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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流年
“大长公主殿下,你喜欢吃鱼还是吃肉?”他忽然莫名其妙问。
楚卿一愣:“鱼。”
“竹荪和鱼之间呢?”这一问更莫名。
楚卿只好说:“竹荪。”
姜枚点点头:“这不就对了?人的一生之中,面临无数选择。而人本能的选择,是那个最喜爱的。只要认清内心,明白珍爱哪个,选择不言自喻。较之心中的仇恨,我杀了阿檀会更痛苦,所以我放弃报仇。这是内心期待的选择,正如刚才那个比方。”
楚卿听呆了。
这个比方简直……
她不禁骇然说:“陛下,这怎可相提并论?”
“为何不可?”姜枚反问。
楚卿哭笑不得:“饮食偏好,无损大节。可弑父弑君,乃纲常不容。这二者若可相同对待,天下岂不乱了套么?”
姜枚又笑了。
他摇摇头,含笑说道:“这二者若在平时,确实大有不同,但在一件事面前,这些全都一样。”
“什么事?”楚卿问。
“死亡。”
楚卿错愕了下。
姜枚看着她,很认真地说:“若一个人明天就会死,那么不论吃鱼还是吃肉,报仇还是放下,就都一样没区别了。因为在死亡面前,这些将变得毫无意义,唯一有点意义的,是自己对一生的回顾。而在这个回顾之中,人所体会最多的感觉,才是一生的归结。大长公主殿下,你可曾这样想过?”
楚卿摇头。
死前一刻会怎样,她从来没想过。
“你道我为何会想?”姜枚问。
“为什么?”
“因为我缠绵病榻,性命朝夕不保。”姜枚淡淡一笑,神色竟很从容,“我不知自己何时会死,每一天睡下之前,都不知能否看见明天的朝阳。久而久之,我习惯将每天都当做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无比珍惜地对待。正因我不似常人那样,可以随意挥霍生命,去仇恨、去怨怼、去后悔……去将时间浪费于许多不好的情绪,所以我过每一天,都力求保留最珍贵的记忆。我不希望在人生最后一刻,只记得遗憾和悲伤。于是对我来说,选择一点不难,我不想留下遗憾,仅此而已。”
楚卿心头大震。
她实在想不到,姜枚会这样说。
这全不像一位君主的话,竟似一个了身悟道的行者,勘破了悲苦人生。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浪费生命去仇恨、去怨怼、去后悔……正是她一直在做的。
“该放手时当放手。”姜枚在微笑,看着她说,“大长公主殿下,我不说别的,只问你三句:你可希望在弥留之际,除了遗憾后悔,别无其他念头?你可希望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只为了体会抱憾终生?你父兄疼你爱你,是否为了让你痛苦一生,郁郁而终?”
当然不!
楚卿垂下眼。
她当然不想这样,至于疼她的父兄,更不想她这样。
“所以够了,你已做得足够。”姜枚说着起身,来到她面前,“大长公主殿下,凡事执着太过,就会伤人伤己。给自己留条生路,让疼惜你的人放心。”
楚卿抬起头。
姜枚就站在她面前。
月华在他身上流淌,安宁又平和。他在月华下看着她,眼中有真诚的关切。
她忽觉鼻头发酸。
自从父兄去后,再没人这样对她。
她不知不觉起身,声音竟有点发堵:“可我……”
话出口又停下。
因为有一些话,她不知该怎么说。
姜枚却已替她说出:“大长公主仍有心事?你虽在哀伤陈主之死,但那毕竟是已成之事,不至于如此煎熬。唯有当断未断之事,才更加让人折磨。”
确实如此。
她咬了下唇,忽然说:“其实楚煜弑君,皆因有人促成。”
“谁?”
“佚王宇文初。”
姜枚一愕。
竟然是佚王?这真让人意外!
众所周知,端阳助佚王伐郢,佚王助端阳复国。这二人合作无间,本以为是至交好友,不料竟是仇人!
姜枚一顿,轻声问:“大长公主想杀他报仇?”
“我应该报仇。”她说。
“但你已不想杀他?”姜枚又问。
“我连楚煜都杀了,那可是我亲弟弟。”她答非所问。
姜枚默然。
两个人谁也不出声,周围忽然很静。月光淡淡如水,照在默立的人身上。
这一刻的沉默,比夜色更深沉。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288章 一语点悟
姜枚忽然从怀中摸出件东西。
他的动作有点快,手不知怎么一滑,东西掉落下来。
叮当!
玉碎声清脆。
两个人都低头去看。
地上残片纷纷,仍能看出是块玉佩。碎玉在月光之下,散发出柔和光芒,显见是块上乘美玉。
姜枚惋惜一叹。
楚卿抬眼看他:“可惜一块好玉。”
姜枚却看着手上。
他手上还有一块玉佩,与碎掉的成色相若,似乎本为一对。
“这是父皇母后留给我的。”姜枚收回视线,淡淡一笑,“在这个世上,除了阿檀之外,这对玉可算我的亲人了。”
楚卿啊了一声。
不意这对玉意义重大,她正想出言安慰。
姜枚却接着说:“这对玉佩本出自同一玉工,更出自同一玉石。一存俱存,一损俱损。如今一个碎了,另一个岂可独存?”
他忽一扬手。
一道玉光脱手,往地上摔去。
楚卿大惊。
长袖倏地一卷,玉光收入袖中。
美玉触手沁凉。
她小心托起玉佩,看向姜枚:“陛下,你怎可将之毁去?!虽然玉出同源,两个并存最好,但意外失去一个,已经令人痛惜,怎能再毁去另一个?正因二者已去其一,这唯一一个才更该珍惜。”
姜枚不说话,却只看着她。
她猛地一震。
姜枚接过玉佩,轻轻说:“大长公主所言极是。用一个错误去弥补另一个错误,这绝非智者所为。大长公主殿下,你本是个明人。可惜你太执着,执着束缚了心。你会去劝别人,却不愿劝自己。”
楚卿沉默了。
玉凉犹在手心,言语犹在耳畔。
正因二者已去其一,唯一一个才更该珍惜……这是她的话,她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
她劝别人莫毁,自己却非毁不可。
这真是可笑又可悲。
“方才见我摔玉的举动,大长公主什么感觉?”姜枚忽然问。
楚卿苦笑了下。
什么感觉?只觉匪夷所思,甚至有点……不可理喻。
“是不是不可思议?”姜枚笑了笑,径自说,“不但十分偏执,毫无道理可言,甚至有点愚蠢。”
愚蠢……
楚卿不由哑然。
这人还真不留情,这个评价更犀利。
“所以我想说,以他人为鉴,才得观自己。”姜枚看着她,悠悠说道,“我刚才之举动,看在大长公主眼中如何,正如大长公主之执着,看在别人眼中如何。你自己认为正确,甚至为之偏执的东西,在别人眼中看来,其实全无道理,甚至不可思议。我要摔玉佩,你并不赞成;我珍惜玉佩,你才觉在理。所以大长公主,你杀了佚王,别人不觉你对;你不杀佚王,别人不觉你错。正如你自己所说,二者已去其一,更该珍惜唯一。既然天下人都不怪你,你又何必非怪自己?要知道,正理总在天下人,若一人偏生固执,绝非真知灼见,只是耽于心魔而已。”
楚卿不做声。
她仿佛痴了。
整个人失神一般站立,心中却前所未有清明。
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一席话似惊雷,醍醐灌顶直入心底。
心中长久以来的郁结,忽然一扫而空,像无形的锁链被粉碎,整颗心陡然轻松。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
当再次睁开眼时,她眸中已没了阴翳,只有一片清明,以及无尽感激。
“郢主陛下。”她笑容明朗,长长慨叹,“若非身份地位所限,我只想立刻下跪,对陛下三叩九拜。”
姜枚失笑。
“哎哟,这可使不得。”他一边笑着,愉快地打趣,“以大长公主之尊,能当得起如此大礼的,怕只有金身菩萨了。”
“金漆泥胎的东西,我才不会想拜。”楚卿含笑摇头,眼神十分认真,“陛下明达了悟,才是入世的度化之神。”
姜枚再度失笑。
夜更深。
明月皎皎如银,照着两个愉快的人。
“今儿这时辰真太晚。不过我想,虽然误了休息时间,但大长公主应该会睡个好觉。”姜枚笑道。
“比过去都好。”楚卿也一笑,随即又歉然,“为了我的偏执,毁了陛下的玉,实在太罪过。”
“哪里话。”姜枚摆摆手,看着她说,“我之前说的话,大长公主忘了?我做选择从来不难,每次都为不留遗憾。这一次也一样。我想帮大长公主,不想留下遗憾。所以,虽然失了玉佩,但我却很开心。”
“陛下的明达令我汗颜。”楚卿叹道。
姜枚莞尔摇头。
夜色正浓,月下树影深。二人相视一笑,终于各自别去。
林苑静下来。
空庭再无一人,唯有地上碎玉仍在,闪动点点柔光。
楚卿回到平华殿。
她没有点灯,静静躺在床上,两眼看着黑暗。
此刻她前所未有的平和。
盘踞心头许久的云翳,终在今夜散去,瞬间清风明月入心,一片空旷宁静。
她不知不觉露出微笑。
夜色深深,再不会难以成眠,她含着一抹笑,沉入安静的梦。
翌晨。
天色刚刚放亮,楚卿还在梳头,姜檀就过来了。
“宫女呢?”见她独坐妆台前,姜檀立刻说,“大长公主是贵客,怎敢这样怠慢!”
“没有人怠慢。”
楚卿一边梳发,一边好笑道:“我想一个人静静,让她们下去了。三殿下,我明白你是个好东道,你就不必如此了。”
姜檀嘿嘿一笑。
他慢条斯理踱近,站在妆台边看她。
他并不说话。
楚卿也就不说,更不去看他,仍自顾自梳头。梳顺长长的乌发,又轻轻绾起个髻。
姜檀一直安静看着。
直到她绾好发髻,放下牙梳,终于抬眼看他,他才开口问:“大长公主殿下,昨夜你和我皇兄说些什么?”
楚卿笑了。
她眨眨眼,笑吟吟说:“三殿下,我还以为你会忍住不问。”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姜檀干笑两声。
“你何不去问郢主?”楚卿说。
“皇兄不会告诉我。”姜檀撇撇嘴,似乎很无奈:“我皇兄这个人,其实很有原则。他不想说的事,再问也不会说。”
“难道我就会说?”
楚卿不由瞪他,好气又好笑:“三殿下,莫非在你眼中,我是个没原则的,只要你来问问,我就立刻说了?”
姜檀挠挠头。
楚卿懒得理他,起身凉凉道:“三殿下怕是忘了,昨夜赶你走的本是我。”
姜檀叹口气。
“大长公主殿下,你好歹人在郢宫。你是客,我是主,你这样欺负主人家,似乎不太好吧。”他一脸无奈。
楚卿回头看他。
他委屈地立在那儿,神色间有点忧虑。
楚卿一挑眉:“我对郢主说了什么,三殿下为何这样关心?”
姜檀不做声。
可在他的眉宇之间,忧虑似乎更深了。
楚卿忽然明白,不觉失笑问:“三殿下怕我在郢主面前失言,说了你的坏话不成?”
“这个……”姜檀挠挠头,干笑道,“也不尽然。”
不尽然?
楚卿看着他,干脆问:“你怕我害郢主?”
“不是。”
“那是什么?”
姜檀沉吟了下,终于说出来:“我怕大长公主反悔。”
“反悔什么?”
“反悔为我皇兄医病。”他忽然抬眼,注视她说,“大长公主此来,并非心甘情愿。之前更是为了佚王,三番两次以我皇兄要挟。你让我为佚王求药,这事很难达成,万一我拿不到解药,你仍会以我皇兄要挟,甚至终将弃之不顾。”
“你怕我对郢主暗示,自己无能为力,难以为他医治?”楚卿问。
姜檀点点头。
“我皇兄从不强人所难。只要大长公主一句,哪怕露出半点棘手之意,他也绝不会让你为他费心。”姜檀说。
楚卿一叹。
她看着眼前人,忽然很感慨。
姜檀为了姜枚,真的尽心尽力,为了给姜枚医病,哪怕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迟疑。
她又记起昨夜姜枚的叮咛。
‘大长公主殿下,我能否拜托你一事?关于我们刚才所说,希望你不要告诉阿檀。’
姜枚对姜檀的呵护,何尝不是无微不至?
这样难得的二人,她希望他们平安。
“三殿下放心。”她忽然开口,十分认真说,“我会为郢主医病,绝对不会反悔。哪怕你拿不到药,我也不会反悔。我绝不再以郢主安危要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
姜檀一怔。
“大长公主你……”他错愕了。
这样大的态度转变,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也让他越发好奇,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带来如此大的转折。
姜檀愕然看着她。
“郢主是一位了不起的君主。”她笑了笑,由衷感叹,“他的襟怀无边,有海天之广阔。明睿旷达,不器不争,是一位真正了不起之人。他身为君主,可泽被百姓。纵使不为君主,亦可泽被世人。在如今乱世上,这样的人太少。我想让郢主平安,不须任何交换,这是我一个希望,一个心愿。”
姜檀彻底怔住。
他好像呆了,呆呆看楚卿半天。
“三殿下?”楚卿不由叫他。这人怎么了?正好好的,发什么呆?
“哈哈……”姜檀忽然笑起来。
他站在那里,开心地看着她,笑得无比欢喜。眉眼间愉悦满溢,似乎从没这么高兴。
这下轮到楚卿怔住。
她怔怔看着对面,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对面的人忽然冲过来。
姜檀一下抱起她。
“啊!”她失惊。
不等她有什么动作,他已抱住她转了个圈。
“姜檀!”她正要发急,脚下已着地。
姜檀放下她,拉起她的手。
“我皇兄很好对不对?我早就说过了,他是天下最好的人!以前,只有我明白他的好。别人从不在意他,只当他是病秧子。那些人懂什么?!他们不明白皇兄的好,也不配明白!如今你明白,你也对他好。又有一个懂我皇兄的好,也愿意对他好的人!我好开心!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二个真心对他的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姜檀一边开心一边说。
楚卿被他吓一跳。
他拉着她,往外就走:“我们去看看皇兄!”




君临天下之公主心计 第289章 莫名扰乱
楚卿只得跟姜檀奔出。
左手被紧紧拉住,前面的人似乎很兴奋。
殿外晨风清凉。
身前的人影在风中飘然,开心地往前奔跑,那么毫无顾忌。
她忽然觉得,这人真像个孩子。
姜枚刚刚下朝,正在殿内休息,才端起一杯水,就看见两个人手牵手奔进来,倒将他吓了一跳。
“阿檀,怎么了?”他诧然问。
姜檀却只是笑。
楚卿抽回手,无奈地说:“没什么。三殿下去找我,一起来看陛下。”
姜枚失笑。
他看看楚卿,歉然道:“我这个幼弟孩子脾性,让大长公主见笑了。”
楚卿莞尔摇头。
姜檀走到姜枚身边,十分开心道:“皇兄,大长公主愿意为你医病,不是像太医那种,为了医病而医病,她是为了让你平安,只是为了这个。”
他说着说着,回头看一眼楚卿:“她和我一样。”
姜枚轻轻一笑。
姜檀又扭过头,继续看着他:“皇兄,有人和我一样呢!和我一样明白你好,也和我一样对你好。我好开心!真的开心!皇兄,你还记得去年冬天,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姜枚一愕。
姜檀拉住他衣袖,摇了摇说:“皇兄忘了么?”
姜枚有点好笑:“阿檀,去年一个冬天,我对你说过很多话,不知你问的哪句。”
“那一天很冷,我在你的东华殿,为你添碳取暖。”姜檀立刻提醒,很期待地道,“你当时对我说,世人多浅薄,让我不必在乎,只要等……你忘了?”
他忽然不说了,眼巴巴看姜枚。
世人多浅薄……
姜枚猛地记起。
他恍然看着幼弟,微笑说:“我没忘。”
“那皇兄还记得,你答应我的话么?”姜檀问。
“记得。”
“那……”
“阿檀放心,我知道了。”姜枚笑道。
姜檀也笑了。
楚卿看着两个人,不禁一头雾水。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径自说些云里雾里的话,也不管还有个她,正在旁边干站。
姜枚终于看向她。
姜檀也回头看她。
“大长公主殿下,多谢你为我费心。”姜枚微笑,神色真诚。
楚卿摇摇头:“是我该多谢陛下。”
“那正好都不必谢了。”姜檀忽然接口,笑眯眯说,“彼此谢来谢去,都是些繁文缛节。大长公主殿下,可以开始为我皇兄医病么?”
“好。”
“从诊脉开始?”姜檀一边说着,就要去搬椅子。
“不必了。”楚卿制止他,看一眼姜枚,“关于陛下的病情,我昨夜已经看过,不须再行诊脉,直接配药即可。”
“那更好!”姜檀大喜,立刻问,“是直接开方子,还是去太医院看看?”
“去看看最好。”
“我带你去!”姜檀说。
楚卿看着他。
这个人今天怎么了?兴奋得不同寻常。
她心中还在奇怪,姜檀已走过来,又要伸手拉她。
她一缩手。
“三殿下,我自己会走。”她瞪着他说。
这人怎么搞的!
姜檀的笑容一滞,伸出的手顿了下,只好转个方向,朝殿门做个请的姿势,干笑两声:“那好那好,大长公主请。”
楚卿又看他一眼,才向姜枚告辞出去。
姜檀也跟出去。
临出殿门之前,他回过头,冲皇兄眨眨眼。
姜枚一笑点头。
两个人来去匆匆,殿内又静下来。
姜枚坐在椅子上,看门外人影渐远,心思飘回去年冬天。
那天很冷。
阿檀不停往火炉中添碳,整个东华殿内温暖如春。
暖春一般的空气中,两人的谈话如在耳畔,穿越如水时光,那么清晰地回荡。
当时他对阿檀说……
“世人多浅薄。阿檀,那些嘲笑你的世家女,她们只见名利外衣,看不见你本人。似那种女孩,根本配不上你。惟有穿透浮华,识清你本人,才知你的可贵。这样明澈的女孩,才值得你上心。所以,总有一个人,会真心对你好。你只要等,耐心等。”
“可如果人家识清了我,却仍不对我好。那我就拉她来,让皇兄开导。”
“好。阿檀放心,这事交给我。”
往事历历在目。
姜枚不由莞尔。
万没想到,这一天竟真的来了。
他笑了笑,又思及楚卿。更没想到的是,阿檀拉来的女孩,竟是陈国暗部公主。
昨夜一席倾谈,让他印象极深。
暗部公主竟出乎意料地是个执着之人。
人惟有重情重义,才易偏生执着。而偏执到内心煎熬,可见情之犹深,一旦情动,便无法自拔。
可惜……
她心中的煎熬,却不是为阿檀。
这可让他怎么说?
姜枚叹口气。
自己这个幼弟,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姜枚此刻的为难,姜檀并不知道,他正跟在楚卿身边,笑眯眯地瞧她。
楚卿余光又瞥他一下。
他还在瞧!
从刚才出来至今,他一路走一路瞧,却一直不说话。
每一次她瞥向他,都发现他在瞧她,而且还带着笑,安静地、微笑地、持久地、意味不明地瞧着她。
瞧得她有点发毛。
啪!
她忽然站住,索性转过身,面对他问道:“三殿下有事?”
“没事。”他笑眯眯说。
“那你总看我做什么?”她皱眉问。
“不能看么?”他反问,还在笑。
她无语了,忍不住说:“三殿下,你既没有事,却一直盯着我,不觉这样很诡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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