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所有的这一切动作,当然都是需要上京这边的贵人们出人出力的,尤其是家中子弟都要点选出征,对整个上京贵人的惊扰程度完全不下于周主攻打南京道的时候。而且周主攻打南京道以及北院大王随后的反攻总共才持续不到一年,可是西北诸族的叛乱却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了,并且至今尚未完全平定。
好在群牧都林牙萧干率军增援之后,前线的局势终于有所转机,据说在去年十月间对乌古部就取得了一场大胜,看样子今年之内有望平定叛乱,子弟们多数都能够平安归来了。
正是因为贵人们普遍有了这样的心理预期,应历十六年的新年就比较像个样子了,上京因此而热闹了许多。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契丹国族都满意当前的局面。
“南朝去年连着伐蜀、援吴越,兵车劳顿,结果还没有歇得半年,居然又兴师征唐!都是因为我大辽国中不安、叛乱蜂起,故此无力涉足中原,南朝才这么有恃无恐啊……”
上京临潢府的一处宅院中,一个略带酒意的声音在炸响,伴随着这段话语的还有砰砰砰的手拍几案的声音。
说话人所在的堂屋内,一桌酒席正在进行当中,虽然酒水寡淡,菜式品种也不多,缺少汉地的奇珍,不过食物的用量却是管够,牛羊肉堆得满满的,显示着主人不高不低的地位。
凑在一起饮酒议论的,正是国舅别部的萧斡里和张景星、张景惠兄弟,自从萧斡里逃离檀州回到国舅别部之后,他和张氏兄弟是走得越来越近了,别说现在是正月里,就是平常随着行宫帐落移动的时候,两家人也经常聚在一起宴饮和议论时事。
赵阔此时却不是侍立于一旁,而是靠在偏位坐着,也算得上宴会的一员了,而那个弥里吉却是不见了。
方才说话的正是此间的主人萧斡里,也许是因为喝醉了,也许是不怕张氏兄弟或者自家的家奴会去告发,他这段说话是无所顾忌,而且在说话的时候右手还不断地拍打着几案,震得酒盏中的酒液洒了一案台。
他实在是太郁闷了。
自从在逃离檀州的时候被周军打坏了尾闾,在契丹国族的贵人群中得了个“烂尾萧伯朗”的雅号,萧斡里就孜孜以南征复仇为念,并且着意搜集周朝的各种情报。
奈何耶律述律固然是贪饮贪睡,对于和萧海真、耶律娄国的亲缘关系如此之近的萧斡里却知道百般提防,任萧斡里在上京权贵当中如何走动联络,就是没有给他上位出头的机会。
萧斡里想南征复仇?参与谋划和领军是不必想的了,顶多到时候以国舅别部子弟的身份从军而已,而且即便立下什么战功来,也只能在国舅别部内部获得升迁,朝官是不用想的。
所以萧斡里根本就不去参加讨伐乌古部和大小黄室韦部叛乱的战争,既然战功换不来前程,那么目标之外的战争就没有参与的价值了。
当然,被打坏了尾闾之后,萧斡里骑马都发生了问题,必须使用特制的马鞍,这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战斗力,所以即便他愿意从征,恐怕也没有什么将领喜欢带上他。
而且萧斡里这个烂尾的毛病还不光是影响到了骑马作战,甚至都影响到了他和耶律撒剌的阴阳和谐,于是在阴阳不调之下,也就难怪萧斡里动不动就有一股心火,哪怕冒着诽谤君主的风险都要发作一通。
“是啊,南朝皇帝这些年穷兵黩武的,禁军常年处在南方征战之中,其北部多有空虚,我大辽却陷于各部叛乱的泥潭而不能自拔,以致于白白地放过了这样难逢的良机。”
和萧斡里处的时间长了,张景星说起话来顾忌也少了许多,虽然言语中还没有直接点耶律述律的问题,但是弦外之音还是很清楚的。
“伯辰兄说的是啊!”萧斡里又开始拍他面前的几案了,刚刚拍洒了酒水,现在又直拍得碗碟之中的汤水四溢。
张景惠不愿意掺和这种对时事的空发议论,于是不动声色地进行话题转移:“伯朗兄时时以规复南京道为念,不仅是身带伤患却习武不辍,而且用心搜集南朝情势,他日我大辽一旦对南朝用兵,定然会多多借重伯朗兄的。”
“哼!照现在这样的政情,国中的叛乱是摁下葫芦起来瓢,哪里是个头啊……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拾起力量对付南朝。现在眼看着南朝穷兵黩武地削平四方,真要等到南朝把中原一统了,那南征的时机可就错过了。”
正是因为热衷于搜集周朝的情报,萧斡里才会显得特别的急躁,因为他真的很清楚,南边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真要等周朝削平四境之后辽国才能安定下来,那可真的是晚了。
但是辽国的政情军情根本就不是萧斡里可以掌控的,哪怕是换一个皇帝……哪怕是换一个皇帝……
不过,如果真的能够及时换一个皇帝的话……当然这种想法绝对不能说出口,对谁都不能……但是要想解决眼下的困局,换皇帝比起指望现在这个皇帝开窍来要可靠得多。
然而这种话是绝对说不得的,其实连想都不应该想的,但是萧斡里想了,不光是想了,而且是已经想了有一段时间。
“是的啊……南朝竟然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面就平定了蜀地,现在就只剩下东南和岭南了。好在唐国素来称强,当年虽然是丢掉了淮南,其间总还是和南朝打了差不多有三年时间,只要这一次唐国还能像前一次那样顶住,大辽还是有机会利用的。”
张景惠这话既是试图安慰萧斡里的,却也并不完全是虚言,照他推想,南唐在淮南这块地方的争夺都和大周纠缠了三年的时间,比淮南更大更基本的江南就更没有理由放弃的啊。
只要南唐能够顶住,辽国的平叛已经接近尾声了,说不定就赶得及趁周军挤在江南的时候大举南征。
不过萧斡里却摇了摇头,然后向张景惠说道:“有天顺皇帝在,我看再多的机会都会被浪费掉。”
听到萧斡里如此直言批评皇帝,张景惠登时一脸的尴尬,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哼!郭家小儿还知道亲冒锋镝,此刻应当就在金陵城下督战,而我大辽的天顺皇帝却在上元节时微服行于市中,赐酒家银绢……然后回宫就连杀近侍白海及家仆衫福、押剌葛、枢密使门吏老古、挞马失鲁,真是……”
赵阔却在这个时候轻声地插了一句话,说到最后是硬生生地忍下了“望之不似人君”几个字没有吐出口。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章 柳泊寨
第三章 柳泊寨
盐州(今陕西省定边县)的柳泊岭正处在盐州与宥州(今鄂托克前旗东南城川古城)之间,原本应该是驻军的要地,作为防范定难军李氏党项劫掠的第一线,然而晚唐以来中原朝廷多变,西北多年放任自流,这种地方早就被官军放弃了。
在大周建政之后,朝廷几经振作,西北也渐渐地得到了皇帝的重视,先后给庆州、通远军和灵州派来了宿将或者亲信,虽然没有给他们提供太多的资源以开疆拓土,但是让他们稳定一方的意图则是很明显的。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西北州郡的这些官军依然只能保持着州府、军镇和几条重要交通线的安全,灵州、盐州、庆州和通远军的驻军自保和威慑四方当然是做得到的,从关西到灵州的补给线也能够确保,青白盐池的生产和运输更是当地官军的重中之重,可是离开了这些重要目标之后,其他地方仍然是难见官军。
像那些在定难军附近的县镇,当地的几个差役平日里弹压地方尚可,一旦碰上了党项人前来劫掠,那就只能闭门自守,别说是出城邀击拦截了,本身能不能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而分布在更广袤土地上的庄户人家,真要是碰上了党项人入境劫掠,那么官军是完全指望不上的,只能是一些大户强豪结寨自保,然后相互之间再来一点守望相助。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面,柳泊岭上建起了一座山寨,山寨中虽然是一些落草为寇的强人,却并不危害四邻,只是逢年过节打打秋风收点保护费,有时候劫一劫私盐贩子的道,以此来保证山寨的支出。
但是作为四邻给山寨交纳保护费的报偿,这座山寨居然负起了抵御党项人劫掠的责任,尤其是从宥州那边越境的党项军,柳泊寨是一定会奋力拦截的。
当然,山寨毕竟是山寨,无论是装备还是人手、训练都比不上官军,既然连官军都很少出兵拦截、驱逐党项军,柳泊寨也不会螳臂当车般硬碰硬地去阻击党项军了。他们更多的是在沿途设置路障,利用地形不断地骚扰疲惫党项军,努力迫使党项军的越境劫掠得不偿失,即使仅仅如此,他们做得就已经比官军要强得多了,可以说对得起他们收的保护费。
这一天,刚刚过完了上元节的柳泊寨迎来了一位客人。
“你是哪个庄子的?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再说现在也不是交保护费的时候啊……看你这般精悍,要不要留在寨子里干?俺可以给你个二寨主当!”
柳泊寨寨主刘循臣的一番质询,转眼间就变成了招揽。这也难怪,一座山寨居然揽过了官军的职责,要面对党项军的肆虐保境安民,即使他们从不作正面硬抗,那损失也是不会小的,虽然由于党项军这种不定期的自然灾害的存在,盐州一带就少不了家破人亡的惨剧发生,也就少不了年年都有身负血海深仇的汉子投靠山寨,但是多招一个是一个。
更何况现在来的这位如此剽悍,刘循臣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智勇双全,而且其智慧应当不弱于自己,而其勇武则足以在单对单中横扫整个山寨,这样的好汉如果愿意留在山寨中,给一个二寨主的位置一点都不亏。
李璘闻言就笑了。
刘偱臣,字炳文,原本只是灵州的一个普通读书人,听说朝廷趋治,中原已经十多年没有战乱了,于是深受党项劫掠之苦的他就准备携家迁往东京,顺便到那里考一个进士,结果跟随凉州商队前往关西的刘循臣一家很悲剧地遭遇了党项军。
党项人深入境内的抢劫,金珠宝贝当然是一抢而光,老弱妇孺则都被杀了灭口,只有青壮被他们强押着到定难军做了奴隶,刘循臣一家就此变成了拓拔家的一个牧奴拓拔猪儿。
不过拓拔猪儿毕竟是读过书的人,而且还有把子力气,体魄相当强健,于是在给拓拔家放牧的时候,拓拔猪儿偷了个空脱身逃归大周境内。
只是恢复了刘循臣大名的这个读书人已经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心赴京赶考的读书人了,家破人亡、奴隶生涯……这一切都是因为党项人,因为党项人的野蛮和贪婪,刘循臣下决心要报仇。
报仇光是一个人当然不行,而官军对地方的保护不力又让刘循臣对朝廷颇有怨恨,因此也不愿意去投军,无法可想之下,他居然就选择了落草为寇,而且是投入了靠近定难军疆域的盐州一带山贼队伍。
然而是金子就会有闪光的时候,落草了,闪光就出现在草丛里,刘循臣的武艺虽然不行,但是体魄还算一流,开始做小卒的时候就足以自保,而他读的这十几年书却没有白费,远超出山贼水平线的见识与智慧很快就使得刘循臣脱颖而出。
后面就是一段山贼立志传了……总之刘循臣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之内,从一个山贼小卒爬到了一支山贼队伍的头目位置,然后又统合了盐州的大部分山贼队伍,最终以他的全新理念和口才说服了沿边村寨,与他们达成了结寨自保的协议。
正是因为这个协议,盐州的山贼大部队停止了对地方的劫掠,一跃而变为了地方的保护神,依靠沿边村寨交纳的保护费,靠着山贼的人力和柳泊岭的材料,硬是在柳泊岭上建起了这座坚固庞大的山寨。
这样一座山寨,比起官军的一般军寨还要强上一截,就是依刘循臣的见识,应该只是稍次于通远军了,山贼们自然是相当的自豪。
而坐地收保护费而不是四处劫掠,虽然需要承担起与党项军战斗的责任,却也减少了和官军的摩擦以及与村寨护卫的厮杀,其实并未增加山贼们的生命危险,反而给他们开创了稳定的财源,另外还意外地收获了当地的尊敬,山贼们对这个战略转变大为满意,刘循臣的威望更是陡然上升了一大截。
当李璘来到柳泊寨求见寨主的时候,这些山贼已经在刘循臣的领导下安居乐业了两三年了。
李璘很快就笑完了,因为通远军使楚白在交代他任务的时候,已经给了他充分的情报,刘循臣喜欢直来直去,虽然曾经是一个读书人,却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虚文,当然也容不得他慢慢地表现谈判艺术。
“我既不是哪个庄子里的使者,也不是来交保护费的,但更不是前来投奔山寨的落魄汉子。我乃大周通远军牢城营都头李璘,今日是奉了通远军使之命,特来联络刘寨主!”
李璘对着坐在上首的刘循臣一抱拳,当即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报了出来。
虽然情报上是说刘循臣对官军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颇有怨恨,但是李璘也不打算迂回曲折一番之后再坦白了,他相信刘循臣能够分得清轻重。
这个李璘,就是当初为了报父仇,在东京宝积坊北面街上杀死殿前军小校陈友的那个殿前散祗候李璘了。
当初的那个案子曾经在东京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卷入判案争议的人还真是不少,虽然他们几乎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李璘或者陈友的,他们关心的只是一些基本的社会道德原则。
引起风波争议的这种社会道德原则是如此的强大,郭炜最终都只能稍加妥协,赦免了李璘的死罪,将他减死流配到通远军戴罪立功,归属通远军的牢城营编管。
要说李璘怎么十多年还记着杀父大仇,认准了仇敌之后不管其身份就当街格杀,并且在杀人之后留在原地自首,这个人确实是一根筋,既是一根筋地讲恩义,又是一根筋地尊律法,然后到了流配地依然是一根筋地戴罪立功。
所以李璘很快就在牢城营表现出众,于是很快就入了通远军使楚白的眼帘,然后就经常作为选锋出阵,很是立了一些功劳。
对于李璘之前的身份和获罪的原因,楚白当然是清楚的,而且他对郭炜发配李璘到通远军来也有自己的理解,于是李璘很快就复职为军官,虽然不是像殿前散祗候那么清贵,但是都头可以实实在在地指挥一百号人呢。
然后李璘在都头的位置上也干得相当好。
这一次,楚白就是冲着李璘的一根筋与胆气,还有必要的隐忍与明断,这才特别选择了他来担任招安刘循臣的使者。
刘循臣闻言,当即就是一皱眉:“官军?你是官家派过来的,莫非是想来招安俺?俺虽然读过许多经书,现在可不会去讲啥君臣大义,也不会去讲道德廉耻,现在活得很自在,不受诏安!俺敬你是个好汉,就不为难你了,尊驾还是请回吧。”
“我知道你,盐州百姓早就把你的事传遍了,读书人一朝被党项蛮子弄得家破人亡,朝廷大军未能保护好治下子民,心中有些怨恨确实难免,所以你嘴上说说‘不讲君臣大义,不讲道德廉耻’,相信官家不会计较。你做的事说明了你还是心存百姓的,只要能够心存百姓,官家就会原宥!”
李璘对刘循臣很摸底,因此话语间相当自信。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四章 坐困愁城
第四章 坐困愁城
在这新年伊始的时候,虽然契丹皇帝因为部族叛乱纷起而不受朝贺,却也没有妨碍契丹的贵人们在上京城的庆贺,郭炜即便是在行宫之中也仍然好好地过了一个年,一般的民户同样在过他们的正月,哪怕是偏僻蛮荒如柳泊寨,新年的活动同样没有耽误了。
但是南唐君臣的这个丙寅新年却是根本没法好好过的。
金陵城内的最近这一个多月绝不好过,周军一到城下就夺取了护城河,南唐军背城而战迟滞周军攻城的方略从一开始就归于失败,金陵城的防线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退缩到了城牒之上。
好在周军随后的一阵强攻扑城却被震天雷给打退了。
那还是在乙丑岁的十二月初,击破了外秦淮河边南唐军营寨的周军,在乘胜控制了金陵城的整个西段护城河之后,还没有等到舟楫齐备,就悍然向金陵西城发起了强攻。
当时负责西城的都城烽火使韩德霸刚刚从城外溃败奔回,正是仿若惊弓之鸟的时候,面对正面击破了他城外大军的这支周军的扑城,韩德霸是惊慌失措应对无序,险些就被周军一鼓而下了。
幸好李弘冀还临时指派了慕容英武督战,已经败出经验来的慕容承旨临危不乱,毅然在西门城楼接替韩德霸的指挥,组织城中居民拚了命地将震天雷从库房中往城头运,城头的守军则不要钱一般地把震天雷砸下去。
城头上原先已经备有一批震天雷,城中居民的抢运又使得消耗接济得上,而且扔震天雷又不必像射箭一样要到垛口露头,周军在城外的火铳压制效果不彰。
南唐守军就像扔擂石一样缩在城垛后面躲避着城下飞来的铳子,用插在城墙上的火把点燃了震天雷的引线,然后再从悬眼处塞出去,让引线燃着的震天雷自由滚落到城下。
擂石如果是这么扔的话,砸到扑城的周军士卒的机会并不大,但是震天雷就完全不同了,它们并不需要直接砸到什么人,只要能够在落地前后及时爆炸,而不是一直弹跳着滚入护城河,那么穈集于城墙脚下的周军士卒就会死伤一片,甚至靠得近的云梯、钩梯和轒辒车都会被炸毁。
与此同时,藏在城墙后面的近十架重型抛石机也开始发威,每架抛石机的网兜里面都兜着十来枚震天雷,点燃了引线之后快速抛过城墙,向火力压制城头的周军火铳兵头上砸去。
虽然有许多震天雷落入了外秦淮河,虽然那些弹着点的散布都是非常的无序,但是一次上百枚的规模和力度,总有那么几枚会落到周军的火铳手阵列中去,给他们带来伤亡与混乱,破坏他们的火力压制行动,为城头的防守提供助力。
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大规模的火器打击,一向习惯了自己用火器来打击敌人的周军,官兵上下都有些发懵,虽然还不至于动摇混乱,但是对金陵西城攻击的力度无疑是大幅下降。
在骤然承受了超过千人规模的伤亡之后,指挥周军攻城的潘美和曹彬就不得不停止了这种头脑发热的行为,改弦更张继续遵照郭炜的旨意行事,围住了城池而不急攻,每天就是用攻城炮有一搭没一搭地轰击城墙和城门,既是对城防的实际破坏,又是对线膛炮的使用测试,而且还可以通过向南唐军演示破城武器的威力而向南唐君臣施加压力。
看到属下遭遇南唐军震天雷的轰击而伤亡惨重,潘美和曹彬显然并不知道,南唐守军其实已经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武器消耗了——重型抛石机一轮抛出去上百枚,城头上一次可以扔下去数百枚,金陵城中总共才只有两三千枚的库存,慕容英武指挥守军扔得是心头滴血啊!
还好刚刚才消耗了一半的震天雷,就已经迫使周军停止了强攻,慕容英武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如果周军真要是不顾伤亡地强攻下去,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震天雷就得在一天之内告罄了。
周军的首先退缩,无疑可以让守军喘一口气,剩下来的一千多枚震天雷还能给守军鼓鼓劲、壮壮胆,如果不幸用完了的话,金陵军器作坊如今每天十几枚的制造速度,对于守城所需来说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然而停止了强攻的周军并没有让守军缓过劲来,在接下来的十多二十天里面,慕容英武就看着周军阵中的那几门重型火铳不停地向城头发射大铁弹,将城垛砸毁,在城墙立面上砸出一个个深坑,最终让金陵城的西段城墙变成千疮百孔,更是砸得西门摇摇欲坠。
虽然慕容英武从心里面知道,绝对不能任由周军如此自在地砸下去,必须想出办法来阻止,但是他确实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豁出去用重型抛石机抛掷震天雷,从而与周军对射?就算是慕容英武手头有足够的震天雷,那也是毫无效果的啊……因为周军的那几门重型火铳根本就不在抛石机的射程之内,而且在经历了第一次打击之后,就连周军的火铳兵都知道要躲开抛石机的射程。
只要退离外秦淮河西岸一百步左右,城内的重型抛石机就鞭长莫及了,那几门重型火铳就完全是单方面的表演了。
周军的这种暂时性退却,并没有影响到两军士气的消长,因为在这样的格局下面,南唐守军完全就是在单方面挨打。
那么就派兵出城反击,用步军去摧毁周军的那几门重型火铳?可是一旦脱离了城墙的保护和重型抛石机的支援,南唐军却又哪里有能力与周军野战并且获胜?周军的那些火铳兵迫于震天雷的威慑力,固然是向后退了一点,但还是守在他们的重型火铳前面啊,想要摧毁那几门重型火铳,就必须得先击败了这些火铳兵起。
然而连续的手下败将哪里有能力有勇气出城挑战?更不必说外秦淮河上的桥梁已经被拆毁了,即便南唐守军有勇气出城作战,也没有桥梁可供他们渡过外秦淮河呀……
当然,南唐守军也可以向周军学习,就在敌前徒涉外秦淮河,不过慕容英武可不相信自己这些属下会有这种勇气。趟过冰寒刺骨的河水,顶着周军如雨点一般泼来的铳子,向周军发起进攻,这是天德军都不曾办到的事。
所以慕容英武干脆就下令将被周军轰得摇摇欲坠的西门彻底封死了。反正城中的守军已经不指望借助西门出城反击的了,那么就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把城门给堵上,这样才不至于让周军找到突破口,这样才能更加安心地守城。
于是南唐守军就十分彻底地缩在城墙后面,干等着各地勤王大军的到来了。
守军这样的龟缩情景,周军连日单方面的轰击,让城内的知情者一片愁云惨淡,看不到前路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庆贺新年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