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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楼主大大
朱骏点了点头,向那海盗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给朕一一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可别怪朕不客气。”他实在是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原想着搞点辣椒水、老虎凳之类的东西来吓唬吓唬他,但看到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海贼立即打消了念头,人家只有半条命,千万别把这家伙给吓死了,否则半点情报也弄不出来,得不偿失。
朱骏隐隐的感觉有些失落,他在前世并不是个崇尚暴力的人,但是到了这里,心里倒是渴望那种暴力,权利的欲望将他心里最黑暗的一面展现出来,只不过这种黑暗仍然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小人姓刘,做船帮生意的都叫小人刘二,小人是独眼龙属下的掌舵。”刘二回答的很利索,完全不用劳驾锦衣卫出手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诸位贵人刚移到土瓦城,便有土瓦城的眼线向大当家的通报了,他们说你们中有人是天朝的落难皇帝,带了几十口箱子的珠宝白银,大当家的一听,立即便和九龙岛的几伙海匪搭上了线,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听说你们有几千名护卫,所以大当家的才不敢独吞,召集了六、七伙海贼约定一齐动手。”
刘二一口气说到这里,用力吸了几口气,边上有一名锦衣卫老不情愿的给了喂了点水,他才回复了一些力气。
“你们有多少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朱骏问他。
“大家合伙起来有九百多人,动手的时间倒是不能确定,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因为你们人多,几伙海贼当家的一同约定是夜里奔袭。”
还有准备的时间,朱骏暗自庆幸,不过这个刘二实在可疑,哪里有还未屈打就急迫招供的道理,或许其中有诈也说不定,在关乎生死的问题上,朱骏不敢大意,冷哼一声道:“你们既然已经相互有了联络,为什么不快些动手,难道你们当家的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吗?”
刘二道:“贵人不知,你们是条大鱼,且初来乍到,当家的不知你们的底细哪会轻易动手,这次当家的亲自前来踩盘子,时机成熟再委派个小喽喽出海报信,与九龙岛的几个海寨里应外合在夜里一齐发作,才能保得万无一失,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他们现在已经混进来了,贵人若是不信,可以召集所有人众,自然能将他们揪出来。”
朱骏已经信了他几分,一旁的张有德大声斥道:“小贼好胆,你随我出去认人,若是真有人敢混进来,我扒了他们的皮。”
“去便去,不过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将军可要多带些人手,否则狗急跳墙,难免会让他们漏了网。”那刘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踉跄着坐起,眼眸中闪出一丝杀机。
“且慢!”朱骏阻住他:“你也是海盗,为什么要帮我们去杀自己的弟兄?”
这才是朱骏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刘二不能自圆其说,朱骏如何能够信任他?说不定这根本就是海盗的奸计呢。
刘二咬牙切齿道:“我是随大当家来踩盘子的,谁知前日遇到暴风雨,偏巧那时寒症发作,大当家的不念我出生入死跟了他这么多年,举刀就想要了我的性命,还好当时我刘二还留了些气力,让我侥幸逃脱。可我的家眷仍然在岛上,若是这一次让大当家的回到岛上,他如何能饶得过我的家眷,小人也不过是求得一家平安罢了。”
朱骏点了点头,已经信了九分。他沉吟了一会,与站立一旁的沐天波交换了个眼神,对刘二道:“你将你们大当家的相貌描述给张指挥使听,朕让他出去认人,若你所言非虚,朕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刘二将独眼的体貌细细述说了一遍给张有德,张有德点了点头,便告退而去。直等了半个时辰,张有德才进来向朱骏禀告道:“末将找到那人了,他的左近有七八个小厮装扮成普通客商的模样在村子里贩卖酒水,皇上,是否去拿人拷问?”
“不用,先不要打草惊蛇,来啊,先让刘二在这里休息,好生照料。张爱卿,你加派一些人紧紧的盯住那海贼的头头,不要让他们察觉。这件事谁也不许往外传,若是朕听到什么风声,可别怪朕心狠。”朱骏挑了挑眉,眸光闪露杀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遵循的都是丛林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如此,朱骏也免不得让双手沾染一些血气了。
“皇上还漏了一样。”沐天波站出来道:“张指挥使,你去将营中军马编为两百人一组,日夜守护皇上,不可有一分差池。”
张有德一一记下,应了一声:“遵命。”
待出了茅屋,朱骏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危险离自己这样的近。就仿佛前世血腥的单机游戏一般,系统给你一把刀,在游戏通关之前,你必须杀死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敌人,不能松懈,不能停止。
朱骏也一样,他要消灭威胁他的海盗,要除掉将来篡夺缅甸王位的王莽白,要与满清决一雌雄,他若是心慈手软,那么被杀死的就是自己,这个游戏永远不会停止,也绝对不能有任何松懈的念头,因为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都将让他万劫不复。
朱骏背着手横扫四周,村外的空地上,许多人从村外拖来几米长的青竹,有木匠用锯子将青竹整齐的切割成两米的长短,又有人拿着锄头挖出三尺深的地基,远处,炊烟飘渺的冒腾出来,渐渐在半空中消散,那是妇人们在准备午餐。
身后的沐天波赶了上来,与朱骏对视了许久才道:“皇上,您可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正是!”朱骏从容的笑了笑:“与其让这些海贼惦记,倒不如将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说不定还能给朕留些大船运载货物呢,朕听说丝绸和陶瓷在暹罗、老挝、苏禄、吕宋等国的士人、富商当中受到极大的追捧,若我们能有远航用的船只,可自己制造些丝绸、陶瓷去那里贩卖,获利至少十倍不止,有了这些资金,我们可以大肆招募避难南洋的汉人来这里定居,扩充军队,不说复兴大明,自保总是有希望的。”
朱骏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前景,说的眉飞色舞,他是现代人,深知远洋贸易的好处,而且自从明亡之后,流亡海外的汉人日益增多,在南洋这片土地上至少聚集了上百万人零星的分布在各个国家,这才是朱骏将来的倚仗,有了他们,朱骏才有希望。





永历大帝 第九章:恩威并重
新始元年农历四月初三,清晨的浓雾还未化开,急促的脚步声哒哒的踩在泥泞的路上,粗重的呼吸声中有人扯开了喉咙:“大喜!青苗长出来了,足有三尺高的青苗,吾皇万岁!”
新始是朱骏重新修改的帝号,永历的名头实在是臭了大街,朱骏自己都觉得恶心,于是把所有的大臣们全部集齐起来商讨。大臣们支持反对各参一半,最后朱骏直接拍板,二话不说直接将帝号改为新始,取自从新开始之意。
原本改帝号要经过一些基本的程序的,譬如祭天、拜祖、通告天下,来来回回怎么也要折腾几个月,不过现在大明天子家小业也小,祖坟也被李自成挖了,想要通告天下又没人敢去,那里可是沦陷区啊,去了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些程序都一概省了,也让朱骏省心了不少。
“大喜!谷中长出青苗,天佑吾皇。”传报的是朱骏亲点看护稻种的士兵,稻种在三天前便破种而出,只是他们并不敢确认,毕竟那长势也太快了一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直到第六天之后,青苗完全成型,这才出来传递喜讯:“足有三尺长的青苗,长势极好。”
遗民们沸腾了,他们奔走相告,蜂拥的挤到朱骏的茅屋前高呼万岁,这一次不一样,如果从前的万岁只是一种惯性使然,而这一次却是发自内心的呼喊。
在春夏之交、荒土之上,只用了仅仅六天的功夫就能让稻种长出青苗,如果没有上天的庇佑怎么可能办到?
真命天子、授命于天!从前他们半信半疑,现在他们完全信了。
百官们也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荒唐的皇帝越来越可爱了,这个不要江山要小命疯狂逃窜数千里的家伙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不堪,这个为了逃命把太后都推下舢板的皇帝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坏,这个连老婆孩子都丢到一边急匆匆投身下国的天子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朱骏知道,这些不过是他神棍的把戏而已,玉皇大帝根本没有收他做小弟的意思,现在借着这把东风,朱骏的威信立即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原来想要做的事有人反对,但是现在没有人反对了,因为老天爷站在他的一边,你不服都不行。
首先是整肃军队,朱骏大笔一挥,八百名老弱直接滚蛋。
朱骏没有用任何理由,大臣们更没有人反对,如果是在从前,恐怕朱骏就算再怎样苦口婆心的劝说,百官们都要将他骂个狗血淋头,用亡国之君,自毁长城之类的话直接让你住嘴,再配合几个读书读傻了的二愣子拿头去撞撞柱子打打悲情牌,你什么事都办不成,这是大明言官的传统,基本上的定律就是皇帝支持的,我们就反对。皇帝了不起吗?有种就廷杖老子啊,有种就将老子拖出去砍了,老子直言犯上,身后有舆论的支持,十八年后还是个言官,老子这辈子值了,老子名留清史,而你遗臭万年。
在明朝,这种事经常发生,甚至发展到了皇帝与大臣对骂、低阶官员行贿来骂皇帝的地步,但是现在却没有人反对朱骏,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天子,自有老天罩着,你跟他对着干,岂不是要反天了。
在一干官员的拥簇下,朱骏大摇大摆的召集剩余的一千二百名卫军,卫军们在张有德的指挥下分成三列,手持着长短不一的棍子,笔直挺立。
朱骏跷着二郎腿,面沉如水一般扫过每一名士兵的脸,从嘴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沐百户,宣读军令。”
“遵命。”新任百户的沐剑铭孔武有力的侍立在朱骏的身后,展开手上早已准备好的黄凌朗口道:“凡不尊号令者,斩!目无长官者,斩!临阵脱逃者,斩!奸淫掳掠者,斩……”
足足一炷香功夫,沐剑铭已连续念出四十多个斩字,让所有的军士不由得心中发寒,自大明立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苛刻的规矩。
“凡以上军律,诸将士七天内若不能倒背如流者,斩!”沐剑铭念完最后一个斩字,吐了口长气,继续道:“以下是抚恤打赏的规定,诸位听好了。”
“每月饷银纹银一两,伤残抚恤纹银五十两,战死抚恤纹银一百两,立功者视功勋大小裁定,每月考核第一者纹银十两,第二者九两,第三者八两,以此类推,任何军官绝不可克扣,凡查实者,本人凌迟处死,诛灭三族,家产没收。”
队列里的士兵们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军法是苛刻了许多,但是这饷银和赏金却是不少,须知这个时候大米两石(2石即377.6斤。)也才白银1两而已,足够寻常三口之家吃饱肚子,若是其中真没有克扣,再加上各种奖金,也足够这些卫所士兵兴奋老半天了,毕竟吃顿饱饭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件不容易的事。
朱骏从椅上站了起来,大声道:“从明日开始,卫军每日卯辰起在谷内操练,戌时歇息,若有迟到早退者,斩首示众,诸位将士,可听明白了吗?”
(卯辰到戌时操练,等于是早上六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
士兵们非常不解,他们是具有大明特色的卫所兵,虽然龙江右卫从前都在京畿一带驻扎,但是种地才是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每月能够三、四次操练就十分难得了,哪有每天从早操练到晚的道理,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吾皇万岁!臣等明白!”一千二百名卫所士兵文绉绉的吼道。
朱骏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兵油子们能明白的人并不多,不过这没有关系,到了明天,他们就会明白了。
新始元年农历四月初四卯辰,稀稀拉拉的士卒们开始在谷内聚集,他们并没有发现,在谷口,浓雾的深处,朱骏正带着张有德、沐剑铭等几名将领蔚然不动的等待着。
张有德实在不太明白皇帝的这一系列军令,但他是皇帝,君无戏言,看来今日要有人倒霉了,张有德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说实话,他这个世袭的指挥使还真没有动手杀过人呢,可是今天,似乎要破例了。
“陛下,卯辰三刻到了。”一旁的沐剑铭在朱骏身旁轻声提醒。
朱骏脸色铁青,轻声喝道:“张指挥使,给朕封住谷口,但凡迟到者,带到军前听朕发落。”
“遵命!”张有德双腿打了个哆嗦,应声去了。
“沐卿家,治军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朱骏突然侧过身问沐剑铭。
“末将不知。”沐剑铭垂着头,虽然猜到了答案,但是仍然不敢说破。
朱骏用手掌在胸前做了个横切的姿势,随即大笑道:“有人敢犯了规矩,唯一的手段的就是杀,杀一人而慑军心,这才是练兵之道。”
不过这一次朱骏杀的不是一个人,在临时搭建的演武场,已经有十三名迟到的军士被押送到了排成阵列的士卒面前,其中还有一名千户长。
朱骏背着手,狠厉的眸光扫过每一个垂着头的士卒,杀鸡吓猴这种把戏从古至今许多人玩过,但是除了偶尔几个倒霉蛋之外,大部分都玩的很爽很开心,朱骏也是如此。
“来啊!将杨千户押到朕跟前来。”朱骏的语态温和了下来,打量着那名带着惊慌的千户在军士的押送下跪在自己的跟前。
“皇上饶命啊,末将也是一时糊涂,误了一些时辰。”千户畏惧的求饶。这种求饶几乎千篇一律,是每一个临死之人对所有还要活下去人的警句。
“朕问你,迟到早退者应当如何?”朱骏不温不火的问他。
“斩…不…皇上饶命,末将尚有家小……”
不待千户将话说完,朱骏已冷哼了一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拖出谷口斩首示众。”
千户晕死过去,被人拖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人的命运都从朱骏的嘴缝从挤了出来:“杀!”
三军尽寒,许多人发现自己的腿肚子不听使唤了,他们紧紧的用木棍撑住地,这才能够勉强稳住身形,谷外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将每一个在场的士卒都吓的不轻。
最后一个迟到的士兵被推到朱骏的脚下。
“皇上,小人昨夜发了寒症,高烧不退,这才迟了的,请皇上饶命哪。”士兵的嘴唇发青,不断的颤抖着求饶。
“请太医来。”
很快,跟随永历入缅的胡太医便来了,亲手为那士兵号了脉,向着朱骏作辑道:“禀告皇上,此人确实患了内寒之症。”
朱骏蹲下身,亲自为那士兵解缚,对着从人大吼:“还不去请担架来。”
他亲切的抚摸着士兵的额头:“你不要害怕,朕准你七日假期,好生歇养。”
他转身又对胡太医道:“胡卿家,你好好照料他,若是药材不够可向黔国公沐爱卿那里讨要,朕的府库中也有些人参、灵芝,若是需要尽管来提,明白了吗?”
“吾皇万岁!”哗哗哗盔甲磨擦声就像一浪接一浪的声涛此起彼伏,众将士一齐拜倒在地,有敬畏的,也有感动的。
恩威并施,杀人立威的同时同样也要懂得拉拢人心,朱骏在高中读史记时便将这个道理烙印在心里。
“众将士,尔等勤加操练,待我大明北伐建奴之时,便是尔等建功立业、裂土封侯之时!”朱骏扬了杨衣袖,望着校场下无数的攒动人头,大声吼道。




永历大帝 第十章:炼钢
杀人的震慑效果是极其明显的,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认真操练起来,不但如此,在闲暇时这些大老粗们还不忘抓紧时间摇头晃脑的背诵朱骏新出炉的军规,开玩笑,七天之后没有背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上次仅仅是有人迟到,便割下了一片脑袋,谁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朱骏定下的操练是每日早起慢跑二十里,上午操练队列,务求整齐划一,下午则是练习刀枪棍棒,整整一天的功夫几乎排的满满的,只是没有人口出怨言,这也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朱骏所给的待遇比之从前好了许多,饷银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恩威并重之下,兵油子们似乎很吃这一套。
张有德最近也有些苦恼,他是世袭的锦衣卫指挥使,自小也学过些兵法,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从历史中哪个名将那里找出这样奇怪的训练方法,不过皇帝的旨意是要绝对服从的,绝对不能拖泥带水,这一点张有德可不敢有任何怠慢。
缅甸的雾气极浓,在山谷里,所有的将士在浓雾中站的笔直,他们已经慢跑了整整二十里的路,早饭之后,便是站队列了。
“打起精神来,皇上随时都会查验弟兄们的操练,哪个王八羔子敢在皇上面前丢脸现世让老子难堪,老子活劈了他。”张有德和几名千户各提着长鞭,看见有人随意乱动便啪的一声甩过去。
千名士卒蔚然不动,偶尔有几个实在忍受不住的家伙在鞭子抽过之后也老实了,有人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液,双腿开始有些哆嗦。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站队比起慢跑来更加痛苦,一开始,大家还能够笔直挺立,甚至还觉得有一些轻松写意,晨风吹拂过面庞带着一丝丝的爽意。但是很快,他们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了,脚开始出现了酸麻,浑身总是感觉不太自在。两个时辰之后,真正的痛苦来临了,双腿已经开始麻木,全身被汗液浸的湿透,力道仿佛被双腿吸干了一般提不起劲来,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动一动疏散筋骨,无奈张有德和几名督查的千户正举着长鞭窥测自己,只要轻轻一动,长鞭立即在破空而来,哧的一声在身上留出一道伤痕。
早晨的慢跑是锻炼士兵的体力,上午的站队是考验他们的意志和忍耐力,而下午练习刀枪棍棒则是让士兵学习战斗的技巧。在冷兵器占主流的时代这种疯狂训练所带来的回报朱骏是绝对可以想象的。
在朱骏眼里,上午的意志训练是军队的重中之重,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往往是一件偶然的事件就能导致整场战争的成败,若是有一方意志崩溃,那么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是不可想象的。
譬如伏击,在高山峻岭,茂林起伏的森林里打好了埋伏,但是往往要等到敌人完全进入了伏击圈才能发动攻击,这个时候,考验意志和忍耐的时候到了,战士们必须忍受蚊虫的叮咬,必须忍受住饥饿,选择好最有力的时机,最后才是一击必杀。
而朱骏将来所组建的强弩队也同样需要超强的意志力,当千军万马向着自己奔来时,意志力能够战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凭借着超强的忍耐你可以一直坚持到敌人进入射程,最后不断的用箭簇击杀敢于向前的一切敌人。
这几日朱骏兴致极好,百姓们对他敬若神灵,官员们也不再耳边叽叽歪歪,满口圣人之言。遗民的一切都渐渐被朱骏牢牢的掌握在手里。上一次的神棍表演收效实在太大,以至于朱骏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过再怎么飘也得回到现实,几名锦衣卫盯梢着海贼头目独眼的一举一动,不出一个月,海贼们或许就要采取行动了。朱骏现在担心的是那件钢弩是否能够被仿制出来。
村子左侧的小高炉已经搭建起来了,在几日的风干之后,粘土也开始变得坚硬起来,炼钢的工作一切准备就绪,陈三喜带领一批铁匠在高炉下生火,待温度达到了一定的时候,几个铁匠便开始向高炉内倾倒铁屑了,这些铁屑都是土瓦城收购来的,土瓦城面朝大海,偶尔会有南洋的客商带着满满的货物前来碰碰运气,各种原材料也极其丰富,就连缅国不允许私自买卖的铁矿石也能偷偷弄上几车。
李铁打站在土梯往高炉顶俯瞰,在高温下,铁屑迅速的被融为铁水,在炉中的砖板上来回荡漾。
“温度还是太低了,加旺火。”站在土梯上的李铁打向地面的陈三喜大吼。
炉底的火势越来越大,铁水开始沸腾起来,金黄的铁水在高炉中四溅,李铁打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朝下面的铁匠喊道:“快将那箩木炭挑上来。”
木炭是铁匠们自己伐木烧制的,将它们放入铁水后,能够将铁里面的过高的碳脱掉,从而将铁转化为钢。
早有个裸露了上身的汉子挑起剩木炭的箩筐,走上了土梯的台阶,和李铁打一起,将箩筐中的木炭倾入高炉的颈口。
“继续加大火势不要停,再加个风箱,务必一次成功。”李铁打不断的观测着铁水的变化,心里既是期待又带着担心,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吾皇万岁的参拜声,他扭过头,见是朱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高炉旁,土梯下的铁匠跪了一地,李铁打打了个哆嗦,小跑着下了土梯,也跟着向朱骏行跪拜礼。
朱骏抿着嘴,抖了抖袖袍道:“大家都起来吧,钢炼出来了么?朕还等着看看呢。”
“快了,待冷却之后便可以取了。”李铁打估摸了下时间,立即和陈三喜吩咐众铁匠熄灭炉火,等待高炉中的钢水凝固。
一个时辰后,李铁打才将那凝固的钢捞上来用托盘放到了朱骏面前。
朱骏眼光一扫,已看出这种钢杂质太多,不管是硬度和韧度比起现代的各种钢材来说差了几个档次,不过他并没有指望这钢有多超前,只要比现在的工艺水平要高就行了。
“李铁打,你看看这钢怎么样?”朱骏问李铁打。
李铁打点头赞许道:“这是好钢,小人打了半辈子的铁,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好钢呢,陛下,若是拿它做弩,小人有十成的把握。”
朱骏满意的点点头,对他道:“朕放心了,你多找些铁匠尽量仿制,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朕提。”
“陛下,您的那把钢弩工艺实在太过复杂,其中各种大小部件就有四十多样,恐怕小人们竭尽全力,最快也得两天才能打出一副来。”李铁打颇有些为难的说。
“这有何难,你们可以先打制出各种部件的模具,到时只需将钢水引入模中,速度自然会快上十倍不止。”说到这里,朱骏突然顿住了,他忘了这里是明朝,并不是他从前所生活的地方,在这里要想制造模具谈何容易,别说找不到那种高硬度高耐磨金属材料,还有那锻压、弹簧、等等技术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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