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那种压抑到极致的绝望,恨不得想用身体交换所需,却无人在意无人听见的困境,苏明妩莫名其妙地感同身受。
她胸口发闷,嘴角微微泛苦,不自觉起身往前,拉开车帘。
“李管家,让侍卫别打了。”
“是。”
李泰庆以为王妃是心善,抬头赶忙道:“停下,王——夫人说别打了!”
两位侍卫应声退下,留下躺在草垛边,颓废烂泥般的少年,他蜷缩身体,口角俱是汩汩鲜血,眼圈猩红,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
李泰庆低声认错:“是奴才考虑不周全,污了王妃的耳。”
苏明妩却摆摆手,制止他讲下去,“给他三两,罢了,给他五两吧,他身上的伤也需要医治。”
“王妃?”
李泰庆明白王妃待人宽容,但是,“王妃,这孩子讹人,您别看出血了,侍卫没往死里打,就是教训教训,这样以后才能不长歪。”
“嗯,我晓得的,别问了,就给罢。”
既然如此说,李泰庆也不好再纠结,“是。”
苏明妩说完,不由自主顺着马车辔头眺望过去,那个人被打得头发披散,已看不清面容,她难得遇到,发次这样的善心,虽然以后不会相见,也希望他好好做人吧。
绿萤上前接过手,“王妃,奴婢替你落下车帘。”
“嗯,好。”
苏明妩不知道的是,在帘落的瞬间,那个少年躺在地上,透过发线间隙的小孔,看到了她。
只有惊鸿一瞥,那模样却镂刻在了他的心上。
那位心善的夫人极美,美的令他词穷语塞,美的像是他在山上看见的樱花树,每一片花瓣都是那样的纯净,绚烂璀璨。
马车没有停留,少年也挣扎着努力爬起来,他的手里攥着多出来的五两银子,咬牙忍住没有回头,他得赶回去,他生病的阿嬷还在家里等着他...
***
苏明妩回到王府宅子门口时,正是刚刚酉时末,新月初升。
乡道上的突发状况,经过一路颠簸,她早就抛到了脑后,五两银子,实在不会是她现下会记挂的钱财。
从马车上被搀扶下来,十分‘恰好’,符栾正要启程去西边的鹿山,那里的山上没有凶猛的野物,大都是些兔子野鸡,去打猎赛马的官家子弟尤其多。
李泰庆在旁边站着,这堪堪赶到,总得验收一下自己是不是悟对了吧。
于是,他弯腰上前,“王爷,启程去鹿山的马场啦,真是巧,王爷和王妃还能碰上。”
符栾看了他眼,轻笑了声,“嗯,不错,赏。”
李泰庆高兴,哦,他猜对了!
苏明妩看着他们二人,“...”
从宫里回来的那晚之后,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符栾,现在看李泰庆那表情,再结合之前他赶路的焦急模样,不难猜今日之事有几分刻意成分。但是她明明记得符栾是明天清晨启程的,所以还是让她有点意外。
也罢,遇到就遇到了,左右就是打个招呼。
苏明妩朝向符栾那匹马的位置得体福身,“臣妾见过王爷。”
符栾眺了眼女子身后堆的大包小裹,勾唇道:“王妃买的尽兴么。”
“嗯,尽兴。”
李泰庆这几天听绿萤讲,王爷王妃似乎是在闹别扭,他盼着两人好,当然要再帮王妃一把的,“王妃,奴才记得,您也没去过鹿山吧,不如问问王爷一道?”
“...”
苏明妩闻言立刻回头瞪了眼李泰庆,转过身笑道:“臣妾又不会骑马,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等王爷明日回来,臣妾吩咐膳房给王爷备好晚膳。”
符栾的确有意安排这次偶遇,也不是没想过要带苏明妩去鹿山,但是他的王妃,好像不需要台阶,也压根没有反省过那日她在门口说的那些话。
符栾眸光一敛,舌尖轻咂,“谁说本王明天回来。”
啊?
苏明妩看向符栾,她很确定,王爷定下的就是明日晚上回程,前世虽被禁足,但也是知道符栾何时回来的,因为,他回来就进房把她扔床上欺负了...
苏明妩试探,“王爷,您要去鹿山两天啊?”
符栾终于看到了她的急迫,低笑道,“本王可能是明日回来,也可能是后日回来,大后日回来,全凭心情。”
“可是...”
问题是后天不就是归宁日,若是过了日子,她怎么好再回去啊。
苏明妩这才急了,那不行,那她也要去,这两日她要呆在符栾身边,烦都要烦的他准时带她回娘家!
符栾转动手上玉扳指,掀眸看向苏明妩,“怎么,王妃问那么多,是改主意了?”
苏明妩点了点头,转变极为自然,“王爷,臣妾听闻鹿山草木丰茂,风景宜人,能不能带我去长长见识?”
“本王这么晚过去,随意睡哪里都可以,你个女子,难道也要投宿荒野?”
符栾盯着他,薄唇轻轻吐出四个字,“成何体统。”
“...”
原来是这样。
什么傍晚才启程,什么要连呆两日,什么连个住地都无,全部都是借口,在这儿等着她呢。
就在宫里回来那晚的宅门前,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下人们面前,逼着她求他,来报那晚的仇!
符栾这样的人,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苏明妩心里抱怨,脸上也不情不愿,“王爷,能不能明天一早再走。”
“还有呢。”
苏明妩沉默了少会儿,走上前轻轻揪住符栾的袍角,红着脸嘀嘀咕咕说了句话。
“王妃这么说,本王可听不清。”
“...”
苏明妩看了眼周围虽埋着头,耳朵却竖得厉害的下人们,合上眸大声,“臣妾,臣妾想伺候王爷!”
符栾笑意渐浓,“哦,可以。”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27章
第27章
内院的寝卧里,男女的外衫褪落一地,春光旖旎,暖室生香。
薄衾盖至男人上半身,他的背部曲线完美,随着动作修长起伏,肤色不是似雪花那类皙白,却有冷白玉般的质感,宽肩挺秀,腰际窄劲有力。
他单手撑在女子耳侧,另手却托住她的蝴蝶胛,迂回引导,直到层层叠浪般的节律激得她微微战栗,无意识发出吟哦声,男人才终于暂时停下对她的‘惩罚’。
“说,还,敢不敢拒绝我。”
符栾略有点粗喘,他声音沙哑,额边的汗滴落在枕边,右手摩挲向女子两颊的嫩肉将她扳正,迎接他的视线,“那日门口,你,竟敢推拒。”
苏明妩的右手无助地扯起被角,被迫看向符栾的深色杏眸蓄满了春.潮,同时也混杂疼出来的泪水。
他还有脸问她过往的事,她现下都快疼死了!
从进门开始,符栾就抱着她亲,门口撞一路再撞到床榻,也没个缓势,说要就要。他皮糙肉厚,可她细皮嫩肉呢,能不疼么。
苏明妩心里想的强势硬气,然而话到嘴边,看到男人的黑色眼罩,她就泄了气似的,只会盈着水眸娇声求饶,“不,臣妾不敢了。”
柔软的花瓣天生敏感,本色艳丽,随意拨弄甚至比染了胭脂还要媚妩,小巧樱唇发出的几声如泣呜咽,楚楚可怜,引人失控。
符栾看着她,喉结滚动,瞳色越来越深黯,分明已经有过许多次,为何她还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欲念。
其实这并不是件难办的事,基于她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她本来就是他的私有,是他可以随意随时宣泄的对象。
那么,他前几日到底在忍耐些什么,竟然想用冷落她来惩罚,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是更怕被他宠幸。
苏明妩不知符栾所想,媚眼如丝,偏偏火上浇油,“王爷,已经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去鹿山,能不能,能不能让臣妾睡下...”
符栾闻言,唇角扬了扬。
她当真是一点点都不喜欢他,没关系啊,那就做到她习惯为止,反正,世人皆知雍凉王最乐意强人所难。
“王妃,你在马车上不是说,要与本王好好过么。”
苏明妩以为符栾是要放过她,连连点头,唇角压不住喜色,“嗯...”
符栾看她如此高兴,忽然对她后面的表情迫不及待起来。
他扶上她的蛮腰蓄势待发,覆压欺近在她的耳边低声,“既然想好过...”
苏明妩心道,一定是互相理解,好好休息。
可是很快,她便发现她想错了,继而整个人被符栾拖入无边风月的漩涡中,只感受到他咬着她的耳珠,声音诱惑,“既然想好过,就该先适应本王的频度...”
...
清晨微曦,符栾才走出房门,这次是苏明妩自成亲以来,第一次通宵累的连叫水沐浴都力不从心。
符栾就好像连着四五日都在禁欲,遇到她与野兽似的将她围困住,索取不竭。
甚至,还带了点生气威胁的意味?
苏明妩想不通也不想再思索,最可取的办法,就是早日替他觅得美丽姬妾,将他喷薄的欲望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他这样贪新忘旧的人,说不定还会感激她的大度。
绿萤搬着大水桶进门,对此类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但看到榻上的王妃的萎靡模样,依旧不住心疼,“王妃,您要不随意擦洗下,再睡半个时辰。”
“王爷也要沐浴完才会启程去鹿山呢。”
苏明妩抬眼看着窗外的天色,怕是都到卯时了,马上就要出发去鹿山,她大概也就能睡两三柱香,“绿萤,这次扶着我洗吧,我没力气了。”
“是。”
绿萤小心地揽抱着苏明妩跨进木杅,女子的红痕遍布,衣不蔽体,连脱衣的步骤都省了,腿部酸软地纯靠丫鬟支撑。
泡进热汤后,苏明妩几乎是毫无反应地在桶内昏睡,任由洗漱。
绿萤记得,王妃进王府以来,碍着面子薄,不好意思叫她贴身伺候,从来都是自己处理事后,所以这次,可以想见王妃有多累得多可怜啊。
绿萤第一次有点讨厌雍凉王,也忽然能明白,王妃或许是真的不喜欢王爷,那般蛮横霸道的人,昨晚就那样众目睽睽下将王妃抱进院子里...
“王妃,方才主苑里派人送来件月白色细葛布直裰,说是让您等会换男装再去鹿山,奴婢放在外室的木几上,等给您沐浴完,奴婢帮您穿上好不好。”
“嗯。”
苏明妩累的多说一个字都欠奉,由着绿萤替她支起擦身,再换上干净的亵衣内衬,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半个时辰,喊,喊。”苏明妩心里放心不下,她不能睡过头,明日就是归宁日,她一定要缠着符栾,让他带她回家。
绿萤将她的手塞进换好的干净被褥里,“王妃睡吧,放心,奴婢会喊您的。”
*
符栾沐浴完,从净室踏进游廊过道。
他身段高挑颀长,穿了件墨绿色偏襟长款中衣,并不宽大的里衬因为沾水贴在他的腰腹处,现出的肌理线条性感流畅。
衣袍袍长及靴,滚边袍角随男子的步子上下翻飞,看得出他的精神很好。
霍刀垂首盯着那抹深影靠近,走上前,抱拳道:“王爷,属下来迟。”
符栾的脚步停在了苏明妩寝室的窗口,伸出食指将窗棂推开些许弧度,薄唇开阖,“事情办好了。”
“王爷放心,左手三条,刀刀见骨,但没伤及。”霍刀觉得不怎么爽快,毕竟这也只能算是皮肉伤。
“给他提个醒而已。”
符璟桓那小子从小就是如此,凡事都想与他争夺,争又争不过,怎么还学不会收敛。
“王爷,今日您本要去鹿山,但现在已过辰时,司徒南不知还在不在那等着。”
符栾看到床上女子周转个身,蹭了蹭被角,笑,“叫他直接来书房见我。”
“是。”
霍刀皱眉,“王爷,还有一事,崔程送信过来,在新安府还未找到合适的主锤师。”
大宁朝对炼铁的管制虽严格,但也有漏洞,只要表面功夫做好,挪取用度不是难事。
可优秀的落锤工匠却很难寻,不管在何地,常规的铁匠都必须在官府记录户籍在册,那些大拿能手自然不在此列,而是隐匿在巷尾角落。轻易寻不到,便是找到了人,没有十足的诚意,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投靠,说到底是掉脑袋的大事。
“崔程的意思,他意欲南下江南再找,求王爷恩准宽限。”
“准。”
...
绿萤在里门内躲了很久,蹲到脚腕发酸,为的就是想等王爷走了,她再去喊醒王妃。
可为何那个脸上带刀疤的侍卫都下去了,王爷还站在窗口啊。
“你是苏明妩的随嫁丫鬟?”
“啊,是!”
绿萤弓着腰从门槛绕到窗下,她还在祈祷王爷别看见她,怎的就被发现了,明明一点儿都没动!
“王爷,奴婢是想去叫醒王妃。现在您不去鹿山,还要不要叫醒?”
绿萤说完听出自己说漏了嘴,背猛然上一寒。
她腿没了骨头似的噗咚跪下,慌乱道:“王爷,奴婢方才不是有意偷听,奴婢只听见了前面那句,啊不是,奴婢其余的都没听见,也不是...”
符栾斜眸掠过她,挺鼻薄唇,浑身骤然散发出不怎么耐烦的森然气场,“够了。”
“...是。”
王爷他真的好恐怖啊。
绿萤惴惴不安地等了许久,王爷居然没开口说要杀她,应当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吧,真是谢谢王妃了!
幸运逃过一劫,绿萤小声询问,“王爷,那奴婢要不要喊醒王妃?”
“不用。”
“可王妃惯来嗜睡的,昨夜那么累,奴婢不喊她,她今日醒不来的。”
符栾以往没有关心过苏明妩的觉眠,也不曾留宿在她房中,今天路过忽然想看看她睡觉的姿态,原来是挺乖的,缩成一团,看起来软乎乎手感很好的样子。
“她这么能睡?”
“是啊,王爷,每次您...王妃都要睡好久。这次那么辛苦,王妃会睡到明日都不一定,明日就是初六了...”绿萤心系主子,知道苏明妩最关心的就是那天,所以哪怕再害怕,她此时也要替王妃提醒下王爷。
“初六...”
哦,符栾想起来了,是他的小娇妻心心念念的归宁日,像归宁这等无聊事,或许也可以因为是她变得有趣起来。
符栾收回手,走之前余光往后一瞥,轻笑了声,“别喊她,就让她睡。”
“越久越好。”
...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28章
第28章
三月初六寅时,天还未亮,整个王府里都是静悄悄的。
仆人们见面第一个动作,必是将手指摆在嘴唇上,示意噤声,没办法,王妃因为给王爷通宵侍寝,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都还没醒呢!
当然这话有点燥人,没人会说出口,但大家心知肚明,相视两笑便表示懂了。
绿萤坐在床边守着苏明妩,她本来也是愁眉苦脸,觉得自己被王爷的命令困住,不能去喊王妃起床就好似背叛了她,但是听到那个消息...
“绿萤,绿萤。”
李泰庆站在内室外,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明妩,而后非常轻声地唤了句,见到绿萤回头才招了招手,“王妃还睡熟着呢?”
绿萤走出去,“嗯,睡着呢。”
“马上就要启程去苏太傅宅子里,若是王妃还不醒,那只能让王爷抱着进马车了,我命人垫了好多层床褥,过去的路当是不颠簸。”
“行,那我给王妃收拾随行带的衣物。”
绿萤是觉得,归宁通常当日就回,但王爷那等人,心思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还是多带点备用,未出阁前穿的衣裳,款样怕是不合适,不过...
“王爷真的定下要去了?”
李泰庆笑道:“马车都到脚跟前了,等着启程呢,这还能有假?”
绿萤松了口气,“噢,那就好。”
昨晚,李泰庆与她说,王爷依旧会带王妃归宁,她简直不敢相信,倘若是真的,那她干嘛喊醒王妃,让王妃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惊喜,多高兴呀!
*
周围是漆黑看不见五指的夜色,身下是松软香暖的棉花垫被,对于贪睡之人最重要的两样都齐全了。
并不是一开始就睡得安稳,苏明妩心里藏着事,思虑重,时不时要翻身。
后来困意加深,她又担忧睡过头,等着等着,迷迷糊糊间外面始终黑沉沉,好像天还未大亮,绿萤也没喊她,那就是时辰没到。
苏明妩这才渐渐真的安心睡过去,然后,便不由得她控制了。
她做了个短短的梦,梦到她被人抱着进了苏家,大门口听到父亲的斥责声,母亲的担忧声。好吧,吵是吵了点,但也不错,她都多久没梦到家里人了。
可还没和他们好好叙叙旧呢,她就马上被个讨厌的男人抱走了,对,那个人就是符栾,虽然看不清脸,但她就是知道。
总之热闹了阵子,她回到了一团新的棉花上,接下来就是继续无意识的黑暗。
苏明妩慢吞吞地睁开眼,她没有时光流逝的概念,心下感慨,半个时辰居然能睡得如此香甜,真的是让她通体舒畅。
房间里很黑,苏明妩现在恢复意识之后有些不大适应,绿萤很少会把帘子拉成如此不透风,闷闷的。
【“小姐没醒么?”】
【“嘘,还睡着呢,仔细别吵醒王妃了。”】
门外这是绿萤在和谁对话,声音好熟悉,喊她小姐是怎么回事。
“绿萤,绿萤!”
“诶,王妃醒啦。”绿萤在门外愉快地轻呼,“来了来了!”
她极快地打开门,房里倏地一亮,但亮度来有限,随着那条渐渐合上的缝隙,只能使得室内不那么暗沉。
绿萤小步跑到床沿边,笑呵呵地道,“王妃,您醒啦?奴婢伺候你先洗漱,然后给您去叫些吃食。”
苏明妩刚睡醒,懒懒地说:“现在几时了,我还有空吃?”
“辰时呀,本就要该用早膳了。”
“辰时!”
苏明妩听完,猛然清醒,蹙着秀眉支撑起半身往床板下找她的软屐,她这时候哪里是需要吃的,“哎,你怎的不喊我,我睡的那么久。”
鹿山其实不远,卯时去她都嫌早,辰时只晚了一点,到那还能逛荡整个午后,符栾应该能玩够的吧。
绿萤心怀愧疚,道:“王妃,王爷不许奴婢们吵醒您啊。”
“您自己又睡得沉,从初五早上一直到现在,都初六了。”
苏明妩这下别想着找鞋子了,她扑棱般地从床上蹦起,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呀!?再说一遍,今日是初六,不是初五麽?”
“嗯,是初六啊...”
“...”
苏明妩觉得头快疼死了,她就跟前世唯一一次饮醉酒断片似的,醒来陷入不知今夕何夕的窘境。
此刻不是反省的时候,她急道,“那,那符栾呢?”
绿萤算了算,认真答:“王爷三炷香之前就去鹿山了,让您在家好生休息,他说要明日才回来。”
“明日...”
苏明妩闻言,紧张的肩胛蓦然一松,整个人向后歪倒在绸靠。她闭上眼,想起这些日子的事,心尖开始泛酸,酸着酸着,喉咙口就苦涩起来。
该怪绿萤没喊她,还是更该怪自己睡得像头大豕猪。
她如何能不委屈?
这一个月,她对符栾事事听话顺从,少有发脾气的,也自认拿捏得当,没有真的得罪。她每晚睡前想的最多的,就是回家见见娘亲和哥哥,那两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初四晚上彻夜被符栾...她也忍下了,为的不就是期盼他心软几分,好隔日带她归宁回家么。
苏明妩的泪从眼尾开始无声流淌,她本来打小就爱哭,以为自己活了两世,该变得坚强点的,原来什么都没变。
原来真的什么都没变,她还是要偷偷摸摸地溜出门,还是只能见母亲那短短一个时辰,还是在离开京华前,都不能看看她成长了十几年的闺房小院。
“符栾,你混蛋!”
苏明妩越想越委屈,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褥里,太欺负人,符栾,他真的太欺负人了。
绿萤本来要去拉开布帘,起身前看到王妃如此,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妃怎么突然骂起了王爷啊...
可她问不出口,因为苏明妩哭得惨戚戚,太可怜了,她就也想跟着哭。
绿萤眼圈红彤彤,攀上床沿,抱住苏明妩的手臂,“王妃,好端端的,您,您怎么了呢。”
“您哭了,奴婢也要哭的呀。”
苏明妩被丫鬟这番关心,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地掉,回抱住她,“符栾那个混蛋,我以后都不要理他了!”
“好,好的,您不理他了。”
“他真的不要脸皮!”
“啊?是,是的。”
主仆两个抱在一起,纷纷哭得很是投入,过了会,绿萤缓过来,断断续续询问道:“可,可是,您为什么要骂王爷啊?”王爷这两日明明什么都没做...
苏明妩没想到她最亲近的丫鬟竟然读不懂她,问出这种傻问题,心里顿觉难受,“绿萤,你怎么不明白...我,我想见我娘亲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