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月山间舀起水放在桌山,拿着纱布沾了替兰子义擦拭脸上污垢,她说道:
“卫候,你这是跟谁打架了?怎么会成这种样子?”
兰子义叹了一声说道:
“别提了,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接着兰子义便向月山间说了旁边街上的发生的乱象。事情说完后兰子义还不忘说道:
“幸好月儿你来了,要不然我们这幅样子再招摇过市,明天京城里就会传说我兰子义落魄当叫花子了。”
月山间闻言戳了兰子义一指头没好气的说道:
“你呀,都走了半路了,街上人早就把你看过,还想着别人不说你?你可知自己早就把人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月山间话虽这么说,可手上却没下给兰子义收拾的活,她专门挑了一根金丝楠木簪子出来重新给兰子义梳理发髻,同时她还把自己存放簪子首饰盒递给了右手边的桃逐兔,她道:
“三郎,挑一根出来收拾收拾自己的头发,然后传给两位先生,让他们也挑一根用。”
桃逐兔接过木匣随手拿了一根,然后就把盒子递给仇孝直,他重新绑了自己头发后说道:
“月姑娘你好阵仗啊,只不过出趟门你却带了这么豪华的一辆车。我看你这麻雀虽小五脏却是俱,光首饰就放了好几盒。”
月山间冷哼道:
“你以为这京城里谁都和你兰家一般寒酸?家中仆役没几个不说还是借的,平时吃喝不是大块肉就是大碗面,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自从进了你少爷的门就没再过上一天好日子,想吃些精致的菜品还得央求我爹从宫里替我弄,天可怜见,我的日子过得是得有多难?”
说着月山间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她亲手捧起兰子义的脚替他给淤青处上药。
对面仇文若拿了簪子又将首饰盒递还给月山间,他月山间道:
“我在家中从未见过这辆车,又听月姑娘刚才话里的意思,难道这车也是宫里的。”
月山间道:
“当然是了,这车是我爹用过的,爹爹看我可怜便把车赏赐给我做我的步辇,这才方便了我出门。话说到这我还是得说卫候两句,每年皇上赏赐你兰家的钱以亿万计,你家都把钱花到哪去了?怎么日子过得就和一个叫花子一样?还说今天这模样走在街上丢人呢,我看你也就配这么走着。”
兰子义闻言笑道:
“赏赐的钱再多那也是赏赐给边关的,修缮城防,发放饷银,制造武备,那样不是烧钱的活?赏赐再多又有几个子能落进我家口袋里?月儿我可告诉你,你和我在京城还有玉盘珍羞供你奢侈,等有朝一日你跟我回了落雁关,那里可就只有风沙牧草供你吃了!”
月山间闻言用手狠狠的捏了兰子义的伤口一下,这一下疼的兰子义都叫出了声来,月山间道:
“你个臭鞑子,还想把我拐到边关去?你想的美!就算我有朝一日跟你去了落雁关我也要带上至少二十辆车来驮我的行李,我才不去受你那份罪呢!”
桃逐兔闻言叹道:
“得,少爷啊,你要的这位姑奶奶真要回了关里可不得把将军他们都气死。”
兰子义苦笑道:
“三哥你倒是回去问问,谁敢生气啊?”
接着兰子义问月山间道:
“月儿,说了这么多闲话也该说说正事了。你那边过关了吗?”
月山间道:
“要是别人来我怎么也都硬闯进城过关了,可偏偏我这来的是杜畿,有他个三品大员来查
我,我就只能任人上下其手了,卫候可知那杜畿把我所有箱子都开了一遍,连我藏在衣服底下的钱都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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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闲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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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家父子闻言互相换了个眼神,月山间敏锐的洞察到了这一点,她问道:
“怎得?你们料到我那边事不成?”
兰子义道:
“不能说料定月儿不成,只是说我们这边被查后我们也觉得你那条路走不通。难怪今天来查我的是杜京,原来杜畿去了你那里。这下没得跑了,准是有内奸给章鸣岳通风报信。”
月山间闻言放下兰子义的脚,然后起身去水盆那里将手洗干净,待她重新坐回榻上后她才娓娓说道:
“卫候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担心府上会不会有人吃里扒外,可府里的人我已经里里外外排查了好几遍,确实无人和外面勾连。真要是府里有内奸,上个月卫候你带队出去假扮阴兵就会被人给抓住,哪里还会那么顺利?”
兰子义道:
“我也知道这些,所以我觉得曹老板那里有内奸的可能性更高。但月儿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人都是会变得,之前没有奸细不代表现在也会没有,你还是要小心些才行。”
月山间点头应道:
“卫候既然有命,奴家遵命去办就是了。对了,我这还有点心,回去路还远,你们谁要吃点吗?”
兰子义笑道:
“月儿你准备的可真是周全。我还想问你,你是怎么从城南赶到这城北来的?你应当是与我同时进京才对吧?”
月山间道:
“我就是挂念你所以我才着急赶来呀。其实呀,我入城之后是这样来的”
之后几人就在车内坐着,吃些茶点,聊聊家常,迤迤然地就回到府里。车队一到家门口,先已经回来的的桃逐虎、桃逐鹿两人就出门相迎,见兰子义下车兄弟两人抱拳道:
“少爷赎罪,我两人无能,事情没有扮成。”
兰子义下车后扶起两人道:
“大哥二哥不必自责,我也被截了,这事怨不得你们。”
桃逐虎见兰子义衣着狼狈,赶紧问道:
“杜畿那厮动手了?还把少爷你给打成这样?不行,我现在就找他报仇去。”
兰子义自然是把桃逐虎拦下,他解释道;
“两回事,我这狼狈样不是杜京干的。大哥你不用急着找人报仇,你先去给文若先生请太医来。”
后面下车的月山间闻言嘲弄兰子义道:
“哟,想起来请太医了?你这时候才去文若先生可不得再忍好一会疼?别忙了,刚才在车上时我就差人出去,这会太医估计也快来了。”
月山间正说着,街那头就有车赶来,众人望去果然是太医院的车。仇文若见医生已到便谢兰子义和月山间道:
“多谢卫候关心,多谢月姑娘仔细。”
兰子义则招呼众人进门道:
“来,大家都进门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于是几人迎了太医进到屋里,给仇文若看过伤势后太医只说无妨,旧伤虽然发作,但并未伤及血脉,只需再静养几日吃几副汤药调理一二就好。
兰子义按例送走太医后又与仇文若嘱咐了几句,桃仡还亲自为仇文若做了一碗燕窝送来,又说了几句兰子义见人多嘈杂,仇文若又困乏,他便引着众人去前厅吃午饭,几人有说有笑的把今天的事情全都碰头讲了一遍,大家也都同意兰子义所说,定有奸细在从中作梗。
虽然今天三方试探全都没成功,但兰子义也没有什么实质损失,从外面逛了一趟回来,大家心情也都不错,这顿午饭也都就吃的开心。等吃过之后大家都各自回房,兰子义走的慢,他故意留在最后看着几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桃逐虎因为要扶桃仡,走得慢所以落在最后,兰子义借机叫住桃逐虎道:
“大哥,你留下来陪我喝口茶吧。”
桃逐虎闻言招呼来几个侍女替他扶桃仡回房,然后他来到兰子义身边道:
“少爷是觉得今天街上被刁民害了脸面心里不痛快?那我带点人出去找他们算账去。”
兰子义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也不说话,只拉着桃逐虎离了前厅,往回廊外小亭去坐下,随行的侍女给两兄弟上了茶,之后兰子义便让侍女退下。此时的桃仡正好走到景门口,兰子义看着桃仡的背影对桃逐虎说道:
“大哥,大嫂的肚子是越来越明显了。”
桃逐虎也看着桃仡,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你嫂子是个普通人家女子,留她在京城生孩子,有太医院的诸位太医照看着,我求之不得,但现在这情况,我真是闹心啊。”
兰子义目送着桃仡出门,然后他亲自提壶为他和桃逐虎满上两杯茶,接着他把茶水递给桃逐虎,他说道:
“大哥你想不想把大嫂送出京城,送回落雁关里去?”
桃逐虎接过茶都把杯子递到嘴边了,听闻此言他连茶都顾不上喝,两眼冒光的就追问兰子义道:
“少爷,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兰子义点头道:
“没错,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还是今天杜京去找我麻烦时我突然想到的。”
桃逐虎道:
“是什么办法?”
兰子义道:
“杜京想见嫂子,我和他约了时间让他有机会单独和嫂子面对面。”
桃逐虎本来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听到兰子义这话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愤怒的说道:
“少爷,你今天是糊涂了?那杜京想要干什么,仡儿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让杜京单独和月儿谈呢?”
兰子义见桃逐虎发怒他也不辩解,他只是等桃逐虎说完后才慢慢说道:
“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情况,所以我才给杜京这个机会。大哥,你想想,那杜京想问的东西有谁不知道?你知我知宫里隆公公也知,只要让杜京接触到大嫂隆公公便会怀疑杜京的动机,而隆公公一怀疑杜京纠缠,大嫂就有离开京城的借口了。”
桃逐虎闻言沉默了,他端起茶杯给自己连着灌了三口,然后他才说道:
“少爷你说的是有道理,可这也太危险了,万一隆公公动的不是疑心而是杀心怎么办?”
兰子义也喝了一杯茶,然后他回答桃逐鹿道:
“大哥,你可知招婿楼里的人都已经被换过了一遍,原来的姑娘全不见了。”
桃逐虎失声问道:
“少爷你说什么?”
兰子义道:
“这是今天杜京告诉我的,他查的仔细,招婿楼已经被换过一遍了。”
接着兰子义看着桃逐虎说道:
“大哥,隆公公早就动了杀心,躲他是躲不了的。我想的办法是险,可不走险招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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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谋划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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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义的话让桃逐虎陷入了沉思,他佝偻着身子傍在桌旁,原本高大的身影在这一刻渺小成了微不足道蝼蚁,兰子义看着桃逐虎卑微的样子心疼不已,可兰子义又不好说什么,因为桃逐虎现在的心要比兰子义痛上百倍。
桃逐虎把肘撑在膝上,将头埋在手间,兰子义看不清他的脸但兰子义知道桃逐虎这时根本睁不开眼,他苦着呢。兰子义知道不该在此时打搅桃逐虎,于是他自酌自饮,任凭风吹亭榭,他只取眼前一寸光阴。
久之,桃逐虎想了明白过来,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重新立起身子,压在他肩上的阴郁随着北风一扫而空,英勇与威猛重新回到了桃逐虎身上,他拿起杯子想要喝茶,发现茶水已凉后他便把水泼出去倒掉,然后他将杯子伸到兰子义面前,兰子义拎起茶壶为桃逐虎满上了一杯,他问道
“大哥想好了?”
桃逐虎接过茶呷了一口后说道
“没什么想不好的,少爷都安排妥当了,我照做就是。”
兰子义放下茶壶,伸手按住桃逐虎的手背道
“大哥,我是不会出卖自己家人的,嫂子和嫂子肚里的侄儿,我一定把他们安送回落雁关去。老苍头和我爹都等着抱孙子呢!”
桃逐虎自将另一只手按在兰子义手背上,他看着兰子义用力点点头,然后问道
“少爷你是怎么安排的,只管吩咐我去做。”
兰子义与桃逐虎握过手后两人又各自捧起茶杯,兰子义这才娓娓说道
“我和杜京今天说好,我会找时间将你和嫂子一起引到街上去,等到了指定地方我会将你引开,到时候杜京就有机会单独接触大嫂,我们给他问话的时间,等时候一到你冲出去拦他个正着,再发生点冲突让旁人也都知道,司礼监隆公公那我就可以去说了。”
桃逐虎问道
“让杜京单独问仡儿?要是他对仡儿无力可怎么办?”
兰子义道
“大哥你是装着被瞒又不是真被我瞒着,你觉得不妥只管冲上去就是了,哪能让嫂子受委屈?”
桃逐虎又问道
“那少爷打算让仡儿说些什么?”
兰子义道
“就说画舫红墙的事,只管把杜京往宫里去引。但得告诉嫂子,不能让杜京知道她小时候就在宫中,更不能说小时候有太监陪她玩,让大嫂说她是被地方征召进宫的,结果不知为何却被画舫运到了宫外。”
桃逐虎闻言恍然大悟道
“少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打算误导杜京,让他以为桃仡她们是选秀入宫的秀女被宫里人贩卖出宫做了妓女。这倒是很让人信服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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