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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下间你最不好讲理的人就是皇帝,这道理你都不懂?
朱浩却好似不知蒋山同的情绪一般,继续道:「要想取消铁矿,重点在于一个与民争利,我说得对吧?」
「嗯?」
蒋山同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懒得跟朱浩争辩。
朱浩道:「去找事,是因为矿场与本地士绅争利,出手伤人,也是因为争利,而御史言官上奏要取消矿场,也是因为矿场与民争利。我说得不对吗?」
蒋山同点头:「是这个理,可是……」
「听本官说完!」
朱浩厉声道,「既然是与民争利,那就要讲个实实在在的争利法,在这之前,本地有铁矿矿场吗?」
「这……好像是有的。」蒋山同道。
「是铁矿矿场吗?」朱浩再问。
蒋山同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也才刚来不久,我哪里知道那么清楚?我是来找矿场麻烦的,又不是来开矿的,我调查这么多干嘛?
朱浩道:「本地官绅都没有开过矿,我听说陛下派来开矿之人,都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干活,要说与民争利,这论据实在是孱弱了些。如果本地士绅已经开了矿,而且产量不错,这样才有理由说,朝廷开矿的人涉及到与民争利的问题,应当取缔。」
蒋山同皱眉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要找本地士绅开矿?」
「啪!」
朱浩一拍桌子,把蒋山同吓了一大跳。
朱浩笑道:「好啊,蒋同知能理解本官的思路,可喜可贺,本官正有此意。」
饶是蒋山同精通人情世故,脾气也好,此时也不由想打人。
你小子神经病吧?
跟我绕这么一大圈,居然跟我说,要找人去开矿?你是嫌麻烦还不够大,再找点麻烦出来是吧?
朱浩正色道:「蒋同知,你先平心静气,姑且想想,若只是找矿场的麻烦,随便派个知府来就行,为何要派我来呢?或者不派人来,随便知会一声,让下面的人带人去矿场找点麻烦,也能解决问题。
「正因为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才派我来的!这事,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锦衣状元 第八百一十一章 仙人板板(求月票)
蒋山同听了朱浩的话,很是无语。
心里暗骂。
小小年纪,官场没浸yin几天,打官腔却一个顶俩,说得好像你官大就要听你的一样……
算了,谁让你官位真的比我高,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找个能压得住你的人,来让你听令行事。
「朱大人远道而来,该先休息一下,就算真的要开矿,那也要跟地方官绅打好招呼,看他们是否愿意,不如等接风宴后,再做商议。」
蒋山同不去跟朱浩争。
他知道争也争不出个结果。
到底朱浩才是知府,且还是杨廷和派来具体督办事情的。
他蒋山同再怎么说,也只是在朱浩面前鞍前马后跑腿的命。
「行,不着急。」
朱浩笑容满面,并不勉强。
蒋山同又问:「朱大人应该成婚了吧?不知家眷几时到?再是……不知以后有事,跟哪位接洽?」
蒋山同的意思是,你身边带了这么多人,总有你请来的师爷吧?以后管事的是谁?总不能大事小情都来找你吧?再便是你的家眷如何安顿?
朱浩信口胡诌:「我夫人乃户部尚书家千金,不愿意到这穷山恶水之地吃亏,故此番上任地方我没带家眷……再说,我也想早点办完事回京,不想太过折腾!」
「呵呵……」
蒋山同无奈摇头。
你个年轻人说话真直接,来当知府,你当是做钦差?说什么办完事就回京,有那么容易吗?
「幕宾胥吏什么的,我这边没请,过两天出去找一个。」朱浩笑道。
蒋山同道:「大人,这可不行,规矩不是这么立的。」
朱浩好奇地问道:「立规矩?什么规矩?」
蒋山同心想,果然是个初哥,官场规矩一概不懂,就这样怎么能当好知府?难怪一来就跟我矫情。
蒋山同道:「是这样,为官者,有很多事不方便亲自去做,自然也不能委托他人,必要以信任之心腹,相助您成事,一府之事非常繁杂,您一人定难应付,还是要靠这些心腹从旁协助。」
朱浩点头道:「这个本官大概听说过,这不是有你吗?」
「呵呵,下官身为永平府同知,有很多自己的差事要做,再说下官最多只能再公事上对大人稍加提醒和辅助,涉及到很多内衙事,无从过问。「
蒋山同说了半天,就是告诉朱浩,你没有幕宾不行。
不然连我跟你对接,中间少个人传话也不方便,一些灰色事项,诸如下面的人要给你送礼,还有一些贪赃枉法的事要办,比如说哪个权贵家的小舅子被衙门抓了要放人,难道每件事都去找你?
若真被人揭发出来,也要找个人出来背黑锅,如此你才可推搪,说不知内情。
朱浩笑道:「本官又没说不找,只是说推迟几天。」
蒋山同叹道:「非要有亲近之人不可,您可不能假手他人,不过听说京城内,有诸多绍兴士子,或能相助于您,您可以委托在京城内相熟之人,为您聘请。」
朱浩道:「花银子不老少吧?」
「呵呵。」蒋山同笑道,「大人过虑了,请个幕僚回来,花费再大,那也是能赚回来的,而且是稳赚不赔,以后您有个头疼脑热,或是人在异乡孤苦,要寻个开心,事情都能帮你办得妥妥当当。」
朱浩咧嘴直乐、
大明虽然没有正式的师爷说法,但其实师爷的雏形早就形成,就是官员私下聘请的幕宾,就好像是私人秘书一样,真就是官的私的无所不包,这就需要会来事的人去做。
朱浩道:「本官记住了,这几天就把人找来
,总之不会让你为难。」
「好。」
蒋山同道,「若大人再有何需求,只管跟下官提,不过看您带这么多人来,总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吧?」
蒋山同觉得很意外,是因为他看到朱浩一行带来的人其实不少,却连个幕宾都没有,让他十分不解。
看起来新知府不是很穷啊。
朱浩道:「有事跟我的护院领班提,他会把话带进来。」
……
……
蒋山同见完朱浩,往知府衙门外走,见很多人还在那儿收拾。
这些人看上去都很生分,又不像本地人,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让蒋山同不由多看几眼,他很好奇,这个看起来是个生瓜蛋子的小知府,到底是啥出身?可惜之前没好好去调查一下底细。
出了知府衙门,他赶紧去找推官牟大志。
牟大志算是蒋山同带过来的人,却是江南幕宾出身,有举人功名,本来跟他来到永平府后,是当正八品的府经历司经历,但蒋山同来了后一看,连推官之位都还空缺,毕竟先前张璁那批人都被朝廷给调走了。
蒋山同便跟上面请示,让牟大志当了个正七品的推官,现在牟大志对蒋山同那是感恩戴德。
牟大志的模样,看上去就很女干猾,留着八字胡,见到蒋山同后点头哈腰,再加上身材不高,这一矮身,差不多只有蒋山同腰身高。
「牟骡子,给你个好差事,去查查这个新知府,到底什么来头。」蒋山同道。
牟骡子是牟大志的外号。
牟大志惊讶道:「同知大人,您连这位小状元的来历都不知?他可是安陆的状元出身,在朝当了两年的翰林,跟杨阁老家的公子走得很近……」
「这些我还用得着你说?」
蒋山同有些不耐烦。
牟大志这才明白,蒋山同要的不是这些表面的讯息,而要深层次的。
牟大志问道:「事情包在下官身上,大人啊,您来之前,就没好好调查一下他?」
蒋山同没好气道:「我是从山东任上被拎过来的,这一路紧赶慢赶,到了永平府连口热乎饭还没吃上,刚得知调来的是这个前一科的状元,没几天人就来了,我上哪儿调查去?」
牟大志道:「那大人让他办事……他可是同意了?」
「哼!」
蒋山同一脸懊恼之色,「说到这里,老子更生气,他是在拿老子开涮呢,居然说要让本地的官绅出钱给他开矿。」
「啊?」
牟大志一听,瞪大眼。
蒋山同怒不可遏道:「我曰他哥仙人板板的,你听听这叫人话吗?让他把锦衣卫开的矿给砸了,他却说自己要开矿,这是不把中堂的话当回事啊,老子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中堂派来的。」
牟大志道:「那是,挺不着调的,同知大人您准备怎么办?」
蒋山同道:「还能怎样?老子这就去信京师,告知杨家二公子此事,就不信老子治不了他就没人治得了他了!」
牟大志一听,有些发怵:「大人,请恕下官说句不中听的,您这刚上任,就与直属上司发生冲突,暗地里行告状之举,就算您占理,就怕对您日后的官途不利……这让中堂怎么看?」
「牟骡子,听你这意思,让老子息事宁人?」
蒋山同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有为首辅大学士出力的机会,做的还是别人都干不了的活计,意味着他蒋山同的官不仅仅能做到同知,或许还能更进一步。
当官就有油水捞,蒋山同显然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官,官越大做得越久,捞到的家产自己越多。
牟大志道:「您应该跟这位新知府好好谈谈,说不定您误会了他的意思了呢?」
「嗯。」
蒋山同点头。
有一点,牟大志倒是没有说错,那就是现在还不能以跟新知府第一次接触,就判断此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也太武断了。
或许人家就是初来乍到,不想跟他这个外人交底,随便在糊弄他呢?
「而且下官觉得,有些事,未必需要征求知府大人的同意,只要咱派人去做了,事发了,就算不是知府委派的,那也是知府衙门的人干的。」
牟大志又开始出馊主意。
蒋山同不屑道:「牟骡子,你花花肠子不少,这么跟你说吧,跟皇帝相斗,以老子的官职和出身,还没那资格,这口黑锅我可背不起。」
牟大志又问:「不知新知府身边的管事先生是哪位?」
「没有!」
蒋山同没好气地道。
「咋着?没有?那以后有事……还要直接跟知府大人面谈?」牟大志也觉得这位新知府好像当官有点仓促,丁点准备都没有,让下面的人很为难。
蒋山同轻哼道:「他说这几天拖回自己去找……管他找不找呢,最近你有事直接跟老子说,老子去找他。」
牟大志尴尬一笑:「下官一介推官,管不着这知府衙门的大事,有事也不该是下官跟您呈报啊。」
蒋山同道:「那些事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咱俩什么关系?你赶紧去给老子查这个新知府的来头,要事无巨细,如果以后还想跟着我出去干,吃香的喝辣的,晚上在不同小娘皮肚皮上打呼噜,就给老子把精气神抽出来,事办不好,别来了!」
「嘿,是,这就去,这就去。」
牟大志别的不说,对蒋山同还是感恩戴德的,虽说举人当知府衙门推官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但他毕竟没背景没人脉,能混到今天,银子大把赚,全都拜蒋山同所赐。
蒋山同道:「曰他个仙人板板,那娃儿当老子是哈球呢?定要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锦衣状元 第八百一十二章 女师爷(加更)
朱浩抵达永平府城第二天,娄素珍和欧阳菲一行便到了。
娄素珍一身行旅短打装束,看上去很是爽利,出现在朱浩面前时,连朱浩都要稍微辨别一下,才能看出娄素珍本来的容貌。
“夫人,您这一路辛苦,怕是多年未曾受过这般风霜吧?今日不如好好静养一下。”
朱浩觉得有点对不起娄素珍。
本来可以不用麻烦娄素珍的,但她坚持前来,既是受孙岚所托,还有就是真心想要帮助朱浩。
朱浩到底不同于一般当官的,背景复杂,现在要兼顾皇帝和杨廷和两边的事情,必须要有熟知他背景的人来当幕宾,以应付地方官员和士绅,这就需要有一定能力的人帮忙打点。
而小皇帝身边,要么就是朱辰、骆安这些锦衣卫出身的武夫,不善于官场交际;要么就是公孙衣、孙孺之流,看起来能帮上忙,但实际上不帮倒忙就算是好的,说白了这些人的水平不行,给个知县当幕僚都未必能胜任。
若是唐寅能来……固然好,但显然现在唐寅的身份和地位,已不可能再给朱浩当公开的手下。
娄素珍却显得很宽慰,微笑着说道:“朱知府还是莫要说错才好,在下姓米,受聘为朱知府西席,江西广信府人氏,曾受雇于江西籍诸多官员,后因事而流落北上,幸得朱知府收留。”
见朱浩前,娄素珍已编好一番说辞。
娄素珍本来就是江西广信府人,至于她所编撰的“因事而流落北上”,分明就是暗示她曾给宁王或者其属官充当过幕宾,结果宁王倒台后不得不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到京城后为朱浩所聘。
知府的幕宾,就算是有假身份,也要符合实际,如果说是别的地方的人,若被人怀疑而问及,娄素珍如何能答得上来?反而广信府的事,娄素珍本来就很清楚,加上其又暗示曾为宁王及其官员所谋,这样别人问起来,娄素珍知道的就更多了。
娄素珍之所以敢往这方面暗示,也是因为宁王谋逆后,朝廷除了追究几个首恶外,其余涉桉官员都没有深究,只是卸职归乡,至于给这些当官的当幕僚的,那就更不会追究了,只是有人聘请幕僚时,会顾忌这层关系,不会赏他们一口饭吃罢了。
但朱浩这种……初入官场的新丁,第一次开府治事,能聘请到多有经验的幕僚?
从道理上来说,朱浩只能请一些幕僚中的边缘人物,这样就很符合实际。
……
……
朱浩给娄素珍安排的住处,就在知府衙门后院,跟朱浩居所隔了个院子,如此一来,娄素珍既可以照顾到朱浩的公事,也可以方便帮朱浩做一些端茶递水的事情。
当师爷的,自然不能住得离雇主太远,相当于后世大老板的私人秘书,如此衙门有事,能直接找到人。
朱浩如此安排,不是想来个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对娄素珍没想法,只是因为朱浩知道自己在府城不会待太久,回头就要跑到矿场去,把娄素珍安排在靠近他住的地方,这样别人来,娄素珍随时都能应付,以各种理由推搪。
朱浩连理由都编好了……
新任永平府知府朱浩,初来贵地就水土不服而卧榻不起,还是传染病,怕光又不能见风,所以只能静养,府上有任何事都可以找“米先生”带话,大事可以请示知府,小事可以由“米先生”安排,若有解决不了的,也可以由同知蒋山同代劳。
朱浩这边正在跟娄素珍做一些交待,外面就传话过来,说是蒋山同又来了。
朱浩带娄素珍出去接见。
蒋山同见朱浩身后带着名陌生书生装扮的人,有些意外,却没有多问。
蒋山同道:“昨日永平府官绅,已为大人备下接风宴,但大人没有赴宴,众官绅能够理解,大人初来乍到或要先休整,办好府衙内交接事宜。所以今日……又设了几桌,请大人过去饮宴。”
朱浩笑道:“本地官绅太客气了,如此破费,让本官很是歉疚啊。”
娄素珍用莫名的目光望向朱浩。
即便娄素珍知道朱浩当官的作派会跟平时不同,但也没想到,朱浩这才刚主政一方,打官腔的口吻,就已然像模像样。
“那就去安排一下,本官今晚就勉为其难,过去一趟吧。”朱浩道。
“是,是。”
蒋山同笑容满面应着,心里却在想,这破费的是别人,怎么弄得好像你吃了大亏一样。
新官上任,别人设宴款待,或还会给你送礼呢,这么好的事受邀者通常都是趋之若鹜,为何到你这里,却装出一副清高不情愿的样子?
朱浩道:“对了蒋同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本官聘请的幕宾,米先生。”
“不敢当。”
娄素珍先对朱浩行礼,随后又跟蒋山同见礼。
蒋山同赶紧回礼。
知府的西席,无论什么功名出身,地位相当于知府的传声筒、话事人,论地位可能比他蒋山同都要高。
娄素珍介绍自己:“在下姓米,字敬德,广信府人士,追随大人时间不长,之前为大人谋家事,此番跟大人前来赴任,请蒋同知多多提点。”
“广信府?好地方!大儒频出啊!”
蒋山同随口便恭维。
一句话就让娄素珍脸上涌现些许伤感之色。
广信府多大儒,还不是因为该地出了大明着名的理学家娄谅?娄谅可是她的祖父,广信府名儒,就算不是娄谅的门人,也多少都带着一些关系,而这些名儒现在处境都不太好,就在于娄素珍嫁入宁王府,牵连太广。
娄素珍自然有些自责。
朱浩笑道:“米先生学问很好,回头咱们不如坐下来探讨一番。”
蒋山同一脸佩服的模样:“有机会的话,一定聆听教诲。哦对了,不知米先生乃哪位名儒门下?”
娄素珍尽管编了一套说辞,却没想到蒋山同一上来就刨根问底,这就显得她准备有所不足。
朱浩笑道:“米先生乃受娄氏名儒野亭先生教诲。”
蒋山同一听,肃然起敬:“乃娄家门生?失敬失敬。”
娄野亭,也就是娄素珍父亲娄性。
娄素珍用略显复杂的眼神望向朱浩,好似在问,怎么把我父亲牵扯进来了?
“好了,蒋同知,我们先不说米先生的学问,还是先谈谈开矿之事吧。”
朱浩笑道,“昨天本官的计划没说全,正好今天可能会见到本地士绅,不如就……顺势跟他们宣讲一二?”
“这……”
蒋山同本来还要试探一下朱浩身边这位幕宾的实力,毕竟以后他跟朱浩正面交锋的机会不多,或者说没资格跟朱浩对接,而他在知府衙门的真正对手将是这位知府西宾。
可当他听到朱浩又提及那扯澹的开矿事项,不由眉头紧皱,顾不上跟娄素珍多交谈,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朱浩道:“怎么,不方便吗?”
蒋山同道:“知府大人要说此事前,是否请示过中堂之意?下官的意思是,去信中堂,请中堂做决定。贸然开矿,只怕会带来诸多麻烦,再说本地官绅……他们也未必愿意出钱出力,谁愿意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朱浩道:“怎么就出力不讨好了?开矿嘛,哪怕做个样子也行,拢共都出不了几百两银子……若是本地官绅不肯出钱,那本官以他们的名义出总行了吧?”
“啊?”
蒋山同听得一脸懵逼。
他们不肯出,你以他们的名义出?
这算几个意思?
感情你朱大人到永平府来当知府是幌子,开矿才是真的?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翰林院那个清水衙门当官吗?几百两银子,说拿出来就能拿得出来?看起来这翰林院倒是个升官发财的好地方啊。
娄素珍心思慧黠,很快就能跟上朱浩的思路,对蒋山同解释道:“我家大人的意思是这样的,要上奏参劾本地采矿事项,又要以与民争利为切入点,必须得有个由头,地方上开矿,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与先前陛下所开矿厂有利益上的冲突,如此参劾……才更有把握。”
蒋山同道:“就算朱大人深谋远虑,但下官看来,还是太费周章,找一群人直接冲进矿窑,闹上一番,比现开矿实在多了。”
娄素珍笑道:“若是闹一番就能出效果,那为何先前闹完了,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那是因为……他们闹得不够大。”蒋山同道。
娄素珍这次笑而不语,改而用请示的目光望向朱浩。
朱浩叹道:“蒋同知,本官觉得你太过迂腐,难当大任啊!”
蒋山同一听瞪大了眼。
我迂腐?
谁迂腐谁知道!
我这主意干脆而又直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反而兜圈子搞迂腐事之人是你这个知府吧?
朱浩道:“若想把事闹大,必然要有人员伤亡,可矿山内锦衣卫未必会痛下杀手,那意思是说……我们要自戕,把自己人腿打折,甚至直接给抹脖子,赖到矿山的人身上?但如此一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朝廷恐怕会直接用强!”
“用……强?”
蒋山同听了这新鲜的名词,有些迷湖。
“是啊,正是用强,现在陛下肯跟你讲理,自然一切都平安无事。但若是陛下蛮横起来,我们派去的人,死就白死了,甚至连你我都要背黑锅,本官想来,你蒋同知应该不想去诏狱受严刑拷问,受尽皮肉之苦吧?谁敢保证,到时你不会把幕后指使人给供出来?”




锦衣状元 第八百一十三章 兄弟相争(求月票)
蒋山同没想到,自己非但没劝动新任知府,还被新任知府给吓唬了一顿。
虽然他觉得朱浩说的很扯淡,但有一点他还是心有余悸,那就是锦衣卫的确有权力把他一个举人出身的府同知直接逮入北镇抚司诏狱,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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