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上官翎雪正飞速的思忖间,却听那先前一直坐山观虎斗的皇后娘娘,突然开口道,“俪妃妹妹好本事……竟然将眼线都安插到了本宫的宫中,还利用本宫来陷害沫儿妹妹与睿王殿下……当真是好恶毒的手段……”
上官翎雪知道这纪昕兰不过是趁机落井下石罢了,眼下也没有工夫跟她计较,只略一沉吟,便向那跪在地上的杜鹃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收买了碧儿?”
她自问自己谨慎小心,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破绽……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的话,光凭这杜鹃的一面之词,她倒也不怕……便听那杜鹃道,“碧儿说,俪妃娘娘您答应她,只要帮她办成此事,就会放她回家跟表哥成亲,还给了她不少银票……”
上官翎雪闻言,微微一凛。只因这杜鹃所说,皆为事实。她确实曾经以放那碧儿出宫为条件,令她帮她办事……但,眼下却是决不能认的。
所以,上官翎雪只道,“本宫不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如此诬陷本宫……本宫从未见过你口中的碧儿姑娘,更没有收买她为自己办事……”
语声一顿,女子再一次盈盈跪倒在那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前,道,“求陛下查明真相,还翎雪一个清白……”
夏以沫瞥了目光复杂的宇文熠城一眼,冷冷一笑,“是要查明真相……也好让俪妃娘娘你心服口服……”
杜鹃道,“碧儿姐姐说,当初俪妃娘娘收买她的时候,她见着娘娘头上的一支凤钗十分漂亮,便向娘娘讨了去……”
上官翎雪迅速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并不记得,那碧儿有向她讨过凤钗一事,刚想反驳,心头却是一震……幸亏她反应得快,没有将那些话出口,否则,就跌进了夏以沫的圈套之中。
饶是如此,上官翎雪已暗自惊出一身冷汗。
“照你所言……”
上官翎雪冷静道,“若是那碧儿真的向本宫讨过一支凤钗,便是物证……本宫现在问你,那支凤钗在哪里?……”
那杜鹃被她这样一问,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上官翎雪正心思微定的时候,却听夏以沫突然开口道,“凤钗一事,本就是虚构,无论杜鹃还是那碧儿,自然都拿不出证据来……”
上官翎雪冷冷望向她,“虚构?如此看来,沫儿妹妹是承认自己陷害了本宫吗?……沫儿妹妹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收买了碧儿,其实,分明是你收买了这名唤杜鹃的丫鬟,来陷害本宫的吧?……”
语声一顿,也不等夏以沫反驳,女子却是眉目一敛,似带着难掩的委屈与伤心,道,“翎雪知道,从司徒公子的事情开始,沫儿妹妹你便恨毒了翎雪……其后,娴妃姐姐的事情,翠微姑娘与柔香姑娘的事情,你也都认定,是翎雪所为,所以,一心想要致翎雪于死地……眼下,更出了沫儿妹妹你与睿王殿下私会一事……”
“翎雪知道,沫儿妹妹你一心想要救睿王殿下出天牢,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一个人来,将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说到此处,上官翎雪刻意语声一顿。即便她没有抬眸,也能感觉到,随着她口中提到“睿王殿下”四个字,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一双墨眸中迅速的掠过一道锐利……她知道,虽然这个男人,最终没有相信夏以沫与那宇文彻发生过什么,但是,两人私会,并衣衫不整的宿在一处,却是不争的事实,也成功的在宇文熠城心底埋下一根刺……她亦知道,那夏以沫必定急于救出宇文彻,所以,将她的这些举动,都归结于此,即便宇文熠城不动她,心中也会不舒服。
而且,照目前来看,效果似乎不错。
上官翎雪心下冷冷一笑。
夏以沫又何尝不知道她的目的?闻言,亦是冷冷一笑,道,“俪妃娘娘,你说的对,我确实想救景言大哥……但你大抵不知道吧?宇文熠城已经答应我,只要到一定的时候,他自然会放过睿王殿下……”
她没有说,那个“一定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只因那个条件,即便是想要刺激面前的上官翎雪,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即便她不说,上官翎雪也是心中微微一沉。尤其是当看到,那个男人,在夏以沫放轻嗓音,说到“一定的时候”几个字之时,冷峻眸底,一瞬之间掠过的浅薄笑意……就仿佛那是他同夏以沫之间不为外人道也的秘密一般。令上官翎雪心中瞬时一妒。
但很快,女子便收拾心情,又恢复到她一如既往的温婉与柔弱,“既然陛下已经答应沫儿妹妹你,会放过睿王殿下……为何沫儿妹妹你还要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翎雪呢?难道你真的想要致翎雪于死地不可吗?……”
说到后来,上官翎雪似乎被吓极,一副窈窕玲珑的身段,都不由轻颤起来,一双明眸若水,萋萋凝向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贝齿轻咬唇瓣,似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这样一番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叫人心瓣都柔软起来吧?
只是,这一次,宇文熠城却没有向以往一样,出言维护她……反而落在她身上的一双墨黑寒眸,瞳光更幽深了一些般……上官翎雪心中一紧。
夏以沫冷眼瞧着她,决定不再与她在这上面多加纠缠,只道,“俪妃娘娘,你方才那样理直气壮的让杜鹃交出凤钗,是因为你笃定,她拿不出来,是吧?”
上官翎雪不意她竟突然将话题转了回来,本能的道,“本宫从未将凤钗给过那位碧儿姑娘,自然是不惧……”
夏以沫却点了点头,“是呀,俪妃娘娘你从未将什么凤钗,给过碧儿……”
上官翎雪正疑惑间,却听她话锋一转,悠悠道,“……你的丫鬟,先前也是这样说的……”
听她提到抱琴,上官翎雪心中蓦地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望向被拘在一旁的丫鬟,她如今被堵住嘴巴,说不出话来,一双望向她的眸子,却充满焦急和内疚,身子更是拼命的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嘴巴,咿咿呀呀的发出难辨的声音……上官翎雪眉心紧皱,心中的不安更甚。直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夏以沫却只淡淡在抱琴身上扫了一眼,接着方才的话头,曼声开口道,“只不过,俪妃娘娘您的丫鬟,当时说的是……我们娘娘当日从来没有给过那贱婢什么凤钗……”
女子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那抱琴说过的话,语声平淡,倒真的像是在转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上官翎雪却是蓦地心头一震。她几乎立刻就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虽然,她方才的话,与抱琴的话,相差不过几个字眼,但意义却是差的极大……抱琴说,我们娘娘娘当日从来没有给过那贱婢什么凤钗……一句“当日”,分明无意间透露出,那一天,上官翎雪确实见过那碧儿……上官翎雪心中狠狠一沉。一双明眸,蓦地射向一旁的抱琴……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丫鬟方才为何会那样愧对的望着她了……这个蠢货!
上官翎雪将紧握成拳的双手,紧紧藏在衣袖里,任那青葱似的指甲,掐进掌心,阻止着自己一下子扑向前去,将这个贱婢撕了的冲动……抱琴原本就为自己的失言而愧疚不已,如今蓦地见到自家主子用这样痛恨的眼神望着她,心中更是一凛……因为她分明从主子的眼睛中,看到了杀意……她自小跟在上官翎雪身边伺候,虽名为主仆,但上官翎雪一向待她比别的丫鬟好,所以,她便一心一意的伺候,甚至令她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觉得相较于主仆,她与上官翎雪,更像姐妹……就如同那位越妃娘娘跟她的两个丫鬟一般的感情……可是,这一刻,抱琴却突然怀疑了。
她知道,她说错了话,可能对上官翎雪惹来极大的麻烦……她一向谨慎,这一次,却中了那夏以沫的圈套……一念及此,抱琴的一腔怨恨,瞬时又凝到了夏以沫的身上。
夏以沫却只淡淡瞥了瞥她目中的愤恨之色,并不顾她急于想要挣脱钳制,开口说话的打算,而是转向一旁的上官翎雪,道,“俪妃娘娘你先前说自己从未见过碧儿……但貌似,你的丫鬟,却不是这么说的……”
上官翎雪如今也已恢复了冷静,望了一眼抱琴,却也没有说出将她松绑,令她为自己解释的话来,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沫儿妹妹你既然认定本宫在说谎,现在拿抱琴的话来牵强附会,本宫也无话可说……只是,翎雪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无论沫儿妹妹你,信,还是不信……”
面对她的辩驳,夏以沫也不着急,只微微一笑,道,“俪妃娘娘,你可知,你的丫鬟,为何如今会被拘在此处吗?”
上官翎雪心中微微一动。想到了什么。
今日,她原本是打算带着抱琴,来皇后娘娘寝宫请安的,但临出门的时候,抱琴却肚子难受,不得不留在宫中……现在,看来,定是有人给抱琴下了药,特意分开她二人的……上官翎雪心中由是一沉。
而夏以沫也不需要她回答,笑道,“俪妃娘娘,你大抵也不知道,就在你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有一封信,送到了抱琴手中吧?……”
上官翎雪定了定心神,道,“什么信?”
夏以沫婉转一笑,“信是借着杜鹃的名义写的……而信中的内容,便是说她已然知道俪妃娘娘你收买碧儿的事情,邀俪妃娘娘你相见,看此事如何处理……”
上官翎雪眼角控制不住的一跳。
夏以沫却仿佛没有看她,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幽幽的,“若是问心无愧之人,蓦地收到这么一封没头没脑的信,自是不会予以理睬的……但如果是凶手的话,则自然会忍不住去亲自求证一下……”
语声一顿,夏以沫将目光落在了上官翎雪身上,缓缓道,“想必俪妃娘娘你也知道了……接到这封信之后,抱琴就到了信中约定的地点……”
也无需上官翎雪说什么,她自顾自的将当时的情景一一道来,“见到抱琴之后,杜鹃就将方才对着你说的那些话,向着抱琴说了一遍……抱琴显然没有料到,那碧儿临死之前,将她被你收买的事情,告诉了同乡姐妹,为防事情泄露,抱琴气急败坏之下,就打算将杜鹃推进湖中淹死……”
语声一顿,夏以沫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轻慢一笑,“对,就像当日俪妃娘娘你对待向婉儿一样……”
她口中说的那些事情,本已令上官翎雪心惊不已,现在陡听她又提到向婉儿,一时脑海里竟不由的迅速闪过当日的情景……那向婉儿被她推入湖中,被她紧紧按着头,往水中灌着的情景……她犹记得当时那向婉儿死不瞑目、面目浮肿的模样……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不,她从不信鬼神之说,况且,现在也不是想那向婉儿的时候,所以,只是短暂的失神之后,上官翎雪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瞬时掠过无数的念头……只盼着如何能够将眼前的局面化解……夏以沫由着她想去,只自顾自的接着原先的话头,继续道,“只可惜,杜鹃不是婉妃娘娘,没有落水,一命呜呼……因为,就在俪妃娘娘你的丫鬟,心狠手辣的将她推下湖的同时,躲在暗处的侍卫,便将她救了下来……”
女子莞尔一笑,“俪妃娘娘,你还不知道吧?当时,宇文熠城也躲在那里,将一切都亲眼目睹,亲耳听去……”
虽然早已预料到宇文熠城也在,但当亲耳听到他的名字,上官翎雪还是心中一颤。
女子下意识的望向那个男人,他一双墨眸,也正凝在她的身上……只是,那一双古潭般幽深的眸子,这一刻,却再也不复昔日的柔情,惟有隐在瞳底的烈烈怒火……与厌恶……上官翎雪心中又是一颤。
“陛下……”
她急于想要解释,甚至向前走了几步,奔在他的面前。
却听宇文熠城冷冷开口,“翎儿,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他问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为她,是否是她做的?
虽然如此问,却到底是存了一分希冀吧?盼着此事,与她无关,盼着她能够解释……夏以沫能够听出他话中细微的差别,心中,不由微微一凉。
上官翎雪自然也听得出来。心中却是骤然一跳。直觉自己还有机会。
可是,眼下到底该怎么办呢?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08章 当堂对质
“陛下……”
上官翎雪跪倒在男人的面前,神情凄楚,却也坦然,“翎雪从来没有收买过碧儿,更没有意图陷害过沫儿妹妹与睿王殿下……”
见她全盘否认,夏以沫也不意外,只勾了勾唇,“俪妃娘娘,你说你没有做过,那么,你的丫鬟推杜鹃落水,欲杀之灭口,你又作何解释?”
被她诘问,上官翎雪似语声一滞,秀眉明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复杂,半响,方缓缓道,“翎雪并不知抱琴与杜鹃,或者与碧儿之间,有什么纠葛……”
她这一番话,倒是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
夏以沫忍不住冷笑出声,“俪妃娘娘以为自己的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蒙混过关吗?……”
眸中抹过浓厚的讽刺与讥诮,夏以沫冷冷盯着那跪在地下的女子,“……只可惜,你的丫鬟早已经承认收买了碧儿一事,她欲将杜鹃杀人灭口,也是我与宇文熠城亲眼所见……上官翎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上官翎雪似怔了怔,半响,却忽而站了起来,“抱琴,这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女子似不能置信的盯着跪在一旁的丫鬟,眸光里满是沉痛。
听到自家主子的质问,抱琴先是拼命的摇着头,喉中发出阵阵不可辨的声响,但因为嘴巴被堵住了,也听不出说的是什么,但想来是否认之类……但是,当她一抬头间,与自家主子四目相对的一刹,她整个人却仿佛突然被定住了一般,不再挣扎,也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那些“娘娘,奴婢对不住你”的话,就那么卡在她的喉咙里,抱琴眼睁睁的望着上官翎雪凝来的目光,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自家主子问出这句话的用意……心,突然就那么沉了下去……上官翎雪眸光晦暗的望着她眼中的焦切,渐渐的泯灭与暗淡,因她如今仍被侍卫按着跪倒在地,此时不得不费力的仰起头来望着自己,那眼里似犹带着一丝不信……上官翎雪掩在衣袖里的双手,缓缓握紧,几乎将养的青葱似的指甲,就那么生生坳断。只是,一双如水明眸,却仍旧仿若沉痛一般,落在面前的小丫鬟身上,瞳底深处,却是极快的划过一道凌厉锐芒。
她站的位置,正好将宇文熠城的视线,挡在了身后,惟有抱琴一个人能够看清她眼底的暗示……她从小在她身边服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位主子的想法,她一个眼神,抱琴便知道了她的决定……可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上官翎雪真的要舍弃她了吗?
抱琴一向自问对她忠心耿耿,此时,心中却也是不由的一慌,有类似疼痛一般的涩意,从眼底深处涌上来……可是,那落在她身上的一双明眸,却依旧狠绝如初,甚至带着一抹隐隐的焦躁……抱琴心中一痛,却还是向着面前的自家主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她看到上官翎雪随着她的动作,紧绷的神色,似迅速松懈了下来,在女子转身,重新面向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之时,抱琴不由垂了眼眸,心底虽止不住的苦涩,却终是狠狠咬了咬唇,已有决断。
只是,上官翎雪与她的这一番对质,落在旁人眼中,却只当是她最终默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夏以沫虽没有看清他们主仆这一瞬之间的交流,心中却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方想开口,却见上官翎雪突然如蓦地遭受深切打击一般,瘫坐在地,一双盈若秋水般的眸子,仿佛较之先前,越发充满沉痛与不能置信,怔怔的望着那跪在她面前的丫鬟,“抱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子嗓音涩哑,明眸里泪水盈然,就如同任何一个陡然听到自己信任之人,背着她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的无辜者一般,又伤又痛又不愿意相信。
夏以沫冷冷瞧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觉恶心的紧,一旁的抱琴,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不断发出声响,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未等夏以沫开口,上官翎雪却抢先一步,向着宇文熠城求道,“陛下……翎雪求你,暂时放开抱琴,可不可以?……”
语声一哽,女子似极之不忍的望了望跪在一旁的丫鬟,神情凄楚,却仍是向着宇文熠城软语相求,“……妾身想听她解释……”
许是她的满脸泪水,令宇文熠城也不由动了恻隐之心,男人最终松了口,沉声吩咐,“将她暂且放开……”
将抱琴按倒在地的侍卫,闻言立即将她放了开,堵在她嘴巴里的布条,也同时被拿了下。
尽管夏以沫也想再听听这抱琴还有什么话说,但是,当听到宇文熠城因为上官翎雪的一句话,就下令将她放开之时,她的心中却还是骤然觉得有些难受。
“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夏以沫突然出声道,“上官翎雪,分明就是你指使的连公公,伪造信笺,约我与景言大哥相见,然后在酒中下药,再命人将我与景言大哥带到蔷薇苑,造成我们私通的假象……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她蓦地站到上官翎雪的面前,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死死盯在她的眼睛上,一刹那,像是恨不能望进她的心底去,然后将她那一颗恶毒的心,剜出来,暴露在日光之下,让她的真面目,再也无所遁形。
许是被她的咄咄相逼所慑,上官翎雪柔弱的身子,蓦地晃了晃,像是支撑不住一般,跌倒在地,一双明眸里,满是被吓坏的凄楚模样,柔媚嗓音,更是哽咽,宛如莺啼,“我没有……我没有做到这些事情……”
抬起一双雾气朦胧的泪眼,上官翎雪凄然的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熠城……我没有做过……你相信我……”
在人前,她一向谨守妃嫔的本分,称呼宇文熠城为“陛下”,惟有当私下无人,只有他与她独处之时,她才会情不自禁的唤他“熠城”,尤其是在那些婉转承欢的时刻,她更会动情的一声一声的唤着他的名讳……想到昔日情愫,宇文熠城心中亦不由的掠过丝丝的动容。
望着他落在那委顿在地的女子身上的一双寒眸,再不复先前的凌厉,清俊眉眼更是紧皱,仿佛在矛盾什么,犹豫什么一般,上官翎雪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终究还是不由的一沉。
他心中还是有上官翎雪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怕是根本不愿意相信,那上官翎雪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吧?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夏以沫只觉一颗心,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又闷又疼。
却听一道怨毒的嗓音,蓦地冲着她而来,“夏以沫,你不要信口开河,诬陷我们娘娘……”
这恨得咬牙切齿一般的嗓音,正是从那口舌刚得自由的抱琴嘴里所出,但见她一双杏眸大睁,眼里尽是布满血丝,凶狠的盯住她,甚是可怖。
“诬陷?”
柔香怕她激动之下,会伤害到自家小姐,却是蓦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冷声道,“抱琴,你自己先前都已经承认了收买碧儿之事,又想将杜鹃杀之灭口……这也能叫诬陷吗?……”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娴妃娘娘的死,翠微与谷侍卫当日的遇袭,以及后来的换药一事,与上官翎雪和抱琴这对主仆有关,但眼下,他们设计陷害夏以沫与睿王殿下的事情,却是先前在御花园中,当着宇文熠城的面,真真切切揭穿的,不容这抱琴狡辩……一想到自家小姐,因为这对恶毒的主仆,所遭受的种种磨难,柔香便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撕了去,现在再听到这抱琴的狡辩,她如何能不恨?
只是,面对她的凌厉对质,抱琴却咬了咬唇,像是蓦然决定了什么事情一般,嘶声道,“这一切事情,都是我抱琴自己所为,与我们娘娘无关……俪妃娘娘她根本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除了上官翎雪之外,谁也没有料到她竟会骤然将一切事情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一时,偌大的永和宫里,鸦雀无声。
半响,上官翎雪呢喃的一句,“抱琴……”,方才打破了空气里的死寂。
女子嗓音哽咽,似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瞧来万分楚楚可怜。
抱琴却是蓦地跪倒在她的面前,哑声道,“娘娘,奴婢对不住你……奴婢差一点就连累了你……”
这一句“连累”,看似说的是,上官翎雪因为她的缘故,险些遭人误会一事,但只有上官翎雪和抱琴自己心里清楚,她真正觉得不安的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差一点就真的将上官翎雪扯了进来……所以,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惟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家的主子……这也是方才上官翎雪暗示于她的……
眼见着她并没有让自己失望,上官翎雪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能够稍微松一松了,只是,她知道,光凭抱琴的这几句话,还不能完全让自己置身事外,所以,须臾的斟酌之后,上官翎雪便像任何一个真正不知情的人一般,痛苦的问道,“抱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以沫远远望着她装出的这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心中只觉可笑的紧。那跪在地上的抱琴,却蓦地劈手指向她,“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抱琴望了望上官翎雪,又望了望那高高在上、眉眼冷峻的一国之君,恨声开口,“一直以来,陛下都与我们娘娘两情相悦,虽然宫中妃嫔众多,但陛下最宠爱的,却只有我们娘娘一人……”
像是因着婢女的话所感,上官翎雪不由痴痴的望向宇文熠城,一双原本就盈满泪意的明眸,此时此刻,晶莹的泪水,更是止不住一般的滚落出来,毫不遮掩的脉脉情愫中,却又带着无以言说的凄楚与委屈一般,只叫人的心瓣,都不由的怜惜起来……宇文熠城原本还因为抱琴对夏以沫的大不敬而目中一厉,此刻,当触到上官翎雪含泪望着她的一双明眸之时,心底却也是不由的微微一软,想到过去几年间,两人的相处,竟仿若隔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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