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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冉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镜中影
“换一种说法,青如。”青妍郑重其事,“你须相信王妃慈悲为怀,一定会怜悯众生,顺带怜悯王爷罢。”
冉晴暖啼笑皆非,回眸:“你们三个,当我不存在么?”
当然,此刻丫头们的公然非议,南连王浑然不知。
他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好友新店的开幕典仪上,脸上的笑容幸福到足以招惹所有孤家寡人及那些生活在婚姻泥淖中的众生大怒。
危峰乜着眼神,看着这样的好友,几度忍住一拳打掉其下巴的冲动,忍到剪彩结束,忍到宴会终止,忍到……终于忍无可忍。
“南连王阁下,现在已经没有观众,你现在可以收起你那脸极其令人不适的笑容了么?”四下清静,两人对坐饮茶消酒,危公子劝道。
不过,南连王阁下并不领情:“本王这叫相由心生,心中幸福,面上自然快乐。不像你,除了赚钱便是沉湎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间胡天黑地,却时时都在感叹天下无知音,活得像一个怨妇。”
危峰淡嗤:“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懂得情有所钟,却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好运。”
他目芒直剌剌扫去:“难道你还没有对姐姐死心?”





卿心冉冉 第233章 家教甚严(1)
“什么意思?”危峰额角抽痛。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遂岸大呷清茶:去一去唇齿内的酒气,回家后才不会惹娘子讨厌。
危峰将信将疑,谨慎审视着好友的表情:“你知道什么?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
遂岸看不惯向来荤素不忌的人突然如此谨小慎微,道:“从一开始便知道。你好歹也算是与本王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对姐姐抱持着的那份情愫,我怎么可能无所察觉?我过去不说,是因为姐姐既然已经名花有主,你又是朝秦暮楚的性子,何必点破了徒增尴尬?可是,你如果至今还没有放下,那便是另一个问题。”
危峰沉默下去。
遂岸淡淡道:“姐姐如今的情形你很清楚。国君辜负了姐姐,也辜负了遂氏,是而整个遂氏势必要站在姐姐身后,成为她坚不可摧的后盾。这是遂氏与律氏之间的事,其他人如果没有同舟共济甚而同生共死的觉悟,还是远离这团漩涡得好。”
危峰眉头紧锁。
“不过,你不要误会。”遂岸冁然,“姐姐的确是被国君辜负,但她绝非心碎神伤的弃妇。准确说,是姐姐抛弃了国君才对。她是一位天生的王者,比及一国之后,当下的这个位置更能令她活得更为恣意飞扬,更为得心应手。诸如怜惜、心折、心疼之类情感,她不需要,也不稀罕。”
“我知道。”危峰沉声道。
遂岸颔首:“这就好,本王家有爱妻,不能久留,告辞。”
“嗯?”危峰怔,“你想说得就是这些?”
他不解:“不然你想听本王说什么?”
“我以为你今日来,是为了告诫我远离宁姐。”
他哑然失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如果有本事打动姐姐,使她愿意接受你,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走没两步,又回头,“至于你处处留情的情场积习,姐姐是南域王,多设几位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若是旧病难除,至多把你驱离身边就是,何足道哉?”
危峰拧眉瞋眸:“你这张嘴注定吐不出象牙了罢?”
他咧嘴坏笑:“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吐张象牙出来看看,而本王只会实话实说。”
走出新铺大门时,正见雪花飘飘。他不乘车,不骑马,踩着遍地渐积渐厚的银妆素色,一身惬意地回到府门。
其时,冉晴暖正身着挂着雪色毛领的大红披风,行走在崭露点点红意的梅林内,踏雪寻梅。
“冉冉。”他盯着扶疏花影中那道窈窕身影,刻意无声欺近,突然出现。
她掀眸,波澜不惊:“几时回来的?”
他好生失落:“冉冉不应该是花容失色,脚下失稳,而后栽倒在本王怀中么?”
“你醉了?”她抬指,试了试他额间温度,“还好,没有过量。”
他眨眸:“冉冉连本王过没过量也晓得?”
她扬唇:“你连这种事也要惊奇么?”
他大点其头。
她沉吟:“为不辜负你的惊奇,我是不是要变得更好才行?”
他听得受用:“冉冉,本王越来越爱你了,该如何是好?”
她笑靥清浅:“你将与律鄍决斗一事,准备瞒我到几时?”




卿心冉冉 第234章 家教甚严(2)
是睦叔?抑或遂洪?这两个人居然向冉冉出卖了自己么?这可如何是好?南连王好生苦恼。
她妙目娇横:“别想太多,今日小书房的砚台摔坏了,我进你的书房借砚,恰巧看到了那份挑战函。你若想瞒我到底,就该把它收在更加隐密的地方。”
他懊恼拍额:“本来是准备把它烧了的,后来被别的事打断,顺手扔在了一处……冉冉要阻挡我么?”
“不会。”
“不会?”
她莞尔,低首嗅一枝清香:“你和律鄍之间的问题,不只是一个我,如果你认为一场决斗可以使所有问题迎刃而解,我为什么要反对?”
冉冉真真是一朵举世无双的解语花,他何德何能,得此妙人?他把妻子抱住。
她挑眉:“怎么了?”
他不说话。
她便也静静等着。
漫天雪色中,红白掩映的梅林内,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相依相偎,心契神合,魂灵交融。
他抚摸着妻子秀发,道:“姐姐嫁给国君之后,我和律鄍便被拿来多方比较。我幼时欲以种花莳草为业,闲散无为的过活一生,但为了遂氏不至于太过黯淡无光,不知不觉变成了现在的自己。这个我,除了遇见冉冉的部分,我并没有多少喜欢。”
她忖了忖:“所以迁怒于被拿来比较的律鄍了么?”
“有这部分原因在。”他道,“但更大的原因,是我不想他再有理由有机会出现在冉冉面前。冉冉替嫁,是事实。他当下没有将冉冉替嫁一事告诉国君,也是事实。”
“你怕这件事成为我们被他握在手中的把柄?”
他点头:“这一次对决,就是要将这桩事料理清楚。”
她默了须臾,道:“东则王的身上,固然有其门第出身所养就的狂傲,却也有一点本性所坚持的狷介,他应该不会将此当成把柄,要挟我们任何事。”
“我知道。”与律冥其人斗了十几年,这点了解还有,“但是,因为牵扯到冉冉,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试想本王自己,遇见冉冉之后做了多少之前认为自己决计不会去做的事就知道了。”
她抬眸觑他一眼:“敢情你是在推己及人,这其中的区别难道你不晓得?”
他愣了愣:“什么区别?他是东则王我是南连王?”
这男人,为何遇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时便这般糊涂笨拙?她扬臂拂去落在他额头的雪叶,道:“东则王对我所怀有情感的分量,如何与你的相比?慕暖晴曾是他还算重视的妻子,却非心灵相契的爱人,他所有的热情都已然交付博卿,那是一生一会的爱情,无可替代。你为我所做的那些傻事蠢事,世上只有你会做,也只有你做出那些事时,会令我震撼感动。”
他笑:“真的么?”
她按了按他又开始憨气泛滥的唇角,道:“所以,你若执意与他有个了结,当抛开儿女私情,以南北和平为基准,与其进行一场两地亲王之间的谈判。东则王本性不坏,拂开其心头迷瘴之后,绝不会罔顾其兄长与大氏国利益,激化南北矛盾,成为大氏内战的罪魁祸首。”略顿之后,“还有……”
“还有?”
“这样的遂岸,我很喜欢,是而不允许你有任何的不喜欢。”




卿心冉冉 第235章 意味深长(1)
今日,是南域王新生儿的满月之期。
遂宁已为一对儿女取名,先来世上片刻的女儿为律己,因为慢了半步不幸沦为弟弟的儿了为律严。
如今,两个降世已经足月的娃儿,性情稍见分晓。律己内敛矜持,律严活泼爱闹,小小婴孩虽然尚未真正识得欢笑,但两对眼珠足以传递出这份不同。这对在娘胎中依偎并存了近十月的姐弟,携着固有的期盼与未知的烦恼,来到这个世界。
遂岸对他们爱不释手,起先一径要为他们定姓为“遂”,遂宁未置可否,倒是冉晴暖摇首。
“无论宁姐和国君如今是合是分,这一对儿女是国君骨肉的事实不会改变。身为长者,不应将自己的恩怨强加在无辜受累的娃娃头上,未来如何不妨交给未来的他们自己去抉择。何况,这个男娃是国君的皇长子,他有着成为未来国君的最大可能,难道你想凭你的一时之气剥夺这个机会么?”
遂岸眼珠一亮:“对呢,还是我家娘子最英明,姓律姓遂不打紧,若是因此使我的甥儿丧失了继承国位的可能才是罪过。”
遂宁但笑不语。如果说自己这个弟弟此前是一匹奔驰在草原上横冲直撞的野马的话,冉晴暖无疑就是套在这匹野马颈上的缰绳,且这匹马被套得甘之如饴。
“己儿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总感觉她在鄙视我这个舅舅?”
烤着地龙、升着炉火的暖房内,遂岸俯视小床前,和其内小小的人儿对视良久,问。
长榻上,冉晴暖正抱着律严轻吟浅笑,闻言抬首瞥他一眼:“你做了什么会令己儿鄙视的事情么?”
“哪有?”遂岸颇觉冤枉,“试问这世上还有比本王更为英俊迷人的舅舅么?”
“有。”有人朗声应答。
“谁?”遂岸霍地起身,“谁敢与本王叫板?站出来说话。”
“我一直站着,只是南连王没有发现而已。”发声者无畏道。
遂岸抬头,危峰立于暖房门前。
他皱眉:“你在哪里做什么?为何不进来?”
危峰扬眉:“怕破坏你的梦想。有我在,你如何敢自称世上最英俊迷人的舅舅?”
他嗤声:“向本王宣战,你有几分胜算?”
“十分。”危峰迈进门来,将手中两份箧盒放到桌上,“这是给两个甥儿的满月礼,他们单是见了这个,便知道两个舅舅的品味天差地远。”
“大氏国南疆最富盛名的财阀危氏,是想拿重金收卖本王的甥儿么?本王的甥儿岂是你这个暴民户的小恩小惠能够收……”
“阿岸。”遂宁从内间走出,浓眉微颦,“你和危峰固然是相交多年的挚友,说话也不一定要如此没有节制罢?”
遂岸大眼一瞠:“姐姐为什么偏帮着他?”
冉晴暖妙目滴传,将怀内的软软婴孩交予身后奶娘,道:“今儿是满月宴,王爷随晴暖到厨间看看膳食的准备情形如何?”
“满月宴什么时候需要冉……喔。”接收到妻子的讯息,南连王从且高且冷的甥女面前消失,随她走出暖房。
外间,行走至僻静地段,他看了看左右,压声道:“冉冉,难道你想成全姐姐和危峰不成?”




卿心冉冉 第236章 意味深长(2)
冉晴暖嫣然摇首:“宁姐的事,轮不到我们成全与否。”
遂岸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给他们独处机会?”
“那里面有两位奶娘,两位嬷嬷,四个丫鬟,几时成了独处?”她明眸一闪,“只是,我方才进门的时候,看见宁姐呆呆对着两个娃儿的脸,眉目间似有一丝悒郁之色。”
他眉染沉色,叹道:“纵是姐姐如何的心胸开阔,失婚总归是失婚,尤其在诞下这对儿女之时,很难不去想到他们的父亲,想起过往的恩爱时光。”
她颔颐:“故而,我想那位危公子解意而风趣,也许能够说上两句笑话,使宁姐稍稍开怀一些也说不定。”
“解意而风趣?”南连王眉峰拧结,目含质疑,“我怎么不知道那厮还有这等优点?冉冉几时发现的?如何发现的?在何处发现的?”
她端的是恨铁不成钢:“你的关注只在这处?”
“否则该在哪里?”他好是理直气壮,“姐姐纵是难过,也绝不希望我们发现。何况,说到解意风趣,危峰能比得过本王?”
“……”她着实无语,抬足疾离。
“冉冉?”他长腿大迈直追不舍,“你为什么不回答本王的话?我记得那个危峰在娘子面前的表现并不友好,你为什么给他那样高端的评价?”
她猝然立足。
“冉……”他收势不及,差一点便撞了上去。
她眯眸,将他上下打量:“每当你这个时候,我都不禁在想,你将那个白马银戟的少年英雄藏在了哪里?”
他眉心收紧,颇费脑力地好一番思量,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冉冉如此想见他的话,我们去骑马罢,试一试能不能将他唤出来参见南连王妃。”
这个人啊。她忍俊不禁。
他顿时得意非凡:“看罢,冉冉笑了,本王逗冉冉笑了。所以说,论及风趣,本王当是世上第一!”
敢情他还在计较这个?她摇了摇头:“你可知道你身上所具有的品质中,最可贵之处是哪里?”
“咦?”他俯身自视周身,“难道本王不是处处金贵么?”
“你从不矫情,也从不自寻烦恼。我曾在你面前不止一次的提过夺回熙禾城那日的你。我晓得那个杀伐征战的你,是你并不喜欢的自己。而你从未因为我的提起有过任何不快,与你在一起,仅是站在你的身边,便觉得这世上再无值得耿耿于怀之事。”
“是罢?”他眉飞色舞,“冉冉喜欢那日的本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计较?身为保护这片疆土的南连王,杀伐征战是我无法规避的使命之一。因为冉冉的喜欢,本王放下纠结胸口多年的块垒,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她眉目粲然,盈盈生光:“你与东则王的决斗之日就要到了罢?”
他点头。
“届时,务必将皇长女与皇长子的名字与相貌告诉他。”
“为什么?”
她莞尔:“因为他一定会告诉国君。国后诞育双生子之苦,国君未能亲自目睹。双生子的成长,他也无法亲眼见证。将来素问若生下娃娃,承欢国君膝下,这对不曾谋面的儿女势必难以与之相提并论。在此之前,我们当将这两个名字镌刻在他的心头。”




卿心冉冉 第237章 钟爱无垠(1)
方才,抱着律严那个软软身躯,感受着双臂间那一点重量,凝视着那双乌黑的眼睛,心房中有一处即时柔软,故而,油然想为这个小小的生命做些什么——
皇长子的头衔,太子的名分,未来国君之位的归属……他可以不要,但若他想要,就容不得旁人不给。
妻子的心迹,遂岸有所领会:“这样的话,不如冉冉为一对娃儿画幅满月像,本王会托请东则王转交国君。其他姑且不论,单是想到如此一来就可以令他看得到摸不到,本王便满心的高兴了。”
她福礼:“还是夫君想得周到,妾身遵命就是。”
他欣然受之,心思陡然转到别处,涎笑道:“我们这般的夫唱妇随,冉冉何时为本王生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公主?”
她黛眉闲挑:“你喜欢女儿?”
他沉吟:“儿子女儿倒没有分别,但本王很想见见冉冉幼时的模样,有了女儿,不就成全了本王的心愿?”
她浅哂:“传授灵枢医术的那位神医曾说过,女儿幼时多似父,男儿幼时多似母。”
他垮脸,恁是怏怏不乐:“那本王向上苍祷告时岂不是一直祷告错了?”
她打量着自家这位夫君,眉目间忽生惆怅。
“怎么了?”他有几分无措,“冉冉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她低喟:“祷告错了便错了,儿女双全不好么,夫君大人?”
“诶?”他傻傻一愣。
她美眸灼灼:“每一次夫君大人来到冉冉面前时,是将智慧暂且寄存在街口转角处那家当铺里了么?”
“咦?”他更是茫然,“冉冉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笑语温柔:“夫君在此慢慢想,冉冉去膳食间走一遭。”
“呃……”凝视着娘子秀美婀娜的背影,他费力思索,忽尔福至心灵,“冉冉是说就算我们生了女儿之后,其后还可以生儿子对不对?对不对?”
此刻,安宁居所有下人皆在为两位幼主的满月宴穿梭往来,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大语吓了一跳,迅即又因话中意境个个吃吃窃笑。
冉晴暖粉靥娇红,回首瞋瞪其一眼。
南连王无知无畏,一径喊道:“对不对嘛,冉冉?我们是先生女儿再生儿子,还是先生儿子再生女儿?”
本王妃绝不认识此人。南连王妃玉颜端矜,缓缓转身启步。
从此,南连王与王妃之间生儿抑或生女的话题到此为止,之后再提,前者便被赶出寝居,在书房孤枕寒衾独居,不尽的懊恼悔悟:我可怜的女儿还是儿子,因为为父之失,你们又要迟来这世上几日了。
直至决斗日的来临。
遂岸如期赴约。
其时,长河冰封,大地飘雪,乌木脱河畔,东则王裹玄色披风,牵汗血宝马,等待多时。
南连王翻身下马,将白色披风推甩身后,再将轻轻拍离当场,施施然迎向对方。
“东则王。”他笑容可掬,“来得恁早,难道是提前布置下什么机关陷阱?”
后者面色与周遭的空气可有一比,声色更是不遑多让:“阁下惯常会做的,本王不屑为之。”
“东则王何必口是心非?”他一脸光辉灿烂,“本王惯常喜欢冉冉,难道阁下不会?”




卿心冉冉 第238章 钟爱无垠(2)
律鄍目内冰冻三尺,淡道:“我喜欢的人是暖晴。”
“是么?”遂岸耸肩,“然而,无论是暖晴还是冉冉,都已经不在你的身边。本王想不明白,你主动邀约此番决斗的意义何在?”
“这样的问题是阁下有资格发问的么?”律鄍眉悬嘲弄,“当年,暖晴犹是本王的妻子,你又做了什么?”
遂岸一笑:“冉冉从来不是你的妻子,连你府里的那群奴才都从不曾将她视为府中的主母。彼时本王向你发出挑战,固然是因为爱慕冉冉,最至关重要的原因,还是想将她救出那桩无爱的婚姻。纵使离开东则王府后,她无法爱上本王,本王也会那么做。”
律鄍目闪讥讽:“事到如今,阁下尽可自圆其说。”
“正是如此。”南连王恁是志得意满,沾沾自喜,“因为本王是胜利者,具有无可辩驳的发言权。”
东则王嗤声:“她到底喜欢你哪一点?”
遂岸呲牙大乐:“喜欢本王将她放在心中惟一且最重的位置罢。”
律鄍目芒一闪:“可惜,你在她的心中却非惟一。”
“不然还有谁?”他眼尾斜乜,“你么?你认为今时今日,你在冉冉心中还有一席之地?”
律鄍目色睥睨,凝颜未话。
他哑然失笑:“你这份信心,难不成是在以己度人?因为你至今不能忘记博卿,便以为你在冉冉心中也刻下了那般深刻的印痕?拜托,阁下为什么不能好生想想,你对冉冉何时重要到那个地步过?”
律鄍冷笑:“她对本王早已情根深种,否则何须在意博怜?若非无法看着本王宠幸其他女子,她何必不惜制造死亡假象也要离开王府?”
这厮该不会冻坏了脑子了罢?遂岸蹙眉:“看来你将冉冉当日的话进行了一番筛拣,只记住了自己愿意记住的。冉冉对你,起初是有几分夫妻之情,是你自己丧失了令她真正爱上你的机会,而本王多谢你的旧情难忘。本王了解冉冉,她心中若有旧影未去,绝不会嫁给本王,即使因为情势使然不得不嫁,也绝不会与本王有夫妻之实。”
若非委实恼怒,他决计不想将话说到这一步。对方处处以冉冉生命曾经的男人自居,在在挑战着他每一根忍耐神经,当神经全部断裂,有些言语即不经大脑冲口而出,然后,心中不无后悔:本王那般钟爱冉冉,怎会肤浅至将夫妻**拿来炫耀?活该被冉冉赶出门外千次!
因此,他无意使对方多作沉浸:“出手罢,本王来这里不是为了练习嘴上功夫。”
律鄍有感一记重拳击中心脏,迅即痛彻五内。
她成为东则王妃一年之余,不曾与自己有过夫妻之实,说出去只怕无人相信。于是,在心底的某处,隐隐约约,期冀她如今也是如此。纵是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仍那般难以自抑地盼望着她尚未成为某个男子的归属,尤其那人还是遂岸。
东则王抬手,将身后坐骑拍离左右,向步迈了数步:“出手罢,及早有一个了断。”
风骤然吹起,卷起漫天雪叶,夹杂着冰晶寒砾,扑人面,蔽人目,茫茫浩浩,无际无垠。




卿心冉冉 第239章 雪中一战(1)
南连王与东则王这场战,是场名副其实的搏斗。
两个男人从积雪半尺的茫茫原野,打到冰冻三尺的乌木脱河面,俱是挥拳相向,不曾利器相加。或者,二人都清楚那条底线:这场打,仅仅是为了抒发那口沉压在胸口多年的郁气,而非为了将对方置于死地,因为他们都不具有舍命相搏的资格。
故而,一气肆意的拳打脚踢之后,两人皆是鼻青脸肿,急喘吁吁,站在河床当央怒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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