会后才不情愿的起身跪倒在地。

    跪在塌旁的两位公公对着皇上是好一番劝解,又说德王的确有错,又说殿中都是社稷之臣,好说歹说才算把皇上的手给劝了回去。等两位公公劝好了皇上,殿中跪着的其他人这才起身重新入座。等众人各自归位后隆公公说道:

    “德王确实有德王的问题,但那问题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只说太子。”

    章鸣岳坐在凳子上长叹一口气,他道:

    “德王无道,若不严加约束必定酿成大祸。但皇上不愿我多言,我也只能闭嘴。若谈太子,我则以为张榜之事乃是明目张胆的诽谤,这当中根本谈不上什么民心所向天人感应,对于这件事情应当责令有司彻查,必须要把那些妖言惑众之人抓出来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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