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如果说前殿是顾忌皇上存在,那么为何现在,依旧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好像,都还没见苏明妩主动搭话,是不是安静的过于奇怪了...
“雍凉王妃,你是不是今日心情不好?”姜莞露出温柔的笑意,俨然是太子妃的端庄气度,然而话里有话道:“你都不开口,我还以为是对我们几个有意见。”
苏明妩听到姜莞喊她,不得不回应,淡淡道:“没有,是我昨晚睡得晚,困了。”
“太子妃,王妃哪里会对我们有意见,是跟她家王爷生闷气呢,您还不知道?”
本来准备继续开口的苏明妩顿时哑然,她们又听说什么了,她在王府里表面上明明过得还算可以嘛。
三皇妃生的小家碧玉,为人性子很聒噪,她跟着自说自话:“听说王妃被禁足到今天才放出来,我们担心了好两日,王爷也是的,为个捡回来的侍妾,待你真是太苛刻了。”
苏明妩了然,哦,原来说的是这,皇宫内城就那么大,消息其实不难传出来,但他们就不能把话都传全传对了再笑话她麽。
姜莞柔声解围:“三皇妃,咱们女子万般不由人,你这样说,王妃都不知该如何接。”
苏明妩:“...”
六皇妃叹了口气,“哎,是我考虑不周,嫁人若是嫁错,女人这辈子都怕是要毁了。”
姜菀闻言,‘愧疚’地微微捂脸,说话是语气却是庆幸,“也是没想到,原本,该是我...娇娇真是替我受了罪。”
“太子妃,您不要这么说,陛下都决议让此事翻篇了,不能怪你的。”
“太子妃真是心善。”
“...”
这几人你来我往说得十分密集,苏明妩每每想要解释,又有另个人的声音盖过。
其实,她从进门开始就不是很想搭理她们,活过一世,她看的更通透,嫁人的事没办法选择,谁人不是掌握在父母手中。可日子须得自己过,嫁错也有嫁错的活法,更何况,她也不能算嫁错人。
六皇妃这语带双关,是看不起雍凉王,还是看不起她这个雍凉王妃,再不出声,是不是真以为她和过去般好拿捏。
苏明妩回忆起符栾最气人的表情,装模作样、似笑非笑地点头,“嗯,被关在王爷的院里,天天不想见也得见他,是挺心烦意乱,诸位忙于后宅调.教姬妾,当是没有这个烦恼。”
符栾就两位宠妾,那几个皇子包括符璟桓,最少也有四位,还不连当初用于晓事的宫女,这话总能刺痛她们。
六皇妃听了,表情果然讪讪,“王妃原来是禁足在王爷的主苑?”
苏明妩笑着点头,“是啊。”
三皇妃和六皇妃面面相觑,这意思,她们的消息有误,闹半天是在王爷的院子,那算哪门子惩罚,跟金屋藏娇似的,“那,王爷平常总会管束?”
“他才。”苏明妩话到嘴边,那句‘懒得理我’提换成了,“不会干预我。”
“王爷事物繁忙,初时还叫我给他煮茶,后来,怕我受累,就免了此事,其实,煮茶有什么累的,你们说呢?”苏明妩掐头去尾,胡乱拼凑,反正她也没说谎呀。
几位皇妃听雍凉王妃说的语气轻巧,但言辞中符栾对她的确没有牵制,这还是很让人羡慕的,宫里的皇子都到了年纪,按理说该封王得封地,反正最偏僻的西北给了雍凉王,他们也不怕得到再差的。
可皇上迟迟没开口,大家只能等。
帝王眼皮子底下,哪有自由可言,这种时候,她们也会羡慕苏明妩。原以为她嫁了个大魔头,怎么好像没那么可怖,人长得又好...
不管,一定是她掩饰!雍凉王那种人怎么会对她好,指不定躲在房里每晚都哭!
房内沉默了会儿。
六皇妃心道,这条道路走不通,就换条,她干笑两声,朝着姜莞摆手,“太子妃,听说,殿下送了你许多珍贵首饰,您今日怎么不带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
三、六两位皇子妃家世普通,高的那个是正五品左右朝臣的嫡女,问出这小家子气的话,苏明妩不觉得奇怪,她知道,她们两是奉承,也是当真想看。
许多年前的夺嫡之战内耗巨大,国库尚未充盈,南北边关敌族犹在虎视眈眈,宫廷除了吃穿用度上可以有限奢侈,其余就是看着光鲜的空架子。
庆安帝严苛节俭,对小公主仁慈宠爱,但对包括太子在内的皇子们得的赏赐并不丰厚,尤其是几位皇子,无非在过节当口稍加封赏。平日里年幼的做功课,骑射武艺,年长的在各个部门历练,能得多少俸禄啊。
姜莞对这种事很有分寸,她浅笑应道,“太子殿下专注公事,那些奖赏是父皇夸赞他时赠的彩头,虽则殿下送我,可我也不好意思显摆,未来若是宫中急用,能尽分绵力是最好的。”
“太子妃真是贤惠大方。”
“对啊!”
三皇妃转过头,也想问问苏明妩,见她抬起皓腕,撩了撩头发,手上露出符栾送她的三黄联黄石封王印玺。
三皇妃噎住:“...”
五皇妃左荷,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她的长相斯文白净,声音悠悠清灵,打破安静,“也不知,他们会何时来接我们。”
苏明妩收回手势看了她眼,符元洲是宫里唯一与符栾站边的皇子,此时五皇妃有意无意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看来,是挺腻烦的了。
当五皇妃的话说出口,女人们的心中是五味杂陈,聊下去的兴致恹恹。
这是她们都尽力避开不想谈起的事,男人们将她们赶到后殿等待,可想而知现在前面的莺歌燕舞。逢场作戏免不了,她们的在意反倒成了不懂纲常。
教坊司的美姬泼辣大胆,身份再低微,求个爬床侍妾总不难。所以,虽然很难受,她们也得承认,她们中的某些人,怕是要等到天明...
苏明妩没有这样的烦恼,她前世记得清楚,先是被符璟桓喊出去,在条窄窄的湖边互诉衷肠之后,又被符栾发现给狠狠拎回了马车,所以她不怕没人来接她,而是怕两个人都来接她!
反正这次,说什么她也不想去见符璟桓。等回了府,她要好好花心思准备回娘家,再和绿萤逛街采买。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
宫中滴漏声弹动箭响,到了戌时,男人还是没有一个来接的。
皇子妃们彻底连闲聊的意兴都没了,低头捉着衣角,心里想的皆是:要么夫君领一个回府吧,一个总比两个好。
苏明妩回忆前世符璟桓要到戌时末才来找她,那么想来,符栾差不多也是那时候散场,不着急,还有一个时辰。
就在此刻,门口忽然快步跑来个蓝衣服的小公公。
房内目光齐刷刷落在太监的青色面孔,探身摒着气等他喊出谁的名字。
“雍凉王妃。”
所有人除了苏明妩,俱是怏怏不乐地收回视线,但姜莞虽然不看他们,手心却紧握成拳,她认得出来这个小太监,是太子的人!
门口的公公细声道:“王妃,雍凉王命奴才,来接您了。”
苏明妩想了想,总觉得现在为时过早,颇有几分奇怪,“唔...他还说了什么?”
“说,让王妃快点,别教他等。”
苏明妩心头舒了口气,哦,那就是了,这么无礼的话,最适合符栾那样的人说。
今日她表现很好,回去是不是就能和王爷商量敲定归宁事宜了呀...
苏明妩站起身披上披帛,挽起嘴角充满期待,笑道:“那,走吧。”
...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23章
第23章
残月似弓,月光弥散,高高的穹顶像是失了光泽的黑色锻布。
夹道上树木高矮交叠,暗处的夜风掠过苍白如纱的微微亮泽,惊起鸟影在半空中扑簌,传出的几声嘶鸣听起来很是寂寥。
或许是因为这条小路走的宫人不多,也或许是两旁的香樟枝杈四季茂密,底下常年晒不到日头,走在下面莫名感觉阴森森的。
苏明妩裹起肩上的镜花绫披帛,指尖不小心触碰到手腕,凉得她扯下袖子紧了紧。
“公公,王爷在哪里等我?”
“王妃别急,快到了。”
小太监话很少,路上走路步速也快,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这让苏明妩越发的不安。
环顾四周,皇宫很大,主路她都能认得,小的甬道便说不准了,但按着他们转过的方位,她依稀辨析,是走往西花园的路。
符栾回去要走西华门,走西边是不错,但这般绕法,感觉更远了呀。
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呢?可明明前世符璟桓与她相约的是在御花园的凌波湖,而不是在西花园里。
苏明妩敏锐地觉得有地方不妥,难道这一世因为她的对应方式不同,许多事产生了偏差而有所改变?
这般想着,苏明妩逐渐缓下脚步,“公公,到底还有多久,我们都走了快一炷香的时辰,还没到。”
太监听不到踩地的声音,回头谄笑:“王妃,真的快到了,您再跟着奴才走两步。”
“你见过王爷了?”
“王妃说笑,奴才是王爷喊来接王妃的,怎么会没见着人呢。”
“那王爷他,今日穿的什么颜色。”
“啊?”
小太监听到这个问题,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复又道:“额,天黑,奴才也看的不清,约莫是,墨绿?”
他说话时眼珠往苏明妩身后瞥,轻微的摇头,以为在夜色里王妃瞧不见,但其实苏明妩都看到了,他们身后还有人。
她这下基本能确认根本不是符栾,而是符璟桓假借符栾的名义诓骗她过来的,可是前有狼后有虎,她现在僵持不走,只怕也会被打晕了带过去。
苏明妩垂眼轻声:“嗯,是墨绿。”
太监松了口气,“是啊,好了王妃,咱们别让王爷久等,赶紧走吧。”
...
西花园建在信福宫边上,传闻是某位帝王为了他最宠爱的妃子建造的私人花园,占位颇秀珍,但有小山有假泉,湖泊河流俱全,因为机关实在灵巧漂亮,继任的几位帝王便没有舍得使它彻底荒芜,时不时有专门的扫洒宫人前往打理。
但由于去的人少,人气儿不够,一到夜晚冷风飕飕的,冒出过不少闹鬼的传闻。
“王妃,到了,您请看。”
“嗯。”
苏明妩连假意的惊讶都懒得表演,看向站在柳荫湖畔的符璟桓,无奈地舒了口气,没想到,她还是过来见了太子。
见就见罢,无非是再说清一次。
只是,她真的觉得不对劲,时辰不对,地点不对,还有她记得前世符璟桓即使表现的喜欢她,但至少还克制有礼,但最近的见面,他都主动非常。若说是因为她的冷淡,使得他失去后才想珍惜,也不可能,他那样的人除了对王位,其他事不会如此上心。
所以,是为什么呢?
符璟桓感觉到背后来人,转过身,他其实高有七八尺,生得剑眉星目,神采英拔,若不是有符栾太过出彩,他该算是个美男子。
苏明妩看着他慢慢走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步。她不再是前世的娇娇,现在的自己,没办法对他温和相待。
符璟桓发现她的动作,心里的疑惑瞬间代替了本该有的见面寒暄,他站定在她面前,拢眉道:“娇娇,这些日子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何会变了,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你...对孤有误会?”
符璟桓在两句话之间稍有停顿,他的表情变幻莫测,声音低沉,在讲到最后半句时,本来清隽的脸被细碎惨白的月光割裂成无数明暗块状,煞白的嘴唇开阖,在当前情境下,说不出的渗人。
苏明妩心头倏忽浮起潜藏已久的幼时回忆。
也是在这条柳荫湖边,她记得那日,她与南康公主不愿背书,便偷偷溜出尚书堂玩捉迷藏。
两个孩子玩着玩着,不知怎的跑到了西花园,西花园里人出乎意料得多,热闹非凡,她和符箐瑶无人敢拦,就这样兴冲冲地跑到最前,然后,便看到了那具打捞上来泡发肿胀的尸体。
敬事房总管怕皇上怪罪,跪在地上求南康公主饶恕这冲撞,说这个宫女消失了许久,何曾想今天在湖里找到...
后面的话,苏明妩不记得了,本该晴空万里的天,她却吐的天昏地暗,回家后不久就发起了温病。
她昏迷在无边无际的噩梦里面,躺在她对面的那个女孩子明明和她差不多大,却面目全非,只看得清那白白不薄的嘴唇...
那是苏明妩第一次明白生与死,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悬殊差距,明白宫廷里隐藏的残酷。
这件事,除了家人很少有人知晓,而此时,让她重新回顾起这可怕过去的,是眼前她曾经的心头朱砂。
“娇娇?”
苏明妩眼神里的涣散好不容易重新归拢,她的指甲掐住掌心,声音颤抖:“殿下,你说什么?”
“孤是说,你是不是对孤有误会?”
他们二人站得不远,仅仅三四尺,苏明妩能看清他的神色,是隐忍和探究,怀疑和想下某中决心的犹豫。
他在怀疑她什么,又在探究什么?
走来时整路的疑问,以及她方才被吓过之后的心思急转,苏明妩想到了种看似荒唐的可能,那就是符璟桓与她一样,也是重活一世。
乍看荒谬,可这么想的确能对上。
从亲自上门诉说衷情,到宴席主动敬酒,还有变了地方的相约,太子殿下和她一样,都在做着对应改变。
苏明妩对自己认知清醒,她没有影响天下的才智,而小金匣在前世亦连符栾都不知,应当也是隐秘所在,那么,符璟桓为何还要穷追她不放?
唯一可能便是为了钦天监对她的那句‘天生凤命’的批命。
符璟桓前世不信,才会策划花轿交错,所以他这世,是想补救,依此得回他的皇位?那也就是说,符栾最后胜了么...
苏明妩思绪复杂万千,好在她蹙眉模样也像是难以启齿,符璟桓没有再催促,而是静静等她开口。
为了验证猜想,许久后,苏明妩抬头:“殿下,您这样与我见面,有没有替我想过,若被王爷瞧见,我该如何自处呢?”
“这你放心,他没那么快出来,父皇与他有事相商。”
苏明妩低头,看起来很焦虑,声音愈弱,“可是,王爷今日启程前,说戌时中必须回到马车,哪怕他不来接我,我也得自己走,我又不知他何时...”
符璟桓皱眉,他没想到苏明妩也在试探他,脱口道:“他竟对你如此苛刻要求,娇娇你放心,戌时末前,他不会出来,等会我们聊完,孤便会命人将你送到西华门,不叫他发现。”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苏明妩听完,背上顿时阵阵发寒。
寻常人听不出,但她前世记得很清楚,符栾就是戌时末出来抓住她,那么符璟桓当真和她一样,否则怎么会猜测的如此精确!
太子最初那句,‘可有误会’确实是他在试探。
试探的结果,极有可能决定了她的生死,符璟桓得不到的东西,为了皇位他是不是会早早将其摧毁,再看看旁边的湖,忽然就变成了沉静无波的深渊,像在张开血盆大口等待吞噬猎物,她手无缚鸡之力,哪怕死在那都无人知晓。
苏明妩开始害怕,她以为离她遥远的梦魇,好像正在逐渐地靠近。
“娇娇,你还未回答孤。”
符璟桓逼近一步,他问了两遍,若是苏明妩还不回答,那么极有可能猜测成真,其实他没有苏明妩想得那般狠心不堪,而且为了应批命,他想的更多是将人掳进外室囚禁,先成为他的女人再说...杀人有何用,符栾前世不也能追封么。
在他眼里,娇娇只是个不懂政事的柔弱女子,纵然重活,估计也不了解阵前谋略,符璟桓还没到草木皆兵的时候,试探不过是为了定下以后的计划...
可苏明妩不这么想,她能多活一次之后,真的是怕死的不得了,她眼下必须要自保!
须臾间,苏明妩生出急智,想好了应对之策,她的右手搭在左手下,在隐蔽处将三方印玺埋进手腕袖子更深处以防掉出,毕竟此时不是它出现的好时机,而后她又动作自然地带出一方白帕。
一个转身,她毫无痕迹地离开符璟桓远两步,同时掐住自己的小臂内侧,疼痛让她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花,并有断断续续刻意的抽噎。
符璟桓也是没想到,他问完,苏明妩泫然欲泣地这般突然,这...是问到伤心处了?
“太子哥哥...”
带着哭腔的亲昵叫唤,让符璟桓心中微痛,“娇娇...”
“殿下当真要问?”
“别怕,你说。”
苏明妩咬唇‘倾诉’,泪眼蒙蒙,“太子哥哥问我为何疏远,原来你以为我心里不难受,可我还想归宁看看父亲母亲,你,你几次三番这样逼我,符栾就在旁侧,你叫我能怎么办?”
符璟桓惊喜地发现,他细声细气的小青梅回来了。
所以,她是被威胁?想来也是,苏明妩一个小姑娘,被符栾那样的人威胁,陪着做戏很正常。
“我知道,你与太子妃,想必过得很好,早就忘了娇娇。”
苏明妩接连几句,不给符璟桓回答的机会,为的就是不让他细细思考,能蒙骗一时就一时,反正能放她走就好。
符璟桓果然消受不了美人泪,急道:“不会的,娇娇,孤的心里只有你。错嫁是符栾惹的事,孤了解你的委屈...”
“没关系,能这样看看殿下,我也满足,能安心回去了。”
苏明妩话里话外都急着想走,奈何符璟桓之前得不到亲近,现在见心爱女子恢复‘正常’,哪会愿意马上放手。
他凑近拉扯,欲要捉住女子的手腕。
苏明妩登时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一跳,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没办法规避,神思急转间,她道:“王爷说过,与你碰过那只手哪条腿,便将它活生生砍了,太子哥哥,我,我害怕。”
符璟桓面露不信,“符栾连这种可怖的话都直接与你讲?”
“嗯。”
苏明妩是真的害怕,不过她怕的不是符栾,而是符璟桓发现她的伪装,扑过来将她扔入湖中。
这般想着说着,她脑海里都是投湖的画面,那具宫女尸体现在就好像躲在柳树后面看着她。
你,要不要来陪我,她说。
就这么个突生的假想画面,让苏明妩的腿蓦地发软,恐惧袭上心头,眼泪不争气地流出,竟是真真切切的哭了起来。
她害怕极了,符栾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来,他不是最喜欢捉她的麽,怎么,怎么还不来找她,他,他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没有人的空旷地方,哭声尤为明显,更不要说尖细的女声。
符璟桓本来因为她的撤走而不悦,心生怀疑,可看她哭得这般真实,瞬间打消了念头,哭是不能再让她哭,否则将人都给引来。
既然娇娇心里有他,那就好办多了。
符璟桓从袖中拿出他早备好的布帕,递给苏明妩,“娇娇,莫哭了,符栾现在又不在这。来,擦一擦。”
黑暗里,苏明妩勉强止住眼泪,漂亮似喜鹊尾的眼角挂着串珍珠,用指尖捻起他的帕子,但是擦泪,还是用了自己的。
主要是嫌脏。
符璟桓见她将布帕小心捧在手心,不舍得用的样子,心下更软,“娇娇,你放心,孤心里只有你,你好好呆着,等孤来接你。”
“嗯。”
这是太子前世说的话,原封不动,然后就该拿出那块玉佩惺惺作态了,她估计桥段是不会变。果然符璟桓从襟袋里拿出玉佩,“这是母妃所赠,让孤给予最喜欢的女子,你且收下,也只有你能收下。”
符璟桓的母妃在他少年时病逝,死后才被追封为皇后,所以他总是习惯喊作母妃。
“太子哥哥真的舍得将此物给我?”
“嗯。”
“那,那姜莞呢?”
“娇娇,现在我们不要提她...”
“好,我,我一定会等你的。”
苏明妩泛着恶心把前世说的话凭记忆囫囵再说一遍,眼见符璟桓彻底打消了顾虑,她就跟在湖底憋闷了半天,好不容易探出头吸了口新鲜的气。
“娇娇,再帮孤一个忙好不好。”
“嗯?”
“你在符栾身边,他虽待你苛刻,但总归能偶尔近身,你,愿不愿意替孤探探他的虚实,譬如记录下有谁来找他,他又见了谁。”
符璟桓前世没有好好利用苏明妩,其实不是不想利用,而是她哭得梨花带雨,每天闹得府里天翻地覆,让她当细作,怕是根本瞒不得别人。
但这一世,约莫因着他重生回来,老天爷给了他考验,于细节处有所改变,他的确需要内应。
“可是,符栾他时常防着我,我本来偷偷要喝避子药,他突然过来就给砸了。”
符璟桓有所耳闻,“原来是他砸的?”
苏明妩现在必须得为她以往不够‘合理’的动作找借口,想来想去,只能赖在符栾身上,反正他和符璟桓之间,债多不愁...
苏明妩可怜巴巴地点头,“嗯,是的。”
符璟桓忽然觉得,不会符栾才是和他一样的吧?这么想,倒也能想通,那就更有点棘手,也更需要帮手了。
苏明妩收好玉佩,“放心吧,太子哥哥,我回去后一定会帮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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