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虽然她掩藏的极好,但夏以沫还是看清了,心中一凛的同时,却也是划过丝丝的残忍,笑道,“俪妃娘娘是因为自己一直未能有孕,所以在这里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吗?……”
女子眼帘微抬,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对面那被戳到痛处的上官翎雪,唇畔漾起的清丽笑靥,却是越发的残忍,“好不容易,之前传出俪妃娘娘你有孕的消息,但到头来,却只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俪妃娘娘还差一点被扣上了‘假孕争宠’的罪名,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夏以沫知道,自己这样毫不留情的揭人伤疤,太过刻薄,也太过恶毒,但是,她与上官翎雪的宿怨已深,况且,一想到,娴妃姐姐就是被她因为假孕一事,害死的,她就越发的不能忍。
虽然,她如今还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顾绣如的上吊自杀,是否与面前的上官翎雪所为……但夏以沫本能的知道,娴妃姐姐的死,一定与上官翎雪有关……总有一天,她会找到证据,将这上官翎雪的真面目,完完全全揭穿,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夏以沫暗自握紧了垂在衣袖里的双手。
上官翎雪显然也知道,她是为着顾绣如之死,而怨恨于她……就如同她因着被他们设计假孕,而同样痛恨着他们一样……明眸中闪过一抹嗜血锐利,嫣红的唇畔,却牵出诚恳笑意,便听那上官翎雪漫不经心的笑道,“还好,后来陛下查明了假孕的真相,还给了翎雪一个公道……”
语声一顿,女子笑靥如花,“……至于后来,娴妃姐姐在地牢里自缢身亡,也算是罪有应得,替翎雪报仇雪恨了……”
夏以沫能够戳中她心底的痛处,她又何尝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才能刺痛面前的女子呢?
所以,说出这番话之后,上官翎雪无须看对面女子的反应,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因为自己蓦然提到的有关那顾绣如在牢中自缢身亡这件事,一双漆黑眸子里,一刹那间,藏也藏不住泄露而出的烈烈痛意与仇恨……与上官翎雪眼中的恨,如出一辙。
她两人早已势同水火。
倒也省了装腔作势的恶心。
夏以沫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如淬了冰雪一样,泠泠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有一刹那,她真的很想冲上前去,将她那张夭桃脓李般的艳容,一把撕碎,让她的真面目,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日光之下……谁又能够想到呢?这样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容底下,却有一颗再恶毒再丑陋不过的心呢?……“上官翎雪……”
夏以沫一字一顿的咬出她的名字,恨声道,“我且问你,娴妃姐姐当真是自己自尽的吗?还是,根本就是你将她害死了,然后伪装成她自缢身亡?……”
她这番话,毫不保留的直白,如出鞘的利剑一般,直向上官翎雪而去。
面对她的质问,上官翎雪却仿佛没事儿人一般,漫不经心的一笑,“娴妃姐姐之死,早已尘埃落定……至于她到底是真的自缢身亡,还是被人谋害了,造成自杀的假象,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要陛下认定了她是自杀,旁人再怎么追究的话,也不过是自讨没趣,枉费心机,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她这样说,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她与顾绣如的死有关……可是,明知如此,没有丝毫的证据,夏以沫也动不了她……垂在衣袖里的双手,被夏以沫攥的生疼,指甲掐进掌心,渗出些微的血痕,却也难消她此时此刻的心头之恨。
但眼下,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明知是面前的上官翎雪,真的谋害了娴妃姐姐,如今她也无能为力。
她只恨,上官翎雪掩藏的太好,而宇文熠城又太被她蛊惑……一念及此,夏以沫心头便不由的一涩。
这些日子,那个男人****与她在一起,他待她的好,已经几乎让她忘了,在这个皇宫之中,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妃嫔……而面前的上官翎雪,无疑是其中最为特别的那个存在……有时候,夏以沫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她与上官翎雪,真的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那个男人,到底最后会帮谁……她甚至想过要问他……可是,最终这一切,她还是问不出口……只因在她心中,她也不由隐隐的害怕,怕那个男人的答案,将会是她不能承受的残忍……就连顾绣如之死一事,她也不禁怀疑,若是有朝一日,就算真的查出,这上官翎雪与此案有关,知道真相的宇文熠城,又真的舍得处置面前的女子,为顾绣如报仇雪恨吗?
夏以沫心底一时之间,掠过无数的念头。这些日子,那个男人待她的好,让她几乎忘了,他与她之间,原还有着这么多的龃龉,这么多难以跨越的鸿沟……或许,是她自己一直刻意的逃避,去想这些事情。仿佛只要她不想,就可以假装这些不存在一般……只是,它们一直都在,如鲠在喉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跳出来,狠狠刺痛她,也刺痛她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望着她眼中一时掠过的大片大片未明的情绪,上官翎雪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出她心中在患得患失着些什么,唇畔瞬时不由的抹开一丝冷酷笑意,她甚至没有费心去遮掩。
夏以沫看的清清楚楚,心头就是一凛。恍惚的思绪,也渐渐沉定下来。
抹去瞳底的一切自伤自艾,抬眸,夏以沫冷冷盯住面前的女子,澄澈瞳底,惟剩一片坚定与势在必行,“上官翎雪……”
她一字一句的唤出她的名字,清净嗓音,却是平淡如水一般,“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若是你真的做过什么的话,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查明真相……我一定不会让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白白死去的……”
面对她的这一切指控,上官翎雪却仿佛丝毫不以为仵,一如既往的温婉笑着,“若翎雪真的做过的话,若沫儿妹妹你真的有这个本事查出真相的话,那么,翎雪也无话可说……”
她是这样的好整以暇。倒仿佛笃定了夏以沫什么也查不出来,又或者,就算查出了之后,也奈何不了她一般。
夏以沫狠狠咬紧了牙关。
却见对面的上官翎雪,却依旧仿佛没事儿人一般,抬袖,浅浅饮了一口送在唇边的温热茶水,然后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再开口之时,女子嫣红的一张樱唇,更是攒开了一丝盈盈的浅笑,悠悠道,“沫儿妹妹,咱们先前不是在说你怀了陛下的龙裔这件事吗?怎么好端端的转到那些自缢身亡之类的不吉利的事情上去了呢?……”
听她突然又将话题转回到了她有孕这件事上,夏以沫心中微微动了动,面上却是没什么情绪,只冷冷一笑,“哦?不知对我怀有身孕这件事,俪妃娘娘你又有什么话要说呢?”
上官翎雪盈盈浅笑,仿佛一早就在等着她开口问她,她甚至都没有假装惊讶或者故意吊胃口,而是漫不经心的道,“翎雪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罢了……说起来,沫儿妹妹你一直都有服用避子汤,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何这样,自己还能够怀上陛下的孩子吗?……”
夏以沫心中蓦地咯噔了一下。旋即,却是冷静了下来。淡淡道,“不必麻烦俪妃娘娘操心……这件事,本宫曾经问过太医,太医也说,虽然服用避子汤之后,再有孕,比较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除此之外,她还特意问过太医,因为她之前一直服用避子汤,会不会对她腹中的孩儿,产生不好的影响……太医也说,只要调养得当的话,就没有关系……她原本一直担心,直到听了太医这样说之后,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只是,不知这上官翎雪突然提及她服用避子汤一事,又有何用意?
夏以沫沉沉望向对面的女子,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幺蛾子。
便见那上官翎雪,仿佛丝毫不为她的回答意外,秀丽容貌上,一派的好整以暇,柔美婉转的一把嗓音,仿佛也越发的漫不经心起来,“看来太医怎么说,沫儿妹妹就怎么全信了……”
她这话,分明是还有下文,但说到此处,那上官翎雪却故意住了嘴,只慢悠悠的拾起桌案上的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口抿着。
她越是这样的好整以暇,夏以沫心中隐隐的不安之感,也越来越强烈起来。
“你知道些什么?”
半响,夏以沫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上官翎雪似乎等得就是她沉不住气,听见她这般问,这才悠悠将手中饮了一半的清茶,搁回了面前的桌案上,姿容优雅的如同在自己寝殿一般。
只是,这上官翎雪却没有急于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话锋一转,仿佛提的是完全不相干的一件事,“记得最初陛下知道沫儿妹妹你竟背着他服用避子汤的时候,陛下可是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还扬言以后再不准让你服用避子汤,是吗?”
听她提到这件旧事,夏以沫心中瞬时一紧。她自然记得,那个时候,她因为阿轩的惨死,心中怨恨宇文熠城,再不愿怀上他的骨肉,所以,便偷偷在每次侍寝之后,便服用避子汤……后来,这件事不知怎的,就被宇文熠城知道了,他确实生了好大的气,还将那为她配药的许太医发落了……只是,因为她心中仍对他有怨,所以,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夏以沫却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瞧瞧服用着避子汤……但,不知为何,也不知是宇文熠城真的没有察觉,还是最后,他决定纵容她,总之,他再也没有提过避子汤一事,就仿佛全然不知一般,任由她继续在每一次的与他缠绵之后,服用那些苦涩的汤药……回忆到此处的时候,便听那上官翎雪柔婉嗓音,娇滴滴的响起,显然,这些事,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因为避子汤之事,沫儿妹妹与陛下闹了不愉快,陛下也严令不准沫儿妹妹你再服用避子汤,可是,后来,沫儿妹妹还是不顾陛下的感受,偷偷的服药的吧?”
她也不需要夏以沫的承认或否认,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些事情,连翎雪都知道……试问,陛下又怎么会不知道沫儿妹妹你继续偷偷用药这件事呢?……既然陛下知道,以陛下的性子,就怎么会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任由沫儿妹妹你如此欺瞒于他呢?……”
说到这儿,上官翎雪又是故意的语声一顿。像是故意要给夏以沫揣测的时间一般。
望着她因为自己的话,一刹那间,澄澈瞳底难掩闪过的丝丝未明情绪,上官翎雪仿佛感到稍稍的心满意足了之后,方才慢悠悠的继续道,“难道沫儿妹妹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服用的所谓的避子汤,早已被人偷偷的动了手脚吗?……”
夏以沫心中蓦然咯噔了一下。
上官翎雪施施然的瞥了她一眼,嗓音轻慢的将未出口的后半句话,漫不经心的送了出来,“……又或者,沫儿妹妹你一直以来服用的那些汤药,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避子汤,反而是有益于女子怀孕的药剂呢?……”
像是一道闷雷,蓦然在夏以沫心底炸开,一刹那间,五脏六腑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可能性震惊,短暂的茫然之后,却是漫开一丝丝不受控制的锐痛……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如同电影的快进镜头一般,一一在夏以沫的脑海里闪过。
那些她服用过的避子汤……她不在意料之内的怀孕……那个男人得知她有孕之后的欣喜若狂……一切的一切,如同在心底缠成一团的乱麻,令夏以沫捉不紧,也理不清,茫茫然,一片混乱。
她想起,当她突然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之时,她曾经以为,是有一次,她没有服用避子汤的缘故,但是,后来,她知道了,在她得知她有孕之时,她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而那一次,她没有服用避子汤,却只是在此之前的一个月前……这也是她为何会向太医询问,是否有可能在服用避子汤也怀有身孕的可能……当时,太医说是这样的可能,她就真的信了。
她从来没有追究过,是否还有别的可能。她甚至没有想过,要追究,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或者,在她的心底,当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接受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吧?
所以,她才会忽略掉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阴谋和隐情,才会宁愿相信,这个孩子,是上天给她的最意料之外的一个惊喜……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竟是会被宇文熠城将她每次服用的避子汤,偷偷换了……这是真的吗?
可他,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的去做这件事呢?
夏以沫脑海里忽而闪过那一日,他紧紧的抱着她,告诉她,她怀孕了,她很快就会生下他与她的孩儿,他们的孩儿……那一刹那,他的激荡,他的喜悦,他的幸福,他的期待,都是那样的真切与真实……让她不禁相信,他是如此的期待着这个孩子……所以,那个男人这样做,故意将她服用的避子汤,换作有益于女子怀孕的汤药,是为着想要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儿吗?
脑海里忽而闪过这个念头,夏以沫心底就是蓦然一动。最初得知他竟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的药换了之时,感到的欺骗与背叛,这一瞬间,却渐渐稍减,反而心底不由的掠过一丝丝奇异的情绪……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对面的上官翎雪,却仿佛能够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般,在她犹豫着、矛盾着,一片茫然的时候,好整以暇的开口道,“陛下的性子,一向是最霸道不过的……他可以选择不让哪个妃子,生下他的皇嗣,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那个女子,自己不想为他有孕……”
夏以沫蓦地望向她。
上官翎雪却仿佛没有察觉她眼中一瞬间掠过的无数情绪一般,又或者她只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只嗓音悠悠,继续道,“所以,无论在陛下的心底,是否真正想要那个孩儿,他也会强迫那个女子,怀上他的骨肉……毕竟,陛下想得到的,从来都会得到,哪用理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又何顾旁人愿不愿意呢?……”
她这一番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莫不戳到了夏以沫心底的痛处……即便明知上官翎雪是故意说这些话,刺激于她,可是,夏以沫却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不顾旁人的感受,为着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
所以,她腹中的这个孩儿,真是如此得来的吗?
夏以沫不禁下意识的抚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能够明显的感到怀孕的迹象……可是,这一刻,夏以沫却再也没有昔日的柔情,心底只余一片苦涩与茫然。
上官翎雪悠悠坐在一旁,唇畔浅笑微漾,漫不经心的饮着杯中的冷茶。
夜色凄寒。
本是热热闹闹的除夕之夜,如今却是一片死寂的沉静。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86章 险些小产
清思殿中。
宇文熠城眉头紧蹙,脸上凝着一层寒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冷听着跪在底下的人的报告——“原本一路上都十分的太平……”
那跪在地上的侍卫,满身狼狈,衣衫上犹带着干涸的斑斑血迹,却是头也不敢抬,哽声道,“……哪知就在前日,属下们经过汝陵郡之时,却突然遇到了一伙山匪……那些山匪有数十人之众,属下们虽竭力抵抗,却也终不是他们的对手……”
宇文熠城目中一凛,沉声问道,“谷风与他护送的那个丫鬟,现在如何?”
那逃过一劫的年轻侍卫,听到陛下问及谷侍卫与那女子,嗓音又是一哽,“谷侍卫原本就为着抵挡山匪,身受重伤,后来,眼见着那位翠微姑娘被山匪推下了悬崖,他为着救她,竟与翠微姑娘一起摔了下去……”
顿了顿,“一行人之中,只有属下一人逃了出来……谷侍卫与翠微姑娘掉下去的那个山崖,属下曾经探看过,极其陡峭,只怕掉下去之后,也是凶多吉少……属下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行回宫,将这一切向陛下禀告……”
宇文熠城听着他口中吐出的一句“凶多吉少”,原本就冷若冰霜的一双寒眸,更是蓦然一厉。
“黎昕……”
宇文熠城吩咐着一旁的影卫,“立即带人去汝陵郡,寻找谷风与翠微的下落……”
一字一顿,“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黎昕跪地,“属下遵命……”
“还有……”
宇文熠城继续道,“另派一队人马,去查这件事……孤倒要看看,那群山匪,究竟是真的山匪,还是受人指使的……”
宇文熠城眼中抹过一丝狠戾,他直觉此事必有隐情……若真的是山匪也就罢了,若查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宇文熠城心中蓦然一凛,薄唇紧抿,一字一顿,“谷风与翠微遇袭一事,须守口如瓶……若有一丝泄露出去,格杀勿论……”
黎昕领命而去。
一旁伺候的王喜,也心知此事的厉害,眼望着面前的主子冷峻的面色,心中就是咯噔了一下,只盼着,那谷侍卫和那名唤翠微的小丫鬟,能够吉人自有天相,平平安安的归来……否则,若是传到了缀锦阁里那位娘娘的耳中……王公公不敢再想下去。
……
宇文熠城回到缀锦阁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夏以沫却还没有睡。一个人呆呆的立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宇文熠城进来,她也只是身子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回头。
地上一个硕大的银鎏金字双寿双耳鼎炉燃着银丝细炭,烘的屋里暖洋洋的。
宇文熠城缓步走近,从背后将女子轻轻抱了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身上有着方方才外边带进来的寒气,夏以沫在他怀中,微微瑟缩了下。
“可能是白天睡得多了,这会儿还不困……”
夏以沫缓缓转过了身子,动作间,不经意的稍稍与男人拉开了距离。
宇文熠城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疏离,顿在她身上的墨黑瞳色,便不由含了几分深幽,脸上的神情却瞧不出什么,只温声开口道,“孤让厨房备了燕窝粥,一会儿吃过再睡,会睡得好些……”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这些日子以来,他待她是如何的细致与宠溺,全都历历在目……就像现在一样……让她觉得,他待她的那些好,皆是出自真心,而非虚情假意……夏以沫的脑海里,不禁又回想起不久之前,上官翎雪对她说过的话……望着面前的男人,她忽而很想问他,究竟何为他的真心,又何为他的假意……可是,张了张嘴,那些话却哽在喉咙深处,说不出口。
最终,夏以沫只问道,“对了,你刚才走的那么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想到先前,王公公低声向他报告着什么的时候,男人一双墨眸,蓦地闪过的锐利寒芒,虽然当时离得较远,但夏以沫还是看清了……当时,夏以沫心中就不由微微沉了沉。
而此刻,当她突然问及此事之时,她清楚的看到,宇文熠城眼中极快的一闪,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也瞧不出什么情绪,但夏以沫只觉心中那一抹隐隐的不安,更甚了些。
但宇文熠城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边疆那边突然出了些小问题,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顿了顿,还是不由的加了一句,“你不要担心……”
夏以沫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面前的男人,一张丰神俊朗的俊颜上,却是神情平淡,容色坦然,瞧不出任何的不妥。
夏以沫一时有些茫然。
或者真的是她太多心了……瞧面前男人的神情,或者真的只是一些边疆的小问题罢了,无关大碍……宇文熠城却在这时,微微皱了皱眉,“手怎的这样冷?”
他本是打算拉着她坐下,只是,温热掌心刚刚覆上她的小手,却被她冰凉的指尖刺了下……男人瞬时眉头紧蹙,一张清俊的脸容,如笼了一层寒冰,“底下的人,是怎么伺候的?不是让随时备着手炉和汤婆子的吗?”
说话间,宇文熠城就要发作,冷声唤道,“来人……”
夏以沫赶忙拦住了他,“是我先前不觉得冷,才没叫他们准备……宇文熠城,你别怪他们……”
听她为他们求情,宇文熠城的脸色,方才稍微缓和了些,转而却数落起她来了,“手这样冰……这么大的人了,都快做孩子的娘亲了,怎么还是不懂照顾自己?……夏以沫,孤一时不看着你都不行……”
话虽这样说,男人一张俊容,却是满满的宠溺,藏也藏不住,一壁数落着她,一壁却是双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替她轻轻揉搓着,试图让她暖和起来……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是如此的自然,就像他已经做过千百遍了一般,他温热的掌心,将她整个小手,都紧紧包裹住,他掌心的温度,由他一点一点的传递给她,熨烫着她冰冷的指尖,温暖着她胸膛里的一颗心……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认真的模样,眼眶突然就是一热,险些落下泪来,一颗心更是滚烫,只觉刹那间,如涨潮的汐水一般,掠过无数的情绪,她听到自己的嗓音空空,“宇文熠城……你真的是爱我的吧?……”
话一出口,夏以沫便即后悔。她真的是太过绝望了吧?所以,才会不受控制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近在咫尺的男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正轻轻揉搓着她小手的动作,就是微微一顿。
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也随之一顿。终不由的掠过丝丝的苦涩。
宇文熠城却仿佛一无所察,淡淡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清俊的脸容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一双墨如点漆的眸子,亦是一片沉静,就仿佛面前的女子,方才问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问题,他根本不需要回答。
夏以沫心中却是阵阵的发凉。
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确认他的心意。
“若是我现在没有怀孕的话……”
夏以沫听到自己涩声问道,“宇文熠城,你还会对我这样好吗?”
当她得知,她现在的怀孕,是他故意在她每次服用的避子汤中动了手脚,才有的……夏以沫心中不由滚过阵阵的悲哀……她原本真的以为,这个孩子,是意外之喜,却原来,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另一场算计……宇文熠城并不知她已经知道了有孕的真相,只是觉得,今晚的夏以沫,太过不同寻常,男人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夏以沫,你今夜怎么了?怎么尽问些这么傻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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