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看泉听风
“阿娘你没给二少君吃肉吧?”大汉警觉的问。
“没有,你都说了那么多次了,我哪敢给。”老妪说。
大汉松了一口气,“郎君是再三说了不能要少君吃肉的,说少君火气大,要吃点素压性子。”不过他也不忍心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天天吃素,所以对二少君自己出去打猎找肉吃睁只眼闭只眼。
“哪有一压就是三年的。”老妪嘟哝,“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一个娘生的,大少君听说上个月还立功?还得了皇帝的夸奖?我还听人说,郎君在大少君五岁就给他请先生教他读书认字习武了,可二少君这都八岁了,大字还不认识几个。”一样都是嫡子,郎君的心真是偏得没边了。
“阿娘,你少说几句,郎君的决定要是我们可以讨论的?”大汉劝着自己阿娘,“我们做下人的只要照顾好二少君就够了。”
老妪叹气,“我不也就跟你说几句嘛,说起来也多亏了二少君,不然我们家日子就难过了,我也没儿媳、孙子了。”
“可不是。”大汉咧嘴一笑,他不是军户,但在大宋跟魏国开战之时他应召入伍,打了五年仗,好歹混了一条命下来,但是腿瘸了,还是郎君心善收留了他,后来又把二少君交给他照顾,家里托着二少君的福才渐渐宽裕了起来。
两人说的二少君,这会穿了一身稍嫌单薄的皮袄,低头在雪地上走着,专注的注视着雪地上的脚印。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左右,一张脸仿佛若美玉碾成,若不是他一身劲皮装,手中还握着一张弓,真会让人觉得是小女娃。
“吱嘎——”小小的踩雪的声音传来。
高严凤眸闪过惊喜,来了吗?他寻声望去,发现一团白白黑黑的小东西在雪地上——翻滚?他再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来的似乎不是小动物,而是一个小娃娃,白色的是衣服、黑色的是头发,这种天气还有小娃娃出现?
冷——陆希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感觉,她的四肢已经僵硬了,意识也开始迷糊了,她举起手送到嘴里狠狠的一咬,刺痛让她清醒了下,她再次奋力在雪地里爬走着,不能停下,停下就死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她上辈子死的迷迷糊糊的,连自己为什么会穿都不知道,这辈子她不能再这样了……她不认为自己再有一次好运。但是三岁幼儿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尤其是她已经连续在雪地走了小半天了,陆希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啊!”她低低的叫了一声,脚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雪地上,冻得坚硬的泥土没有划伤她,但是把她摔得半天都爬不起来。
高严这时才看清这小娃娃就穿了一件单衣,高严挑眉,上前几步,一把拎起小娃娃。
陆希吃力的抬头,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子,“救我——”说完后陆希再也撑不住的失去了意识。
高严黑黝黝的凤眸盯着小娃娃冻得已经发白的小脸半晌,背上了弓、抱起陆希往回走。
农庄里老妪跟大汉还在说话,敲门声响起,大汉起身开门,“二少君,你——”他错愕的看着高严手中的一团,“这是什么?”
“哎呀,是个孩子呢!”老妪倒是一眼就认出高严手里抱了一个孩子,看着这孩子穿的单薄,不由心疼的说:“谁家这么狠心,居然让孩子穿这么少。”说着她连忙将孩子抱了过来,捞起一旁的棉被紧紧的裹住,连忙喊媳妇让她烧水。
“二少君,这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大汉困惑的问。
“捡来的。”高严垂目说道,阴沉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
大汉无语,倒是他媳妇这会跟婆婆两人给孩子泡了热水,洗干净了孩子惊呼道,“好漂亮的孩子啊!”两人还是第一次见比高严在更漂亮的孩子呢。
老妪注意到怀里的小女娃浑身雪白粉嫩,除了脚上、胳膊上有几处淤青外,身上连个小红疙瘩、伤痕都没有,不由奇怪道:“这孩子瞧着也不像是附近农户的孩子,难道是哪家富户走失的小娘子?”
“富户会走失小娘子?”媳妇问,“莫不是被拐子拐出来的吧?”
“那些该死的杀千刀的!”老妪恨恨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家里也不知道有多喜欢呢,要是走丢了人家该有多伤心?”
媳妇暗暗撇嘴,漂亮就受宠?那二少君怎么说?
高严自把孩子交给老妪后,又出门打猎去了,他今天一定要打到一只兔子,救那个小孩子不过只是他一时兴起,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少惊天动地的变化……
“走开!”高严警戒的瞪着又朝自己靠过来的小玉娃娃。
小玉娃娃果然听话的停住脚步,但是乌黑的大眼立刻浮起一层水光,嫩嫩的小嘴瘪着,要哭不哭的望着他。
一瞬间高严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何等十恶不赦的大事,他脚步顿了顿,懊恼的看着这丫头,“再过来我杀了你!”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木匕首,恶狠狠的瞪着小娃娃。
小玉娃娃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字正腔圆的吐出了一个字,“抱——”
“……”高严瞪着小娃娃抬起的两条手臂。
小娃娃仰着小脑袋,小手坚持不懈的张着,“抱——”
高严不动。
小玉娃娃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吸了吸鼻子,语气里带上了哭音,“阿兄,抱——”
高严下意识的伸手,等他回神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高严脸黑了。
“阿兄吃肉肉——”小玉娃娃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的严密的油纸包,她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根鸡腿,小玉娃娃把鸡腿送到了高严的嘴边,开始光明正大的行贿。
高严看着这根鸡腿,再看小玉娃娃,小娃娃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克死我阿娘。”高严说。
小玉娃娃歪着头看着他,眼底露出了同情,好可怜,难怪这孩子中二期提早了这么多年,原来是被按上了克母的罪名。
“我还杀过人。”高严继续说,双目专注的看着怀里的小娃娃。
小丫头对他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米牙。
“你不怕我?”高严问。
小玉娃娃纠结的皱起了精致的小眉头,握着鸡腿的手坚定不移的放在高严嘴边,“阿兄吃!”
高严看着那鸡腿,突然笑了笑,张嘴咬了一口鸡腿,鸡腿已经凉了,味道并不好,但却是高严三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平时他抓了猎物后不过只是放在火上烤的半生不熟罢了,高严咬了一口后,要再喂给小丫头。
小丫头小脸一撇,脸埋在了他怀里,她才不要吃别人的口水呢,“阿兄,皎皎困困。”某伪萝莉卖萌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她要跟高严睡一间房。
这个农庄很大,但全是空地,就没几间房间,除了高严的卧室外,也就照顾自己阿媪一家住的地方可以住人。其实陆希不挑的,她对自己睡那里真的无所谓,反正这里吃好睡好,还有人照顾,比在雪地里冻死好多了。但是这家人有一个孙子有一个小孙女,陆希是跟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孙女一起睡在其父母的房间,因为她们还小,需要大人晚上照顾。可——这对正值壮年的夫妻,每天熄灯后就玩妖精打架游戏,陆希可以体谅古代没有娱乐生活,他们这么勤奋有利于社会和谐,但身为一个伪萝莉,每天伴着妖精打架的声音入眠让她很忧郁。
陆希算来算去,她不可能跟阿媪睡一个房间,因为还有阿翁,她也不想待在胡子大叔房里,那么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胡子大叔的儿子睡一个房间、一个是跟高严睡一个房间,陆希果断的选择了高严。反正她也住不了几天了吧?耶耶能找到自己吗?陆希不确定的想着。至于高严说的什么自己杀人,这些天她一直跟在他后面,每次他都会吓唬自己,但从来只掏木匕首,另一把真正的利器他从来不拔,要是他想杀自己,有这么多机会干嘛不动手?难道男孩子都这么别扭?
“好。”高严抱起小丫头往房里走去,很慷慨的奉献了自己的床。高严是主,鲁家人是仆,高威再不喜欢次子,高严能享受的待遇也比下人好多了,陆希满足的蹭了蹭温软的被褥,合眼就睡了,这些天她睡眠严重不足。
高严梳洗后,将小丫头往里移了移躺下,他轻轻的摸了摸她嫩嫩的双颊,低声道,“要是你真回不去了,就留下陪我吧。”长这么大,除了老鲁和阿巩,第一次有人能陪自己这么久。
原本高严还以为这小丫头是附近的某户农家生了女儿,养不起丢在雪地里,可阿巩说这丫头外面是穿着粗布衣物,但身上尽是被这些粗衣磨出来的新伤痕,皮肤嫩的就跟豆腐似地,贴身穿的小衣,阿巩琢磨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料子,这样的娇娃娃别说是附近的农家了,就是寻常的富户都养不出。也正是如此,高严不敢让人大张旗鼓去打听,这样的孩子突然只身出现在荒郊野外,绝非家人粗心的走失。他让老鲁出去打听了好几天都没收获,或许她的父母不要她了?那她就留下陪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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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外我会坚持更新完的,不然挺久了。。我又怕坑了 = =
玉堂金阙 227似水流年
秦淮河自前汉始就是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历经五朝已经成为商贾云集、文人荟萃之地,秦淮上也因为没有渔民渔猎成为水草丰美、风景清幽之地,建康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升斗小民,都爱来此处赏景游玩。只要天气清朗,秦淮河畔总是聚集了各式游玩的游客。
河边杨柳依依,在微风的吹拂下,柳条柔软的摇曳着,陆希站在河畔旁,低头看着脚下的流水潺潺,从古至今一直不断,将来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在看什么?”高严放下带来的奏折,走到妻子身边,今天是朝臣休沐,他也不用早起早朝,陆希就拉着他外出散心了,皇帝是一个终生无休的职业,政务也是永远处理不完的,陆希担心高严身体,总是趁着休息日拉他一起出去散步锻炼。
“没什么。”陆希看着这河里的密密麻麻的鱼,“阿兄,这里的鱼是不是多了些?让人来捞掉些吧,卖掉的钱就归入工部,让他们在河畔多放些供人休息的桌椅,再开发几个小公园。”建康城内河道不少,但是官府严禁普通民众打捞河内游鱼,故每处河道里的游鱼数量都不少,陆希都觉得有点泛滥了。
“好。”这种高严直接让内侍记下了丢给工部处理,他问陆希,“想不想沿河走走?”
“好啊。”陆希让丫鬟给自己戴上长羃离,两人手牵手在河岸旁散步。
一路走来,很多男子都跟高严一样面白无须,陆希忍不住抿嘴看着高严直笑,高严看到了妻子眼底的笑意,无奈的搂了搂她。
时下男子到了一定岁数就有蓄须的习惯,陆希不爱高严留须,高严多年以来都保持着剃须的习惯,他原本就容貌殊色,剃须后更显年轻,即使他凶名在外,是时常被人称为貌如妇人,受了不少人耻笑。高严从来不会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也不在意,可等他当了皇帝,众人对他的耻笑就改成了追捧,很多人开始夸高严风姿出众,如玉树临风。甚至有不少人学起了高严不蓄须,这个风潮从几年建康开始,现在到了整个大江南北都少见几个蓄须的男人。
高严已经年过四旬,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只要陆希在他身边,他心情一向很好,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这样的集容貌和风度于一身的美男子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陆希有点不爽了,撇开高严自顾自的往前面走。
高严愣了愣,连忙追了上去,“皎皎你怎么了?”
陆希哼了一声,“你让我戴羃离,你自己怎么不戴?”
高严失笑,“我一个大男人戴什么羃离?”见妻子忿忿的看着自己,他想了想,“我戴个斗笠行吗?”
陆希才勉强点点头,“阿兄,等一会我们去看表哥吧。”
“你去看他干什么?”高严可不想去袁敞的家里。
“去看我们未来的孙媳妇啊。”陆希笑着说。
在王珏孜孜不倦的撮合下,袁敞在一年前跟王珏的侄外孙女、顾律的侄孙女成亲,这门亲事当时震惊了不少人,因为这位顾娘子已经年过二十,一直不肯嫁人,大家都认为她不会嫁人了,却没想她居然一直暗恋袁敞。她的想法被王珏知道后,就跟顾律两个为老不尊的一心一意的撮合两人。当时那场好戏可让高严看足了笑话,一开始女追男,后来男人心软后,女人又跑了,又开始男追女的过程,这对欢喜冤家折腾了快两年才成亲,一成亲顾夫人就怀孕了,半个月前生了一个女儿。
袁敞也算是老来得女了,兴奋的居然连朝也不上了,整天在家抱着女儿陪着妻子,一心一意的当好父亲、好老公。陆希听到表哥生了女娃后,就对高严私底下说,她总算不用担心未来的太孙妃人选了。高严本来倒是想让孙子娶陆家的女儿,可陆希不想,陆家已经够富贵了,要是子孙将来有本事,自然能将这份富贵保持下去,如果没福气她为他们打算再多都没用,还不如当个富贵闲人安稳度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陆希从来没有奢望过高家和陆家能千秋万代的持续下去,她只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做自己能做到的事就好,子孙后代——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去。”高严黑着脸说,“你想看让顾夫人抱着孩子入宫就好了。”
陆希无奈,阿兄跟表哥怎么这么大了,还喜欢相互怄气呢?
“阿娘!阿娘!”一名男装小佳人咚咚的跑到了陆希身边,揽着陆希的手,女子穿男装外出早几年在建康就流行起来了,高年年嫌弃女装繁琐,外出一般都是穿男装的。
“怎么了?”陆希见女儿小脸红扑扑的,笑着拧拧她的小脸。
“阿娘,我想养个小动物好不好。”高年年对着陆希撒娇。
“你想养什么小动物?”陆希没有立刻答应女儿,要是这丫头想要养普通的小动物还需要特地来跟她说?
“我想养那个!”高年年用目光示意陆希,陆希顺势望去就见一只威风凛凛的豹子趴在马背上,马匹有一个高目深鼻的金发男子牵着,“你要养豹子?”陆希回头看着女儿,陆希以前在蓟州的时候也见过西域商人用驯养的豹子狩猎,她曾好奇豹子居然能被驯养的那么温顺,在陆希的心目中野兽永远是野兽,不可能被驯养的,不过阿兄跟他说过,不少西域和天竺贵族喜欢驯养豹子狩猎用,豹子驯养过后还是比较温顺的。
“嗯,阿娘这个豹子好看吧?”高年年对娘亲撒娇道,目光着迷的看着那头小豹子。
高年年说话的时候,陆希看到那只豹子打一个哈欠,露出了满口利牙,陆希眉头皱了皱,金钱豹是很漂亮,但再漂亮它也是野兽,“年年不喜欢小猫吗?小猫不也很漂亮?”
“小猫长大了也没有这只小豹子可爱。”高年年嘟哝道,“阿娘,你没见过小豹子小时候,好可爱!”高年年想着自己见到的小奶豹双目就发光。
“但是豹子会伤人。”陆希摇头,见女儿满脸失望,柔声哄女儿道:“你要是喜欢小奶豹就让人带到宫里来养,但是等大一些就要送走。”
“阿娘你不是说,养一头小动物就要养它一辈子吗?”高年年问陆希。
陆希哑然。
“你想养就养,这点小事还来烦你阿娘。”高严对女儿说。
“耶耶你答应了?”高年年眼睛一亮的看着陆希。
高严答应的事,陆希一向不会反对,“你想养就养吧,记得别让它伤了你。”
“阿娘我知道。”高年年开心应了,转身去找自己未婚夫兼从小的玩伴,“阿拙,我阿娘答应我养小豹子了,你陪我去选小豹子吧?”
“好。”
陆希等女儿走后才对高严嗔道,“那是豹子,你怎么就答应让年年养了呢?”
“放心吧,那些小豹子都是从小被人养熟的,不会伤人的。”高严搂着妻子安慰她,“你不答应她,难道让她缠你一天不成?”这才是高严最不爽的一点,高岳和高屾都已成亲生子了,也开始着手处理朝政了,自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黏着皎皎,就只剩下一个小粘糕还没嫁人了,高严安慰自己,没事反正再有一两年她也该嫁人了。
陆希摇头,“你整天跟我在一起还不腻?”以前高严在蓟州时,他是刺史还需要去官邸,夫妻两人也不是天天腻在一起,后来两人回了建康,高严当了蓟王后,夫妻两人更是聚少离多,直到现在高严登上帝位,夫妻两人倒是天天几乎都是形影不离,要不是陆希不喜欢,高严都会拉着陆希一起上朝。
“不腻,我永远都看不腻。”高严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妻子。
陆希隔着薄薄的羃离对高严嫣然一笑,仰头回视他深情的目光。
“陛下!”一声低低的惊呼声打断了夫妻两人的柔情蜜意,一直跟在高严身后当成隐形人的内侍接到了急报,也顾不上皇帝陛下的冷眼,快步上前道:“宫中传来急报,说是有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陆希和高严面面相觑,高严道:“回宫。”
高严和陆希回宫的时候,高岳和高屾已经在宫中等着高严了,直到现在高严才开始觉得儿子有用了,有了他们能替自己分担多少事务,“耶耶,蓟州急报!”高岳看到父母回宫,忙起身对高严说。话说天家无父子,高严是君、高岳和高屾都是臣,皇家的父子关系总是拘谨的,可陆希不喜欢这种氛围,对孩子们依然一如从前,高严一向以陆希为尊,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有言官弹劾自己,皎皎不许他随便打言官,那就随便他骂吧,反正他们也只会骂人了。
“蓟州?”高严挑眉,接过高岳递来的急信拆开一看,就对陆希道:“没什么大事,是新罗的求助,倭国要跟高句丽、百济联手攻打新罗。”他命人将陆纳、袁敞、高团、高岿、王直等人召入宫中议事
高句丽、新罗、魏国都是靠近蓟州的国家,在高严打败魏国前,高句丽、百济和新罗一直很安分。高句丽在前梁时曾辉煌一时,当时连魏国都还是只能折服于高句丽的小国,直到几十年当时魏皇和嵇太尉重创高句丽,高句丽才消沉下去。如果不是高严重创魏国,想来高句丽还会继续安分下去。
“倭国?那个东瀛小岛吗?”高严的公事从来不瞒着陆希,陆希想要参与朝政处理是易如反掌,只是陆希很少会真正参与国家大事的运作,她自己了解自己,她依仗的不过只是比古人多了几千年的科学知识,知识面稍微广一些而已,纸上谈兵可以,可真要干实事十个她都抵不上那些在朝堂上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所以高严跟儿子、下官商议公务之时,陆希极少过问,顶多高严要开杀戒的时候,陆希规劝几句,不过当她听到倭国这个词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口问道。陆希对地里没多少概念,在她印象中高句丽、新罗、百济、魏国似乎都在前世的东北、南北朝鲜以及蒙古一带。
“对。”高严没想到妻子连倭国在哪里都知道。
“他们不是在海上吗?怎么过来的?坐船过来的?”陆希问。
“倭国是岛国,应该是坐船到高句丽后再登陆吧。”高严看着舆图说,他对妻子安抚的笑笑,“放心,不过几个跳梁小丑,成不了大事的。”高严扳着手腕,说来他也在建康待了不少时间了,正觉得有点闲。
陆希没说话,但也没有退下,来的外臣都是她见惯的,也不用避嫌。高严、高岳和高屾都暗暗奇怪,皎皎(阿娘)什么时候对战事这么感兴趣了?
“我当然不担心,现在的日本算什么东西?”陆希嗤之以鼻,天朝上国是被人叫假的吗?上辈子日本就是中国的跗骨之蛆,从唐代开始它就跟大唐开战过,这个无耻的国家失败后就派了遣唐使学习中国的各种技术,等到了明朝后又妄想侵略中国,再次被打回去后,就到了抗战时候那让陆希永远不想去回忆的百年国耻!陆希紧紧的握着拳头,她从来没想过要主动发动过战争,但是这次他们都送上门来了,“阿兄,你不仅要把倭国打败!还要把他们打回去!去他们倭国三光,打他们连他们祖宗都不认识,我要他们整个社会彻底倒退一千年!”陆希恶狠狠的说道,“这个民族本不应该存在!”
“噗——”高屾一口茶喷了出去。
陆纳、袁敞、王直等被高严召入宫中的臣子听到陆希的话也惊呆了,这句话从高家任何一个人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可是从陆希嘴里说出来,一时间连高严都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皎皎,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民族不应该存在!”陆希说,“狼子野心!他们就跟匈奴一样,一直妄想要入侵我们中原!”
众人面面相觑,倭国跟匈奴有可比性吗?蚂蚁能跟大象比吗?
“皇后,倭国离大兴远了些,又是一个贫瘠的岛国,没多少占领的价值。”陆纳是陆希的堂兄,他很清楚高氏父子一向听陆希的话,先不说本来就是倭国攻打大兴,大兴打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就是倭国没动手,陆希开口他都觉得这三人会打过去的。
“日本——就是倭国金银矿资源比较多,铜矿也有。”陆希想了想说。
“我们要这么多金银矿也没用,金银多了就不值钱了。”袁敞说,“再说渡海太危险了。”打倭国就是一个亏本买卖,“与其打倭国,还不如把西域拿下,我们大兴也应该恢复前汉的辉煌了!”
陆希听了袁敞的话,咬了咬下唇,等激动过后她要打回去的要求似乎过分了些,她抬头对高岳说,“你记得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大兴在一天,倭国要派遣什么遣兴使过来,一律杀光,一个都不许收!不管是谁,谁敢将我们大兴的学识传入倭国杀无赦!但凡我大兴人一律不许娶嫁倭国人,连侍妾、通房都不行,不管是谁,谁家沾了倭国人,就给我滚出大兴!此条律法写入不赦之内!”打不得那就彻底封锁吧!真不愧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国家,打,根本不合算,不打,他又随时随地都会出来恶心你一下。每年都有这么多海啸,怎么不把这个国家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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