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不是,是子义自己来的。”
章鸣岳略作思考,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明知故问的笑道:
“那卫候为何自己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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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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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义道:
“我来向公公要人。”
正说话间门外的太监不请自来的拿了凳子为兰子义送上,今日同在军机处的陈之涣见状说道:
“公公,首辅大人并未说要看座。”
拿凳子的太监闻言抬头瞪了陈之涣一眼,不过他脸上却无怒容,说话时语气还狠谦和,那太监笑道:
“陈大人,章首辅虽然没有说要看座,可卫候怎么着也是宫里的客人,除了皇上见臣子,宫里可没有让客人站着的规矩,您都有座呢卫候怎得就不能有座?反正首辅大人迟早都得让奴婢上座,奴婢先来上了也没什么不可。”
章鸣岳笑道;
“公公说的是,我正打算叫你拿凳子进来呢。”
那太监说完话转身要走,司礼监来传话的太监叫住他道:
“师弟,劳烦也给我上个座来。”
座上章鸣岳本来都打算送客开始议事了,听得司礼监太监也要入座,心里不免磕碜,他问太监道:
“公公不是说不掺和军机处的事情吗?”
那太监拱手笑道:
“回首辅的话,隆公公的确不会掺和您和同僚的事情。只不过奴婢又不是秉笔,咱也没那披红的权限,见不到您给隆公公他们的奏章。卫候不是大学士,又不是军机行走,他无故前来颇有蹊跷,奴婢今日撞见了,正好听听卫候有什么事,回去也好禀报隆公公。”
兰子义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这太监的意思,隆公公这是派人来给自己做后援呢,拿他今天就不是一人奋战。正好这时外面的太监也给搬进凳子来,兰子义与这太监一道坐下,两边互相颔首,兰子义对太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二哥无故被京口官府扣押而已。”
“官府怎会无凭无据抓人?你二哥被抓肯定是因为作奸犯科。”
兰子义闻言望去,见说话的乃是武选司陈之涣,今日杜畿不在,替章鸣岳打头阵的便换做他了。兰子义望着陈之涣冷笑道:
“陈大人,你们不给我理由就抓我二哥已经够过分了,现在又拿结果当原因,用我二哥已经被抓来证明你们抓人有理,照你这思路,天底下人人都该被抓,反正他被抓了就说明他该抓,谁能逃得掉官府的镣铐?”
章鸣岳笑道:
“怎会因为莫须有的借口就拿下桃二郎呢?京口那边来报,说前天晚上见有北方来人运送木箱若干,打开来看居然全是白银,领队的就是卫候的二哥,他手下的全是你北镇将士。京口那边见此事蹊跷,便把这一队人马全部拿下了。既然今天卫候来我这里要人,那我正好问问卫候,那些银子和你北镇的人是怎么回事?”
兰子义道:
“没有什么北镇的人,只有朝廷的人,皇上的人。至于那些银子,那是曹老板在北方发行纸钞兑换来的白银,要运来京城供给朝廷,我二哥只是过去接应。”
章鸣岳闻言笑了笑,捧杯开始喝茶,兵部右侍郎赵谅接过话问道:
“既然卫候提到北镇都是朝廷的兵,那为何北镇兵要替一个商人护送银两?朝廷给北镇下的命令是镇守边关,可没下令让你们给商人当保镖。”
兰子义道:
“赵侍郎,难道你在京城就不问世事吗?书生备考,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情有可原,你身为兵部侍郎难道就不知外事吗?”
赵谅道:
“我不知卫候所说的外事究竟指何事?”懒人听书
兰子义道:
“今年北方大旱,饿殍遍地,流民盈衢,荒野之上匪盗横行,城墙之外皆无法度,曹老板之前的队伍倒是用自己顾得镖师,结果却是商队被劫,人财两空,不得已他才救助我父亲,上个月我爹入京朝觐时曹进宝亲来央求我爹此事,所以才有北镇兵护行之事,所以才有我二哥往京口接应的事情。”
赵谅说道:
“卫候自己都说北镇兵乃朝廷的兵,可令尊代公却因私人请求擅自调动藩军渡江入京城,这难道就是朝廷臣子的样子?”
兰子义闻言心中哂笑,他兰家马场遍布全国,散步各地的伙计连同马场养着的牛羊,库里存着的粮食不计其数,别说他藩军入京了,简直就是藩镇遍地走,你怎么不说东辑虎营全营都是北镇兵呢。但兰子义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笑道:
“因为曹老板运来的也是朝廷的银子,还是朝廷救命的银子,现在户部所需开支全部依靠曹进宝钱庄周转,他曹进宝能不能顺利运送白银关乎户部有没有银子花,我爹派兵来不是因私,乃是为公。”
章鸣岳闻言笑道:
“好个为公,我也就相信信代公与卫候乃是为公吧。只是当今非常时刻,妖贼刚刚在京城火烧葱河,前日勤政殿中我秉明皇上要加强京城防务,所以外进内出都得仔细把控。桃二郎押送的银两数目太过庞大,我不能凭卫候一己之言就洗脱这些银子的嫌疑,必须得等有司查明白银来源才能放行。”
兰子义道:
“南边戚候都把妖贼剿灭了,哪里还有妖贼乱京城?再说就算有妖贼图谋不轨,这些银子又和妖贼有什么关系?”
章鸣岳道:
“万一这些银子是妖贼军饷呢?”
兰子义道:
“北镇押送的银子怎会是妖贼军饷?首辅大人这么说莫不是怀疑我爹和我勾连妖贼?”
章鸣岳借机说道:
“卫候,不要拿结果当原因,你家护送银子并能证明银子一定就干净。我当然相信代公忠贞,可我不信他曹进宝也是忠臣,商人嘛,给钱什么都干。”
兰子义可没料到自己刚说出口的话就被对手给用上,这股自作孽的难受劲够他受好一会的,他只得说道:
“妖贼若想买通曹老板就得花银子,让曹老板运银子给妖贼做军饷,妖贼可得开出什么价码来?”
章鸣岳道:
“所以才要查嘛,查清楚了也就不用怀疑了。”
兰子义道:
“曹老板处有账簿,北镇军也有押镖的信物文书,首辅大人要查很快就能查清。”
章鸣岳道:
“有证物就好,我会着令京兆府下去调查的,只不过卫候也知道,现在官府人手不足,调查起来肯定没有卫候想象的那么快。”
兰子义闻言怒上心头,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
“首辅大人加强门禁时用的是霹雳手段,调查真相时却人手不足,您这搁车计用的是炉火纯青啊。”
陈之涣开口呵斥兰子义道:
“卫候,有意见你可向御史台提,用不着在这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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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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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鸣岳道:
“加强门禁乃是紧要事,查清银子却可以缓缓,人手根本不够用,卫候自去京兆府看看便知道。至于卫候二哥,早就已经送回京城了,卫候今日回家便能见到。
对了,刚才卫候提到前线戚候大捷的事情,今天请大家来也是为了商议此事,大家有什么看法吗。”
众人听得章鸣岳发问,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互相只是观望却无人作答,沉默了好一会后陈之涣才开口道:
“军中之事无非赏功罚过,既然是大捷,我以为按劳封赏就是,首辅大人你看要不要我这边拟一个赏功的奏章呈上来?正好昨天军中的奏报也呈上来了。”
章鸣岳道:
“说得好,那就劳烦陈大人了。”
这时兰子义插话问道:
“陈大人打算怎么怎么赏?”
陈之涣看着兰子义道:
“我以为兵部的事情不该由藩镇过问。”
司礼监派来太监闻言笑道:
“兵部的事情当然不归藩镇管,但内阁呈递的文书却要皇上同意,诸位大人想拟个什么东西出来好歹也得提前给皇上透个信嘛,要不然您这废了半天劲弄好奏章,皇上那不点头给您退回来,大人们面子上过不去,皇上也生气,大人您说奴婢说的对不对?”
陈之涣被太监压了一头,没法子推脱,只得看向章鸣岳。不过章鸣岳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痛痛快快地笑道:
“我把这事提出来就是为了和大家仔细讨论,公公想知道结果也是应该。”
说着章鸣岳看向陈之涣道:
“陈大人不妨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反正迟早都要拟出来递上去。”
这皮球踢来踢去最终还是踢到了陈之涣头上,他无奈地垂头想了想,然后开口道:
“按军中来报,今次论功戚荣勋当排第一。”
章鸣岳点头道:
“不错,戚候甫一上任便励精图治,整顿军纪,激励士气,亲自带队帧查地形,联营而进,逼得妖贼无处可逃,最终一战歼敌,与之前主帅贺温玉一比高下立判,他论首功名副其实。”
陈之涣闻言问道:
“那依首辅看,戚候应当如何封赏呢?”
章鸣岳想了想道:
“戚荣勋爵位已极,只能增邑,再难赏爵位,我看就再增食邑五百户吧。”
说罢章鸣岳扫了兰子义和太监一眼,见两人没有反对章鸣岳便问陈之涣道:
“那其他人呢?”
陈之涣见过了一关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咽了口涂抹接着说道:
“张偃武张都尉常在军中谋划,智计百出,有定策功,灭贼之战中他帅游骑攻敌侧后,扰乱敌营,论功当排第二。”
章鸣岳道:
“张公子的确也是一员将才,有此功劳加封他为关内侯也不为过。”
兰子义闻言插话道:
“既然张公子都能加封关内侯,那李广忠该如何封赏?”
陈之涣道:
“我不知李广忠有何功劳可以与张公子相提并论。”
兰子义道:
“灭贼一战中张偃武与李广忠分帅游骑自两翼包抄贼营,张偃武能凭此功加封关内侯,李广忠也能。”
陈之涣道:
“卫候又不在军中,你如何知道前线形式,军报送交的是兵部,该怎么定由我······”
一旁赵谅听出陈之涣话说的不对,连忙抢过话来说道:
“李广忠害死台城卫监军,之前没有处罚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今次他虽有功,可功过相抵也便没了封赏的理由。”
兰子义听到陈之涣想独揽定功大权,正想抓住话柄好好发挥一番,谁知赵谅半路杀出堵上窟窿,兰子义只得循着赵谅的话往下说,他道:
“赵大人,监军被杀台城卫也深感痛惜,但这不是李将军的责任,贺温玉治军治得有多松散兵部知道的一清二楚,李将军当时在军中努力维系日常营中运作已经忙的焦头烂额,那几位监军是自己要出去追杀妖贼的,中了埋伏怪不得别人。”
章鸣岳听闻此言忍不住的冷笑起来,众人听得他笑都往他出看去,章鸣岳见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过来便改口问兰子义道:
“那依卫候之见,李广忠应该怎么封呢?”
兰子义道:
“我说了,张偃武与李广忠同功,张偃武封得关内侯李广忠也就封得。”
章鸣岳道:
“那不可能,卫候再为李广忠开脱他也逃不了害死监军的罪,封他做候没有可能。”
这时司礼监的太监开口道:
“我是个奴婢,我知道这军机处没咱开口的份,可我还是斗胆插上一句,无论是章首辅还是卫候,事不能谈死了,您这谈死了,皇上那可怎么办?感情还要把这架吵到皇上跟前去?再说首辅大人,那李广忠要的确有功,御马监也记着呢,您这不给个封赏不出个说法来,御马监第一个不给您过,司礼监都见不到您的票拟,您争着又有什么用呢?”
章鸣岳闻言闷声叹了口气,端起茶碗便喝起茶来,也不说话。赵谅见章鸣岳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道:
“李广忠一年之内从禁军升做京军,掌管武库,备守宫门,这等升迁速度已属罕见,今次再要封侯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况且他在军中只有游骑侧击的功劳,并无参谋建议的本事,而且监军还死在他手上,封侯万万是不能的。但不封赏又难慰功臣之心,依我看就封轻车都尉吧,张公子讨贼回来不也封的是轻车都尉军衔嘛。”
说着赵谅看向众人。刘瞻、王祥两人都只顾埋头看自己案上的文牍,不管外事,章鸣岳则不置可否的继续喝茶,最重要的是兰子义与那司礼监来的太监对此也无异议。赵谅见众人都同意这说法便向陈之涣点点头,陈之涣擦掉头上汗长出一口气,在纸上做了记录。就在众人精神放松的时候,兰子义忽然开口道:
“那高延宗高大人呢?他怎么封?”
陈之涣闻言抬头看向赵谅,他之前疏忽,没能想到兰子义也有途径查看军报,差点说漏嘴,这次他可不想再犯错。可赵谅对此也没什么好主意,因为高延宗是章鸣岳记下的人,章鸣岳不开口没人定的下这人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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