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这下子众人又都看向章鸣岳去,正好章鸣岳已经把茶碗放下,他开口道:
“高延宗一介莽夫,毫无将略,匹夫之勇有什么好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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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七章 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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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义冷笑道:
“匹夫?若无敢死之士先登陷阵,敌营如何攻破?贼首何得悬门?据我所知高大人在军每每身先士卒,戚荣勋滚营而进时是高延宗率部守栅,遏制妖贼反扑,戚荣勋最后与妖贼决战时又是高延宗亲帅中军步兵仰攻妖贼,吸引敌军注意,给了张偃武、李广忠侧后偷袭的机会。他高延宗本是辑虎营营将,但他入营之后便任由戚荣勋调任他为步兵统领,任劳任怨,毫无私心。
这等忠义之士首辅大人张嘴就称作匹夫,试问将首辅大人放在阵前可有高延宗百分之一的用处?我就不信戚荣勋报上的军报中没有给高延宗请功!”
陈之涣听得兰子义出言不逊,拍案便要开口呵斥,不过章鸣岳抬手将他拦下了,章鸣岳亲自开口对兰子义说道:
“术业有专攻,冲锋陷阵我当然比不了高将军。但我还是以为爵位不可滥赏,能封候者应当是统兵决胜的将才,而非区区武夫。”
兰子义道:
“军中是武夫,不赏武勇谁人还肯给大正卖命?首辅大人口口声声说将才,可要是不以军功记爵位,我不知大人您还有什么方法选拔、培养将才。”
兰子义与章鸣岳互不相让,刚才他俩第一次对峙时就是司礼监的太监出面调停,这次司礼监太监又适时地发话了,那太监道:
“卫候,你与章首辅争执的这位高延宗可是那个由项城县令专做东辑虎营的高延宗?”
上次太监发话明显偏袒兰子义,而这次太监的话则有些出乎兰子义意料,为何这么一个太监会清楚高延宗的履历?兰子义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答道:
“正视,公公知道这人?”
那太监笑道:
“奴婢怎知得外间的武将?奴婢只是听人说有个叫高延宗的进士非常莽撞,比武人还不知礼,那人最好以下犯上。奴婢虽然没在御马监待过,可奴婢也知道,军中要想施展号令,最重要的就是下级服从上级,这高延宗要是喜好以下犯上那还怎么当兵?”
章鸣岳还以为这太监就是宫里派来给兰子义撑腰的,他也没想到这太监居然会拆兰子义的台,不过仔细想来太监会挡高延宗的路也并不出人意料,毕竟高延宗发火时在场的并非只有章鸣岳一人。章鸣岳笑对太监道:
“公公,你也觉得那高延宗不该封赏吧。”
兰子义哪能等太监点头,若今天太监点头同意章鸣岳的话,那高延宗又得落个无功而返。兰子义抢话对太监道:
“公公,那高延宗只是莽撞,并没有以下犯上的毛病,您想啊,要是高延宗喜欢犯上作乱,他今次在营中又怎么会乖乖听戚荣勋的安排?又怎会主动把自己的东辑虎营让给骑将统领?”
太监对高延宗在军中的表现毫无兴趣,他问兰子义道:
“可要是按卫候说的,高延宗是个懂事的人,那他的名声又为什么那么难听?”
兰子义闻言心中暗骂,兰子义想:“名声好听不好听不都由你和隆公公说了算?你们觉得他糟糕,我还想问为什么呢,现在反倒你来问我,我怎么可能回答的上。”但兰子义嘴上还是赔笑道:
“公公,圣人说的好,不因一言举人,不因一言废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那高延宗性子直,再加上他久在外省,不懂京城的门道,所以才会做出无礼的事情,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今后绝对不会再做这等蠢事。”
接着兰子义劝说太监道:
“公公,您虽没待过御马监,可我是军里出来的,军中最讲究一个赏罚分明,有功不赏有过不罚最是影响士气,那高延宗上次与剿贼之后被贬官已经伤了军心,今次他身先士卒,要是回来还是没赏那可就出大乱子了。”
太监笑道:
“我可没看出来大乱子在哪。”
兰子义道:
“公公,要不这样,我这爵位是蒙父荫赐的,我和高大人换,把我的爵位让给他。”
太监摇头道:
“侯爷,奴婢虽然不读书,可奴婢也知道没这种规矩。”
不过兰子义说了这么久也并非没起作用,太假在兰子义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松了口,他对章鸣岳说道:
“章首辅,让您久等了。”
章鸣岳干笑一声道:
“怎敢说久等?我只是不敢打断公公你的话。”
太监笑道:
“首辅大人不催奴婢,奴婢甚是感激,奴婢也觉得那高延宗不配封赏,但卫候如此坚持,想必那高延宗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再说,军心的确不可瓦解,之前灭妖贼的封赏就显得不公,这次要是还摁住有功之臣怕是不妥。”
兰子义听得太监说道“不配封赏”,心中凉了大半,不过太监旋即支持兰子义的话又把兰子义的心给拉了回来,这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感觉实在是刺激。章鸣岳听得太监又站到了兰子义一边,轻轻的砸舌,他道:
“高延宗的功劳我会责令兵部仔细核实的。”
太监笑道:
“首辅大人,说句实在话,大正的军功,一半归兵部算,一半是在御马监算。我看那高延宗不爽,我也不想让他封,可即使这样卫候还是坚持,我只怕御马监那边已经和卫候一气相连,您要是核实军功的话还得先和御马监统统气,别到了皇上那不一致,再去勤政殿对答。”
章鸣岳叹息道:
“公公说的有理,我会和鱼公公那边核实的。”
说到这章鸣岳转问兰子义道:
“那按照卫候所想,高延宗该如何封才满意?”
兰子义道:
“高延宗与戚荣勋同功,理应封做亭候!”
陈之涣道:
“不可能!哪有进山交个匪就封亭候的?戚候也不过才加封五百户而已。他高延宗与李广忠一道,封轻车都尉已经到头了。”
兰子义抗言道:
“高延宗功劳远超李广忠,结果却与李广忠等封?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这时又是赵谅插话平息纷争道:
“我看大家也别争了,那高延宗的确有功,灭贼之后赏他赏的就少,这次只当是把之前的功劳补发给他,他与张公子一道,同封关内侯吧。不知首辅大人觉得怎样?”
章鸣岳看着赵谅,略微点点头,兰子义也再没有什么意见,军机处众人也便明白,这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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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逼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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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涣在纸上沙沙记下刚才定下的议论,一直坐在一旁不开口的刘瞻突然发话道:
“既然封侯的事已经定下,那接下来就该讨论如何赏赐了。安不安排仪式,安排什么仪式自有兵部和礼部来定,我户部不插手,但我有一个问题,这赏赐军将的钱从哪来?”
章鸣岳道:
“这些日子户部的钱周转的不都还可以吗?”
刘瞻道:
“那是借的曹进宝的钱,现在其实是曹进宝在替户部周转资金。”
章鸣岳笑道:
“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还,刘大人放心,到了明年收成一上来就有银子补窟窿了。”
说到这里章鸣岳话锋一转道:
“只不过钱也不能紧着一个人借,万一把曹进宝借空了,他还怎么替朝廷周转资金?”
刘瞻道:
“那首辅大人的意思是······”
章鸣岳道:
“最近京城刚开了一家龙盛号钱庄,入股的都是有名望有家财的大商人,我看这次可以问他们借。”
刘瞻当然知道龙盛号里的人都是和章鸣岳过往密切的人,他当然不会去坏章鸣岳的好事,于是刘瞻也不再多问,只点头应了。章鸣岳则看向兰子义问道:
“卫候,你与曹进宝关系匪浅,这次筹款让给龙盛号你以为如何呀?”
兰子义心里巴不得这口锅丢给龙盛号呢,就龙盛号那点库银怎么可能抵得上军中封赏的窟
窿?章鸣岳敢开这个口那就是自寻死路,所以兰子义笑道:
“听首辅大人吩咐。”
章鸣岳笑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今天该谈的事情也就谈完了,我看公公和卫候也可以先回去了。”
兰子义听得章鸣岳送客微微皱起了眉头,今天只有这些事?难道李承、吴学仁那两个家伙没上书?想到这里兰子义转脸看向王祥,王祥那老乌龟定力十足,一张臭脸波澜不惊,好似青松古佛,兰子义看去他也只是埋头案牍,完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兰子义心中叫糟,他可没想奥没想到他今天会被鹰啄眼,坐在兰子义一旁的太监也在这时开口了,他问道:
“首辅大人,我听我家公公说今天召集群臣为的是商讨太子的事情。”
章鸣岳道:
“我记得公公刚进门时就说,军机处的事情就交由军机处处理,这事我会考虑的。”
太监进门时说这话也就客气客气,自他进门到现在他已经出手干预了军机处两项提案,这哪像是来旁观的?所以当章鸣岳说过话后太监便道:
“那我便等首辅大人讨论个所以然出来后在回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回去也没什么事。”
说完太监还不忘补上一句
“您放心,我不会打扰首辅您大人工作的。”
章鸣岳闻言笑了笑,然后他说道:
“昨日京兆府来报,玉皇坊有人滋事。”
兰子义就知道张明也要拿德王出来说事,他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
章鸣岳道:
“听说?不止吧。据我所知卫候昨日就在场。”
赵谅闻言接过话捧哏道:
“既然卫候在场不妨给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兰子义笑道:
“没什么事,就是德王发酒疯而已,事情已经处理了。”
章鸣岳道:
“发酒疯?我可听说德王说了许多骇人听闻的话出来。”
兰子义看着章鸣岳道;
“德王的性子,从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说出几句醉话来不奇怪。”
章鸣岳问道:
“所以德王一心想着篡位的事情卫候也不奇怪?”
太监插话道:
“首辅大人,德王哪有篡位的心?他也就是看着太子的位置眼红而已。”
兰子义摊着手说道;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匹夫尚且不能夺志,王爷的志向就更难夺了。首辅大人消息这么灵通,想必您也知道我从王府搬出来的原因。因为王爷野心的事情我没少劝过他,结果呢?我的下场您也看见了。反正我管不了王爷,皇上管得了但皇上也不可能断绝和王爷的父子关系,那王爷说两句醉话顶多也就丢些脸面,您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兰子义这幅懒驴打滚的混账话连消带打居然把章鸣岳话锋里的锐气给消磨的干净,章鸣岳有力无处使,接下来居然找不到继续攻击德王的角度,他想了想只得说:
“那也不能放任德王乱来,应当给德王相应的惩罚,以儆效尤。”
太监道:
“德王的事情司礼监已经着手处理了,不劳首辅大人费心。倒是申诫太子的事情,您是讨论啊还是不讨论啊?”
兰子义知道章鸣岳是想用搁车计把事情拖下去,他必须找到突破口让人提出太子的事情来,于是他再次看向王祥,可王祥依旧稳如泰山,巍然不动,兰子义忍不住了,他问道:
“那位大人我怎么看着眼生?军机处又添大学士了?”
刘瞻为兰子义解释道:
“那位是礼部尚书王祥,顶了李澄海之前的缺,皇上已经批过红了。”
兰子义回忆了一番每天早晨鱼公公送来的情报,而后他自言自语道:
“这么快,我都不记得这事了,仔细想想好像又有这么回事。”
然后他问王祥道:
“王大人,您家小妾可好?”
兰子义这话把在座所有人都问懵了,王祥家的小妾和兰子义有什么关系?唯有王祥自己知道兰子义说的是什么,只这一句话王祥已被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
待平复心情后王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他悠悠的说道:
“卫候,老夫家中侍妾年龄已长,配不得侯爷少年郎君,您若有心还是去别处寻寻吧。”
接着王祥从自己案上的故纸堆里抽出一纸,他戴上老花镜又把纸上内容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然后他将纸面反扣在桌上,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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