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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于三本来脸上堆笑,闻言脸色一变:“怎么说话呢?还能骗你不成?”
朱浩笑了笑。
龙班主跟于三,乃至于跟朱浩的关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大概眼前这个带儿子闯荡天下的父亲,只是从于三的谈吐和举止便判断出,于三更像是个打下手的,没有东家身上那股气势。
其实人家没看错。
正说着,另一边敞云班的人满脸不快地离开,看样子没谈拢。
朱浩瞧见龙班主出去送客时面带不舍,或许是敞云班抛出了橄榄枝,条件也算优渥,对于龙班主这样重名利的人已然动心,但又知加入大戏班会被人盘剥,再加上戏本不是他的人写出来的,心里没底。
“走吧,随便搭個台子,让他们两位唱一段,如果唱得好,就让其在龙班主手下唱戏,于掌柜没意见吧?”
朱浩假模假样问道。
于三笑着点点头:“您都发话了,自然没问题。”
朱浩带着于三和艺人父子走到院门口时,龙班主刚好送客完折返,迎头撞上,连忙过来行礼。
龙班主看到父子二人,脸色不太好看:“东家,您怎将他二人带回来了?”
龙班主本来就看不起那对父子,也没心思刻意隐瞒朱浩的身份,当着那对父子的面便直接把朱浩的身份说出。
父子二人听到这称呼,脸色都变了。
“龙班主,他们想加入你的戏班,如果你不需要,可以让他到我这边来。”朱浩笑嘻嘻道,“我这边缺武生,但他们又点名要加入你的戏班,所以我只好以你的名义,把他们找回来了。”
龙班主眼睛微眯,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好似在说,你想把人带走随便,说得好像我这个给你打工的人,有资格干涉你的决定一样。
此时那大汉才上前行礼:“龙班主,不知这位小当家是?”
龙班主道:“他才是真正的东家,你进他的班子,比进我这草台班子强多了。”
大汉眼神迷离。
分属两个戏班,听起来就不是一伙的,你怎么称呼他为东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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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几人来到隔壁院,于三已进去招呼常在印带人出来。
常在印恭敬问道:“东家,台子怎么搭?”
朱浩道:“不用太大,这样吧,就搭个八仙桌大小的台子,武戏不但要看功夫,还要看唱腔,我来清唱一段,请二位仿照我的唱腔跟着唱,顺带摆出身形台姿以你们自己的方式,你们看如何?”
此时父子二人虽然知道朱浩是东家,却依然有离开的想法。
眼前这些人关系太乱,之前想加入龙班主的戏班,是看其班子不大但能排好戏,觉得有前途。
可眼下的混乱局面却让大汉觉得,这种内部构架不清不楚的班子,毫无前途可言。
“小当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
大汉婉拒朱浩的好意。
朱浩笑道:“别忙着拒绝,哪里表演不是表演?想扬名立万,一点冒险的勇气都没有吗?”说到这儿,他扬了扬手里的碎银子,“这钱就不当什么签约费了,只算是彩头,只要你们唱得好,便可以拿走。”
经朱浩这一说,大汉犹豫了。
对行走天下的街头卖艺人来说,钱财是最可靠,能傍身且带来稳定生活的好东西。
朱浩道:“我先唱,你们听着,让两个戏班的人做个见证!”
没等父子二人拒绝,朱浩已自己跳上临时搭建的台子。
朱浩作为戏班东家,戏本是他写的,之前的唱腔也是他教的,但他真没有登台表演过。
眼下虽然只是个临时戏台,但朱浩手下两个戏班的人都把练功之事放下,跑到院子里看热闹,也是都知道朱浩水准不低,想看看东家到底有何等才华,能以小小年岁撑起安陆一地的梨园行当。
朱浩上台,摆开一个武生的架子,但仅仅只是具备个形而已。
口中唱道: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
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不过是最简单的说唱脸谱的几句歌词,无须计较窦尔敦是谁,这位乃是明末清初的人物,只需要关注唱腔即可。
这段最适合武生来表现身形台姿,朱浩便拿来当作考核题目。
如果说之前父子二人对朱浩还有所轻视,可当听朱浩在小戏台上唱出这几句,那唱腔和形、意,可就非普通戏班中人能比。
“好!”
围观的两个戏班的人当然拍手称赞。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以后要是把这唱腔、唱词用到戏台上,那还不赢它个满堂彩?尤其表演者还是东家,就算唱得再差那也要叫好啊!
否则还想不想在戏班混了?
朱浩唱完,从台上跳下来,笑看父子二人:“你们能唱吗?”
大汉点头:“小当家的唱腔,与我西北边地的唱腔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下可以一试。”
朱浩会心一笑。
京剧本来就糅合了很多地方戏曲,其中高亢的部分就来自于秦腔,这大汉一听就从中找到西北唱腔,说明戏路对上了。
于三在旁提醒:“你上去唱,可是要拿出武生的派头,只是嘴上轻飘飘唱两句那就没趣了!”
大汉感觉自己被人轻视,一提长刀,飞身一跃便上了一米见方的台子,身姿轻盈,可当落在戏台后,身形又稳如磐石,随即抡起手上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而后便以他的唱腔把朱浩的词给唱出
乍一开口,嗓音比之朱浩洪亮十倍有余。
别说周围看热闹的,就连河对岸都能听到。
他手上功夫更是不得了,一边唱一边耍大刀,尤其唱到“红脸的关公战长沙”时,更是没来由气势大涨,让人感觉如果他手上真的是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挥舞之下必定能斩下敌人十个八个首级。
这一段没几句,当大汉唱完,亮出身形台姿,停顿伫立,一片安静,台下一个叫好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看向朱浩,似乎只有朱浩才有资格当评判。
“好好好,不服都不行龙班主,看来你没眼光啊,这样的好手不招揽到身边,真是戏班一大损失这彩头给得值。”
朱浩不是那种喜欢耍赖之人,人家唱得就是好,给点碎银子争取收到手下做事,何乐而不为呢?
眼见大汉从戏台上跳下,朱浩把碎银子奉上,大汉却没有马上收下。
朱浩问道:“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大汉回答:“我父子二人祖籍延绥,本是军户鄙姓关。”
朱浩恍然。
难怪唱到关公的部分格外有型,延绥镇,妥妥的陕北秦腔发源地,又是关家人,唱到祖宗的好戏,能不卖力吗?





锦衣状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宠辱不惊
常在印走到父子二人跟前,道:“这唱腔能透十里,关老爷的后人唱得果真不一般东家,不如邀请他们加入戏班,以后一同搭台唱戏,想来也是一方名角。”
关家父子听到这话,顿时感觉颜面有光。
朱浩笑道:“既是关二爷后人, 看来以后要给你们多排几出关二爷的戏,戏台上一亮嗓,那叫一个金戈铁马,宛若千军万马扑面而来,想来观众会当场沸腾”
见朱浩如此捧关家父子,旁边龙班主热心问道:“关二爷的戏,不知是哪出?”
显然龙班主想从朱浩这里学到更多的戏,他发现这才是他能赢得敞云班这样大戏班青睐的根本原因。
趁着如今两个戏班还在一起,怎么也要把朱浩身上的能耐多学一点回去。
朱浩见关家父子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感,当即板着脸回了一句:“走麦城!”
关家父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少年更是直接提剑往地上一剁,厉喝:“你”
四周戏班的人都听出朱浩言语中多有不敬。
先前还称赞关家父子的能力,转眼就提到走麦城,人家姓关的自居关云长后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场面瞬间安静!
“怎么,走麦城这出戏不好吗?”
朱浩似乎不明白这出戏对关羽意味着什么,语气变得冷漠,“小兄弟,看你这架势,是要打人啊?戏台不是疆场,疆场上讲究百战不殆,可将军领兵, 百战胜九十九,但凡输一阵,便是倾覆之灾。”
龙班主一脸嘲弄之色:“东家言之有理, 关老爷终归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啊!”
关父脸色冷峻, 却并未出言反驳。
朱浩道:“戏班唱戏, 讲究宠辱不惊,如果我给你们写千里走单骑、战长沙、水淹七军,你们就大唱特唱,写个走麦城就甩手不干,撂挑子,那我招你们有何用?戏班唱戏,乃是戏挑人,而非人挑戏。”
周围都是梨园子弟,当朱浩提到“戏挑人而非人挑戏”时,每个人都深有感触,素来都是戏班让你唱什么就唱什么,还有你选择的权力?
关父脸上本有恼色,觉得朱浩故意刁难,但听了这番话,将长刀交给儿子,抱拳行礼:“小当家言之有理,之前对您多有轻慢,看来您配得上东家的位置, 望您能收留, 让我父子能在您的戏班中混口饭吃。”
“爹”
儿子却不乐意了。
明明自己父子被人侮辱,却要低声下气求人收留,明显不符合平时父亲对自己的教导,很不甘心。
朱浩一看小家伙闹情绪,而关父已认错,自然不能把场面搞得太僵,转而开怀一笑:“当然啦,走麦城这种戏好是好,发人深省,寓意也很深刻,但观众未必会买账
“百姓都敬佩关二爷忠义无双,谁希望看到大英雄落难?咱编戏也要考虑市场嘛!所以关二爷的戏,还是要从水淹七军这样吸引观众买票的戏开始排”
此话一出,就连一些平时心底对朱浩有所轻慢的戏班中人,也不由吸了口凉气。
感情你之前说要编个“走麦城”的戏,只是在试探关家父子,看看他们是否能做到宠辱不惊?
而不是真的要让戏班唱这出戏啊!
你这心态,真是個八岁孩子该有的?
简直是个人精!
“好了,咱到里面详细商议一下合作细节龙班主,你们回去练戏,接下来的戏台还要靠你们大展身手呢!”
朱浩发出邀请,这次关家父子不会再想着跟龙班主走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朱浩才是主心骨,至于龙班主大概是沾了朱浩的光,以这样小肚鸡肠容不下人的心态,谁会跟着他混?
朱浩把关家父子叫进房里。
先问过名字。
父亲名关德召,儿子名关敬。
“祖辈本为榆林卫军户,后编为屯军,传至我这一代,鞑子时而叩边,屯田一再被劫掠,数年颗粒无收,便在军中唱戏谋个生计,前年鞑子破了坞堡,家中亲眷尽失,便逃难一路南下,父子相依为命求个生路。”
关德召把自己的来头大概一说,基本就是西北边地自土木堡之变后半个多世纪的真实写照。
土木堡之变前,西北地面就算不太平,但大明是天朝上邦,四夷宾服,边民好歹能有个稳定的生活。随着成化、弘治年间草原部族崛起,达延汗统一蒙古各部,西北边境处处烽烟,边民辛苦劳作却无所出,生计逐渐断绝,只能逃荒。也有弘治中改开中法后,西北商屯废弛、土地荒芜的缘故。
关家父子曾是军户,后当屯民,土地没了就到军中唱戏劳军,养家糊口,结果驻军的城堡被攻破,妻子和父母估计都死于鞑子屠戮,父子俩便到南边来讨生活
朱浩道:“事前得跟伱们说清楚我们的情况,我们本是湖广安陆长寿县的戏班,此番不过是应宁王府邀约,来江西南昌唱堂会演上一段时间,回头我们还得回安陆。”
关德召点头:“当家去何处,我父子便去何处。”
常在印一听,对方有跟长久追随戏班的打算,笑着道:“东家,看关家两位官人都是唱武戏的料,以后得你点拨,前途不可限量。”
朱浩道:“于掌柜,如果戏班再加两个人,是不是这院子就不够住了?”
“这”
于三想了想,本来地方就不够用,加两个人当然更加拥挤,当即点了点头。
朱浩笑道:“我们来南昌唱堂会,每天训练和演出已经很累了,怎能在休息方面再薄待大家?这样吧,再从周边租个院子,把戏班中的男女分开,混居一起始终不方便今天就把事情给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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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
反正不用自己出钱,于三自然乐意接受。
朱浩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交待:“你们两位跟常管事说一下,暂时不用你们出来唱,俸禄方面每月按五钱银子算,等你们正式登台的时候务必一鸣惊人。这点散碎银子先拿回去,把家当迁过来。”
关德召不是迂腐之人,此时才把朱浩之前允诺的“彩头”接了过去,马上就带儿子去搬家,正式入伙戏班。
几人一起出了院子。
关德召不解地问道:“东家平日不住在这儿?”
于三介绍道:“你们可别小瞧了咱们东家,咱戏班的戏本都是他写的,东家本来不做这行,买个戏班回来就图个消遣,有正经生意做咱小东家可是腰缠万贯”
关德召重新打量朱浩,脸上满是诧异。
朱浩身上穿戴没见多好,看上去也就普普通通,怎可能是腰缠万贯的主?
可朱浩的本事真不像一个孩子能拥有的。
“在下长见识了。”
关德召不得不服。
以往观人的经验在朱浩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连朱浩身边人也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他几度怀疑人生。
几人一起顺着河边走。
朱浩拿出孩子该有的天真,问道:“关老爹,以后大家伙儿一起唱戏,彼此间再无隔阂看你们台功了得,想来自小练武吧?”
关德召看着儿子,摇头轻叹:“只是花架子,上不得台面。”
朱浩笑道:“练武是一回事,唱戏又是一回事,我看关敬也有功夫底子,日后应个武举啥的也不错”
“不敢想。”
关德召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他很务实。
饭都快吃不上了
还想着儿子出人头地?
有心无力,不做那白日梦!
一旁的关敬则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看向朱浩,大概还在恼恨这个新东家之前提到关羽走麦城,以此消遣他父子二人。
自尊心作祟呐!
朱浩跟父子二人在街口作别,目送对方离开。
于三本想跟上,生怕关德召父子拿了“签约费”跑路,却被朱浩拦住并嘱咐他早些把院子租到手。
于三见朱浩对关家父子如此信任,便没说什么。
等朱浩第二天再来时,关家父子已安顿下来。
女眷全部迁到后巷新租的院子,关家父子正式成为戏班的一员,这会儿正跟常在印一起搬搬抬抬。
“东家!”
关德召见到朱浩,点头打招呼,朱浩笑着回应,看着父子俩抬着口大木箱往后巷去了。
于三跑了过来,笑眯眯地看向朱浩,邀功般等着东家夸奖。
朱浩道:“小三哥,今天戏班交给老常和龙班主打理,我们一家要到南昌城各风景名胜逛一下,你带两人打下手,顺便充当护卫。”
于三好奇地问道:“南昌城这么大,人生地不熟的,出去游玩,会不会有危险?”
朱浩笑呵呵道:“要不怎么叫你带上护卫呢?正月的南昌城,许多店铺都没有开门营业,忙碌一年人们难得清闲,都喜欢扎堆凑热闹。街面上的人都说东湖和百花洲繁华,既然来一回,不去看看是不是太可惜了?正好我要寻故人,顺道去瞧瞧。”
于三点头应是。
心里却很奇怪,之前不是提过找唐寅,还说那位爷在宁王府当幕僚么?为何要去东湖和百花洲找?
“听说东湖有个杏花楼,好像是宁王为娄妃所建,想来很热闹,城中名人雅士应该去的比较多吧?咦小三哥,你想说什么吗?”
朱浩侧过头就看到于三欲言又止。
于三道:“浩哥儿,之前顺庆班的东家前来求见,说是务必要见到咱的东主,戏班之间要多交流大家可以取长补短您是不是先见见?”
朱浩闻言一笑,他不好意思说,我取的是百家之长,短处却不是几个南戏班子就能补上的。
“今天不谈戏班的事情,以后有人来拜见,你就说自己是东家,随便把人打发了就行梨园这一行真不是认识的人越多越好,多数人是惦记咱排的戏,不要把过多精力放在这上面”




锦衣状元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知羞耻(加更)
南昌,东湖畔。
正月里冰雪刚消融不久,虽然今天有太阳,但柳枝飘荡,北方吹来的微风中仍然有着彻骨的寒意,东湖及周边地区却游人如织,人们恣意地享受岁月静好。
北有杏花楼, 南有百花洲。
“菱歌罢唱鹢舟回,雪鹭银鸥左右来。霞散浦边云锦截,月升湖面镜波开。鱼惊翠羽金鳞跃,莲脱红衣紫摧。淮口值春偏怅望,数株临水是寒梅。”此乃唐代诗人李绅描绘的百花洲美景。
这时代的东湖没有经过填湖造陆,加上上游水源充足,并没有形成后世东西南北四湖相连的格局,湖面宽广,又没有高楼大厦遮挡,站在岸边看着碧蓝的湖水,呼吸几口初春的新鲜空气,实在是一种无比惬意的享受。
“娘,那边有卖花灯的”
刚刚摆脱风寒困扰的朱婷,忽然惊喜地指着前方说道。
小姑娘过了年就六岁了,经过这半年似乎懂事很多,这次难得跟着家人出来游玩,还是比之安陆州长寿县城繁华得多的南昌城, 触目所及全都是新奇的玩意儿。
李姨娘道:“夫人, 我先带丫头过去买个花灯。”
朱娘看了看,前边的亭子旁挂着色彩斑斓的各式花灯, 迎风摇曳, 美轮美奂。
难得出来一趟, 欣赏水光潋滟、岸边万柳成行的东湖美景,感受到南昌城散发的浓郁人文气息, 之前因为逃难而积蓄已久的愁苦终于得以宽解, 朱娘面色舒缓, 笑着招呼:“别走远了算了, 我们一起过去吧。”
朱浩看着湖中央掩映在湖光水色间的红墙绿瓦,拉了拉朱娘的手,提议道:“娘,要不咱们去岛上看看吧?”
朱娘白了儿子一眼:“什么岛,那就是小汀洲,不过是用木桥连接在一起多读书才不会乱用词。”
“知道啦。”
朱浩暗自嘀咕,百花洲虽然不是岛,却比一般的岛有名得多,它由三座小洲组成,杜牧、欧阳修、黄庭坚、辛弃疾、陈运和、文天祥等名人,都曾在上面留下过赞颂的诗文,但此刻他只能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没有跟母亲争辩。
经过前人多次建造,眼下百花洲上已经有亭台楼阁十余处,由九曲木桥连接岸边和三座小洲,早就听说洲上遍长奇花异草,美不胜收,他想亲眼看看。
只是此时九曲木桥上已然人满为患, 要这么一路挤上百花洲,难度着实不小, 关键是还要冒着木桥不堪重负倾覆,人跌落湖中的风险。
见李姨娘带着朱婷往卖花灯的摊子走去,朱浩摇摇头,打消了上岛一观的念头,正要跟上母亲的脚步,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喊:“跳湖喽,有人跳湖喽”
本来无所事事的游人,顿时骚动起来,人员开始聚集,逐渐汇成人流向北边的杏花楼聚拢。
朱浩加速来到母亲身边,拉着朱娘的衣袖道:“娘,要不咱也去看看?”
朱娘瞪了他一眼:“跳湖有什么好看的?小孩子家家的看了会做噩梦”
“我才不怕做噩梦呢。”
朱浩把于三叫过来,“小三哥,你先陪我娘,我自个儿去瞅瞅。”
于三不知道为什么朱浩听到有人跳湖会这么兴奋,居然抛下家人只身去看?难道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正要答应留下,朱娘却放心不下儿子,招呼李姨娘赶紧给朱婷买花灯,然后一家人沿着湖岸,顺着人流往北而去。
正月里东湖的游人本来就很多,摩肩擦踵,好似赶庙会一般。
这边听闻有人跳湖,更是吸引大量路人前来围观。
一行基本是妇孺,根本挤不到岸边,也就不知道湖里边情形如何了,这时候朱浩就恨自己是个孩子
人小,个头矮,湮没在人堆里,只能看到前方人头攒动,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娄妃娘娘来了,别挡道!”
“让开!让开!”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喊。
朱浩心里一动。
娄妃,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宁王嫡妃娄素珍。
朱浩实在想不出南昌城除了娄素珍之外,还有哪个娄妃,更何况前面的杏花楼本就是宁王为娄素珍所建,平时娄素珍经常会来此游湖赏景。
南昌的百姓,对娄妃非常尊重,听说娄妃前来,很多人自觉地避让,道路迅速空了出来。
这可方便了朱浩。
就在朱娘也想躲避权贵时,朱浩已三步化作两步,箭步如飞冲到堤岸边。
只见湖面上两叶扁舟,呈八字形散开,舟上各自有人用竹竿去捞水里的人,水中也的确有個黑影,浮浮沉沉却不见其挣扎,连竹竿凑过去也不伸手抓,看起来就跟淹死了似的。
旁边有人发出感慨:“一大把年纪了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么多人面前投湖?丢不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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