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神启帝按压着胸口,冷冷说了一句:“怕是命不久了,不用管她。”
涂妃就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
她性情聪慧,向来小主意特别多,若是平时,神启帝还会应付她几分,但此时陈太微也在,他便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国师身上了,只是懒洋洋的应付了一句:
“哦?”
涂妃对他敷衍的态度不以为意,而是绕着顾后而走,她看得出来,顾后只是暂时闭过气去,并没有性命之忧。
但她见到顾后的模样,一个念头却涌了上来:
“我看皇后似是病得颇重,怕是一般汤药无救。”她眼珠一转,望着神启帝笑:
“您近来炼丹颇有成效,不如赐皇后一颗仙丹,说不准能救。”
神启帝虽说爱好问道修仙,但自己炼的丹药心中也有数,若想活死人、生白骨,恐怕还需要陈太微出手。
他目光再次盯着陈太微看,涂妃见他似是对顾后的事并不在意,眼珠一转,又问:
“皇上可还在为洪灾的事情烦忧?”
皇帝揉了揉眉心:
“不错。”
他哼声道:
“此次洪灾,冯振统计过,死的人不少。朕欲收税,假如每人两贯钱,后续若还有人死,离凑齐三十万两银子便不远了。”说起银钱,皇帝终于兴致勃勃:
“上次国师教了朕的那个丹方,里面需要几样药材,都是珍稀之物。有了这些钱,朕必能买齐,再炼一炉丹了。”
“到时国师可要好好指点朕。”
“……”
他这话说得实在荒唐,就连陈太微都似是略有些吃惊,转过了头。
这位年轻的道士目光终于放在了皇帝身上,似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透过他,在寻找着什么影子似的。
但最终他并没有在神启帝的身上寻找到他想要的熟悉感觉,因此眼神很快变得淡漠,最终冷冷的道:
“此时是灾情之后,皇上谨防民心生变。”
“贱民罢了。”神启帝不以为意的道:
“纵使生变又如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有刑狱司、有镇魔司,皇权在握,有谁敢不服?”
陈太微神色不变,转过了头。
他的目光转向殿外,听到了‘稀里哗啦’的雨声,心思已经飞向了白陵江处,想起了此时潜伏在江底的那位老朋友。
涂妃知道他不耐烦应付皇帝,只是变相的被‘困’在了此处不得走。
她主动打起了圆场:
“皇上,您是天下共主,贱民自当跪服。”说完,红唇一撅:
“可是——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防,否则有碍您的名声的。”
“朕心中自然有数。”
皇帝冷笑了一声,道:
“昨日朱姮蕊进宫时不是说过,柳并舟已经提前预估了洪灾一事吗?既然如此,朕便将计就计。”
他的心思不在治国之上,但对于勾心斗角却是极为拿手。
“皇上提到柳并舟,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了。”涂妃说完,妖娆的绕至神启帝身侧,小声的道:
“您猜,您赐给柳并舟的那粒丹药,还在不在呢?”
一句话说得皇帝心中一动。
两人正在那里小声说话,陈太微却是已经低垂下头,伸手掐算着什么,脸上逐渐露出饶有兴致之色:
“有些东西被改变了——”
“这怎么可能呢?”
妖族费心竭力,定下的大计,恐怕不会如预计之中的那般成效卓著。
洪水之后便是妖祸,到时百姓受妖气感染而死,会衍生大量冤魂,冲击大庆王朝命数。
只要大庆王朝气数一断,百姓怨声载道,到时天命之力便会松动。
而这天命之力,便是封印着天妖一族的枷锁。
一旦枷锁松开,七百年前曾被赶出这人间界的妖邪才能重归于这世间之中,占领这一片乐土。
原本的皇室是镇守这个地方的最后一道屏障,天妖一族当年在被封印后,所有人都曾以为这一道屏障应该是最坚固的。
毕竟皇室得上天宠爱,拥有天赐的《紫阳秘术》,此乃妖邪克星,妖邪永远无法将这一道枷锁打破。
哪知他当年衍生心魔,继而无意中与天妖一族被囚禁的狐王有了联络。
它深知人性之丑,又窥探到他想法,与他合作。
最终从皇室入手,一步步的将大庆朝推至如此地步。
不知昔年前那位性情豪迈的好友,若知道自己的后辈子孙中,竟然出了神启帝这样一个败类,会不会暴跳如雷呢?
想到此处,这位向来冷漠的国师竟然觉得十分有趣,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唉——”不过他才刚一笑,突然又想起就连那位老友自己如今都受到了妖气玷污,坠入妖邪之道,与这子孙不过半斤八两,又有什么好笑的?
他收起浮躁的心情,并隐约觉得不妙。
陈太微修的是无情道,照理来说自制力惊人,不应该回想到过去的情景。
但他竟似是因为神启帝先前的所作所为生出了厌恶之心,紧接着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这实在不可思议。
想必是因为推算出了错,而这些错,可能会影响他接下来的布局。
他正想着事,一道若隐似无的香风传入他鼻中。
那香气在其他人闻来十分醉人,但他闻到之后却似是十分厌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陈太微下意识的侧身让开,只见一道窈窕身影款步走出。
涂妃风姿纽约,旁人看来美艳非凡,但落入陈太微眼中,却见一头巨大的狐狸摇着数尾,走到他的身侧。
“你在想什么?”涂妃含笑问了一声。
“在想你们天妖一族气数将尽了。”陈太微老实回道。
“你——”先前还笑意吟吟的美人听闻这话,顿时大怒。
她那无双美貌之下,一头狐狸呲牙咧嘴,对他的话不满意极了,但她深知面前的道士来历非凡,深不可测,因此只能强忍怒火:
“老祖神机妙算,已经快要大计将成了,到时你取你的国运,我们取我们的天下。”
陈太微并不理她,转过了头。
涂妃强忍愤怒,又道:
“昨夜柳并舟并没有如愿出手,显然是当年应天书局,窥探到了先机的缘故。”
她小声的道:
“但我还得逼他,看看到时血蚊蛊现世的时候,他还坐不坐得住。”她说到这里,得意的笑:
“一旦他出了手,一个老酸儒,力量耗尽,待到那老鬼物现世,看他又拿什么去挡呢?哈哈哈哈哈……”
陈太微的目光落到了宫殿墙柱之上,三条长尾的影子在墙上摇曳晃荡,显然这狐妖心里得意极了。
他曾推算过,大庆朝要遭受这一劫难,会有不少人死在妖族的血蚊蛊中。
但是——
先前他再推算时,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显然有人已经无声无息中,将事情改变了。
男主发疯后 第三百二十六章 圣旨到
是谁做了一些事,使得他的推算出错了呢?
涂妃还在掩唇而笑,眼中隐藏不住的得色,没有注意到这位年轻的国师已经微微出神。
她仅能见到这年轻道士面带笑意,神色温和,涂妃一时得意忘形,忘了长辈曾提醒过,他的‘可怕’之处。
“不过你得帮帮我。”涂妃说道。
“怎么帮?”陈太微转过身,含笑问了一句。
自涂妃入宫以来,与他也打过数次交道,此时见他身形消瘦,穿了一身青色道袍,往那一站,如玉竹青松,俊美文雅,便心生轻视:
“这一次死的人多,‘死人税’是收不了多久的。”她莲步轻移,绕到陈太微身侧:
“血蚊蛊一现世,只会形成尸山血海。”她自信极了,想到此时殿内的神启帝不知天高地厚,仅只想收‘死人税’,她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不如你向皇上进言,说让他发放道碟,到时若有人收尸,便赐道籍。”
这样的事,历史上也发生过。
也正是因为三百多年前的那场浩劫,对道门产生了极强的冲击。
永安帝当年大肆发放道籍,使得许多江洋大盗之流为了逃脱官府捕捉,借此时机遁入道门,自此之后道门看似壮大,但实则名声败坏,自此没落。
陈太微身为道士,涂妃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显然已经是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了。
但他似是并不生气,仍是在笑。
“反正道家一派在如今的世人眼中坑蒙拐骗的居多。”如果不是陈太微这二十年来深得神启帝看重,道家一派早成为下九流。
“也不在乎名声更臭。”涂妃看陈太微笑意吟吟,只当他没有骨气,心中暗忖:老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到时世道一乱,道家趁势而起,天下离心,大庆王朝的气运自然就更被削弱。”
“如果我不干呢?”陈太微斯条慢理的将自己握在手中的扶尘别挂在腰间,懒洋洋的问了她一句。
“不干?”
涂妃似是对他的拒绝有些意外,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
“为什么不干?”
她偏了下头,望着陈太微看:
“自我们天狐一族与你合作,你除了帮忙找到那个七百年前的老鬼尸体,并且送我入宫之外,也没见你做什么。”
她长相美丽,一张小脸粉白如雪,秀发如云,堆在脑后,额头留了一小撮刘海,衬得她媚态入骨。
那眼儿含秋水,樱唇不点而朱,美艳不可方物。
“若这样都不能干,难道我们使力,你白享成果?”她皱了皱鼻子,可爱极了:
“凭什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陈太微点了点头,接着伸出了手来,往她脖子捉了过去——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慢得惊人。
但涂妃见他出手之时,便已经心生不妙预感,但她撤身想躲时,却觉得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气机‘定’住。
接着,她浑身一凉,一只冰凉入骨的大手已经将她脖子捏住。
涂妃只觉得身体一轻,脚尖已经离地飘起。
陈太微抓着她的身体,用力将她掼到大殿的墙壁之上,指掌用力,几乎将她魂魄都要捏碎了!
‘吱嗷——嗷——’
涂妃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刹时失去了血色,身体如提线木偶,失去了灵性。
而在这具皮囊之下,一只三尾红狐蹬着四肢,正拼命的惨叫挣扎着。
陈太微不为所动:
“下次不要说了。”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笑着补充了一句:
“哦,没有下次了——”
话音一落,正欲动手捏碎这小狐狸的神魂,只见那小狐狸的魂影之中爆发出恐惧的神情,嘴唇张了张,似是在喊:
“老祖,救我。”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道长,住手!”
只见那狐眼之中红光闪烁,接着另一道意识将涂妃取而代之。
墙壁之上,那三尾摇曳着凭空增加了数道阴影,较之先前更为粗壮得多,气势十足。
一股浓浓的大妖气出现,使得涂妃那具已经失去了灵性的皮囊迅速恢复光彩,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搭住了陈太微的胳膊。
“道长,何必与晚辈一般计较呢?”
“晚辈?”陈太微皱起了眉头,一本正经的训斥:
“你们只是孽畜,怎么配与我平起平坐。”
“你——”狐王一听这话,勃然大怒。
但它对上了陈太微的眼,他眼珠墨黑,神情认真。
透过这一双眼睛,它的思维回到了七百年前,一个身背长剑,含笑而立的青衣道人出现在它的面前,缓缓与眼前的道士形象相重合。
‘他’的面容已经变了,可是灵魂是没有变的。
七百年前,那个道门魁首年轻而气盛,煞气极重,所到之处,妖邪无不闻风丧胆。
他修的是无情道,一心一意是要超脱肉体凡胎,飞升成仙的。
有人说他已经疯了,因为大庆七十二年时,他屠杀了自己亲如骨肉的师门同道,将当时培养他成长的‘青云观’上下灭门。
此事一经发生,便震惊了整个大庆朝。
有人曾传闻他当年追随太祖诛杀妖邪的时候,煞气过重,最终受邪气反噬;也有人说他是因为遭妖邪蛊惑,才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举止。
之后,他消失无踪。
因为当年他声名显赫,此事又影响太过恶劣,天元帝晚年便下令封禁此事,使得这些机密后人无从得知。
这样一个疯子,自己又与他计较什么?
想到这里,狐王眼中的怒火尽去,笑着说道:
“你说的对,但我们大事未成,你又何必杀死我这晚辈,坏了大事呢?”
它提醒着:
“当年张饶之临死前下了一步大棋,有意狙阻我们,我们不如度过这一关后,到时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狐王补了一句:
“就像当年说好的那样。”
陈太微见它识趣,将手一松。
涂妃的身体软软下滑,如木偶人般靠墙而坐。
“管好你的狐崽子,不要来打扰我做事。”
说完,他拍了拍手,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手压在扶尘之上,大步离去。
他的衣袂飘飘,脚步轻巧,身影很快消失于墙角。
狐王咧了咧嘴,最终忍下怒火,眼里瞳光消失,逐渐隐没。
而它的魂体一旦离开,地面出现一只蜷缩的三尾红狐。
殿内传来了脚步声,似是有人到来,那狐狸强行眨了一下眼睛,数次试图起身,却四肢无力,最终只能三尾一摇,很快重新化为涂妃的身影,匍匐在地上。
出来的宫人听到了声响,连忙迎了上来,接着慌张大喊:
“涂妃娘娘摔倒了——”
听到有人靠近,涂妃心下一松,知道自己今日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这才不再强撑,放任意识抽离身体。
……
姚家之中,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洪灾之后对家里的影响不小,虽说昨日将一些贵重且不能泡水的东西提前收拾过了,但这一场洪灾的严重性远超柳氏想像,使得许多东西仍被浸泡了。
“——让家里人赶紧扎些火把,把酒坛再垫高。”
柳氏小声的与曹嬷嬷说着话。
对于‘洪灾’之事,柳并舟一语成谶,使得他再提起之后的‘毒蚊’,柳氏便格外的紧张。
“让人抬酒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将缸打破了……”柳氏说到这里,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转头喊道:
“爹——”
柳并舟正坐着品茶。
他所坐的地方已经被收拾了出来,水迹被擦得一干二净,露出下方被洪流清洗过的青砖。
桌子的中间被挖空,摆了一个碳盆,里面是烧得通红的碳,散发着阵阵热气,柳并舟拿了卷书,坐在桌边看。
柳氏唤他的时候,姚守宁已经偷偷盯着外祖父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手里的那卷书许久没翻,像是在发呆。
外祖父有心事。
这个念头涌入心中,柳氏见父亲久久不应,又声音加重唤了一声:
“爹!”
“啊?”这下柳并舟听到了,他下意识的搁下手里的书,站起了身来:
“人已经到了吗?”
“有人要来吗?”姚守宁问了一声,柳并舟下意识的想要摇头,但最终他叹了一声: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姚守宁听到外祖父这话,觉得有些奇怪,正想再问时,却听柳氏说道:
“爹,我心里不安,孩子他爹昨晚一夜没有回来——”
“我说了,他不会有事。”柳并舟听到只是这事,不由摇了摇头:
“最迟傍晚,他就——”
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外面喊:
“老太爷,老太爷,宫里来人了!”
喊话的是守门的良才。
柳氏将心里的忐忑压了下来,一面站起身,皱眉往外看。
屋中众人站起了身来。
因洪灾的影响,姚家人几乎聚到了一处,此时听到宫里有人来,众人神情难免有些紧张。
“外祖父,这就是您说的,躲不掉的客人?”姚守宁靠到柳并舟身侧,小声的问了他一句。
她的感应力敏锐,从先前柳并舟的表现,察觉到他的心绪不平,再联想到他说的话,猜测柳并舟是不是因为宫中来人而感到闷闷不快。
“只算是其一吧。”柳并舟笑呵呵的应了一句。
姚守宁觉得心中更怪了。
从这一句话,她听得出来外祖父并没有将宫里来的人放在心上,可他明显有些走神,似是为了什么事而坐立不安。
既然不是因为宫中来客而影响心情,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走,我们出去看看。”
柳氏听出父亲话中意思,似是并没有要将这些宫里来客迎入家中的打算。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
柳并舟交待:
“事了之后,你记得将火把准备好,浸好烈酒。”
柳氏闻言,心中一跳,却是重重应了一声。
一家人出了内院,便见外头正门大开,外间浩浩荡荡站了十来匹马,将一条巷道几乎堵塞满。
马上坐着良才所说的宫中来客,为首的一人头戴乌纱冠,身披黑色大氅,年约六旬,面色粉白,正是当今镇魔司首领冯振。
而姚守宁打过数次交道的副首领程辅云则是骑马跟在身后,见到姚家人后,远远的与姚守宁目光相对,咧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柳先生!”
冯振一见柳并舟出现,便喊了一声,斗蓬之下动了动,接着一只手腕翻转出来。
一卷明黄圣旨放在他掌心之上,他将其缓缓摊开。
大雨‘啪啪’打落,姚守宁看到隔壁的赵家等邻居各自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无数双眼睛偷偷望着这边,似是对于姚家的事十分好奇一般。
再远一些,有许多好事的人也偷偷跟来,躲在墙壁夹缝处偷看。
“柳先生一语成谶,昨夜洪灾应验,皇上听闻对儒家术法佩服万分。”
冯振皮笑肉不笑,先是恭维了一句,接着脸色一沉:
“柳并舟接旨!”
柳氏听到这里,纵使没有女儿的预知之力,也察觉出情况不妙来。
她再想到父亲先前说的话,觉得灾祸出现,当即压低声音喊道:“爹——”
柳并舟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接着才上前一步:
“柳并舟在此。”
“呵呵。”冯振摊开圣旨,以眼角余光觑他:
“你不跪下?”
柳并舟就道:
“太祖当年立国之时就说过,凡道、儒、武等,修为有成,有特许之权,刑不上身,见皇权而不跪。”他神情温和,语气却铿锵:
“不要说皇上没有亲至,就算皇上来了,我又无错,为何要跪呢?”
两人遥遥相望,各都寸步不让。
冯振盯他半晌,见他态度强硬,不肯让步,便接连冷笑。
大雨打落到水中,浑黄的水里泛起阵阵涟漪,冯振就念道:
“南昭柳并舟——”
神启帝旨意中先是夸赞柳并舟提前预知洪灾至,对大庆有功,但同时也提到了七百年前的大儒张辅臣曾以浩然正气守护城池,暗指柳并舟在昨夜洪灾来时,未尽全力保护天下,而是明哲保身,致使大庆受了损失。
冯振念旨时以气沉丹田,字字句句传出极远。
柳氏听他念完,心中大怒:
“爹!”
昨夜的洪灾由来,分明是白陵江的‘河神’作祟,再加上河堤年久失修的缘故。
这半年城中流言颇多,都在暗传‘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朝廷为此大怒,很是抓捕了一批百姓,关入狱中。
而柳并舟一入神都后,妖邪现世,便如印证了这样的传说。
昨夜洪灾一事,使得长公主与皇帝的关系紧绷,今日宫中便有人来,圣旨之中的话,分明是暗指柳并舟不肯出力护持神都,想要祸水东引。
柳氏此时看到远处有人听到这话之后不停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逐渐形成嘈杂之音,慢慢变大。
暗处之中,不少原本看热闹的人眼里露出仇恨的神色。
柳氏见父亲并不出声,不由急着辩解:
“当年的张辅臣大儒以浩然正气守护城池,只是传说,传说怎么能做准呢?”
她转头看了一眼柳并舟,心中有些着急。
冯振就笑:
“大儒的力量,当日神都城的学子们俱都亲眼目睹。”
他话一说完,不少人已经自角落里走出,点了点头。
“召唤儒圣人,斩杀蛇妖,提前预知洪灾将至,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证明大儒的力量非凡呢?”冯振见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街巷四处的房舍中都有人陆续出来,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既然如此,当年张辅臣的护城之举,未必就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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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哈大家,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更新可能又会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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