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紧接着就是周军前排正中的骑兵向两侧一分,露出了他们身后那二十门黑黝黝的火炮。早在中间的号声响起来的时候,炮手们就已经点燃了炮门的引线,此时随着火光一闪,炮口处青烟腾起,轰鸣声骤然传遍四方,二十枚弹丸猛地冲出炮膛,疾速划过了两军之间的低空,向着南唐军的阵列砸了过去。
在步军和水军先后装备了炮兵之后,周军的骑炮兵也终于有了。
为了能够跟上马军的行军步伐,骑炮兵使用的火炮比步军的火炮还要轻小,而且是易于拆卸的,因此在开战之前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组装,发射的弹丸也比步军火炮的轻小许多,射程当然也比步军火炮的射程更短。
但是不管怎么轻量化和组件化,这依然还是火炮,它们发射的弹丸总还是有六七斤重,可以打到一里地之外去,组装的时间也用不了多久,反正在南唐军列阵的这一段时间内就足够组装起来了。
轰鸣声中,南唐军上下目瞪口呆,在那一瞬间甚至都停下了向前的步伐,只是干看着二十枚铁弹丸忽的一下从周军阵前蹿出来,然后在眨眼之间就飞到了自己的头上,带着一股狂风和一阵炙热,迅速地没入了人群。
咚咚的铁球落地声次第在南唐军阵中响起,其中间或有铁球直接砸中肉体的噗噗声,声音极为瘆人。
不过更为瘆人的事情还在后面。
南唐军阵中很快就是血雾四起,残肢碎肉四下里飞溅,惨嚎声响成了一片,死者固然是无声无息地倒下,伤者却是痛得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周围的幸运者也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幸运,而是被面前的人间地狱景象惊得面无人色。
张雄已经被眼前的古怪战争场面惊得无法思维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章 马军突阵
第十章 马军突阵
武怀节可不会给张雄缓过来的时间,就在周军的第二轮炮击刚刚过去,南唐军的步军阵列依然处于痛苦、震惊与迷茫之中的时候,周军的冲锋号响了起来,这号声是如此的嘹亮激越,哪怕是炮兵阵地上的连续轰鸣都无法掩盖。
阵地设置在中军前排的周军炮手此时已经进入了忘我的操作程序当中,对外物似乎是一无所查,这一阵嘹亮的号声对他们毫无影响,在他们的眼中就只有对面南唐军的阵列,耳中就只有炮长的号令,手中则是执行着平日里操练了无数遍的机械动作,将一枚枚弹丸通过炮膛送向前方的南唐军阵列。
在隆隆炮声之中,周军骑手一边艳羡地侧头观看炮手们的动作,一边勒马屏息等待着中军的号令,此刻听到了这极富穿透力的号声,马上一个个条件反射般地身体猛然绷紧,将自己的注意力提到了最高,左手稍稍松开了缰绳,双腿轻夹着马腹。
这些在往日的操练中已经习惯了炮声的马儿,在身边弥漫的硝烟当中已经是显得十分的兴奋了,应和着耳际隆隆的炮声,牠们的四蹄不停地踢踏着地面,此时主人忽然一松缰绳,这些马儿立刻就打了一下响鼻,然后扬起四蹄缓步向前冲去。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周军以分居炮兵阵地左右,每排五百骑、排距十余步的阵列,在炮声中慢跑着逼向了溧水城北面的南唐军阵列。
炮火硝烟之中,缓步向前的马军队列轻踏着地面,以整齐的队形向南唐军移动。仲春时节里的江南,地面始终都是湿漉漉的,而且长满了嫩草,即使有数千匹马一起轻踏地面,也仍然是烟尘不起。
或许是动静太小,或许是炮声盖过了马蹄声,依然陷于震骇当中的南唐军竟然对周军的骑兵启动视若无睹,张雄还处于震惊当中没有回过味来。
周军骑兵的坐骑迈着大步向南唐军逼近,刚刚进入到两军相距两百步的位置,前排的骑手就把身躯微微向下一低,催动坐骑骤然加速,转瞬间战场上就是蹄声如雷,周军出动的这两个军的骑兵在大地上敲着鼓点滚动而前。
“抬枪!放箭!”
周军骑兵在大地上砸出的鼓点虽然还没有压过炮声,但是地面突然变得猛烈的震动终于晃醒了仍然有点浑浑噩噩的张雄。看到周军的骑兵已经开始加速冲刺,正迎面向着本军扑了过来,而且距离本军阵列已经不足一百步了,张雄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周军投掷过来的铁弹丸固然杀伤力甚大,但是一次也才不过数十枚,伤人毕竟有限,主要还是太吓人了,如果能够挺过恐慌,一次几十枚的东西对三四万人的军队打击并不大。
正在迎面扑过来的周军骑兵的威胁无疑更为严重,步军如果被那些铁弹丸震慑得忘记了列阵抵抗,让骑兵得以近身冲阵,那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现在就已经够危险的了,居然让敌军这么快就冲到了距离己方一百步之内,幸好自己及时地醒觉了,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现在还算好,前排的长枪手抬起枪尖来是话,依然有希望阻住敌骑的冲锋;后面的弓箭手有长枪手保护,还是可以向敌骑射上几轮的。
不过张雄醒觉得还是稍迟了一些,抬眼之间看到的情况已经相当紧急了,匆忙之中他都来不及吩咐旗牌官进行旗鼓号令了,只顾着放开了嗓门大喊,只希望全军将士都能听见他的喊话。
但是这怎么可能?三四万人的军队,哪怕是排成紧密的方阵,那都是一大坨的,隔得稍远一点就既看不见又听不见了。
张雄是骑在马上的,所以他还有一点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以从身前士卒的头顶看到远处周军的行止,换了阵中的其他步军士卒,那就只能看见同袍的后脑勺,战场局势对他们来说完全无从把握,只能通过令旗得悉大将的指令。
声音也是一样,三四万人站在旷野之中,即便是没有周军那边传来的轰鸣声和急骤的马蹄声,中军这边的一声喊话想要传遍全军完全就是不可能的,要想号令全军如臂使指,也就只有鼓声才能达得到这种效果了。
好在旗牌官就是张雄的长子张彦贞,面对周军的炮击比张雄还要冷静的张彦贞。当南唐军上下都被周军的炮击所震惊,张雄都被震得一时失神的时候,张彦贞却依然保持了足够的冷静,一直守候在张雄身边,随时准备传达他的军令。
张雄的这一声大喝虽然是心存侥幸地指望着全军都能听见,而不是单单对张彦贞下令,张彦贞却是很明白,这个军令最后还是必须通过旗鼓传达下去,哪怕时机稍迟也是没有办法的。
于是随着张雄的这一声大喝,南唐军这边被周军的炮击吓得停下来了的鼓声再一次响起,鼓声将张雄的最新军令传遍四方。
可惜无论是张雄的大声呼喝,还是张彦贞的冷静号令,此时都已经无效了,不光是因为军令下得太晚,更是因为南唐军已经无法遵循军令了。
这支南唐军本就是由袁、汀二州的州郡兵和义军临时杂凑起来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就叫乌合之众,在张雄的督导之下急速行军已经是很勉强了,临战能够列个阵出来,那就是张雄领军有方,却哪里有多强的战场应变能力。
更何况周军的那一阵炮击已经让这些南唐军士卒脑袋里面成了一片空白,什么军令啊、队形啊什么的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还能记得起新的鼓令是什么来着。他们还没有当场撒腿向后跑,那就已经是张雄平日里严厉治军的成效了。
不过周军投掷过来的铁弹丸在军中横扫而过,导致身边的同袍筋断骨折血肉横飞,这种惨状却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们心里,让他们从心底里开始发寒,让他们两股战战,让他们根本就迈不开腿,让他们浑身乏力。
张彦贞指挥属下搞出来的这一阵鼓声,确实是将张雄的最新军令传到了全军,但是并没有能够号令全军做出合理的应对,而只是将这些士卒从先前的震惊木讷当中惊醒过来。
被周军的炮击惊呆了的时候,这些南唐军士卒尚且不觉得,此时一被中军的鼓声惊醒过来,充斥脑海的就只剩下了同袍破碎的肢体和那一团团血雾,耳边的炮声和鼓声都倏忽远去,不断灌入耳中的全变成了伤者的呼号。
周军的这种兵器他们可是从未见过,那些铁弹丸砸入军阵当中是如此凶猛,伤人是如此残毒,造成的死伤是如此的可怕,只要稍微想一想自己一旦被铁弹丸砸到的情景,众人就不禁心惊胆战。
然后才是阵列前排的士卒蓦然醒觉,对面的周军骑兵已经冲上来了,冲得距离是如此之近,众人已经可以看得清楚那些骑手狰狞的铁面具,还有面具后面那对嗜血发赤的双眸,以及人马口鼻间喷出来的白气。
此时周军那边抛掷的铁弹丸已经停了,然而那些铁弹丸在军阵之中造成的伤亡,其对南唐军士卒的心理影响仍然在扩散,这些几个月之前的乌合之众心中的恐惧还在发酵,而正迎面向他们扑过来的周军骑手则进一步增强了这种恐惧感。
看着对面那些狰狞的面孔,看着对面人马一体的庞然大物高速冲来,感受着脚下的大地在敌军的铁蹄下颤动,这些南唐军士卒一个个心中发虚,手心冒汗,口中发干发苦,平日里的那些操练手法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别说是听不见张雄的那一声大吼了,别说是忘记了中间的鼓声是表示什么意思了,此刻就算是前排的都头拎着他们的耳朵吼叫“抬枪”,这些手脚发软的士卒都未必做得好动作。
更何况,就连那些都头们乃至指挥使们,这些本应是军队中坚的人物,此时多半都已经被吓懵了。
看着周军驱马猛冲上来,南唐军的阵列前排仅有少数人靠着本能挺起了手中的长枪,闭上双眼哆哆嗦嗦地硬着头皮等着那些马往上撞。
然而周军并没有闷着头撞上去,第一排骑手在距离南唐军阵列三十多步远的时候开始圈马回转,在坐骑从正面冲击转为侧身跑出的那一刹那,他们一个个平举着手铳向南唐军开了火。
砰砰砰的一串爆响,声音比之前的炮击要小得多,也没有什么火光,硝烟也很淡,击中打倒的南唐军士卒则更少,但是已经足以提醒南唐军注意到这种并不下于弓弩的伤害了。
第一排射完之后即兜马往回,第二排又继续在阵前回转,然后是第三排……
终于,再怎么迟钝的神经反射,还是将内心的惊恐化作了行动,在挨了好几轮炮击之后,现在又连着遭受了三轮铳击,南唐军的阵列终于乱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一章 崩溃
第十一章 崩溃
侍卫亲军龙捷左厢第一军第三指挥的指挥使王廷鲁领着他的那个指挥扑到了南唐军阵前,正在左手控住缰绳,右手平举手铳,准备跟随着前面的两个指挥在敌阵前方进行回转射击,眼角却突然瞥见南唐军的阵列前排起了一阵动荡,耳中分明可以听到从南唐军阵中传出的狂乱喧嚣。
在南唐军的阵列中,有人倒地不起,有人僵立不动,更有许多人却是扔掉了他们手中的长枪,抱头转身向后逃窜,把一些依然能够挺枪直立的军士扔在了前排,犹如海边的礁石,孤零零地杵在那里,直面着周军骑兵的浪涌。
南唐军阵列中的这一阵混乱实在是过于显眼了,即使是在疾驰的马上,王廷鲁仍然抓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信号,当下就是一声呼哨,刚刚举起来的手铳也不用了,信手就往马鞍旁边的皮袋中一扔,随即从腰间拔出了马刀,向着南唐军的方向一指。
“儿郎们,杀啊!”
喊声当中,王廷鲁双腿一夹马腹,催动坐骑直直地向着混乱中的南唐军阵列冲了过去,得到指挥使号令的第三指挥骑手们也一个个收起了手铳,抽出马刀拨马紧跟上自己的指挥使,齐声呐喊着就这么排着队踹了过去。
在阵地的另一边,龙捷右厢第一军第三指挥的指挥使石进德几乎在同时作出了和王廷鲁差不多的判断,随后也是作出了差不多的动作与指挥,他那个指挥的骑手们同样是在阵前一齐改为挥舞着明晃晃的马刀向南唐军的阵列扑了上去。
三十多步的距离,战马跑起来也就是两三个起落,王廷鲁、石进德就带着属下撞入了南唐军的阵列,当然,已经是残阵了,根本就不存在如林的枪刺阻挡他们前进,零星的几杆长枪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威胁。
纵马扑上去,躲过对方的枪尖,然后一刀劈下去,甚至干脆让坐骑从敌军的头上踩过去,龙捷军的这一次冲阵摧枯拉朽,少数硬挺着面对马军浪涌的南唐军长枪手转瞬间就在这一波冲击中消失无踪。
随着两个第三指挥开始冲阵,后面的第四指挥、第五指挥全都紧跟在他们身后,同样是高声呐喊着挥舞起手中的马刀,虽然一时之间尚不能接敌,却也可以给前军助一助威。
这支南唐军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虽然义军在平日也有两军对战的操练,但是就连州郡兵都很少看得见骑兵,军中的马匹少得可怜,何曾见过人马合一的庞然大物轰隆隆地撞过来的景象?还是数量庞大的一整排。
本来就因为周军的炮兵和铳击而军心摇动的南唐军,此刻无疑是彻底崩乱了。
感受着对面周军骑手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听着急骤的马蹄声如同擂鼓一般砸到了心里面去,还有那些骑手的高声呐喊,看着他们一个个张开了血盆大口,以及马刀上的点点寒光,更有最前排那些螳臂当车者的血淋淋示范,那些原本还能挺枪直立的军士也立即加入了转身逃窜的队伍当中去。
已经处在逃窜阵营之中的南唐军士卒听得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不由得亡魂大冒,也不知道又从哪里借来了一把子力气,双腿蹬地爆发出了最大的潜力,闷头在后面还有些模样的弓弩手阵列中穿梭。
于是还能有些模样的弓弩手阵列也迅速地不成模样了,大家一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两手向外扒拉着阻碍自己逃窜的一切物体,跌跌撞撞地向后逃去。
人群逃窜的方向杂乱无章,相互之间推推搡搡,使得在半刻之前还是整齐阵列的这块地方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四处乱窜的南唐军队伍之中,张雄的中军大纛依然耸立在原地,张彦贞领着几个旗牌手紧紧护卫着大纛,张雄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提着佩刀一边厉声疾呼一边向前挤,力图拦截住溃军重整队伍。
奈何此刻军中乱势已成,众人只觉得从北面压过来的周军如同催命厉鬼,都只想尽快从他们眼前逃离,张雄往日的军中威严竟然无从生效。
挣扎努力了半晌,张雄还是无法阻止军队的崩溃,甚至都没能抓住几个人来充实他的中军,在全军崩溃的浪潮之中,护住大纛的中军也是风雨飘摇,就好像是暴风雨下面的江河湖海之中随时可能倾覆的一叶扁舟。
…………
张雄出战的时候,溧水城的守将郑简就在北门城楼观战,虽然对张雄舍弃城池而与敌军的骑兵野战的做法多有疑虑,不过郑简当然是指挥不动张雄的,所以即便再有疑虑也无法阻止其出兵。
而且郑简也听说了,周军只来了一两万人马,算算张雄麾下足足有三四万人,又有城池可以依托,应当不至于大败,因此他对两军交战的前景也就不算有多担心。
不过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郑简仍然随同张雄一行来到了溧水城的北门,张雄率军出城,他则登上了城楼观战。
周军在北门外面里许摆出的整齐阵势让登楼远眺的郑简暗暗惊心,如此众多的骑兵,他是从来都没有看过的;如此威严肃穆的军容,别说是金陵城的神卫军和神武军了,就是林仁肇的镇南军恐怕都比不上。
这应当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了吧?难怪当年淮南根本就守不住,现在则连浩浩大江都无法阻挡他们了。
郑简一边察看着双方的军势,一边就在心中默默地筹算着。
好在张统军使麾下有三四万之众,虽然在剽悍劲上肯定远逊于对面的周军,但是数量优势总还是实实在在的,再说这三四万之众的身后还有溧水城的城墙呢。或许此番出战并不能如张统军使所愿,击败当面的周军可能相当不易,不过应当也吃不了大亏,双方在搏杀消耗一阵之后就会各自改变作战意图了吧……
张雄所部从城西营寨和城中汇聚到城北列阵,那阵势虽然比不上周军的严整,但是也相当可观,再配合上黑压压一片的兵力规模,郑简对张雄的信心又稍稍增强了一点。
周军来的都是骑兵,攻城应该是没什么好办法的,而且缺乏兵力优势,就连围城都有做不到,最后占不到便宜的他们,多半会选择在溧水城周边骚扰迟滞张统军使的进军吧?不管张统军使勤王的使命能不能达成,反正溧水城应该是足够安全的。
至于张统军使贸然出战,结果面对的是如此强军,哪怕是以三四万人对一两万人马,恐怕还是会小输一阵的。不过稍微吃一点亏对张统军使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此时此地吃亏总好过了跑到金陵城下去大败亏输,小输一阵的张统军使那时候就会更加谦虚谨慎一些,大概会驻留在溧水城等候其他勤王军的到来。
有他们这支军队在,溧水城显然会更加安全,只是自己就要头疼这三四万人的粮秣问题了……也不知道其他勤王军什么时候能到,溧水城要供应张统军使所部多久,如果只是一两个月那还好办,时间长了可真是吃不消。
溧水小城又不是什么一方重镇,军储向来都不多,再有周军的骑兵四下里骚扰,临时下乡征粮都是个麻烦,以区区小县能够支应三四万人一两个月的军食,那已经是自己治理地方卓有成效了。
郑简这里正在琢磨着双方战后的部署调整呢,城外的局面却突然间一边倒了。
首先是周军的炮声让郑简的注意力完全转到了两军战场。因为和战场隔得有些远了,又是从城楼上居高临下看的,郑简难以和张雄所部一样切实体会到周军火炮的巨大轰鸣声和弹丸临头的迫人威势,不过那一波数十枚弹丸在南唐军阵列中犁出一道道深沟的情景,郑简倒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如此犀利的兵器,不要说从未见过了,郑简根本就是闻所未闻,那简直就是将抛石机的威力和箭矢的锋锐合二为一的东西,另外还加上了超远的射程,看两军相距有一里地以上,张雄所部纯粹就是干挨打么……
然后就是周军发起骑兵突阵,张雄所部在敌骑面前骤然崩溃。
看着北门外乱成一团的大军,看着在张雄的中军大纛旁苦苦挣扎维持的百来人的队伍,郑简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回身扑到栏杆旁,伏身向下大声呼叫:“赶快升起吊桥!闭上城门!”
大军出城野战,城门和吊桥当然是留着给他们的,即使会战偶有小挫,只要还能保持部伍严整,大军就仍然可以在后军的遮护下徐徐退入城中,如此方能称得上依城而战的优势。
但是现在大军彻底溃乱了,那就根本无法组织起后军遮护,而且也不会是有序地退入城中,看那些溃兵,很明显会不顾一切地拥塞住吊桥和城门,最终却是在给周军入城开路。
面对此情此景,郑简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断然闭城。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二章 山雨欲来
第十二章 山雨欲来
“陛下,我军已经于溧水歼灭驰援昇州之唐军一部数万人,阵斩其统军使张雄,俘斩唐兵上万,其余溃卒四下逃散,已经不复成军。只是我军前往溧水出战的是龙捷军,马军攻城多有不便,而且溧水城城池狭小、守军不多,又没有什么地利,在昇州外围无足轻重,故此我军不曾趁势取城。”
金陵城西郊的行宫之内,昇州西南面行营都部署柴贵正在向郭炜汇报最新的军情,虽然两人之间有实际的血缘关系,按照宗法来算也有亲缘关系,但是柴贵依然恭恭敬敬地依足了臣礼,哪怕并没有殿中侍御史在场。
说是行宫,其实也就是占地稍广比一般军帐更为舒适一些的营帐而已,里面铺了一层上好的地衣,生了火,通风也做得不错,因此在帐中感觉不到南国春日雨季里的潮湿霉味。
除此之外,这个行宫还是称得上简朴的,只有几个内侍和宫女服侍郭炜,也就是整理一下内务和侍候郭炜更衣而已,连侍寝的人都没有带来一个。
这年月,别说是皇帝亲征了,就是位分稍微尊贵一些的大将,譬如使相(节度使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级的领军出征,随军就多半会带上一个侍妾,像郭炜这样一个不带的,那可真是算得上简朴克己了。
当然,郭炜不带侍寝的人,其缘由并非臣下所揣度的克己,更不是没有需要,实在是他现在喜欢上了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感觉,有这种刺激已经可以暂时替代一下生理需要了。
更何况郭炜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任意在宫中找一个人来侍寝?他还不乐意呢……至于现在获得过他宠幸的几个,郭炜担心的是她们受不了这种戎马倥偬。
大帐之中最显眼也最精致的,既不是里间的床榻,也不是郭炜现在坐着的靠背椅——当然,靠背椅是郭炜让木匠专门为他打的,皇帝要常住在此,搞这么一点特殊的坐具也费不了多大的事——而是摆放在正中间的沙盘和悬挂在侧壁的地图,上面是运筹司的军咨虞候们随时更新的战局进展。
柴贵前来觐见汇报,当然不只是带了一张嘴的,这边他在向郭炜面呈本军的最新进展,那边军咨虞候崔承孝正在对照着柴贵带来的军报,在沙盘上重新摆弄各色小旗和颜色布条,随后又用彩色墨笔在地图上进行标注。
“龙捷军打得不错!以两万马军歼灭三四万步军尚在其次,首次使用骑炮兵的经验才是弥足珍贵,今后……这些经验会发挥非常重大的作用。”
郭炜听着柴贵的汇报,点了点头随口夸赞了两句,心思却一下子飞到了未来的骑兵大兵团战场,憧憬着大规模配备骑炮兵的马军将会怎样发扬先进生产力代表的作用。
不过他的眼睛却是盯着崔承孝忙碌的目标,那座沙盘和那幅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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