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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文里喜当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浣若君
要有微博,苏向晚真想发给堂妹苏小南看看,自己把日子过的有多红火。
气不死她。
“赵国栋走咱家走的挺熟的啊。”宋青山有意无意的,就说了一句。
小吱吱趴羊毛窝子里滚着呢,不停的拿嘴巴吹着羊毛,逗的妈妈直笑。
“他是村干部,听说父亲在省城还是个大官,人是真不错,年青,热血,仗义,城里小伙子学着干农活,没有叫过一天的苦。”苏向晚想了想:“就是方式方法上有点不对,要我能当支书配合他,明年,咱小宋庄的粮食产量能翻一番,真的。”
宋青山刚回来,自己的工程兵团都忙的要死,当然顾不上妻子,不过听她对赵国栋的赞誉那么高,心里肯定也得有点想法。
不过毕竟部队上的纪律,他受过的教育,让他把这种想法都无法说出来。
倒是狗蛋这孩子,居然喊赵国栋叫爸爸,这个宋青山不能忍了啊。
正好要给吱吱冲奶,宋青山就踢了狗蛋一脚:“你,去给吱吱冲奶。”
狗蛋要平时,冲奶的时候俩兄弟都是抢着来的,但是爸爸一命令,他就不愿意去了。
“你自己去啊,你看看你,手指头跟我的手腕子一样粗,大腿就像我的脑袋一样大,你为什么不去冲奶?”狗蛋理直气壮的说,红嘟嘟的小嘴巴还噘的高高的:“我就不去。”
吱吱就跟她妈妈一样,笑起来甜甜的,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口水涎涎的,也在死命的拽宋青山,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奶奶!”
头一回在儿子面前立威,宋青山要半途而废,那可就是原则问题了。
“我现在以首长身份命令你,狗蛋同志,去给吱吱冲奶。”宋青山于是又说。
狗蛋犟啊,非但不去,还想攻击爸爸一下,谁知道那小石子儿大的拳头还没捣到爸爸肩上呢,爸爸就跟脑瓜子后面长着眼睛似的,一把,一只大铁拳头,就把他的手抓住了。
不过,就在宋青山假装要打孩子的时候,狗蛋突然嘴巴一咧,哇的一声就开始大哭大叫了:“妈妈,这个爸爸真的不好,他像宋老三一样,乱打人。”
这下宋青山的手愣在半空,声音也粗了:“老三居然还打孩子?”
苏向晚看这父子的戏也看够了,自己下了炕冲奶呢,眉头一挑说:“岂止是打,一脚踹飞那都是常有的事情。只不过他只打狗蛋和驴蛋,宋福和金贵却一手指头不碰罢了。”
手还在半空中,孩子的恐惧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尤其是狗蛋其实是个很怂的孩子,像只刚出壳的小鸡似的,一直在轻轻的打颤儿。
驴蛋啥也没说,过去就把弟弟给搂上了,吱吱也爬了过去,偎在俩个哥哥的身边,三个孩子,六只眼睛,满是戒备的看着宋青山呢。
溜下炕,从苏向晚手中接过奶粉,宋青山伸手:“吱吱,喝奶奶。”
小闺女倔犟的摇着头,抿着嘴巴,一声不吭。
此时不揶揄两句,让他羞愧一下,更待何时?
“你以为给家里点钱就完了,你以为是你的种儿,回来他们就得管你叫爹,就得听你的,你怎么就不想想,当初老三打孩子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宋青山刚想说句对不起,一回头,就见仨孩子,一个的眼睛比一个的明亮,全在狠狠点头,尤其是小吱吱,那小脑瓜子点啊,上摇下晃。
袖子一挽,宋青山就去洗泡在盆子里的,正在用热水慢慢煨熟,泡脱油脂的,羊毛去了。
得,雄关栈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跃吧。
而老宋家呢,老太太和青玉,方苞玉几个,因为没了苏向晚那个挣工分的嘛,整天起早又贪黑的,也在下地挣工分呢。
方苞玉时不时的,就要瞪青玉一眼,真是,谁家的小姑子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嫁人,天天呆在娘家啊。
而青玉呢,也时不时的要瞪上方苞玉一眼:好吃懒做,一下田就喊腰疼,这女人运气挺好,男人居然还能当官呢,唉,好气。
当然,方苞玉也乐呵着呢:毕竟,男人现在是个工头,估计提着鞭子,正在工地上挥着鞭子赶民工呢。
谁知道,就在她们娘儿三各怀心思,上了一天大工,拖着沉沉的腿走到家门上时,就见有个像从泥里淌出来的乞丐一样的人,背着两只铁皮桶子,正在砸自家的大门呢。
“妈,开门啊妈。”居然是宋老三的声音。
老太太一下就扑过去了:“老三,你咋成这个样子啦?”
宋老三满脸都是黑泥:“妈,清水峡水库上没一个好人,我花了五百块啊,他们让我打了七天的导流洞,昨天我实在熬不住苦晕过去了,他们才把我扔出来的。”
就这一声啊,两只铁皮桶子往地上一扔,嗷的一声,宋老三就哭开了。
老宋家的天,又一回的就塌了呀。
不过,好在宋青山原来给的钱够多,那笔丰厚的家底儿,老太太现在还藏的紧着呢,她只要不往外露,反正宋青山也不追究了,养老三,那是够养一辈子的。
分了家才知道要建起一个小家来有多困难。
苏向晚到今天,才从宋青山那儿拿到他这个月的五十块钱工资,还有五块钱的劳保和副食票。
转手,她就到红星公社给俩孩子一人添了一只牙刷,还买了一块香皂,给俩孩子洗脸用。
副食票总共称了一斤奶油饼干,放在奶粉罐子里,给仨娃当储备粮。
驴蛋贼激动,一拿起牙刷,装模作样挤上牙膏,就蹲他爸身边开始刷牙了。那感觉,就是,你有的我也有,咱俩一样是男人。
宋青山故意叫了一声:“宋东海?”
驴蛋立刻嗯了一声,转身,又去刷自己的牙了。
这名字,真好听啊。
最后一茬萝卜大白菜,今天下种,是赶在落霜之前收的。
苏向晚把吱吱一背,得赶紧去上工。
她报名当选村支书的审请已经由赵国栋打上去了,眼看十一,十一国庆节村里就要选支书。
那么,选上村支书之前逼自己一把,苦自己一段时间就很有必要了。
最近,为了能当选,那就是只要看见好人好事就做,早晚出工,从不偷懒,妇女们有啥家常里短的事儿,她也赶紧参于一下,好让大家把她给记住。
大概过了三天吧,宋青山牵来了一条大狼狗,就栓院子里了。
宋家庄人没有养狗的习惯,倒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养它们也得费粮食啊。
这些年饿,就算有条野狗,都给村民们打着吃完了。
这地儿,是除了人,天上连飞的鸟都没有呢。
“来,这是狗蛋,狗蛋,给它闻闻,你就是它的主人,它以后只认你当主人。”宋青山说。
大狼狗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狗蛋摸摸它的头,它立马就开始摇尾巴了。
“它有名字,叫大山,你们叫它山子就行了。”宋青山揉着狼狗的项圈儿:“平常可不敢放出门,它要咬起人来,凶悍着呢。”
“山子?它和我山子叔同名啦?”狗蛋摸了一下耳朵,觉得好玩。
驴蛋则有经验得多,把吱吱也抱来了:“她也是你的主人哦,记得只要她在,你就不能大吵大叫,不然她会哭的。”
吱吱手时正拿着一块妈妈给的馍馍啃呢,小孩子嘛,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伸手递过去了。
苏向晚看着她肉乎乎的小手手,其实心里害怕着呢,怕狗要咬她。
没想到大山轻轻一舔,舔走了吱吱手里的馍馍,头就伸到她怀里,连摇带摆的,摇尾巴了。
“这狗恁听话,会不会发了疯咬人啊,宋青山,知道狂犬病不,你这狗检疫过没?”苏向晚还是有点怕狗,因为这条狗实在看起来,太凶了一点。
宋青山说:“它是警犬,主人原来是个公安,不过最近给下放到我们水库上了,这狗咱替他养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替你们看家,防贼。”
“是为了防偷,还是防人,宋青山你这花花肠子,可真够有意思的。”苏向晚抱着手臂说。
分明,他这是怕赵国栋在自己不回来的夜里走门路,拉条狗来看家的,居然还说的冠冕堂皇。
既然是警犬,那肯定是训练有素的,也不可能有狂犬病。
苏向晚摇了摇大山的手,说了个你好,狗有眼色着呢,立马原地转个圈子,开始给她摇尾巴了。
“你从哪儿知道的,狂犬病这种东西?”宋青山敏锐的扑捉到几个,苏向晚的知识层面里,绝对没有的字儿来。
苏向晚本着能气死宋青山,就绝不给他半点喘息的心理说:“有文化的干部教的呗。”
宋青山把拖拉机摇了起来,突然才想起来,哦,自己今天不开拖拉机,忍着心头的血,好好儿嘱咐了大山一番,出门走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苏向晚得拿五十块钱,一月养六张嘴了。
熟过的羊毛拧成了线,洗干净,整个儿挂在屋檐下呢。突击种上大白菜和萝卜,就该种自家的自留地了。
苏向晚自己没有分到自留地,没有这项活儿,遂跑去帮熊蛋妈的忙,帮她一起种菜。
现在大家栽的,顶多就是红葱和韭菜这种,能多年生的菜蔬。
现在种进去,入冬前浇一茬子水然后封冻,这样种出来的菜,明年开春不但能收的早,而且比现在公社里普通种植的产量要高一倍。
在葱垄的中间,苏向晚教着熊蛋妈套种了很多党参、黄芪和柴胡种子,这些药材在冬天会缓慢生长,明年一开春只要冻土融化,挖出来就是成药,开春的药材价格最高,卖出去,又是一大笔钱。
小小一块自留地,苏向晚贴了三块钱,不过,这钱花的是很值得的,因为它会成为她给全体村民所展示的一块示范地,这个不能马虎。
带着熊蛋妈一起种着呢,苏向晚还得给熊蛋妈讲一讲,为啥要这样套种,套种的好处又有啥。
突然,就听不远处一阵狗吠声,正是劳改点。
苏向晚还没跑呢,驴蛋已经窜出去了:“妈,妈,准是咱家进贼了。”
“羊毛,咱的羊毛。”狗蛋也在叫呢:“我已经两年冬天没穿过毛衣了,肯定是有人偷我的羊毛。”
苏向晚提起锄把,朝着家里奔去,正好就见宋老太在门上,给狗扯着呢。
老太太怀里抱着的,正是她辛辛苦苦买了来,熟好了,拎成线的羊毛。
劳改点的大门,苏向晚是没资格锁的,她小房子的门锁着呢,但羊毛就晾在院子里,得亏今天有条狗,不然羊毛就得给这老太太偷完了。
“苏向晚,这是哪来的恶狗,赶紧把它给我牵走。”老太太高声叫着说。
那不是宋老三回来之后,连着哭了几天嘛,老太太没处发火,想起叫苏向晚抢走的,自己的羊毛,准备来抱回去了,谁知道她家还养了这么一条大狼狗啊!
老太太给咬的,简直快要气死了啊!
苏向晚本来想着,要是宋老三,自己就直接放锄把的,既然是老太太,那算了。
这得亏是条警犬吧,要是头恶犬,老太太今天就给撕成稀巴烂了。
她从宋老太手里夺回自己的毛线,一看老太太脚上叫狗咬了好几个大青印子,故意说:“你儿子养的狗,专防偷我家的贼呢,谁知道把您给咬了。”
惊喜吗,意外吗?
宋青山,晚上回来可看看吧,看看你老娘偷人不成,给狗咬的活儿吧。
苏向晚抱着羊毛,牵上自家威风凛凛的大狗,就进院子了。





军婚文里喜当妈 第23章夫妻相处
第23章夫妻相处
给宋青山家的狗咬了, 老太太没拿到毛线,脚上还多了好几个青牙印子。
一瘸一拐回到老房, 她就不住的开始抹眼泪, 当然,心里也不舒服啊。
“该,你要说分家不公平, 当面说, 问人向晚愿不愿意给,要向晚愿意了你再拿, 那都是个事儿, 你跑去偷毛线还叫人的狗咬了, 传出去不叫人笑话死你?”宋大爷找不到棉花帮老太太擦伤口, 从被子里撕了一点出来, 用开水烫过了, 小心的帮她擦着伤口。
老太太也有自己的理由啊:“当初,向晚还不是从我这儿抢走的毛线,我凭啥就不能抢回来?”
老大爷说:“你行了吧你, 老三我是看透了, 那就是个没出息的, 你看看, 水库上那么好的工作, 他干了七天,回来这都睡了三天了, 还亏了老大五百块。你闲了帮向晚带带孩子, 帮老大看看家, 算是把老三亏了老大的那五百块钱给补上都算个事儿,你还偷人的东西, 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好吧,一提起老三,就是老太太的心病,她也没想到啊,自己嘴皮子那么溜的小儿子,居然是个怂货。
看来,老三是真叫她给惯坏啦。
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响起,一听就是老大的,老太太和老大爷俩赶忙的,就闭嘴了。
宋青山也是晚上回家,才听说老太太给狗咬了,进门先查伤口,毕竟狗嘛,虽然说警犬按例不会有狂犬病,但是他还是得看看,见血了没有。
老太太满脚都是青印子,宋青山看着也是心疼,倒出酒精来,给老太太连擦带拍,不一会儿,就把那淤血给拍开了。
而宋老三呢,在你甭看在外面怂,在家里可横着呢,闷头一大觉,醒来听说老太太给大哥家的狗咬了,那还了得,睡的头跟个鸡窝似的就进来了:“大哥,这事儿总是大嫂不地道吧,你看看妈的脚,哎呀,你们怎么着也得给妈赔点儿营养费。”
这不那壶不开提那壶嘛。
老大爷挤着眼呢,老太太都吓坏了:“什么营养费不营养费的,老三,让你大哥赶紧回去,妈这儿没事,真的。”
偷东西叫儿子家的狗咬,老太太也不想给声张出去啊。
“妈,万一我大哥家那是条疯狗呢,把你咬了,你可是会得疯狗病的,这个不行,大哥必须赔钱。”
宋青山正在收拾自己的酒精、棉花和胶带呢,突然抬头,就说:“老三,咱们好像立过字据,爹妈是你养,是不是?”
宋老三看大哥似笑非笑的,一件半旧军装,白衬衣,两道浓眉,两只拳头正在一块儿捏着呢,两只眼睛看着寒漆漆的,就莫名的有点儿害怕。
他们仨兄弟年龄差不多,老三只比两个哥哥小着三岁。
小时候,老太太最偏疼的当然是宋老三,毕竟小儿子嘛。
当然,自打有了宋老三之后,老大和老二就成菜根子了,一个锅里做饭,老三吃稠,老大和老二吃稀,要有什么稀罕东西,那对不起,俩大的只有看的份儿,全得给老三一个人吃。
就为这个,宋老三小时候背地里没少挨过俩哥哥的打。
不过,但凡老太太在的时候,老大和老二还是不敢动他的。
这,就给宋老三惯了一个,在老太太面前横,但在外面就无比怂的坏德性。
当然了,老太太是他的盾牌,也是他的尚房宝剑,宋老三生怕俩哥哥要夺走她,语气坚决着呢:“那当然,爸妈这辈子就我养,谁也甭想抢。”
“你养妈,你就得管妈,她都这把年纪了,仨儿子,仨闺女,一闺女还是咱县的妇联主任,在这村里就该德高望重,就该是妇女们的模范,居然跑去偷儿媳妇的东西,这要叫人知道,那不止老二得去看大门,大姐估计也没得妇女主任做,要调到火柴厂去糊火柴盒,咱老宋家所有的人,也得叫大家给笑死。”宋青山说。
宋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呢,老太太气的,嗷的一声坐了起来:“青山,啥叫个你大姐要去糊火柴盒!”
宋青山赶忙拍了拍他妈的肩,说:“妈,你睡你的,你是我妈,有什么事我不怪你,我只收拾老三。”
说着,他突然捏了捏拳头。
毕竟搞基建的嘛,那两只手又大,又粗,一把捏下去,骨缝子咯吱吱的响。
宋老三啥也不说,趁着哥哥的拳头还没挥过来,转身就跑。
老太太不怕别的,就怕要连累儿女们的工作啊,又恨自己手欠,又悔自己当初不该偷,想来想去,带着青玉娘,就回曹家庄娘家,走亲戚去了。
宋青山从老房出来,先到村部转了一圈子。
这村部,现在只有赵国栋一个人,他进去之后也没说别的,俩人就聊了几句,看赵国栋正在写诗,宋青山征得他同意之后,把他的诗稿拿了过来,仔细的拜读了一下。
正如苏向晚所言,城里孩子,年青,有朝气,也有点儿理想,是属于那种,女同志们比较喜欢的阳春白雪。
不过,他诗里面很多隐喻,暗喻,显然他对这现在的社会形势很不满意,也有他自己的痛苦和彷徨,并且,打算用诗来抒发出来。
自古诗人多牢骚,这也很正常。
“怎么样,宋团,指教指教吧,您觉得我的诗稿里,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赵国栋人本来就坦白着呢,大大方方的,就说。
宋青山倒是有点吃惊:“你认识我?”
赵国栋赶忙说:“当初你们去我爸那儿汇报工作,有一回我见过您,那时候您就是副团,现在应该是正团了吧。”
也对,他是领导家的儿子。
宋青山说:“诗写的很好,但是显然,现在咱们这个年代缺少的是基础建设和粮食,诗可以继续写,但尽量别拿去发表吧,留着以后,等时局稳定一点了再说,你觉得呢?”
赵国栋原来吧,挺喜欢发表诗歌的,不过,前阵子有一个诗人因为发表诗歌被抓之后,他就有点儿害怕了。生怕因为自己诗里的隐喻啊,暗喻啊,那些东西被人拿出来做文章,连累他爸爸,当然也没有发表过。
这么一说,俩人还挺能聊得来的呢。
于是,俩人就多聊了几句。
从村社出来,宋青山就回家了。
一进门,就听见俩孩子声音抑扬顿措的,正在背诗呢。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驴蛋在背。
狗蛋却说:“妈妈,地上霜好吃吗,明月光又是个啥啊?”
宋青山进来的时候狗没叫,所以苏向晚也没发现,直到他进来,她才抬起头来。
“又是赵国栋教你的?”宋青山迎门见面的,就问。
苏向晚点头,驴蛋和狗蛋俩个应声早也一起点头,还声音特大:“嗯!”
宋青山看锅里有热水,通了个头,又洗了个脚,往地上一看,哟,还有一双羊毛勾成的拖鞋呢。
狗蛋和驴蛋俩一看妈妈把用烧火棍子写在纸上的大字儿收了,也来炫耀自己的拖鞋了。
底子全是拿宋青山原来的破胶鞋底子剪的,一人一双,下了炕就可以穿,洗完了脚也不怕下不了炕,甭提多舒服了。
“你读过书吗,要没读过,我们欢迎爸爸一起学。”驴蛋特热忱的,就说。
宋青山没说话。
“妈,他估计也是跟我三叔一样,念了三天的小学,大字不识一个咧。”狗蛋一下就膨胀了,指着床字说:“认得不,这是炕字,炕前明月光……”
生在北方,孩子没见过床是个啥,自发的记成炕了。
“不能胡说,你爸爸啊,人家十三岁参军,是上过军校的,认的字可比妈多多了。唉呀,要他愿意多给点钱,妈送你俩去上个学,就不必问赵国栋学这么简单的知识了,对吧。”苏向晚戳着狗蛋的额头,就说。
狗蛋特无所谓:“妈就认识三十个,我也只认三十个,别的我不学。”对于妈妈,就这么忠心。
宋青山从兜里掏了二十块钱出来,拍在苏向晚面前:“除了非得给拖拉机加油的钱,这月工资,剩下的我全给你了。”
……
“跟赵干部断了吧,孩子们开年就送去上小学。”宋青山趁着俩孩子不注意,轻声就说。
怕她再跟着赵国栋学下去,知识丰富到,都能考大学了都。
苏向晚早就听说,他的工资该有八十块,这下明白了,他给了她五十,自己还留着三十呢,今天是看他妈闹了事儿,这是拿着钱来摆平事儿的。
小样儿,还想藏私房,就不信榨不干你。
“赵干部能帮我当选村支书呢,村支书一月十斤白面,一年十斤清油,虽然一样出工分,但至少地位高,在村里有排面,我必须得当。”苏向晚说。
她是个穿越者,早晚肯定得向宋青山坦白自己的身份,但是,照情形来说,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那在这件事上,就要继续装傻,想当村支书的理由,当然也要越俗越好。
宋青山觉得,她这是逗着两虎相争呢。
赵国栋办了什么事,他要办不到,他这个下里巴人就永远甭想赶得上赵国栋那个阳春白雪。
夫妻相处,和气最重要,反正有警犬看着门呢,肉烂在自家锅里头,赵国栋也休想沾到身。
他于是说:“我大姐也是干部,当个女干部挺好的,不过,跟赵国栋断了吧,到时候选村支书,只要你理由相当,我帮你就是了。”
“我识的字可不多,就这几个字,还是赵干部教我的呢,你看,我总共学来了二十来个字,一股脑儿的,就全教给你儿子了,你也教我识识字吧,你要愿意教我识字,教我算算术,我就跟赵国栋断。”苏向晚也是见好就收,有台阶就上。
宋青山看几个孩子还没睡,不过俩大的凑在一块儿,正炕角里悄悄眯眯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呢,本来吧,他向来不开玩笑的人,居然忍不住就开了句玩笑:“我这种下里巴人,怕达不到阳春白雪的那种高度,你真愿意让我教你?”
“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赵国栋讲起来天一套地一套的,动不动说些我听不懂的,我毕竟是个劳动人民,虽然也羡慕阳春白雪,但毕竟下里巴人于我来说,更舒坦一点儿。”苏向晚说:“你也别客气了,从今往后,你来教我读书识字,我再教俩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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