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刘光义被问得怔了一下,在心中默想了一回,还真是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面对自己不了解的强悍兵器,一些庸帅心存侥幸胡思乱想走捷径是完全可能的。只不过契丹主派过来救援幽州的主帅领兵十余万,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庸帅吧?
再说殿前军也根本不怕这种战法。一轮数千发弹丸才击中百骑左右固然可惜,不过儿郎们随身携带的弹丸比弓箭手胡录里面的箭矢可还要多,装填、击发火铳也不像射箭那么费臂力,每个火铳手都射击数十次完全不在话下,还不必提火铳手一共分成了六个轮次。
一个轮次的射击让契丹损伤百骑确实不算多,但是上百个轮次下来,契丹军可就完全不够死的了。就算他们能够耗光火铳手随身携带的弹丸,那就在身后不远的营寨里面还有几倍于随身的存货呢,就是作战当中也随时可以让民夫运上来补给。
只要契丹军的主帅稍微明智一点,比起这样渺茫的用人命来消耗殿前军火铳手的弹丸,都还是会选择用重甲骑兵冒着弹雨突击殿前军的阵列吧。
“哈,契丹军的主帅真不会这么蠢。”高怀德也是自嘲地一笑,自己还真是太患得患失了,居然连这种可能性很小的好事都去担心:“听说对面的领兵大将是契丹的北院大王,领军打仗都有十多年的经验了,虏酋的内乱和各种平叛都经历过,不至于太颟邗。”
耶律屋质的确不可能那么蠢。
在确定了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以后,耶律屋质就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分兵。
在和殿前军正面相对的北面中路,耶律屋质只留下了左皮室军和五院部、六院部的主力一共六万人马,加上西南招讨司所属的品部、涅剌部等近万部族军充当游骑。左皮室军是耶律述律拨给他指挥的,也是负责监控他的,所以耶律屋质一定要带在身边,而且还要作为最后的力量留着应对周主身边那支锦衣卫亲军可能的异动,之前的各种战斗都不能用上;五院部是他的直属,六院部是南院大王耶律挞烈的直属,都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冲阵的主力将会是他们,届时耶律屋质对两者将会一视同仁。
在殿前军的东北面,耶律屋质大军的左翼,南府宰相耶律瑰引统一指挥奚部和乙室部的大军两万人马,南京道檀州和顺州的随行兵马与少量部族军作为补充。奚部是耶律瑰引从奚王王帐带到南京来的,乙室部则是隶属南府与隶属北府的奚部、五院部、六院部地位相当的部族军,在驻扎西南境的各部族军当中强悍仅次于六院部的大军。
殿前军的西北面,耶律屋质大军的右翼则是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的合兵,崔廷勋和耿崇美这对难兄难弟仍然在一起战斗。
方才的第一轮轻骑冲锋,就是中路的部分游骑和左右两翼的部族军轻骑共同发起的,只是付出了不到百骑的伤亡,耶律屋质已经探明了敌方的虚实。崔廷勋所说的桑干河一战遇到的那种新式抛石机,看样子眼前这股周军是没有的,那种强力兵器应该是周主亲自掌握着,和锦衣卫亲军一样随驾;这股周军的主要远射兵器就是崔廷勋和耿崇美两个人说的那种射弹兵,其威力确实很大,两百步的距离就可以杀伤近百骑,让契丹军往常对付中原步阵的许多手法都失效了。
不过这都是小事,只要崔廷勋两人所说都是实话,百骑伤亡就在预料之中,连小挫都算不上。最终决定两军命运的,将是本方重甲骑兵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的雷霆一击,虽然在右翼真正意义的重甲骑兵已经不多了,五院部、六院部和奚部、乙室部的重甲骑兵就已经足够。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五章 高粱河之战(二)
第二十五章 高粱河之战(二)
高粱河的北岸人喊马嘶,在耶律屋质的中军号令下,数万契丹骑兵欺近高粱河列阵,一直抵近到距离河水只有两百多步的地方,就在周军殿前军的眼前摆开了骑兵突击阵型,在高粱河的北岸构成了黑压压的一条线。
中路,北院大王耶律屋质和左皮室详稳萧安团率左皮室军坐镇中军,五院部和六院部的主力都是重甲环身突前布阵,应州彰国军和云州大同军也在节度使萧敌烈和阿剌的率领下伴随列阵。
由于耶律屋质本人需要坐镇中军,五院部不能由其亲领,这次突阵的五院部指挥权就交给了五院部详稳耶律奚底和北府郎君耶律贤适;南院大王耶律挞烈以西南边境不能轻易离人为由而没有亲至,赶到鸳鸯泊会合的六院部一直都是由六院部敞使耶律何鲁不统领,这何鲁不因为其父耶律吼当年耶律德光死后首议立耶律兀欲为帝而把耶律德光一系的人得罪狠了,自耶律述律即位以后就一直不得显用,但是六院部自己的内部事务耶律述律可就没法干涉了。
左路,南府宰相耶律瑰引和奚王拽剌坐镇中军,耶律瑰引还把萧斡里及其亲随给留在了身边,在他看来,与其让萧斡里带着那些战力平庸的亲随去冲阵,还不如留在中军给自己出出主意的好。顺州都总管耶律速撒也在中军待命,比起征战来,他的那些兵丁保护顺州的潮白河渡口更拿手一些。
在左路担负着冲阵任务的主要是奚王王帐军和乙室部主力,云州的一部分部族军在祗候郎君萧啜里的率领下也出现在了左路。因为奚王留在了中军,率领王帐军的是六部长奚和朔奴,乙室部则是乙室大王耶律撒合亲自统领。
右路,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的合军因为总体建制还算完整,兵力也算还充裕,又不是攻击的重点方向,耶律屋质也就没有再派人加强。崔廷勋和耿崇美坐镇中军,担负冲阵任务的又是悲剧的南京统军副使耶律沙和武定军衙内都指挥使耿绍雍,好在他们的人数不多,又没有多少重甲,等会给予周军的压力不会太大,也就应该不会再是周军的重点打击目标了。
虽然游牧骑兵向来都是比较散漫的,不过契丹毕竟立国很久了,而且从立国之前就和中原争竞了上百年,一些核心部族军的主力对于列阵而战并不陌生。随着耶律屋质的号令传达下来,各军抵达预定出发阵地并没有过多久,重甲骑兵们就在家丁的帮助下披挂完毕,然后迅速结成密集的突阵阵型,身着各色甲具的人马几乎是肩并着肩地并排站立着,人手端着一支钉枪,腿前的鞍袋里还备有近身对付重甲的铁制骨朵和鎚锥,有些悍兵悍将的身后还插着备用的短枪和斧钺。
此刻若是从空中俯瞰,契丹军在高粱河的北岸布成了一个敞口的梯形阵,东西两面是两条短短的斜边,北面则是宽大的正面,敞口的地方正对着高粱河南岸周军的殿前军方阵。整个梯形阵的阵线虽然有几十排的厚度,相对于其长度却很不显眼,远远看过去就只是一条线,耶律屋质、耶律瑰引和崔廷勋、耿崇美等人的三部中军则坠在这条阵线后面构成了一大两小的三个圆点。
身处其境的契丹军自然是看不到这幅空中图像的,不过感受着两旁几乎就要挨蹭到的同袍,手中缰绳在极力控制着跃跃欲试的坐骑,他们也几乎个个都知道冲锋在即,只等着耶律屋质的一声号角了。
耶律屋质平静地注视着前面已经整齐列阵的本军,还有更远处河对岸略有些骚动的周军,右手一抬就待要郎君耶律休哥吹响号角发令冲阵,忽然就听见对岸周军阵中传出一阵闷响。
正在右翼中军密切注视着耶律屋质这边动静的崔廷勋几乎就在同时听到了从周军阵中传来的这阵响动,如此熟悉而又刻骨铭心的轰鸣声让他的呼吸一促,心跳都差一点骤停,一声“不好!”几欲从心底呐喊出来。
冷冷地看着对岸的契丹军以重甲骑兵列阵,殿前都指挥使高怀德一面下令殿前司各军迅速因应排阵,一面将号令协同作战的锦衣卫亲军那两个炮兵指挥的职权交给了都虞候刘光义。
在高怀德的旗鼓指令下,铁骑军迅速退至控鹤军的两翼侧后遮护,控鹤军则布成数个方阵,长枪手分布在方阵的四面,护定了阵中的火铳手,阵中的火铳手也面朝三个方向排定轮次,随时准备进入轮替射击程序。
虽然是指挥若定,虽然对契丹的重甲骑兵列阵有所准备,也了解其列阵在一般情况下耗费的时间及其冲锋发起的可能时机,可是自己指挥的也是全新的兵种,即使指挥权交给了刘光义,高怀德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向炮兵阵地和刘光义看过去。
炮兵都指挥使袁可钧自从被派到这里来协同殿前军作战,就已经派人反复地勘测了河岸两边的地形和射界,早就为了这一战选好了炮兵阵地,标定了射击诸元。此刻他选择的炮兵阵地稍稍突出于控鹤军的几个方阵,这个小高地地面坚实,又几乎挤在高粱河的南岸岸边,射界相当宽敞而且距离敌阵很近,高地上为了大炮复进也挖好了工作面,用巨木和铁梁布好了滑道。
对岸的契丹骑兵已经列阵完毕,随时都可能发起冲锋的样子,中军那边的的号令却是迟迟不来,袁可钧也一点都不着急。有过桑干河一战的经验,袁可钧知道炮击在敌骑即将冲锋的时候落下是最摧毁士气的,而殿前司军官掌握时机的能力他并不怀疑。
更何况,就算敌骑能够发起冲锋,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契丹骑兵列阵的地方距离高粱河两百多步,高粱河宽达五六十步,自己的炮兵阵地距离河岸也还有一段路程,这一路上殿前司控鹤军的火铳兵就可以给契丹骑兵一个好看。另外炮兵配属的弹药除了实心铁弹以外还有霰弹,虽然实战还只打过实心弹,霰弹的威力在射击场上却是试过很多次了,那可比一个都的火铳手齐射还要威猛。等到契丹骑兵涉过高粱河上岸的时候,一轮霰弹扫射过去,准保让他们尸横滩头。
刘光义看着对岸的契丹骑兵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施施然地列阵,上一战的时候曾经梦想过的景象就要成真,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一个都四门炮,也不是一个指挥二十门炮,而是这次随军北伐的全部两个指挥四十门炮,虽然当面之敌是前一战的五倍有余,此刻列阵的重甲骑兵更是那时候的十倍出头,刘光义对这样的数量却是夷然不惧,心中涌动的反而是热切。
人多好哇,人马越多越密集那就越好,那铁弹丸飞出炮膛以后就连铁梁都可以砸断,又哪里是血肉可以阻挡的?人马越密集越省炮弹。
幸好刘光义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升到殿前都虞候这个职位既有出身和际遇的影响,更是一级级的战功堆起来的,这时候也没有被激动给冲昏了头脑搅乱了心绪。刘光义准确地捕捉到了契丹重甲骑兵列阵结束的那个瞬间,就在耶律屋质打算发令冲锋的前一刻,命令炮兵开始射击的号声传到了袁可钧耳中。
一直集中精神静候命令的炮兵早就装好了第一发炮弹,瞄好了弹着点,随着袁可钧的一声令下,四十门炮几乎同时发出轰鸣。
随着这阵轰鸣声,周围的殿前司官兵一齐看向他们眼中无比神秘的锦衣卫亲军那两个炮兵指挥,只见他们所在的小高地瞬间就被一股青烟所笼罩。然后,在殿前司官兵们的好奇眼光下,在刘光义的热切期待下,在崔廷勋的绝望心境中,四十个铁质弹丸从浓浓的青烟当中飞出,在瞬时间就掠过只有五六十步宽的高粱河,直直地砸进了周军正面的契丹五院部、六院部重甲骑兵阵列。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六章 高粱河之战(三)
第二十六章 高粱河之战(三)
原来崔廷勋说的全都是真的,原来崔廷勋说得还是不够夸张,周军阵中的轰鸣声才响过不久,那些铁弹丸就已经在自己的五院部和六院部重甲骑兵阵列当中开出了二三十条血路。
看着十几枚弹丸穿透了前方本军的阵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跳荡而出,几乎就是在瞬息之间,除了身边的左皮室军以外最精锐的五院部和六院部已经有近千人马伤亡,耶律屋质目眦欲裂。
这周主才多大一点,居然就能做出如此毒辣的兵器;对面周军的主帅又是如此的狡诈,居然可以忍了这样许久。
前一战面对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两万人的时候是嫌敌方人马太少?方才面对上万轻骑掠阵的时候还是不屑于敌军的人数?他们就那么笃定仅仅依靠射弹兵就能阻挡一两万骑兵的冲击,所以把新式的大型抛石机专门留着现在这种时候,抛射出铁弹丸就是要多多杀人?
袁可钧他们可不会等着耶律屋质想明白了,就在耶律屋质还处在震骇之中,崔廷勋仍然是彷徨无计的时候,第二轮炮击又已经落到了和殿前军正面相对的契丹军阵中。比起精心瞄准沉稳等待号令的第一炮来说,这一轮炮击的命中率要差上许多,不过还是有数百五院部和六院部的人马宣告粉身碎骨。
殿前军对炮兵的将令只是决定发炮和停止炮击的时间,在这个时代炮兵实在是太专业了,比抛石机、云梯这些战具还要专业得多,因此炮兵中间的射击过程和目标选择基本上都是由袁可钧自行决断。
正前方的契丹骑兵阵列最为密集,距离炮兵阵地也是最近的,又不必劳烦炮手反复转动炮口去瞄准,甚至契丹骑兵列阵的那些位置在战前袁可钧他们就已经划分了网格、标定了射击诸元,因此契丹五院部和六院部的重甲骑兵成为周军炮兵的专门打击对象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至于炮击的节奏,两轮炮击之间的时间间隔,那就完全是看炮膛的冷却和炮手的清膛和装填速度了。这才刚刚开始发炮,炮膛还没有热到发烫影响继续装填的地步,炮手也正是精神抖擞远不到疲累的时候,炮击的节奏那是想多快就有多快。
一直到了第三轮炮击的轰鸣声中,耶律屋质才算是彻底醒觉过来。
两千多精锐人马就这样宣告覆灭了,却也是无法可想。好在正面集结等待冲锋的是四五万骑兵,这种程度的伤亡还算不上伤筋动骨,每排近千的骑手真正挨上弹丸的也就是几十个,加上目睹的也不过只有百来人,士气应该也没有受到重挫。
此时若是选择回避继续伤亡而退下来,那就会像桑干河畔的南京统军司骑兵一样士气颓丧,一路退得难以收拾,再想重振旗鼓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再说就算是全军暂时向北转进,幽州城总还是被周军重重围困在那里,自己总还是要率军前去救援的,周军这种威猛犀利的抛石机终归是要面对的,躲得了一时又哪里躲得了一世?
暂时退回去想对策那也未必就能够想得到真正合适的,要只是像崔廷勋提议过的那样,重甲骑兵离开敌军步阵两里地以外列阵,刚才就连轻骑这么做都非常消耗马力,重甲骑兵就更是不必提了。另外周军的抛石机就一定只能打集结列阵的骑队?相信奔跑中的骑队在进入其射程以后一样会被轰击的,也就是伤亡小一些而已,算上多跑一里多地的马力代价却不见得就会更好。
此刻自己已经堕入敌将彀中,人马折损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了,若是不经接战就退了下去,算上敌军继续抛射弹丸造成的伤亡,这一战就是敌军毫发无损地杀伤本军数千人马,最终对本军士气的挫伤将难以言喻。
若是现在奋然反击,却也未必就没有一丝胜机。本军人数多过敌军一倍有余,其中可以冲突步阵的重甲骑兵也多过了敌军总兵力,骤然遇袭应该还没有严重挫伤士气,反而会让他们怒气勃发,此时得令强突过去,未必就不能踹破敌阵。更何况抛石机一般都是可以及远而不能打近处的,等到本军骑队冲到敌军阵前百步以内,这些铁弹丸就多半无用了。
短时间内就理清楚了头绪的耶律屋质断然地向身旁的掌号郎君耶律休哥招手示意,一阵悠长的号角声随之在契丹军的中军响起,就连周军的大炮轰鸣声都不能掩盖,号角声瞬间传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说起来也是异数,面对周军这样出乎意料的炮击,契丹军是人人震骇,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宿将崔廷勋还是张皇失措,即使是向来沉稳的主帅耶律屋质都有短暂的失神,这个二十岁多点的耶律休哥又不像耶律屋质那样事先听说过周军的这种兵器,他震撼固然是震撼,却还能时刻将注意力放到耶律屋质的动作上,因此可以迅速响应他的指挥。
难怪耶律屋质对耶律休哥颇为器重,在南征这样的大仗里面让他来担任掌号郎君,除了耶律休哥家世显贵,是太祖时的隋国王耶律释鲁之孙、南院夷离堇(即后来的南院大王)耶律绾思之子,耶律休哥本人的材质应该占了大部分原因。
昭示全军突击的号角声将契丹骑手们从震骇当中拉了回来,收束心神于当面的敌军,在各级营官、铺长的呼号声当中,三路重甲骑兵驱动身下的坐骑,迎着周军那边还在不断飞过来的弹丸冲了上去。
大部分的重甲骑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也是有过多年征战的经验,虽然周军那边一次次飞过来的数十枚弹丸让他们恨不得早一点冲到对方阵前,但是他们仍然努力控驭着马速,不让坐骑发力狂奔。
数万骑兵一排排地依次启动,抑制着速度整齐地向高粱河方向压了过去,铁蹄密集地敲击着平坦的草地,轰隆隆的响动居然盖过了周军的炮声轰鸣。
看着契丹骑兵迅速逼近,周军这边的号令声也是此起彼伏,控鹤军的各个方阵完全进入迎敌状态,三排长枪手依次伏低身体竖起枪林,后面的火铳手都装填好弹丸时刻待发。
周军的炮兵阵地上,炮手们都在忘我地装填、发炮,临敌的兴奋早就压过了恐惧,首发的超高命中率更是令他们鼓舞非常,这时候他们的发炮速度和命中率甚至都超过了射击场上的训练时期。只有都指挥使袁可钧迥异于部下,随着契丹骑兵逐步接近高粱河,袁可钧不复开始下令发炮时候的兴奋,只是骑在马上紧张地盯着最前列的契丹骑兵,口中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什么,鼻尖上都沁出了汗珠。好在炮兵进入持续炮击阶段以后,每门炮的每一次射击都是由炮长掌握,袁可钧不必再事必躬亲,可以有充足的闲暇来仔细观察契丹骑兵的冲锋。
近了,近了……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袁可钧的这种嘟囔,其实控鹤军的那些指挥使也在大同小异地念叨着。随着契丹骑兵逼近高粱河北岸百步以内,距离控鹤军的前列只有不到两百步的时候,他们却都停下口不再念叨了,周军阵中转而响起一阵急促的号声。
“砰”的一声,数千杆火铳几乎在同时响起的声音,就连炮声和契丹军的马蹄声都无法相比。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七章 高粱河之战(四)
第二十七章 高粱河之战(四)
听到周军阵中传来的第一声密集铳响,坐镇于契丹军右翼的崔廷勋和耿崇美心里面就是一抖。耶律屋质他们或许还难以在战场上鉴别炮声和铳声的区别,所以也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感觉来,崔廷勋可是两种声音都听过,两种兵器都领教过的,耿崇美虽然在此之前没有听过炮声,但是炮声和铳声的不同也是听得出来的。
迄今为止周军抛射的铁弹丸都是砸进了其正面的五院部和六院部大军的阵列,知道其中厉害的崔廷勋多少是松了一口气的。这种新式抛石机应该是相当笨重的,既然一开始就是对着正面砸,那么进行侧击的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兵马应该不用享受其中的滋味。
但是周军的射弹兵和新式抛石机则不同,他们要灵活得多。崔廷勋是亲眼见过他们进行轮次射击的,看得出来他们的射速要低于弓箭手,也要略低于弩手,可是灵活性却不比弓弩稍差,想要转个方向射击完全不在话下。如此密集的铳声,说明周军的射弹兵比前一战多得多,再看看周军几个方阵的分布情况,崔廷勋不认为自己的侧翼就可以幸免。
耿崇美也听出来周军这一次的射击比香山东麓草甸那一战要密集得多。现在想起那一战五千重甲骑兵只是冲到中途就被周军的射弹兵屠戮得七零八落,耿崇美就不由得黯然神伤,眼下周军的射弹兵比那一次又多了不少,天知道这些冲锋中的重甲骑兵在途中会折损几成。此时唯有寄希望本军冲阵的重甲骑兵数量十倍于上一战,周军杀之不及,最后仍然会有大部分人马可以冲到周军步阵之前,并且还能够踹破敌阵吧。
契丹军左翼的中军,正躲在萧斡里身后的赵阔也是心中一突。
虽然最近这些天面对萧斡里的反复追问,赵阔还是说不出火铳的奥妙,但是“火铳”这个词却是他首先告诉契丹人的,那个北院大王和眼前的南府宰相知道不知道不提,至少萧斡里是已经知道了。
如同他的主家赵普一样,比起火铳之类的个别兵器,赵阔更关心朝堂上面的纠葛和禁军将领之间的关系以及微妙的人心,所以当初在南朝的东京虽然有的是机会去打探火铳的秘要,赵阔都没有去着力过。不过禁军操练火铳也有一些年头了,演兵场经常是砰的响个不停,早就成了东京市民看热闹的一个去处,赵阔也是凑过趣的,对于火铳的威力心中多少还有点数。
当日看禁军的操练,顶多就是一个都的齐射,那声音比现在可要稀疏得多,但是看他们身前百步之外的靶标木屑纷飞的样子,完全可以想象铳子打在血肉之躯上会是什么结果。听周军现在这样密集的铳声,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些契丹兵冲不冲得上去。
铳声当中,早就有过一次体验的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兵丁一个个尽力伏低了身子,都几乎把自己整个贴在了马背上。周军射出的那些铅丸如果把自己的坐骑打死,让自己摔落到地上,那也是听天由命了,但是万万不能被小小的铅丸直接穿身。
上一战同袍的死状如何虽然只是匆匆一瞥,有幸逃回的伤者他们可都是见过或者听说过的。那些碰上血肉以后变形的铅丸在体内乱窜造成千奇百怪的创口且不说,光是其中的铅毒就让往常善医的萨满们束手无策,有些极其幸运的人只是被铅丸透体而过,那铅毒就折磨得他们捱不过五天,最幸运的一些伤者都是伤在四肢,最后全都少了条胳膊或者缺了条腿。
只是他们空自担心了,周军泼洒弹雨的重点并不是他们。
相比于甲具不全的手下败将,正面那些契丹五院部、六院部的凶悍骑兵才让周军万分重视,虽然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这一次出动了上万骑兵,比上一战的五千骑多得多,但是周军当面的五院部、六院部投入的是四五万。虽然说这一战是殿前军全军而来,比起上一战的兵力翻倍有余,但是契丹兵马增加得更多,武定军和南京统军司的兵马又彻底沦为配角,所以最后摊到对付他们的火铳手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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