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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1v1】玉宫金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幻海心
【古言1v1】玉宫金阙
作者:幻海心

《魏史》有云:先中书帝之后,千秋无绝色,袅娜少女休。轻颦芙蓉一笑开,云涡玉梭,转眄流,光润玉合。娇靥婀娜,令帝忘餐。故后人皆道中书帝后恩爱非常,却不知这其中自有一段风流艳情在也。----看文小提示:女主极弱,男主强势、豪夺、心思缜密。本文有点慢热。更多小说请.xashu.uk





【古言1v1】玉宫金阙 第一回 -18
天禧二年春,本朝隆庆帝在位期间,出了一件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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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管西北十三境二十万秣兵人马的震国大将军温世昭,自束发成人之日起,便戍守在这风沙苦寒之地,至今已有二十六载。数十年来,西北边境屡遭邻国侵扰,都被其镇压整治,威名赫赫,建功无数。当朝天子亦对他颇加赞赏,屡屡嘉奖,温将军却宠辱不惊,只安心镇守边疆,为黎民百姓守得一方安宁。
不料世事难料、造化弄人,温将军却于开年不久与邻国流寇交战时,在凯旋回程前夕被敌方暗卫设在长风囤的暗箭所刺,救治不及,壮年早逝。
消息传至温家军中,一时上下,营中官兵皆为悲痛,到殁报的京中朝堂也一片哗然。正值群龙无首、扰乱纷纷之际,温将军唯一嫡子温提骁自云州边境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赴西北将营之中,长缨上阵,以风行电掣之速平定军中大小事务,实乃大振人心。
而他自军营返回衙邸,刚一踏入为父亲搭设的灵堂,就见其妹温婉凝缟素在身,跪坐灵柩旁边,啼哭欲厥。
说起这位温家小姐,西北边关十三境,可谓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说温家之女诞生之时,曾有飞凤自京中衔玉而来,恰落在为婴儿接生的那间屋房之上。那飞凤放下玉佩展翅绕屋三圈,一声响亮的啼哭就震破宅宇。
稳婆将刚出生的婴孩从温母身下抱出来,正欲哄带几句,却陡然间惊讶得连嘴巴都合拢不住。
原来这婴孩的胸口自带一朵牡丹胎记,花心粉嫩晶莹,栩栩如生,在夜间烛火的照耀下越发妖冶明丽。
后西北边关民间便开始以童谣流传:“温家女,凤生子;身有花,枝头艳;衔宝来,命可期”。
那“命”指的是什么,知道的人自然了然于心。
而温世昭于府中廊下抚摩着自天而降的玉佩,沉思许久。
未过几日,他便下令,与温婉凝出生有关的事情,一律不准传出边境之外。否则,漏泄消息者,格杀勿论。
然而那温婉凝长至十四岁了,身旁萦绕的逸闻轶事就从未断绝过。
温父以她自小体弱、身量未足之由,宣告世人其常年只闺隐宅中、不见外客。可恰值温婉凝十二岁金簪那年,同奶嬷嬷去郊外的柘林寺上香,被在此蹲点猎艳的薛小郡王撞见,顿时可谓是惊为天人。
那温婉凝跪坐佛前唐草圆垫之上,身着藕荷色蝶襟夹棉细绫中衣中裙,眉眼盈盈,唇若粉樱,面似桃花,鸦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她佝身朝佛祖诚心磕头许愿,因来礼佛,从头到脚就无一样饰物,却更兀现出本身的冰肌玉骨。
住持拿签筒递来给温婉凝,只见那美人抽中一签,偶尔的眼波一转,或抿嘴一笑,就已让薛小郡王心神荡漾。
过不久,小郡王亲带八十台聘礼过温府提亲,却被温提骁一杖打出大门之外,直言其乃风流纨绔之人,只懂流连烟花繁盛之地、却无二分报国尽忠之思,故休想打温婉凝一根头发丝儿的主意。
那薛小郡王于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出温家门外,灰头灰脸,痛定思痛,于翌月就拾府中行李,赶赴京城,势要闯荡出一番名堂。后年迈之时,终升至枢密部大臣之位,而眼前人是心上人,心上人却早已为他人妇。
此乃后话,暂按不表。
温氏婉凝本就体弱,失去慈父之后已多日于灵前恸哭,现见长兄归来,喜疼交杂,竟一时没缓过来,哭得昏厥了过去。
待到被众人手忙假乱请来的大夫施针过后,悠悠醒转之时,只见一身着斩衰孝服的年轻公子,生得器宇轩昂,眉目英挺,然而脸上尽是哀恸之色,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温婉凝情不自禁地眼眶泛红:
“哥哥。”
那温提骁见到妹妹醒来,小着声儿要同自己说话,登时眼前一亮,倾身向前,紧攥住温婉凝的手心,嘶声儿道:“妹妹,你醒了。”
话不多,却红了眼。
想他兄妹二人,自幼丧母,现又失父,温府老宅远在京都,府里的人又素来不与他们这一房亲近。现如今就只能剩他们二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了。
而他妹妹素来体弱,他不在边关的这段时日,都是由她拖着病躯,日夜操办丧事,迎来送往。可怜他妹妹本是深闺娇花女子,现下却被这些事情劳累的病倒下来,岂能不自责于心?
那温氏婉凝浑身上下拥在一床衾被之中,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来,不描不画,不现钗环,只在额边嵌了一朵雪白的雏菊,看起来却比平时更虚弱了三分。然则她虽然体弱,但自幼饱读书籍;虽为女子,却聪明过人,见兄长这番表情,心中早已明了,遂舒眉而笑,劝慰温提骁:
“哥哥,婉凝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前几日走动略多了点儿,支撑不住,一时半会儿乏力而已。哥哥莫要责怪自己,如今为父亲办好丧事才是头一等的大事。”
温提骁见妹妹病中尚能如此体贴明理,心内欣慰与感慨交杂万千。他替温婉凝掖了掖被角,又轻柔地将温婉凝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拢至耳后:
“既是我回来了,以后府中事务均由我来处理,你只管安心养病即可。”
温婉凝乖顺地点了点头。
温提骁又细细询问陪伴了温婉凝许久,才唤来乳母及诸多丫鬟,吩咐他们好生伺候小姐,不得有半点闪失,方出屋回至前堂中,跪在蒲团之上替父亲守灵。
过得旬日,温提骁将将整管好军中的事务,正欲将详情上报朝廷,就接到京中来信。原来是皇上要召其与婉凝回京面圣,一则是对父亲死后追封,二则看来是要他承袭父亲的爵位,领旨继续戍守边疆。
温提骁自幼随父行军打仗,百般历练,自是对数千里的跋涉无所畏惧。只是妹妹如今身子尚未痊愈,若是舟车劳顿,不得病情反覆,遂决定等到月底再决定是否出发。又过些日子,婉凝在大夫细心调理下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温提骁这才放下心来,遂提笔回问其打算何时动身的都中同僚:
“京中三月。还。”




【古言1v1】玉宫金阙 第二回
二月里头刚过,塞北冰流尚未解冻,温提骁便安排好军中大小事务,携温婉凝扶双亲灵柩返回京城。温婉凝同丫头嬷嬷们分坐四辆马车,温提骁和军中护卫、府中家丁们骑马,一行人绵延数里,声势壮观,浩浩荡荡。
一路过阳关、经黄河、入京畿,待到长途跋涉至皇朝都城之日,已是三月花朝盈盈而生,京中各处枝头都冒了米粒般的花骨朵,馥馥吐着幽香。
温府马车踏过青砖城墙,由神华门往东北处高族贵胄聚集之地而去。路上繁华蕃昌,两岸车水马龙,摊贩众多,人烟阜盛。
听得小贩们纷纷叫卖吆喝,第一次上京的温婉凝自是好奇无比。她悄悄撩帘观望,但见殿宇楼亭纵横交错,飞檐墙脊参差穿插,恰与塞外疏朗的格局形成明烈反差,人丁、商事也不比在西北的凋敝萧微。
渐渐地,层层屋脊逐次飞升,不知觉间两旁的的行人商贩也少了许多,道路愈加宽阔,石砖地铺,一平如砥,座座广厦攒聚一齐。温婉凝知道京中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到了。
马车在一座巍峨的府邸门前停下,是一处七进七出的典致院落,重重檐歇山楼顶。正门之上有一匾,上书“敕造忠毅勇侯府”,大门洞开,门前站着一溜下人,为首一个大管事模样的人正躬身垂首而立。
温提骁纵身下马,朝大管家握拳致意。
这边温婉凝下了马车,已经有下人抬着一顶软轿在一旁候着了。婉凝上了轿,进了门,偷偷掀开轿帘,只见府中雕梁画栋,佳木葱茏,奇花烂灼,显然这些年一直有人细心打理。
一路穿花拂柳,走到厢房口的垂花门处,轿夫们停轿退出去了,婉凝便知已经到内院了,撩帘轻移下轿,后面奶嬷嬷并丫鬟几个连忙赶上前来搀扶婉凝,慢慢往内院走去。
走了几步,就看到楹门内站着一个春风满面的妇人,妇人上前给婉凝行了礼,含笑道:“给小姐请安。奴婢是温大勇家的,特在此侯着小姐,前儿少爷来信让奴婢们把钟翠阁拾掇出来给姑娘住,现已拾好了,请随奴婢来。”
婉凝颔了颔首,随着温大勇家的往前走,走不多久却香汗淋漓,面红腮赤。
说来,她打小体弱,缠绵病榻十余年,行动处已经是深入到骨子里的娇娇怯怯,但她又是个内心极要强的人,不愿被院子里这群奴才看了陋态去,恐叫她们耻笑大方,故一步都不敢歇息、怠慢,只得用力竭撑。
这一路走走停停,见得前面绿荫掩映处露出一个小小的院落,两边俱是抄手游廊,院中点着几块山石,种着几株芭蕉,绿窗油壁,清雅异常,婉凝见了也不由停下脚步,赞叹道:
“怪不得这里叫钟翠阁了。”
奶嬷嬷在旁边打礼笑道:“姑娘没有回来过,所以不知道,嬷嬷却还记得。这个钟翠阁原先是东府二老爷成亲前住的,后来分家后二老爷搬到东边去了,这个院子就空了下来,再无人入住的。”
婉凝听得嬷嬷这么一说,倒唤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好像有这么一个二老爷二伯,是父亲的弟弟,祖父的续弦韩氏所生。
她曾听父亲在世时谈起过一言二语:当年祖父去世后,这对韩氏母子因为承爵的事情很是同父亲闹了一阵,后因父亲是祖父在世时就册封的世子,又皆祖父原配嫡妻所出,加上年纪轻轻便领兵打仗,最终才实至名归的袭了爵位。
父亲袭爵后韩氏母子又闹着分家,父亲便命人将侯府中间用墙砌了起来,分成了东西两府,韩氏母子便搬到东府去了。但分割家产时那韩氏母子又拽着族中长者说怕父亲仗着权势欺压他们孤儿寡母,分家不匀。父亲便当着族中众人面将家产四六分开,自家得四,韩氏母子得六,那对母子才老实了好一阵。
可后来韩氏见父亲与母亲恩爱非常,没有姬妾插杂,于是又拐弯抹角以长辈名义给父亲送妾,想让他们夫妻离心,父亲烦不胜烦,正好西北战事吃紧,于是便自请携妻带子镇守边疆去了。
如今嬷嬷随口一提,倒是钩起陈年往事来。婉凝在心中暗自忖着,与这东府的关系,看来乃平静水波之下,藏着不见底的深渊,须得以后万事小心才可。
一月以来舟车劳累,如今回到舒服的宅院之中,婉凝先是按每日在家的规矩例用草药泡了个澡,出浴后穿上素白衾衣,由丫鬟们在后面拿着大帕子替她绞湿漉漉的头发,又吩咐她们将一堆包袱打开,将衣物妆奁一一归置好,正忙乱着,外面传话进来说晚饭摆在了正房,少爷请小姐过去吃饭。
婉凝道知道了,坐到镜前让丫鬟挽了个慵妆髻。因还在孝中,头上一应钗镮皆无,脸上不施脂粉,但一头乌鸦鸦的秀发,衬得她眉如青黛,唇如点朱,皮肤泛着莹白的光泽,欺霜赛雪。
一旁帮婉凝梳妆的丫鬟盯着婉凝目不转睛地叹道:“小姐真好看,像极了从画上走出来的仙子似的。”
婉凝抿唇笑了笑,梳妆完毕,便带着丫鬟们往正房去了。
温提骁早已经在正房等着了,一边吩咐下人们摆饭,一边让婉凝在桌前坐下,待道布菜安箸完毕,温提骁才缓缓提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过几日我们进宫,太后会召见于你,她还会下懿旨封你一个县主的称号,你记得到时候礼仪上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婉凝被这个消息惧了一跳,幸而嘴中未含何物。只是这安排来得过于唐突,她思索半晌,才轻轻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忐忑不安地问道:
“哥哥,那可有人教导我宫内的礼仪呢?”
温提骁回京前几日已经都打点好了,他见妹妹此刻眸中带惶,长睫微颤,便点点她的鼻头,安抚道:
“明日我就会让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教你,你放心好了。”
婉凝适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得地来,方由丫鬟们侍奉着柔声柔气地用起饭来。
第二日,果然有一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入温府来教温婉凝礼仪。婉凝平日在家饱读书籍,又为奶妈所育,早已熟记恪守祖宗所诲女子仪态形容,更皆有一颗玲珑智慧心,不过几柱香的时间,便已学得有模有样。
那宫内的老嬷嬷教学闲下来之时,由丫鬟们伺候着在古藤扶椅上喝茶。她品茶的间隙,打量着面前纤细冶丽的妙人儿,不住地感叹:
在京中伺候上人少说也已有数十载了,却未曾见有哪家的姑娘,像温家小姐这样,不但端的有美貌,一张脸玉枝花俏,更皆身子骨袅娜中不失端庄,行动处又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娇态。
也不知将来会是哪个王孙贵族有此福气,能够衔走这朵人间绝色、在床上享不尽的得意了。




【古言1v1】玉宫金阙 第三回
进宫前夜,哥哥着人送来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婉凝打开一看,见上装是件烟紫色丁香妆花褙子,隐隐透着银丝流云图案,下面是条月白色百褶湘幅裙,脚底一双珍珠莲花鞋,中规中矩,素淡中不失华丽。
婉凝看了就命人起来,为了第二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便早早的上床歇息了。第二天寅时刚过,婉凝就被丫鬟们叫醒了,睡眼惺忪地按到镜台前梳妆打扮。
待到梳妆完毕,婉凝睁开眼,就看到镜子里一个朱唇榴齿的豆蔻丽人。因还未及笄,如云的秀发被梳成分肖双髻,两边各缀着珍珠流苏,耳上垂着配套的珍珠耳坠,额边鬓角簪了一溜茉莉花纱花,是日晨曦雾光自绿纱蓬窗中透射进来,将其衬得娇娆不可方物。
嬷嬷进来伺候婉凝吃了一碗燕窝粥,嘱托道在宫中切记万事小心,后才让小丫鬟们搀扶婉凝赶到大门。温提骁早已骑在马上等着了。
婉凝抬头望去骅骝骏马鞍上之人,不由暗暗道了一声赞。
今日哥哥束墨玉冠,身穿雨过天青色外褂,腰间系着玄金色腰带,手持越王勾践沉沙之剑,眉疏目朗,英姿勃勃。
自幼府中人士便道,她这哥哥像极了功名赫赫的父亲,眉宇间英气勃发,可吞万里山河,而她则像母亲于氏,柔弱婉约,好似一朵依枝而存的莬丝花,故父亲与哥哥恨不得用全天下的珍宝来灌养她。这会儿温婉凝就由哥哥小心翼翼提着上了马车,待到婉凝入了辔车厢内,温提骁才纵身飞跃上马,提着银鞍,领着府内人士,遮天压地往宫城而行。
及进了皇宫大门,监司太监迎上来向温小将军请了礼,温提骁嘱咐了婉凝几句,兄妹俩便在二道黄门口分了手。温提骁前往泾阳宫正殿觐见皇帝,而婉凝则乘了一顶蓝呢小轿,由内侍陪同着往太后所在的慈颐宫去了。
这一路宫墙绵亘,峥巆辽阔,竟行了有半株香的隙臾才到得太后寝宫。落了轿,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忙上来领着婉凝进了宫门。
慈颐宫内静悄悄,廊下一溜侍女太监,尽皆垂眸束手、敛气屏息,那个领路的小太监蹑脚走到迦蓝正厅门口去通传,过了不知多久,才见一个慈眉善目执着柄玉麝拂尘的老太监出来。他含笑看了婉凝一眼,唱诺道:
“宣谥震国大将军忠毅勇侯之女温氏觐见。”
温婉凝目不斜视,莲步款移,聘婷袅袅地跟着太监进了内殿。隐约见上首端坐着一个宫妆贵妇,忙跪下行礼,玉脣轻启,恭祝道:“小女叩见太后,祈祝太后圣安,福寿永享。”
就听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传来:“起来吧!走到跟前来让哀家瞧瞧。”
温婉凝起身,走到太后跟前,微微抬起螓首来,只见太后端坐在前朝苏景之所作《鹤鹿同春》挂图下的宝座上,体态不胖不瘦,身上是一袭绛紫地团金万代葫芦纹的缎袍,额间勒着明黄抹额,鬓发霜白,眉宇间舒朗宁和,目中也祥和太平地看着婉凝。
宫内厅室高阔,云柱绕龙,两尊狻猊落地铜炉曳曳生香,帐幔后的东西槅扇放着紫檀雕梅,珐琅嵌壁,沥梁枋悬下银箔牡丹罩纱灯,将屋内镀上了一层暖黄光晕,愈发照得婉凝似个灯影中走出来的美人。
太后微眯着眼细看了她一回,方执了她一只手笑道:“果然好模样。当年你父亲母亲哀家都见过的,都生得齐整。你这丫头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婉凝只小声恭敬回道:“谢太后谥扬。”
太后许是被面前小丫头的长相勾起京中旧事回忆来,又提到温世昭在世时曾任皇帝伴读,后又如何忠义报国,不由深深感叹了一回。后怕婉凝思人生悲,才回归正题,宣懿旨封婉凝为娴贞县主,并赏赐良田数顷、珠宝卅匣、锦缎百匹。
婉凝诚心叩跪在地毯上磕头谢了恩。太后拢拢腿上搭着的蓝底蹙金绒被,抚额歪头道困乏了,才有小太监进来引婉凝退了出去。
出得殿门,已有金光自乌色云澜透出,那前面领路的小太监正谄媚讨好着要赏钱,就见迎面走来两个人。
左边那人头戴金冠,身着淡青色五爪坐龙蟒袍,腰间系着玉带,年约十七八,长眉入鬓,眼若墨画,俊美逼人。右边那位则身着淡金色五爪坐龙蟒袍,但年纪小了许多,只有十二三岁。
两个见了婉凝皆是一怔,纷纷驻足上下打量。
婉凝瞧见二人的蟒袍和玉带,又看到两人不用通传随意进入慈宁宫,便心想他们十有八九是皇子皇孙了。果然看到那个小太监上前行礼:“参见景王殿下、参见六皇子殿下。”
婉凝见状也赶紧上前照着弯腰行礼。
耳边传来一个清越缓慢的声音:“起来吧。”婉凝忙起身,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到一旁,等着二位皇子过去。
那位年岁小些的六皇子饶有兴趣地看了婉凝好一阵,才开口道:“你是谁家的姑娘?皇祖母又是因何事召见你?”
婉凝小心翼翼答道:“回殿下,小女子是震国大将军忠毅勇侯之女,奉太后懿旨入宫觐见,太后隆恩,才刚封了小女子娴贞县主。”
那位景王殿下本漫不经心地望着宫人以木壶洒水净地,听得此话长眉一挑,笑道:
“忠毅勇侯之女?想不到温世昭那样的沙场猛将,倒养了这么一个娇花软玉的女儿。”
婉凝听得此人语气轻佻,微愠的抬眼望去,却见他眼含笑意的望着自己,眸子极黑极亮,似有一个漩涡能将人吸进去,婉凝不由心漏跳了两拍,忙低下头来,手指攥住袖旁的云绣帕子。
景王见她只作低头状闷不作声,便轻笑了一声,对六皇子说道:“咱们进去吧,莫让皇祖母久等。”两人提步走了。婉凝这才松了口气,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往宫外走。




【古言1v1】玉宫金阙 第四回
待出了宫门,早已见温提骁在马车旁等着。温提骁向小太监道了谢,并赏了一对金锞,那太监便欢天喜地磕头退下了。
进宫时才是四更天,这会儿出来已是午后,温提骁询问妹妹饿不饿。婉凝点了点头。温提骁便命丫鬟们把早备好的点心拿出来,在马车上伺候小姐用餐。
婉凝进宫大半日,着实肚饿不少,便一脸吃了两块桂花糕,并一块茯苓饼,又喝了几口蜜枣粥,方才饱了。
回到侯府,先卸了钗镮洗漱了一番,再就着玉枕补眠。一觉酣甜,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丫头摇醒:“小姐快醒醒,宫里来人了。
婉凝连忙火急火燎的穿戴好,急急赶往前院,见哥哥仍穿着早上那套品服跟两个太监在正房上首喝茶说话,那两个太监见婉凝过来,便笑着起身对温提骁道:“咱家们这便宣旨了。”
温提骁正色道:“有劳公公了。”
只见他抚了抚朝服,带头跪在碧绿的玉石地砖上,婉凝随后跪下,一众家仆也哗啦啦跪了一地。
为首的太监便打开手中的黄绫锦卷轴宣道:“奉天诰命,皇帝制曰。谥震国大将军忠毅勇侯温世昭忠报国,懋绩弥彰,宜施锡爵之恩。其子提骁忠心弼励,仁德兼备,不负亲贤之选,特赐袭永安侯爵位,授平西大将军。赏良田百顷,黄金千两。钦此。”
温提骁上前接了旨,另一个太监紧接着宣读皇太后对婉凝的赏赐:“赏玉如意六柄,玉麒麟六对,玉钗步摇六支,玉钏六对...”
兄妹两人忙磕头谢了恩,温提骁命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打点了两位公公,又和婉凝亲自将他们送出府,这才让管家带着下人们将宫里的赏赐小心的拿下去好。
送走宫内宣旨的贵人后,兄妹二人坐到堂内上首核查。温提骁捧起茶碗,品了一口,对着妹妹道:
“哥哥虽然居丧,但朝廷武将丁忧不解官职,皇上只允了我一百天假,命我百天后仍回云南当平西大将军,子承父业。”
婉凝一边喝茶一边点头,忽想到东府的韩氏母子,好歹也算是哥哥和自己名义上的祖母和叔叔,便问需不需要择日去拜访一下。
温提骁听闻瞬间沉了脸,眸子寒冷如冰: “休得再提那对贼母子!父亲在时顾着家门面子,一直阻我告诉你。如今父亲走了,也是时候该告诉你真相。”
婉凝吃了一惊,却是从未知其中内情,哥哥的一番话道尽了当年的沉痛:
“当年母亲生下我之前探得是个男孩,为了安胎,便回京中屋宅里歇养了几月。谁知千小心万小心,仍是被东府的人暗计所害,大动胎气。虽则逢得神医,保住了我的性命,母亲却也因此伤了元气,故则产下你之后不久,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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