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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二月十二,会试第二场。
五经题朱浩选的是《诗经》,题目为:“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意思是:“天黑了,天黑了,为何不回家?若不是为了君主,谁会在泥浆中劳作?”
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也有社会分工层次分明的意思在内。
大概有种臣子的自哀,我们辛辛苦苦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皇帝你?而皇帝这会儿正干嘛?胡作非为!这不是伤我们的心么?
五经本经到会试时仍旧通行,会试放榜时,考生本经都会列在其姓名之下,明朝会试录中都有列明。
……
第二场中“论”题:“论,君子不动而敬。”
语出《中庸》。
字面意思是,君子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获得尊敬。
联系出处上下文,也有君子人前人后表里一致的意思。
这是论君子修养的。
“论”题,不需以八股文来写,纯粹就是写一篇议论文,字数二百字到三百字左右,考察学子个人临场发挥,但即便不以八股文来写,制式仍旧与八股文相似,不能戏谑和调侃。
“诏告表内科”题目三道。
其中一题为:“拟,宋改封孔子后文宣公世愿为衍圣公。”
这题目对朱浩来说,倒是有几分意思。
衍圣公也就是孔家后人,以大宋朝廷的名义,来拟定这样一道诏告,属于对考生应用文水平的考察。
衍圣公传到当下,为孔闻韶,系孔弘绪之子,属于一个跨代传承,因为孔弘绪当年有奸杀罪行,被剥夺了传承,由孔闻韶的叔叔继位,后在弘治十六年传回到孔闻韶名下。
孔闻韶与大学士李东阳乃是姻亲,其子与建昌侯张延龄也是姻亲。
此人属于典型的“罪臣之子”,在大明罪犯的后人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是做天下文人的楷模。
此题似在暗讽孔家内部传承。
“判”题则类似于公堂审案,考察考生对《大明律》的了解。
题目中有“器用布绢不如法”、“出使不复命”这样的内容,不是让你来议论,而是以公堂审案的方式对其进行判罚。
也属于应用文范畴。
……
第二场结束。
二月十五,第三场如期开考。
策问题目,上来第一题涉及家国大事:“问,汉唐以武立国,传承以定国之治,然乱国于武。夫宋以文治而安天下,四海升平,为外夷所扰,覆巢令苍生苟全……”
第一题考察的是文武立国的问题。
这是让考生来阐述,在治国安邦上,到底是以文立国重要,还是以武立国重要?
总之举例的朝代都已经玩完,不管是以文立国还是以武立国,最终的结果都是走上衰亡,所以这道题目并没有准确的方向,你说以文立国也行,以武立国也无不可。
但若是议论方向以大明立国为标准,你就不能再拿汉唐和宋来打比方,就要直接写……明以何立国作为你的基础论调。
一般文人当然是推崇以文立国,把士大夫的地位推得高高的,但这是考官出题的真正目的?
若是转为中庸的腔调,文武并举,就会将题目的议论方向带到中庸上。
这就是策问中最典型的题目考察方向,需要“预设前提”,不管是以文还是以武立国,都要讲一个先决条件,也要讲情况之发展,会试考题中遇到策问题目,那是要讲辩证唯物主义的。
朱浩的议论方向,索性就以“太祖以鞍马定天下,驱除鞑虏”作为点题的开头。
朱浩要阐述的观点,以武安邦,以文教化世人,虽是并举,却以武为先,这是朱浩真实想法的写照。
你光靠文来立国有个屁用,不管是外夷入侵,还是国家内部出现动乱,你靠嘴巴能把问题解决?
最终还不是要用到武力?
读书人不爱听这些,但读书是为了教化世人你不能不承认吧?战场上杀敌不能靠四书五经也要承认吧?
……
二题问“天时周礼”。
三题论“礼乐安民,服化百姓之道”,提到几位先贤的论调,有点像是唐寅在弘治十二年吃瘪的“四子造诣”考题,这大概也是策问题所定的一个基调,就是在第三题上拿出一些先贤的说辞,以此来论一个有关圣人治国方向的题目。
但这次因出题方向浅显,不像程敏政那么头铁,非要炫技卖弄,题目算是中规中矩,不会让考生找不准下笔点。
前三题都属于经史策。
只有第一题把方向引向大明立国之本,有点时务策的影子。
第四题属于正经的时务策,论江赣地方叛乱后安民细节,无非是减免赋税等,不管是文人还是武人,这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第五题则是论海倭,这有点从时务策往战略策的方向转变,题目中多次提到“太祖收海民归于内”的说法,这就提到了大明执行已久的海禁政策,最后仍旧以礼教安民之类的观点作为结尾,有点文人治国想当然的感觉。
……
……
一次会试,三场考试,通篇题目都算出得中规中矩。
没有特别出彩的题,算是紧跟时代脉搏,题目中几次出现跟宁王谋反关联的题目。
相比于乡试之前多考察考生对于四书经义的掌握,到会试这一级别的考试就比较侧重考察考生治理天下的能力,如果只是那种读死书靠死记硬背侥幸混过乡试的书呆子,或者像祝允明、文徵明这样光有才学而没有治国远见之人,遇到这种考试想中榜机会少之又少。
朱浩在完成第三场考试后,也在思索这方面的问题。
虽然说封建科举荼毒人心,但在某些方面的直观和远见,却非后世一些考试能比拟。
后世很多考试,主考应用文,就是一成不变的答案,再就是考人脉关系和临场应变,对于天下大势的考察仅仅局限于设定答案后的片面考察。
而封建科举看起来都是以四书五经为基调,以圣人之言为蓝本,却因为圣人也没规定说一定是天圆地方,考生对于家国大事的意见可以走向不同的议论方向,以此来判断考生的治国才能。
不局限于世家门阀出身,更在意文章中所体现出的才学以及政治抱负,寒门中也能出雄韬武略有着远见卓识的贵子,一步登天是有可能实现的。
……
……
三场考试结束。
朱浩如乡试一般,回去后先好好休息,谁都不见。
等疲惫的身心恢复,他也是先顾自己手头的事情,就连唐寅让于三过来通知大家伙儿聚一聚喝场酒,朱浩都没工夫搭理。
“朱浩这小子,也不知他考得如何,从考场出来便如没影了一般,世子那边也不去,这边请他过来也不成行,或是此番考试考砸了?”
唐寅在跟蒋轮、陆松一起喝酒时,不住摇头。
蒋轮笑道:“朱小先生本事强,说不定就考中了呢?老唐,你莫不是心中吃味?”
“怎会?”
唐寅面有不喜。
陆松急忙倒酒。
恰在此时,唐寅带到京师的老仆进来通禀:“老爷,苏东主现已折返京师,约见朱少爷,但投贴无门,所以特地差遣人过来询问。”
唐寅皱眉:“没瞧见正喝酒吗?苏东主找的又不是我。”
陆松有些紧张:“会不会涉及安陆的王府生意?”
陆松本要站起来,蒋轮一把将他按回到座位上:“不打紧,就算是,咱在京城,跟王府做生意还能让咱插手进去不成?我看多半是苏东主,又有事求于朱小先生。咱喝咱的。”
唐寅对老仆道:“跟来人知会一声,就说我们这边暂时也找不到人,会试刚结束不久,不是急事的话先缓上两天。”
“是。”
老仆领命出去通知。
几人又多喝了几杯。
蒋轮问道:“唐先生最近不知作何打算?我从建昌侯那儿听闻,说是陛下不日将启程返京,约莫四五月间抵达京师,届时世子或可顺利继承王位。等世子归乡,你不会想着去江南吧?”
显然唐寅之前已在蒋轮和陆松等人面前提过,自己要回乡省亲之事。
唐寅看起来孤家寡人一个,好歹膝下有个女儿,就算嫁人了那也想隔一段时间就看看,总归有个归属感。
“再说,再说。”
唐寅不着急决定一些事情。
之前他态度还算坚定,起了离开兴王府之心,但现在娄素珍劝他留下,晓以大义,唐寅又举棋不定了。
“要回去的话,京城也不知该买点什么好,土特产什么的多带一点。”
蒋轮并不属于办实事之人,歪门心思不少,“另外就是世子……也该称兴王了,姐姐的来信中明确说明,他年岁已不小,就算今年不能成婚,也该把婚事定下。难得到京师一趟,京师中有什么名门望族之女,王公贵胄家的……让我多打听打听。”
唐寅道:“就怕这会儿没人愿意跟兴王府联姻。”
蒋轮撇撇嘴:“那可说不准,那些人家的女儿再不济也是王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再不行,就让陛下赐婚,连继位带定婚约,一并给办了,等世子过了大祥之期就成亲,我到京城来也算任务在身。你们最近也帮我打听一下,我再去信跟姐姐说。”





锦衣状元 第四百三十七章 放榜前综合症
唐寅找到朱浩时,已是二月二十一,距离会试放榜已然为期不远。
朱浩忙着实验室的事,他在京师开办的一个工坊初具规模,雇请了四十多名女工前来纺纱织布,工坊内来来往往都是人,朱浩没有亲自到车间监工,只是守在库房抽查产出布匹的质量,教导身边跟着的几个学徒用钩针对一些小瑕疵进行修补。
唐寅来时,见到的是身穿围裙工装、头戴布帽的朱浩。
这造型……
唐寅一阵好笑,忍不住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针织女工,你可是我大明的举人,就如此不在意形象?”
朱浩把钩针交给一旁的学徒,与唐寅并肩走出仓库,身上的工服都没换下,来到旁边一个房间,给唐寅倒了一杯水,连片茶叶都没有放,唐寅实在不想喝这种没滋味的白开水,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我既是大明举人,也是我工坊的当家人,我来自家工坊督导调度,难道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不成?”
朱浩语气平和。
唐寅想了想,这话没毛病。
就像说一个人,无论他在朝堂上取得多大成就,也是爹娘生养的孩子,一回家就处于被压制状态。
同样一个人,在社会上扮演着诸多角色。
唐寅道:“按规矩,二月二十五前后两天,会试就要放榜,眼见时间临近,你这边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急有什么用?”朱浩笑着反问,“也不是每次都二月二十五放榜吧?先生那一届会试放榜,不是拖到了月底?”
唐寅满心不悦,他想说,那时之所以拖到月底,还不是为了坑我?鬻题案发作,朝廷要重新审查每一份试卷罢了。
可面对一切都门清的朱浩,唐寅知道说什么都无用,只能用消遣的口吻问道:“那你是没自信上榜咯?”
朱浩叹道:“人哪儿来那么多自信?我说我能一次就考取进士,先生信吗?会试这种事,既要看才学,又要看治国韬略,会试还没结束我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有时做人还是务实些为好,就像我这作坊,两个月前什么都没有,你看经过我一番努力,已经能产出布匹,每月下来收入几十两……”
“你是在乎每月几十两的人吗?”
唐寅先是板着脸教训一句,随即皱眉,“织布能这么挣钱?”
朱浩笑了笑。
说我不该在意,你唐寅不也同样如此?
“瞧先生这话说的,谁还不是活在人世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哪样不花钱?光清高是没用的,我越没自信考中进士,就越要着眼于现实……算了,不说这些,先生还有别的事吗?”
朱浩本想讲道理,但跟一个活了五十年、半身入土的老家伙讲人生哲理有用吗?就算你说得面面俱到,人家也会对你嗤之以鼻。
咋的,我这把老骨头没有生活经验,用得着你小子来指点?就算你真的知道得比别人多,你觉得我会听你掰扯?
唐寅喋喋不休:“寿宁侯和庆云侯为了抢夺商铺在京城殴斗之事,你也知道了,难道就不怕这生意做成了,被人抢走?”
朱浩摇头道:“不怕。”
“嗯?”
唐寅心想,你这是死鸭子嘴硬啊。
赚钱的生意不怕被人惦记?你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能顶得住权贵迫害?靠兴王府给你撑腰,也太过想当然了!
“先生,你看我这生意,不单纯是技术活,更是科技活……若单纯只是论技术的话,把我的工坊、机器和工匠抢走,他完全能支棱起这门生意,但若涉及科技活,没我他绝对不行。”朱浩笑道。
唐寅皱眉。
什么科技活、技术活的,怎么我完全听不懂?
“苏东主找过你……”
唐寅话刚出口,就被朱浩伸手打断。
朱浩道:“我知道他回京之事,已派人告之,他找我要的东西,我已经送给他了,至于黄侍郎在吏部考核中获得如何评语,以及将来做什么官,就不是我能干涉的……”
“那……黄侍郎接下来会如何?”
唐寅关切地问了一句。
朱浩耸耸肩:“之前跟你说过两种可能,一是留在京师,调任六部左侍郎,二是转南户部尚书。现在多了第三种可能,就是黄侍郎也厌倦官场勾心斗角的生涯,心生退意……有了户部右侍郎的经历,选择致仕也不错,毕竟他年岁不小了。”
唐寅吸了口气道:“这两年户部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若就此退下去,蛮可惜的。”
朱浩道:“谁说不是呢?但你看这朝局,上有昏君奸佞,下有权臣当道,你以为像他这样没有强大背景之人,想在朝堂上混出个名堂来容易吗?这时局逼着能臣激流勇退,有远大抱负之人,谁想当官啊?”
唐寅听了差点儿一口唾沫喷出来。
你这小子……意思是你自己不想当官喽?
“当然,先生可能会腹诽,觉得我挤破脑袋往朝堂扎,口是心非,但我又不是先生口中的能人,没什么远大抱负,再说我想当的是下一朝的官,有人想当两朝元老、三朝元老乃至更多,我给世子当一朝的官就够了。”
朱浩笑嘻嘻说道。
唐寅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想当然……是你告诉娄妃,说今上这两年就要……嗯!?”
朱浩耸耸肩:“是啊,我还让她劝劝你,让你留在世子身边,多为朝廷做点事呢。”
唐寅道:“那你想过没有,两年后新皇未登基的话……”
“没就没呗,有什么大不了?给娄妃一个希望,让她激励你为国为民,勇于任事,我做错了吗?她现在缺少人生目标,而你也缺乏进取的动力,你们两个同样身在红尘,宛若浮萍,互相倚靠互相激励,难道不是双赢?”
朱浩的话,让唐寅一时愣住了。
“好了先生,等放榜的时候,我自会去看……会试放榜不同于之前历次考试,我还是想亲自见证一下,到时约先生一起,指不定上天庇佑,我一次性过关了呢?要说这考进士……真是个煎熬,九天时间就跟坐牢一样,忍饥挨冻,下次我都不想来了……”
唐寅听了,一阵无语。
……
……
随后唐寅也就由着朱浩去了,反正距离放榜没几天了。
唐寅去给朱四上课时,朱四不断询问朱浩的近况。
“先生,朱浩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挺想念他的……不是说好了会试结束他就继续给我上课吗?怎么不见人影了……还有,之前舅舅跟我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安陆,为何到现在还没确切的消息?”
朱四的问题,难到了唐寅,他仔细思索一番,最后摇摇头表示不知。
一堂课讲下来,讲的人没什么心思,听的人更是昏昏欲睡,老少二人装样子撑到了下课。
换作以往朱四早就去玩耍了,但此时人在异乡,精神头比之前差了很多,即便上完课也不想找乐子。
“世子,可以休息了,明后两天都不用上课,你可以自行安排。”
唐寅想到朱浩之前对他的提醒,要注意朱四情绪的变化,防止这小子走极端,于是主动招呼朱四可以去玩了。
朱四心不在焉,道:“在京城这边待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唐寅道:“不是有戏班唱戏?外面还有斗蛐蛐、斗鸡、斗狗什么的……”
朱四哭丧着脸:“总玩那些也没意思啊,我……我想娘了,还是家里边好啊。”
唐寅心想,果真被那小子说中。
就算是在京师自由自在生活,也不能掩盖朱四只是个孩子的事实,这样的小孩难以承受长时间与家人的分离,不过唐寅随即想到了京泓……京泓那小子在异乡求学那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了世子,再过两天,会试就要放榜,到时约上朱浩,一起去看放榜如何?”唐寅主动发出邀约。
朱四一听,眼里终于有了几分光彩:“挺好的。届时朱浩会去吗?”
唐寅道:“他说过会去。”
“那他为何这两天没来见我?”朱四急忙又追问。
唐寅一时语塞。
是啊,那小子为什么考后连朱四一面都不肯见?
忙吗?
就算再忙,也能抽出点时间来吧?
那小子都提醒过了,朱四没你在身边,心理上会走向偏激,你还这么晾着他?吵架了?没听说啊!
唐寅道:“其实朱浩最近一直在忙着干一件大事,我问他,他却不肯明说,料想一定是为世子你奔波忙碌。”
朱四小眼睛里神采奕奕:“我就说嘛,朱浩不会把我撂下不管,他干的大事,一定是帮我当上皇帝。”
唐寅本来是为了安慰朱四,随口那么一说,谁知朱四竟然当真了。
不过唐寅想了想,自己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
他跟朱浩认识非一天两天,当发现朱浩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背后一定隐藏着个大阴谋,连唐寅都习惯这一点。
既然这次朱浩不见朱四很反常,分析说他在暗地里做一件大事,有错吗?
“世子见到他后,亲自询问吧。”唐寅道。
朱四笑着摆摆手:“不用了,我相信朱浩,他绝对不会害我,我还是个孩子时,他就屡次三番救我的命,连父王和母妃都说,他是我的福星,有他在,或许我真能当上皇帝呢……
“先生,你且去忙,我找人斗鸡去……嘿,说起来,我的黑将军很久没出来晒太阳了,今儿要大展雄风!”




锦衣状元 第四百三十八章 官不逢时
越临近会试放榜,京师士子的心越发焦躁不安。
一大群举人出身,家中条件优渥,留滞京城期间无所事事的读书人,没事就喜欢聚个会,喝个酒,结交人脉之余,也未自己扬名。
一时间京城内酒肆、茶楼生意异常火爆,有些热门地段的铺子,一清早就需要有人提前去订位子,否则到中午和晚上时,连个吃饭喝茶的地方都没有。
与之对应的,除去这些吃吃喝喝的场合,其余生意却不太景气。
一切就在于之前庆云侯和寿宁侯两家械斗造成的不良影响,让京师中那些小门小户的商贾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家铺子生意好了容易被人惦记上,只要维持起码的生计便可,挣多挣少已无所谓,如此一来沿街铺子大多数日上三竿才开门,日头稍微西斜就关门,市井一副萧条的模样。
但京师一早一晚两市仍旧很热闹,城中几个区域的早晚市基本都是城外民众到城里来做点小生意。
如今有传闻,说是因为皇帝御驾亲征加南巡之事耗费太多帑币,使得朝廷想从税收上面狠抓一把,要增加早晚市摆摊人需要缴纳的税款,以至于京师内外一片人心惶惶。
朱浩于二月二十三见到苏熙贵。
约见的地方正好是在崇文门前的早市附近,一大清早天还没完全亮开,崇文门这一带就熙熙攘攘,几乎算是整个京师最热闹的地方,一眼望去人群几乎看不到头,只有一个个脑袋晃悠。
除了少数贩卖丝织品的地方能看到粗布荆钗的大婶,其余基本都是男子,可见京师民间风气趋于保守。
倒不是说到了明朝中叶,社会环境整体变得保守,而是因为之前皇帝在京城胡作非为所致,各家年轻妇人都觉得出门很危险,稍有姿色的担心能出不能归,而没有姿色的也担心出门一趟平安归来,那不证明你毫无吸引力?
于是乎,各家都不准女眷出门,毕竟就算皇帝不在京城,爪牙依在,被抓走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早市人气很旺,没想到小当家你也喜欢这人多的地方……来来来,吃个糖油果子。”
二人坐在食肆二楼,因为地段优越,这里早晨做早餐生意,到了中午和下午做正常生意,本身崇文门周围品流复杂,乃士子不太喜欢聚集的地方,但还是能看到不少夜不归宿清早才回家的“浪子”,这些人多半都穿着文衫,身边带着小童和老仆,因为人太多只能在人群中蹒跚穿行,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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