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看我干嘛?我能知道塞没塞东西?想知道就打开看嘛。”
差役听到了这话并没急着动手,他们可不是傻子,这是兰子义的船,船里又是兰子义的货,他们这些当差的小吏岂敢随便打开?杜京自然也知道他们不敢乱动,于是他便给众人打气道
“你们放心,卫候一直都是遵纪守法之人,定不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里面有什么可疑的当着他的面打开就好。大家只要看的清楚也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你说是吧?卫候?”
说着杜京还向兰子义征求意见,只是兰子义并未开口,他只看着杜京和差役动手,他自己则沉默的一言不发。兰子义沉默差役们也不敢胡来,杜京见手下人还不动手便呵斥道
“你们到底是谁的兵,吃那的饭?叫你动手你就动手,再磨蹭你们就滚回家去再也别来!”
这些衙役见杜京下了死命令,迫不得已只得动手,他们抽出腰刀,沿着切口将刀插入缝中,几人一起动手,没使上几把力气就将木头撬开。“咔”的一声脆响,原木从中被撬开,差役再一用力,原木登时被拆成两半,接着整个船舱都被突如其来的白光照亮,舱内众人被晃的睁不开眼。
众差役诧异于光源何方,等仔细看后从发现,原来这根被抽出来的木材中间已被掏空,里面堆放的是白银,一锭接着一锭,粗略估计这根木头里码放了少说有一万两白银。差役们见得眼前金玉满堂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不过杜京对此到不惊讶,他只笑看着兰子义问道
“卫候,你不是说这船里运的是木材吗?怎么突然间就从木头里蹦出银子来?我听说五行生克,只有金克木,没有木生金。您这戏法变得,也太让人看不明白了。”
兰子义看着面前败露出来的银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说道
“杜捕头你查的是妖贼,我又不是妖贼,运不运银子和你查的事情无关。”
杜京笑道
“怎么可能无关?卫候瞒报实际所运货物已经违反了朝廷法度,卫候你要是打算运银子倒是如实告知官府啊。”
兰子义道
“我如实告知了难道你们就会让我进城吗?”
杜京笑道
“当然不会了,我又不知卫候你从哪弄得银子,万一你是与妖贼勾结弄来的呢?”
桃逐兔闻言怒斥杜京道
“姓杜的,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少爷忠心为国,怎么就去和妖贼勾结到一起?而且妖贼早在一个月前就被灭了,我家少爷上哪找妖贼勾结去?下阴曹地府勾结去?”
杜京被桃逐兔呵斥也没有发火,他只笑道
“听三郎的口气,今天是要给我颜色看了?也是我受颜色,谁叫我无意之间发现了卫候藏在船舱里的小秘密呢?是不是卫候今天要请我们这些人吃馄饨汤啊?”
众差役听闻要吃“馄饨汤”立刻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跳将起来提刀在手如临大敌,而兰子义只得且笑且叹,他说道
“光天化日的我上哪找胆去谋害官差?小秘密是没有的,被你们这些朝廷命官逼得出下策才是真的。”
杜京也不管兰子义说什么,他只走到兰子义身边说道
“既然卫候不打算取我性命,那我就得取卫候的船队了,你这几船货物有问题,京兆府得查验清楚才能放心。”
桃逐兔闻言抗辩道
“明明只有这一根木料被你们查住,为什么整个船队都要被扣押?”
杜京道
“不是只有一根木料被查住,而是恰好这一根被抓到有问题,卫候这几船东西数百条原木谁知还有多少根也和这根一样?我怎么也得把东西搬上岸一根一根查清楚才是。”
桃逐兔还想再说却被兰子义拦住,兰子义只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杜捕头安排人手把我们送回京城里去吧。”
杜京闻言拱手道
“卫候放心,我一定派人送到,您这些船上的东西我们查验完毕后一定原样奉还,定不会叫卫候有一丝损失。”
兰子义苦笑道
“落到你们手里的东西我还就真没想过能有朝一日再要回来。”
说罢兰子义便转身往舱外爬去。出舱上了甲板后杜京便派手下差役接管了船只,兰子义也
没再争执,只是命令剩余各船的伙计们和京兆府的差役做好交割,等两边处理完毕后兰子义便与船上其他人登上差役们来时乘坐的小舸,悠悠地往京城那边划去。镜湖的水面微波荡漾,坐在大船中时这种荡漾只是一种惬意,现在乘坐小舸,惬意早已随着颠簸荡然无存,人生的起伏有时还真是剧烈。
到了码头兰子义率领着众伙计等岸,别了差役走远后兰子义给伙计们分了赏钱让他们先走,伙计则从码头处兰家的店铺处要来马匹给兰子义骑,只是这边马匹不够四人骑,兰子义便让伙计把马牵回去,自己与桃逐兔和仇家父子步行往城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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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章 黔驴技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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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路后仇孝直便接连叹道:
“可惜可惜,功亏一篑了。”
桃逐兔也道:
“都怪那杜京,谁能想到这滑贼竟然勘察的这般仔细,这家伙肚里是得装了多少坏水?”
兰子义闻言呵呵笑了两声,他道:
“杜京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精明,他也就是小事上抓的紧,遇到大事他就糊涂了。”
桃逐兔问兰子义道:
“少爷说的是什么大事?这几百万两银子就没了这还不算大事?”
兰子义笑了两声道:
“不是几百万两银子,是有可能用到的几百万两通路。”
接着兰子义岔开话题道:
“两位先生,今次事情又被看破,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仇孝直闻言摇头叹道:
“智力所限,乃止于此,今次我们三面出击居然都一无所获,这固然证明章鸣岳杜畿之辈才智过人,但同时也说明他们眼线之广早已遍布天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仇文若道:
“父亲何必把话说满,另外两路是否把事办成我们怎么也得等见到人后才能知道,父亲如何敢说他们一定没能走通呢?”
仇孝直道:
“今日三路入京,本来就是以卫候这路为主,另外两路做幌子,三路都是试探,卫候还把唯一一根藏了银子的木料藏在船舱深处,哪怕如此还是被杜京给查了出来,他手下的差役可都没有看出问题来。这不光是因为杜京机警过人,更有可能是因为杜京提前就知道我们装了银子藏在木料里,他连这都知道另外三路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仇文若听了父亲的话也只是低头叹气,并未争辩,仇文若其实早也推算出了坏结果,这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只是他更愿意在得知准确结果之后再说这些败兴之语。
桃逐兔得闻仇孝直的话后便应道:
“经孝直先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今天杜京怪怪的,他先是要和少爷单独谈,后来有非得要亲自再检查一遍,查的时候又是一根木头挨着一根木头的查。按孝直先生意思是杜京有眼线布置在我们身边?”
仇孝直道:
“这事刚才在船上时我也和卫候提起过,我们府上有他眼线的可能性并不大,更有可能是曹进宝那有杜京他们的人。”
兰子义插话道:
“话虽这么讲,但今天回去还是得让月儿把我们府上再排查一遍。”
几人闻言点头,桃逐兔则又问道:
“那要是我们将那些杜京安插在我们身边的钉子拔掉,是不是就能放心大胆的偷运银子进来了?”
这次仇文若摇头道:
“不行,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之前卫候借将士凯旋之机运银进京已经打草惊蛇,之后这一个月来我们能想到的方法都尝试了个遍,今天还是三路出击,这都被抓住,实际上到此为止我和我父亲已经用完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而京兆府把这些路子部拿住,也就是说今后京兆府会专门针对这些路数重点监察,这些路数都没法用了,抓了眼线我和父亲也再想不出办法来。”
兰子义道: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以为今次我们用原木藏银子是个非常好的办法,可现在被发现了,今后我们也没法再用,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原木用不了我们可以用造好的木料啊。”
仇孝直道:
“卫候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兰子义道:
“我是想到我们进出京城的船就是木材做的,只要我们在船壁甲板见做好夹层,然后将银子藏进里面不就可以将银子运进进城了?”
桃逐兔闻言拍手叫到:
“好计策,少爷想的真是妙。”
只是仇家父子听得此计却只是互相交换眼色,他父子二人的面色还相当凝重。兰子义见状知道自己说的有问题,于是便问道:
“两位先生是觉得哪里不妥?”
仇文若想了想率先说道:
“卫候,你没有参与过船只制造,可能并不了解这其中的情况。船不是不能遭夹层,只是放进夹层的东西一旦质地紧密又沉重,那些木料很快就会因为承受不了重量自己崩解开裂。想要存放银子这类的重物只能把夹层造在船只底层的甲板上,用水去拖住银子的重量,可这样一来夹层里又放不了多少东西。”
仇孝直接着说道:
“运进来的银子少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建造新船要花费数月的时间,天下船厂就那么几处,造船的工匠又都是朝廷登记造册记录过得人,杜京还有他背后的章鸣岳想往这些地方这些人中安插眼线简直易如反掌,卫候要真造出有夹层的特殊舰船来估计章鸣岳也早就知道了,卫候又怎么可能把银子在送进来?就算卫候能瞒过章鸣岳,可船造好都几个月之后了,曹老板现在的家底还能撑得了几个月吗?”
兰子义闻言咋舌不已,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后说道:
“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这么干也是不行了。”
桃逐兔唉声叹道:
“这么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才算行啊?”
兰子义笑道:
“三哥莫要着急,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肯定能找出办法来。”
桃逐兔道:
“连仇家两位先生都想不出办法来了,再商量又有什么用?”
仇文若闻言道:
“也不是说我和父亲就再想不出办法来,只是这办法得要卫候豁出脸面才行。”
桃逐兔抢过话饶有兴致的说道:
“有什么办法先生你先说嘛,是不是需要少爷出面等知道办法后在考虑也不迟。”
仇孝直回答桃逐兔道:
“这方法说难不难,但要说简单也是一点也不简单。卫候其实也知道,就看卫候愿不愿意办了。”
桃逐兔闻言回头问兰子义道:
“少爷你知道是什么办法?”
兰子义笑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无非是去求鱼公公亲自出马嘛。这事要去办的,曹老板都火烧眉毛了,哪怕请鱼公公亲自出山我也得去搬这救兵。”
几人说这话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京城水门里一处繁华地段,往日这里熙熙攘攘,今天这处居然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兰子义看着前面人群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堵在这?”
前面有好事者回头给兰子义解释道:
“你不知道啊?曹家的钱庄没银子了,我们都是来这兑银子的,你要是手上有纸钞也赶紧来兑吧,再不换银子就没得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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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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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义闻言大惊,他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他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等把嘴重新闭上后兰子义抓住前面那人肩膀就问道
“你说谁家钱庄快没银子了?”
那人回头说道
“就是曹记钱庄,那个号称天下首富的曹进宝开的曹记钱庄。”
说话这人本来就是个好事之人,喜欢凑热闹,再加上现在他被挤在队伍最后,排不到前面去,闲来无事也就乐的给兰子义讲解。虽是现在是寒冬时节,但这条街上拥挤的人太多,身处人群之中,人们居然要撸起袖子扯开衣襟才能凉快,在兰子义眼前的这个人热的不停的抬手擦汗,另一只手还拿着大把银票给自己胸口扇风,可能这人就是火力旺,容易出汗,反正他每次都要用自己的大手从额头上一直擦汗擦到脑门前,或许正是由于他这么擦汗,他的前额的头发都没了,阳光照下他的额头光溜溜油腻腻的,若是给浇上些香油再加以打磨一准能当镜子用。
兰子义打量着眼前人,心里估量着他是什么身份,而那人也不见外,兰子义主动搭话之后他就滔滔不绝的讲到
“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个贵胄子弟,怎么样,有没有银子存在这曹记钱庄里?前些日子有没有倒卖曹家纸钞发财?有的话就赶紧兑成现银吧,曹记钱庄完蛋了。”
兰子义想要仔细问问这人情况,又难忍这边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于是兰子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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