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古言1v1】玉宫金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幻海心
婉凝一愣,多年隐隐约约的疑惑终于落到了实处:怪不得每每提起母亲来,父亲总是自责无比,亦怪不得哥哥每每对东府都恨之无比。婉凝气道:
“真真是丧心病狂,好歹是自己的亲人,为了袭爵,竟要这般痛下杀手。”
温提骁淡淡道:“利字当前,自古以来,为了利益骨肉相残的还少么?尤其是勋贵之家,外表鲜花如锦,内里多少肮脏腌臜的勾当。”
说罢垂眸静默了片刻,似是为了逝去的父母伤神,回头又见婉凝也跟着默默地发呆,终是不由笑道:“别说这些不痛快的了,如今你也是有诰封的人了。”
又眉心微蹙,似乎想起什么来:
“今日进宫妹妹可曾遇到什么人?”
婉凝摇头:“只见到了皇太后.太后略问了我几句,就让我出来了。”
她见哥哥仍盯着自己,似乎意有所指,又想了想,恍然道: “倒是还在慈宁宫遇见了两位皇子,一位是景王,一位是六皇子。”
温提骁面部波澜不惊,似乎早已知晓此次会面,他颔首道:“六皇子倒也罢了,那个景王......”说着看了婉凝一眼,见婉凝面色没有甚么浮动,方才放心,继续点破:
“你要知那景王素来风流好色,府中除了两位侧妃,还有姬妾无数藏于后宅之中。”
婉凝听得心惊:怪道景王爷白日在宫中那样放肆地看着她,原来是这般风流之人,人着实是不可貌相。当下便十分附和地同温提骁道:
“那位景王殿下为人轻浮,婉凝很不喜欢他。”
温提骁一怔,本欲旁敲侧击提醒妹妹一番,未曾想妹妹竟如此直接地就将自己想问的话说了出来,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婉凝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歪着头问:“哥哥,为什么同为皇子,一个封了王,一个却还是皇子呢。”
温提骁抿了一口茶,答:“历来皇子们成年后都会自行开府,赐号封王,景王业已成年,所以有封号。而六皇子还小呢,故未分王。”
婉凝又问:“那这六皇子是最小的吗?”
“非也。当今圣上共出八位皇子,除早夭的大皇子,二皇子为当今太子,乃皇后所出,三皇子和五皇子为静妃娘娘所出,现一个封为宁王、一个封为安王,景王为四皇子,为已殁的贵妃娘娘所出,而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均为现最受宠的玉容妃所出。”
婉凝点点螓首,只惊皇子数目之多,如若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将来定少不了腥风血雨。
这老皇帝年迈,太子又昏庸无能,远在边疆闺中都能闻得京城的这些朝堂丑闻,若是日后掀起夺嫡风波......
她当下就不住打了个寒噤,只祈求在天的父母之灵能够保佑哥哥和侯府能太平顺遂,可千万勿要卷入这储位之争中来。





【古言1v1】玉宫金阙 第五回
京中太平岁月不比在大漠边疆,即使是同样云葩丽藻的春天,都内草长莺飞的步伐似乎都要快些。
婉凝自宫中觐见归来,不过将将看小丫鬟们全部拾完妥屋内自西北带回来的衣衾、妆品、书籍等物,就已过了两三天的样子。
是日,温提骁同婉凝到族内宗祠祭拜完先辈,刚一踏入府内大门,便有小厮过来跪下请安,说有人递帖子来了。
原来是永安伯府遣人过来邀温家兄妹俩过府去玩。
这永安伯的夫人乃于氏的亲妹妹,温氏兄妹嫡亲的姨妈,前些日子知道温提骁刚回京,忙着朝廷觐见、同僚贺聚之事,自然不敢擅自上门叨扰,等到闲泛下来派人过来邀请相见。
温提骁看了眼帖子,道:“早该去拜访的,最近事忙,倒混忘了。”忙请管事亲自去永安伯府说明日上门拜访。
于是第二日,温氏兄妹又拾一番去永安伯府串门。马车轱辘在京中繁华里弄滚趟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到了一高峨壮阔的府邸。
温提骁下马,婉凝由丫鬟们搀扶着落了车。只见门口站着两位年轻公子,一个二十左右,一个十七八岁,都生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他们上前先给温提骁见了礼,做了介绍,原来是永安伯的长子和次子,一叫宋冕溪,一叫宋昭棋,小时候与温提骁有过几面之缘。
这宋氏兄弟俩见了婉凝,均露出惊艳之色,特别是那二公子宋昭棋,脸红瞬间灿若霞烟,只得忙转身假意吩咐下人做事。
一行人相见完又入了府,永安伯与其妻早已在堂中等着,那永安伯夫人宋姨妈一看到温婉凝就搂到怀里心肝肉的哭了起来,婉凝也被勾得伤心,掉了几行露泪。
宋姨妈哭完后,让堂内的人各自见礼。
原来这永安伯宋琸今年刚四十出头,虽然袭了爵,但自幼热爱读书,也走仕途,考中了宝德十年的进士,又由于为人兢兢业业,十年宦海沉浮,目前已做到吏部侍郎的位子,相对于不学无术的勋贵来,永安伯已经堪当楷模了。
宋家家风严谨,不允子孙纳妾,故而人口相对简单。宋冕溪、宋昭棋兄弟俩刚已经见过了,哥哥前年中了进士,目前于户部历练,打算过两年就谋个外放,而弟弟尚未娶妻,自小聪慧过人,14岁就中了举人,目前只在家专心准备明年的春闱。
温将军在世时同温提骁他们谈起来,都是感叹这永安伯府真真应了那句话:“一门三进士,父子两探花”,实乃勋贵中的清流,侯爵中的榜样。及至见了宋氏兄弟俩,温提骁才当下更加叹服不已,只对永安伯府祖先高瞻远瞩、治下甚严的规矩敬仰不绝。
而内眷中一个长相娟秀沉静端庄的是宋冕溪水之妻王氏,她是王阁老的女儿。另一个面容俏丽、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则是永安伯唯一的女儿宋慧明,只比婉凝小一岁,年方十三。婉凝偷偷瞧她们,只觉宋家的女眷也尽是京中贵女的风范。
那边内眷中诸人也忍不住拿眼睛看婉凝:婉凝今日上穿一件鹅黄色的褙子,底下系着月白色芙蓉绦百幅裙,头上因在热孝中没有钗镮,只双髻上各绑了一根银丝穗子,双颊如玉,眉目如画,身姿袅娜,仿若一朵玉兰。
众人皆赞叹不已,暗道好一个仙娥下凡。
温提骁命随从将厚厚敬礼呈上,长揖道:“侄子多年来陪父亲戍守边疆,未能常来府中看望姨夫姨妈,还望见谅。”
永安伯一边捋须一边笑道:“世侄休得如此客气。我跟你父亲相交数十载,知道你们父子俩均忠心报国。你跟冕溪又差不多年岁,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不一般。说来自从世侄去了西北,可也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温提骁道:“可不是有十年了,侄儿今日见到冕溪兄,差点没认出来。”
一时堂内均哈哈大笑。
那永安伯夫人想起往事,也笑着对温提骁说:“你们两个小时候还在一处时可没少调皮。记得有一回,你们两个趁府里的西席先生睡着了,给先生画了个大花脸,气得你父亲直要动家法,还是你母亲赶到,把你父亲的鞭子抢了下来,后来你父亲没抽你鞭子,罚你跪了半日宗祠。”
提到于氏宋姨妈不语气微涩,又转过头慈爱地对坐在一旁的婉凝招手:“乖凝儿,快过来让伯母好好瞧瞧。”
婉凝恭恭敬敬走到永安伯夫人身边,夫人上下瞧着婉凝,百般摩挲,眼中满满都是疼惜:
“你长这么大了,姨妈愣是未曾见过你一次,远不知你竟出落得如此漂亮,跟你母亲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算是姐姐在天之灵,能让我这个妹妹再见见她。”
婉凝应着悄悄点头,以宽慰姨妈。
那宋姨妈又说:“不过听你父亲说也是个身子弱的,如今可大好了?”
婉凝回道:“劳姨妈记挂了。凝儿虽小时候身子病弱些,近来日渐成人,也大好了许多。前儿府里请平安脉的大夫说,以前服的那些药可停一些,改成了益气补中的方子。”
永安伯夫人颔首道:“虽如此说,也不可大意了,宫里的陈御医好脉息,明儿我递帖子让他给你好好过来再给你好好看看。”婉凝自然弯腰鞠身谢过姨妈。
这边婉凝陪着姨妈说话,那边伯府二公子在一旁听着,只觉声如莺鹂,轻柔婉转,听在耳里,如有一根羽毛在心尖上扫过,引人遐思。
小妹慧明最为机灵不过,看出名堂来,便悄悄同他哥哥打趣道:“这个婉凝姐姐真好看,比我见过的姐姐妹妹长得都好看。我喜欢她,二哥哥也喜欢吗?”
那宋二公子急忙捂住她嘴,“嘘”道:
“小泼猴儿!乱说什么!你这般大喇喇的,让人误会,母亲和温兄听了像什么!”
慧明只“切”了一声,用力拍下他的手,又转身笑嘻嘻地同王氏说话去了。
话虽如此,那宋昭棋终是动了凡心,虽不敢明看,可也时不时就偷偷打量婉凝,见此伊人,肤色如雪,双瞳含水,红唇潋滟,说话时娇喘微微,让人实在不得不心生怜惜之意。
而一边坐着喝茶的温提骁,眼睛余光瞥到宋昭棋如此表现,同为男子,岂能不明?不过他也只轻笑了一下,什么反应俱不做。
众人又闲话了一通,待到午膳时分,又一齐用了餐。酒足饭饱之后,永安伯又挽留兄妹俩留下来多歇一阵。
温提骁一脸正色的以孝中不可恣意玩耍、还得返回祠堂敬磕之由再三推辞了,永安伯一家这才依依不舍地陪着兄妹俩到大门前,目送离去。




【古言1v1】玉宫金阙 第六回
永安伯夫人可谓关心婉凝至极,距宋府上次一别不久,便请了宫中的御医来把平安脉。
婉凝是日晨起刚梳妆完毕,正用膳食时,听得下人回话,说永安伯夫人请的陈御医来了。她忙让丫鬟们拾干净桌子,一边又要嬷嬷把宫里的御医大人请进来。
就见一个年近古稀的小老头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脸上的褶子重重,一双眸子却光四射。嬷嬷见这陈御医年纪都这般大了,倒也不需要避嫌,便大大方方地请他坐在小姐对面。
陈御医看了看温婉凝的气色,慢条斯理的诊了一回脉,静默半晌,方不紧不慢开口道:“县主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自娘胎里便养分不足,气虚体寒,故则时常生病。”
婉凝听之,点了点头,小声地自责道:“是的,我从小便是如此,比起旁人来总是气弱了几分,时常卧病在床,令父兄他们担心。”
那御医颔首道:“倒也无妨。以后下官专门为县主治病,县主按下官开的方子抓药喝药,并注意保重自身,日后定当远离这身量不足之症。”
一旁的奶嬷嬷听了,不住跪下来磕头道谢,称赞陈御医仙风道骨,若是他能治好小姐的病,便是让她老人家再给他磕三百个头也可。陈御医忙扶起嬷嬷,说“不敢、不敢”。
婉凝急忙让丫鬟从小螺甸柜子里拿了两粒足量的银锭子递给他,陈御医推辞不得,方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不一会儿,丫鬟们递上大夫给开的方子。婉凝看了一眼,俱是“紫苏、桔梗、白芍、荆芥”之类的成分,乃闺中常用补药,便点点螓首,让吩咐厨房以后按此方子小心熬药。
自此以后,陈老御医得了令隔三岔五便往温府跑,专心替婉凝治病,视县主身体好转情况,再增减药方,一月下来,婉凝的夜咳不禁之症竟是好了许多。
温提骁每日自宫中或外面回来,见困扰妹妹常年的顽疾有所解决进益,自然欣喜无比,重重赏了陈御医一番。又见婉凝自回京以后,便总是闷在家中,京里的风土人情一应未见,便特特择了休沐一日,带婉凝出府游玩。
都中街市逢朝廷官员休假,当然繁华无比、人流如织。温提骁为了轻装简便,只得他二人出行,护着妹妹一路在十里长街上游玩、把赏。
待到日悬正午,婉凝气喘吁吁地道累,温提骁才带她踏足一新近走红的素菜馆——名唤“如意斋”。
这“如意斋”说来有三大特色:
一、菜肴美;二、环境高雅;三、价格高昂。故则在京中贵胄圈中驰名已久,口耳相传,纷纷捧场,就连婉凝也曾听府中下人们谈及过一言二语。
那如意斋后院有一条专供女眷出入的小道,温提骁扶着婉凝在后门下了马车,马上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笑容可掬上前给裴贇请安,笑道:“侯爷,您要的包厢给您留着一早上呢,这边请。”说着便领着他们往内走。
婉凝边跟着哥哥走,边想哥哥是早已为今日出游做足准备,连这等小事也未曾忘却。
一群人上得二楼,进了一间雅座,婉凝和哥哥对着坐在木席上了。
她悄悄打量包厢,见房内放着一张紫檀木梅花几,几上一个青铜宣德炉,炉内焚着名贵的迦南香。茶具美,茶叶也是上好的狮峰龙井。
婉凝暗暗咂舌,道这家如意斋还真是不惜血本,也不知道那老板是什么来头。
温提骁看完单子,点了一通菜,便命侍奉的将窗户上的隔扇打开,与婉凝对坐饮茶赏景。
这时隔壁包厢隐隐传来交谈声,似乎参杂着女子的声音,婉凝细细听来,觉得是跟自己一样的女眷。
过不一会菜上桌了,满满一桌十来个素菜,品色俱佳,令人胃口不禁大开。婉凝许是逛得累了,竟主动动筷尝了许多。
温提骁见妹妹吃的高兴,不由心悦,笑着给婉凝夹菜,又命人上了酒,因婉凝体弱不能喝酒,他便一边吃菜,一边自斟自饮。
一时酒酣饭饱,婉凝喝过香茶漱口,温提骁唤来店内小二结账,那小二的却说:“侯爷,掌柜的说这个房间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温提骁听得奇怪,与同样疑惑的婉凝对视一眼,便命小二去把掌柜的请来亲自问话。
一会掌柜的来了,是个四十上下,面皮白净,笑容满面的胖子,他上前给温提骁行了礼,笑道:“可是巧了,今儿个我们大东家正好也在店里,才先见得两位进店吃饭,特意嘱咐小的把二位的饭钱记到他的账上。”
温提骁问道:“你们大东家认识我们?”
掌柜的笑着说:“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温提骁还欲待问他们大东家是谁,转念又一想这如意斋的大东家一向神秘莫测,问了也是白问。便直接了当道:“虽不知你们大东家是何缘故要请我们吃饭,但无功不受禄,这个饭钱还是咱们自己结了来的好。”
说罢便拿出一锭银子来,那掌柜的顿时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作揖道:
“侯爷,实不相瞒,今儿个您前脚掏银子,后脚小的就真得卷铺盖滚人了。还请侯爷念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高抬贵手,莫为难小的了!”
那掌柜一面不住向温提骁磕头告错求情,一面只求旁边的大小姐能替自己说话。婉凝见掌柜的这样,实在不忍,便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袖子。温提骁也见这掌柜的实在撬不开口,虽心下千回百转,到底只能作了罢。
他起银子,带着婉凝出了雅间,却不想在走廊上碰到两个朱环翠绕的丽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仆从。
温提骁一见之下,暗道一声不好,待要转身回避,却莫及,其中一位丽人早已瞟到他,急忙兴奋地大声喊道:
“温大将军!”
婉凝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穿金着银的身影奔到眼前。
她悄悄抬眼望去,面前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墨眉大眼,妆扮富贵,头上戴着只有皇室女子才可佩戴的金凤钗。她遂不解地转头望向哥哥,却见温提骁面露头痛之色。
婉凝便默默挪挪锦履,退至兄长身后。
这时另一位女子也走了过来,比前先那位略年长一点,容长鹅蛋脸,遂生得极为艳丽,面相却不好惹,只听她背着手冷哼一声:
“温大将军见到我们,为何还不跪下行礼?”
温提骁只得携婉凝下跪,道:
“参见福怡郡主,静宁郡主。”
这位叫静宁郡主的才略带傲慢的“恩”了一声。福怡郡主在一旁唤“礼礼”,伸手忙扶温提骁起来,又转头看到了郎君身旁冰肌玉骨的女子,不语气中也带了醋意:
“温将军,她是谁呀?”
婉凝初见二位郡主,未敢擅自抬头,温提骁一把拉过她到身后,道:“这是舍妹,与微臣从西北一道回来。她胆子小,生人见得少,身子也弱,如果两位郡主没什么吩咐的话,怕叨扰贵人,还恕微臣带舍妹要先行告退。”
那福怡郡主急忙拦住面前的郎君问:
“将军,这次的西郊狩猎您到底去不去呀?前儿皇伯父在我面前提起来,还夸您骑射功夫好呢。”
温提骁只正色回道:“历来西郊狩猎名单都由圣上钦点,臣不敢妄自揣测。届时名单公布,郡主自当知晓。还请恕臣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婉凝走了。
走至长廊转角处,婉凝悄悄回头,见那位福怡郡主还呆呆望着这个方向。
回到府中,劳累了一天,温提骁抚抚额心,正欲让下人带小姐回房休息,却见婉凝止步,似有话要说。
他长叹一声,说:“你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婉凝便上来问道:“哥哥,今儿那两位郡主是什么来历?为何哥哥好像很怕她们似的。”
温提骁一边解身上的裘袄,一边回她:“我那不是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婉凝眨眨秋水明眸:“那又是为何要避之不及呢?”
温提骁斜眸撩了玉莹一眼,见她似有女儿打趣之意,便哼道:
“那位福怡郡主乃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礼亲王的遗腹女,还未出生礼亲王就死了,是礼亲王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故而圣上格外溺爱,更甚于自己的皇子公主,便令她养成了个颇为骄纵的性子,恣意妄为惯了的,宫内宫外无人敢惹她。而那位静宁郡主是当今长公主的女儿,总跟她福怡一处玩的,也不是个好惹的。所以对于我们这种武将来说,自然是能远多少便远多少。”
婉凝这才明了,心中却也不乏有些婉惜。
原以为哥哥是得到了个好姻缘,能够赶在回西北之前成家立业,却是性子大大不合的,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有个嫂子进门,便吁叹了一口气。
那温提骁岂能不知她的心思,佯装生怒道:“怎么,嫌弃哥哥?那下次可不带你出去玩了。”
婉凝忙拽拽哥哥的袖子,娇声道:“凝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打趣哥哥了,哥哥就饶了妹妹这一回吧。”
温提骁哼了一声,也不接话,婉凝眼珠一转,忙又说道:“哥哥,那郡主所说的西郊狩猎又是怎么回事呢?“
温提骁心知婉凝在转移话题,只为她的小心思暗笑,却也不点破。
“圣上每年春天都会去西山狩猎,从王子皇孙和大臣中钦点一批人随行,到了西山,由御林军圈定围场,搭建营帐。狩猎结束时会清点各人的狩猎成果,得前三者,圣上每年都会给予嘉奖。”
婉凝点点头,问:“那哥哥今年会去吗?”
温提骁思索了片刻,低声道:“十有八九应该会去。去也罢了,到时候便猎点好皮子回来,给你做过冬的大氅,省得回西北去冻着。”
婉凝抿嘴一笑,知道哥哥这是不生自己气了,便“呔”了一声,当与哥哥和解了。




【古言1v1】玉宫金阙 第七回
春日里闺中,诸事惫懒,婉凝除了眠睡,便是在屋中读自边关带回来的书籍,并学习女工针凿之事。一日清晓,婉凝春困已醒,搴帷下榻,微觉轻寒。及启户视之,见院中土润苔青,原来是五更时落了几点微雨。
奶嬷嬷一边端着羊奶进来请安,一边道花朝节到了。
花朝节乃本朝春耕大节,是为了向花祖娘娘祈求风调雨顺、草木抽枝而立,故则民间日则踏青植树,夜则设十里花灯长市。而宫内娘娘为了与百姓同乐,每逢花朝节,便召京中有诰命在身的夫人、小姐进宫赏花团聚。
婉凝道知晓了,便坐下来让丫鬟们替其按品级梳妆,穿上先前宫里赏赐的诰命服。往常从未如此盛装打扮过,待妆扮完,只见镜中之人清丽中添了一分端庄,眉眼如画,肌肤胜雪,一眼望去夺人心魄,仿若仙子。
进宫后婉凝跟在一群内命妇里,在慈颐宫向太后娘娘敬拜磕了头,领了恩宣赏赐,才退了出来,由小太监们带到御花园,同诸位朝臣女眷相聚。
婉凝偷偷打量四周,却发现两位熟人:原来永安伯夫人宋姨妈同媳妇王氏也在此。
因宫内不得大声喧哗,二位便慈蔼地笑着对婉凝点头示意。
未久,太后与皇后娘娘过来了,命诸女眷一同坐下,也与大家颇有兴致地赏了一上午园子里开的牡丹花。不过太后终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自巳时晨分便起来接受众人请安,呆到午时时分,终于力支不住,倚在锦塌上抚额道了乏,皇后忙上来问清情况,知道是太后困了才令宴席散了,她则小心伺候着太后回慈颐宫。
于是众女眷忙跪下恭送二位娘娘,及至太后与皇后坐轿离开之后,才有黄门内侍过来领诸位出去。
这出宫的路上,因是春寒回峭时节,婉凝穿的衣服厚重,走着走着便出了一身香汗,加上她一向体力不支,便逐渐落了单。
雨后清霁,空气微湿,宫城之内树上翠绿的叶片仍在滴着水珠。婉凝扶着鸭青濡润的宫墙,正嫣唇微张,小口喘着气,忽然间,周遭却无端端沉寂了下来,似乎所有的人声、物声都消失了,耳边只能听到风吹过宫檐铃铛的叮呤声和绿叶作响的娑娑声。
婉凝不由慌乱起来,忙提步走出几寸之远,却始终感觉身子背后被一道视线黏住,可是回头,只能看到一座座粉砖碧瓦的宫殿和无声的门窗,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时一个小内侍匆匆跑来。原来宋姨妈同王氏早出了宫,却见婉凝迟迟未曾出来,便急急打发了宫人来寻她。婉凝适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地来,忙紧紧跟着小内侍往外走。
12345...1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