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机率。
夏以沫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正是那日,他将她与宇文彻“捉奸在床”之时,一气之下捏断的那只腕子,经过这些时日的将养,她都几乎忘了这只手腕,曾经受过伤,如今,被他这样攥着,当日那种锥心刺骨般的惨痛,仿佛再一次清晰的传来……“宇文熠城,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夏以沫脸色发白,却是牙关紧咬,硬生生的压住那股从心底漫延上来的涩痛,一字一句的向着面前的男人道,“我容不下上官翎雪,我想让你处置她……因为,那本就是她应得的……她害死了阿轩,害死了娴妃姐姐和她的孩子,害得……”
未等她细数那上官翎雪的累累罪行,眼前的男人,却蓦地厉声将她打了断,“夏以沫……说到底,你始终最在意的,还是司徒陵轩的死,是吗?……”
那映进她眼底的,面前男人冷鸷如霜般的冰冷瞳色,令夏以沫心头一震,所有未出口的话,就那样硬生生的哽在喉咙深处,噎的五脏六腑,仿佛一瞬间都是涩疼。
“是又怎么样?”
夏以沫拼命的想要甩开男人箍在她腕上的大掌,却只换来男人更紧的桎梏,那冷冷顿在她眼睛上的骇人眸光,如一团火一般,令她心中竟不由的掠过一丝怕意。
挣不开男人的束缚,夏以沫索性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只任由他死死的擒住她的皓腕,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却是毫不躲避的迎向他像是要杀人一般的墨黑眼瞳,牙一咬,开口道,“……若不是因为上官翎雪,阿轩又怎么会死?……凭什么,她杀了人之后,还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若是当初你就处置了她的话,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的发生了……”
是呀,早在那个时候,他便不顾一切的维护了那个女子……他任由阿轩枉死,却对害死他的凶手,毫不作为,任由她一次又一次的再去伤害别人……即便没有证据证明,娴妃姐姐的自缢,翠微与谷风的遇袭失踪,阮迎霜的小产,她自己的小产,后来的换药风波,以及柔香在暴室中的险些被折磨致死……即便没有证明表明,这些事情,都与那上官翎雪有关,但夏以沫知道,那个女子一定脱不了干系……甚者,原本就是她在背后设计了这一切……这样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女人,为什么面前的男子,却始终视而不见呢?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吗?
抑或者,他知道,但却任由她做这一切……只因他爱她,所以,可以容忍她一切的行径……是爱吧?
要多爱一个人,才可以这样不问对错的纵容于她呢?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只觉那原本因为那个男人只杖毙了丫鬟,却放过了上官翎雪,而溢满失望的一颗心,此时,却只剩下无尽的悲苦。
宇文熠城却不知她的所思所想,他见到的只是她一瞬间涌在眼底的失望与痛楚,只见到她为着那个已死的男人,如此伤心欲绝的神情,只见到她因此的满满怨恨……他突然分不清,那一瞬涌上心底的情绪,是恨,还是妒……恨那个男人,更妒忌那个男人……恨他死了之后,竟还是阴魂不散的缠在面前女子的心底,令她如此念念不忘,令她如此执着的想要为他报仇雪恨……那个男人何德何能,值得她为他若此?
他是这样的恨,这样的妒忌。
这一刻,即便那司徒陵轩当初没有死的话,只怕,眼下他也会恨不能将他斩杀殆尽的吧?
所以,当初,即便知道上官翎雪用毒,谋害了那个男人,他也丝毫未曾追究……也许不是因为他纵容她至此,而仅仅只是,她做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罢了……那个男人,占据了夏以沫全部的心,是阻在她与他之间的最大障碍,他就像是他眼中的一根刺一般,令他不除不快。
所以,在上官翎雪杀了他的时候,他才那样的毫不追究的吧?
即便知道,面前的女子,或者会因此恨他恼他,可是,只要能将那个男人,从她的生命里抹去,他不介意……他一直认为,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就好……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留住她,就好……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她至深,哪怕是折断她的翅膀,只要能够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他都在所不惜……在她之前,宇文熠城从来不知道,除了皇位之外,他也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想要另外的东西……他从来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竟会如此想要一个女子……他是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衣服,是可有可无的一件点缀的东西,他收进宫中的那些妃嫔,从皇后到最末的贵人,或多或少,都与政权有关,他不爱他们,毫无疑问……唯一例外的是,上官翎雪。
初见她的时候,她的相貌,确实令人惊艳,但也仅限于此,他是天潢贵胄,身边从不缺少各式各样的美人,所以,即便那个女子有着再倾城的美貌,也不足以令他爱上她……令他动心的,是后来她为他挡的那一剑吧?那个时候,他与祁王的夺嫡之争,正处在你死我活的阶段,他刚刚躲过他的一次暗杀,却在南凉国的宫宴当中,再一次遇袭……刺客刺向他的那一剑,其实不必旁人相救,也伤不了他,可是,上官翎雪却毅然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也许是那一刻,她的不顾一切,打动了他,令他生了保护那个女子的心……她也确实没有令他失望,聪明、温婉,识大体懂进退,从来不会令他感到半分的为难,处处为他着想,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也从来不会抱怨……他喜欢这样令他省心的女子。
他以为,那就是爱一个人。
可是,他真的爱她吗?
还是,他以为他爱她?
直到他将夏以沫带了回来。
若说上官翎雪是水的话,那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团火,席卷进他荒芜的生命……她会不经意的让他笑,又总能轻而易举的燃起他的怒火,他会在意她的感受,会想看到她的笑颜,当别的男人觊觎她的时候,他会妒忌的发疯,他会想要不择手段的留下她……他自诩城府极深,素来内敛,可是,自从遇到那个女子之后,仿佛一切都变了。他会为着她发怒,会为着她失笑,他为着她不断的失控……变得仿佛再也不像他……他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想要占有一个女人,不止是她的人,更是她的心……他想要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想要她的心底,只有他的存在,想要她的一生一世,都陪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只是他的……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或者只是因为,在她之前,他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吧?
可是,遇到她,又是什么时候呢?
那个时候,他为着挫败祁王埋在朔安国的势力,亲自前去执行刺杀任务,却因身边人的出卖,被祁王占了先机,数十暗卫将他重伤,他逃到一处山崖前,退无可退,跌落崖下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可是,他没有死。
那个名唤夏以沫的女子,救了他。
她在水中为他哺气,为他做奇怪的“人工呼吸”,帮他治伤……她与他在山洞中过了与世隔绝般的七天七夜。
也是在山洞中,寻得他下落的祁王,复派了杀手围攻他,那个女人明明只会三两招的花拳绣腿,明明怕的要死,却又在已经跑出山洞之后,又折了回来,与他共同面对那些想要致人于死地的刺客……也许是在那一刻,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明媚少女,就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了吧?
所以,当后来上官翎雪为他挡下一剑的时候,才会让他那样的动容……原是那一刻,让他想到了她吗?
蓦地意识到这一点,宇文熠城心头大震,只觉万般情绪,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12章 意外
原是如此吗?
他因为上官翎雪为他挡下一剑而喜欢上了她,却仅仅是因为,那一刻的她,让他想到了面前的这名唤夏以沫的女子吗?
所以,他真正一直爱的,都只是她吗?
宇文熠城定定的凝视住面前的女子,一双古潭般幽邃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是翻涌如同风起的夜海,湛湛浮光,在眼底辗转反侧,一瞬间,却分不清是怎样的情绪。
夏以沫望着他绞紧在她身上的灼灼视线,那墨如点漆般的眸子,似火,似冰,像是能够钻透人的心底一般,令人如置烈火之中一般浑身燥热,又仿佛似堕冰窖一般不寒而栗。
无论冰或火,一丝一缕,却尽是刻骨。
“夏以沫……”
宇文熠城却蓦地向她靠近,心中激荡,像是要满溢出来一般,他想抱紧她,告诉她,他的心……夏以沫突然有些紧张。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就在这个时候蓦地响起。像一颗轰然砸进水中的石子,如惊醒了一池的美梦。
“陛下……”
王公公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宇文熠城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墨黑眼瞳里欲言又止的某些情绪灼灼,照的夏以沫有些脸热。
半响过后,方听得男人沉沉开口,“什么事?”
听着主子明显不耐的语气,王喜不禁有些汗颜,自忖来的真不是时候,但想到方才得来的消息,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俪妃娘娘方才遣人过来,说是请陛下到结心阁一叙……”
听到上官翎雪的名字,偌大的寝殿里,瞬时一静。
夏以沫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四目相对的一刹,一颗心不由的掠过丝丝苦涩。
微微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宇文熠城的一双眼睛,却仍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尽管他看不清她眼中此刻的情绪,但那紧抿的唇瓣,却还是泄露了她的在意。
眉峰微微蹙起,为的却是那个不合时宜的来打扰的名字。
“你去告诉俪妃娘娘……”
宇文熠城嗓音清冷,无甚情绪的吩咐着一旁的王喜,“……孤改日再去看她……”
得到指令的王公公,却犹豫着没有动。
“还不快去……”
宇文熠城眉头又是一皱,更显出几分不耐来。
王公公心中暗自叫苦,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对面的越妃娘娘,咬了咬牙,却是走近两步,附耳向着宇文熠城说着什么……夏以沫听不到话中的内容,却能够清晰的看到对面的男子,一双墨染的寒眸,瞬时迸出的精光,就像是他方方听得的消息,极为震惊一般,男人濯黑的瞳底,一刹那间似乎划过无数的浮光,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激动、震荡、惊疑不定,复杂莫名。
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不觉跳的飞快。就像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一般。
她知道,王公公背着她,向宇文熠城说的那件事情,必定与上官翎雪有关……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为什么要背着她呢?
夏以沫心中一时千头万绪,混乱无章。只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希图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又或者,他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其实,她真正期待的,是后一种可能吧?
可是,他会告诉她吗?
夏以沫只觉一颗心瞬间揪紧,竟似有些紧张一般。
宇文熠城心中此时却是激荡如同翻涌的潮水,那刚刚从王喜口中得到的消息,就像是陡然被锋锐匕首撕开的一匹布帛,将埋在心底的一切情绪,一刹那间,全部倾倒而出。
他想问带来消息的王喜,怎么会这样?
想问他,他告诉他的那件事,可是真的?
可是,这些话,他却如何也问不出口。他甚至本能的想要隐瞒,隐瞒那方方从王喜口中得来的消息……他不敢想象,若是被眼前的女子知晓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那与他有关,与上官翎雪有关的消息,他听到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却是她……那个消息……偏偏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又偏偏为什么不是她?
宇文熠城心中殊无半分的喜悦。
“陛下,您看……”
王喜暗暗抹了一把自己满头的虚汗,明知此刻气氛紧张而诡异,却还是小心翼翼的等着面前主子的示下。
他的提醒,就像是划破这鸦雀无声的寝殿的一颗石子,在死水一般沉静的激起阵阵涟漪。
夏以沫咬了咬牙,喉中突然一派苦涩。
对面的宇文熠城,却似乎还在犹豫什么、斟酌什么,一双浓眉,紧紧皱起,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好看到令人心动。
夏以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不想自己听起来像一个妒妇一样……宇文熠城却在这个时候,仿佛有了决定。
“孤出去一趟……”
男人沉沉开口,清冽嗓音,平静的竟有些压抑一般,“……一会儿回来再找你……”
一句话,却像是砸在夏以沫身上的死刑判决。
她想问他,他所谓的“出去”,是要去见那上官翎雪吗?
若是的话,他直接告诉她就好。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想要去哪位妃嫔的寝宫,何须向她隐瞒?
她亦没有什么立场,来在意,不是吗?
终究她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又有什么不同呢?
只是,看的越清楚,心却越痛。
明明知道他对那个女子的心意,明明不想在乎,可是,原来事到临头,还是会痛,还是会涩,还是会不甘心。
夏以沫死死咬着唇,不想说话,更不想看对面的男人一眼。
宇文熠城能够看出她的不痛快,突然就想不顾一切的留下,可是,他却不能。
有些事情,他必须去亲自确认。
但确认了以后呢?
若是叫面前的女子知道之后,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宇文熠城突然不敢想下去。
垂在身侧的双手,被男人握的死紧,骨节苍白,青筋毕露,一刹那间,他心中掠过无数的念头,一双寒眸,瞳底情绪更是变幻莫测,激荡如同汹涌的潮水。
最终,男人将这一切的矛盾挣扎压了下去,淬了浓墨般的眸子,也渐渐冷静下来,却没有看对面的女子,只是温声开口道,“夏以沫,你先睡吧……孤去去就回来……”
短短的一句话,却轻而易举的勾起夏以沫心中的沉坠之感。就像是被人照着她的腰腹,狠狠打了一拳般,又闷又疼。
而对面的男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却并没有急于离开,就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开口挽留一般。
只是,许久,偌大的寝殿里,却还是一片死寂。
惟有燃烧的火烛,偶尔爆出一两声噼啪的脆响,映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忽明忽暗,一片蒙昧的光影。
宇文熠城似又等了一会儿,终于什么都没有等到,转身,往殿外走去。
夏以沫在他身后,眼眸睁大,久久的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看着他毓秀挺拔的身姿,就要踏出缀锦阁,她心口处突然就是一窒,几乎脱口而出……宇文熠城,若是你今日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这本已冲到唇边的一句话,却终究叫她狠狠咬住唇瓣,咽了回去。
是呀,有什么好说的呢?
说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这样争风吃醋般的话语,她如今确是没什么立场再说。
况且,她不认为,她说了之后,那个男人就果真会因为她这“幼稚”的威胁,而留下……可是,即便他留下,又能怎样呢?
今日发生的一切,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那个男人,明知上官翎雪做过什么,却还是坚持袒护于她……这样的不问对错的相护,是爱吧?
是呀,他一直都深爱那个女子。
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个事实,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还是觉得这样的难过?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她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般,那巨大的力量,掐的她生疼,像是要将她五脏六腑都捣碎一般,刺骨的凉意,顺着经脉,流淌至体内的每一处,又冷又疼。
攥紧胸口处的衣衫,夏以沫踉跄了两步,最终无力的瘫坐在床沿。
锦被衾寒,蜡炬成灰。
那个男人,早已离去,不见了踪影。偌大的缀锦阁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荡荡的。
有什么东西,随着男人的离去,仿佛也从夏以沫的心底掏走。
四周漆黑一片。
夏以沫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如此的孤单。
就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
再没有其他人。
如此冰冷。如此荒芜。
夏以沫怔怔的落下泪来。
……
结心阁。
“娘娘,药已经熬好了……”
宫女小心翼翼的将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了上来,难掩的一脸紧张,甚至带着些莫名的怕意。
苦涩药香,瞬时溢满整个房间,缠绵而又清冽。
上官翎雪望着撑在那润瓷浮纹碗盏里的黑色药汁,眼中一戾,竟是蓦地一个扬手,将它重重打落在地……破碎的碗盏,在冰冷地面,装出极清脆的声响。一地碎瓷凌乱。
偌大的结心阁中,瞬时跪了一地的奴仆,皆为突然发怒的主子,心中骇怕未定。
端来汤药的那名宫女,更是首当其冲,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拼命叩着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她心中怕极,身子更是抖个不停,只盼着能够逃过一劫。
她久在结心阁内服侍,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害怕过……只因,从前,他们的这位主子,俪妃娘娘,一向温婉和善,从来不曾无缘无故的责罚过下人,平日里的赏赐,更是绝不少,旁的宫房的丫鬟和太监,谁人不羡慕他们在这里当差?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
可是,自从抱琴姑娘被陛下杖毙之后,他们这位娘娘,仿佛也随之变了一个人般,就在不久之前,她刚刚将一个丫鬟打的半死之后,扔进了浣衣局……而那个丫鬟,甚至什么错都没有犯,却白白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在这宫中,丫鬟和太监,从来都不能算作人,命如蝼蚁,可以被主子任打任杀,可是,即便再轻贱,人却总还有求生的本能,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死。
是以,眼见着俪妃娘娘这般发怒,一室的奴才,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娘娘一气之下,会将他们发落了……只是,这俪妃娘娘的怒气,来的实在没有道理……明明应该是喜事一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大戏,不是吗?而端来的这药……为何俪妃娘娘竟会似乎十分厌恶这汤药一般,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将它打碎呢?
是因为陛下吗?
得到消息的陛下,不是立即赶到结心阁来看望娘娘了吗?
只是,不知道陛下当时与娘娘说了什么?
但陛下临走之际,严令吩咐众人的话,却言犹在耳……是因为那个禁令吗?所以,眼前的俪妃娘娘,才这般的愤恨?……虽然,陛下下那样的禁令,的确很奇怪,可是,或者陛下这样做,是为着保护娘娘的安危,也说不定啊……毕竟,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谁不知道,陛下最宠爱的就是俪妃娘娘?
不过,自从缀锦阁里住进那个越妃娘娘之后,事情有了些改变……可是,即便陛下宠幸那位越妃娘娘,也不曾多么冷落他们宫中的俪妃娘娘啊……否则,陛下在得知越妃娘娘与睿王殿下遭人陷害之后,只单单将那抱琴杖毙了,却丝毫没有苛责他们娘娘……尽管在明面上,陷害越妃娘娘与睿王殿下私通之人,从始至终都只是抱琴一人所为,但这宫中,谁不知道,若没有俪妃娘娘的指使,单凭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么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呢?
可是,这最浅显不过的一个道理,在明知是俪妃娘娘在幕后操纵的情况下,陛下却还是维护了他们娘娘……光是这份宠爱,这宫中的其他妃嫔,又怎么及得上?
况且,如今,他们娘娘还有了大喜……
所以,这结心阁里的各个奴才,实在不明白,眼下他们的娘娘,还有什么不知足?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发这么一大通脾气……娘娘的心思,不好揣测,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随时都有殒命的可能……众人心中此时皆是一片惶恐不安,唯恐一个不慎,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偌大的结心阁里,一时静极,压抑的如同坟墓。
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只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俪妃娘娘的发落。
上官翎雪一双明眸,却死死的盯在那被自己打碎了一地的药碗,那氤氲着袅袅热气的汤药,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般的刺眼……短短的一夜时间,她经历了狂喜,然后瞬间又从狂喜坠入无边的愤怒之中,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为什么……上官翎雪不由的抚上自己平坦如镜的小腹……这本是她一直期待的东西,只是,却来错了……她恨。
恨极了。
只是,这一刻,她却不知道,她最应该恨的,是那宇文熠城,还是另外一个男人。
不,她最应该恨的,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名唤夏以沫的女人……若不是她的话,她怎么会沦落至如此的境地?
若不是那个女人,她怎么会变得像此刻一样悲惨?
一切都是因为夏以沫……
是她,是她夺走了那个男人对她所有的宠爱,是她害得她一步错,步步错……是她让她陷入如今两难的局面……她恨她。恨毒了她。
上官翎雪眸色血红,覆在小腹上的纤纤玉手,不觉用力,美丽的明眸中,更是闪过一缕厌恶和杀意……这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不是吗?
像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厌恶一般,上官翎雪只觉腹中一时绞痛,面色瞬时就是一白,脚下也不由的踉跄了一下。
那端药进来的宫女,本就离得她最近,虽然心中早已怕的不行,可是,眼见着自家主子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样,却还是本能的将上官翎雪扶了住,战战兢兢的道,“娘娘,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奴婢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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