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现在清沙河北的这个耶律屋质大军的军帐,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型游牧部落一般的布置,只不过和汉人因为农业生活而喜欢面南背北不同,契丹人的营帐因为独特的传统和宗教习惯总是朝着东面。朝阳透过敞开的帐门透射到大帐之中,耶律屋质以下一众将领围坐在一起议论着即将发起的大战,各人不同的神色都清晰可辨。
正在说话的就是耿崇美和崔廷勋这两个和周军最近有过实战的人,此时他们背对着帐门面向耶律屋质正侃侃而谈。
虽然算是败军之将,而且暂时归属耶律屋质统领,两个人却也不是太惧怕这个北院大王。因为皇帝的诏令,北院大王确实有权指挥他们作战,但是一般的责罚权还是掌握在皇帝的手里,而他们两个宿将的地位也算超然。
如果不是有皇帝的诏令和左皮室军随行所宣示的权威,统领五院部的北院大王并不会比武定军节度使和南京统军使高多少,更何况当年太宗南征的时候耶律屋质与两人地位也差不多,一个惕隐,也就是类似于汉人宗正卿的官职,有着皇族才能担当的尊贵,却未必比得上领军节度使的权力。面前这个被朝阳映衬得金光满面的四十五岁契丹男人,既算得上是故交,又没有对自己生杀予夺的权力,也就难怪耿崇美和崔廷勋在败战之余还能这么坦然。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二章 耶律屋质的策略
第二十二章 耶律屋质的策略
“这样说来,周军军纪阵容比起昔日的晋军严整得多,还有两样犀利非常的新兵器,在一场兵力旗鼓相当的交战当中,两位老将居然还没有能够近身就不得不退了回来?”
耶律屋质听着崔廷勋和耿崇美对先前战事的叙述,两道浓眉不禁拧成了一团。此时汇集在他帐中议事的都是军中的核心将领,多数人都可以称得上身经百战,军心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所以在这样的场合里面倒也不必讳言敌军的长处。在方才的叙述当中,崔廷勋和耿崇美就没有对自己的败仗文过饰非,而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感受到的重要情况都讲了出来,此刻耶律屋质也没有遮掩自己内心的忧虑。
连败两仗的崔廷勋非常惭愧,虽然有多种因素的影响,周军的强悍与新兵器的犀利和出人意料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但是败了就是败了,何况还是这种没能近身就被驱逐的丢脸败仗。不过现在可不是掩饰的时候,马上大军就要与周军展开主力会战了,如果还是找不到办法来破解周军的战法,这汇齐国中精锐的大军一旦继续失利,那后果可就比统军司的两次失利严重得多了。
“是,周军的军纪阵容不光是比昔日的晋军严整得多,也比当年刘知远的河东军更强。在我军重甲骑兵冲阵的时候,其前排负责阻拦的长枪手并不因为搏命在即而有丝毫的慌乱,阵形始终不见散乱;后面代替弓弩手作用的射弹兵轮次上前射击也是井然有序,显见得都是训练有素。
周军的新兵器固然是犀利无比,若非其军纪阵容极为严整,却也不甚可怕。
桑干河的那一战,统军司失于预先查知敌军的新式抛石机威力,骑兵的列阵集结被打乱了,失了先手才不得不退了回来。如果现在再战一回,我有所准备而不于敌军阵线两里地以内列阵,周军未必能够轻松渡过桑干河,最后还是要看其过河的步军能否列阵抗住我骑兵的冲击。
香山东面草甸的那一战,周军射出的弹丸比弓弩强得太多了,统军司负责冲阵的骑兵穿着的那些晋军的重铠完全不能抵挡,只要是挨着弹丸就非死即伤,像以前那样身中数十箭激战犹酣的情景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不是周军训练有素、轮次射击井然有序的话,那弹丸也不会形成连绵不断的弹雨,我军就还有机会冲近敌阵。”
“哦?崔统军是说周军的射弹兵必须保持轮次射击,方能形成弹雨,那意思就是单个射击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弓箭兵了?”
“屋质大王说的是。周军这射弹兵用的是哪种兵器、这种兵器如何使用,我们还不甚明了,只是从几个带伤回来的士卒身上找到了弹丸。不过就从当日阵前看到的情况,周军的射弹兵每当射完弹丸都需要退回去装填,那装填弹丸的时间远比弓箭手再次搭箭要长得多,就是比劲弩装填弩箭和上弦的速度怕也是不如。周军一直用轮次射击,多半也是心知其中的缺陷。”
“敌辇,那几颗弹丸我们也细细看过了,都是用铅制成的,经过破甲而入和血肉的浸泡,早已经变得奇形怪状,看不出起初的模样了。可是用这么软的铅制成的弹丸,却比铁箭头还要犀利,都可以在破开重甲以后透射入骨,周军射弹兵的那些铁管子究竟有什么奥妙实在是费人思量。不过周军不用破甲能力更强也更硬的铁来制作弹丸而选择用铅,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迫使他们不得不如此,从我军阵中远处看过去,敌军射弹兵在那些铁管子上面的操作极为繁复,其弹丸的威力多半来自于这些繁复的操作,其射速也应当是受制于这些繁复的操作。”
看到话题不仅是桑干河的那一战,而是将重点落在了自己也有份参与的香山东面草甸之战,耿崇美连忙给崔廷勋补充。耿崇美和耶律屋质的情分比起崔廷勋又是不一样,他们可是儿女亲家,耿家的第三子和耶律屋质的第三女成婚还没有几年呢,所以耿崇美连大王都不叫,而是直接叫起了耶律屋质的契丹小字。
“嗯……这也就是说,起初的两仗,你们都是输在了周军新兵器的出人意料上面,如果是现在择机再战,你们定然是不会再输的了?”
“呃……这却也不尽然。”差点被耶律屋质问得僵住了,崔廷勋赶快字斟句酌地进行补充:“先前的那两仗,确实是我军措手不及的原因占主要方面,而敌军早已熟知我军的战法和他们自身新兵器的用法,自然是处处克制了我军。现在我军既然已经基本知道了周军新兵器的强弱之处,若是还由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择机再战,胜负就在未定之间,毕竟周军的战法威力和军纪阵容还有那么强,其兵力也多过了我们两军,不过周军却也休想再轻易取胜了。”
“哦?”耶律屋质目光闪动,定定地看着崔廷勋:“兵力不如或者只是相当,崔统军现在已经自信可以和周军决一胜负,那么如果兵力多过周军呢?”
“兵力不如或者只是相当,我军为了救援幽州城必须与周军急战,这样就只能不惜伤亡地冲突敌阵,冀望于我军前锋在穿过敌军的弹雨之后,还能够击破当面的敌军那薄薄三层长枪兵,然后就可以全军齐进,如此一来周军的射弹兵面对我军骑兵将如同弓箭手一样无以抗衡。可是我军兵力不算充足,穿过敌军的弹雨之后能否击破当面的敌军长枪兵却在未定之天,这也就是胜负未定的根源。
如果兵力多过了周军,我军就会多出许多种选择。周军的射弹兵需要轮次射击,因此其每一轮参战的人数都是有限的,那时候就是我军不计伤亡地硬冲,敌军也难以阻挡;我军还可以将敌阵四面围住,然后从四面一起冲突敌阵,到时候周军的射弹兵面对来自四面的攻击左支右绌,弹雨将大为稀薄,我军破阵的伤亡会小得多;我军还可以围住敌阵断敌粮道,周军的射弹兵也要倚赖大量的铅丸,我料想他们不可能随身携带太多,这样断敌辎重以后再天天用游骑惊扰敌军消耗其弹丸,不出一月定可轻松取胜。”
听耶律屋质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要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自己?至少大军会战时候的战法主意,耶律屋质是要大量参考自己的意见了?崔廷勋忽然间就有了自信。设想自己率领的不是已经只剩下一万出头的统军司兵力,也不是南京统军司和武定军那统共才不过两万多一点的兵力,而是现在驻扎在周围的这将近十万的大军,再一次面对先前的那支周军,吃掉那两万人洗雪前耻应该算不上难事。不,就算周军也增兵,听说周军那殿前司的总兵力也不过五万,吃不掉的话也可以将其彻底击溃吧?
“远拦子最新报来的消息,周军以五万殿前军北来阻挡我军,兵力优势确实在我一方。但是四面围攻和断敌粮道就不要去想了,周主留下来五万的锦衣卫亲军护驾,虽然没有和其殿前军合兵迎战我军,却也牢牢地护住了殿前军的后路。幽州城也等不得我们和周军在这里慢慢地耗时间,以会战击破当面的周军,迫使其围城的侍卫亲军撤围南遁,当是我军的不二选择。”
似乎知道崔廷勋的心里面想着些什么,耶律屋质淡然地说出这个最新军情,平静无波的脸上却难掩嘴角露出的那一丝苦笑。
周主因为害怕自身安危才留下了五万锦衣卫亲军护驾?能够通灵的萨满法师也不会信啊,周主真要是担心自身的安危,那就根本不会亲征了。只派了五万人马就敢来抵挡自己的七八万国中精锐,还是在自己用远拦子游弋百十里外隔绝敌军斥候,对外宣称二十万铁骑来援幽州的情况下?周主也真看得起自己的兵马,也真够蔑视大辽的军力,难道他真的以为可以只靠着一两样的新式兵器就无敌于天下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三章 不一样的高粱河
第二十三章 不一样的高粱河
显德八年的五月二十六,正是小暑已过大暑未至的三伏天,往日的军中操练可以规避伏季,到了这个时候军士们早就已经躲进屋内阴凉处休训,可是到了打仗的时候却是由不得哪一方来选择季节。
其实郭炜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去年大整训时到了伏季还照常休训了,要是当时狠狠心逼着他们在伏季里继续操练,这几个军司的将士们也不至于就造反或者怠工吧?那样的话,现在到了更北边的伏季作战应该就会更加游刃有余了。
郭炜却是不知道,耶律屋质比他还要仇恨当下的烈日。契丹军主动发起的作战多半是选择在秋冬之际,对南方征战就更是如此,当年耶律德光率军进入东京,到了暮春初夏时节契丹兵就普遍觉得燠热难当,耶律德光更是在撤军途中热得病发身亡。
幽州城北高粱河上游两岸的这一片草甸,前几日还下过一阵细雨,结果也就是经过不到两天的烈日暴晒,草地就恢复了往常的干爽。每晚草叶上都会挂上的露珠,更是在晨起时被还称不上烈日的朝阳一照射就没影子了。
就在这样的朝阳斜射之下,南北两军隔着高粱河列阵相对。
高粱河源出幽州城西北平地,泉流东注,它的河源实际上是一处泉眼,大概是和西山还是哪里相通的地下水,在涌出地面之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最终因为浅浅的湖床盛不下这许多水,溢出的水流顺着地势向东流去,到了幽州城的东北角再折向东南,最后汇入桑干河。
因为只是发源于一个泉眼,一开始又没有其他水流汇入,在幽州城北的这一段高粱河流量并不大,河床既不宽又不深,河床底部也并不松软,人马都可以徒涉而过,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军事障碍,比起一般的城壕还要不如,也就是让部队的行进速度稍微降低那么一点。
正因为如此,高怀德固然是没有蠢得越过高粱河背水列阵,却也并不将高粱河倚为屏障,而是在河流南岸将殿前军摆成了平原上应对骑军的正常阵型。相比于前面五六十步之外的高粱河,殿前军上下更加信任自己前排的长枪手,还有在他们身前临时挖出来的浅沟和用挖沟的土临时堆出来的胸墙。
耶律屋质也没有把高粱河放在眼里,不说契丹占据幽州等地已经二十多年了,幽州城附近的地理早就摸得很熟,就是有南京统军司的人马在这里,他们就不会对高粱河的特性一无所知。
经过远拦子的多番确认,耶律屋质已经知道在高粱河对面的确实只有周军殿前司的五万步骑,给周主护驾的五万锦衣卫亲军还在东南十里以外扎营,远拦子曾经远远地觑着,看那支部队完全没有拔营来增援的迹象。
高粱河的北岸这边,耶律屋质从鸳鸯泊那里汇集的有大辽皇帝的左皮室军以及五院部、六院部和隶属于西南招讨司的主要部族军一共七八万人马,过了得胜口以后又加入了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的残部两万人马,再有南府宰相耶律瑰引率奚王王帐军和南京道檀州、顺州等地的守军一共万余人赶来汇合,这时候耶律屋质手中实实在在地掌握了十万出头的兵力。
虽然在这十多万人马当中,有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这样的新败之师,也有战力相当一般的部族军,不过仅仅是左皮室军加上五院部和六院部的兵力就已经超过了对面的周军,更何况耶律瑰引带过来的奚王王帐军战力也是不弱。
根据崔廷勋、耿崇美两个人提出的建议,耶律屋质将本军列阵的地点放在了距离高粱河有两里地远的北边。耶律屋质从这里远远地看过去,周军黑压压的一片摆开了方阵,几乎是完全采取了守势,在前排那密集高耸的枪林前面,似乎还堆砌了土墙挖出了壕沟,摆明了一副固守的姿态,和当日迎战武定军、南京统军司联军的那两万周军全然不同。
当日的周军以两万对两万就敢于存着对攻的心思,确实说明这是一支强军,他们也确实表现得是一支强军,可以在正面对撼中击败了同等数量的契丹铁骑。不过就是这样的一支强军,想必已经了解到自己兵力只有敌方的一半不到,也终于是开始示弱防守了。
可惜周军确实是防守得起。
如果这支五万人的殿前军就在高粱河牢牢地堵住了耶律屋质的大军,幽州城就再无援兵的希望,周军却还有负责围城的侍卫亲军可以慢慢地啃下幽州的城防。幽州城内的粮草和守城战具积贮虽然相当丰厚,足以应对经年的围困,但是城内国人和汉儿、渤海人杂处,众心不一,就连守城的南京留守司兵员也是以汉儿和渤海人居多,一旦对大辽的援军失去希望,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就算是城内并不发生异变,才只有一万多人马的留守司兵力加上统共两三万的居民,单论人数就比不上围城的周军侍卫亲军,又是人怀二心的,幽州城内的居民可未见得会去并力守城,让周军的殿前军就这么耗下去,侍卫亲军即使是强攻怕也能把幽州城给攻下来。
眼下的局势非常明朗,对面的五万周军将自己的十万大军堵在这里,把时间耗下去就是胜利;而自己要解幽州之围,那就必须迅速击破当面之敌,迫使围城的周军闻风而遁。扔下当面的周军不管,绕过他们去直接攻打围城的周军,显然是自己依靠目前手下这些兵力所做不到的,就算是进入秋季以后上京那边可以大发牧奴,再组十万游骑南下,那也得在三四个月以后,幽州城又哪里等得了三四个月。
其实自己又哪里能够在这片荒原当中空耗三四个月?周军可以靠着河北州郡的粮秣接济,专门为了契丹骑兵行军而留下的这片荒原可不够几十万匹马吃三四个月的,敌人的强军当面,也不可能派出太多的家丁去打草谷,附近经过大肆圈地以后也剩不下几户农家给十万大军来打草谷。
对面的周军防御做得再好,阵势再怎么有利于对抗骑兵突击,耶律屋质都是下定决心要击破的。那堵土墙还没有齐胸高,又是周军连夜修起来的,想必没有经过版筑,只是用挖沟挖出来的土临时堆了堆,包括那道浅沟在内,也就是骑兵突击中的一点小障碍罢了。根据耶律屋质多年征战的经验,周军真正可以威胁到自己骑兵的,还是前面那几排长枪兵的如林枪刺,另外就是最新的崔廷勋、耿崇美两个人反复强调的那些射弹兵。
耶律屋质的这些纠结,战场经验同样丰富的高怀德自然是心知肚明。
高怀德比耶律屋质要小个九岁的样子,现在也不过才三十五六的年纪,但是他从军可是早得很。后晋天福九年二月间的戚城之战,后晋的禁军大将高行周、符彦卿、石公霸被耶律德光的主力包围于戚城(今河南清丰西南),亲率禁军驰援戚城的石重贵就亲眼目睹了年方十九的高怀德单枪匹马于乱军之中救父的壮举,因此亲赐珍裘、宝带、名马以示宠异。那时节的高怀德,比起银枪白马的另一个真定常山人也是不遑多让。
虽然在攻打幽州城这个具体战事上,单纯从军事角度说周军贵速而不利久战,因为城中的积贮非常充足,单靠长期围城解决不了问题,而周军的后勤补给总归是个负担。但是幽州城的内在隐忧郭炜已经对众将一一剖析得十分清楚明白,而为了这次北伐郭炜也让北面诸州水陆转运使王赞专门准备了上年时间,大军的辎重后勤却是不虞匮乏。
而现在当面的两军,自己这一方利于坚守持久,契丹军只能急攻求胜,经过战前的情报搜集和充分讨论,高怀德更是笃定得很。所以他虽然是个好战喜欢与强敌正面搏杀的角色,这一次却是老老实实地率军构筑防御阵地,一心诱迫耶律屋质硬着头皮来攻。
高怀德对殿前军的战力有着充足的信心,就算是以五万步骑和敌方这看上去有十万左右的骑兵正面硬撼,他都相信最后获胜的一定是自己。现在耶律屋质必须被迫前来攻坚,高怀德更是确信契丹军会在高粱河这里碰得个头破血流。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四章 高粱河之战(一)
第二十四章 高粱河之战(一)
契丹军的上万轻骑从两里地以外鼓噪而来,兵分三面以环形阵势压向严阵以待的殿前军,结果还没有冲到高粱河,只是随着殿前军中发出的一阵铳声,契丹军的骑队还没有倒下百来骑,这上万轻骑就在距离殿前军前排两百步左右的地方开始迴转,然后迅速回归本阵。
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冲锋也算是一次攻击?一开始看到契丹军依恃着自己的兵马众多,最终将全军分成了三部以环形围迫殿前军的前方,高怀德还是稍微有点忧虑的,却没有想到契丹军的第一次冲锋会结束得如此草率。
殿前军换装火铳之后也只有都虞候刘光义打过一仗,就是包括锦衣卫亲军的经验在内,火铳部队就没有经历过敌军的围攻,从来都是与敌军正面接战之后轻松取胜,在对付敌军优势兵力的围攻的时候成效到底如何,其实谁都不知道。
只是从理论上来说,火铳替换的还仅仅是弓弩,所以部队以前是怎么作战的,现在其实也差不了太多。既然未装备火铳以前的殿前军和侍卫亲军什么仗都打过,也没有吃过多少亏,现在火铳比它们替换下来的弓弩强劲得多,照理就会更好打了。
不过眼下打退契丹军的第一次骑兵冲锋也太轻松了,这个应该不是因为火铳的威力,而是对方的主帅在弄什么玄虚。
“契丹军这是在用轻骑试探我军有没有炮兵。敌骑在我军阵前两百步开始迴转,那是前一次交战的时候知道了我军火铳的射程和威力,只是为了试探我军是否有炮的话,他们没必要再冲进更多距离来承受无谓的伤亡。”
刘光义在一旁看出了高怀德的疑惑,连忙把自己的感想和盘托出。都虞候除了执掌军法之外,在作战的时候辅弼都指挥使也是重要职责,刘光义好歹是指挥第一次作战的最高军官,只有一次经验那也是经验,总要比毫无经验的更强一点,自己有什么感想还是及早说出来的好。更何况也就是换了一件兵器而已,总体的作战规则并无太大变化,自己只要在主官稍显生疏的地方提醒一下即可,指挥全军还是他来做,以高怀德的性情想必是不会介意的。
“契丹军只是通过一次接战,就知道我军火铳在两军相距两百步的时候才开始射击,那领军将领也堪称宿将了。还知道来试探我军是否有炮?你在战前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吧,不然不会主张炮兵先不开火。”
想起刘光义在战前给自己的几个建议,高怀德转头看着他,心中不住地感叹这小子忒阴险了。
刘光义可听不到这些腹诽,只是向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主官恭谨地回话:“那契丹的南京统军司在桑干河吃过锦衣卫亲军大炮的苦头,而逃到得胜口的就是南京统军司的兵马,上一次接战他们就已经用这一招试探过了,可惜那时候职部是真的没有大炮。”
“若是当时你的手中有炮兵,恐怕在敌军轻骑试探的时候就已经大轰特轰,而不会故意留着不放的吧?正因为当时你手中没有大炮,契丹军随后的反应才让你想到现在这样阴险的招数?”
“不好说,职部当时确实手中没有炮兵,所以在第一战的时候如果有了炮兵会怎样应对,事后还真是不好说。不过后来的那些阴险招数,却是多亏了赵都监的提点。”
对于高怀德“阴险的招数”这样的措辞,刘光义丝毫都不以为忤。两军交战又不是两人交友,刘光义信奉对敌军无论怎么阴险毒辣都不为过,更不必说是面对兽性的契丹军了。只是首先想到这个主意的赵延勋却是不能埋没,那家伙鬼点子不少,虽然因为实际领军的经验太少而难以在骤然间指挥大军作战,参赞军务却是相当不错的。
“如京使赵延勋么?难怪……”赵延勋的身世,同样是世家子弟的高怀德当然也是知道的。
“嗯,以廷让前一战的经验,契丹轻骑在我军阵前两百步迴转,除了试探我军有无炮兵以外,是否还有空耗我军火铳弹丸的意思?”
只是对刘光义话中提到的赵延勋感叹了一句,高怀德还是将话题转回到眼前的战斗中来。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指挥大规模使用新兵器的部队却还是第一次,心中多少有些忐忑,总是会忍不住多想一想,多问一问,这一问得虚心诚恳了,连刘光义的表字都用上了。
“这个……应该不会吧。
以前双方都使用弓弩的时候,契丹的骑弓勉强还能与我军对射,那时候其轻骑在我军阵前迴转,就不是想消耗我军的箭矢,而是在我军弓弩难以重创他们的位置抛射箭矢意图扰乱我军阵列。
现在契丹轻骑相距我军阵列两百步就开始迴转,那就是他一方干挨打的局面,契丹主帅又怎么能够笃定我军随身携带的弹丸会比往常的箭矢还少?又怎么能够笃定我军的火铳手会像弓箭手那样临敌急发十来次就难以为继?
眼前的契丹轻骑只是一次迴转就已经损伤近百,虽然万余骑只伤了不到百人比例不高,但这只是我军第一次射击,后面还有的话命中率肯定会更高。如果契丹军真的要用迴转战术耗费我军弹丸,用人命来换我军的弹丸,职部倒是想看看最后真正承受不住消耗的会是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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