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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上官翎雪此时心中却是一片大乱,从男人开口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他知道了事情是她做的……他会怎么处置她?……一瞬间,上官翎雪心中思虑的,尽是他会怎么处置她?
不,他若要真的处置自己的话,又何须任由抱琴将一切罪责揽了过去呢?
在明知她做过什么的情况下,他还是维护了她……这个念头甫起,上官翎雪心中却是不由的一片狂喜。
她就知道,他是爱自己的……所以,即便明知她陷害了夏以沫,却还是不忍心处置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上官翎雪又想笑,又想哭,只觉满心的欢喜,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要亲口从面前的男人口中听到那会叫她欣喜若狂的答案……“陛下既认定翎雪有份陷害沫儿妹妹与睿王殿下私通……”
女子贝齿轻咬嫣红唇瓣,微垂的明眸,浓密睫羽,在下眼睑处投下小片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情态,一把柔婉的嗓音,更是轻如柳絮,漾着碧波微澜,“……为何陛下不将翎雪与抱琴,一起处置了?……”
说到后来,上官翎雪不禁微微抬眸,凝向面前的男人,一双盈若秋水般的眼睛,毫不遮掩的漾着脉脉的柔情,如丝萝一般,缠上面前的男人。
宇文熠城知道她在等着什么样的答案。
可是,他的心中,对她,却再殊无半分的绮念。
“你救过孤……”
宇文熠城没有看她,嗓音平静,“……这些年,你与孤的情意,也不是假的……”
所以,他可以容忍她这一次的陷害。
就当是全了她这些年来对他的情意。
其他的,再没有。
上官翎雪却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回答,一时只觉心头大恸,如被人拿着钝刀子,狠狠捅了一下般。
“只是这样吗?”
女子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仅仅因为翎雪曾经为陛下你挡过一剑的份儿上,陛下今日才没有处置翎雪吗?……”
女子不由的语声一厉,“……是不是如果翎雪当初没有救过陛下的性命,陛下今日会像对待抱琴一样,将翎雪杖毙呢?……”
宇文熠城从来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般凌厉妒忌的眼神,印象中,她总是明眸善睐,从来不会有半分过激的言行……但现在,她素日里一向敛的温顺的眉眼,此时此刻,却是溢满着隐隐的戾气,那缠绕入骨一般的怨毒,衬得那原本精致如画的一张脸容,竟似有几分扭曲……宇文熠城不由眉峰微微蹙起。
是眼前的女子变了呢?还是这一直就是她的真面目?而自己只是一直从来没有看清?
上官翎雪清楚的看到,男人眼中一瞬之间划过的不耐,心头一凛的同时,却是被更深的妒忌占满,一时竟顾不得其他。
“熠城……”
她唤着他的名讳,即便心底满溢着对那个女子的嫉恨,柔婉嗓音中,却还是记得逸出丝丝的凄楚,“沫儿妹妹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难道翎雪与你这么多年的情意,都比不上她吗?……”
像是害怕他的答案一般,女子柔软的身子,忽而扑入男人怀中,如玉的双臂,紧紧将他抱住,如蒲草依附着磐石一般,郎情妾意,无限缠绵。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在他怀中,似止不住的轻颤,令宇文熠城不由的想到,当初,当她为他挡下刺客的那一剑,他抱着她之时,她亦是这样的在他怀中轻颤……冷硬的一颗心,终是不由软了下来。
“孤只是不想从前那个美好的翎儿,变得像这世间那些恶毒的妇人一般罢了……”
清冽嗓音,带了柔和。
宇文熠城没有推开女子的怀抱。
上官翎雪柔软的身子,却是不由的微微一僵,旋即却是更紧的抱住了男人,“翎雪也不想的……”
女子嗓音一哽,无限楚楚,“熠城,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怕有朝一日,你会再也不喜欢我……”
那些从心底漫上来的恐惧,却是真的,是无数个午夜梦回,缠绕在上官翎雪心底最恐怖的噩梦……梦里尽是面前的男人,为着夏以沫,将她残忍抛弃的情景……夏以沫……
想到这个名字,上官翎雪眸中不由的碾过寸寸的杀意。
只是,这样的情绪,很快便被她敛了去,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因为她方才的这些话,宇文熠城的微微动容,但这对于她来说,却远远不够……“熠城,你是翎雪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此生唯一一个喜欢的男子……”
将自己完全投入男人的怀抱,上官翎雪精致的脸庞,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任由晶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衫,柔柔嗓音,凄苦却又情深,“……熠城,你知道,能够永远陪在你身边,是翎雪一生的愿望……翎雪真的不想失去你……没有你,翎雪只怕会活不下去的……”
这样深情的剖白,即便郎心似铁,也化作了绕指柔。
想到这些年的情意,宇文熠城心中也不由的触动,终伸出手去,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抱了住。
感受到他的回应,上官翎雪心中一喜的同时,却也不由的划过阵阵的苦涩。只下意识的将男人抱得更紧。
宇文熠城清贵优雅的嗓音,随之在她的头顶响起,“翎儿,你不会失去孤的……只要你还像从前一样,好好的待在孤身边,不要再费尽心机的去做那些陷害他人的事情……”
心中的一腔狂喜,随着男人的最后一句话,瞬时化为一片乌有,只余满满的妒恨与怨毒。
“陛下说的,不要陷害他人……指的是沫儿妹妹吗?……”
在她口中提到夏以沫的同时,男人揽住她的一双长臂,似瞬时一滞,然后将她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不仅是夏以沫……”
男人没有看她,嗓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淡,“孤不希望你用那样的手段,再对付任何人……”
上官翎雪掩住唇角的冷笑,一双盈着水汽的明眸,静静望向面前的男人,“是,翎雪承认,之前邀约沫儿妹妹与睿王殿下的信笺,确是翎雪命人伪造的……只是,沫儿妹妹若果真对睿王殿下没有半分心意的话,她又怎会明知陛下你不喜他们私下见面,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赴约呢?……而且,为着救睿王殿下的性命,沫儿妹妹她做过些什么,想必陛下比翎雪更清楚……”
她清楚的看到,当她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墨眸中瞬时划过的凌厉寒芒,上官翎雪心下冷笑,继续道,“陛下你爱护沫儿妹妹,可沫儿妹妹她又是怎么待你的呢?……若沫儿妹妹她有陛下对她一半的心意,对待陛下的话,即便旁人要陷害她,也是没办法的……”
这一次,上官翎雪没有再掩饰自己漾在唇畔的讽刺笑意,“在沫儿妹妹心目中,除了那朔安国的司徒公子之外,只怕那睿王殿下都比陛下你更重要些……”
话音未落,却已被宇文熠城厉声打断,“够了……”
上官翎雪静静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无疑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他墨如点漆的一双眸子,此时此刻,被簇起的怒火燃满,那样近乎于妒忌一般的情绪,是她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的……不,确切的应该说是从未在除了夏以沫之外的女子身上,出现过……他果然待那个女人是不同的吧?
尽管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可是,亲眼所见,却仍是令上官翎雪心底妒忌的发狂,恨的发狂。
“陛下,翎雪知道,这些话你不爱听……”
上官翎雪放柔了嗓音,如同蛊惑一般,轻声开口道,“可是,沫儿妹妹她从来未能像陛下待她一般,一心一意的待过陛下……在沫儿妹妹的心目中,只怕从来都只有司徒陵轩才是她的良人……毕竟,那是沫儿妹妹倾心所爱的第一个男人,若非当初发生了司徒陵昊谋反一事,沫儿妹妹与司徒陵轩早已成婚,现在甚至早有儿女绕于膝下……”
她一句“早有儿女绕于膝下”,还未说完,面前的男人却是蓦地一掌击出,凌厉的掌风,瞬时将一旁的梳妆台击的粉碎,断裂的檀木,滚落一地的胭脂水粉,发出清脆的裂响,久久回荡在死寂如坟墓的寝殿之中……掌风收回,垂在身侧,被男人紧握成拳,骨节泛白,青筋毕露。宇文熠城一双墨眸里,此时尽是一片赤色,那样凛冽狠绝的妒恨,如同汹涌的夜海一样,布满他濯黑的瞳仁,却又仿佛带着一抹藏得极深的痛意。
上官翎雪瞳仁微微收缩,贝齿紧咬唇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她知道,她没有看错。
原本一腔报复的快感,此刻却只剩妒忌。疯狂的妒忌。
那个夏以沫……她到底何德何能,竟让面前的男人如斯在乎?……她恨她。恨毒了她。
藏在衣袖里的玉手纤纤,被上官翎雪握的死紧。染着鲜红凤花汁的指甲,将那柔嫩的掌心,掐的出血,疼痛清晰,却也抵不上她心头那刻骨缠绕的恨意。
“陛下……”
将一双明眸从被男人击断的梳妆台上,转回面前的男人身上,上官翎雪遮去瞳底一闪即逝的讽笑,就要开口。
宇文熠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嗓音冷鸷如同出鞘的利刃,“孤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夏以沫的任何坏话……否则,别怪孤手下无情……”
丢下这样一句话,男人即要拂袖离去。
上官翎雪被他的警告,久久震在原地,半响,唇瓣却终不由的抹过一缕冷笑,在男人几乎踏出房门的同时,嗓音响起,“陛下,翎雪所说的有关沫儿妹妹与司徒陵轩,与睿王殿下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决断……否则,陛下也不会像刚才那样的震怒了……”
是呀,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方才那样的动怒过。那个男人,一向是冷静隐忍的,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可以不动声色,可是,就是这样万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此时此刻,却为着一个女子动怒如斯……仿佛自从那个女子出现之后,他的情绪,便被她不断的影响着,左右着,令他不断的失控……变得再也不像从前那个宇文熠城……上官翎雪如何不恨?
是夏以沫,是那个女人,令她的良人,变作今日的模样,是那个女子横桓在她与宇文熠城之间,离间了他们的感情,令宇文熠城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爱她……她夺去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全部宠爱!
这一切,都是拜夏以沫所赐!
一刹那间,上官翎雪只觉心底恨意,像是翻滚的热水一样,汹涌着满溢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恨不能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即便凌迟,也不能消她心头之恨。
宇文熠城早已随着她的话,脚步一顿。
心头惨痛的同时,上官翎雪却也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至少,她的话,起作用了不是吗?
只要继续挑拨他与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就行了,不是吗?
上官翎雪嫣红似血的唇,不由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宇文熠城清冽如霜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响彻,“即便是真的,孤也不必翎儿你来提醒……”
男人语声一顿,一字一句,“……孤也决不允许,再有谋害夏以沫的事情发生……否则,孤对你,不会再留情……”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珠玉落盘一般,在偌大的宫殿里响彻,如同锋锐的刀刃一般,刮过上官翎雪的心头。
而丢下这样毫不留情的一句话的男人,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便拂袖而去。
上官翎雪眼睁睁的看着他高大忻长的身影,踏出她的寝宫,料峭夜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翩翩,却如同他的人一般,冷酷,残忍。
一刹那间,上官翎雪只觉心底那股毁天灭地般的恨意,像是要冲出胸腔了一般。
女子贝齿死死咬着嫣红的唇,可即便这样,也止不住身子的轻颤。
她恨得全身都在发抖。只恨不得将那夏以沫立时撕碎。
“娘娘……”
正端着茶水进来的宫女,恰看到面前女子骇人的眸光,心中一怕,手上一松,刚沏好的热茶,瞬时洒落一地。
宫女立马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娘娘饶命……”
上官翎雪心中本就恨极,被她这么一搅,更觉烦躁,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贱婢……”
那宫女被打的耳鸣,口腔里满是鲜血的腥气,心中怕极,瑟瑟发抖,只一个劲儿的不断叩首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上官翎雪一双明眸通红,如要杀人一般,盯着那个宫女,扬手,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甩了过去……将那宫女打的一下子掼倒在地的同时,上官翎雪腹中亦是蓦地一疼,如同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
她心中本就怒极,这一下腹中疼痛,也只道是恨的,刚想将一腔的怒火,再发泄到眼前的宫女身上,脑海中却蓦地闪过一道精光……那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上官翎雪一时狂喜……“来人……”
护住小腹,上官翎雪沉声吩咐,“立即去传太医给本宫诊症……”
一双明眸,厌恶的瞥过一旁那匍匐在地,双颊红肿的宫女,女子复又吩咐,“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本宫不想再在这里看到她……”
很快便有太监上前,将那满脸是血的宫女拖了下去,只是,拖出去了好远,仿佛还能够听到那宫女被捂住口鼻之下,闷声的挣扎……上官翎雪却只悠悠的隔着衣衫望向自己平滑如镜的小腹,一双似水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11章 他的心
宇文熠城进来的时候,夏以沫刚换过睡衣,打算就寝。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到是他,一双漆黑的眸子,瞬时冷了下去,“我要睡了,不想看见你……”
淡淡说了这样一句话,她甚至没有再看他,便转过身去了,竟是连再多跟他说一句话都不愿。
宇文熠城眸中一烁,却没有离开,只径直向她走去。
夏以沫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一点一点逼近的气息,感觉到他在她身后停住,一颗心,就是十分没出息的跳了跳。
咬牙,夏以沫只作不察,便要掀开被褥上床。
她身子方一动,走到近前的男人,却蓦地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了住,将她牢牢按在他的怀中……属于男性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住,温热而滚烫,炙的夏以沫整副身子,都不由微微一颤。
夏以沫本能的就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察觉到她的抗拒,男人箍在她腰上的长臂,却瞬时一紧,“别动……”
男人嗓音低沉,如同静夜里的沙沙落雨一般,一开口,滚烫吐息,便尽数喷洒在夏以沫的耳畔。
他将她抱得那样紧,近在咫尺的距离,夏以沫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隔着两人轻薄的衣衫,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在她后背的频率……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她竟觉得他的心跳声,似有些烦躁与杂乱……夏以沫下意识的想要回头看看他,最终却忍住了。只是,也没有再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只静静的任由他抱着她。
两人贴的那样近,她甚至能够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薄的清香……应是方方沐浴过的味道……他来见她之前,刚刚沐浴过,换过衣服?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是了,他先前一直在上官翎雪的寝殿,身上肯定沾染了那个女子的味道,所以,他才会在来见她之前,先自沐浴更衣的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她不喜他的身上,沾染到别的女子的气息吗?
可是,如果他真的在意她的感受的话,根本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别的女人,不是吗?
现在再来这一出儿,又算什么呢?
夏以沫不禁冷笑。
“抱琴刚被杖毙,俪妃娘娘现在一定伤心欲绝……”
夏以沫听到自己难忍讽刺的嗓音,在这犹带着微凉的夜色里,毫不遮掩的响起,“……宇文熠城,这个时候,你不在她的寝宫里软语安慰,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吃醋吗?妒忌吗?
不,早在他执意保全那个女子的时候,夏以沫便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妒忌。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那么费尽心力的想出办法,令抱琴不得不承认陷害她与宇文彻的事情……在今日之前,她一心以为,只要证据确凿,上官翎雪一定可以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但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就算证据确凿,又能怎么样?只要那个男人的一句“孤相信翎儿没有做过”,就可以将她一切的努力,变成一场笑话……原是她痴心妄想了。
夏以沫勾唇浅笑,心中却是苦涩难耐。
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背后环住她的男人,在她提到上官翎雪的名字之时,那原本紧贴在她身上的坚实体魄,似不受控制的微微僵硬。
夏以沫轻轻一挣,就睁开了他的怀抱。
转身,夏以沫对住面前的男人,想要往后稍稍一退,与他拉开距离的同时,男人如玉修长的指,却蓦地挑起了她的下颌,迫着她只能困在原地,微微仰头,望进他的眼中……“夏以沫……”
宇文熠城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似有些逼迫,又有些无奈一般,“孤已经处置了抱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知道吗?……”
“到此为止?”
夏以沫重复着这四个字,原以为不会再为他动怒,但是,当亲耳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底被狠狠一刺,就像是被人拿着利刃剜了一下般。
“宇文熠城,你真的相信,指使连公公伪造信笺,在酒中下药,陷害我与景言大哥私通……其后又收买永和宫的丫鬟,借皇后娘娘之手,来引你捉奸这些事情……只是抱琴一人所为,完全与她的主子无关吗?……”
她静静抬眸,澄澈透亮的一双眼睛,这一刻,竟像是要望进宇文熠城的心底去一般,那黑白分明的双眸,映着摇曳的烛火,流光清离,却尽是冷意。
一瞬间,宇文熠城竟觉得心头一颤,说不清是疼痛,还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无论谁做的都好……”
男人忽而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声道,“夏以沫……孤可以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孤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他嗓音殷切,带着一抹不可察的焦急,像是唯恐她不信,急于证明一般。
夏以沫不禁一笑,“宇文熠城,你要怎么保证?”
她笑吟吟的问道,清澈嗓音中,听不出任何的讽刺,倒像是真的在好奇一般。
宇文熠城却觉得心头一刺,连拥住她的怀抱,都仿佛一冷。
夏以沫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将他推了开来,一双澄澈的眉眼,此刻却尽是凌厉,竟是厌恶一般顿在他的眼睛上,饱满艳丽的唇,却是缓缓扯开一抹讽笑,极冷极艳,“宇文熠城,证据确凿之下,你都可以对陷害我的人视而不见,百般维护……难道你还想让我相信,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她永远都记得,当这个男人掷地有声的一句“孤相信翎儿没有做过”响起之时,他口中的那个翎儿,上官翎雪,扬眸向她盈盈浅笑之时的得意……她的确有得意的资格,不是吗?
无论她做过什么,那个男人都选择了相信她,袒护她,这天底下独一份的宠爱,上官翎雪的确是有得意的资格。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是怎样的结果,她还是会觉得心中一伤。
原来,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夏以沫心底苦涩,如同黄连一般。
被她如小兽一般冷冷逼视着,宇文熠城却只觉得心头一片烦躁,微微沉了嗓音,“夏以沫,你要孤怎么做?……将上官翎雪同她的丫鬟,一起杖毙吗?……她好歹都是孤的嫔妃,孤不能对她绝情至斯……”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些话,竟是觉得理所应当一般。
他话中的槽点太多,夏以沫甚至不知道该从那一句嘲讽起……是呀,如今听得他这些话,更令她觉得可笑。
“那你就任由她那样陷害我与景言大哥吗?……”
她一把甩开他握在她手上的大掌,澄澈瞳底,溢满的尽是对他的失望与怨恨,“宇文熠城,你既然那么在乎上官翎雪,何苦再来招惹我?……你可知道,她为何一次又一次处心积虑的想要致我于死地吗?就因为你的三心二意,因为她想要你只爱她一个人,所以,才这般的容不下我……”
或许因为她也是女人,所以,才能这样的理解上官翎雪的心思……可是,理解,并不能代表同意……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心爱的男子,除却她之外,尚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可是,她绝不会像上官翎雪一样,费尽心机的去除掉那个女人……只因她知道,一切的问题,不在那个女人身上,而是在于那个男人……若那个男人是一心一意,只爱一个女子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些问题呢?
若说怨的话,她也更怨面前这个男人。
宇文熠城却因着她的这番话,心中一片汹涌激荡,他修长白皙的大掌,蓦地擒住她的皓腕,迫着她单薄的身子,贴近她,一双淬了浓墨般的厉眸,紧紧的盯住她,像是要望进她的眼底一般,“那你呢?”
他咄咄相逼,“夏以沫,你不是也一直容不下翎儿吗?你不是也一直想要孤处置她吗?……你这么做,又是为何?……”
他期待从她的口中,说出那个他想要的答案……却知道,他大抵永远也得不到那个他想要的答案……多么矛盾,又多么悲哀。
明知道,结果可能与自己期待的,相去甚远,他却还是固执的寻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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