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
……
“小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伯说,这件事跟你有关?”朱娘完全无法理解。
见朱浩送走朱万宏回来,急忙上前问询。
朱浩点头道:“没错,就是我干的。”
“你……”
朱娘本想问,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么不是把咱们三房人跟家族的矛盾弄得更深了?朱家报复怎么办?
朱浩笑道:“娘放心好了,只要大伯和祖母他们去了南京,就没法再兴风作浪,咱就能过好日子,难道你想天天担惊受怕?这样一来,咱们连家都不用搬,以后多增一些人手看家护院就行……看谁敢惹咱们。”
“不好吧?”
朱娘嘴上如此说,心里其实还是倾向于接受这种结果。
大概就是嘴上不承认,内心却很诚实。
刚因为被老太太找上门而惶恐不安,转瞬儿子就把问题解决了,好像真跟当年不一样了。
“娘,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当初朱家离开安陆到京城,也是我在背后搞出来的事情,目的都一样,以后不管咱在哪儿,看不到祖母他们就对了,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朱浩笑嘻嘻的。
朱娘白了儿子一眼,嘴角间却不经意浮现出笑容。
……
……
晚上朱浩没留在家里吃饭。
他要赶紧回去批阅奏疏。
原来当天朱四出宫来了,朱四这次来,主要是问询朱浩选皇后的进度,顺带也过问下朱浩的家事。
“……朱浩,你把你大伯调去南京,朕觉得这样还不够,不如将他们都流放边疆,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给你找麻烦了!”朱四对朱浩很诚恳,朋友有难,朱四觉得自己义不容辞出来帮忙。
朱浩道:“没事,问题暂时解决了。”
张左笑道:“眼下正是朱先生帮陛下收拢东厂和锦衣卫权柄之时,将朱千户调走,也是其中一环。”
朱浩道:“正如张公公所言,再过一段时间,等将萧公公换下来后,东厂和锦衣卫就不再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先前我大伯给杨阁老做了不少事,而文官本身就没资格跟锦衣卫的人来往。如此其实也是一种僭越。”
“哼!早晚要让那老东西夹着尾巴滚蛋!”
朱四提到杨廷和时,已带着一股羞愤。
朱浩知道,这跟朱四再一次提出要给父母加尊号被内阁拒绝有关。
朱四在为自己父母争取名位上,无比积极,这涉及朱四皇位正统性的问题,再说眼下朱四想追求点别的也很难,毕竟朝堂基本被杨廷和牢牢把控住,皇帝的政令都没法得到贯彻执行,除了能在大礼议上为自己争取,还能做什么?
“朱浩,朕还听说,这次给朕选皇后,太后和姓杨的也在暗地里谋划,选他们中意的人出来,到时朕可能连选择皇后的资格都没有。”
朱四现在很愿意相信那些阴谋论的小道消息。
但其实严格来说,此消息也不算阴谋论,张太后和杨廷和在选新皇后这件事上,必定会以自己的影响力去改变一些结果,把一些相对可能会帮到新皇争取到皇权的家族给排挤下去,诸如让朱浩跟孙交联姻来破坏新皇跟大臣联姻一样。
所有人都在以自己能力所及,以及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
朱浩道:“陛下应该派出一名特使,到礼部去监督此事。”
“嗯?”
朱四瞪大眼,“谁?”
朱四想了想,现在身边人值得信任的,还能在宫外活动的,除了朱浩就是唐寅,而二人都不可能去礼部当什么特使。
至于兴王府的那些属官……
连袁宗皋都做不出任何成绩,更别说是那些庸碌无为之辈了。
朱浩笑道:“就是蒋姑爷,来年给他赐爵,正好趁机让他在朝中多加历练,别人是否可信不知道,但蒋姑爷……绝对没问题。”
锦衣状元 第五百七十九章 这个老娘舅不一般
蒋轮目前的定位,并不是什么外戚,而是兴王府体系中干杂活的。
换作别人肯定会嫌辛苦,但蒋轮并不懒惰,反而怕没事做,只要给他个活干,屁颠屁颠就去了。
但杨廷和听说蒋轮调礼部公干后,意见很大。
先前已有个唐寅当了传奉官,直接被皇帝器重,若是再来个蒋轮……危言耸听点的说法,只怕就此朝廷将永无宁日。
这天杨廷和趁着前去乾清宫,跟朱四单独召对时提到此事。
“……杨阁老,蒋孟载是朕的舅舅,因为一些原因,他现在没法在都督府中供职,而他在王府时,就因功而得到正五品文散官,连之前无官无品的唐伯虎朕都能用,为何到了朕舅舅身上,就用不得呢?”
朱四据理力争。
蒋轮的官职是靠朱右杬给其争取到的,兴王作为姐夫给小舅子争取点功绩和官品,连正德皇帝都许可了,怎么到了你杨廷和这里,却连皇帝的舅舅讨个差事干干都不行?
杨廷和道:“唐伯虎到底乃举人出身,有功名在身,而蒋孟载……”
朱四摇头:“这话不中听,唐伯虎充其量只是朕的先生,而蒋孟载可是朕的血亲,就算不看在朕的面子上,太后的面子总要给吧?”
杨廷和感觉自己略微有些理亏,毕竟蒋轮真有正五品文散官官身,又是皇帝的舅舅,眼下并没有安排他到六部衙门充实职,只是想将其调到礼部帮忙监督选皇后之事,说起来并不太过分。
但杨廷和随即便找到了理由:“皇后选拔乃国之大事,涉及到体统问题,非要由内官来负责才合适。”
“是吗?”
朱四不以为然。
按杨廷和的说法,皇后候选者都是闺秀,自小便养在深闺,少与外间男人接触,你让身为外戚的蒋轮从旁协助,不怕被人说闲话?
“正是。”
杨廷和感觉新皇应该无言以对了。
没想到朱四对他的说法却嗤之以鼻:“杨阁老,朕让舅舅做的,并不是参与到正式的挑选,更多是让他去学习礼数和为官的经验,难道朕一辈子都不用他吗?礼部官员能做的,他照样能做,难道说在为朕选皇后这件事上,礼部官员也不参与其中?”
杨廷和听了简直想打人。
这小子辩论技巧跟谁学的?我说一句他回十句,每一句都针锋相对,好像故意跟我找茬一样。
关键是……
初出茅庐的小皇帝,居然把我一个深谋远虑、足智多谋的内阁首辅辩到哑口无言?
说他胡搅蛮缠,还真不是,这小子或许真是当皇帝的料。
可为何我却总觉得新皇身上全都是邪气呢?
要不得!
文官推崇的皇帝,就该是孝宗那般,无为而治,文官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好是朝中处置大权都交给内阁和六部,然后“君臣一心”,最后好像个傀儡般坐在龙椅上,什么事都不管,那就更好了。
杨廷和嘴上说要的是一个雄韬武略的治国明君,心里面更需要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再加上朱四表现出的对立情绪,让他觉得这个自己亲手扶持上位的小皇帝已不再受控制。
朱四道:“朕会提醒舅舅,让他做事时适可而止,不会干涉具体事务,尤其礼部的事务,他都不能过问。让他多学习经验,为以后在朝为官做准备。”
……
……
杨廷和很生气。
但该说的他都说了,没必要在蒋轮的问题上跟小皇帝闹得不愉快,先前连蒋太后入宫之事他都选择后退一步答应下来,蒋轮作为太后的弟弟,还有正五品官身,此人入职礼部倒不是完全不可接受。
为了避免蒋轮在朝中惹是生非,杨廷和一方面告知礼部,不能让蒋轮跟唐寅一样掀起风浪,一边又找太监通知皇宫内的张太后。
既然蒋轮是“外戚”,就受张太后管辖,张太后也要防止“儿子”的老娘舅在京城闹事,影响皇家声誉,尤其影响另外两名国舅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的利益。
可是在张太后这里,对蒋轮的印象还算不错。
主要是先前张家兄弟告知过她蒋轮的情况。
以张家兄弟所言,这个蒋轮待人接物很谦和,平日相处起来非常融洽,被他兄弟俩拿捏得死死的,还准备从他兄弟手里买地……虽然最后没成功,但一起喝酒吃饭以及玩乐时都表现得很恭敬。
张太后觉得,蒋轮无论能力如何,对张家敬重,那就够了。
蒋轮去礼部两天。
正如杨廷和打算的那样,蒋轮没有获得任何实权,甚至选妃事务上都不由其出面,最多是看点宗卷,然后有专人给他解释两句,两天加起来在礼部都没待上一个时辰。
蒋轮很郁闷,马上跑去找朱浩“告状”,诉苦求援。
唐寅跟蒋轮一起来的,在蒋轮陈述一番后,唐寅先开口替蒋轮求情:“朱浩,你有办法,就帮孟载一把,他想以此跻身朝堂,而不是被人挤兑得狼狈不堪,最后啥都没干就丢官去职……”
“呃……”
朱浩没回话,反而看着唐寅,好似在说,你们俩能一样?
唐寅道:“我入朝时,你先让我在户部挂了个不起眼的广积库大使的官职,没几天就想出办法让我当上了户部主事,我想你在孟载的事情上也是这般意图,想让他从小事做起,在礼部逐渐站稳脚跟?”
朱浩没说话,只是摇头。
蒋轮一看不由急了,这是我对朱小先生不够敬重?
再或是没送礼?
难道我们关系还不够亲密么?
我跟唐伯虎都是听从他的吩咐办事,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呢?
唐寅道:“看把孟载急的,你有何想法快说。”
朱浩笑道:“孟载兄是外戚,最迟明年就要封爵,都督府才是他的容身之所,长期在礼部任职像什么样子?”
蒋轮和唐寅闻言一怔,本来挺简单的事,他们居然都没意识到这一层。
还要朱浩把窗户纸捅破。
“那你的意思是……?”
唐寅好奇打量朱浩。
朱浩耸耸肩:“我的意思就是……孟载兄只管在礼部捣乱,不用一本正经,最好装疯卖傻,给你看什么东西,转手就给他撕了!带你去什么地方,你就闹腾……”
“啊?”
蒋轮和唐寅听了都很惊讶。
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
这么胡作非为,蒋轮还能在朝廷混?
“别惊讶,我的想法,就是让孟载兄大闹一番,让杨阁老觉得,孟载兄不是做大事的料,放松对他的警惕,同时不厌其烦之下,当陛下提出要给邵家和蒋家人赐爵,杨阁老才不会激烈反对。这都是为孟载兄的爵位考虑啊。”
朱浩说完,唐寅眼前一亮。
蒋轮问道:“伯虎兄,您……可听明白了?”
唐寅笑道:“是啊,朱浩的意思很简单,你就尽量折腾,等闹完了,杨阁老觉得你在礼部碍眼,就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儿去都督府挂职。”
“哦,我好像也明白了。”蒋轮似懂非懂,却有些为难,“我在礼部闹事的话,不会……有何麻烦吧?”
朱浩道:“能有什么麻烦?皇室中人,尤其是外戚,像张家那两位,经常在京城闹出天大的风波,结果还不好端端在那儿?孟载兄不过是因为做官经验不足,才会在礼部做了一点‘冒失’之事,充其量就是办事不力,能有何麻烦?”
“好,好。”蒋轮搓着手。
人性使然。
现在朱浩让他去捣乱,正合心意,他本来心里就很不爽,凭什么我到礼部来你们都把我晾着?正好借此机会找那些礼部官员的麻烦。
哼,让你们没事湖弄我,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这是奉旨捣乱!
……
……
蒋轮在得到朱浩授意后,第二天跑去礼部大闹了一场。
而且是中午跟唐寅喝多了酒,趁着酒劲,下午照着朱浩制定的策略,先是一不小心撞翻烛台把一份选皇后的礼数规程给烧了,然后又不小心把一份上奏的奏疏掉到水里,再后面去拿档桉备份时,不小心把一排书柜给碰倒……
“抱歉抱歉,本人做事没经验,没想到尽来添乱了!”
蒋轮表现得很客气,跟礼部陪同之人连连认错。
礼部的人也不惯他毛病,当天参劾的奏疏就上去了。
晚上朱浩就把参劾蒋轮的奏疏递给蒋轮看。
蒋轮看完后,有些莫名其妙:“白天说得好好的,说是能够理解,不会逮着不放,怎么一扭头……”
“全都是这么一群口是心非的小人。”张左在旁感慨。
蒋轮一张老脸异常憋屈。
当天他充当唐寅的助手,跟唐寅学习分拣奏疏。
朱四身边毕竟没几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蒋轮虽然能力不行,但在兴王府中也算虚心向学,再加上跟朱浩和唐寅关系都不错,最近朱四打算把蒋轮也加到“特别内阁”里边来。
朱浩笑道:“没事,所奏都是你疏忽大意,没有一条能将你治罪……怎么个治法?玩忽职守?明天你再去,这次你好好报复一下他们,干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蒋轮道:“不太好吧?”
唐寅在旁替蒋轮不值,怂恿道:“听朱浩的,打就打,那群人联合起来欺负外人,分明是不给陛下面子,不能惯着他们!”
锦衣状元 第五百八十章 舆论导向
蒋轮听从朱浩的吩咐,跑去礼部打人,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通勐揍,甚至还打了一场以一敌多的群架。
没吃亏!
蒋轮到底是武将之家出身,自幼练武,年长后就算一身武艺都荒废了,但身子板在那儿摆着,再加上他是兴献后的过继弟弟,皇帝的舅舅,那群老书生真不敢对他下狠手。
打群架,也是他打一群,别人只有招架的份儿。
他这一闹,礼部炸开了锅,一群挨打官员找人撑腰,自然要寻礼部尚书毛澄。
毛澄一个脑袋两个大。
对付别人还好说,这个蒋轮……
作为外戚,本身就不是礼部的正式官员,不过被皇帝临时委派过来打酱油的,谁也没打算真的给蒋轮什么钦差的实权。
再说了,纳选皇后这种事,你一个非宫人的外戚,还是男子,能给你怎样的权力?让你亲自面对面挑选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成何体统!
毛澄无奈之下,只能跑去杨廷和府上告状。
……
……
杨府内。
毛澄本是单独拜访杨廷和,告知蒋轮的事情,让其出面劝说皇帝把蒋轮调出礼部……找谁不行非来这么个孬货?
可杨廷和有意让杨慎旁听,这既是培养儿子,顺带也找个人帮忙参详以下。
毛澄将蒋轮这几天在礼部的作为,挑对礼部中人有利的环节,对杨廷和说了一遍。
就是告状。
杨廷和很纳闷儿,问道:“蒋孟载作为兴王府旧人,以往曾多次入京办事,没听说他有何劣迹……却为何他去礼部办个差事,能惹出如此多麻烦?”
毛澄道:“定是生性如此。”
杨慎摇了摇头,插嘴道:“毛部堂,以在下听闻,乃是因此人在礼部受到薄待,才愤然出手伤人。”
“用修,你从何处听来?”
毛澄不解地望向杨慎。
连杨廷和也忍不住看向儿子。
杨慎对二人行礼:“现在翰苑中都在传,说是蒋孟载到了礼部,并不是一上来就惹事,而是因其无意中将宗卷烧毁,又恰好碰倒了书架,以至于遭来礼部中人的嘲讽,回去后气愤不过便酗酒伤人。
“据说此人酒品不是很好,其他的……不好说。”
杨廷和问道:“可有此事?”
毛澄心想,我哪儿知道事情因何而起?下面人群情激奋,说其行为不端,难道我还要去求证一下来由?
“这……手下只说他出手伤人,至于烧毁宗卷之事,也有之,却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意。”随即毛澄又望向杨慎,“用修,我礼部中事,怎会传到外间?莫非有人故意张扬?”
杨慎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
其实杨慎懒得探寻缘由。
这种事无论是杨廷和,还是杨慎,都觉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蒋轮在礼部打了一场群架,还是一群人打一个,结果打输了还好意思找上司告状?回头蒋太后知道了会怎么想?
本宫弟弟在礼部惹事?
明明是你们一群礼部官员联合起来排挤外人!
有见过惹是生非的会一个人单挑一群?
打群架,到底是一个人有理,还是一群人有理?
毛澄气愤道:“此人就是根搅屎棍,压根儿就不该让他进入朝堂。”
杨廷和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心平气和为好,难道让他跟唐伯虎一样,在礼部兴风作浪,就如你所愿?”
一句话把毛澄给问住了。
想想也是。
看看现在唐寅在户部闹出多大的风波?
现在众大臣唯恐避之不及,既因为唐寅现在掌管着皇庄田地,更因其之前彻查户部太仓和工部河工账目,虽然事情到现在为止都没闹起来,不是说唐寅没有发现,只不过是被新皇给压了下来。
账目方面的疏漏,几时被皇帝捅出来,实在难说。
而蒋轮在礼部,只不过打了群架,还是一个人打一群,又没有持械行凶,众人损失再大也不过是眼睛多了俩黑圈,或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对礼部来说,能有啥实际损失?
杨慎道:“此人胡作非为,只会让人觉得,兴王府中频出纨绔、无能之辈,败坏的恰恰是兴王府的名声。”
听杨廷和父子这一分析,毛澄突然觉得,这场架好像吃亏的并不是礼部,而是蒋轮和背后的新皇势力,坏事反而成了好事。
“好了,你回去吧,若他再惹事,我会到陛下面前告他一状,让其吃不了兜着走,但在这之前,让你的那些属下不用理会他便是,相信他也不好意思再回礼部当差。”杨廷和如此将毛澄打发走。
……
……
毛澄离开后。
杨廷和问儿子:“用修,你觉得蒋孟载的举止,是否有别的目的?”
杨慎想了想,摇头道:“怎么看,此举都是为新皇抹黑,或是此人言行看似平和,其实心中早有不满,在被礼部官员排挤后,怨气爆发才出手伤人。此事闹到陛下处,陛下恐怕也不好包庇。”
“嗯。”
杨廷和老谋深算,仔细想了想,觉得事有蹊跷,毕竟蒋轮打人的举动太过突兀和冒失,似乎有哪里不对。
此人毕竟还没有封爵,在朝中谈不上多高的地位,先前都老老实实,怎突然间就变得如此暴戾?
可若说其有深意,那他目的是什么?
出手打人,败坏的可是兴王府和新皇的名声,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不明白,杨廷和只能暂时先把这事放到一边。
朝中有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在意蒋轮打人干嘛?
这对朝局有任何影响吗?
……
……
却说蒋轮打人后果然再也没去过礼部。
所谓的监督新皇选后之职责,暂时放下了。
之前的群架中,他也吃了一点暗亏,腰部受伤,这几天权且当作养伤,没事出来走走,这也是朱浩的意思,让他多在街面上熘达,最好是张家兄弟在哪儿,他就去哪儿,来个“偶遇”。
这天终于知道张家兄弟在一处酒肆吃白食,他故作不知也进了酒肆。
张鹤龄眼尖,看到蒋轮后急忙招手:“过来,过来,这儿呢。”
蒋轮往四下看了看,大中午的,偌大的食肆内除了张家兄弟这一桌,其他一个客人都没有。
而张家兄弟所带随从众多,可说前呼后拥,估计是受这气势威慑,有他们兄弟在的地方,别人都躲得远远的。
蒋轮走了过去:“两位侯爷,你们这是……”
“吃饭呢?眼瞎吗?”
张延龄呛了一句。
张鹤龄笑道:“孟载,你可别在意我弟弟,他性子急,说话不中听,来,坐。”
蒋轮坐下后,马上有人拿来碗快。
蒋轮颇不自在。
同是外戚,眼前这两位在朝中地位崇高,集隆宠于一身,就算每天出去惹是生非,也没人敢把他们怎样。
他不由暗自滴咕,若是换作礼部打人的是这两位,估计被打的人不敢闹腾吧?事情真闹大的话,不怕被这两位爷报复?
“孟载,听说你很神勇,一个人跟礼部一群人打架,还把他们都给打伤了?你简直是关云长在世啊。”
张鹤龄好似逗乐一般,嬉皮笑脸地问道。
蒋轮道:“哪里哪里,传言并非实情。”
张鹤龄道:“怎不是?市井坊间众说纷纭,就连说书的都把你的故事编排出来了,街知巷闻啊,不过好像人们都说,你在礼部受人欺负,他们一群人打你一个,你不得已反击,反倒是他们一群人吃了亏……”
“啊?”
蒋轮一听,不由有些迷惑。
明明是我主动挑事,把他们一群读书人打到满地找牙,怎么民间的版本居然会是如此呢?
难道不是礼部的人掌握舆论的话语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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