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军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过河卒
亲爱的绿叶,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写了一个开头,孙家树就再也写不下去了,他现在矛盾得很,照实写吧,让绿叶担心不说,同学们知道了非笑掉大牙不可,不照实写吧,闷在心里也怪难受的。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最终把刚写的那张纸揉成了一团,重新再写时,开头成了:亲爱的叶,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请不要挂念……
不知不觉中,起床号吹响了,刚来的时候,起床号听起来是那样的悦耳动听,现在听起来像上课的铃声,好烦人呦,孙家树爬了起来,全身软绵绵的,每一块肌肉都涨着疼,看看其他新兵没有动静,他干脆又躺下了。来之前,父亲告诉他,要眼里有活,但来到部队却找不到要干的活,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他曾打算着去扫营区的卫生,除了晚上地上才会落一些树叶,早上要起很早才能扫到树叶,因为老兵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扫干净了,现在看来想早点起来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累得动都不想动了。
“起床,起床。”李喜娃用腰带狠狠摔着床头,“马上出操了,别磨磨唧唧的。”
听到班长的喊声,新兵们这才窸窸窣窣的穿起衣服来,这情景让孙家树想起了中学课本里学的一篇课文《包身工》来,那猪罗猪罗的语气不就这样吗?
外面可以清楚听到老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出操的声音,李喜娃凶神恶煞般把新兵赶出了屋子,排长张昆正绷着脸站在外面,那张脸就像在冰箱里冻了几天的猪腰子一样难看,今天是新兵排第一次出操,新兵的集合速度让他感到很没面子。
李喜娃整队后向张昆报告:“排长同志,新兵一班集合完毕,请指示,一班长李喜娃。”
“稍息。”张昆还礼。
紧接着,其他几个新兵班也陆续整队报告,等到最后一个班报告完毕,张昆扬着表对大家说:“从吹起床号到现在,时间已过去十五分钟了,这样的集合速度,老窝被人端了也不知道,一个个像老奶奶似的,记住,部队没有老奶奶,希望下次注意,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新兵排像一列老式的蒸汽机车一样缓缓运动起来,如果不是前面几个班长压着步子,队伍早乱套了。
“喊个口号提提精神。”张昆边跑边说:“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新兵们回应着,听起来少气无力,像三天没吃饭似的。
“我看大家还没睡醒,再来一个。”他又喊了一次口号,新兵们也扯着喉咙喊,声音明显大了许多。这一次排长总算满意了。
队伍围着操场转了几圈,几名新兵就开始捂着肚子掉队了,看到队形要乱,张昆便把队伍带到器械场停了下来,不知想搞什么名堂。
终极军神 下马威
只听见一排长张昆大声说:“同志们,今天观看一下你们的班长做军体,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做你们的班长,如果没有呢,你们只要说一声,我立马撤了他。首先让四班长给大家示范一下单杠一练习,四班长,出列。”
“是。”四班长应声出列,只见他摆动着双臂走到单杠下面,立正,转体,身体稍向下蹲,“噌”的一纵身子,双手稳稳地抓住单杠,双臂一用力,整个身体便提了起来,孙家树心里一笑,什么一练习呀,在学校这叫引体向上,体育课上他经常做这种运动,他一口气能做三十多个呢。
“一,二,三,四。”四班长做一个新兵跟着数一个,数着数着,新兵们兴奋起来,都超过一百个了,他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新兵们越数声音越大,“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四班长跳下杠,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仍然摆动着双臂走回到队列之中,引体向上做二百个,简直把新兵们看呆了。
紧接着是三班长做双杠一练习,双臂撑在双杠上做上下撑体运动,同样是做了二百个才下来,在新兵们的一片唏嘘声中,排长说:“现在看看你们的二班长做双杠八练习,大家鼓掌欢迎。”
新兵们“呱唧呱唧”鼓着掌,八班长出列了,他壮得像头狮子,浑身的肌肉把衣服绷得紧紧的,他快步来到双杠之间,轻轻的一跃,双臂把身体撑在双杠上,一抖腹,身体荡了起来,他像一个体操运动员一样在双杠上上下翻飞,看得新兵们眼花缭乱的,最后一个白鸽亮翅飞身下杠,双脚稳稳地落在沙地上,整套动作做得是干脆利索,惹得新兵又是一阵长时间地鼓掌。
最后表演的是一班长李喜娃,他要做的是单杠八练习三百六十度大回环,李喜娃从容地走到单杠下面,他身体一纵飞身上杠,接下来是一套极高难度动作,全团能做这套动作的只有几十人,为了安全起见,两名老兵用背包带把他的手腕和单杠套在了一起,然后像稻草人一样立在单杠两侧,以便随时保护李喜娃,只见李喜娃轻轻一抖腹,双臂稳稳地撑在单杠上,腹部一用力把身体向后抛起,,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下落,绕着单杠做圆周运动,第一圈力度不够,身体上升到极点后又反荡了回去,他又一用力,这一次整个身体竟倒立在单杠上。
“好——”新兵们激动得喊起来。
只见李喜娃的身体慢慢落下,在惯性作用下转了一周又是一个空中倒立,就这样,他的身体绕着单杠做起了圆周运动,一圈,两圈……一直等新兵数到了五十他才停下来,两名老兵迅速把他架了下来,他后背的衣服湿透了,嘴里呼呼地喘着气,双颊像熟透了的桃子一样红。
看到新兵们的情绪高涨起来,张昆说:“大家说一班长做得漂亮不漂亮?”
“漂亮——”新兵们异口同声地说回答。
“大家想不想做?”
“想——”
“好,要想达到一班长的水平,就一定要先打好基础,三班长,四班长做的就是基础,而我们每天做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就是基础的基础,这回你们该明白你们班长的良苦用心了吧?”张昆不失时机地开导新兵。
新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想不到排长的用意在于此,看来,每天的体能训练还是有用的。
“要想练就过硬的本领,不吃苦不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希望你们都能超过你们的班长,下面我们解散,大家回去把内务卫生整理一下,今天咱们来个卫生大检查,看看哪个班卫生最好。”
排长话音一落,新兵们一窝蜂一样向宿舍跑去,今天是全排第一次卫生大检查,谁愿意落在最后?
孙家树今天刚好值日,他麻利地叠好了被子,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便跳下床扫起地来。
李喜娃看见孙家树扫地就对他说:“等一会儿再扫地,先去水房打点水,把每个人的脸盆都倒满水。”
“中,我这就去。”孙家树说。
“中个屁,在部队只有是与不是,再让我听见说家乡话,小心我踹你。”李喜娃数落着。
“中,好,不好,是。”孙家树不知该怎么说了,这家乡话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先跑出去再说,不然,班长那一脚可就揣在屁股上了。
大家叠好了被子开始打扫卫生,只有李海的被子还是展开的,他不知所措地在床边来回走动着。
“李海,你还磨蹭个啥?”李喜娃看见了便训斥道。
“我,我……”李海的脸涨得通红。
李喜娃走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只见白白的床单湿了一大片,原来,李海尿床了。“你小子净添乱,先把我的旧床单铺上,记着中午把褥子拿出去晒一下,注意以后晚上少喝点水。”这种事让一向很严肃的李喜娃也哭笑不得。
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过来观看,看完后都一个个都捂着嘴笑,把李海羞得是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像,像,太像了。这个地方在突出一点,简直就是一副正版的中国地图,你看看,这是台湾,这是钓鱼岛,哈,哈……”张然笑得快要呛住了。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你们小时候还不如他呢?”听到李喜娃说话,大家这才哄笑着散去。
今天孙家树表现的特别卖力,他把地面用拖布拖了一遍又一遍,洗漱用品被他摆的整整齐齐,牙膏牙刷一律朝着一个方向,毛巾展开太占地方,孙家树就把它们叠的方方正正的,齐刷刷地摆成一排,为了防止别人破坏自己的劳动成果,他把屋里的人都赶到了门外,一个人在屋里寻找卫生死角,确实没什么可打扫的了,孙家树站在门口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想:这回得高分肯定没有问题了。
没过多长时间,排长带着四位班长开始检查卫生了,每一个人都带着雪白的手套,不知是要干什么。走进一班的屋子,排长伸手在门后摸了一下,然后失望地摇摇头说:“门后没擦静,扣五分。”他抬头看了了一下天花板,“那里有蜘蛛网,再扣五分。”他有掀开一张床的褥子,“床铺下乱放杂物,扣五分。”那是张然的床铺,褥子下压了几张从画报上剪下的美女图。
孙家树心里一惊:“排长啊,千万别掀李海的褥子。”他身子故意挡在李海的床前,排长总算没有掀李海的床铺,那一副中国地图也够排长扣几分了。
李喜娃狠狠瞪了孙家树一眼小声说:“怎么搞的?等一会儿回来再说。”
卫生大检查后全排集合,由排长点评卫生检查情况,指出的全是问题,新兵们都不服气,这哪里在检查卫生,明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嘛?
也许是排长看出新兵们那种不满的情绪了,他笑着对大家说:“我知道大家心里不服气,下面咱们参观一下老兵排,看看我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差距能有多大啊?”不止一个新兵这样想。
老兵八班紧挨着新兵排,八班也就成了新兵参观的第一站,八班的门敞开着,屋里没有一个人,他们正在外面训练,一进屋子,新兵们一下子呆住了:瞧那被子叠的,一个个像用刀子切出来的一样,普通的水泥地面也被拖得能照出人影,一名新兵伸手摸了摸被子角,他怀疑里面衬了什么东西,还有一名新兵用手指捣了捣窗户,他肯定是怀疑窗户是否装玻璃了……
从八班出来后,排长招呼着大家:“下面我们参观七班,这个月的流动红旗被七班抢走了。”听完这句话,新兵们仅存的一点底气立刻跑得无影无踪了,没有得到卫生红旗的班卫生是这个样子,得到卫生红旗的班卫生该是什么样子啊。
开训第一天,老兵给新兵来了一个下马威,那简直是认新兵心服口服,以后不论做什么都要乖乖的从头学起了。
终极军神 部队来信
放学了,绿叶正在收拾课本准备回家,班主任扬着手中的一封信对她说:“绿叶,这有你的一封信,你过来拿一下。”
看到班主任手里的那封信,绿叶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孙家树写的信?他当兵走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早就该来信了,不管是不是,先接过来再说。她走上前接过信,两眼飞快地扫了信封一眼,脸立刻就变得绯红,不是孙家树的信会是谁的,那种邮戳跟以前的都不一样,而且明显标着——义务兵免费邮戳,而且是红色的三角形。
“谢谢李老师。”她小声说了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但她连头也没有回就走了。
班主任奇怪地看着绿叶离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绿叶,今天是不是有点发烧了?”
绿叶把信揣在胸前,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好像它会长翅膀突然飞了似的,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家的,幸好,爸爸妈妈还没有下班,她径直躲进了自己的小屋,好像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反锁上门,用手抚摸了一下“砰砰”跳动的胸脯,这才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封带着自己体温的信,该死的孙家树,这么久了才来信,真是急死人了,不知道他会写些什么,她双手捧着信,手微微有点颤抖,像捧着什么宝物一样。
过了一会儿,绿叶开始轻轻地用手撕着信封,刚撕了一个角却突然停住了,她是怕撕坏了邮戳,那只是一种三角形的义务兵专用免费邮戳,根本没什么保存价值,她只是想完整地保存家树的每一封信。她找出一把铅笔刀,小心地从封口处把信封割开,然后轻轻地抖出信纸,孙家树会写点什么呢?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飞快地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嘘——”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绿叶这才带着一种满足的心情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品味起来,看着看着,不觉感到心花怒放起来,自己的心上人,终于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绿叶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上面写的每一句话她都斟酌再三,母亲在客厅里叫她吃饭,她竟然没听到,在母亲连着喊了几声后她才应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已经做好了饭,稀饭都快放凉了。
“绿叶,你趴在屋里干什么呀?也不知道吃饭。”母亲小声责怪着说。
“妈,写作文呢。”绿叶平生第一次在妈妈面前撒谎,竟然连思考一下都没有,连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哦,快吃饭吧,你看,饭都凉了。”
“嗯,妈,你也吃吧。”绿叶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草草地吃了几口后又钻进了自己的小屋,要是在平时,她会帮妈妈把碗筷洗涮得干干净净的,再抱着妈妈撒撒娇才回自己的小屋,这回是心里有事,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还有要紧的事要做,得马上给孙家树回信才行。她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摊开信纸写起信来:
家树: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你的来信,从班主任手里接过信的时候,我竟激动得不知怎么好了,连走路也走不稳了,出门的时候差一点摔倒。我不敢在学校看信,怕同学们看见了说长道短,我是一路小跑回家的,回家的路上,我老觉得背后有几百双眼睛在看着我,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没有下班,最近他们老是回来的很晚,工厂里因为最近效益不好,全厂上下准备进行大改革,现在正在搞优化组合、竞聘上岗,听说全厂要裁掉一半人,这部分人叫下岗职工,下岗了只发生活费,按照规定,双职工必须有一人下岗,爸爸妈妈就是双职工,按规定得有一个人下岗,但爸爸是管人事的副厂长,而妈妈连续多年被县里评为劳动模范,就是全留下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但爸爸必须起模范带头作用,让他管人事,就得按规矩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也就是说,妈妈一定得下岗,要不工作就进行不下去,妈妈已经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了,对工厂有很深的感情,她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这段日子,我的心情也坏到了极点,但是看完你的来信,我的心情一下好转了,我为你能实现梦想而高兴,也为我能拥有你而感到幸福,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一个有上进心的人,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优秀的,成功一定属于你。
这几天晚上我常常梦到你,梦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时也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有一次,我梦到军营里有好多漂亮的女兵,她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你,非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使劲拉也拉不住,于是我就大声喊: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就是喊不出声,我竟急得哭了起来,醒了才知道是一场梦,家树,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会辜负我吗?
……
不知不觉中已是半夜,母亲上厕所时看到绿叶房间的灯还亮着,便故意咳嗽了两声,绿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下结尾,极不情愿地拉灭了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家树的影子,哪里还能睡着觉?索性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吹来,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起来,放眼远望,只见皓月当空,繁星像眼睛般一眨一眨的,绿叶心想:那颗离月亮最近、最亮的星星一定是她自己,此时此刻,也只有宋代词人范成大的《车遥遥篇》才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车遥遥,马幢幢,君游乐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日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终极军神 几个苦瓜蛋
屈指一算,新兵来到部队已经有十多天了,这十多天,对新兵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每天超负荷和无休止的训练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炼狱般的生活。二炮连新兵一班的几名新兵更是遭了大罪,因为他们有一个魔鬼般的班长,一个近乎变态的班长,几名新兵自然也就成了吊在一根藤上的几个苦瓜蛋,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遭的罪可真是大去了。
不过,有苦才有乐,痛苦之余,新兵们学会了会苦中寻乐,给人取绰号就是在找乐子:李海,爱讨好班长,班长的衣服脏了,他抢着洗,班长一脱鞋,他会立即把一盆洗脚水端过来,别的新兵看来直撇嘴,他却不以为然,大家给他取了绰号叫“小李子”,听说是慈禧太后身边有一个太监叫“小李子”,李海叫小李子是再恰当不过了,但李海不知道小李子背后的故事,所以欣然答应,等明白过来为时已晚,小李子的外号已经定型了,小李子这样做也让他免去了许多皮肉之苦,他还有一个“绘图大师”的美名,不过,听见有人喊他绘图大师他就急,倒是喊他小李子他还能勉强答应;王贵热衷于写诗,每天都沉浸在诗的幻想中,刚来没几天就写了四五首诗,他写的诗还总是爱跟大伙一起分享,逢人就让人看,孙家树也拜读过他的大作,感情那也叫诗呀?自己上小学时也能写几首,你看看:离开家乡,来到军营,实现心中的梦想,刻苦训练,保家卫国,奉献美丽的青春,······但你看完这些诗后又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免不了会恭维几句好听的话,于是他会变得异常谦虚说:“不行,不行,离发表还有一段距离哩。”那神情好像过几天就能发表似的,于是他就有了个“大诗人”的绰号;贵州大个子伊瓦,训练时动作老是慢,大伙送他的外号叫“慢半拍”;张然是广东人,外号叫“小广东”;彝族战士拿马使都外号叫“老马”;孙家树外号“电线杆”;……连班长也不例外,他的外号叫“周扒皮”。不过,新兵们只敢在背后叫,那要是让他听见了天不翻过来才怪呢。其实,说句老实话,班长李喜娃除了训练时对新兵要求严外,训练之余还是蛮关心新兵的。
按照连队的训练计划,下午新兵排安排有一个十公里越野长跑,准备开始跑的时候,李喜娃手中扬着一叠信对大家说:“今天谁先跑到终点,谁就可以来我这里领信。”
“家里来信了!”新兵们一个个好像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现在还有什么能比收到家书更让人兴奋的事呢?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班长手中拿的信,就像小孩看到了糖葫芦一样,谁都坚信其中有一封就是自己的,尽管班长手中只有5封信。孙家树更坚信有他的信,他写的第一封信已经寄出十多天了,早就该收到绿叶的回信了,还有,今天一大早,他的左眼皮老是跳,左眼皮跳,好运到,这就是前兆。
长跑开始了,平时全班人都是保持着队形,谁也不会装楞子在前面领跑,领跑是很累的,今天却不一样了,一开始跑队形就乱了,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往前冲,像放羊似的,任凭李喜娃大声吆喝也无济于事。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孙家树,不知怎的,他身上有一股用不完的劲,他只想快点跑到终点,跑最后一圈时,他已经快追上最后一名小李子了。
到达终点后,他顾不上擦汗,就气喘嘘嘘地跑到了李喜娃面前:“班长,把我的信给我吧。”他伸着手像一个乞丐。
李喜娃眯着眼看着孙家树,老半天才说话:“我记得好像没有你的信呀?”他仔细地把信挨个看了一遍,最后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会吧?”孙家树心里像突然被泼进了一盆冷水,“怎么会没我的信呢?怎么会没我的信呢?”
李喜娃故作深沉地说:“我兜里还有一封,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写信人的名字很特别。”他说着真的从兜里拿出了一封信。
“那肯定是我的。”孙家树脱口而出。
“只是看笔迹不像男孩写的,我们班有个规定,凡是女孩来信,是一律要在全班人面前念的。”
靠,什么鸟规定,这样一来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孙家树不说话,他慢慢靠近李喜娃,趁班长不注意时突然伸手抢了信就跑。李喜娃没想到孙家树敢来着一手,他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边追边骂:“你个龟儿子,敢偷袭班长,看我不整死你。”
李喜娃象征性的追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而孙家树则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猴子,他轻快地跃过了四百米障碍壕沟,飞身攀上高板墙,两腿骑着高板墙,看看后面并无人追赶,便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抽出信看起来,看了一会儿,他竟一个人捂着肚子笑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别说女兵,哪怕有一位军嫂从这里走一趟也能算一饱眼福了,老兵们都开玩笑说:当兵三年,母猪都赛貂蝉。当几年兵看着老母猪都是双眼皮,更别说看到女人了,绿叶的想法简直是太可笑了。
到了晚上,本该属于休息时间,却是新兵们灾难深重的时候。先是原地练习队列动作,李喜娃创造了一个“李喜娃训练法”,经过“李喜娃训练法”训练出来的新兵队列动作绝对棒,什么领子扎针,睡觉绑腿,这些都是小儿科,我们的李喜娃班长有的是新发明,训练正步踢腿的时候他在新兵的脚尖上绑一块砖,脚下放一盆水,单脚着地,另一只脚绷直了悬在水盆上,谁如果站不稳“扑通”一下脚就会踩进水盆里,鞋子立即就湿了,大冬天,鞋子湿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不怕鞋湿,不怕你不练基本功。队列动作训练完后才是体能训练,1000个俯卧撑、1000个仰卧起坐,听着就吓死人,别说做了,刚来的时候,孙家树心中像燃着一团火,干什么都是满劲,但几天下来,心中的那团火便渐渐熄灭了,几乎天天都是如此,他的耐心已经被磨透了,身心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难道这就是令人向往的军营生活?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整日像驴子一样被赶来赶去,连上厕所都必须两人以上,见了老兵要说“班长好”,哪里还有什么尊严,这倒不说,每天晚上是总也不能完成的体能训练,这其实就是一种人身虐待,监狱的囚犯也不至于这样吧?孙家树甚至动了逃跑的念头,只是迫于家庭和外界的压力,这种念头只是一闪即过,前几天小广东找他,特意拿出了一张自绘的地图,中间是一个方框框,歪歪斜斜的标着“军营”二字,方框框两边有两条线,分别是两条公路,上面用箭头标着:汽车站方向、火车站方向。这可是小广东好几天心血的结晶,这小子早就有逃跑的念头了,暗地里侦察了多次,几天来一直动员孙家树入伙,孙家树如果思想稍一松懈,两人便会志同道合,不定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最终,他还是闹了一个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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