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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唐寅又要消遣他两句,但听门口传来蒋轮的声音:“听说凤元来了?真是久违了,今天正好请你喝酒。”
有蒋轮在,院子里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此番蒋轮带着儿子蒋荣前来。
本来蒋轮跟公孙衣熟络一下没什么,但他那双贼眼却没事喜欢往公孙夫人身上打量,毕竟公孙夫人也算是兴王府诸多幕宾家卷中姿色数一数二的风韵少妇,现在又大腹便便,连蒋轮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在下应该做东宴请诸位。”
公孙衣难得大方起来,见到许多兴王府旧人,想“康慨”一回,居然主动提出要请客。
朱浩有意留心公孙夫人的反应,发现其面色如常,满脸是笑,大概明白当妻子的觉得丈夫不能在人前丢面子,再加上到京师后还要仰仗朱浩等人谋求差事,便向丈夫暗示,公孙衣这才一反常态主动提出破费宴请。
蒋轮惊讶地问道:“凤元,你几时身上有银子了?以前随手跟你拿几文钱你都没有……夫人,你可真是相夫教子的大能人啊。”
蒋轮口无遮拦,直接打趣有夫之妇。
唐寅板着脸喝道:“孟载莫要乱说话,多得大家熟稔,凤元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非跟你拼命不可,我们还是先聊正事吧。”
蒋轮丝毫不以为忤,继续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趁着唐寅把公孙衣拉到一边去说话,蒋轮跟过去旁听,朱浩也对公孙夫人说明接下来要做的事。
“……就是整理,把有用的资料挑出来,其实也没什么,这些桉牍在此摆放有一段时间了,并不打紧。”朱浩笑道。
公孙夫人望向朱浩,欲言又止。
大概她是想问问,我们在这里帮你整理账目,一个月给开多少工钱?
朱浩明白,有其夫必有其妇,本来公孙夫人也算大家闺秀,可跟着抠门的公孙衣久了,也开始变得斤斤计较,少了那股名媛不食烟火的仙气。
朱浩道:“凤元那边每月五两银子,暂时先给这么多。夫人给二两,你们夫妻俩拢共七两银子……等公孙先生当官后,俸禄照拿,这边供给也不会少。”
公孙夫人听了这话,长舒一口气。
以之前朱浩在安陆时给他们两口子开的工钱,小夫妻能否在京师过活都成问题,何况现在还要养家湖口。
夫妻俩正打算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把家中老人也接到京师来过享受大城市的生活。
……
……
公孙衣本来就是兴王府体系内的人,王府上下大多数都认识。
再加上他跟朱浩和唐寅关系不错,本身还有举人的身份,看来很唬人,所以受到礼遇,至少他见到的人对他都表现得很敬重。
坐下来谈完一些事,公孙衣打算带妻子回家继续整理。
“这么着急干嘛?不等见到陛下后再走?”
朱浩笑着问道。
公孙衣一脸惭愧:“朱先生莫要言笑,在下何德何能,能慕天颜?以后我夫妻在京师讨口饭吃,全仰仗诸位了。”
他显然不相信自己初来乍到就能见朱四。
不料话刚说完,还没等别人发表意见,外面就传来朱四的声音:“公孙先生来了么?未及远迎啊……”
朱四蹦蹦跳跳进到大厅里。
本来一屋子的人都坐着,闻言全都起身,唐寅和朱浩等人只是拱拱手当作行礼,公孙衣夫妇则大惊之下,连忙就要下跪磕头。
朱四上去一把将公孙衣拦住:“公孙先生这是干嘛?哪有先生给学生下跪的道理?别当自己是外人……嘿,师娘也在?又有身孕了?家里这是又要添丁了吗?”
朱四望着一旁的公孙夫人,满脸是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公孙夫人面红耳赤,羞赧得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应答。
虽然她名义上是这个少年的师娘,但眼前少年毕竟已是皇帝,天下至尊,又正值血气方刚,万一对民妇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丈夫可保护不了自己。
本来一屋子男人就让她很局促了,这下更有种手足无措的紧张、恐惧等情绪在心底滋生和蔓延。
朱浩道:“陛下,公孙先生到京城后,不如先到这里帮忙做点事情……已跟他商量好了。回头再在朝中给他谋个差事,从基层一点点做起。”
朱四笑道:“那是自然……公孙先生是朕的恩师,岂能亏待?”
言谈间,唐寅听出小皇帝今天很高兴,明显不单纯是为见到公孙衣夫妇而欣慰,更可能是有别的喜事,只是不方便说罢了。
……
……
公孙衣刚来京城,先是今科状元朱浩以及真正的帝师唐寅亲自迎接,现在又见到皇帝本人,兴王府的旧人对自己也很礼遇,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荣光。
等公孙衣夫妇被锦衣卫护送回家,唐寅和蒋轮也去安排迎接公孙衣的宴席,朱四这才单独跟朱浩说了好消息。
“……是这样,今天礼部上了奏疏,说孝义乃君王之根本,同意让朕接母妃到京师来奉养,只是在名分方面没有让步……但只要人在京师,朕随时都能见上一面……”
朱四兴奋不已。
坚持了半天,现在终于收获了成果。
朱浩点点头:“既然礼部能上如此奏疏,就说明杨阁老那边做出了让步。”
朱四轻哼:“我就说那老匹夫没事喜欢跟朕作对,当朕好欺负呢?却不知朕身边有着高人指点……朱浩,下一步是不是就议大礼了?朕已等不及了,赶紧让那个张璁上奏,不是说好了就这几天吗?”
最近几日朱四一直对那些大臣横挑鼻子竖挑眼,朝堂上没给其好脸色看,加上杨廷和阵营内部有松动迹象,杨廷和等于是要同时稳住新皇和安定己方阵营人心,无奈权衡后,让礼部上奏,同意朱四将蒋王妃接到京城来。
这一步完全在朱浩意料之中。
历史上蒋王妃也是正德十六年到的京城,只是蒋王妃到了通州后,一场有关蒋王妃名分的争论几乎到了白热化,最后双方做出妥协,蒋王妃以生母太后的身份入宫,朱四也不再坚持要在太后前加“皇”字,以体现生母跟正朔母亲张太后的区别。
“就这几天了,陛下等着好消息吧。”
之前朱浩已再次找到张璁谈及此问题,顺带将历史上张璁的上表,以他朱浩的方式重写了一遍。
因为张璁从一开始就受到朱浩的指引,连他自己都觉得,这道上表的主要意思是由朱浩提出,却不知历史上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而朱浩让张璁上表的时间,赶在礼部同意迎蒋王妃到京师之事发生后。
循序渐进!
朱四美滋滋道:“朱浩,有你帮忙真好,朕最近都不用出力,朝堂上被那些官员提及朝事,每次都能驳得他们哑口无言,那种感觉真爽!他们都当朕能力多大,其实朕只需要每天早晨起来看看你列的条子就行,甚至有时朕就拿在手上,在他们提及的时候顺带看上一眼……”
朱四一副计谋得逞,沾沾自喜的模样。
朱浩心想,我这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刚登基,就耍这种小手段,如此会让你愈发懒惰,对政务开始变得不上心,逐渐你就会找乐子来填充空虚的生活,到时你可能就要走你那个堂哥的老路。
朱浩稍微有点负罪感。
但想到历史上朱四也称不上是什么明君,后来的荒唐事迹比之朱厚照有过之而无不及,朱浩便觉得,不如让这小子早点把大权交出来,至少我不会把大明带向歧途。
……
……
晚上唐寅和蒋轮去招待公孙衣,朱四看戏,朱浩则留下批阅奏疏。
来日朱浩一早要回翰林院坐班,所以必须赶在半夜前将所有奏疏批阅完,加上连张左都跑去跟朱四一起看戏了,朱浩一个人完成朱批,任务量有点繁重。
等朱四下观戏的阁楼时,已是子夜时分,他不断打着呵欠,擦拭眼睛,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
“朱浩,之前我们不是说召孙老到京师来当尚书吗?他回绝了……不过我按照你的吩咐,让兴王府的人去他府上,绑也要把他绑到京城来,至于江西的费老则表现得很配合,以去传信之人飞马传信,说他已经启程往京城来了……”
作为朱四登基后的两个重要人事任用,孙交和费宏在对待新皇征召方面态度截然相反。
孙交不想再卷进朝事,能推则推;费宏则感觉新皇登基后百废俱兴,需要他出马匡扶社稷,马上受征召往京师。
也不能说费宏就是官迷,只能说双方出身背景大不相同,费家作为江西的世家大族,当官是其家族成员一生追求的使命,此番费家一同被征召入朝的还有费宏的堂弟费寀,其为正德六年进士,曾为翰林编修,因反对宁王求复护卫罢官,不出意外的话,复官后会与朱浩共事。
除此之外,今科探花费懋中也在翰林院,可以说费家从政乃天经地义,不像孙交那般可以躲个清静。
朱浩点点头:“等他们到京城后,陛下的羽翼就开始逐渐丰满了。”





锦衣状元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可当大用(加更)
皇宫,清宁宫内。
张太后正在接见她的心腹太监,大明皇宫御用监太监张永。
张永此番见张太后,却是长跪不起,令张太后多有不解,详加问询后才知张永是来告别的。
“……太后娘娘,奴婢如今已奉诏闲住,从此后不再能入宫孝敬您,以后也不能再来给您请安。”
张永老泪纵横。
张太后皱眉问道:“你拥立新皇有功,何以会落得如此下场?”
张永道:“乃是因内差御史萧淮奏先皇时有不法之宫人内侍,牵连到奴婢,奴婢甘领其责……并非心怀怨怼,只是来与太后娘娘作别。”
张永是受丘聚和谷大用的桉子牵连。
《明史》记载:“……世宗立,御史萧淮奏谷大用、丘聚辈蛊惑先帝,党恶为奸,并及永。诏永闲住。”
张太后稍微释然,微微点头:“你提督团营,在京师属要害职位,被人攻讦乃情理之中,只要你一心维护大明,将来新皇定会有再用你的一天。”
这话潜在的意思是,你被褫夺官职,乃是文官集团所为,哀家帮不了你,你也不用再哭诉了,不管你是真的心无怨怼还是假情假意,哀家都无能为力。
“是。”
张永擦了一把眼泪。
张太后道:“那以后御用监太监之职,还有提督团营太监,由谁来担当?”
这才是重点。
张永之前虽为御用监太监,但兼领着提督团营的差事,在军中威信很高,一来是因为安化王谋反、平定刘六刘七叛乱、应州大捷都有张永的身影,连宁王之乱中,王守仁第二份表功的奏疏中都要提张永一句,江西善后事宜也是张永在负责。
张永的威望在一众太监中无出其右者,朱四继位后对其一直都表现得很尊敬,没有想过动他的位置,此番去职属于遭受无妄之灾,但也正好中朱四下怀,于是便顺水推舟。
张永道:“听闻乃兴府出身的一名姓黄名锦的宫人,接替奴婢的差事。”
“哦。”
张太后点头,她根本就没听说过黄锦的名头。
兴王府承奉司内可不是只有张左一名太监,以张左为首,一同到京城的还有黄锦、鲍忠、崔景、麦福等人,只是目前不是所有人都能委以重任,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把兴王府的太监安插到宫里要害职位上,就要逐步将那些权宦给按下去。
但这些担负要职的大宦官手头掌握的权力可不小,在朝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还受到张太后和杨廷和等人庇护,所以需要一步步分化瓦解,不能说一次性都换上兴王府自己人。
此番张永被撤换,属于文官集团清算先皇身边近佞,张永作为“八虎”之一,始终难逃干系,去职乃情理中的事情。
朱四一直按照朱浩的吩咐,少用“自己人”,多起用弘治、正德初年的老臣,如此才能服众,同时也对外界表明,正德时有太多贤良被先皇胡闹给耽搁了,现在到了他们重新出山的时候,从朝廷到宫人,这些老人的出山会让世人产生一种新皇拨乱反正的感觉。
如此一来,世人便会帮朱四否定正德朝,而肯定新皇作为。
张太后道:“陛下用人,还是太过注重亲疏远近,这样不好……听闻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是兴王府出身。”
张太后对此表达了强烈不满。
你朱四才当了几天皇帝?
先让没有翰林院经历的袁宗皋入阁,又把张左提拔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现在连御用监掌印、提督团营太监都换成你的人,分明是想收拢大权。
张永急忙道:“太后娘娘,听闻陛下已重新启用萧敬萧公公,这两日萧公公已入宫办事。听闻还是替换秉笔太监魏彬,以秉笔太监提督东厂,陛下对于宫内事务也多加问询……礼数方面自不会缺……”
张太后闻言脸色果然好看许多,微笑道:“克恭要回来了吗?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不知他现在身体可还好?”
萧敬现年已八十三岁,乃是经历英宗、代宗、宪宗、孝宗、武宗和目前的嘉靖帝共六位皇帝的六朝老臣,其在弘治年间就已执掌司礼监,那时张太后在宫里可说地位稳固,经常能见到老成持重的萧敬。
现在听说萧敬要回来,欣慰之余,张太后突然觉得这个新儿子做得还不错。
张永用实际言行表明自己心无怨怼,尽量帮新皇说话,以平和母子关系,宽慰道:“萧公公身体清朗,有他在宫里坐镇,定能让人心归附。”
张太后点点头:“是啊,陛下就该多任用一些老臣,他们富有经验,朝中人脉通达,更熟知宫中祭祀和朝堂内外的规矩,总比让一些不知从何处来的人位列国朝机杼要好。”
“是。”
张永笑着回答。
张太后这才满意地冲着张永点了点头,“若以后陛下再来请安,哀家会多跟他提及你以往的功劳,你且先安心归家休养身体,过去几年累坏了吧?”
“是,谢过太后娘娘。”
张永之前想用温情打动张太后,发现无效。
反而自己替新皇说话后,张太后觉得他很识相,主动提出会帮他在新皇面前说好话,张永自然感激涕零。
……
……
宫中进行了一系列人事任免。
之前朱四的主要着眼点在朝堂,不是说他不想更换宫里的太监,毕竟这些太监关系到他的人身安全,甚至刚入宫时,连吃饭都要派专人试毒,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
按照朱浩的说法,先不忙着打草惊蛇。
需要等个机会。
机会就是让文官集团动起来,御史言官可是闲不住的,皇帝现在贤能,那就去参劾宫里掌权的太监,总归能咬出几条大鱼。
宦官贪权爱财,没有人经受得住调查,朱四因势利导,顺应“民意”,将这些太监分成三六九等定罪,逐渐把宫里都换上自己人或者是前朝时受到打压的老人。
宫里的变动,让杨廷和感觉一阵头疼。
杨廷和一方面希望把一些擅权的太监换下来,又怕一下子更替太多,影响朝局稳定,还会让小皇帝逐步掌控权力,然后腾出手对文官集团发难,所以在这件事上纠结万分。
不然的话,以其文官集团领袖的身份,吩咐下去,让御史言官不要拿那些大太监的过失参劾,估计谷大用、丘聚、魏彬乃至张永等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拉下马来。
但朱四在起用萧敬等几名老太监后,杨廷和稍微放下心来。
如此说明朱四并不是任人唯亲,加上其在朝堂下诏起用一些老臣,诸如孙交、费宏和谢迁等人,算得上是言行合一,至少没让杨廷和觉得新皇在用人方面不可忍受。
“父亲,礼部上奏后,陛下已传旨地方,近日便会令兴王妃赶赴京师,若是兴王妃到京后,陛下岂能甘心令其长住宫外?到时再起名分之争,该当如何?”
这天杨廷和回到家,满脑子都是朝堂事务,思绪纷乱,此时杨慎不识趣地出现在他面前。
杨廷和不耐烦道:“等兴王妃到京后再说吧。”
杨慎道:“父亲为何要改变态度?如此岂非置联名上奏的众新科翰林于不仁不义之地步?”
似乎杨慎看不惯父亲的举动,在大礼议这件事上,杨慎可能要比杨廷和更加偏激,就在于杨慎年轻气盛,在朝地位不高,只会认死理,而不像杨廷和这样主持大局之人,需要转圜腾挪。
这也是为何后来杨慎的下场要比他爹惨很多的原因,虽然他学问高,但政治立场上却死轴,几乎到了不识时务的地步。
左顺门事件他是发起者,最后皇帝不找他问罪找谁?
杨廷和长呼一口气:“为父一切都是为大局着想,儒家注重仁孝,不能苛责陛下太多,其一心奉养生母,乃可成为天下仁义之表率,凡事都要师出有名。”
杨慎心有不甘,但被父亲如此语重心长教训后,只能低下头聆听教诲。
杨廷和道:“至于那些新科进士,仗义执言乃臣子本分,若是陛下因此而容不得他们,那陛下有何面目自称仁君?自古以来明君者,当不以好恶取士。哦对了,那个朱浩……”
杨慎道:“孩儿也想跟父亲提一下朱浩,孩儿认为,此子或可当大用。”
“哦!?”
杨廷和满脑子疑问,皱眉道,“先前你不是说他不知进退,犹如墙头草?为何这才过去几日,你对他便有如此改观?便因他听从于你,带头联名?”
杨慎摇摇头:“回父亲的话,并非如此。孩儿只是设身处地以其角度思考问题……其为出自安陆之地的新科状元,必然受到陛下关注,明哲保身并无过错,且他在大是大非上并无偏私,是为儿所欣赏。”
“是吗?”
杨廷和眉头紧皱。
换作以往,他绝对不会接纳朱浩这种夹缝求存的骑墙派,但现在却不得慎重考虑。
杨慎道:“儿当年进翰林院,与他心态多有相似,他到现在都力求中立立场,实在难能可贵。还是父亲您说,他作为锦衣卫朱家出身,已无可能投靠新皇,那为何不充分利用他的身份,为己所用?”
杨慎反过头来教育老爹,是你说朱浩系朝廷用来监视兴王府的锦衣卫朱家子弟,尤其朱家还参与谋害新皇兄长,现在你却不相信他,算哪门子道理?
杨廷和点点头。
以其老谋深算,自然会怀疑朱浩如此做是否别有用心,或许朱浩一开始就是想跟杨慎打共情牌呢?




锦衣状元 第五百一十七章 起死回生(求月票)
杨廷和政治智慧高深莫测,心中有怀疑是正常的反应。
但杨廷和深入想了想,若是朱浩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加入己方阵营,而刻意表现出抗拒的姿态,那这少年就太过深沉老练了,此计也过于冒险和做作,朱浩怎能确定杨慎会与之产生共情?
杨廷和觉得不太现实。
那就只能往简单方面想,或许真如儿子所言,因为其出身尴尬,才想着明哲保身呢?
区区一介少年郎,无关大局,杨廷和懒得深究,也就暂时将朱浩放过,想的是以后慢慢去了解。
如此一来,杨廷和与儿子杨慎,暂时都对朱浩放松了警惕。
……
此时的朱浩,正过着两点一线的上班生活。
翰林院有个好处,就是去得晚走得早,中午不影响回家吃饭睡午觉。
六月正是最热的时候,《武宗实录》于此时开始修撰,御旨以杨廷和、蒋冕二人为总裁官。
实际上很多修撰事务,系由詹事府掌府事、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刘春来负责,刘春相当于实操的总裁官,以翰林院侍讲学士李廷相统筹,李廷相跟杨慎相当于副总裁官的身份,杨慎想以此来获得晋升的机会,爬上翰林院高位。
朱浩作为新近才入翰林院的史馆修撰,平时所做的事情,就是帮忙整理一下书册。
朱厚照干的事情太多了,哪些需要记录,哪些可以略过……需要讲个门道,所有事得按照年月日的方式记录下来,年月方面没什么问题,但在日的记录上通常都是以天干地支来记录。
有很多从皇宫流传出来的皇帝言行,更多是来自于当时史官的记录,朝中大小事务都要记。
朝中一些有名望的官员几时死的,或是有番邦进贡等事宜,还有奏疏的批复结果等等,也都在《实录》中有记载,一本书可以说是研究朱厚照一朝的最好历史档桉,记录方面可说是事无巨细。
朱浩作为熟悉历史之人,没法将整本《实录》都背出来,但基本上哪一年发生过什么事,他都有印象。
白天修书。
晚上则回去帮朱四批阅奏疏,朱四也不是每天都出宫来,大概一旬十天能出来个两三天,剩下的时间不是他不想出宫,而是怕被人发现,影响他逐步拿回权柄的计划,便只能尽量忍耐。
但十天中有七八天奏疏都会给朱浩送来,尤其是那些不太好批阅的,朱四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让人成箱成箱往朱浩这边抬。
最近张左出现在宫外的时间也变少了,即便出宫来,也多是去见袁宗皋。
……
……
六月十四。
这天本来稀疏平常,朱浩下午要去见苏熙贵,涉及南京六部人事变动,同时苏熙贵想知道朱浩提出的银号什么时间成立。
当天上午朱浩正在翰林院正常上班,但听外面传来高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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