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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微微,你也出去吧。”
程微一动不动,悄悄拉了拉程澈衣袖。
虽然带着帷帽,程澈还是感受到妹妹的央求,叹口气没有再把她支开,上前几步在薛融身侧坐下来,伸手连拍他后背几处穴道:“薛兄弟,稍安勿躁——”
薛融背后经穴被拍,激荡在胸口的郁气一下子消散大半,终于找回了理智,惨呼一声“娘,妹妹——”,推开程澈起身就走。
“薛融,你等等。”程微忽然开口。
冲到门口的薛融一下子定住身子,转头,表情凄惨中忽地有了光亮,转身就往回冲。
程澈见状,默默起了身,准备这人一旦冲到妹妹面前要动手动脚,就先踢飞了再说。
家里出了变故,不是能扑倒他妹子的理由!
“先生!”到了近前,薛融一下子跪下来,绝望中透着希冀,“您能治好我的手,也能救回我妹妹,对不对?”
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不由都向程微看去。
程微忙往一侧避开:“我又不是神仙,哪能让人起死回生呢。薛融,你快起来,你就算想回家,也不能这样冲动。”
“先生不能治?”薛融脸色瞬间灰败。
程微摇头:“不能。”
薛融站起来,脚步踉跄着往门口走去。
程微想喊,被程澈拦住:“妹死母病,是大不幸,让他去吧。”
听兄长这么说,程微不再多说。
她与薛融算上这次,只有两面之缘,虽然同情他的遭遇,可也仅此而已了。
见妹妹没有执着的凑上去,程澈暂且放了心,吩咐八斤道:“陪那位薛举人去一趟八桥镇,帮他料理一下事情,要是那位薛举人有什么冲动之举,就拦一拦,有事情记得送信。”
“小的懂了。”
八斤出去,程微摘下帷帽,一脸好奇地问:“二哥,你竟然这么热心?”
程澈笑看她一眼:“微微,在你心里,二哥就是冷情冷性的人?”
“不是。”程微摇头,可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再热心,萍水相逢的人,帮人帮到家里去,这也有些过了吧?
等等,二哥该不会是见薛融年轻,想来个榜下捉婿吧?
那可不行,薛融那么呆,还用衣袖擦嘴,她才不喜欢!
“二哥,你觉得……薛融怎么样?”二哥要是说他好,她就立刻把他用袖子擦嘴的事说出来。
一听程微这话,程澈整个人都不好了。
妹妹已经开始考虑这么深入的问题了吗?居然还要征求他的意见,这情况看来严重了。
“那微微觉得呢?”程二公子心中翻江倒海,面上不动声色地问。
程微有些赧然。
二哥又没明确说出来,她就急忙忙警告,是不是不大好?
妹妹害羞了,害羞了,害羞了!
程二公子心口中了一箭,好一会儿,才温柔笑道:“微微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想法,都告诉二哥,二哥一定帮你。”
才怪,微微要是敢说想嫁那个薛融,这辈子那人都别想再出现在微微面前!
在程二公子想来,一个举人,无论什么原因,混成薛融那个境况,实在是太无能了。
他可以帮他,但是他的妹妹,却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谁没有艰难过呢,有的人能抓住逆境中的一根稻草,从此逆转风云,而有的人,却把一手好牌打得一团糟。
不是所有的一往无前,都是值得称赞的,特别是那些意气,代价是亲人们的血泪时。
伯府处境艰难,为了给妹妹买上好的胭脂水粉、钗环首饰,十几岁时就偷偷开书斋努力写小黄书的程二公子默默地想。
程微被程澈话中意思吓了一跳。
二哥最是疼她,求他帮忙从来是有求必应的,她可别弄巧成拙,让二哥以为她对薛融有意呢!
“二哥,我没什么想法,我就是不想嫁人,二哥可要记住了才好。”
程澈松了口气。
不想嫁人就好……等等,这个问题似乎更严重?
程二公子太阳穴疼起来,转念一想,微微才十四岁,这个问题虽严重,似乎又不是很急……
想通了的程二公子领着妹妹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待程澈拜见过长辈们,回屋洗漱完,程微请他去了飞絮居。
“微微叫二哥来有事?”
程微把伺候的人支出去,从隐蔽处拿出绸布包裹的一物,把它打开,拿出里面的鞋垫递过去:“二哥,你看。”





娇鸾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讨要诊费
“这是?”程澈接过鞋垫,看清白绸上的内容,面色微变。
熟读经义的他,如何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他静静看着程微,听她解释。
“二哥,还记得你考试前那一日,我不是送你一双袜子吗?其实,除了那双袜子,原本还有这双鞋垫的,但是到最后,我没送。”程微捏紧了另半截鞋垫,“二哥是不是奇怪我为何没送?其实,我也说不清,就是那一瞬间,莫名地就不愿把和程瑶有牵扯的玩意儿,送给你。”
程微从程瑶带着鞋垫去飞絮居看她说起,说得很详细。
“二哥,我没有证据,可我知道,这一定是她干的!”
程澈听完,沉默片刻,问:“微微还和谁说过此事?”
程微摇头:“没有了。捉贼捉赃,我只凭猜测,又不能证明这白绸上的字迹是出自程瑶之手,对别人说,别人只会觉得我信口开河,时日久了,就更加不愿相信我说的话了。”
“微微果然长大了。”
程微抿唇笑:“我早就长大啦。二哥,我就是怕程瑶再做什么手脚,影响你考试,才现在就告诉了你,免得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一步步的机缘巧合,谁能想到温婉善良,一直对她百般照顾的人,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呢。
“微微放心吧,二哥会注意的。”
程微心下微松,问:“二哥,你就这样相信我啦?我,我又拿不出证据来。”
程澈含笑反问:“那微微没和别人说,怕别人不信你,怎么对二哥说呢?”
“因为是二哥,所以就不怕了。”程微脱口而出。
程澈笑了:“是呀,因为是微微说的,二哥相信这是你真实的感受。”
被人相信的感觉实在太好,程微唇角轻扬:“那二哥你以后都不要理她啦。我想过了,她这样的人,只要离着远远的,她就没有法子了。”
“二哥知道了。”
程澈明早还要进考场,从程微这里离去后,早早就歇息了。
程微睡得同样早,明早她要送二哥。
到了第二日,程微等在门口,发现程瑶与程彤走了过来。
此时的程瑶,在程微心里与蛇蝎无异,她警惕起来,面上却不露声色,问:“二姐和四妹怎么来了?”
程彤睇程微一眼:“三姐这话说的有趣,二哥下场考试,咱们都是当妹妹的,你能来送,我们就不能来吗?”
程瑶一如往常,这种时候只是含笑不语,显得温婉纯善,不与人争。
“四妹这样关心二哥呀。”程微直接无视了程瑶。
既然她愿意当木头桩子,就当吧。
“那是自然。”程彤轻柔笑着。
程微踮起脚尖眺望。
“三姐看什么呢?”
“哦,我在看三弟怎么还没到呢。”
程彤笑容一僵。
三弟那个书呆子,见二哥科考,整日埋头在书房里苦读,一心想通过院试呢,哪里顾得出来相送。
程彤才说过关心程澈科考,转眼就被亲兄弟打了脸,又羞又恼,剜程微一眼,不说话了。
程澈出来时,颇为意外:“几位妹妹都在?”
“二哥,我们一起送你,祝你考试顺利。”程瑶迎上去。
程澈看程微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多谢,不必劳烦几位妹妹了,天凉,你们都早些回屋吧。”
程瑶还待说什么,没想到程微抢先开了口:“好,二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些。”
不管程瑶有什么主意,反正让她离二哥远远的,那就对了。
程微眼角余光扫着程瑶,心想,这么讨厌,就像赶也赶不走的苍蝇,要是能拍死就好了。
她冲程澈摆摆手,率先转身回屋,心知她不去,那两个就没理由去了。
果不其然,程瑶和程彤都各自回了屋。
等到日头出来,程微才带着欢颜去了济生堂。
快到晌午,程微向程三叔打过招呼,正欲回府,没想到八斤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那个庄稼汉子,汉子肩头扛着薛融。
“这又是怎么了?”程三叔认出了薛融,把人往僻静之所领。
八斤忙道:“没事,让小的一砖头拍昏的。”
八斤说着,指挥那汉子把薛融放到一张床榻上,解释道:“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位举人老爷举着一把菜刀,要去找人拼命,拦都拦不住啊。”
程三叔没有多问,拿来药箱,取出银针替薛融扎针。
程微把八斤叫到一旁,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八斤很早之前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要把三姑娘的话当二公子的话一样听,那就对了。
虽然他觉得程微一个小姑娘家没必要过问这些,还是立刻回道:“小的到了八桥镇,打听了一下。这位举人老爷好像和县上一位官老爷家的公子是同窗,不知怎么结了仇。他的妹子上吊死了……”
八斤顿了一下,隐去了薛融妹子被人糟蹋了身子,才上吊自尽的传闻,接着道:“这位举人老爷,非说和那位同窗有关,要去县城里找人家拼命呢。”
“那你就把人又带回来了?”
八斤擦擦额头汗水:“不带回来不行啊。这位举人老爷的老母,与他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咽气了。公子不是交代小的要把人看好了吗,他家现在都没人了,就算不找那位同窗拼命,估计也没法活了。小的一看没办法,就给了些银两托那些乡亲先把他母亲和妹妹的后事准备一下,就把人带回来了。”
这时传来动静,薛融醒了过来。
他茫然四顾,终于在看到程微时找回了神智,凄厉喊了一声“娘、妹妹!”,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腿一软,一下子栽倒,正好扑到了程微脚边。
程微蹲了下来:“薛融,你想去哪儿?”
薛融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能有力气起来才怪了,止痛符失效后,右手剧痛且不说,从考场出来后他就滴水未进过,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薛融双手撑地,抬着头往上看去,落入程微眼中好似在翻白眼,气喘吁吁道:“不,不要你多事,你让开,让我走!”
程微一听,语气冷了下来:“我才不想多事。不过,薛融,你三次诊费还没付呢,想赖我一个小姑娘的账走人,羞也不羞?”




娇鸾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羊肉羹
“哪有三次?”
对于薛融这样的读书人,尊严大于天,说什么看病三次不给诊费,实在是太侮辱人了,明明才两次而已!
“第一次,给你治手,你当时付的诊费是给我三叔的,可不是给我的。本来你的手,每次考完都要再来取符水,所以我是打算最后一起算账的。还有昨日你昏倒,今日你昏倒,这不是三次是几次?”
“那,那多少钱?”
程微沉吟一下,挡在轻纱后的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也不多,一百两银子吧。”
“什么?”一直双手撑地,没力气起身的薛融腾地跳起来了,可见一百两银子对他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一百两银子?你,你莫非是打……打劫?看诊三次就要收一百两银子?”
程微冷笑:“不是三次,是一次。我三叔心善,他救治你的两次,大概会免去你的诊费,所以,你只要付我给你治手的一百两银子就好了。“
见薛融横眉竖目,程微瞟了他右手一眼,眉微挑:“薛融,难道你觉得,我给你治手的本事,不值得收一百两银子?”
要知道,每一杯符水,都蕴含着她的精血,而每当耗损一滴精血,她的元气就会伤上一分,要仔细调养才能缓缓恢复。
这也是阿慧警告她不得随意给人治病的原因。
薛融抬起右手,怔怔看着。
伤痕累累,瞬间光洁如初;剧痛难忍,顷刻毫无所觉。
这样的能耐,当然是值得的。
薛融是个实诚人,遂老实点头:“值得。”
“那就是了。”程微嫣然一笑,“你要想走可以,什么时候还清了我一百两银子再说。”
见薛融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她问:“怎么,还是说读书人就可以不认账啊?”
“不是!”薛融激动地涨红了脸,“我不是不认账,我,我没有这么多银子!”
“这好办,我家医馆正缺人手,你留下干活,拿月钱抵就是了。当然,你要是为了不还我银子,跑去和别人拼命,或是自尽,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在你碑上写下所欠银两,以免忘了。”
“你,你,你——”薛融简直目瞪口呆。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财迷的小姑娘!
程微从薛融身侧走过去,在一处玫瑰椅坐下来,气定神闲:“我知道,你心里骂我财迷呢。可你要记住,我凭本事赚钱,天经地义。你可怜,你不幸,不是看病不给诊费的理由,你说对不对?”
“哦,对。”薛融愣愣点头,显然已经被程微绕进去了。
“那就是了,你今日留下,问我三叔有什么活能给你干,干上两日看看给你多少月钱合适,到时候就先放你回八桥镇处理家事,你记得处理完早些回来。至于找人算账什么的,等还清银子再说吧!”程微说完,起身走了。
留下程三叔与薛融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程三叔神情古怪率先开口:“那孝廉就先登记医馆每日药材消耗吧,咱们医馆的记账先生正好家中有事请辞了。”
“噢。”薛融悲愤点头。
他不能给祖宗八代丢脸,未免被人在墓碑上刻上欠债不还,还是老老实实活着吧。
程微去了隔间,取下帷帽搭在云纹灵芝花衣架上,随手拿了一本医书倚在榻上翻。
不多时程三叔进来,到了程微跟前,伸手轻轻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
“三叔?”程微把医书放在一旁,抬眼看他。
“你这丫头,把那举子留下,是要救他性命吧?”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三叔还敲我。”程微揉揉额头。
她皮肤白,嫩如刚剥壳的鸡蛋,程三叔弹了那一下,还真有些红了。
程三叔有些尴尬,讪讪道:“三叔是不是打重了?”
程微抿着唇笑。
程三叔知道被这丫头戏弄了,半点不恼。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侄女对医术的热爱和认真,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欣慰一日比一日深,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只是他那样的身份,在咱们医馆做事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程三叔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怎么安排薛融了。
既然这是微儿揽下的事,他做叔叔的,当然不能拆台。
程微笑看着程三叔。
她这个叔叔,对人对事有那么一点一板一眼,不过这种认真并不让人觉得古板,反而觉得安心。
要是父亲是三叔就好了,不嫌她貌陋笨拙,不嫌母亲刚强不懂柔软。他们一家人,说不定也能和和美美的,晚上时,坐在一起吃一顿热饭。
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在程微心头闪过,她才笑道:“所以我留他到后日啊,三叔放心吧,后日二哥就考完第二场了,到时候看二哥如何安排。”
她之所以费尽口舌留下薛融,一方面当然是不忍他年纪轻轻丧了性命,另一方面,便是因为二哥亲自交代了八斤陪薛融回八桥镇。
二哥上心的事,她自是要上心的。
转眼已是二月十四,程澈考完出来,见到在济生堂老老实实记账的薛融,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程微悄悄把情况交代一番,程澈面带微笑听着,听完,按着肚子说:“微微,这里有什么吃的,二哥胃有些疼。”
程微一阵紧张:“二哥胃疼?是不是这几日在里面,一直吃的冷水冷饭?”
她伸出手,落在程澈腹部:“二哥,我给你揉揉。”
程澈脸都红了,忙推开妹妹的手,干咳几声道:“不用揉,吃些热的汤水就好了。”
“医馆哪有什么好吃的呀。”程微灵光一闪,抚掌道,“对了,百味斋的羊肉羹!二哥,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叫八斤去就是了。”
“不用,我带欢颜去就成了。”
等程微带着欢颜走了,程二公子才收了笑,喊薛融道:“薛兄弟,咱们来这边说话。”
小姑娘家见的人少,对一个男子的喜爱,往往从注意这个人开始。一次次帮助和了解,不知不觉就暗许了芳心,他可要防患于未然。
程澈与薛融交谈了足足有两刻钟,二人说了什么,第三人无从得知,等程微回来时,打工还债的薛举人已经由八斤陪着离开了济生堂。
程微不以为意,捧着羊肉羹笑问:“二哥,胃还疼不疼?”




娇鸾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变
薛举人已经走人了,程二公子胃当然就不疼了,他微笑道:“看见这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羹,就觉得胃舒坦多了。”
程微把羊肉羹放下,递过软巾让他擦手:“二哥,那你趁热吃。”
在贡院被蹂躏了两日多,程澈还真有些饿了,拭了手,拿起调羹慢慢吃着羊肉羹。
程微在一旁,托着腮看他。
程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睇妹妹一眼:“微微,你怎么只看不吃?”
程微笑盈盈道:“刚才听二哥说胃疼,有些心急,就忘了给自己买了。”
程澈看看吃了一半的羊肉羹,犹豫了一下,埋头默默吃。
毕竟不是幼时了,没有兄妹二人同用一份羹的道理。
可让他自己吃,妹妹却在一旁看着没得吃,程二公子又吃不下去了,略吃几口放下,对程微道:“微微,咱们回府吧。”
程微看看剩了大半的羊肉羹,顿时担心起来。
二哥同她一样,也爱这百味斋的羊肉羹,怎么今日竟吃不下了?
可见是胃疼的厉害!
程微仔细端详程澈面部。
她于大方脉科涉猎不多,单单望诊,竟瞧不出二哥胃部的问题来。
这样一来,程微更是担心。
像这样不露于外的症状,往往更为要紧!
她表情严肃,凑过来。
“微微,怎么了?”程澈被妹妹突然的变脸给弄楞了。
纤长柔软的手搭在程澈腹部,左右按捏:“二哥,哪个位置疼的厉害,你说准确点。”
程二公子火烧般抓住程微的手,耳根红成一片:“微微,你别乱摸,二哥没事!”
“真的没事?”程微狐疑看着兄长。
若是无事,怎么疼的冷汗都下来了?
“二哥,你面赤发热,胃口又疼,可见是胃火炽盛,要是肠胃有了溃疡,就糟糕了。”程微一脸严肃,“我没乱摸,我对大方脉科还不精通,单从望诊不能看出病症,要辅以手触,准确找到疼痛位置,才有助于得出结论,这样才好给你治疗。”
程微说得再有道理,程二公子也没法同意。
他常年习武,身体健朗得很,哪来的胃疼,至于什么面赤发热,那自然和胃疼无关。
“微微,二哥真不疼了,脸上有汗,那是吃羊肉羹热的。”
妹妹长大了,都会给人瞧病了,撒谎需谨慎!
程微这才松了一口气,嗔道:“不痛了就好,只是二哥有哪里不舒服,可不能瞒我,我是符医呢,寻常大夫治不了的,说不定我就能行。”
“二哥当然不会瞒着你的。”程二公子哄妹妹手到擒来,可随后想到某事,不高兴了,若无其事地问,“微微啊,你给人诊治,都要又看又辅以手触吗?”
又看又摸,是他也就罢了,要是其他男子,那妹妹岂不是吃了大亏!
“才不是呢。”程微听了就蹙起眉,“其实待我学得精通后,只以望诊就够了。”
程澈一脸认真叮嘱:“那等你学得精通后,再给旁人诊治吧,免得误诊惹出麻烦来,以后你想来医馆都不成了。”
程微扑哧一笑:“二哥放心啦,我对不精通的科目,才不会给其他人诊治呢。”
程二公子这才放了一半的心,牵着妹妹回府了。
翌日,春光晴好,天碧如洗。
程微见程瑶没再出现碍眼,顿时松了口气,如第一次一样先送程澈去贡院,再去济生堂。
路旁绿意渐浓,有柳树已经抽了条。
程微笑道:“二哥,等你考完,咱们去踏青吧。”
“好。”
到了贡院外,程微发现,许是最后一场的缘故,今日来送的人要比头一次多,且三年一次的春闱是众人瞩目的大事,原本就有许多老百姓过来瞧热闹,这贡院外,竟有些人山人海的感觉了。
“微微,早些回去吧。”
程澈嘱咐完程微,前去排队。
锣声响过三次,贡院大门缓缓而开,考生们缓慢地经过。
他们要经过两道检查,一是在门口处,检查之人要把考生所带除规定之外的物品统统没收,不准带入考场;第二道则是进去后的一间屋子,在那里面,考生要从发髻到鞋底,再接受一次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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