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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冉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镜中影
律鄍接到旨意的那刻,面色冷峻如霜,甩身就走。
“这是怎么回事?”他走进藏秀苑,走入正厅,将圣旨掷到了正在埋首书卷的冉晴暖眼前。
她稍加端详,徐徐抬眸:“上有大氏国国玺,应该是国君圣旨罢?”
“你少在本王面前用这等无辜之态。”律鄍语声冷冷,“国君远在几百里外,从哪里知道了素问的事?你对本王做出的处置不满意,不惜去搬国君来压制本王么?”
她默认。
律鄍冷嗤:“不愧是深宫中走出来的人,果然精通阳奉阴违这套把戏。”
“秀丽何时阳奉阴违来着?”她问。
“什么?”
她将圣旨展开平摊桌上,盈盈站起:“秀丽什么时候奉承过阁下?”
律鄍眯眸。
“我不但没有奉承东则王,还恳请你严惩恶人,是东则王断然拒绝。”
“所以你把状告到国君面前?”律鄍讥哂,“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替你的婢女申冤?”
她面相淡然:“素问不只是我的婢女,还是国君的救命恩人。”
律鄍脸上讥讽更甚:“你之前已经用这个名头暗示过本王了,可惜无效。”
“那么,王爷是想无视国君旨意,继续做行凶恶人的庇护者了?”
他冷笑:“作为一位被远嫁到异国他乡的公主,你做得太多了一点。”
她淡然:“作为一个朋友,对王爷的了解太少了一点。”
“你——”这张文秀娴静的面孔后面,竟还藏着一个如此不屈的灵魂?“本王以为你的歌喉好,今日知道你嘴皮子功夫也不弱,从今天起就请公主在这个院子里继续修炼,希望有一天可以说动天上的鸟带你远走高飞!”
抛下这句话后,东则王拂袖而去,未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在说,自己从此要做笼中鸟了么?她忖。
不过,情形比她预料得要好,至少丫鬟、侍卫们的行动未受禁制,各项待遇也与从前相差无几。
“公主,奴婢和在厨里当差的那个懂汉话的红果不是朋友么?她今天偷偷告诉我,东则王会纵容打伤素问的恶霸,是因为他是东则王前王妃的兄弟。”
今日,倩儿儿打厨间领用食材回来,带回了一些颇有价值的讯息。
她一怔:“东则王娶过王妃的么?”
“听说是未过门的,在成婚前得了大病,被东则王接到府里来将养,请了好些大夫,最后还是病死了,临死的时候请东则王照顾她的家人,叫博卿?她的恶人兄弟叫博商。”
如此便说得通了。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多属一个“情”字。
“红果说,博商全不像前王妃那样知书达礼,是个不折不扣的浑人。因为他是家里惟一的男子,前王妃活着时一直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前王妃死后,博商依恃着东则王对死去姐姐的思念,做事更没有节制,成了熙禾城里人最不敢招惹的大坏蛋。”
这么一来,事情委实很难收场呢。她思忖片刻,道:“请贺兰管事来一趟罢。”
“将素问送到熙桑城避难?”书房内,律鄍听过贺兰刑的禀报,面色复杂莫名,“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卿心冉冉 第21章 闭门思过
“是,公主的确是这么吩咐的。”
律鄍哑然失笑:“她认为这么做,就能改变什么么?”
贺兰刑眉观鼻鼻观口,静待主子示命。
“也好,就随她的意。”律鄍挥手,“看她是想用自己的侍卫还是府中的侍卫,找两个人将素问送去熙桑城罢。”
贺兰刑恭身:“奴才这就去安排。”
“慢着。”律鄍沉吟,问,“除了这个,这些日子她还有什么其它动静么?”
贺兰刑秉实作答:“公主以前便是深居简出,如今更是不见出门。若非还能看得她的丫鬟来领用月例,整个府里的人怕都会以为这位公主不存在呢。”
律鄍覆眸不语。
贺兰刑深知就这件事自己实在不宜多言,遂道:“如果没有其它吩咐……”
“博商这些日子还算安分么?”律鄍问。
“自从被王爷训斥后,一直在府里闭门思过。”
律鄍默了默,问:“贺兰是否也认为我对他过于纵容?”
“王妃临终所托,王爷无可奈何,您何尝不是恨铁不成钢呢?”身为东则王府的管事,自是懂得避重就轻之道。
“是啊,恨铁不成钢。”律鄍双指捏弄眉间,“看好了,别再让他出来惹事生非。”
“是。”
“下去罢。”律鄍挥手,许久后,长长吐息:卿,美善如你,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不堪兄弟?
那样一个不堪兄弟,绝对不甘忍气吞声。
素问之事事发后,律鄍有感自己对亡妻的这个弟弟过于纵容,亲自登临博府,对博商劈头盖脸一通厉斥,命其闭门反省,获得允准前不得离开家门。
任是这个博商如何的嚣张跋扈,也绝不敢在东则王面前说个不字,是而诺诺连声,好是乖顺。但心中,真真是恨透了一个人——
大云公主。
从父亲的责骂中,知道自己前时带回来的女人是东则王妃的婢女,东则王才会那般震怒。
一个外乡女人占了本属于姐姐的位置不说,还敢挑唆东则王痛骂自己,真真是活得烦了!禁足家中的许多天里,这个念头在他脑里反复酝酿,发酵,直到博卿祭日的到来。
虽然博卿没有来得及正式嫁进王府,并不妨碍律鄍将之视为妻子。每逢祭日,他必在府中必定披缟挂素,邀法师设坛作法,为彼界的亡妻送去钱帛与福音。
这一日,作为娘家人,博商的禁足因之解除,随父亲进东则王府参与****。瞅着东则王全神贯注于诵经祈福的当儿,他悄无声息地撤下身来,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厮,问清了大云公主的院落方向。
“公主,天儿这么热,奴婢去为您打清凉的井水来洗脸……呀~”
外间纷纷扰扰,倩儿怕影响主子心情,故意把动作做得粗糙,折腾出许多动静,不想一个不慎,一脚踩空,跌到了地上。
冉晴暖走出花厅,将这个毛躁丫头扶起,问:“摔着了哪里?”
“呜……脚好疼。”倩儿娇声。
冉晴暖掀起她裙脚,看脚踝间果然有一块红肿,拿手轻触,问:“骨头痛不痛?”
“咝,一点。”
唉,真不知两人谁是小姐?她扶小丫头坐到廊下栏上,拿起摔在一边的铜盆,道:“你坐着,我去打些冷水给你敷一敷,再将素问留下的药贴上。”




卿心冉冉 第22章 痛定思痛
过后,冉晴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若那日自己没有走开,如若那天留在那里的是自己,情形会如何?
可惜,岁月只会留给你懊悔,却不给你改写过去的机会。
当她从那些颂经与大乐声中听见倩儿的哭喊向回疾奔时,已经晚了。她踏进院门,只见取倩儿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公主,是这个歹人行凶!”两名来自公主陪队的侍卫指着踩在脚下的一人,面上不无愧意:若他们早来一步,倩儿姑娘也不至于惨死至斯。
冉晴暖听若罔闻,只跪在地上,抱起了满面血污的倩儿,轻轻的抱,又倏然收紧,期待怕痛的丫头娇声嚷叫:“小姐,好痛~”
小姐,好痛~
她仿佛听见怀中丫头当真如此叫了出来,当即不敢再用力道,柔声哄护。
“你是公主?”处于侍卫挟制中的博商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呸,原来死的只是个丫头么?真是晦气!一个丫头那么烈性干嘛?爷碰她那是赏她脸,没等给爷爽上就一头撞死了,中原女人就是这么费事……”
两侍卫虽听不懂漠话,但听得出下流的语气,看得见猥琐的表情,当下一个抬脚,一个挥拳,将这凶徒打出老远,而后又将其扯回,继续拳打脚踢。
“你们这些中原狗敢打我?你们不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的姐夫是东则王,你们的主子!听到没有?啊呀!啊呀!”
随着凶徒大放厥词,两侍卫出手更狠,直打得他鼻歪眼斜,涕血横流。
冉暖暖持帕擦净了倩儿的脸,将她半张的双眸轻轻合拢,怕污了丫头的眼。
“啊呀!姐夫救命,姐夫救命,姐夫——”
“住手!”一声叱喝响起。
东则王到了,两侍卫只有停下。
博商大喜,爬向自己的救星:“姐夫,呜,你可来了,你快把这些中原狗给宰了……他们敢打我,快把他们杀光了!”
“发生何……”在看见冉晴暖怀中倩儿的瞬间,律鄍声音戛止,目色陡厉,一把抓起正到自己脚下的博商,“你做了什么?”
“我……我啥也没做……”博商吓得一栗,“是那个丫头不好……我只是吓唬她一下……”
“吓唬?”律鄍眯眸,“你是如何吓唬她的?”
“我不过是摸了她一把,连衣服都没有给她脱下来,她就一头给撞向那个柱子……啊呀!”
律鄍手掌挥起,一记耳光掴落:“你这畜生,本王再三告诫你不得再出来行恶,你竟然敢把手伸向我的府里?”
博商登时血泪交流,高声哭喊:“姐夫饶命!我也没想她死,都怪中原女人太麻……”
“还敢说?”律鄍右掌高举,“本王这就废了你!”
“东则王!”博家老父跌跌撞撞跑来,“卟嗵”声跪下,“请您饶这畜生一命!”
“饶?”律鄍眉峰立如刀刃,“平日城他在街上仗势欺人,勒索钱财,本王替他拿钱赔偿也就算了,他竟然敢跑到本王的府里杀人害命,你认为还能饶他么?”
“我知道这个孽畜该死,可是,他是博家惟一的根苗啊,请您饶他一条狗命,请您……看在博卿的面子上,饶他这一回!”博父将脑额直接撞向青板石路,叩头不止。
律鄍的眸线扫向冉晴暖。




卿心冉冉 第23章 叫什么名字
“啊,姐姐——”博商忽地尖声哭喊,“姐姐救命啊,今天是你的祭日,快从天上回来救我!”
缓缓地,律鄍手掌落下,回身吩咐:“贺兰,将他关进牢里。”
候在门外的贺兰刑应命,指挥身后侍卫架起地上的博商,带往府中大牢。
“倩儿,你这个贪睡鬼如果肯醒来,我立刻为你去买丰香斋的点心,你一直想吃的罢?”冉晴暖摇晃着怀中丫头,喁喁细语。
律鄍沉重踱步,站到她近前:“天气炎热,还是尽快安排下葬事宜罢。”
她掀睑。
两人视线相遇,短暂的沉默后,他道:“本王会为公主的婢女选一处风水最佳的墓地,风光大葬。”
“惟有严惩凶手,杀人偿命,倩儿才能安心上路。”她浅声道。
他正颜:“本王定然重惩博商。”
“杀人偿命么?”她问。
“本王会吩咐贺兰安排好安葬诸事,公主保重。”律鄍退步,深深她眄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冉晴暖垂首,盯着那张苍白死寂的小脸许久,喃喃道:“不用担心,小姐我一定不会放过害你的坏人。”
“公主。”两个守在一边的侍卫开口,“东则王有句话说对了,这个天气里还是早日将倩儿姑娘下葬得好。”
她觑向二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属下魏行。”
“属下连大。”
“魏行,连大。”她点头,“我记住了。”
魏行垂首,惭愧不已:“属下失职,今日轮到属下当值,没想到来晚一步……”
“不怪你们。”祭奠的声乐掩盖了许多声音,她何尝不是迟听迟到了?照这么说,护佑着其弟的,果然是那位前王妃罢 。
“公主!”连大上前一步,面目凛然,“如果东则王最后仍不把那个凶徒法办,属下就把他了结了替倩儿姑娘报仇!”
“嘘。”她示意,“我们人在屋檐下,小心隔墙有耳。”
魏行、连大噤声。
“帮我把倩儿扶进房内,再打些清净的水来。”
魏行着手搀扶冰冷的尸身,连大负责打水。
“然后,你们寻些木材,在院里搭个架子。”
魏行一怔:“是火葬么?”
“倩儿的家乡盛行火葬,惟有在火中,方可干净离去。”这是兴岚城维持了几百年的风俗,总有一日,她要将倩儿的骨灰送归故土。
魏行、连大齐手准备。
室内,冉晴暖坐在榻前,持巾为丫头沐浴更衣。
五岁的时候,爹爹从街间领回了头顶插着草叶的三岁倩儿,从此她便多了一道影子。胆小、馋嘴、爱撒娇,被爹爹当成半个女儿,被自己当成整个妹妹,若非因为这趟从天而降的西漠之行,两个此刻正处于深闺,绣花弹琴度过悠悠时光……
她泪如雨下。
方才的忍,是想替倩儿清清楚楚地看到凶犯付出代价,如今再无必要。
“倩儿,我的倩儿……”她失声恸哭。
筹备完毕的魏行、连大站在门外,不敢惊动。
院门外,则站着满心愧意的东则王。耳听着那穿墙而来的哭声,他眉宇内霾意浮动,重重叹息,低声道:“对不住了,公主。”
这声道歉,莫说冉晴暖不曾听到,即使耳闻,也无法改变她此下的决定——
此仇必报。
当夜,冉晴暖携两个侍卫,前往熙桑城。




卿心冉冉 第24章 欺负公主
冉晴暖到了熙桑城后,唤上住在会国馆内的素问,两人跪于央达宫正门前,求国君、国后严惩凶手,以明法纪。
宫门前的侍卫知道国后与这位大云公主的交谊,不敢怠慢,立刻通禀进去。
彼时,遂宁正在接待邻国来访的使节夫人,得到消息后,安排嬷嬷服侍使节夫人前往温泉宫享受温泉泡浴,自己则回转寝宫,请大云公主进殿。
“混账!”看过冉晴暖以血陈就的状书,听罢她清晰平静的申诉,遂宁勃然大怒,“他轻狂傲慢,本宫可以容忍。他违背大氏法纪,本宫绝不姑息。俨翠。”
“奴婢在。”
“到前面看看,国君与使节的会谈如果已经结束,就说本宫有要事求见。”
两刻钟不到,一声“国君驾到”的唱喝抵临宫门。
“国后几时变得如此客气?”律殊声嗓含笑踏入,“你想见朕还用求的么?”及至他踏进正殿看见冉晴暖主仆,笑容一敛,“这是……”
“秀丽参见国君。”冉晴暖行以跪礼。
律殊落座摆手:“公主何必行如此大的礼数?”
遂宁边将冉晴暖搀起,边沉声道:“这要问问您的好弟弟。”
律殊掀眉:“律鄍欺负公主了么?”
“跑上几百里,若只为一个夫妻口角,未免小气了罢?”遂宁将那封血书平放国君面前,“先前因为素问之事,国君亲自下旨,他置若不顾。这一次出了人命,一个花朵般的生命就此凋零,他仍然继续包庇凶犯,置大氏国的律法于何处?置天理于何处?”
律殊手持血书,每看一句,脸色便阴沉一分,到最后一字时,已是面色铁青:“公主可敢说这上面所说字字属实?”
冉晴暖眉目凛然:“如有一字杜撰,秀丽愿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这个律鄍。”律殊切声,“既然朕的旨意无法督促他遵行法纪,朕就委任别人代劳。传旨,责问刑司过问秀丽公主婢女被杀一案,拘提涉案凶犯到国都受审,并派便衣刑吏到熙禾城街市间收集证据。公审之日,朕将亲临刑堂,凡有徇私枉法者,按同罪论处。”
国君随行太监下去传旨。
冉晴暖与素问拜谢隆恩。
“晴晴,这等恶人恶事,国君也好,本宫也好,绝不做一丝姑息,纵使你选择隐忍,这件事传到我这里后,依然也会这么做。但是,你需要明白,你和律鄍之间必然因为这件事出现难以弥补的裂痕。你可做好这个准备了?”国君离去后,遂宁语重心长。
冉晴暖淡哂:“就当秀丽和东则王注定无缘。”





卿心冉冉 第25章 挡了爷的路
素问一怔:“奴婢不明白。”
她淡淡道:“好好想想就明白了,明白了再多多脑筋,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素问迟迟颔首。
她视线投向车窗外面的世界。
那些充满异国风情的行人房舍,如此近,又如此远,明明不是她的水土故乡,却不能毅然抛离。家,国,天下……后两者几时也成了她心头重负?这个替嫁公主又要做到几时?不过半年,她失去了自小相伴的倩儿,还在与公主的陪嫁筹谋防身之法,在未知的未来,又会发生什么?
“这是谁的破菜篮子,挡了爷的路!”一声恶意十足呼叱冲抵耳畔。
车子突然停下。
“怎么了?”素问疾问。
车夫问:“前面有点事,您看是饶路还是暂时等着?”
“公主。”高行的声音传来,“前面有群无赖在殴打菜贩。”
“那可不是普通的无赖,这位爷。”在会国馆当差的车夫恰巧懂得几句汉话,“为首的那个是公爷府的二公子,这条街上没人不认得他。惯常的刁难街贩,欺负行人,看见顺眼的姑娘就掳回府里糟蹋,唉,作孽呀。”
素问蹙眉:“国君如此重视律法,关怀民生,国都竟也有这等人?”
“不是有句话说‘灯下黑’么?国君再圣明,下面的地方官糊涂,这些达官贵人的公子就敢这么横行,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到哪里都是受欺负的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冉晴暖轻吟。即使天子脚下,也不乏博商之流,世界还真是令人失望。
“公主,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他一下?”连大问。
她一怔,怔得是自己居然犹豫,居然首先想到身在异国的自保之道。之前,反复想着在素问被掳走的那时,在倩儿被逼迫的那时,若有一人能够伸出援手,是不是能够悲剧发生。但轮到自己时,竟是也要视若无睹。原来,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也有自己的参与。
“你们去将他扭送官府。”对方管与不管,她便实在无权置喙。
“是……”
连大还未动步,听得前方:“走路走不稳,菜蓝看不见,这是谁家没有发育完全的早生儿出来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立时压制住了那个狂躁叫嚣着的声腔。
车夫声音激动:“南连王来了!”
“南连王?”素问倏地起身,伸臂挑起车帘,“在哪里?”
“前面不就是?人群里最打眼的那位。”车夫喜不自禁,“有他在,任凭那些恶霸公子平日怎么横行霸道,现在都成了小老鼠。”
“你是有多肥头大耳,一丈宽的路,走不开你一只?”那道清澈高亢的声嗓满含戏谑,“给各位示范一下你是怎么被菜篮绊住脚的罢,来,走之——”
前方人群中响起窃笑之声。
“你、你别太过分!”方才的嚣张恶声,如今怯懦无力,“好歹我爹是位公爷,你仗着国后欺负我……哎呀!呀!呀!”
“你也知道仗势欺人不好?你也知道这个世上有比你老爹还大的势力?你也明白你不是老天第一你第二?”随着这声声谑骂,“噼啪”之声连作。
翘首观望的素问掩嘴笑道:“南连王正拿一根芹菜抽打对方。”
芹菜?如此别出心裁的么?冉晴暖莞尔。




卿心冉冉 第26章 柳暗花明
遂岸不高兴。
特地从副都嘉岩城赶来看望姐姐,谁知姐姐被律鄍坏了心情,任他说了几个笑话也不见一丝笑纹,浪费恁多能量,着实令人不爽。
而后,出了宫门,本想着找一家好吃的馆子用美食聊作弥补,就遇了这么一小丑挡路。若是平时,命属下扭送官府打一通板子送几日禁闭也就算了,但今日,爷很不欢喜,欢迎送死。
“你那个身为公爷的老爹是怎么教你的?教出这么蠢货也敢随便放出来?你以为这个熙桑城是你的天下?整个大氏国都容不下你了?”
芹菜断了换白菜,白菜折了换萝卜,萝卜软了换……
“再拿来!”他对身后侍卫道。
遂洪咧嘴:“爷,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
“呶。”遂洪拿下巴轻点被主子提在手中的那一堆。
遂岸转头,但见对方披着一脸红红绿绿的菜汁菜肉,已经晕了过去。
“不是罢?”他忒是嫌恶地松了手,“用几根菜打几下就装死?这是有多不济事?”
“前面是几根菜,但后面您换了萝卜,而且……”菜贩递上的是一根最粗壮有力的萝卜,生生给打软了,其间的力道可想而知,加上对方的确是个不怎么济事的软货。
遂岸抽出腰间的青巾拭了拭掌间的菜渍,挥手:“稍后送到官府,拿爷的腰牌进去,好好拜托他们掂量着行事。”
遂洪点头:“属下会好好说的。”
“站住。”遂岸斜眸乜向那几个抽身欲溜的公爷府下人,“你们当中一定有人已经去向你们的公爷报信了罢?那就告诉他,爷就在爷的府里恭候他的大驾,最好早点来,不然他的儿子怕是要到黑金矿上做一辈子的苦役。”
公爷府下人诺诺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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