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最后一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男人说的极轻极缓,却又是那样的极重……那是他全部的心意,也是他全部的期盼……说出口,便是一生一世。
抬眸,白冉冉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面前男人眼中的身影,那些激荡在他眼底的脉脉情愫,就像是一汪夜海般,静而深,缓缓的席卷住她所有的思绪……他从来不曾直白的对她说过,他爱她,可是,他所有的身心,他做的一切事情,望着她的眼神,却无一不在告诉她,他是那样的深爱着她……只想跟你在一起……多么简单,却又是多么艰难……这样的情深,这样的爱恋,白冉冉,你真的要的起吗?
你真的配得到吗?
白冉冉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
祁大哥他对你一心一意,但你呢?你又是怎么待他的呢?
白冉冉的脑海深处,不受控制的闪过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她想起他那样笃定的告诉她,她根本从来没有忘了他,她根本心中还有他……尽管,她不想承认,可是,白冉冉知道,他说的对……喜欢一个人,又是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
明不知道他不好,明知道她不该留恋,不该还念念不忘,可更多的时候,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她是这样,面前的男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祁清远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面前的女子,与那个宇文熠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却清楚的看到,她的眼中,有着那个男人……这些年来,他或者比她更清楚,她始终没有放下那个男人……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肯接受他……他虽然难免心伤,但是,他愿意等……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相信,只要他锲而不舍,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看到他的好,完完全全的忘记那个男人……况且,那个男人,一直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她的身边,便只有他……他以为,他和她之间,还有今后漫长的岁月,可以让她接受他……可是,他只离开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就找到了她……他不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到那个男人的耳中的……但在见到那个男人的一刹那,他便知道,那个男人,也从来没有放弃过面前的女子……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底的恐慌和不安。
是呀,他在害怕。害怕这些年来,他所有的期盼,到头来,都只是一场空;怕他与面前的女子,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怕她甚至自始至终,都不曾给过他接近的机会……那这些年来,他的一切心心念念,一切付出,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他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还没有输。
他还有机会。
祁清远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够过于逼迫面前的女子……况且,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冉冉,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祁清远温声开口,面如冠玉的脸容上,神情多了几分凝重,“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将安儿和乐儿救出来……”
想到两个小小孩童,祁清远心中定了定,却又旋即漫过阵阵苦涩……他多想,那两个孩子,真的是他和面前女子的孩儿……那样的话,一切是不是就简单的多?
果然,听到两个孩子,白冉冉心中也随之一紧。
“别担心……”
祁清远慰道,“我现在回来了……安儿和乐儿,就算拼却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救他们回来……”
温润誓言,轻声响彻在白冉冉的耳畔,却仿佛重若千斤。
白冉冉心中一窒,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抬手,轻轻回抱住了怀中的男子……感觉到她的回应,祁清远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突然只愿这一刻,时光能够停住。
窗外,夜色阑珊,冷月如钩,一地白霜。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45章 遭到反对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望着祁清远手中的信……信是庐陵王命人送来的,在他回到钦州的第二天……“信中约我明日午时到城外的十里坡见面……”
祁清远捏着信,眉峰微凝,眼里抹过一丝沉重。
“那安儿和乐儿呢?”
尽管竭力压抑,可是白冉冉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的揪紧,哑声问道,“……信中有没有提到他们?”
她甚至不敢自己拿起信去确认。
“冉冉,别担心,我会救他们回来的……”
轻轻将面前的女子揽入怀中,祁清远声音极轻,却是坚定如磐石。
白冉冉心中定了定,旋即想到了什么,“是要你拿传位诏书来换吗?”
她记得,当初长安与长乐被掳之后,那庐陵王也派人来送国信,指明要祁清远拿传位诏书来换一双儿女的性命……白冉冉方方定下的心神,一瞬复又凄惶。
“没事……”
祁清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慰道,“若是一张传位诏书,能够换回安儿和乐儿的话……”
男人话口未毕,却突然听得一道娇俏嗓音,蓦地将他打了断,“不行……”
白冉冉下意识的望去,便看到一袭淡紫衣衫的楚心悠,站在了门口,而她的身后,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兄长楚桑陌,以及司雪衣……见到出现在这里的楚心悠,祁清远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收到长安与长乐被庐陵王掳走之后,他便派了亲信回京城,命司雪衣带兵赶来钦州……但没有想到,除了司雪衣之外,一起出现的还有楚心悠与楚桑陌……想来是楚心悠听得了消息,非要跟来吧?
可是,如今,祁清远实在没有精力应对她,遂转向一旁与他同来的楚桑陌,“这里危险,还请大哥先带心儿回宫吧……”
楚桑陌还没有来得及接口,楚心悠听了他的话之后,却是蓦地眼眶一红,“清远哥哥,你既知这里危险,为何还要与虎谋皮?……你真的打算拿传位诏书,去换那两个小小孩童的性命吗?”
面对她的质问,祁清远却是十分的平静,“安儿与乐儿是我的孩儿……我救他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说的那样平静坦然,没有一丝犹豫,如这世间万万千千可以为儿女付出一切的父母一样……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看向对面的楚心悠,而是深深的凝望着白冉冉……他想要她安心。
可是,白冉冉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他这般的心意?
男人不带半分芥蒂的一句“安儿与乐儿是我的孩儿”,就像是狠狠戳在她心底的一根刺一般,一瞬又闷又疼。
一旁的楚心悠,却比她更痛更怒,近乎怨毒的瞪向她,“清远哥哥,那两个孩子真的是你的骨肉吗?……别忘了,在你之前,这个女人,早就嫁过人了……”
一句“那两个孩子真的是你的骨肉吗?”,不禁让祁清远眉心一拧,也让刚刚走进院子里的宇文熠城,瞬时脚步一顿……“楚心悠……”
祁清远面沉如水,连名带姓的阻住了她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头。
楚心悠清楚的从他落在她身上的眸子里,看到了警告和一触即发的隐忍的暴怒……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待她如妹妹般宠爱……即便后来他遇到了那名唤白冉冉的女人,并不顾先皇的反对,执意将她接入宫中,百般宠爱,但对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娘娘,却也一直如小时候般亲厚……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对她疾言厉色的说过话!
楚心悠的眼睛,瞬时红了,半是委屈,半是不能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我说的不对吗?清远哥哥,你明知道,这个女人在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你将她带回宫,将她封为冉妃,也就罢了……难道你现在还要为着两个不是你血脉的野种,把自己的皇位都搭出去吗?……”
最后一个字,断在祁清远蓦地扬起的手势之上……楚心悠怔怔的望着男人冷戾暗沉的眼眸,望着他扬手的动作……他要打她吗?因为她说那个女人的两个孩子是野种吗?……楚心悠眼中一下红的似要滴血,却固执的不肯动,就那样定定的抬眸,望着面前的男人。
“祁大哥……”
看到祁清远骤然扬起的巴掌,白冉冉心头也是陡的一惊,扯了扯他的衣袖。
祁清远绷紧的身子,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仿佛才稍稍松解,顿在半空中的手势,也缓缓收回,垂在衣袖里,紧握成拳……当听到楚心悠的那一句“为着两个不是你血脉的野种”之时,他心底一刹那真的掠过无尽的愤怒……但是,这一刻,渐渐冷静下来,他却突然有些分不清,他怒的,究竟是楚心悠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两个孩子的侮辱,还是,为着那一句“不是你血脉”……或者,他最在意的,始终是这一点吧?
楚心悠原本就为着他竟要扬手打她而震惊与委屈之中,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白冉冉的劝阻而偃旗息鼓,一时之间,只觉灭顶般的妒忌,像是要将她淹没了一般……“清远哥哥……”
女子哽咽质问,“为着这个女人,你竟要打我吗?”
望着她,白冉冉心中掠过阵阵内疚……若是没有她的话,面前的女子,原本应该与祁清远是很美满的一对吧?
祁清远在她想要退后的时候,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方才有些可怕的神情,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文,却又有着一丝不容挑战的强势,对住面前声声质问的楚心悠,“安儿与乐儿是我祁清远的孩子……那些质疑他俩身份的话,孤不想再听到……”
丢下这样一句话,祁清远竟再也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只转向身旁的白冉冉,温声道,“我与雪衣一会儿要去商量救人的事情……你先一个人歇息会儿,我让人准备些吃的东西……”
这样的温柔体贴,与面对楚心悠的疾言厉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楚心悠再也忍不住,一时眼泪扑簌而落,好不可怜。
“祁清远,我楚家将妹妹嫁给你,是让你这样糟践的吗?”
一旁的楚桑陌,早已看不过眼,此时也不管什么君臣尊卑,径直替妹妹出起头来,他是武人出身,仗着兵权在握,颇有些粗犷的匪气,此时冷冷瞥了白冉冉一眼,眸中也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恼怒,“若早知今日你如此忘恩负义,我楚家当初便不该心慈手软,答应你接这个女人进宫……”
顿了顿,“庐陵王想要谋权篡位的野心,一直不减……这些年来,暗地里也不知联络了多少旧部,终于现在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难道陛下还真打算为着这女人的两个孩子,将皇位拱手相让吗?敢问陛下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先王?……”
楚桑陌虽为行伍出身,虽不如文官那般饱读诗书,但到底家学渊源,父亲又是当朝的宰相,他为人虽傲慢,却绝不是什么胸无城府之人,此刻的一番话,将先王抬了出来,又拿庐陵王之事作胁……说到底,他只是不信面前的祁清远,真的会不顾自己的皇位……他的一番晓以利弊,听在祁清远耳中,却只是一片云淡风轻,“我说过,安儿与乐儿,不止是冉冉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顾他们的安危……”
他虽没有明言,但字里行间,却分明透露出,若是真的只能在皇位和两个孩子之间,做出抉择的话,他选的绝对不是那个冷冰冰的位置……在场的人,谁都不是瞎子,谁都瞧出祁清远的坚定。
白冉冉只觉心底一窒,像是被一团火滚滚烧过一般,她怔怔的望着身畔的男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心悠却是完全的不能置信一般,一时连眼中的泪水,都收住了。
“好……”
楚桑陌却是气的直冷笑,“陛下当真是大丈夫,为着一己儿女私情,竟连皇位都舍得……但你以为,就算你交出了皇位,那庐陵王就会放过你吗?只怕他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白冉冉心中蓦然一紧,望向身旁的男子。
祁清远却神情未变,显然,楚桑陌担心的,他早已预料到了。
“楚将军……”
一直未出声的司雪衣,此刻却缓缓站了出来,“眼下大敌当前,不是追究的时候……救安儿与乐儿的事情,我们需从长计议,看如何才能助陛下安然无恙的将皇子殿下与公主殿下救回……”
楚桑陌冷冷一笑,“你说的倒轻巧……那庐陵王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发难,自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要安然无恙的救人,谈何容易?……”
司雪衣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沉吟片刻,道,“所以,才要我们从长计议……”
男人语声一顿,“就像楚将军先前说的,那庐陵王一直野心勃勃,就算没有安儿和乐儿的事情,他也会找机会谋反的……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好好想一个法子,就此将他的势力铲除也好……”
他这一番话,无疑恰好戳中了楚桑陌的下怀,一时倒没有再反对,似在思索着整件事情的可行性。
救人一事,似乎就这样定下了,没有人再反对。
可是,偌大的庭院里,无论白冉冉,还是剩下的其他人,却没有一个能够松一口气。
各怀心事。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46章 谁的孩子
祁清远与楚桑陌、司雪衣一行人进了内堂,商议明天营救的事情。
偌大的房间里,一时便只剩下白冉冉与楚心悠两个人。
天边残阳如血,暮色四合。远处,桂花飘香,淡如烟云,像一场不合时宜的梦。
“冉姐姐……”
此刻,楚心悠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不像方才那般的剑拔弩张,只是落在白冉冉身上的一双明眸,却依旧难掩的讽刺与怨毒,“……你真的打算眼睁睁的看着清远哥哥为着救你的两个孩子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吗?”
这凉薄的质问,就像是戳在白冉冉心头的一根刺一般,让她陡的疼了一下。
“若是有其他的办法,我也不想祁大哥冒这样的风险……”
微微垂眸,遮去瞳底的苦涩与内疚,白冉冉自己都觉出自己言语的苍白。
是呀,她何尝不知道,想要救长安与长乐,祁大哥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可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她难道就真的任由安儿和乐儿落在那庐陵王手中吗?
或者,人都是自私的吧。哪怕明知面临的危险,但因为那一丝可怜的希望,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
果然,闻言,楚心悠冷冷一笑,“冉姐姐,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样的手段,让清远哥哥以为长安和长乐是他的骨肉……但我不信……”
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不信”,像是携着锋锐的利剑一般,直抵白冉冉的心头而来,一瞬漫开入骨闷痛。
望着她苍白的面色,楚心悠却仿佛更加笃定,咄咄相逼,“怎么?被我说中了吗?长安与长乐,果真不是清远哥哥的骨肉吗?”
说到后来,楚心悠嗓音更是不由的绷紧,竟是难掩的兴奋与紧张。
有一瞬间,白冉冉真的很想承认这个事实……是不是这样,面前的女子,就可以更有足够的理由,来阻止祁大哥的冒险呢?……是不是就可以让自己从此以后,再也没脸接受祁大哥的付出呢?
蜷在手心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可是这样的疼痛,却还是抵不过白冉冉心底一阵阵蔓延而过的悲哀。
张了张嘴,就在白冉冉一个“是”字,想要出口的刹那,却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白冉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旁的楚心悠却已是不耐的扬声道,“什么人?”
门外的人,似乎犹豫了须臾,然后缓缓将紧阖的房门,推了开来。
门开处,男人身姿颀长,黑发如墨,眉眼宛如画成,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一场暮冬时节的雪冻。
白冉冉怔怔的望着门外的男人,张了张嘴,含在舌尖的“宇文熠城”四个字,却终究还是不由的咽了回去,堵在心口,噎的五脏六腑,仿佛一时间都疼痛起来。
楚心悠也不禁打量起这突如其来的男人,她之前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一瞬,当看到他望向白冉冉的目光,以及白冉冉的反应之后,电光火石之间,她却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想必应该是离国的国君宇文陛下吧……”
一片沉寂当中,楚心悠娇俏嗓音,悠悠响起。
“正是……”
定了定心神,将目光缓缓从白冉冉身上移开,男人转向了面前的紫衣女子,“皇后娘娘好眼力……”
温凉有礼的嗓音,却是带着毫不遮掩的冷淡与疏离。
楚心悠似乎也不以为意,樱唇微微一勾,“宇文陛下这样偷偷的躲在门外偷听的行径,未免有违君子的所为……”
宇文熠城却是淡淡的,“皇后娘娘大抵不知道,孤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顿了顿,解释一般,“况且,我方才并非有心偷听,只不过是恰好走到门口罢了……”
这后面一句,显然是解释给她身侧的那个女子听的……楚心悠微微一笑,似水明眸,在白冉冉与面前的男人之间一转,“看来宇文陛下是来见冉姐姐的……”
宇文熠城薄唇微抿,并没有否认。
白冉冉不知怎的,心中就是一紧,如同抵了巨石一般。
“本宫听闻宇文陛下这五年多来,一直在寻找自己失踪的妻子……想来现在一定找到了吧?……”
话虽是向着宇文熠城所说,但楚心悠一双眼睛,却是堪堪瞥过一旁的白冉冉,明眸深处,毫不掩饰的遍布浓厚的讥诮与不屑。
宇文熠城也下意识的去看她的反应……白冉冉却不看他,惟有轻咬的唇瓣,似乎泄露着此刻不堪的情绪……宇文熠城看不分明,却知道,这个时候,她一定是不想见到他的吧?
男人薄唇勾起的半抹自嘲的弧度,稍纵即逝,再看之时,清俊脸容上,已不见什么情绪,淡而疏离,“说起来,孤还要多谢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那封信……叫宇文熠城有生之年,还能再一次见到自己朝思梦想的人儿……”
一句“朝思梦想”,男人并未刻意,但是那情不自禁的放轻的嗓音,却还是难抑情深与茫茫苦涩。
白冉冉静静听着,一瞬竟不知,是因为他的这后半句话,还是因为泄露她行踪之人是眼前的楚心悠这件事,更震荡些……楚心悠却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知道那封匿名信,是出自她之手,更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什么都不顾的将她牵扯出来,一时心中不免惴惴……她知晓白冉冉从前的身份,并非一天两天了,她的大哥楚桑陌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劝过她,要她将此事泄露给这面前的离国皇帝。她不是不动心的……只是怕祁清远知道之后,会怪责她罢了……但这样唯恐心上人会怪责她的不安,终究是败给了她一日复一日疯长的妒忌与怨恨……所以,就在那日祁清远带着白冉冉与一双儿女启程到这钦州来的同时,她写着白冉冉下落的信笺,也由人快马加鞭的送往了离国国君宇文熠城的手中……现在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
一瞬,楚心悠心中那一丝因为怕祁清远知晓此时的隐隐不安,很快便被达到了目的的喜悦冲散了,如今,她更多的是某种报复的快感……“只怕宇文陛下对人余情未了……”
楚心悠斜斜眄过身旁的白冉冉,仍略显稚嫩的精致脸庞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一缕刻薄,“……那人却早已忘了宇文陛下你这个夫君不说,还尚且改嫁于别的男子……”
顿了顿,女子眼中浮起一抹怨毒,“……更有了一双‘父不详’的儿女……”
那“父不详”三个字,被楚心悠咬的极为轻巧,带着毫不遮掩的恶毒与幸灾乐祸。
白冉冉脸色一白。垂在衣袖里的双手,不由握的紧了,平整的指甲,嵌在掌心,掐出道道血痕。
宇文熠城在楚心悠口中恶毒的吐出“父不详”三个字之时,眉峰紧紧蹙起,本能的想要斥责于她……他见不得任何人再欺负侮辱面前的女子……可是,脑海里闪过他今日在门外听到的一切的时候,他却不禁犹豫了……长安与长乐,到底是谁的孩儿?他们,真的可能不是祁清远的骨肉吗?……这个念头,就像是雨后的野草一般,在宇文熠城心底疯狂的蔓延起来……若安儿和乐儿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是不是意味着……近乡情怯,越是期待,却越是不敢多想下去……心底暗涌,一瞬像是涨潮的汐水一般,在宇文熠城心中激荡着。
男人定定的望向面前的女子,漆黑眸子像是淬了浓重夜色一般,万般情绪一瞬在眼底大片大片的掠过,似是无尽的期待,又似是不安,似是狂喜,又似是毁天灭地般的悲苦……白冉冉不敢看他。连一眼都不敢。男人灼灼的目光,就像是一团火烙在她身上一般,像是要望穿她的心,将她灵魂深处那些最不可告人的隐秘,都毫不留情的揭开,暴露在日光之下,再无所遁形……掩在衣衫上的单薄身子,止不住的轻颤,如坠冰窖的寒冷,从心底漫延而上,流窜至四肢百骸的每一处,死死咬了咬牙,直到舌尖处涌出浓烈的血腥气,白冉冉方才借着这样的疼痛,微微清醒与冷静下来。
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期待着什么,在等待着什么……可是,她却注定只能叫他失望……“长安与长乐是我跟祁大哥的孩子……”
阖了阖眸,逼尽眼底一切涩意,再睁开之时,白冉冉澄澈眼眸之中,已剩一片沉静。
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一句“长安与长乐是我跟祁大哥的孩子”,在宇文熠城心底轰然崩塌。一开始,钝钝的,木木的,半响,仿佛才感觉到那股剜心刺骨一般的疼痛。
“你说的……是真的?……”
坟墓一般的死寂当中,宇文熠城听到自己木然空洞的嗓音。
终究是不甘心的吧?抱着仅剩的一丝期待。如此的卑微而可怜,期盼着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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