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杜畿听说戚候爷三个字呼吸都被惊得停住了,他一把夺过封条仔细来看,上面确确实实写着“御马监封戚候荣勋赏钱”,接着又有许多衙役捧来相同封条,杜畿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扔掉手里的东西扶着额头苦笑不已,笑罢他抬头看向兰子义道:
“好一招金蝉脱壳,技不如人,杜某甘愿服输。”
说罢杜畿便下令道:
“走!”
只是杜畿的命令虽然干脆,厅中的军士却容不得他利索离开,杜畿人刚上台阶李广忠便伸手将他拦住。杜畿瞪着李广忠问道:
“你拦我作甚?”
这回李广忠明显找回了胆,他冷冷的说道:
“我那满地东西不是你扔的?怎么扔出来怎么给我捡回去。”
杜畿瞪着张偃武怒目而视,他并不理解为何李广忠突然间就浑身是胆就敢拦他去路,但他明白自己的确要为刚才的贸然之举付出代价,于是在在用眼神交锋片刻之后杜畿恨恨对身后衙役吩咐道:
“去,将李将军的东西物归原处。”
那些衙役都是京兆府里有头脸的人物,虽然在杜畿的管束下他们不会会作废为,可他们何时曾受过这等屈辱。在得了杜畿的命令后这些衙役当然不愿去做,杜畿见身后半天没有动静只得吼道:
“给你们说话你们全当耳旁风吗?是不是皮痒想吃板子了?”
带领着衙役们的杜京听到自己兄弟的吼声长叹了一口气,他摇摇头默默地走到散成一地的东西那自己带头打包,那些衙役见杜京都带头做了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跟着干。不一会衙役们就将李广忠的东西重新收拾好,杜畿见状再次想要离开,可李广忠再次伸手拦住了他的去了,这次杜畿露出了怒容,他问道:
“你还想做什么?”
李广忠也不去看杜畿,他只扬扬下巴向着那边包裹道:
“我那包裹是恢复成原样了吗?”
随李广忠来的那几个武库营将士闻言立刻从厅中出去走到包袱前,他们又将打包好的东西挨个拆开弄得遍地都是,拆完后军士说道:
“没有,这些衙役没把东西弄回原样。”
杜畿那肯首次屈辱,他对着李广忠作色到:
“姓李的你莫不是消遣我?”
李广忠道:
“我可没同意你拆我的东西,你自己拆了还想留个烂摊子甩手离开?”
围观众人见李广忠这般折腾杜畿赶紧上前劝阻,杜京拉住杜畿道:
“府尹大人,是你失手在前,理亏的份上你拿什么强辩?”
张偃武与高延宗也拦住李广忠,两人都劝李广忠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京兆府不是该得罪的。”
在众人劝说下杜、李二人终于没在争执。杜京又带人去把包裹收拾了一遍,李广忠也扭过
头去让开通路。杜畿见前路终于清开带着人便要离开,可谁知他和他的人刚走进大厅里那些将士们便四面堵上将他们围在中间。
见到军士无故上前张偃武率先开口呵斥道:
“你们围上来做什么?有你们这么挡路的吗?”
有军士拱手回答张偃武道:
“张侯爷,我等并无拦路之意,我们只是想请杜大人兑现诺言。”
另有人附和道:
“没错!杜大人刚才说的清清楚楚,找不出东西就要磕头认错,现在他找出东西了吗?”
众军士跟着一起吆喝,他们大着嗓门吼叫着要求杜畿说话算数。杜畿和衙役们被围在中间,走不得退不得话也说不得,他们紧张的只能把手按在刀把上寻求些许寄托。
()是,,,,!
第一千零三章 质问
【】(),
张偃武和高延宗呼喊着想要压下军士们躁动的情绪,可这些军中将士最看重的就是义气信誉,他们可不允许有人食言。眼看这事情越发的不受控制,忽悠一人大声吼道
“都他们别叫唤了!要磕头是吧?我来给你们磕!”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杜京从衙役当中走出来到军士面前,军士们当然认不得杜京是谁,便有人问道
“你他妈是谁?谁要你来磕头?”
杜京看着那军士说道
“我乃城门校尉军千户,京兆府府尹杜畿亲哥哥杜京是也,我兄弟是中了进士有功名有官位的人,不是随便给人磕头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来替他磕。”
杜畿就在杜京身旁,也不知是他焦急还是他憋屈,听了杜京的话后杜畿两只眼是吟着泪水,他也管不了周围那许多人,他只是拉着自己兄长的袖子半用哭腔喊了句
“哥,何必至此?”
杜京一把甩开杜畿衣袖,他头也不会的骂道
“大丈夫说话算数,我是你哥,你背不动的锅我来替你背!”
说罢杜京便当着众人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军士们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看大家脸色明摆着是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高延宗看出将士们的异样,他大声吼道
“杜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正三品的京兆尹,他身上背着皇命,你们逼着他下跪是想让朝廷也给你跪下?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众将士这才收了声音不再多嘴,杜京则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众军士因此让开通路。杜畿见军士们总算让开,赶紧扶起自己大哥低头就向外去。军士们见杜畿逃窜的这般狼狈都哈哈大笑,许久不说话的兰子义则招呼众人道
“诸位兄弟,今日世子殿下与我一起做东专为诸兄弟设宴,大家好吃好喝都吃饱喝足了,要尽兴,要尽兴才行。”
众将士闻言高声唱喏,之前一直在席间埋头的李广忠现在也来了兴致,他招呼楼上下来人道
“一场风波差点扫了咱吃饭的兴致,走走走,我们一起上楼接着吃吧。”
张偃武本是已经上楼的,可听得李广忠的话他却故意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李广忠冷哼一声道
“我怎么刚才席间没见李将军兴致?你这突然来的兴致是被杜畿刮来了还是被戚荣勋的财物刮走了?”
李广忠被张偃武呛声尴尬的低头笑了笑,兰子义则赶忙上前拦在张偃武面前道
“张候,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何必说些没有的话?那杜畿来找我的茬,不管其他任何人事,既然大家行李中混了戚荣勋的东西,回京后还他就是,有什么值得争执的。”
张偃武见兰子义上来劝架也不好再发作,只得长叹一口气与兰子义一道上楼去。高延宗看着张偃武与李广忠口角没说什么,也只跟在后面重新上楼。
等兰子义他们重新坐下时席间已经没了桃逐鹿,少了个人大家却都装作没看见,他们都只顾着推杯换盏,再加上李广忠也来了兴致,酒席的气氛比刚才更热烈了。只是吃酒并不代表刚才杜畿来的事情就消失了,吃了两巡酒后高延宗忽然问兰子义道
“卫候,之前我都没注意,现在想想二郎今天的眼睛貌似是红的,昨晚没睡好?”
兰子义本已伸出筷子夹菜,被高延宗问道他的手顿在了半空,虽然只是一瞬间兰子义也很快就把手收了回来,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兰子义收回手放下筷子笑对高延宗道
“高候,昨天我二哥可是在军中,你问我他有没有睡好可就问错人了。”
高延宗道
“你二哥虽然人在军中,但我只能白天见到他,晚上我也不知他在哪,我还以为卫候你知道呢。”
兰子义笑道
“高候莫要开玩笑。”
高延宗喝了一杯酒后道
“是啊,军中无戏言,我又怎能随便开玩笑?我只是想问卫候,你二哥这几夜每晚在我军中都在干什么?”
兰子义道;
“高大人之前不是说了么?他要躲过宫中敕使。”
高延宗道
“我也一直以为二郎在躲敕使,但刚才见了杜畿后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兰子义看着高延宗笑道
“高候觉得哪里不简单?”
高延宗问兰子义道
“卫候,我当初去辑虎营时那营已经是个空营,朝廷不给钱,兵部不给人,结果突然来了一群弓马娴熟,武义精湛的壮士来投奔我,我一直都还挺高兴的,觉得大正真是不缺骨勇之人。可现在想来我忽然得害怕起来。”
兰子义知道高延宗想说什么,但他还是明知故问的说道
“高大人害怕什么?”
高延宗道
“我怕我营里来的都是别人的人。”
高延宗说罢窗外檐下忽的掉落一团雪花,外间风不甚大,可雪却下的更紧了,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纷繁嘈杂,无声之时惹的人思绪万千。兰子义的思绪从来就没有断过,他一直都在思考着,高延宗说话时他一直都在思考说辞,现在轮到他选择自己该说的那句了。只见兰子义微微笑道
“若是这样那我也知道高大人在怕什么了。其实高大人不必多虑,就算有人有心安插别人的人,台城卫也要挨个把人查清底细,就算台城卫被人收买,兵部还要核对户籍,就算兵部也人浮于事,还有御史台在外督查。高大人,不是别人不想插人,只是这人实在太难插。”
高延宗闻言垂下眼闷声叹了口气,他想了想问道
“如果别人没有安插人,那桃二郎前几天晚上是怎么??????怎么把戚候的东西转出来的?”
兰子义笑道
“我二哥自有那本事,他的事情很多我问都不想问。”
高延宗闻言叹道
“看来我今次回营可得好好将我营门查看一番,你家二哥都把我的大营渗透成筛子了,我
晚上睡得又岂能安心?”
兰子义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他举杯邀高延宗碰杯,高延宗自然应允。只是等两人喝过这杯高延宗忽的话锋一转说道
“卫候,我是信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
()是,,,,!
第一千零四章 归隐山林
【】(),
兰子义看着高延宗说道:
“一定不负高候心意。”
谁知兰子义话刚说完张偃武却突然笑了起来。自重新上楼之后张偃武就一直给自己灌酒,一杯接着一杯,这时候他都喝得有些微醺。见兰子义看来张偃武笑道:
“卫候莫怪,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
兰子义问道:
“张候想明白了什么?”
张偃武长叹一声道:
“我终于明白我爷爷为何要让我闭关了。”
兰子义好似早已知道张偃武这话的用意,他听到张偃武开口后只是轻轻笑道:
“太尉智勇双全,看事情一向比别人长远,张候看清了太尉的意思,可见你的智谋也有精进啊。”
张偃武又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他苦笑道:
“我要是有我爷爷的眼里那我之前就不该听你的出来。”
坐在张偃武旁边的李敏纯闻言抬手按住张偃武的手臂,他笑道:
“张候,你喝多了。”
张偃武推开李敏纯的臂膀道:
“李世子,你过去这些年一向不问世事,那我劝你以后也别掺和京城的烂事,这事掺和了没人背的动,也没人逃得脱。”
兰子义闻言道:
“张候,你我兄弟,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好听不好听的我也不会把你怎样。”
张偃武仰头又喝了一杯,他重重的把杯子拍到桌上,然后说道:
“好,卫候,你既然让我直说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卫候,咱大正的事情想说简单不容易,各衙门各督抚还有藩镇宫内联系往来理也理不清。但要说复杂其实也没多麻烦,说到底无非是一句话,谁干谁的事勾心斗角自有中了进士的各位大人,伺候皇上自有宫里的小大太监,你我武将需要关心的只有手中刀,眼前敌,管的太多是要掉脑袋的!”
兰子义笑了笑然后喝了口酒,他放下酒杯后轻声说道:
“张候,我懂你的意思,但人是不可能只做刀的,人可以忘掉自己脑子,但绝不会不长脑子,只要长这脑子,人又怎会安心去做一把刀?”
张偃武摇头道:
“子义,朝廷给了武将出路的,仗打够了做个一品闲职告老还乡即可,到时候你想怎么做人就怎么做人,想怎么张脑子就怎么张脑子。”
兰子义道:
“那只是被雪藏,终究还是逃不了座刀的命。”
张偃武叹息道:
“我知道我说不动卫候,但我至少可以说动我自已。偃武修文,我总算明白我爷爷让我弃武从文的意思了。只可惜我命中无有科举的运气,而且我也不喜欢当官的那套勾心斗角。现今我终于为自己博得了武勋爵位,也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了。今次是我最后一次与诸位喝酒,明日进宫受过封,领过赏,我就回去闭关清修了,还请诸位莫再打扰我。”
张偃武话里话外都透漏着难以掩饰的凄凉,窗外大雪萧瑟,这顿饭到此也已经凉了。兰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